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现在心里头就憋着一股劲儿。
一是要在秦淮茹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把上次丢的面子给挣回来,让她看看自己爷们儿的一面。
二也是做给刘海中这老东西看的:瞧见没,人家秦淮茹就是信任我老阎!你刘海中算个屁!
刘海中撇了撇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屑。
他背着手,摇头晃脑地溜达着往前院去了。
心里头却在犯嘀咕:“这阎老西儿,平时一个铜板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帮秦淮茹扛粮食?哼,这里头,怕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吧?”
“秦淮茹那小寡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刘海中一边走,一边琢磨着,这事儿回头可得跟许大茂好好说道说道,那小子嘴快,准能把这事儿传得满院子都知道。
到时候看他阎老西儿的老脸往哪儿搁!
阎埠贵则是得意洋洋地,把粮袋一直扛到秦淮茹家门口。
他又坚持给扛进了屋,小心翼翼地放在墙角。
放下粮袋那一刻,他自己都觉得自个儿形象高大了不少。
捶了捶有些发酸的肩膀,脸上却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好像完成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大事。
秦淮茹连忙搬过一个小板凳。
“三大爷,您快坐,快坐。”
又忙前忙后地帮阎埠贵倒了杯凉白开。
这年头,白开水都是招待客人的好东西了。
“淮茹啊,你这脚,我看还是有点肿。”
阎埠贵喝了口水,喘了口气,一脸关切地叮嘱道。
“可得赶紧看看,晚上用热毛巾好好敷敷,活活血。”
“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儿,那可就麻烦了。”
他这话说得,就跟自己是多懂行的老郎中似的。
秦淮茹接过水杯,柔声细语地说:“嗯,我知道了,真是太谢谢您了,三大爷。”
“您这份情,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才好。”
她眼圈又适时地红了红,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您快坐会儿,歇歇脚,喝口水。”
“我……我去给您倒杯热的,暖暖身子。”
“不了不了!不用麻烦了!”
阎埠贵连忙摆手,心里头却是美滋滋的。
看看,看看人家秦淮茹多会心疼人!
他站起身,像是怕再待下去,自己又会控制不住那点不该有的龌龊心思似的,几乎是逃也似地走了。
临出门前,他还特意回头,郑重其事地补了一句:“淮茹啊,你记着!”
“以后家里有啥事,缺个男人……呃,缺个人手什么的,你尽管开口!”
“别跟我客气!千万别客气!”
说完,不等秦淮茹再说什么,就脚底抹油地溜了。
秦淮茹一直把阎埠贵送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中院的月亮门后。
她脸上的那份柔弱和感激才慢慢褪去,嘴角微微向上翘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老东西,还挺会演。”
她回到屋里,走到那面破旧的、玻璃上都带着裂纹的镜子前。
抬起自己的脚踝看了看。
那点红印子,是她刚才在路上掐出来的,这会儿已经淡了不少了。
其实根本就没崴到,刚才那一下,不过是她算计好的,故意演给他阎埠贵的。
“哼,阎埠贵,你个老东西,还想跟我玩心眼儿?”
“就你那点道行,还嫩了不止一点半点呢!”
秦淮茹对着镜子里那张依旧带着几分憔悴,却也透着一股子韧劲儿的脸,在心里头得意地想着。
这阎老抠,算是彻底被她拿捏住了。
以后这院里,能多个帮衬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棒梗他们,也能少受点罪。
接下来的这些日子,秦淮茹可就真没跟阎埠贵“客气”。
她时不时地,就找点这样那样的小事儿,“麻烦”一下三大爷。
比如,今天说是家里灯泡坏了,黑灯瞎火的,孩子写作业都看不清,自己一个女人家又够不着,战战兢兢的,生怕触了电,只能请三大爷帮忙换一下。
阎埠贵一听,那叫一个积极,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计,颠儿颠儿就跑来了。
换个灯泡的功夫,他能借机多在秦淮茹家待一会儿,闻闻屋里那股子淡淡的、似有若无的、属于女人的馨香,心里头就跟喝了蜜似的。
明天又说是什么水管子好像有点漏水,嘀嗒嘀嗒的,一晚上都响,吵得孩子睡不好,她听着也心焦,让三大爷这位“文化人、懂得多”的给瞅瞅。
阎埠贵拿着扳手钳子,鼓捣半天,秦淮茹就在一旁递个工具,或者用毛巾给他擦擦额头上的汗,柔声细语地道谢:“三大爷,您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没您,我们娘儿几个可怎么办哟。”
几句话说得阎埠贵心里头舒坦得不行,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秦淮茹母子的救星。
甚至棒梗在学校里做的算术题,有那么一两道稍微难点的,秦淮茹也厚着脸皮,领着棒梗去请教三大爷这位“桃李满天下”的小学老师。
阎埠贵呢,也是有求必应,表现得那叫一个尽心尽力。
给棒梗讲题的时候,他更是拿出当老师的全部耐心和水平,讲得头头是道,深入浅出。
讲完了还不忘教育棒梗几句:“要好好学习,将来有出息了,才能让你妈少操点心,知道不?”
