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肆定的外送餐盒到了,他下楼取餐,顺便给三花喂猫粮。
阮清音伸出右手,细细打量着这枚粉色钻戒,很美很纯净,没有一点瑕疵,她对珠宝没什么了解,不懂得这颗粉钻的产地和克拉,更不知道这样成色的彩钻在拍卖场上有多贵。
阮清音还沉浸在欣赏钻石的世界里,猛地想起洗手间壁柜里藏着的东西。
她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小跑到洗手间,谨慎地将门反锁。
怎么样才能将验孕棒丢掉呢,贺肆的确没有翻垃圾桶的癖好,但万一被清扫卫生的阿姨看见了呢。
阮清音脸蹭的一下红了,她急得鼻尖冒了一些薄汗。
不管了,先把验孕棒转移位置,回来找个时机再丢了。
她从卫生棉的包装袋里摸出了两根验孕棒,一支才刚拆开,还没用过。
另一支,她准备用纸巾包起来。
阮清音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涌上心头,手里的那支验孕棒掉在了地上。
大脑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刚才不还是一道杠吗?
怎么一转眼变成两道杠了?
阮清音站在镜子前凌乱了,自己买的不是测得最准的那种吗?
她宁愿相信自己被人骗了,也不敢往怀孕上去想。
平复好心情,她哆哆嗦嗦地捡起那支验孕棒,在灯下细细看着,的确是两道杠。
但另一条很浅,粉红色的一条杠。
她决定重新测,这次等了十分钟左右,纯白大理石台面上摆着两支验孕棒。
全是两条杠。
阮清音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不好了,下意识地覆上小腹,平坦得没有任何异样。
她对着镜子撩开白色的衬衣,盈盈一握的细腰与平常无异,压根瞧不出是位孕妇。
阮清音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她要做妈妈了。
害怕的是,之前的那个孩子无症状胎停,她怕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门外响起贺肆的脚步声,阮清音飞快地将两支验孕棒重新塞回包装袋。
她特意冲了一次马桶,洗了洗手走出门。
“吃饭。”
阮清音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下楼。
贺肆让徐秘书订的私厨,特地根据她的口味订的菜。
阮清音才走进餐区,便被呛得咳嗽,定睛一看,全是红彤彤的干辣椒。
麻辣小龙虾、水煮牛肉、椒麻鸡…
贺肆替她拉开椅子,两人面对面,阮清音没什么胃口。
脑子里还想着怀孕的事,随便夹了一筷子菜,吃进嘴里,辣得立刻跑到冰箱前翻解辣的饮品。
“怎么了?”贺肆有些纳闷,替她拧开一瓶水,“饭菜不合胃口?都是你爱吃的,国安胡同那开了家川菜馆,我想着你喜欢,特意让徐秘书买的。”
阮清音辣得脸通红,脑子一片空白,连连摆手,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吃不了,最近胃有些不舒服,还是吃点清淡的吧。”
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原本挺爱吃辣的,怎么如今连辣椒的味道都闻不了了。
贺肆挽起袖子,在岛台前对着ipad的教程蒸鸡蛋羹,瞥了一眼阮清音,开着冰箱门,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清音觉得冷风吹在身上凉凉的,很舒服,但没有正常人开着冰箱降温的。
她翻了翻冰箱,打算吃个冰激凌甜筒,却被一只手给半路劫了。
“哎哎哎!”
“胃不好还吃凉的,你跟自己身体有仇啊。”
阮清音撇撇嘴,重新坐回去,看着贺肆用筷子搅拌着玻璃碗的蛋液,他看上去也不像是不会做饭的少爷啊。
阮清音更加笃定,前段时间他将粥煮糊了是故意为之,就是为了打断她和学长打电话。
过了一会,一碗晶莹滑嫩的蛋羹端到她面前,阮清音捏住勺子,舀了一口送进嘴里。
“好吃!”她不吝啬赞美,比了个大拇指。
贺肆面容平静,但眼尾上挑,唇角也勾起细小的弧度。
一碗简单的蒸蛋,放了点酱油和香油,她吃得干干净净。
贺肆很有成就感,靠在沙发上开着电话会议,心情都好了许多,将人揽在怀里。
阮清音端着一盘随餐附赠的果盘,喂他吃了颗杨梅。
贺肆酸得皱起眉头,侧脸看了她一眼,“酸。”
电话会议里汇报的人突然停了,以为是自己哪个地方讲的惹大老板不高兴了,战战兢兢地问道,“贺总,您对报价不满意吗?”
“没有,继续。”贺肆抬手将自己闭麦,扭头看了一眼阮清音,又将目光下移到她手里的果盘,“酸,别吃了,扔了。”
阮清音立刻瞪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好好工作,抱着果盘准备换个沙发窝着,却被人揽住腰。
“陪我开会。”
“哦。”阮清音点点头,嘴巴塞的满满当当,一边一只杨梅,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爱上这种水果了。
“不酸吗?”贺肆哪还有心思开会,看着她吃得香,不自觉地滚了滚喉结。
阮清音认真品尝了一下,“不啊…唔…”
贺肆突然扳着她的肩膀,不算温柔地吻了上去,熟练地撬开她的牙齿,是一个缠绵杨梅味道的深吻。
阮清音手脚发软,心脏漏跳半拍,试着推开他。
贺肆眯着狭长的眸子,舔了舔唇瓣的杨梅汁水,很酸,带一丝丝果香。
不知道为什么,比她喂自己吃的那颗味道好一点。
“好吃,但还是酸。”贺肆用指腹擦去她唇角的汁液,继续抱着电脑开电话会议。
阮清音没说什么,只是一个人抱着果盘将里面的凤梨和杨梅吃了个精光,反倒是甜口的蓝莓和车厘子一颗没动。
她起身去洗手了,贺肆的视线轻轻落在了空了一半的果盘上,他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翌日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进房子,阮清音就听见浴室的哗哗水流声,她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暗自懊恼昨晚忘记拉窗帘了。
下一刻就感觉身体腾空,被人打横抱起。
贺肆一大清早不睡觉,将自己捯饬得真像样,穿着立领白色衬衫,黑色西装长裤,没打领结,微微解开领口的两粒纽扣。
他才洗过澡,身上还有薄荷味剃须水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