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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作者:暄慕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91章 (正文完)“胭胭,嫁给我吧。”


    于胭以为赵霁月过敏这件事还会有一些风波, 甚至在她的心里还无数次演示了如果岑凌和赵铎来找她兴师问罪,她该怎么应对。


    可她惴惴不安一直等待的结果没有出现,直到赵霁月康复出院, 于胭也没得到过一分问责。


    就连赵霁月也没有半分埋怨她,甚至还笑嘻嘻地开导她两句。


    赵霁月身上的确是有一些公主病,但确实让人由衷喜欢她的那些矫情的小脾气。比如她会娇气地揽着于胭的胳膊, 让她去给自己洗草莓以示补偿。


    赵霁月出院后, 于胭也松了口气, 总归赵霁月没出什么大事, 否则让她怎么面对赵冀舟。


    赵冀舟让她放宽心,说这件事已经翻篇了,他告诉她不用总因为一件事而愧疚, 人要学着在适当的时候原谅自己, 学会宽宥自己。


    于胭望着成熟的男人,心中的那团迷雾渐渐散开,可转瞬间,另一层乌云又覆在她的心头, 她偎在他的怀里,问他:“后背还疼吗?”


    这几天涂药的事落在了她的身上, 每次她给他涂药, 都要盯着他的背发一会儿呆, 轻手轻脚地给他山药, 生怕弄疼了他。


    赵冀舟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骨节, 说:“不疼, 好的差不多了。”


    赵铎架势做得足, 但终究还是收了两分力道, 不至于让他趴在床上养伤。


    于胭抿抿唇, 本想顺势问一下他父母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可话哽在嗓子里,又问不出口。


    她在奢望什么结果呢?


    她突然想起大一上心理课的时候学过一个词,叫“首因效应”,指的就是第一印象带给人的“先入为主”的思想。


    她心知肚明,哪怕她现在放低姿态讨好岑凌和赵铎,他们也不会喜欢她,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喜欢她。


    她心里闷了一口气,胸口泛涩,想怎么就这么难呢,她这一路走过来怎么就这么难呢?


    可她又不敢问赵冀舟,她不想给他施加任何压力,不想他再挨打。她能做的就是珍惜现在,至少现在他们还在一起。


    其他的,就交给时间吧。


    虽说她安慰自己看淡一些,可在不知不觉中,时间的齿轮还是推着她在往前赶,把她和赵冀舟的这段感情往前推了一步又一步。


    十一月下旬,程与翔找上了门,问她多久没回家看姥姥了,说姥姥一直在念叨她。


    前两天,程与翔带着石敏回了趟家,这是他第一次带着女朋友回家。


    本来他们说好的,等石敏考完研,一切都尘埃落定再谈感情上的事。可石敏这段时间有些焦虑,状态不好,总是思前想后,一会儿忧虑这个研究生她考不上怎么办,一会儿又忧虑万一程与翔的家人不喜欢她该怎么办。


    程与翔觉得劝她没用,便赶鸭子上架把人带回了家。


    程江民、鲁霞和姥姥都格外欢迎她,让她在回到北城后还有些如坠迷雾,觉得像是大梦一场,就这样坦然着被程与翔的家人接受了。


    了却了心头一大病症,石敏又成了那个集中注意力在图书馆好好备考的石敏了。


    于胭知道程与翔带石敏回家这件事,虽然她心虚自己的确好长时间没回去看姥姥了,但还是不服输地怼了程与翔好几句,最后说过两天就回去。


    赵冀舟冷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兄妹两人斗嘴,他突然牵住于胭的手,说:“哪天回去看姥姥,我和你一起吧。”


    他指尖的体温过在她身上,她怼程与翔的话一顿,偏过头看着赵冀舟。


    后来,于胭回忆起这段话的感受,只有“恍若隔世”一个词。


    她带着他回家看姥姥这件事就像是他们之中关系的一个讯号,每一次,这件事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搁置。


    现在他措不及防提及这件事,她心中还是涌上一股不该属于现在的情绪,像是深夜翻涌着却又寂静的海。


    赵冀舟和她十指相扣,嘴角的笑漾起来,问她:“好不好?”


