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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合集】

作者:暄慕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92章 番外 他的未婚妻


    于胭意外地发现赵冀舟在求婚成功后, 人好像比之前“得瑟”了。


    后来赵冀舟用一个词来形容当时的状态——尘埃落定。


    尘埃落定后,便被她私有,也将她占有。


    他们在南城玩儿了几天, 赵霁月用亲手录制的于胭的舞台视频作为交易,在赵冀舟那换来了一条红宝石的项链。


    赵霁月沾沾自喜,结果回北城当天才发现被赵冀舟摆了一道, 她人都要登机了才发现自己和他俩不是一趟航班。


    宋疆脸上挂着笑, 把赵冀舟交代的话转述给这位大小姐, “赵总说, 让我照顾您,他说您在的话,会打扰他和于小姐的二人世界。”


    赵霁月嘴角颤了颤, 满脸不可置信, “这是我二哥说的话?”


    宋疆点点头,“您请。”


    赵霁月忿忿地跺了跺脚,给于胭发了好多表情包泄愤告状。


    于胭被赵冀舟揽在怀里,他心情很好, 丝毫没有背着妹妹改签航班的愧怍,懒散地摩挲着于胭的骨节, 又用指腹戳了戳她的淡粉色的美甲, 漫不经心地说:“让她闹吧, 别理她, 一会儿就自己玩儿去了。”


    于胭偏过头, 瞥了眼他, 替赵霁月打抱不平, “你怎么能这么对月月?我觉得你在无理取闹。”


    赵冀舟闷笑一声, “这丫头爱粘着你, 她要是在这儿,这个位置就是她的。”他用手点了点一旁沙发。


    要说赵冀舟娶于胭这事,赵霁月绝对是赵家最支持的人。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很喜欢于胭的性格,后来更是因为麻将对她好感倍增。她喜欢和于胭相处,于胭什么都让着她,也惯着她,这个小嫂子,她是由衷满意,所以也在粘着她。


    于胭挑挑眉,手勾住他的脖子,小声说:“赵先生真是什么醋都吃,连亲妹妹的醋都吃,真小气。”


    赵冀舟不解释不辩驳,只是淡淡的笑,他思索片刻,和她商量着说:“要不要以后限制月月来家里的次数,省得她无聊总是来家里找你,耽误我们的正事。”


    前几天,赵霁月追星成功,在一场活动上和一个男明星拍了合照、要了签名,人便激动得不去睡觉,拉着于胭喋喋不休说了很多。恰好于胭也看过那个明星演的电影,两人便聊得起劲儿。


    那晚,赵冀舟独守空房,怎么想于胭和赵霁月彻夜畅谈怎么不舒服。


    这话题就这么有意思?


    聊得于胭彻夜不归,和赵霁月又重温了一遍那部电影。


    于胭细眉微蹙,“赵先生,你扪心自问你说这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她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左下方,却被他反攥住手,他箍住她的腰肢,把她揽到自己腿上。他贴在她的耳边,用唇吻了吻她的耳垂,痒得她连连闪躲。


    “那怎么办?你今晚把那次补给我?我算了一下,从五月份到十月份,我们大概有五个月没做过,按照我们的频率,胭胭,我们得加班补多久?”


    他的话音还没落,就被她用双手紧紧捂住了嘴。她瞪了他一眼,警惕地左右环视,“这算是公共场合,管好你的嘴,不许瞎说,不许乱动手。”


    他们在头等舱候机室,旁边还有人。


    于胭报复一般,在桌子上拿了块话梅进他的嘴里,用手紧紧捏住他的嘴巴,惩罚一般让他把这酸酸的东西吃下去。


    赵冀舟被这东西酸的眉头蹙起来,轻捏了她的腰,她感觉痒,弓着腰后退,用手去攥他的手腕。


    他的嘴巴解放出来,立刻吻上她的唇。


    也许是还记得这是公共场合,他没有多过分,只是蜻蜓点水一吻,亲过后又骤然远离。


    他把她放在沙发上,又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简单整理了下衣袖,翘起二郎腿,拿出手机回复工作消息。


    于胭坐在松软的沙发上,隐约觉得唇上还染着他的余温,她偏过头,看着支着下巴看手机的男人,他的喉结滚动,似乎还在回味那块话梅干的余味。


    装!于胭在心里嘀咕。


    真能演,亲完她装得像个没事人。


    于胭往他身边凑了凑,手揽住他的腰,钻进他的怀里,挡住他看手机的视线。


    “赵先生,别看手机,看看我,看看这个口红色号好不好看?”


    她今天哪里涂过什么口红,只是简单涂了个唇膏,淡淡的樱花粉色。


    赵冀舟拖住她的脸颊,吻了上去,他的口中还残留着话梅的味道,酸酸的,还有些甜。于胭的后脑勺被他紧紧扣住,呼吸相织的瞬间,甚至就连彼此的心跳都产生了共鸣。


    她咬了咬他的唇,现在才想起来问他:“求婚这件事你策划了多久?”


    每个女孩子大概都喜欢喋喋不休地和爱人讨论这个话题,他们前两天明明都已经探讨过了,可她还是有新的问题要问。


    赵冀舟摩挲着她光滑的后颈,“大概一个月。”


    “那我最开始躲的那一下是不是吓到你了?你是不是以为我要拒绝你了?”


    赵冀舟轻笑了下,她缩回手的那一刻,他心中的确像是经历了场风起云涌。


    “故意吓我?”


    于胭摇摇头,“我觉得求婚这件事是相互的,虽然我是收到戒指的一方,但也想问问你要不要上我这条贼船。”


    她说着说着,突然叹了口气,遗憾地说:“完了,求婚你怎么没找人给我们拍些照片,我那天那条裙子那么好看。”


    她那天表面上还算冷静,其实心里既慌乱又震惊,像是一场梦,戒指套在手上的瞬间又像是触到了现实。


    “你怎么知道没有呢?”赵冀舟把玩着她柔顺的头发。


    从筹备这场求婚开始,他就想到了把这份记忆留下,等他们老了,再播放一段视频用来回忆,也挺浪漫的。


    只是为了不让她发觉这是一场求婚,为了让她放松警惕,即使是摄影师的机位都在比较隐晦的位置。


    “真的有,那你得给我看看。”


    “你不得哭?”他问。


    于胭坚定地摇头,“我激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哭?”


    许多年后,当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场求婚,于胭真的感动得泪流满面,捂着嘴说了实话,说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也能被这样重视、这样认真地对待。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回到北城后,于胭觉得气温骤降,这两天飘起了雪。


    大概是到了年底,赵冀舟公司的事务比较忙,工作日他很晚才回来,就是为了周末带她出去玩儿。


    于胭觉得短短一个月,他带着她玩儿了不少地方,也见了不少朋友。


    一切似乎是常态化的发展,但于胭又觉得有些不一样,比如他对她的称呼。


    年前,他带着她出席了一场宴会,据他介绍说是圈子里一个长辈过六六岁的生日,六六大寿,自然要重视,北城的权贵圈几乎都参与了。


    于胭跟着赵冀舟盘旋在人群中央,穿着晚礼服,光鲜亮丽。


    圈里人在这种场合都喜欢带个女伴,一个面生的女人,大家往往不会过多问她是什么身份,免得是个小情人,说出来让双方尴尬。


    可赵冀舟一反常态,拉着于胭的手,主动跟人介绍说:“孙伯伯您好,这是我的未婚妻,于胭。”


    于胭听到“未婚妻”这个词的时候人都惊呆了,一如当初在沈凝的婚礼上,他的那一句“女朋友”。


    她突然想到,其实他的爱一直都是热烈的,只是她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到了一个很低的难以启齿的位置。


    赵冀舟捏了捏她的手,“胭胭,这是孙伯伯。”


    于胭立刻点头问好,敬了人家一杯酒。


    一口酒入肚,于胭人还是像悬在半空,挽着他的胳膊小声问:“怎么就是未婚妻了呢?”


    虽然婚求了,但是按照北城的礼仪,还要订婚,订婚之后,才算是“未婚妻”。而他们,从南城回来,虽然把招摇过市的事都做了,但归根到底,她都没正式见过赵铎和岑凌。


    想到这,她心中有些酸涩。


    赵冀舟站在她面前,拦住她的路,问她:“怎么就不是呢?”他拉起她的手,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宝宝,贼船我都上了,下不去了。”


    于胭玩笑着说:“那我给你踢下去,就当帮你一把。”


    赵冀舟轻笑了声,当时没和她计较,依旧带着她四处给人介绍这是他的未婚妻。


    到了晚上,于胭才知道,她早晚得死在自己这张嘴上。


    回家后,于胭卸妆洗澡,换好睡衣在床上等着他,却被他攥着手腕拉了起来,抱到了衣帽间。


    她条件反射地勾住他的脖子,“我都换完衣服了。”


    赵冀舟轻“嗯”一声,把她放在衣帽间的沙发上。


    衣帽间有一整面墙的镜子,于胭在镜子里能看到自己光洁的双腿,她有些自恋地对着镜子晃了晃腿,她觉得自己这双腿是真的漂亮。


    赵冀舟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手握住她的脚腕,制止住她的乱动,他捏住她光滑的睡衣布料,纠正她刚刚的话,“不是换衣服,带你看点儿别的。”


    他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置可否地评价:“很美。”


    于胭瞳孔放大,视线所及之内除了他,还有镜中的自己。


    她脸色绯红,面若桃花,心里对着镜子也太变态了吧,人就被他抱到了腿上。


    于胭跨坐在他的腿上,听见他蛊惑着问:“宝宝,还要把我踢下船吗?”


    他滚烫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畔、后颈和蝴蝶骨上,她觉得酥痒,弓着腰要躲,“你怎么这么记仇,我就是随口说说。”


    “嗯。”他表面上答应了,实则手轻轻摩挲着她心灵的通道入口。


    于胭轻吟了声,“还说你不记仇?”她不敢低头,羞于面对淋漓尽致的一切。


    坚硬与柔软,本来就该是一体的。


    他突然问:“宝宝,你是不是胖了?”


    她逃避着抬起头,她明明才胖了三四斤,一顿饭的事儿,就被他发现了。可她抬头间,却又撞见了镜子中的自己与他。


    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在柔软的沙发上,她是如何接纳他的,她看的清楚。她不敢多想,把眼睛闭上,睫毛还在颤抖着。


    “你才胖了。”她急着反驳,手还要去打他,他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赵冀舟手覆在她的眼睛上,“宝宝,睁开眼,看看我。”


    “这是幸福肥。”他捏了捏她的脸颊。


    “不要。”于胭倔强地紧闭着眼,感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波涛汹涌。


    她像是一叶扁舟,波动在大海上,茫茫大海,只有她自己,还翻滚的波浪。她颠簸着,只能紧紧攀附着他。


    她紧紧攥住他的胳膊,似乎还在和他说她胖了这件事较劲儿。而他,他胳膊上甚至青筋暴起,努力把她推上风暴的中心,“宝宝,你怎样都美。”


    赵冀舟头偏在一侧,盯着镜子中紧密相连之处,他想,她怎么可以这么美。


    他手抬着她的下巴,轻捏两下,又和她商量着说:“宝宝,睁开眼,看看我,你明明很喜欢的。”


    于胭觉得自己疯了,像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一般,她在心里问自己,怕什么,她凭什么不敢看,又不是没见过。


    经历过心里挣扎之后,她颤抖着睫毛睁开了眼睛,眼中还闪着潋滟的水光,瞳孔中也倒映着两人交织的身影。


    她甚至看到了男人得意的笑,她把头扭过去,对上他深邃的眸子,“笑什么?”


