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肆将人抱在怀里,低头深深地埋在她脖颈处,“老夫老妻了,别整天闹了呗。”
阮清音气得翻白眼,“谁闹了,倒是你现在脾气大的很,不许人提年龄,不许提你前任。”
贺肆无奈地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脸,“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翻旧账?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别提了呗。”
“嗯。”阮清音乖乖应了一声,心有不甘似地补了句,“那你以后也别提学长。”
贺肆低头亲了亲她,“成,我听我老婆的。他喜欢你就喜欢呗,只能说明我眼光好,我老婆魅力大,招人喜欢。”
“别贫。”
“还困吗?再睡会?”
“我不…唔…”
徐秘书在楼下等得脖子都抻长了,望眼欲穿地盯着旋转楼梯,贺总不是说上楼喊太太起床吗?
喊人起床用得着这么久吗?
徐秘书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耐心地站在楼下玄关处等,直到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楼,他才发觉自己脚麻了。
贺肆神清气爽,眯起狭长的眸子打哈欠,下了一半的楼梯,突然停住脚步,停下来等人。
“证件都带齐了吗?”阮清音低头检查牛皮纸袋的东西,明显对贺肆办事不放心。
贺肆伸手叩住她的细腰,轻笑一声,“怎么?就这么想和我扯证复婚?看不出来,贺太太还挺迫切。”
阮清音无语极了,将手里的牛皮纸袋摔到他怀里,转身要上楼。
“我错了我错了,是我迫不及待,急不可耐,心急想吃热豆腐。”贺肆一把叩住她的腕骨,将人拉住,换了副面孔急忙求饶。
阮清音哭笑不得,“你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这都什么破词!”
她认真想了想,“坦白说,我真不急着去领证,复婚也不急于这一时,不然…”
贺肆真急了,一把将人打横抱起,“速战速决,迟则生变。”
徐秘书瞪大眼睛,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到嘴巴成O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太牛逼了,几天不见,太太把贺总训成狗了。
贺肆生怕她反悔,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阮清音颠得想吐,抬手拍了他一巴掌,“我还没换鞋。”
贺肆马上领会她的意思,单手抱着她,俯身拎起一双银白色的高跟鞋,“车上再换。”
司机戴着白色手套面不改色地守在车侧,见他们从别墅里出来,有眼色地提前拉开车门。
阮清音羞得脸通红,和人商量,“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贺肆轻轻瞥她一眼,一口回绝,“不用,抱着稳妥点,万一跑了呢?”
贺肆弯腰,小心将人抱进车里。
他面不改色地屈膝蹲下,毫不在意司机和助理诧异的目光,温柔握住白嫩纤细的脚腕。
阮清音又羞又惊,下意识向后躲,却被一只大手牢牢叩住脚腕骨,贺肆出声安抚她,“别动。”
阮清音果真坐在那,任由贺肆亲手替她换上那双银色高跟鞋。
“其实不用,我自己来也可以。”
贺肆看了她一眼,依旧是欠打的散漫口吻,“我心甘情愿,不行么?”
阮清音扶额坐好,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了,她发现和贺肆斗嘴是件辛苦的事,他总是能语出惊人,常常让人哑口,无言以对。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他突然反握住她的手,冰凉的触感让贺肆眼皮一跳,“冷?”
还不等阮清音开口,贺肆便让司机将冷气调高温度。
徐秘书特别有眼色,立刻从副驾的储物架里取出一条披肩,拆了包装递给贺肆。
阮清音哭笑不得,“怎么车上总是有披肩和毛毯,徐秘书像是哆啦A梦一样,什么都能变出来。”
徐秘书嘿嘿一笑,才转过脸就对上老板的那双狭长冷眸。
他立刻收敛了笑脸,重新变回无情的打工机器人,嘴巴一张一合,说出了程式化的模板客套话,“太太过奖了,这都是贺总贴心,我只不过是借花献佛。”
阮清音感觉有些怪怪的,贺肆手底下的人怎么一个个都像是机器人一样,连个玩笑都开不了。
徐秘书从后视镜偷瞥了一眼大老板,猛地松了口气,好险,保住了年终奖,保住了年薪百万的工作,不用回家帮妈妈收苞米了。
她确实有些冷,裹着披肩睡了一会。
这次怀孕和上一次的孕期反应大不相同,口味全变了,体感温度也降低了许多,怕冷,唯一不变的是犯困,懒洋洋得像是睡不醒一样。
睁开眼时,车子早已平稳地停在政府大楼外。
司机和徐秘书两个人早已不见,她迷迷瞪瞪地看了一圈,原本是靠在车窗玻璃上睡觉的,但却是在贺肆的怀里醒过来的。
“到了,怎么不叫醒我?”阮清音睡得太沉了,声音沙哑。
贺肆弯了弯嘴角,“我叫了,你没醒。”
阮清音皱起眉,显然不信,“怎么叫的?”
贺肆盯着她,眼睛亮晶晶地,俯身凑上前亲了亲她的嘴唇。
“?”阮清音无语住了,“就这样叫的?”
贺肆点头,一脸高兴模样,“就这样,你一直不醒,我就一直这样,叫醒服务满意吗?”
阮清音瞪了他一眼,发觉他的嘴唇上隐隐有些口红,她深吸一口气,定住神,“贺肆!你亲了我一路?”
“有吗?我已经很克制了。”贺肆一脸无辜,惋惜的语气让阮清音瞬间头大。
她有些懊恼,自己睡得这么沉,他的司机和助理在前排座椅还要配合着装瞎看不见贺肆在后面亲她。
她觉得没脸见人了。
贺肆抬腕看了眼时间,“刚刚好,上午还能办完手续。”
阮清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贺肆牵住手腕拉下车。
政府大楼前长长的楼梯,她才爬了几步就有些喘,高跟鞋好看不好穿,直接将她脚后跟磨破了。
阮清音却坚持着,她不想在外面被贺肆抱起来,咬着牙也要爬,可没一会就额头上沁出一层细细的汗,脸也白了一度。
贺肆停下脚步,敏锐地看向她的脚,脸上微微有些懊恼,“我疏忽了,应该带一双平底鞋出来的。”
“没事。”阮清音还在嘴硬,可一抬头就看见还有百十层阶梯,她心里叫苦连天。
民政局重新装修,临时搬来了政府大楼办理业务,他们从前结婚领了一次证,离婚领了一次证,都不是在这里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