    于胭心脏漏跳了一拍,点点头说好。


    她是真的既激动又紧张,在程与翔走后,絮絮叨叨跟赵冀舟说了好多话。


    她说姥姥真的上了年纪了,脑子都糊涂了,有时候还会怕生。还说姥姥现在喜欢吃甜食,但是血糖高,又不能吃甜食。


    说着说着,又提起了程江民和鲁霞。她说虽然舅妈因为恨于华良所以讨厌她,但是舅妈对姥姥很好,叮嘱他如果舅妈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让他不要瞎说话。


    赵冀舟一手攥着她的手,一手抱着奶茶,静静地听她说。


    她早已经忘了,眼前这个男人阅历比她丰富太多,这些小事完全不需要她来叮嘱。


    等她的话音落下,赵冀舟捏了捏她的手,“这么紧张?都出汗了?”


    于胭把手缩回去,两掌搓了搓,又捏了捏有些滚烫的耳垂,“真的紧张。”甚至比初见他的那个雪夜,敲开他书房的门还要紧张。


    赵冀舟把奶茶放下,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手拂开她的头发,轻轻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别紧张,这不是有我呢?”


    那个周末,于胭带着赵冀舟回了津城


    直到见到姥姥的那一刻,于胭紧张的心才松下来。姥姥这次一眼就认出了她,对她招了招手,于胭便蹲在她的床前,将脸贴在她的掌心,“姥姥,我回来了。”


    老太太咧着嘴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发,叫她:“胭胭。”


    赵冀舟站在于胭身后,目睹着这一幕,很心疼她。他知道,她很在意亲情,因为曾经拥有的太少了。


    他忽然想起来于华良要被判刑,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她后来不说这事了,可她其实是很难过的。


    赵冀舟眸色幽深,很想很想立刻娶她回家,给她一个家。


    他正沉思着,于胭突然扭过头来叫他,她挽住他的胳膊,对老太太说:“姥姥,这是我男朋友,带回来给您看看。”


    赵冀舟穿着一身正装,叫了声“姥姥”,抬手把特意买的无糖的山楂糕还有其他小零食放在床头柜上。


    人上了年纪了,越来越爱吃小零食了。


    老太太看着赵冀舟,拿出家长的架势,问他多大了,是做什么工作的,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赵冀舟一一耐心地回答。


    老太太大概是很满意,又刨根问底地问他和胭胭是怎么认识的。


    于胭忽然鼻子一酸,看着老太太的满头银丝,觉得岁月不饶人。她想,若是小时候的姥姥,估计还会给赵冀舟一个下马威,告诉他不能欺负自己。


    赵冀舟笑了下,和于胭不约而同对视了一下,“我当初对胭胭一见钟情,但是她眼中没有我,我就放弃了。后来,我们又遇见了,我借给她一件衣服,不小心把手表也放在那件衣服里了。她要感谢我,还我东西,一来二去我们就算认识了。然后我就追她,总算是追到了。”


    于胭眉头微蹙了下,看着编故事能力一绝的男人,在心中暗暗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纯情的男人的形象,也美化了他们最开始的不堪。


    突然,老太太又问:“那你们打算时候结婚啊?”


    话题还是被引到了这个上面,于胭赶紧故作娇羞地说:“姥姥,我还小呢,先不提这件事。”


    她瞥了眼赵冀舟,听见他说:“我暂时的计划是胭胭毕业后娶她回家,我希望能早点和她有个家。但家从来不是她的牢笼,而是她的一个港湾。她依然可以选择做自己热爱的事情,毕竟她还年轻。”


    于胭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她不知道这番话是他故意说来应付姥姥的问题的,还是真的。


    老太太和赵冀舟聊了不少,她很满意于胭这个男朋友,临结束的时候还把于胭的手塞进了赵冀舟的手里,轻拍着叮嘱他要照顾好于胭。


    赵冀舟点头,“您放心,我会的。”


    出了家门后,外面飘起了小雨,赵冀舟拉着她给她塞进了车里,问她冷不冷。


    于胭没回答这个问题,勾住他的脖子,“赵先生,随机应变的能力不错呀,还说的对我是一见钟情。”她亲了亲他的下巴,问他,“你离不离谱?”