    “笑我们胭胭的太能吃。”


    她立刻抿住了唇,像是被他的言语刺激了一般,硬是要用行动扳回一局,“你才能吃,你才胖。”


    反驳过后她脸红了,他指的貌似这个,但又不像这个。


    她咬住下唇,没和他分开,轻轻地转了个身。


    旋转着碾压而过,她想起了小时候玩儿的陀螺,有巨大吸引力还有些艰难的旋转。


    小时候程与翔告诉她,玩儿陀螺也分场地,因为这东西和摩擦力有关,摩擦力越大,旋转起来越费力气。


    就像此刻的她,摩擦力那么大,轮轴箍得那么紧,好费劲儿,好费劲儿。她像是输了游戏的孩子般,被刺激的哭了出来,还质问他为什么不让让她。


    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来,砸在他的胳膊上。


    赵冀舟头顶也冒出了汗水,用粗糙的指腹给她擦了擦眼泪,“自己要弄的,还要哭。”


    于胭舒了口气,头埋在他的肩窝,缓缓动了起来。


    刚刚的游戏输了,斗嘴也没逗过他,她怎么甘心?她好胜心强、睚眦必报,体现在各个方面,包括此刻。


    没了那一面镜子,于胭完全是一种享受、放松的状态,即使睫毛上还挂着泪花,但她却挂着得意的笑,因为她看到了他紧锁的眉头、滚动的喉结、和青筋暴起的胳膊。


    她觉得这局游戏,她赢了,因为他已经为他沉沦了,他的隐忍、克制、欢愉,全部被她尽收眼底。


    终于,一直被钳制的人不甘落后,发起蛮力,抽动陀螺,重新占据上风。


    巫山覆雨云,更像是一场厮杀,一场游戏场上的厮杀。


    战后,偃旗息鼓,两人大汗淋漓,整个衣帽间弥漫着淡淡的情.欲味道。


    他箍住她的腰,把烟递给她,还追问她喜不喜欢这场博弈游戏。


    于胭吸了口烟,吐出的烟雾蒙在眼前,让镜中的自己都模糊很多。她想,她是喜欢的,只可惜,她还是比不过他。


    赵冀舟手缠住她的头发,吻了吻她的眉心,跟她说:“今年过年和我一起回家?”


    她立刻清醒过来,眼中都多了一丝清明,手越过沙发沿,把烟碾在烟灰缸里,“哪个家?”


    她的第一反应是去林匡那里过年,因为去年就是在那过的。


    “回赵家,和我一起。”


    于胭手指蜷了蜷,听见他说:“未来的赵太太,你不应该陪我回家见见家长吗?”


    “应该见的。”她说,“可为什么是过年啊?”


    她知道,赵家很重视传统节日,尤其是团圆的日子,都会办的很隆重。主要的是,她怕她这种日子去给岑凌和赵铎添堵。


    虽然她渴望得到认可,可她也不至于恬不知耻到没有自知之明。


    赵冀舟吻了吻她的唇,“我妈的意思,要我邀请你一起过年,顺便带你见见家里的亲戚,免得日后见面尴尬。”


    “阿姨邀请我?”于胭满脸不可置信。


    赵冀舟点头,“就是邀请你,你再不去看看你未来的婆婆,她该挑理了。”


    于胭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新睡裙套上,“我只是没想到,我以为阿姨不愿意见我。”


    赵冀舟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会不愿意呢,你是我的未婚妻。”


    他没和她说,这一切都是他提前和岑凌商量好的,他想别人家有的仪式感,她也不能缺。比如见家长,比如跟着他回家过年。


    他也知道,她可能受不了赵家的规矩,日后也许不会和赵家有太大的往来。可他不想因为这些,她就被剥夺一些权力。


    他希望把主动权给到她手上,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尊重的。


    日后,若是她没法和岑凌友好相处,或者适应不了赵家的生活,他也不会逼她来。


    但其实,他是希望她愿意跟着他一起回去的,毕竟,谁不想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回家?


    于胭似乎能洞察到他的心思,偎在他的肩上,“其实你一直在帮我处理和你爸爸妈妈的关系,对不对?”


    见他不说话,她继续说:“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要谢谢你。”


    她吻了吻他的唇,“你私心也希望我跟着你回去对不对,至少以后逢年过节都要和你一起回去。”


    “那只要我不被赶出来,我都会和你回去,我该尽的义务我都会尽的。”于胭环住他的腰,“总是你在包容我,我也应该体谅你的。”


    “受委屈也不怕吗?”


    于胭摇摇头,“我没觉得委屈,阿姨和叔叔都同意你娶我了,怎么想都是我赚的,我又不吃亏。你知道我这人最会算计,赔本买卖我可不做。”


    她和他的头靠在一起,“你不让我为难,我不想你为难。”


    “谢谢你。”


    他们都在爱中学会包容、学会了换位思考。


    两个满身是刺的人,在潜移默化中也温柔了下来,像是冬日里的阳光。


    于胭把裙子的吊带拉下来,勾引他说:“我这么好,你怎么不夸夸我?”


    “宝宝,我爱你。”


    于胭低眸笑,“我也爱你。”


    她又觉得不够,补充说,“很爱很爱你。”


    第93章 番外 “老公。”


    除夕那天, 于胭跟着赵冀舟一起回赵家。


    这是她第一次去赵家,她精心化了个淡妆,整个人看上去端庄了很多。


    赵冀舟站在她的身后, 透着镜面看着她,顺手接住她的项链,把头发挪到身前, 然后帮她把项链戴好。


    于胭眨了眨眼睛, 攥住他的手, 问他:“我现在看上去是不是成熟了一些?”


    他抬起她的下巴, 仔细端详着她今天化的妆,眉毛是用棕色眉笔画的,眼影选的淡色系, 甚至连眼线都没画, 就连口红都选的粉色系。


    他掂量着,她确实和往日不太一样。


    他评价她的化妆技术,“稳定发挥。”


    “没有显得成熟那么一点点吗?”于胭追问,抬眼看着他。


    赵冀舟问她:“非要显得成熟做什么, 你这样就很好。人家都想方设法的装嫩,你倒是好, 非要打扮的成熟做什么?”


    “我觉得这样可能显得稳重一些, 我觉得阿姨可能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毕竟沈凝那个模范她见过, 大概能猜测岑凌喜欢的是什么样子。


    赵冀舟把她的从椅子上抱到床上, 蹲在她面前, 借着窗外的光看着她的眼睛, 认真地和她说:“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了, 不用刻意为了取悦别人来改变自己。包括今晚, 我也希望你自在一些, 否则,这个年过得不如意,我们还不如不回去过。”


    “我只想要阿姨多喜欢我一些,这样你就不用太为难了。”她晃了晃腿,认真地说。


    “她会喜欢你的,她要是不喜欢你,那就是我没本领,关你什么事?”赵冀舟攥住她乱动的腿,“我家没你想的那么严肃,你看看赵霁月那个样子,像是从一个多可怕的家里长大的吗?”


    这点赵冀舟倒不是在宽慰她,赵家的氛围的确很和谐。于胭也算是倒霉,上次见到岑凌和赵铎的时候撞上枪口了,两人倒是罕见同时那么严肃。


    于胭摇摇头,“不像。”


    “那你就别怕,别乱担心。”


    赵冀舟逗她,“等明天我带你去林叔那吃饭,他那你肯定吃得惯。”


    于胭狂点头,算来算去两人也有一阵子没去林匡那了,还真有点儿想念林匡做的大肘子。


    冬季昼短夜长,五点多天就黑透了。


    天擦黑的时候,赵冀舟把于胭裹得严严实实地塞到车上,带着她回了赵家。


    赵家人很齐,除了赵继川、赵霁月,还有赵铎弟弟的那一家子都过来了。


    一进门,赵冀舟就拉着于胭的手,天有些凉,她的手也凉,他捏了捏她的手,带着她坐过去,和叔叔一家介绍这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这个词听多了,就连于胭本人都觉得没有任何违和感。


    于胭轻轻把买的东西放在一旁,赵冀舟还补充着跟岑凌说:“人给您买的护肤品、补品。”于胭轻笑了下,虽然赵家不缺东西,可她上门若是空手而来,自然会落人话柄。


    然后,令于胭震惊的一幕就发生了,家里的长辈都掏出了红包给她,甚至就连岑凌,也递了个红包给她。


    在北城,的确是有这个习俗,第一次带女朋友进家门要给红包。可于胭却不知道该不该收,她抬着眼看赵冀舟。


    岑凌在这时突然开口,“你看他的脸色做什么,给你你就拿着。”


    于胭立刻接过红包,把周围人都谢了一遍。红包的质感很好,捏在手里,轻轻摩挲着,让她觉得由衷久违的心安。


    正如赵冀舟说的,岑凌邀请她上门,自然不会为难她。


    “谢谢阿姨。”


    赵霁月在这时收起手机,拉着于胭坐到自己身边,而赵霁月的另一边正坐着岑凌。


    赵霁月自来地挽住她的胳膊,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压低声音说:“胭胭,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无聊?”


    于胭还没说话,就被赵霁月拉了起来,“妈,我先带于胭参观参观家里。”


    于胭跌跌撞撞起来,跟着赵霁月上楼了,赵霁月直接把人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零食递给她,“你要是不来,我都不知道拿什么理由逃脱楼下那个地方。”


    “楼下怎么了?”


    “很无聊啊,要陪着长辈聊天,可明明我们的共同语言也不多。”她耸耸肩,“但是无缘无故贸然离场又不礼貌,毕竟叔叔一家还在。”


    于胭端详着赵霁月的卧室,突然问:“你二哥的卧室在哪,可以带我看看吗?”她听赵冀舟说在他成年之前,其实一直都住在家里的。


    她想看看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赵霁月也来了兴致,从沙发上起来,“那走吧。”


    推开赵冀舟卧室门的那一刻,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卧室的风格一如既往的简单,所有东西都摆的整整齐齐,不像赵霁月那里,乱中有序,反而温馨很多。


    她突然又想起他年少时的遭遇,林匡和她讲过,有一段时间他是窝在房门里不愿意出来的。


    她想,那个时候他就是一个人独自在这件房里熬过那段阴暗的岁月吗?


    于胭走到他的梨木书架前,抬眼看了看,除了一些经典的名著,书架上绝大部分书都是专业领域的。她随手摸了一本,翻开看都是些专业术语,她看不懂又觉得索然无味,便又放了回去。


    也许是因为房间里太久不住人,就连窗帘还掩着。


    于胭抬手把窗帘拉开,玻璃上蒙了一层霜,她凑到窗边看,模糊地看见院中的景色。


    院子里的青松还傲然挺立着,还挂着些残雪。


    前两天北城刚刚下过雪,大抵是因为没有清理园池,所以还保留着些残雪。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被一个熟悉的怀抱从身后拥住,他下巴埋在她的肩窝,问她:“发什么呆呢,在这看了半天了?”


    于胭偏过头,“你怎么上来了?月月呢?”


    赵冀舟把她拉在怀里,环住她的腰,“见我上来了,她就回去打游戏了。你呢,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就是觉得你这卧室一点儿生活气息都没有。”


    他轻“嗯”了声音,“回来住的时间比较少。”


    “那今天我们住这里吗?”于胭帮他整理了下衣领。


    “你想住?”


    “我是在问你?”


    赵冀舟的吻擦过她的脖颈,闷声说:“你要是想住我们就住下,本还想着吃完饭带你回去呢。”


    “还是别折腾了吧,你也说回来住的时间比较少,那既然都回来了,为什么不住一宿,也省得我们大半夜回家怪冷的。”


    她睫毛颤了颤,“而且,和家里人一起过年也挺好的。更何况,除夕了,你也应该在家里陪陪叔叔阿姨。”


    门外的岑凌忽然愣了一下。


    “你不觉得不自在吗?”赵冀舟问她。


    于胭摇摇头,“不觉得。我们今天就住下吧,住你的卧室好不好?”她其实心里很清楚,岑凌之所以愿意她来家里过年,归根到底图的还是赵冀舟,毕竟去年,他为了她连年夜饭都撬了。


    “行,听你的。”


    于胭轻笑了下,“话说你这卧室怎么一张照片都没有?我看月月那屋摆了不少写真。”


    “没怎么拍过。”他说。


    于胭在他的后背挠了挠,“为什么不拍?”


    “不喜欢。”他轻笑了声,脸上写着“我生性就不爱拍照”。


    于胭咬了咬唇,摸出手机,非要和他合照,“咱俩拍一张,咱俩好像都没有合照,求婚那天的除外。”


    “别闹。”赵冀舟要去夺她的手机。


    “赵先生,我们年轻人谈恋爱就是要一起拍照的。”她踮着脚尖凑到他的耳边,“我和我前男友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做什么都要拍照,一般都是我们两个先合照,然后他再给我拍。我Q.Q空间现在还有我们的合照……”


    她越说声音越小,看着他沉下的脸色,收住口中的话,抬着他的胳膊要从他的怀里溜走。


    赵冀舟箍住她的腰,嘴角露出个笑,有些瘆人。


    她立刻撑住他的胸膛,“我就是举个例子告诉你拍照的重要性,不带生气的。”然后还危胁他,“你要是发脾气,我就找你妈妈告状。”


    赵冀舟敛起嘴角的笑,从她的手里抽出手机,打开相机,问她:“怎么拍?”


