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朗闻言面不改色，微笑道：“宋总的私事，陆小姐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他不是宋寒洲，对方毕竟是陆家千金，有些话，他不太方便说得太直白。
陆瑾眼睛微微泛红。
但嘴角，还是挂着温和柔软的笑。
“我知道了，谢谢你，赵助。”
“陆小姐客气了。”
姜瓷一脚正踏进工作室，阿桔正在收拾东西，心思低落，难过得紧。
旁边有人安慰她，“你也别太难过了，你条件这么好，又年轻，再找个舞团也不是难事。”
“可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没做过的事就没做过。”
阿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姜姜姐踢我出舞团，是她的权力，我反抗不了。可我没想到，她会跟创娱那边通气，现在创娱跟我解约，还有赔偿金，这个月奶奶的医药费还没打过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人建议，“要不然，你服个软，跟姜姜姐说点好话？”
“得了吧，她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自从当了首席，谁都看不上。”另一人道，“金老师的舞团，早晚被她给毁了。她不就是仗着去了皇家舞剧院表演，还不是当边角料的份。”
阿桔不作声地抹着眼泪，收拾东西的动作倒是愈发缓慢。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生气道：
“有人看不惯，大可走人就是，我们舞团的位置，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自己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姜姜姐就是有这个身价和实力啊，最近多少邀请咱们表演的资方，都是点名冲着姜姜姐来的，你们不好好跟着学，还在那儿说三道四。闲得发慌就去给自己买棺材！”
“啧，这么快就有人上赶着给人当狗了呀。”
“小安，你快别说了。”阿桔拉住人，“人家也没有说错，姜姜姐就是有这个实力，我们没权没势的，能说什么呢。”
“你也少说两句吧，人都要走了，还在这儿煽风点火，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什么心思？”
方才替姜瓷说话的同事实在听不得这些话。
茶里茶气装可怜给谁看呢。
“人都齐了？”
清冷女声在众人背后响起。
姜瓷穿着练舞服，眉目寡淡，只抬了抬下巴。
“训练。”
排练的时候，没人敢多说话。
不过小安有几个动作没做到位，被姜瓷批评了几句，脸色不高兴。
小声骂了句：“贱、人。”
她是b市本地人，骂人故意说的当地语言，带了口音，以为姜瓷是中国人，听不出来。
姜瓷动作停下，掀眸盯住她。
眼神冷得，跟冰渣似的。
小安后背莫名凉了下。
又嘴硬说：“有本事，也把我开了啊。”
小安父母在b市政界从业，跟金挽月关系不错，也是仗着这点，才如此肆无忌惮。
“小安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陆琛突然走过来，调笑地勾住她肩膀，“姜姜姐指导你动作，不还是想你跳得更好，快给人道歉。”
他笑得勾人，桃花眼亮亮的，很逗人欢喜。
小安红了脸，又有些不甘，“姜姜姐真幸福，你总是在帮她说话。”
她话落，周围不少暧昧目光，也落在姜瓷和陆琛身上。
姜瓷皱了皱眉。
陆琛看在眼里，面色不变，仍笑盈盈的。
小安旋即跟她说了句对不起。
语气不情不愿的，说了等于没说。
不过姜瓷也不在乎。
她瞧着小安，用英语说道：“你要真有脾气，就把不满意我的这股劲儿，用在跳舞上。下个月的邮轮演出，我记得你父母也会登船，就你现在跳得这程度，拿的出手吗？”
邮轮表演的邀约是金挽月前几天接的，上面会举行商会，也有来自世界各地的重要人士参加。
半点失误，都不容许。
姜瓷这话，也算是戳在小安肺管子上。
顿时噤了声，一整天都老老实实的，不敢再多抱怨一个字。
晚上，陆琛换上常服，刚从换衣间出来，正碰上姜瓷
她披着炭灰西装，内里是丝质白衬衣，烟管裤，淡淡地倚在窗边，眼眸微垂，和夜色一样寂静清冷。
陆琛眸色动了动。
姜瓷听见脚步声，很快抬眼，直盯着他。
陆琛笑，“等我？”
姜瓷：“以后在舞团，麻烦你不要在说任何与我有关的暧昧的话，你已经影响了我的工作。”
陆琛短暂地愣了一秒，很快笑意变深，“姜姜姐，今天我也是好心，想帮你解围，你这么说，我真是太伤心了，。你现在不喜欢，但也不能剥夺我追你的权力。”
“你对我难道还有真心？”
姜瓷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陆琛眸色微凝。
姜瓷：“从你来舞团，成天当着别的同事的面，跟我说些暧昧不清的话，除了给我带来麻烦，不会有任何用。陆琛，但凡你把你在团里这些不正经的模样收敛点，有的事也不会发生。”
陆琛收起笑，定定瞧了她好几秒，黑眸渐深。
姜瓷：“有的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管不住下半身，那是你的私事。但在团里，再不安分，就走人。”
她撂下话，便转身走人。
高跟鞋踩在光亮的地板上，嗒嗒作响。
纤瘦笔直的背影消失在瞳孔里，陆琛扯了扯衣服领口，突然低声一笑。
“看来还真不是小白兔。”
意味不明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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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
许智开车到姜瓷家楼下。
人上车后，许智开口道：“这是这个月唯一的一次拍摄活动，其他的，我都排到你的邮轮演出结束之后了。”
姜瓷：“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的。”许智笑道，“那趟邮轮我听说会去很多大佬，政商两界都有，指不定又有新的机会呢。”
许智这么一说，姜瓷才突然想起，以宋寒洲的身份，应该也会去这趟邮轮。
“只可惜宋总月底要回国一趟，正好错过这趟邮轮。”
许智遗憾说道。
“这场表演对你也挺重要的。”
他话说完，身旁人突然安静下来，许智观察后视镜车况时，余光瞟到姜瓷侧脸，她正看着车窗外，眸色有些飘散。
像在回忆往事。
姜瓷的确是想起，自己当初参加国际舞蹈大赛，被淘汰那天，宋寒洲突然出现，她扑进他怀里，难过的同时，心底又暖暖的，抱住他的时候，手指脚尖都发着软。
很幸福。
车在一处高层大厦停下，姜瓷回过神，收起情绪，无事发生般地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