    赵冀舟轻嗯了一声,“离谱。”


    于胭皱了皱鼻子,手上的力道收紧,“怎么就离谱了?我年轻貌美身材好,怎么就不能对我一见钟情了?”


    赵冀舟的喉结擦在她的胳膊上,他闷笑一声,问她:“怎么这么不讲理?我说是一见钟情你不信,我说不是你又要谋杀亲夫。”


    于胭手上的力道松了下来,抬眼看着挡风玻璃,上面覆上了雨滴。


    她终于按捺不住,“所以,叔叔阿姨现在到底是什么态度,对我?”


    赵冀舟想起赵铎在岑凌的施压下长叹一口气后点头,轻笑了下,“胭胭,你觉得他们要是不同意会任由我们这样走下去吗?”


    按照赵铎的性格,若是不同意,他早该出手干预这事了,怎么可能任他们这么光明正大地放纵下去?


    于胭脑子有些蒙,甚至隐约听见了细雨拍打在车窗上的声音,“所以,你和我姥姥说的那些计划,你的打算,都是认真的?”


    她还以为他在搪塞姥姥。


    “那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害得她心惊胆战半个月,每一次她给他上药,她都要心里煎熬一次。


    赵冀舟把偏过头的姑娘拉回来,他手抬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呼吸紊乱间,他解释:“也是在前两天我爸才点头的,否则我怎么能轻易跟你回来见姥姥。”


    赵铎固执,赵冀舟亦然,父子两人周旋着,没人肯退一步。


    站在中间为难的是赵霁月和岑凌。


    岑凌不喜欢于胭,可她话上已经同意接受她了。赵冀舟用逼上梁山的方式逼她心软,她自然知晓若是出尔反尔,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可能会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夜半,岑凌和赵铎商量着说,就随舟儿去吧。


    门当户对很重要,面子很重要,可她私心认为儿子的幸福也很重要。


    赵铎听了岑凌的话,总算是在僵持中退了一步,允许了这段感情存在。


    于胭头靠在他的肩头,眼圈有些红,她觉得上帝总算是眷顾了她一次。


    窗外的细雨还在飘,潇潇暮雨洗清秋,转眼却又是一年冬。


    于胭真的理解一个词叫“否极泰来”,这年冬天,她的事业出现了一个转折点,她和苏允萧收到了今年圣诞节的一个线下音乐节的邀请,要去南城。


    大概是在从津城回来没多久,她收到的邀请。


    那阵子于胭很忙,毕业论文进入选题阶段,绞尽脑汁地想选题,还要和院里的教授交流,找老师带自己的毕业论文。


    苏允萧很想去参加音乐节,这是一个舞台,是他睽违已久的舞台。于胭盘算了一下日期,圣诞节已经到了期末月,可她还是咬咬牙答应了。


    后来才知道,自己的每一次选择都是当下最好的安排。


    赵冀舟本来说要陪她一起去南城的,但后来又说手头有些急事,便让赵霁月跟着她一起去。


    赵冀舟人虽然没到,但却把行程、酒店都给他们安排妥当了。


    音乐节虽然只有圣诞节的那一个晚上,但赵冀舟还是赶着他们提前三天过去了,于是于胭便和赵霁月、苏允萧在那边逛了三天。


    南城的气候相当于北城的夏天,音乐节的舞台上于胭特意选了一条白色的修身裙子。这条裙子的灵感来源于星空,长裙上点缀着银色星星,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光。


    长裙的下摆呈扇形状铺散开,会随着走动轻轻摆动,优雅、灵动又俏皮。


    发型师给于胭做了个日抛的卷发,头发自然垂落在肩上,如波浪般起伏,和她今天的妆容相得益彰。


    于胭手握着话筒,和苏允萧一起唱了首他们的原创歌曲——《影绰的温柔》。


    “盛夏伴随着烟火,烟雾模糊了星座……”