    于胭愣了下,看了眼前置摄像头,抬了抬他的大臂,“往上点,这个角度显得人瘦一些。”


    赵冀舟泄愤似的,连拍了好多张。


    于胭看着相册里几乎没什么差别的缩略图,笑着捏了捏他的嘴角,“你看看你,拍照要笑,你这个表情还不如不照。”


    说着,她举起手机,看了看屏幕中的两人,偏过头说:“笑一笑嘛,赵先生。”


    她哪里还是刚进赵家家门那个小心翼翼的她,她现在完全放松了下,一心只想逗他、撩拨他。


    见他不笑,她突然亲了下他的侧脸,然后眨了眨眼,把举着手机的手放下,又亲了他一下。


    “还不笑。”她勾住他的脖子,吻了吻他的喉结。她知道,这是他很敏感的地方,果然他箍住她的腰,把她抱到书桌上,扣住她的后脑勺,深深吻了下去。


    一个吻结束,他清风霁月,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于胭捏住他的脸,“别动。”她摸到手机,往后靠了靠,举着胳膊把他拍了下来。然后举着那张照片,很满意地说:“这样就好看了。”


    赵冀舟揽住她的腰,把她拉了回来,带着命令的口气,“拍。”


    “拍什么?”她明知故问,满脸得瑟。


    赵冀舟和她靠在一起,把摄像头调成前置,示意她拍两人的合照。


    于胭在心里暗笑,好好给两人拍了合照,后来合照就成了他的手机壁纸。


    拍完照片,她从桌子上跳下来,环住他的腰,下巴贴着他的胸膛,仰着头看他,“还生气吗?赵先生,我把你拍着这么好看。”


    赵冀舟喜欢她这种暗戳戳跟他撒娇的样子,他喜欢她抱着他的腰和他说话的时候,因为她的眼里只有他。


    其实两人经过了这么多事,也彼此误会过,磨合到一起费了不少力气。


    他自然能分辨出她是故意提起霍宪在刺激他,刺激他和她一起拍照。她只是私心想要两人的合照,而他明明知道她和霍宪那一页已经翻篇了,可还是会有些嫉妒,嫉妒曾经有人占据过她的心。


    越想,他越觉得自己得跟她“计较”一番,“你是把我拍的好看些,还是把你的前男友拍的好看些?”


    于胭腹诽,这人还没完没了了是吧。她抿了抿唇,既然到了这种地步,只能拿出杀手锏哄一哄他。


    她心知肚明,他哪里是和她生气,他就是故意装生气,想要她亲他。


    她凑到他的面前,在他的唇角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然后是他的右脸颊,他的耳畔,他的脖颈。


    要不是碍于一会儿还要下楼吃年夜饭,她肯定得报复性地嘬他两口,给他种草莓,让他出门见不了人。


    赵冀舟享受了一会儿她的示好,终于按捺不住,把让揉进怀里吻上了她的唇。


    这次接吻,于胭有一种不同的感觉,因为是在他住了很多年的房间。她觉得在这里亲吻,好像一点一点占有这个男人所有的记忆。


    她总是说他占有欲强,可她何尝又不是这样?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清脆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岑凌站在门口,“我能进来吗?”


    于胭立刻推开了赵冀舟,整理了下头发掩饰自己的心慌,“阿姨。”她想,她还是不能做坏事,接个吻都能被抓包。


    岑凌脸上挂着笑,“月月人都下去了,我便上来看看你们,你叔叔叫你们去书房喝茶,顺便聊一聊婚事。”


    于胭错愕地看了眼赵冀舟,又听见岑凌对她说:“别紧张,以前我那么对你只是处于那个情况下。如果你站在我这个位置,你也许会理解我一些。但是现在既然舟儿执意要娶你,我和他爸爸也都答应了,自然会拿你当儿媳妇对待,免得传出去我们苛责你,让外人笑话。”


    “妈,您别吓唬她,您这样说话,弄的人更紧张了。”他捏了捏于胭的手。


    岑凌打量着自己的儿子,轻笑了下,其实她得承认,于胭对赵冀舟的影响不小。她虽然不太喜欢这丫头,但这丫头似乎也不像她印象中的那么不明事理,至少她刚刚劝赵冀舟留宿这件事深得她心。


    进了书房,赵铎也不废话,直接问他们有什么打算。


    于胭听见赵冀舟说:“年后我们会选个好日子领证,但是婚礼得等胭胭毕业了。流程太复杂,她下半年还要忙毕业论文,怕时间赶不过来。”


    “媒体那边呢?”赵铎问。


    “我们不打算对外公布,胭胭现在的工作性质在网上比较活跃,她不想拿结婚的事当噱头来博取一番关注。我您也知道,更不喜欢这些有的没的东西。”


    豪门的一门婚事往往是网友饭后茶余的话题,他甚至都能想到那些听起来很离谱的联想分析,能想象的到网友恨不得把他和于胭的故事编出八百个版本。


    他身处高位,又是男方,舆论的风向肯定会对他有利一些。相比较而言,现在这个社会对女性则多了一些苛责,他不希望于胭被一些乌烟瘴气的流言蜚语裹挟。


    他要尊重她,也想保护好她,至少现在要保护好她。


    等她强大起来,哪天若是对他说他们把婚事公开吧,他会尊重她的想法毫不犹豫地公开。


    但至少,现在这个时机不好,她才刚过二十二周岁的生日,没必要经历太多风雨。


    他从来没想过把她藏在阴暗处,所以把她光明正大地介绍给圈内人认识。


    可他也要保护她,不想让那些毫不相关的陌生人来评价她,甚至扒出他们最开始的关系来谩骂她。


    赵铎又瞥了眼于胭,她端坐在赵冀舟身旁,静静地听着两人聊,一言不发。


    其实他对于胭算不上了解,他只看过赵冀舟给他的那一堆关于她背景的资料,然后就是听赵霁月说过一些夸她的话。


    但他潜意识觉得于胭不是泛泛之辈,他不相信赵冀舟会爱上一个毫无长处的姑娘,还爱的死去活来。


    “也罢,你能自己安排好,我就不插手了。”他对赵冀舟说。


    岑凌这时把茶杯放下,拨弄着手上的戒指,“但有一件事我得说,婚前一定要做婚检。”


    于胭自然明白岑凌的顾虑,她也理解这个行为,看了赵冀舟一眼,两人点点头。


    这段简单的谈话还算是融洽,没有人刻意为难于胭,甚至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岑凌还偏着头问赵冀舟怎么不给她夹菜。


    赵冀舟给于胭夹了块鳕鱼,“吃吧。”


    于胭在桌子下戳了戳他的腿,他攥住她的手,附在她耳边用气声说:“还想吃什么?”


    “虾。”她小声说。


    赵冀舟轻笑了声,抬手给她夹了两只虾,“我帮你剥?”


    于胭察觉到岑凌的目光,摇摇头,“不用。”


    可那两只虾,她一直都没动筷,因为怕剥虾弄脏了手。


    赵冀舟笑了下,把腕上的表摘下来,挽起袖子,戴上手套,给她剥虾,然后把虾送到她的嘴边。


    于胭咬了咬唇,张开嘴,吃到虾后立刻低下头,嘴角的笑弯了上去。


    “妈,你看我二哥和胭胭。”赵霁月嘟着嘴,“真腻歪。”


    岑凌反倒笑了,突然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赵铎也是剥开虾喂到她嘴里。她轻声说:“你二哥遗传。”


    “遗传啥?”


    “剥虾。”


    “啊?”


    赵霁月再追问,岑凌就不再说了。


    那天晚上,吃过年夜饭,于胭和赵冀舟便回到了他的卧室。


    两人洗过澡躺在床上,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月色。她说:“阿姨和叔叔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嗯,都是你的刻板印象,觉得他们可怕。”


    于胭勾了勾他的手指,突然翻过身趴在他的胸膛上,借着月色看着他的眸子,轻声叫了下:“老公。”


    赵冀舟动作一僵,“你叫什么?再叫一遍?”


    于胭立刻闭上嘴,“我先演习一下老公怎么叫。”顺便看看他的反应,果然,男人都吃这个称呼。


    赵冀舟反客为主把她压在身下,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哑声说:“再叫一遍。”


    于胭眨眨眼,勾住他的脖子,轻咬了咬他的耳垂,“老公。”


    她的滚烫的呼吸打在他的耳畔,“新年快乐。”


    她突然想到她曾经许下的承诺,说今后的每一个年她都陪他过,如今看来,竟然也阴差阳错地实现了。


    赵冀舟吻上她的唇,带着无穷的缱绻和满足,轻声说:“新年快乐,宝宝。”


    第94章 番外 领证


    于胭和赵冀舟领证是在2019年春, 日子是赵冀舟找人算的,在四月中旬。


    因为这件事,他被于胭调侃了不少话, 她说他太迷信,还说资本家搞迷信可不是什么好事。可他却认真地告诉她,大师说这个日子领证能够旺他们俩的八字, 能保证他们携手白头。


    “胭胭, 我可不想和你半路离婚, 你懂吗?”他本不迷信, 可在遇到和她一起的事情上,他总是会多虑。


    于胭闻言,立刻把口中玩笑的话收回来, 她凑过来帮他把黑色条纹的领带系好, 顺手帮他整了下衣领,她踮起脚尖吻了下他的唇,“赵先生,你以为你甩得开我吗?”


    她环住他的腰, “那我们说好,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 就算吵架吵得再凶, 也绝对不能提‘离婚’两个字。”


    她勾住他的手, 摆明了要和他拉勾, “你要是不答应我, 我今儿就不和你领证了。”


    赵冀舟把手和她扣在一起, 两人的大拇指紧紧地钉在一起。


    于胭看着两人的手, 脸上的笑绽开。她抬眸, 发现他也在笑, 她挑衅着问:“你笑什么?”


    “娶媳妇儿了还不能笑?你这么霸道?”他揽住她的腰,把她拉下楼塞到副驾驶。


    于胭一路笑个不停,春风四月,阳光温柔也不灼人,像极了她身旁的恋人。


    赵冀舟问她:“东西都带齐了?”


    于胭点点头,前两天她特意去于华良那找了户口本,家里的小院子里还积攒着去年秋天吹落的未曾腐烂的落叶,当然枯树上也长出了新芽。


    年后,于华良的事也算是尘埃落定了,诈骗罪,判了五年零三个月的有期徒刑。


    于胭知道审判结果后难得给程艳娟打了个电话,不知道程艳娟是什么情绪在,在电话中哽咽着哭了出来。


    后来,于胭想,也许她的父母曾经也是真的爱过吧。


    现在闹成了这个结局,一切似乎都有了本该有的归宿,已经分不清谁对谁错了。年少的于胭还执念这件事,耿耿于怀。


    可现在,她拉着赵冀舟的手,觉得她父母遗留下的恩怨似乎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兰因絮果,现业谁深?”


    赵冀舟捏了捏她的手,“想什么呢?”


    于胭抬手放了个音乐,跟着节奏打着节拍,“没想什么,很开心,感觉有枝可依了。”


    赵冀舟偏过头看着她,她把车窗打开,温柔夹着些许凉意的风打在脸上,掀起她的发。


    她突然偏过头,“赵冀舟,你得保证你会好好待我,要不然我不嫁你了。”


    “好,那以后我们胭胭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我下班后按时回家,认真做家务,伺候媳妇儿,发工资了一定上交……”


    于胭捏了捏他的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这是在哪学的这一套,还发工资了要按时上交,还认真做家务。


    “满意了吗?”


    虽然知道他说这一套话在故意逗她,但她很满意,故意矫情地扁扁嘴,“那我就勉为其难今天去跟你把结婚证领了吧。”


    “谢谢宝宝。”和她相处久了,他也学会了她时不时故作矫情演戏的那一套了。一般都是她演,他配合着她搭戏。


    一定要来民政局亲自领证这事是于胭说的,前几天婚检之后,岑凌说让人上门给他们俩办手续。


    于胭知道岑凌是好意,但她还是想体验亲自去民政局领证的感觉,就婉拒了岑凌,和赵冀舟两人亲自开车来了民政局。


    这天民政局的人还不少,于胭和赵冀舟拉着手去取号排队,她指了指纸上的数字,“赵先生,你快看,天意。”


    赵冀舟看着那个“9”,嘴角的笑弯了起来,跟她说:“我就说吧,这个日子领证准没错。”


    于胭附和着说:“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其实心里嘀咕着他这个人怎么好像越来越迷信了。


    领证比较顺利,两人交材料,签字,按手印,看着钢印落下……


    当红色的结婚证落到手上的那一刻,于胭愣了下,“这就结束了,我就这么嫁给你了,怎么这么快。”前前后后也就十分钟就办好了手续。


    工作人员跟着笑了下,“不然呢?”


