阮清音闷哼了一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翻身想要继续睡的时候突然瞪大眼。
“你放我下来,混蛋,早上睁开眼就想…”阮清音气得用手捶他,脸色羞红一片。
贺肆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在她粉色牙刷上挤牙膏,“洗漱,换衣服。”
“贺肆,我困!我想睡觉,你没听说过,睡眠不足影响…”
胎儿发育。
阮清音突然间大脑清醒了,话哽在喉咙里,消声不说了。
贺肆拧着眉,饶有兴致地盯着她,“怎么不说了?影响什么?”
“影响我的大脑发育,睡眠不足会变笨的。”阮清音明显底气不足,她一说谎,连贺肆的眼睛都不敢看。
贺肆拧着眉,掀了掀眼皮看了她一眼,“少刷点手机和无脑爱情剧比什么都有用,但你本身也不笨,挺聪明的。”
阮清音起初听到前半句话还有点生气,但听到贺肆毫不吝啬地夸她,她心情瞬间好了,甚至有点暗爽。
即便这样,她还是端着姿态,骄傲地瞥了他一眼,“摆在明面的事实,用不着专门夸我啦。”
“嗯,洗漱,换衣服。”贺肆将电动牙刷递上前,他认真想了下,“你要是嫌累,我…”
“打住!我自己来!”
阮清音真是怕了他,不等他说完就能猜到贺肆的后半句话,无非就是代劳替她刷牙。
她洗完脸,素颜的脸白皙透亮,甚至嫩得能掐出水。
贺肆盯着她,真心赞叹道,“平时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也没见你去美容院,皮肤很好。”
阮清音不禁夸,三两句就翘起尾巴,沾沾自喜,“嗨,天生丽质没办法,最关键的还是年轻,你也快四十了吧,有时间我去商场给你挑两套护肤品,你也得保养保养,不然咱俩出门,人家还以为咱们不是什么正经关系。”
贺肆的脸瞬间垮了,重新变回那张冰块面瘫脸,他用手捏住阮清音的脸,她的嘴巴变成O型。
“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谁快四十了?”贺肆气得眉毛竖起来,肺都要炸了,冷着一张好看的脸,毫不留情地蹂躏着她又嫩又白的小脸。
“没错啊,你马上就过三十五的生日了,过了年就三十六,再有个两三年就四十了。”阮清音挑挑拣拣洗手台面是护肤品,什么神仙水、黑绷带贵妇面霜啦,好像通通都不能用了。
她在心里默默列了个购物单,洗护用品得换、身体乳面膜得换、水乳面霜、化妆品口红全都得换!
保险起见,她得换成零添加的那种,上网做做攻略看哪个品牌是母婴可用。
阮清音想得太专注,全然没注意到贺肆的脸黑得难看。
“阮清音,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大学金融课能听懂吗,不会每天翘课去找你亲爱的学长了吧。”
阮清音瞪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呢。”
“老子今年三十四周岁,你一个整天和数字打交道的银行人,分不清三十四和四十是吧?”贺肆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这女人仗着比他年轻几岁,直接一棍子把他赶到四十岁了。
阮清音无声地叹了口气,没看出来这个男人还挺在意自己的年龄。
贺肆转身走了,丢下她一个人对着镜子干瞪眼。
要不要主动去和他道个歉?
有必要因为年龄生气吗?
阮清音正纠结着要不要低头去破冰,就听见贺肆折返回来的脚步声。
他手里提着一摞白衬衫,整个人靠在门框上,神情恹恹,“挑一件出门穿。”
“你手里这一摞有区别吗?不都是一个款式?我今天想穿连衣裙,要出门去哪吗?为什么要换白衬衫,有固定的服装要求?”阮清音简单补了个水,涂了个防晒。
防晒还是白莺莺代言的产品,成分挺简单,是个大品牌。
那天探班结束后,助理收拾了一大包让她带回去,说是品牌方送的,阮清音用过两次,挺适合她的肤质。
“嗯,我都答应你不办婚礼了,你不也得满足我扯证复婚的要求?”贺肆态度坚决,将白衬衫一一摆在床上,“挑一件。”
阮清音指着角落里的一件方领褶皱风琴式衬衫,“就这件吧。”
贺肆有些意外,她竟然不抗拒复婚,这么听话?
他哪里会知道,阮清音现在不得不乖乖地领证复婚,毕竟肚子一天天的就像是吹气球一样鼓起来了,孩子总得上户口,终究得姓贺。
她没必要到这一步了还矫情。
婚戒都戴上了。
脑海中闪过婚戒的念头,她偷偷看了一眼贺肆的手,纤长骨感,白皙的皮肤暴起青色的血管。
只是,十根手指光秃秃的,没有婚戒。
阮清音冷哼一声,走到床上拿起那件白衬衫在身上比划,“你的婚戒呢?怎么,想在你哪个妹妹面前维持单身人设?贺总应酬那么多,戴婚戒出门是不是不方便啊。”
“乔茜戴女戒那段时间,我看你婚戒不也戴的挺勤?别拿周廷出来说事,当时做戏做全套了,现在又是几个意思?”
阮清音其实不想扯着过去那点破事不放,但这事像是一根刺扎在她心里。每次想到,总归是不舒服,加上怀孕初期,她情绪波动比较大,总是控制不住地想找贺肆不痛快。
贺肆一愣,闻言看着自己的手。
阮清音那枚戒指是他一点点画的草稿,委托私人品牌根据图纸定做,婚戒上的几颗钻石全是这些年他拍卖到手的裸钻石里精挑细选出来的。
他格外看重这枚女戒,至于男戒就简单多了,同一产地开发出来的粉钻,特意挑的最小克拉,嵌进了铂金素圈里。
为了和女戒的款式形成呼应,设计师还特意挑了两枚小尺寸的白钻嵌在主钻两边。
戒指内圈同样镶嵌着两人名字缩写。
他没在意男戒,总想着哄阮清音把戒指戴上,经她这么一提,后知后觉地回想,他的那枚戒指呢?
贺肆回到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一只黑色绒布首饰盒。
打开,一枚低调极简的男戒指映入眼帘,那颗一克拉的粉色钻石完美镶嵌进铂金素圈,完全不突兀。
他下意识要戴在手上,却突然停住。
男戒得让阮清音亲手给他套上,他拿着戒指盒折返回卧室。
阮清音瞥了一眼,平静地声音都没变,“想戴就戴,不想戴也不勉强,但是你不戴,我也不乐意戴,毕竟钻石有点大,碍事。”
贺肆气笑,“谁说不戴了?哪有人自己戴婚戒的,给我戴上。”
阮清音换好了白衬衫,长发温顺自然地披散在身后,整个人未施粉黛,简单涂了个口红,就已经美得不可方物。
看着和自己手上款式相似的男素圈戒指,阮清音的脸色缓了一些,取出那枚戒指,缓缓套入他的左手无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