    这首歌是于胭填的词,灵感来源于博尔赫斯的诗歌,每当她读到“世界上只是一些影影绰绰的温柔”,总会想起赵冀舟。


    这首歌算她心里的一个秘密,甚至作曲的苏允萧都不知道歌词还有这番深意,毕竟她当时只随口说了句:“因为我喜欢博尔赫斯。”


    后来这歌发布后,大家还算是喜欢。


    夜晚的氛围很热烈,霓虹灯璀璨,台下的欢呼声热烈。赵霁月特别激动地一边拿着手机给她录像,一边跟赵冀舟汇报情况。


    她私有偏心,知道苏允萧喜欢于胭,便牢牢护住自己的镜头,让镜头中自始至终只出现于胭一个人。


    于胭手拿着话筒轻轻在舞台上踱步,她觉得她是自我的、是放松的,像是经年的漂泊终于找到了归宿。


    一首歌很短很短,不过三分半的时间,音乐声缓缓沉落,她和苏允萧便从舞台上下去。


    回到后台,赵霁月立即追了过来,拉着她的手让她出去,说外面可热闹了,要她出去看一看。


    于胭本想先换一件衣服,举得这条裙子的裙摆有些不方便,可硬是被赵霁月拉着走。


    见到赵冀舟的那一刻,她才明白赵霁月为什么拼了命的拉她出来。


    于胭走到他面前,缱绻依赖地环住他的腰,“你怎么来了?不是很忙吗?”


    赵冀舟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工作结束了,来接你回家。”


    “你什么时候到的?”


    “三天前。”


    “啊?”


    赵冀舟拉着她的手,静默着没回答这个问题,拉着她一直走一种走。


    星野低垂,晚风掀起她的发丝,衬得人格外温柔。


    于胭捏了捏他的手,还在执着于他三天前来南城做什么、怎么不告诉他这件事。突然,江旁打起了铁花。


    火星飞溅,铁花飞舞,在空中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又悄然降落,发出耀眼的光。如梦似幻,让人目不暇接。


    “铁树银花落,万点星辰开。”


    周围的人纷纷停下来驻足,拿出手机拍照。于胭震惊地捂住了嘴,她有一种直觉,这些璀璨是为她而燃的。


    清梦压星河,晚风眷人心。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无人机,跨越了另一层高度,整齐地拼凑出六个大字,诉说着他的爱意。


    灯光还映照于胭的裙子上,她呆呆地把视线移回来,突然明白她为什么在那么多的衣服中选择了这条裙子。


    原来是“婚纱”,纯洁的婚纱。


    可她还是带着不确定,问他:“什么意思?”


    赵冀舟单膝下跪,掏出他曾经拍卖下的价值连城的戒指,戒指也泛着光。这枚戒指和她脖子上的项链是一套的,她看着戒指的样式,又摸了摸脖子前的项链,项链上还夹杂着身体的余温。


    她以为这只是一条普通的项链,却没想到还有一枚戒指,后来她才知道,它们还有一个浪漫的名字,叫“ideal love”。


    理想的爱。


    她大脑中有些混乱,突然想起当初她买了张彩票,贪恋地赌他爱她,她以为会是一场空。


    如今,这张彩票真真正正地中奖了。


    赵冀舟举着那枚戒指,“字面意思。”他拉住她的手,“胭胭,嫁给我吧。”


    于胭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无人机,手紧紧捏住裙摆,问他:“上次不是还说等我毕业吗?怎么突然……”


    “本想夏天的时候再跟你求婚的,可南城现在的天气像极了我想要的夏季。胭胭,我不愿再等了。”


    “为什么是夏天?”于胭问。


    赵冀舟轻笑,卖着关子说:“是个好时节。”


    那时候于胭还没弄懂他话里的弦外之音,就被他拉起了手,眼看着戒指环要套在自己的手指上,她突然缩回了手。


    赵冀舟不解地看着她,于胭把他拉起来,仰着头看着满脸忐忑的男人,反客为主,笑着说:“赵先生确定要上我这条贼船吗?上了可就下不去了,你得想好了。”


    赵冀舟把戒指套到她的无名指上,温声说:“愿闻其教。”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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