    于胭想起自己在网上刷到的视频,“人家不是还要宣誓什么的吗?”这么一说就暴露了自己做领证攻略的事实。


    赵冀舟低眸看了眼她,她面上装作很淡定,背地里查了不少别人的领证攻略。


    工作人员说:“我们这有宣誓的地方。”她指了个方向。


    于胭拉着赵冀舟,两人去宣誓的地方,于胭把提前准备好的白色头纱拿出来,给自己带好,挽着他的手,两人站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背景墙前面,一起读誓词,然后两人举着红本本拍了不少照片。


    于胭满意地看着那些照片,红色的背景墙,白色的头纱,黑色的西服。


    她想,这样她就算正式嫁给他了。


    两人结婚的事虽然没打算在媒体上公开,但圈子里的熟人都知道。


    陈望洲当属第一个给两人送来祝福的,他对赵冀舟说:“新婚礼物都给你送到家了。”


    于胭玩笑着问:“陈老板送我们什么礼物,车啊,还是房啊?”


    陈望洲一言不发,神秘兮兮地说:“比车房更有用的礼物,保证你们会感激我。”


    他这话说的,成功激起于胭对这件礼物的期待感。


    回家后,于胭就看到了放在楼下的那一大盒纸箱子。她盘坐在地上,拿剪刀打开箱子。一眼看过去,她还真以为这是什么精致的小礼物,毕竟大箱子内的小盒子看上去很精致。


    于胭拿起表面的粉色礼盒,拆开蝴蝶结,看到东西的那一刻,她动作顿住。又不服气,连着拆了几个盒子,都是同样的东西。


    于胭偏过头看着刚刚摘掉表的男人,他问:“送的什么?”


    “避孕套。”


    赵冀舟轻哂一声,“送了一箱?够阔气的。”


    于胭借着把下面的小礼盒拆开,她补充说:“还有些别的。”


    赵冀舟凑到她面前,看了眼新拆出来的情趣玩具,轻哂了声,“陈三不了解我。”


    “什么?”


    “我不需要这个就能让你舒服。”他贴在她的耳边说。


    于胭:“……”


    男人之间的报复心真的很强,赵冀舟把东西装好找人给陈望洲送回去,他说:“我们已婚人士不需要这种东西,谁单身谁自己解决吧。”


    “还有,你送礼物能不能走点心?标准尺寸不适合我,你自己留着用。”


    陈望洲被喂了一口狗粮,还被挑战了尊严,“不好意思赵总,标准尺寸也不适合我。”


    “哦,那行。”赵冀舟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把奶茶捞起来,“礼物也不用送了,等着以后我女儿出生,留着给我女儿买礼物吧。”


    陈望洲轻哂,“你俩未婚先孕?”


    “这倒也没,我俩每一步都走的正常流程,人是我明媒正娶进的家门。但我这结了婚的人和你们不一样,我得顾家。等过几年我女儿出生,你说我是不是得替她在你这宰些东西?”


    陈望洲被堵得哑口无言,他怎么觉得赵冀舟领了个结婚证人已经得意的要上天了。


    还现在就考虑上了生女儿的事,八字没一撇呢,就出来得瑟!


    于胭坐在一旁捂着嘴笑,看赵冀舟把电话掐断了,“赵先生,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儿不一样。”


    赵冀舟吻上她的唇,把她的话全都吞进嗓子里,他长驱直入,和她缠绵在一起。


    刚刚在民政局的时候就想吻她,但是碍于有人在,就连拍照的时候也只是蜻蜓点水的吻了她的唇。


    赵冀舟大手箍住她的腰,让人跨坐在自己的腿上,另一只手捧着她脸,和她的鼻尖蹭在一起,喉结滚动,“胭胭,我终于娶到你了。”


    “我也终于嫁给你了。”她呢喃着说,试探着吻了吻他的唇。


    赵冀舟拦腰去抱她,她拉住他的手,提醒他:“别,叔叔阿姨晚上还叫我们回去吃饭的,你忘了?”


    赵冀舟愣了下,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那我们就先回去吃饭,吃完饭就回来。”


    “好。”


    回赵家途中,于胭眼巴巴地看着他,说:“你是不是很想要小孩儿?”她现在都记得他和陈望洲打电话提及小孩的表情。


    她舔了舔唇,“可是我觉得我现在还小,我自己都没养明白,我也不会养小孩。而且,我不觉得我会是一个合格妈妈,我不知道怎么给小孩一个幸福的家庭。”


    关于生孩子这件事,她是抗拒的,她的原生家庭对她影响太深了,她甚至觉得没准备好做父母的话,一定不能生孩子,否则受罪的也只是孩子。


    赵冀舟攥住她的手,“别怕,我又不会逼你生孩子。我们顺其自然就好,况且我还想和你过二人世界。你别担心,没人会因为这件事为难你。”


    于胭没想到刚领证,第一个矛盾就来了。她抿着唇问:“可要是我永远都不想生小孩呢?”


    赵冀舟偏过头,宠溺地说:“那就不生,我要你这一个小孩就够了。”


    “谢谢你。”


    “不对,是谢谢老公。”


    回了赵家,于胭把结婚照拿给岑凌看,岑凌也算是逢了喜事,嘴角的笑一直挂着,还纠正于胭说:“以后该改口了。”


    于胭试探着叫了一声“妈”,很奇妙的感觉。


    吃过饭,岑凌留两人留宿,赵霁月抱着手机在一边说:“妈,我二哥和胭胭回去还有事呢?”


    于胭突然被赵霁月调侃了,耳根晕了一层晚霞。


    两人回家后,赵冀舟把人拦腰抱起,带到了卧室,“洞房花烛夜,倒是耽搁了许久。”


    于胭感觉身上的衣服如月光一般洒在地上,赵冀舟立刻吻上了她的唇,手捧着她的脸颊,喑哑地说:“宝宝。”


    于胭双手勾住他的腰,轻轻摩挲他后背上的那道疤,感受着他一点一点探索至隐秘之境。


    “叫我。”


    “赵冀舟。”


    赵冀舟轻吮了下她的脖子吻又落在了她的眉心,“不对。”


    于胭感觉浑身酥酥痒痒的,她大脑迟钝地反应,脱口而出的却是:“赵先生。”


    赵冀舟低头看着她迷蒙的双眼,手擦干她额头沁出的汗水,吻了吻她的唇,“好好想想,该叫什么。”


    于胭睫毛颤动着,看着男人瞳孔中的自己,发丝有些凌乱,满脸享受的样子。


    她后知后觉,笑盈盈地喊他:“老公。”


    赵冀舟后背一僵,揽着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她坐在他的身上,将右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这个姿势,本该她出力,可她又赖皮了起来,绯红的小脸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说她不想动了。


    赵冀舟宠溺地吻了吻她的唇,“宝宝。”


    她这么喊他,又让她想起了他说的“我要你一个小孩就够了”,她便手撑着他的胸膛问:“那要是以后我们有小孩,你还会这么喊我吗?”


    “会,而且我只这么喊你。”


    她餍足地笑了笑,指尖在他的胸膛上画圈,突然对那个场景有了些期待,“那再等几年,我做好准备了,我还是和你生个小孩吧。”


    夜很深,洞房花烛夜很长,月亮高挂在泼了墨的天空,月光温柔地顺着窗户洒在了卧室里。


    室内一阵旖旎,萦绕着淡淡的香气。


    于胭的记忆渐渐模糊,稀里糊涂记得他抱着自己去洗了澡,然后她沾床就睡着了。


    次日,睡到了日上三竿,她摸到了手机,看了眼时间,好久不用的Q.Q突然弹出了广告。


    她本想把广告划掉,却意外点进了Q.Q。她也说不出自己的动机,就点开了空间相册,然后发现,那仅有的一个设置为私密的相册多了不少她和赵冀舟最近的合照。


    她往下滑,和霍宪的那些照片被压在了底部。其实她好久都没看这些照片了,甚至连Q.Q都不怎么用。若不是赵冀舟闹了这么一出,她也不会刻意去拾起这些照片。


    她挑了挑眉,叫了某个会偷偷吃醋的男人。


    赵冀舟给她倒了杯水,于胭把手机放在他眼前,“赵先生,这是谁干的?”


    “你不是爱留照片,我顺手帮你个忙,把我们的照片都替你留下来。”


    于胭扎进他怀里,在他的注视下,把她和霍宪的照片全部删掉了,她指尖敲打着手机,“从除夕那天起,你就想像我这么做了吧。”


    赵冀舟坦然承认,“确实想,非常想,但怕你觉得我不尊重你,所以没删。而且,按理说,我该谢谢他,救了十八岁的你。”


    于胭顿了下,啃了啃他的下巴,“没删,但是传了好多我和你的照片,把我之前的照片压到底下。”


    “这叫后来者居上,胭胭。”


    于胭吻了吻他的唇,呢喃着说:“那我现在只爱某个‘后来者’。”


    【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后,赵某领着团团对着陈三说:“叫叔叔。”


    陈三:“让叔叔抱抱,叔叔给你买糖买布娃娃。”


    团团乖巧地摇摇头,“爸爸不让。”


    陈三哀怨地看了某人一眼,“商量个事,给我抱抱。”


    赵某:“羡慕吧,我女儿。你要是想要,自己生去。”


    第95章 番外 “赵太太,你现在已婚。”


    在两人领证后没多久, 赵冀舟就出差了。


    于胭坐在行李箱旁默默帮他收拾行李,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小半张脸。


    人人都说“小别胜新婚”, 可他们现在还是“新婚”呢,就要分开了。


    赵冀舟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着, 水珠顺着脖子滚在白色的浴袍上。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毯上的姑娘, 走过来蹲在她面前, 看着她机械地把衬衫一件一件的叠整齐, 然后放到行李箱里。


    他舒了口气,已经察觉到了她情绪不对。


    他已经将近两年没去过洛杉矶那边了,这次正好有个项目要考察, 无论如何都该去分部看看。他说带着她, 可她又在忙毕业的事,总得往学校跑,人也带不走。


    其实他私心也不想这么快就和她分开,可洛杉矶那边的项目已经不能再推了。


    赵冀舟攥住她的手, 手托着她的脸,“我争取早些回来, 你在家乖乖的。”


    “嗯。”她闷哼一声, 整个人悻悻的。


    “会想我吗?”他捏了捏她的脸, 把她从地毯上公主抱到沙发上。


    于胭仰起头, 随后又坚定地点点头。她当然会想他, 其实他们都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即使是在说分手的那段日子, 他也时不时来她这里刷刷存在感。


    即使人已经落到了床上, 她依然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保持着现在的姿势。


    晚风顺着窗户溜进来,他借着灯光打量着她的脸,带着不舍地说:“那每天晚上视频。”


    于胭问他:“是你的晚上,还是我的晚上?”他们之间隔着时差。


    赵冀舟眉头微蹙,“你的晚上,我们每天十点视频好不好?”


    于胭掐着手算了算,现在是美国的夏令时,他们之间隔了十五个小时的时差,“赵先生,北城晚上十点,洛杉矶才七点钟。”


    她想,他也不能为了和她视频每天早上七点起来,本来晚上就忙工作要晚睡。


    “那你不睡懒觉吗?”


    “不和你在一起,我几乎不睡懒觉。”


    他是个极度自律的人,在她出现之前,有一套极为规律的作息。但是她爱赖床,喜欢睡懒觉,有时候早起还会有起床气。她不愿意早起,就拉着他一起躺在被窝里腻。


    “那就准时视频,有什么事要提前说,要报备。”于胭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赵先生,不要忘记你现在是已婚人士。”


    “记得。”他看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这对戒指是前几天于胭和他两人特意定制的,情侣款。


    “那我问你,如果你在外面遇见个美女。”她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夸张地说,“金发碧眼大波浪,穿条包臀裙,走过来跟你搭讪怎么办?”


    赵冀舟把她揽在怀里,“告诉她我结婚了,我的妻子很好很美很体贴。”


    于胭抿着唇偷偷笑了,这人怎么还变相夸她呢。


    “那你可得按照你说的做,时刻谨记自己的已婚身份,不许在外面拈花惹草。”


    “我什么时候拈花惹草了?”他被她三言两语气笑了,怎么什么罪名都往他身上安?