棒梗懵懵懂懂地点头,秦淮茹就在旁边一脸感激地看着。
阎埠贵心里头还琢磨着:“这秦淮茹,是真把我当成家里主心骨了啊!连孩子学习都找我了!”
“看来我老阎在她心里,比那死去的贾东旭,甚至比那蹲大牢的易中海,都重要得多!”
他觉得,秦淮茹这是彻底原谅他上次的鲁莽了,而且对他越来越依赖,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甚至可能还有点……那方面的意思?
不然干嘛老找他一个大男人帮忙?还老对他笑得那么甜?
阎埠贵心里头那点虚荣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满足。
他现在走路的时候,腰杆都比以前挺直了不少,遇见院里人,也总想白话几句,显摆显摆自己最近“日理万机”。
有时候,秦淮茹也会做点什么吃的,虽然简单,但也会想着给阎埠贵送去一些。
比如一碗刚出锅的杂面条,上面卧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还滴了几滴香油。
这在平时可是孩子们才能吃到的好东西。
或者两个新蒸的玉米面窝窝头,掰开来还冒着热气,带着粮食的甜香。
东西虽然不金贵,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可阎埠贵吃在嘴里,却是美滋滋的,甜到了心坎儿里。
他觉得,秦淮茹这是真把他当成自己人了,知道心疼他了。
这俏寡妇,心里有他老阎!没跑了!
他甚至开始盘算着,三大妈这次回娘家,最好多待些日子。
两人之间的这点“互动”,在四合院这帮人精眼里,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许大茂那张破嘴,就没少在背后嚼舌根。
他跟娄晓娥念叨:“瞧见没,咱们院儿那三大爷,最近可是红光满面啊。”
“我看啊,他是老房子着火,想开第二春了!”
又跟院里几个闲汉挤眉弄眼:“哎,你们说,阎老西儿那身子骨,经得起折腾不?他这是老牛想吃嫩草,也不怕把腰给闪了!”
说得几个闲汉嘿嘿直乐。
刘海中呢,更是抓住一切机会,明里暗里地挤兑阎埠贵。
开全院大会的时候,讨论个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刘海中都能把话头拐到阎埠贵身上。
“咱们院里啊,还是好人多嘛!比如咱们三大爷,就乐于助人,风格高尚嘛!”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还特意往秦淮茹那边瞟,惹得秦淮茹脸一红,低下头去。
阎埠贵被他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干咳几声,说他“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还不安分,净给院里丢人”。
阎埠贵嘴上虽然据理力争,说什么“邻里互助,团结友爱”、“关心群众生活疾苦,是我作为院里管事大爷应尽的责任”,心里头其实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得意。
他觉得,秦淮茹这么个模样周正、身段窈窕的俏寡妇,能对他阎埠贵另眼相看,主动亲近,那是他阎埠贵有本事,有魅力!
不像刘海中那个草包,就知道咋咋呼呼,哪个女人能看上他?许大茂那小子更是个尖嘴猴腮的货!
这么一比较,他阎埠贵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这被人议论,说明什么?说明他阎埠贵有新闻价值!说明他在秦淮茹心里有分量!
至于那些酸话,阎埠贵只当他们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