    “反正,你记住了,要和除我之外的女孩子保持恰当距离。”她撇撇嘴,他似乎还不知道他这张脸很吸引女孩子,当年若不是因为他这张脸,她也不会向他求救。


    “记住了。”


    于胭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这还差不多。”她又坐在地毯上,继续刚刚收拾衣服的工作。


    赵冀舟走到她身后,把头埋在她的肩上,“真想把你打包带走。”


    “我又不是吃的,打什么包?”


    他在她的脸上贴了贴,“可宝宝,我很喜欢吃你。”


    于胭怔了一下,用手肘怼了怼他,“你正经一些。”


    赵冀舟收起刚刚的玩笑话,叮嘱她:“有什么事记得和我说,有急事的话回赵家,或者找陈三、找江尘。要是太无聊了,自己住的不喜欢,让月月过来陪你。”


    于胭轻嗯一声,反问:“前几天嫌月月误你正事,把人家撵走,今儿倒是又让人家过来住。”她眨眨眼,“你这个哥哥做的,还真是……”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他堵在了喉咙里。


    赵冀舟垂眸看着她,贴了贴她的唇,和她的鼻尖碰在一起,“我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她点点头,“记住了,放心吧。”


    次日,赵冀舟就和宋疆飞了洛杉矶。


    昨晚,于胭说要送他去机场,让他起来后叫她,可他想起昨晚把人折腾得那么晚,听着她规律的呼吸声,没叫醒她。


    他给她在床头柜上留了一张字条,吻了下她的额头就走了。


    于胭醒后摸到那张字条,呆呆地在床上坐了好久,怎么人才刚走,她就有点儿不适应了。她舒了口气,自己起床洗漱弄早饭,然后回学校。


    赵冀舟走后,她呆在学校和工作室的时间居多,苏允萧那边在策划发新专辑,于胭便忙着改词、录音,还要坚持录视频。


    等到忙过了这一段,她才意识到,已经到了五月底。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分开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赵冀舟抽空回来看过她一次,大半夜回家把她拥进怀里,吓得她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直到熟悉的吻落下来,她才呆呆地问他怎么回来了。


    他说想她,抽时间回来一趟,明天就走。


    那晚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地窝在他们的床上,怀里抱着小妻子,嗅着熟悉的香味睡着了。


    第二天,于胭人还没醒,他人果然就走了。


    刚开始,她真的很想他,每天晚上两人视频都要和他念叨一些白天发生的事,说奶茶跑出去和别人家的猫猫吵架了,把人家的猫抓伤了,住院费全都是她出的钱。


    他在另一边笑着问她打算怎么惩罚奶茶,她用很凶的语气说要扣掉奶茶一星期的猫条。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们好像总是有聊不尽的话题。


    赵冀舟觉得他们现在很像“异国恋”,重点在“恋”,他甚至觉得结婚之后,他们才是开始真正的进入恋爱模式。


    后来,渐渐适应了他人在国外,她白天也忙,倒是不觉得孤单。


    这个周末,苏允萧攒局说要去KTV唱歌,他说总觉得录音棚里差点意思,要去唱K,吴渝爱热闹爱玩,非常支持。


    当时于胭正和石敏在聊天,顺便把她和程与翔拉上了。


    因为没有提前预定房间,他们还翻了次功,因为常去的那家KTV人满了。


    一行人只好打车换了个地方,折腾了这么一次,耽误了得有三四十分钟。


    在KTV唱歌,人多热闹,便点了点儿小酒。


    于胭知道自己喝完酒什么德性,便抱着两瓶汽水在旁边看他们喝,自己随手点了两首歌。


    “你不喝点儿?”苏允萧问她。


    于胭摇摇头,“喝醉了找不到东南西北,发酒疯太丢脸。”


    苏允萧笑笑,碰了下她的汽水瓶,“那干杯。”


    于胭和他轻碰了一下,笑着说:“干杯,希望新专辑大火。”


    一行人唱歌都不错,相较于现在的流行音乐,于胭更喜欢老歌,便连着唱了几首老歌。


    程与翔和石敏窃窃私语,“胭胭就喜欢这种风格,悲情歌。”


    于胭竖着耳朵,立刻回头白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程与翔摊摊手,“什么都没。”


    这一来一去就闹到了十点,于胭觉得她真的对这个时间点太敏感了,条件反射地拿起手机,点开和赵冀舟的微信对话框,才想起来他说今晚上有事,就先不视频了。


    大概真的是有点儿想他,她就给自己倒了杯酒。


    “怎么了,你能喝吗?这是借酒浇愁?”程与翔逗她。


    “我有分寸,这一点儿酒我还是醉不了的,请你不要小看我,谢谢。”


    程与翔对着她举了举杯子,“我哪敢小看你。”


    “切。”


    赵冀舟是下了飞机到家才知道于胭没在家,他本来打算给她个惊喜,结果人都没在家。


    她把买给她的项链放在一旁,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里。


    于胭抱着手机到楼道,“我和程与翔他们在唱歌,你怎么了,忙完了?”


    “哪家KTV?”


    于胭报了个位置,后知后觉,捂着嘴问:“你回来了?”


    赵冀舟拿着车钥匙下楼,“在那等着我,我去接你。”


    她笑得合不拢嘴,乖乖地说:“好。”


    挂断电话,于胭立刻回了包厢,开始收拾包。


    “你要走了?”吴渝问她。


    于胭点点头,“我老公回来了,一会儿来接我,我就要回家了。”


    吴渝被塞了一嘴狗粮,皱着眉头说她欺负单身狗。


    于胭捏了捏她的脸,“你们好好玩儿,算我请客。”


    自从接到赵冀舟的电话,于胭就开始心不在焉,连唱歌的欲望都没有了,就静静地看着手机,心想他怎么还不来接她。


    结果电话没等到,他人直接推门进来了。


    于胭立刻拿着包抱住风尘仆仆的男人,对着包厢里的人说:“我先回家了,拜拜哦。”


    赵冀舟扣住她的手,拉着她坐电梯下楼,途中她惊喜地问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之前不是还说得几天呢。


    赵冀舟轻吻了下她的唇,“想你了,想给你个惊喜。”


    他眉头蹙了起来,嗅到一股淡淡的酒气,又吻了下她,追问:“喝酒了?”


    于胭咬住下唇,开始坦白从宽,“喝了一点点,人现在很清醒,一点儿都没醉。”


    赵冀舟把人塞进副驾驶,帮她把安全带扣上,然后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赵太太,别忘了,你现在已婚。”


    于胭登时心虚,“我就是想你了我才喝了点酒,程与翔都说我,这叫借酒浇愁。”


    赵冀舟唇角弯了起来,扣住她的后脑上吻了上去,呼吸交织间说:“我看看你有多想我。”


    她环住他的腰,“很想很想。”


    赵冀舟眸子深如潭水,一眼就看出她的小伎俩,他倒是信她是想他的,但也知道她在用糖衣炮弹麻痹他。


    “赵太太,你已婚,嗯?”他重复提醒她。


    于胭指尖蜷了蜷,“你生气了是吗,因为我今天和苏允萧一起出来玩儿?”


    赵冀舟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是生气了,但不是因为这个。”他知道她和苏允萧是工作关系,知道她不会背叛他,也知道苏允萧没那个胆量撬他的墙角。


    “那是为什么?”


    “这么晚,你和朋友出来玩儿,还喝了点儿酒,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一声,让我放心。你知不知道,我回家没见到你人,我吓了一大跳。幸好你接电话了,你说万一你没接到电话,我是不是要开始满大街找人?”


    “对不起。”她的确是忘记和他说了。


    赵冀舟把人揽在怀里,“没有说教的意思。”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只是很担心你。”


    “嗯。”


    赵冀舟吻了吻他的额头,“好了,回家了,给你带了礼物。”


    “什么礼物?”


    “回去你就知道了。”


    赵冀舟发动引擎,温柔的风顺着车窗钻了进来。


    “在工作室在家唱歌还没唱够?”


    于胭说:“KTV有氛围感。”


    “那怎么不去陈三那儿?”


    于胭吐槽了下,“没预约,人满喽。”


    赵冀舟笑了笑,“那你都唱什么歌了?”


    于胭清清嗓子,想起和吴渝在KTV不正经的那一面,缓缓开口,给他唱了首《香水有毒》。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不该嗅到她的美,


    擦掉一切陪你睡……”


    当时在包厢里,吴渝非要点这首歌,还拉着她一起唱。


    面对这么有意思的歌词,两人直接放飞自我,夹着嗓子装做受伤的女人在那唱。刚开始还挺好的,绷了一会儿,两人一对视,直接笑场了。


    石敏说她俩录个唱这首歌的视频发到网上,播放量肯定很高。


    此刻,没有了吴渝,于胭自己清唱,绷的时间比较长,她甚至还双手舞动着打节拍。


    赵冀舟偏过头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西装外套,突然心虚了起来,觉得她唱这首歌是在内涵他。


    他用了嗅了嗅,闻到的都是她身上的酒气,哪有什么香水味?


    他今儿在飞机上遇到一个烫着大波浪的成熟女人搭讪,对方单刀直入,目标明确,上来就夸他要他的联系方式。


    当时他沉着脸,一句话都没说,还是宋疆跟那人解释说他已经结婚了。


    大波浪低眸看了看他的手,的确看到无名指上戴了枚戒指,便觉得索然无趣,立刻离开了。


    前前后后,不过两分钟,他这就沾上那人的香水味了?


    他从来没觉得这么心虚过,偏过头,于胭正看着他,她问他:“赵先生,我唱的好听吗?”


    赵冀舟敲了敲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


    于胭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他手撑在方向盘上,“胭胭,我得实话实说,今天的确是有个女人要我联系方式,问我的工作,但我没搭理她。”


    “你给她暗示了?”


    “我暗示她什么?”


    “你既然没暗示她让她误会,又没有给人家你的联系方式,你这么严肃干什么啊?”她搓了搓胳膊,“怪吓人的。”


    “我得跟你坦白。”


    “那行,我现在知道了。”她亲了亲他的唇,“夸夸你,洁身自好的楷模。”


    “你之前不知道?”


    “我又没在你身上装摄像头,我怎么会知道你在外面遇见了什么人。”


    “那你唱这首歌。”


    于胭扑哧一声笑出来,“你是以为我在暗示你。”她捂着嘴,笑个没完,还不忘了给他竖个大拇指,“赵先生,恪守夫德。”


    他颇有几分骄傲地说:“当然,我时刻谨记着我们胭胭在家里等着我。不像某人,一声不吭出来唱歌,还喝酒……”


    于胭立刻用手捂住他的嘴,这人不会出差一个月,就学会了个阴阳怪气的本领吧。


    “我错了,我给你赔不是还不行。”


    “怎么赔不是?”


    “给你好好唱首歌。”


    她把手蜷起来当作话筒,“一首莫文蔚老师的《慢慢喜欢你》送给我亲爱的老公。”


    “慢慢喜欢你,


    慢慢的回忆,


    慢慢地陪你,


    慢慢地老去……”


    晚风把歌声带进了他的耳朵里,他看着她纤长的颤动的睫毛,看着她半晦半明的小脸,抬手把她的碎发塞到耳后。


    没有哪一刻,他这么痴迷她的歌声,他想吻她。


    可他又不想让歌声中断,只好攥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两人的体温融在一起,她的歌声缓缓停下,然后偏过头深情地看着他。


    他想他的脸上一定也写满了深情,否则她怎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愣了一会儿才问他:“怎么了?”


    赵冀舟笑了笑,“没怎么,觉得这个词写的不错。”


    慢慢地陪你,慢慢地老去。


    第96章 番外 “我们要个宝宝吧。”


    时间缓缓往前推, 于胭觉得她和赵冀舟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扎实。按照赵冀舟的话,他们现在的状态更像是在谈恋爱。


    她人比以前更活跃了,尤其是在朋友圈, 经常分享一些和他的日常,最夸张的是他做的一碗面都值得她发一个朋友圈,并且配上一个极其腻歪的文案。


    刚开始的时候, 于胭还有些畏手畏脚, 觉得发朋友圈这种行为像是在显摆得瑟, 毕竟她微信里还有一些不常联系的大学同学, 甚至包括崔青青这种曾经闹过矛盾的人。


    可后来发了两条,便上瘾了。


    因为每次发朋友圈都能收到赵冀舟的点赞和评论,起初他只是根据她的文案简单评论两句, 后来也被她带着习惯用表情包了。


    于胭似乎突然懂了, 她只是喜欢记录现在的生活,所以她不再担心别人对她的想法,看不惯就直接把她屏蔽呗,至少她发朋友圈的时候是开心的。


    当然, 她这个行为也遭到了吐槽,以赵霁月为代表。


    赵霁月最常评论的一句话就是“闻到了爱情的酸臭味。”然后就被他二哥得瑟地回复了一句“你想要都没有”。


    赵霁月回他一个白眼的表情包, 告诉他“新时代独立女性是不需要爱情的”。


    鬼知道, 她有多羡慕。


    于胭还喜欢和赵冀舟分享日常, 甚至连简单的一段饭都要发给他。


    那一年下半年, 她又参加了两场音乐节, 和工作室的小伙伴一起飞到了别的城市。


    和他分开的日子, 她更是遇到什么都会和他分享, 比如秋天的落叶是爱心的形状, 比如路上遇到的某一只猫和奶茶有几分相似……


    赵冀舟能做到的就是事事都能给她回应。


    那一年, 他最庆幸的事情就是在暮夏和她把婚礼办了,因为2020年初疫情便到了,一切似乎都被按上了暂停键,好多事情都被迫着停滞或者推迟。


    但他遗憾的是,没和她把蜜月度了。那时候也没想到,这个蜜月一推迟就成了全家游。


    疫情期间,工作室也关门了,于胭便在家工作,自己录制一些短视频,粉丝虽然没涨所多少,但她玩的很开心。


    好在那一年夏天,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常态化。


    可有些东西却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那年年底,苏允萧提出了退出工作室,他说自己攒够了钱,想出国读书,他的目标还是大舞台。


    他走的那天,背着吉他和于胭说了很多话,最后千言万语凝成一句“祝你幸福”。


    吴渝看着他远行的背影,问于胭:“于胭姐,你知道他一直喜欢你吗?”


    喜欢?


    于胭愣了下,结婚后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赵冀舟身上,哪里有闲心来关注别人。


    那天晚上,她窝在赵冀舟的怀里,和他聊起这件事。


    赵冀舟似乎并不意外,他用手缠住她的头发,低头嗅了嗅发丝上的清香,“我知道,也能感觉到。”


    有时候同性之间的了解更甚一些,许多于胭察觉不到的心思,苏允萧刻意隐藏的心思,赵冀舟能察觉到。


    “那你不会觉得我身边一直有个炸弹吗?对我们的婚姻来说。”她仔细回想,然后给他讲一些在网上看到的有关出轨的例子。


    很多时候,出轨的一方就是和第三者日久生情,情难自抑。


    赵冀舟把她抱在怀里,“我信任你,也了解你。”


    “怎么个了解法?”她追问。


    赵冀舟手摸上她的眉骨,又渐渐覆在她的眼睛上。她循着他的动作颤抖着睫毛闭上眼睛,睫毛扫在他的指腹,有些酥痒。


    他轻轻摩挲着,又吻了吻她的唇,“胭胭,你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什么眼神?”她好奇地问。


    赵冀舟思索了一会儿,“闪着星星。”


    于胭唇角上弯,咬了咬他的下巴,又向上探到了他的唇上,“赵先生下次夸我不要这么拐弯抹角,直接夸就好。”


    赵冀舟扣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圈住她的纤腰,“胭胭哪哪都好,小嘴也诚实。”


    于胭愣了下,害羞地伸手去捂他的嘴,“你闭嘴。”


    赵冀舟攥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真丝睡衣的布料很丝滑,“夸你的话还不行?”


    面对脸皮越来越厚的男人,于胭每次都给他手动闭麦,要不就用手捂住他的嘴,要不就用手捏住他的唇,然后像咬夹心面包一样咬上去,在他的唇周留下淡淡的牙印。


    结婚的时间长了,最大的特点就是他说话越来越“过分”,而她越来越不禁撩拨。


    赵冀舟轻笑了声,“还不承认?”汩汩的潺意已然将他席卷。


    于胭欲哭无泪,苦着脸还没来得及辩驳,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卷了进来,像磁场一样深深吸附。


    她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大骗子,不是说好休息一天了吗?”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今天不是特殊?”


    于胭抿住唇,感受着过电一般的酥麻感,舒了口气,“怎么特殊?”


    赵冀舟抬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她的眼中就像他形容的一般盛满了星河,还蒙了层水雾。


    “今天都聊到了你多年的暗恋者,我再不刷刷存在感,万一你被拐跑了怎么办?”


    于胭腹诽:能言善辩的男人,明明刚刚还说他信任她,知道她不会喜欢上别人的。


    她咬住他的唇,鞭笞他说:“你能不能讲一些武德,昨晚我们两点才睡,你都答应我了今天休息一天的,我的腰都要散架了你也不心疼。”


    昨晚团团做噩梦了,一直在闹,两人哄了宝贝半天才有时间忙自己的事。


    赵冀舟大掌捏住她的腰,“疼?”


    昨天她一直坐在哪抱着团团,哄好宝贝后又遭他欺负。


    “又酸又疼。”


    他怔了两秒,不想胜之不武,退出她的领地。


    于胭没想到他突然投降,额头还因为抵御外敌沁出了薄薄的汗珠,她疑惑地看着他吻了吻她的眉心,攥住他的胳膊,“你干嘛?”


    “老婆说得对,我得讲些武德,得说话算话。”


    于胭轻咬住唇,他明明退出来战场,可昂扬的野兽明明还露着獠牙,铁刃玩刀还贴在身上威胁着她。


    她觉得好难受,便只好自己主动进攻,将敌人逼得滞在原地。


    她深吸了口气,自己将掠夺的兵器吃进去,然后闭上眼睛,带着胜利的王者姿态坐起来,和他十指相扣,威胁着说:“那也不能半途而废。”


    赵冀舟得逞地笑了,一只胳膊垫在脑袋下,用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暖黄色的灯光衬托得她格外温柔,他嘴角的笑不禁上扬,问她:“宝宝,赢了,舒不舒服?”


    于胭睁开眼,哀怨地给了他一记眼神,使坏着骤然收缩。


    他闷吭一声,像是战败的被凌辱的将军,手臂上青筋暴起,不甘心任人宰割,怎么能就此认输,便钳住她的腰,重新卷起一场战争。


    两人和昨晚一样,熬到了将近两点才睡过去。


    临睡之前,她慵懒地窝在他怀里,和他说:“我们这样太不知节制了,不如明天我们分开住吧。”


    她不忘推了推他的胸膛,“你去隔壁住,我抱着奶茶睡。”


    赵冀舟的睡意全无,咬牙切齿地说:“我们才结婚多久,你就要和我分居?”


    她控诉着说:“不分开住的话,你总是出尔反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伎俩,先斩后奏这事你玩的太溜了。”


    赵冀舟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分开住,次日洗过澡依旧回了主卧,结果她人一直不见踪影。


    他起床去找人才知道,她搬去隔壁睡了,还把他锁在了门外。


    “胭胭。”


    于胭抱着奶茶,得意地夹着嗓子说:“老公,晚安哦。”


    赵冀舟敲了敲门,“要我抱你出来?”


    “那你也得能先进来再说吧。”


    赵冀舟转身要走,于胭突然提醒他:“对了,老公,这屋的钥匙在我这。”


    他顿住脚步,“长本事了,宝宝。”


    于胭轻轻嗓子,“这叫吃一堑长一智。”


    两人就这样分开住了两晚上,第三天早晨起来,吃饭的时候,赵冀舟就开始咳嗽。


    他觉得喉咙疼,鼻塞,头还疼,第一反应就是阳了,立刻戴上口罩让她离自己远一些。


    家里还有抗原,她翻出来要给他测一个,结果他把她往外撵,“离我远一些,别传染给你。”


    于胭凑到他身边,把东西塞到他手里,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先测一个,我再去给你找药。”


    过了一会儿,他躺在床上就看见她穿着睡衣端着水拿着药进来了。


    她把水放在一旁,抬眼去看抗原,就只有一道杠,“你看吧,一道杠,应该就是普通的感冒,别太紧张。”


    她抬手把他的口罩摘下来,“别戴着了,多憋得慌。”


    然后给他测量体温,虽然没阳,但是人发起了烧。


    她叹了口气,把他扶起来,把药塞到他的嘴里,又端着水喂他,跟他说:“你昨晚是不是没关严窗户,白天我开窗通风着。”


    赵冀舟太阳穴跳了跳,怪不得他觉得有些凉,他还以为是她没在怀里,所以有些不适应。


    虽说只有一道杠,可他还是不放心,最近有很多人复阳了。他瞥了眼坐在地上的奶茶,又撵她走,“乖,抱着奶茶出去呆着,别传染给你。”


    于胭把杯子放下,给他塞了塞被子,“赵先生,‘大难临头各自飞’倒是还不至于,嗯?”


    她又安慰性地亲了亲他的额头,“你先睡一会儿,我去帮你煮粥。”


    “宝宝。”他声音有些哑。


    于胭摸了摸他的头发,“怎么了?”她笑了笑,“你生病了当然是我照顾你呀,端茶倒水做饭,我都可以,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不想传染给你,你去找月月住两天去。”即使不是新冠,入冬了流感病毒的传染性也很强。


    于胭鼻子有些发涩,知道他是怕传染给她。


    “我不怕被传染。赵先生,我们已经结婚了,是夫妻。你现在就是一个简单的季节性感冒,你就往外推我。”她说着居然委屈了起来,“那要是出点儿什么大事,你是不是就要和我离婚?”


    结婚之前他们说好的无论怎么样都不提“离婚”,现在这两个字被她以这种形式说出来,他也跟着心间一颤。


    他想,他也没做什么,怎么就又把她惹成这样了呢。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生硬地解释:“我只是怕你生病。”


    夏初的时候,她急性阑尾炎生病,做了个割阑尾的手术,把他担心得要死。她住院那两天,都是他在伺候她。


    于胭反问:“那你生病我就不担心了吗?我就想照顾你也有错吗?”


    “没有说你错了的意思。”他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就因为这件小事吵了起来。刚说完这句话,他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于胭帮他拍拍背,把水拿过来,默默放在他的嘴边,“张嘴。”


    他喝了两口水,见她把水杯放下,然后吻了下他的额头,“你先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做饭。我们先看看吃了退烧药能不能退烧,要是不能退烧就去医院。”


    于胭来到厨房,边给他煮粥边想,他们最初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矛盾频发,每次他生病,她都狠心做了个甩手掌柜,对他不闻不问。


    其实她当初真挺担心他的,但又不想服软,不想服输,就一直和他僵持着。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已经结婚了,她生病的时候被他照顾的好好的,为什么到了他生病他就要推开她?


    她生气的点在于他们是夫妻,他们应该同甘共苦的。


    煮好粥,她又上楼去看他,他睡得正熟。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给他贴了一张退烧贴。几乎是条件反射,他自在地揽住她的腰,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商量着和她说:“胭胭,别生气了好不好?”


    于胭把退烧贴弄好,低眸看着因为生病看上去有些虚弱的男人,“好。”


    她摸了摸他的脸,“有没有好一些?”


    “冷。”他说。


    于胭拍了拍他的手,“那我去把空调的温度再调高一些。”


    赵冀舟没松手,睁开眼,掀开被子的一角,邀请似的看着自己旁边的那块空位。


    于胭唇角弯了上来,“我先去给你盛粥,吴姨同款八宝粥,你肯定爱喝。等你喝完,我再陪你睡。”她刻意加重尾音,强调了“睡”这个字眼。


    赵冀舟枕着胳膊看着人出去,他渐渐转变观念。


    原来他觉得他要保护好她,所以怕她生病,怕自己传染给她。现在突然悟透了,夫妻之间本就是一体,应该不离不弃,怪不得她因为这个和他生气。


    没两分钟,于胭就把八宝粥端了上来,她笑盈盈地问他:“要我喂吗?”


    赵冀舟没说话,直接张开了嘴。


    于胭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尝尝,烫不烫。”


    赵冀舟喉结滚动,“不烫。”


    “好不好喝?”她又追问。


    “宝宝,你确定这是吴姨同款?”


    于胭咬了咬唇,“一碗粥而已,味道能差很远吗?”


    赵冀舟摇摇头,鼓励她说:“还是好吃的。”


    于胭浅尝了一口,确实和吴姨煮的粥不是一个味道,但她这碗粥也绝对说不上难吃,那红枣、桂圆的味道还挺明显的。


    她心虚地喂他,“我说的和吴姨同款指的是配方,配方我是严格按照吴姨教的放的,只于味道为什么不一样,这我也想知道。”


    赵冀舟被她逗笑了,“你做的也好吃,你们俩各有千秋。”


    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于胭把碗放下,掀开被子窝在他的怀里,像抱着暖炉一样抱着他。


    “难受记得和我说。”


    “嗯。”


    于胭其实没什么睡意,见他睡着了,便无聊地看手机。她也不知道大数据最近是什么意思,总是给她推荐一些小朋友的搞笑视频,她被逗得笑个不停。


    赵冀舟醒过来的时候,她还在笑,带动着被子也在抖动。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笑什么呢?”


    于胭把手机放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给他测了个体温。虽然还烧着,但明显是那片退烧药起效了,温度降了不少。


    她看着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说:“估计明天这个时候,你就能好了。”


    赵冀舟躺在她的怀里,“不想好,想被你伺候着。”


    于胭眨眨眼,手摩挲着他的耳朵,突然说:“我们要个宝宝好不好,等以后我们老了,还有人伺候我们。”


    赵冀舟手指蜷了下,抬眸看着她,她柔软的长发落在他的脸上。他问:“不是害怕吗?”


    于胭抿了抿唇,“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她顿了下,“而且,因为我生的宝宝是我们的宝宝,所以我就不怕了。”


    她曾经最恐惧的点在于她不知道怎么做好一个母亲,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不知道怎么在情绪上满足小孩子的需求。她的原生家庭不幸福,她怕她的孩子重蹈她的覆辙。


    可她现在很幸福,她的家庭氛围很好,她的丈夫很体贴、很爱她,她好像就不怕生孩子这件事了,她自愿且有信心成为一个母亲。


    于胭看着闭口不言的男人,亲了亲他的眉心,“那你是什么想法?”


    赵冀舟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眼,眸中居然染上一层雾,他说:“谢谢你。”


    “是我谢谢你,一直没逼我。”


    岑凌明里暗里提过这件事,每次都是被他拒绝了。最开始他的理由是她还小,事业还不稳定,等一段时间再说。


    后来岑凌问过一次,问他觉得于胭什么时候才算大,他就开始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他说是他还没玩够,是他不想要小孩。


    这些虽然他不说,但是于胭都知道。


    那晚月色皎洁,圆月挂在枝头,他们决定孕育一个小生命。


    第97章 番外 团团宝贝


    为了生一个健康的宝宝, 于胭和赵冀舟进入了备孕的状态。


    年后,两人就约了专家做孕前检查,虽然检查结果没什么问题, 但两人有一场硬仗要打,就是要戒烟戒酒。


    酒这个东西他们两个都是偶尔喝喝,但是烟不行, 即使是现在, 他们还保持着事后一支烟的习惯。


    两人在一起后, 赵冀舟抽烟的频率降低了, 但于胭抽烟的频率上升了。


    两人从医院出来,相视一笑。


    于胭挽着他的胳膊,“备孕好麻烦。”


    医生叮嘱了好多, 告诉他们要戒酒戒烟, 要规律作息,注重饮食,还要给家里的宠物做好弓形虫检查。


    甚至就连备孕期间,为了保证小蝌蚪的活力和成熟, 性生活最好都要控制在每周一到两次。


    赵冀舟捏了捏她的手,迎着和煦的阳光问她:“打退堂鼓了?”


    于胭笑盈盈地看着他, “我可没有。”她掰着手指和他分析, “一周一到两次, 连带效应还不错。”


    她压低声音, “毕竟, 不发生关系, 我们就可以规律作息, 也不用事后抽烟了。”


    赵冀舟把她揽在怀里, “你还挺高兴的。”


    于胭弯了弯唇, 用手在自己的小腹上画圈,“宝贝,你说说妈妈是不是应该高兴呢?”


    赵冀舟笑着看她得意的样子,葱白的指尖划过小腹,弄的好像里面真的怀了一个宝宝似的。


    “你说我们的宝宝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明明还没有的,可她偏偏兴致满满,要和他聊这个话题。


    “女孩儿。”


    “为什么那么笃定?万一是个男孩儿怎么办?”她追问。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不是得看爸爸?”他把她塞到车里,“我有这个信心。”


    于胭怔了下,偏过头,手握着安全带,玩笑着说:“我老公好厉害,这种事还能自己决定呢。”


    赵冀舟听出她言语里的调侃,手撑在方向盘上,大言不惭地说:“谢谢宝宝夸奖。”


    两人开始备孕之后,于胭发现,岑凌对她的态度都有了转变。


    原来岑凌虽说不会做个恶毒婆婆故意为难她,但两人的婆媳关系也就是浮于表面,点到为止。但自从听说两人准备要个宝宝后,岑凌对于胭的关心明显更甚了。


    于胭看着岑凌差人送到家里的各种补品,都是上好的高档货。


    “我怎么觉得妈比咱们俩还激动?前阵子甚至还给咱们介绍一个专家营养师过来。”于胭边收拾东西边说。


    “人上了年纪,就想抱着孙子出去玩玩。”


    “玩玩?”于胭狐疑地看着他,立刻从身后环住他的脖子,状作勒着脖子危胁他,“我的宝贝在你看来就是生来玩玩的?”


    赵冀舟推了推电脑,反手揽着她的腰把她拥在怀里,“没有,我的意思是要宠着她。”


    于胭眨眨眼,手不安分地在他的睡衣上动来动去。


    气氛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赵冀舟单手拖住她的下巴,哑声叫了声:“胭胭。”


    于胭呼吸渐渐凝住,眼看着他的吻落了下来。他堵住她的唇,看着窗外黑透的夜色,吮了下她的唇问:“今天是不是该纳公粮了?”


    自从被那个每周一到两次限制住,他们便约好每周一和周四各一次。


    于胭喘了口粗气,指尖落在他的后颈上,有些残忍地告诉他:“今天才周三。”


    赵冀舟蹭了蹭她的鼻尖,滚烫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压抑着声线说:“对,今天才周三。”


    于胭坐在他的腿上,和他商量着:“要不然就今天吧。”


    其实医生只是说了一个建议,说最好是这样,可他为了一个健康的宝宝,却是实打实地遵守着。


    他环住她的腰,把她抱到卧室,“那就今天吧。”


    室内一阵旖旎,夹杂着淡淡的沐浴露味道。


    赵冀舟把窗户推开,夏季的风顺着窗户溜进来。他拉开抽屉,摸出两颗糖塞进嘴里。自从决定戒烟后,想抽烟了就含两颗糖。


    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强,从说要戒烟开始就一支烟都不碰了。有时候实在是有些烦躁瘾头上来了,就用指尖捏着一支烟,放在鼻子下轻嗅两下。


    后来,有一次让于胭撞见了,她就给他买了戒烟糖果,说这东西冰冰凉凉的,含在嘴里很舒服。


    夏天的风软软的,于胭躺在床上,在心里盘算着,下个月的排卵期。


    赵冀舟把她拉起来,用指腹摸了摸她额头上的汗水,已经褪得差不多了,“我抱你去洗洗。”


    于胭懒懒窝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去浴室。当人被放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浸在皮肤上,她攥住了他的手,跟他说:“下个月。”


    备孕半年,他们定在了八月份怀宝宝,原因是赵冀舟说来年的六月份不冷也不热,适合生宝宝。


    于胭倒是没想这么多,只图一个顺其自然,当初医生说要备孕半年,这么顺延下来,的确下个月刚刚好。


    赵冀舟把沐浴露涂在她的身上,“放轻松,别给自己压力。”


    “嗯。”她点点头,垂眸看着自己的小腹,她相信她和宝宝之间也是一种缘分。


    那年八月份,于胭的确怀孕了。


    早晨测完,她很淡定,拿着两道杠的验孕棒给他看。


    其实一切都有直觉,就连他都跟有预感似的,他们一定能有一个宝宝。


    可视线落在那两道红杠上,他还是激动得不知所言,缓和了半天,确定似的和她说:“有了。”


    于胭点点头,抬手去摸了摸他的脸颊,“应该是的。”


    赵冀舟把她揽在怀里抱了好久,将头抵在她的肩窝,喃喃细语,和她说了很多矫情的话。


    于胭暗舒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们约个医生吧,再去医院看一下是不是真的有了。”


    赵冀舟的理智这才渐渐回归,他突然想起当年也因为孩子闹过矛盾,但也只是一瞬间。


    现在看着他怀里抱着的人,将要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摸了摸,“宝宝,我爱你。”


    于胭笑着吻了下他的唇,“我也爱你。”


    自从确定怀孕后,赵冀舟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


    怀孕两个月的时候,她孕吐特别严重,总是干呕,嘴上说着饿了要吃饭,可闻到饭味就想吐。


    那段时间给他折腾得不行,他很多次都是大晚上出去给她买想吃的东西,可东西摆到她面前,她又摇摇头说吃不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很想吃,可就是一看见吃的就恶心。


    赵冀舟坐在她的身后,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轻给她顺顺背,喂了她两口温水,然后让她躺下帮她按摩太阳穴。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大概到了十二周,这种现象终于好转了。


    赵冀舟看着脸小了一圈的人,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小声说:“怎么这么受罪呢?”


    别人怀个宝宝都能食欲大增,胖一些,怎么到了她身上就这么折腾,人还消瘦了些。


    于胭把手插进他的发丝,“现在不是好了吗?”


    他抬眸,眼眶有些红,“我们就只生这一个,只生这一个。”


    同样的罪,他不想让她再遭一遍。


    她手撑着床,宽慰他说:“医生不是说过了,孕吐这个和个人体质有关。而且,现在我也不吐了,每天都吃的那么多。”


    赵冀舟摸了摸她的小腹,“宝贝,你乖一些,不要再折腾妈妈了。”


    孕期四个月的时候,正是冬天,北城的气候很干,冬天也没见到什么雪。


    医生给做检查的时候说是个女宝宝,自此,家里小朋友的物件便多了起来,奶瓶、小床、衣服……全都是按照女孩子的标准来准备的。


    于胭看着宝宝的衣帽间,都觉得夸张,明明宝宝还没出生,怎么连一两岁的小裙子都买好了。


    她手抚摸过精致的小公主裙,觉得很满足,她的宝宝就应该被当作公主一样宠爱。


    那晚上,天空中罕见地飘了些雪花,于胭躺在床上,赵冀舟给她涂抹妊娠油,放音乐给宝宝做胎教。


    赵冀舟收起妊娠油,于胭突然戳了戳他的胳膊,嗲声嗲气地叫他:“老公。”


    赵冀舟停住手中的动作,“怎么了?”


    于胭看了眼窗外,非常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吃糖葫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毛病,一看见雪花就想吃糖葫芦。


    赵冀舟偏过头看了眼天色,“怎么还想吃酸的了?”


    她狡黠地说:“会不会是个男宝宝?”


    突然,她觉得肚子有种鱼儿吐泡泡的感觉,“老公。”她攥住他的胳膊。


    这突然起来的举动给赵冀舟吓了一跳,立刻紧张地问:“怎么了?”


    她脸上的笑突然绽开,拉着他的手贴在肚子上,“宝宝在动,她刚刚动了。”


    赵冀舟直接把耳朵轻轻贴在了她的肚子上,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他略带着失望地说:“怎么爸爸一来就不动了?”


    于胭摸了摸他的头发,“月份还小,胎动的次数还少。”


    她刚说完,宝宝就很给面子地动了两下,赵冀舟感受着那一小股力量,激动地看着她,“动了,我感受到了。”


    宝宝只动了两下,便没什么反应了。


    于胭得意地看着他,“知道宝宝为什么动吗?因为她说她也想吃糖葫芦。”


    赵冀舟摸了摸她的头发,穿好衣服踏着小雪给她买糖葫芦。他知道她素爱吃红果夹糯米的,便给她买了两串,其他的样式各挑了一串。


    于胭看着他头发上残存的两片雪花,抬手给他拂掉。她感觉雪花在指尖融化,凉凉的,很舒服。


    她举着糖葫芦,吃了两口,觉得这又酸又甜的味道太合她的胃口了。


    她咬掉一层糖,又说:“会不会是个男宝宝?”


    “医生都说了是女宝,你还非说是男宝?”


    “可是人都说酸儿辣女,我最近格外喜欢吃酸的。”


    “那是因为咱家宝贝和别人家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聪明、可爱、乖巧……”他列举了不少词,最后摇摇头,说:“算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希望她快乐健康地长大。”


    她唇角弯了起来,“会的。”


    怀孕期间,于胭就早期孕吐受了些罪,后期一切都比较顺利,每次去产检结果都很好。


    她也被赵冀舟照顾的很好,因为她怀孕,家里特意请了两个保姆照顾她。


    就连生产过程,于胭都是比较顺利的。一早被安排好住进了医院,家里人始终陪在身边。


    在生产的过程中,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她是不怕的。此刻的不怕和她当年破罐子破摔的孤注一掷的勇气不一样,虽然有些夸张,可她还是想用一个词来形容自己——为母则刚。


    那年六月初,于胭顺产,生了个女宝,六斤四两。


    小名她一早就给取好了,叫“团团”,寓意很简单,团团圆圆。


    可她生个孩子却把赵冀舟吓死了,她孕后期的时候,他比她还紧张。


    也不知道他从哪听来一句话,说生孩子的痛相当于断了二十根肋骨。他便一直惦记着这事,甚至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就干瞪着眼睛看着怀里的人。


    于胭敏感地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反而还要安慰他、开导他,她甚至都没想到在工作上雷厉风行的男人也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于胭生产完,赵冀舟连团团都没看,只顾着吻了吻她的额头,跟她说辛苦了。


    她看着眼眶猩红的男人,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我们的宝宝来了。”


    赵冀舟鼻尖一酸,紧紧攥住她的手,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来。


    于胭感受着手上的力量,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眼角的泪水滚落在枕头上,她好像觉得心里缺失了很多年的部分渐渐被填满了。


    “宝宝,好看吗?”


    赵冀舟愣了下,“我还没看。”他只想着她,比起宝宝,他觉得她更重要。


    于胭推了推他的胳膊,“我没事,你快去看看宝宝,看看长的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


    赵冀舟攥着她的手不愿意松,“我先陪陪你。”


    “我想睡觉。”


    “那就等你睡着了我再去看。”


    于胭认命地嗯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场景熟悉又陌生,大概是在一片绿草地上,她和他一起牵着团团的手去野餐。


    她突然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程艳娟和于华良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去野餐。


    那些她奢望的、眷恋的、曾经触摸不到的东西,她以后都要补在她的宝贝团团身上。


    可她在病房里第一次见团团的时候,脸直接拉了下来。


    看着团团皱巴巴像被水泡过的小脸,她碰了碰粉色的衣服,苦着脸说:“怎么这么丑?”


    赵冀舟:“哪里丑了?护士都说这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孩儿。你看她的眼睛像你,鼻子像我。”


    赵霁月在一旁也说:“就是,胭胭,宝宝很好看啊。”


    赵冀舟把团团放在她的床边,“你抱抱。”


    于胭轻轻拍了拍团团,小丫头立刻笑了出来,她轻轻地碰了下团团的脸,小丫头笑了很欢。


    于胭决定收起来刚刚的话,小心翼翼地亲了亲团团,“我们家团团长得可真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团团嗅到妈妈的味道,立刻绻着小手和她贴贴。


    于胭的心都要被软化了。


    她突然抬眼问赵冀舟:“老公,团团到底叫什么?”


    孕期的时候他们就在想取名的事,那时候他说名字他来取,结果后来就没有消息了。


    “赵先生,你不会忘了吧?”她眯着眼看着他。


    “哪能?”赵冀舟轻笑了下,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头发,视线向窗外飘了下,眼神中似乎蕴藏着一阵藏在心底的往事。


    缓了两秒,他收回视线,微启薄唇说:“叫赵问夏。”


    “问夏。”很好听、很别致的名字,只是她想知道他为什么取出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团团在这时候出生,时机刚刚好。”他委婉地说。


    “问鼎的问,夏天的夏。”现在正值六月初夏,她思索了会儿,“好听,我喜欢这个名字。”顺便夸了下他,“我老公取得名字就是好听。”


    赵冀舟没言,岔开话题问她想吃什么。


    对于团团名字的寓意,很多人都发起了和于胭同样的疑问。


    陈望洲带着礼物来看于胭的时候,也问到了这个问题,“为什么是问夏。”


    于胭简单地解释:“字面意思啦,问鼎的问,夏天的夏。”


    “想不到赵冀舟还挺会取名字的。”


    “那我觉得我给宝宝取的小名也很好听啊。”


    “叫什么?”陈望洲逗了两下团团,小丫头立刻笑了出来。


    “团团。”


    “团团圆圆?”陈望洲喜欢团团喜欢得不得了。


    “嗯。”


    “有水平。”


    于胭受宠若惊地看着他,“多谢陈老板夸奖。”


    陈望洲用小拨浪鼓逗弄着团团,赵冀舟恰好推门进来,他便又对着赵冀舟夸:“咱家女儿真可爱呀。”


    赵冀舟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陈望洲继续说:“团团,好名字。以后我儿子就叫圆圆,正好般配。”


    赵冀舟推着他的胳膊把他赶了出去,“滚!”


    陈望洲:“哎,红包还没给咱们家团团呢。”


    “不需要。”赵冀舟“砰”的一声关上门。


    于胭看着赵冀舟回来,“你赶陈老板走做什么?”


    赵冀舟轻嗤一声,“咱家女儿叫团团,他说以后他儿子叫圆圆。”


    团团圆圆。


    一家人?


    这是在打什么鬼算盘!


    于胭噗嗤一声笑了,“有那么夸张吗?”


    “有,别以为他什么心思我不知道。我的女儿,谁都别想有别的想法。”


    他随机熟练地抱起团团,用指腹摸了摸小丫头的鼻子,“团团乖。”


    【作者有话要说】


    陈三:咱家女儿真可爱呀!


    赵某:滚!


    陈三:团团,好名字。以后我儿子就叫圆圆,正好般配,天造地设的一对。


    赵某:滚!算盘珠子打得都蹦到我脸上了!


    第98章 番外 “想不想要?”


    于胭的月子是在家里坐的, 原因是她生产完没两天就在医院被人认出来了。对方也是刚生产完住的高档病房,见到于胭直接问她是不是网上唱歌的那个,问她怎么那么久没更新视频了。


    于胭孕期更新视频的频率降低了, 而且也选择了不露脸的形式,她不想把怀孕的事情暴露给大众。


    还没等于胭反应过来,赵冀舟说:“不好意思, 您可能认错人了。”


    于胭后来都慨叹他反应怎么这么快, 因为她其实也不愿意自己的私生活被过度打扰。


    后来经历了这件事, 她毅然决然选择回家坐月子, 她其实倒是不怕网上说她怎么样,但是怕她的宝贝团团也被扒出来。


    回家坐月子也有好处,就是家里的环境是熟悉的, 也相对自在一些。


    赵冀舟给她请了专业的月嫂团队住在家里, 专门料理她的饮食。孕后期,她的体重涨了不少,他便请了产后恢复的教练来家里带着她做恢复运动。


    于胭觉得,这个家突然间就热闹起来了。


    岑凌和赵霁月天天往家里跑, 再加上之前家里雇的保姆,这个家的活跃人数明显多了起来。


    虽然有人照顾团团, 可是喂奶这件事还是得于胭自己来, 团团三到四个小时就要喂一次奶, 一般来说, 半夜还要起来一趟。


    每次半夜起来喂奶都是赵冀舟定的闹钟, 他知道于胭起床气大, 一般都自己醒过来, 然后亲亲她, 捏捏她的脸, 轻声叫两声“宝宝”,把她叫醒。


    于胭也知道自己要喂团团,脾气明显收敛了不少,只是栽到他的怀里,像没骨头一样依偎着她,“怎么又到时间了。”她感觉才刚刚睡着没多久。


    赵冀舟摸摸她的头发,“宝宝辛苦了。”


    于胭懒散地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然后要他去抱团团。


    团团不哭也不闹,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着看着赵冀舟,他的心一下就化了,熟练地把团团抱起来给于胭。


    于胭撩起衣服,团团鼻子动了动,寻到奶源立刻笑了出来,藕白的小手绻着攥住赵冀舟的一根手指头。


    她的手那么小,也只能攥住爸爸的一根手指。


    “老公,团团是不是变好看了?”明明小丫头还没多大,怎么变化这么大,再也不是刚出生那个皱巴巴的小家伙了。


    赵冀舟看着团团的小模样,笑得合不拢嘴,“团团本来就很好看的。”


    于胭抬眼看了看他,“那她是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


    这两天,岑凌和赵霁月过俩,总是说团团长的真像爸爸,尤其是下半张脸,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于胭觉得她要“自闭”了,爸爸的基因这么强大么,闹得她好像生了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娃。


    赵冀舟坐在她身边,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我看看。”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这张素着的小脸上,他喉结滚动,附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调戏”,于胭感觉脸热了起来,耳根都是红的。


    “你能不能正经一些,团团还在呢。”她颠了颠怀里的团团,小丫头突然笑了起来。


    “我是在教团团如何爱妈妈。”他的笑是温柔的,洋洋洒洒落在她的心头。


    团团附和着换了个姿势,手上的力道却更紧了些。


    于胭抿抿唇,给团团喂完奶,然后把团团递给他,自己立刻缩到被子里,抻着夏凉被盖好,“老公,我先睡了,真的好困。”


    赵冀舟瞄了她一眼,把团团抱到小床上,亲亲小丫头,想着该给她换一个纸尿裤。


    结果给脱下来纸尿裤,把她放在小床上,她就尿了出来,把垫子都弄湿了。


    “宝宝。”赵冀舟手拿着纸尿裤一动不动。


    于胭知道他是在叫她,立刻坐了起来,“老公,怎么了?”


    “团团尿在床上了。”


    一般来说,宝宝尿床应该哭的,可他家的大宝贝看见她爸爸的窘样却咧着小嘴笑个不停。团团笑起来和于胭很像,尤其是眉眼间。


    赵冀舟蹙了蹙眉,逗团团:“你笑什么,幸灾乐祸?”


    团团看着爸爸凶巴巴的样子,还以为是在凶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赵冀舟也不顾团团刚刚尿过床,把她抱了起来,“乖乖的,不哭。”


    于胭穿着拖鞋下来,看着父女俩的样子,抿着唇笑了,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终于有人能降住他了。


    “你笑什么,也幸灾乐祸?”赵冀舟看着于胭说。


    于胭抱着胳膊,极其戏精地说:“怎么办,我老公凶我,我也要哭。”说完,便用手挡着脸。


    赵冀舟一手抱着还在哭的团团,另一只手去拉于胭。于胭勾住他的手,拉着他的胳膊,“走吧,别睡了,给团团洗澡去。”


    赵冀舟熟练给团团的小浴盆放好水,试好水温,然后把小丫头放在水里。


    于胭则拿出小黄鸭玩具,抬手捏了捏,小黄鸭立刻发出悦耳的叫声,立刻把视线全部放在了妈妈身上,嘴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给妈妈笑一个。”于胭碰了碰团团的小脸。


    团团很给面子地笑了一下,于胭的话还没说出口,赵冀舟立刻夸了起来,“团团真聪明。”


    于胭轻轻撩起点儿水弹在他的脸上,“抢我台词。”


    赵冀舟也拂了些水在她身上,两人逗了一会儿。


    给团团简单洗个澡,换好新的粉蓝色的被褥,再把她哄睡着了,于胭觉得自己的困劲儿都过去了。


    她疲惫但是知足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和他手牵在一起。


    “老公。”她翻个身,也不顾天气炎热,像树懒一样攀在他的身上。


    “怎么了?”赵冀舟也没什么睡意了,手托住她的腰肢。


    “没什么,就是想说你辛苦了。”她腻歪在他的怀里,亲了亲他的下巴。


    “应该的。”赵冀舟拍了拍她的背,“早些睡吧。”


    其实团团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乖的,就连岑凌都说小丫头可比她爸爸和姑姑小时候省心多了。


    团团只要吃饱了就不哭也不闹,自己躺在婴儿床上盯着头顶上方的玩具,或者安安静静地听儿童音乐。


    就这样,小丫头慢慢长大了。


    那阵子,赵家的宴会很频繁,先是庆祝团团满月,后来又是赵冀舟的生日,再后来又是庆祝团团百天。


    团团百天那天,赵家宴请了圈子里不少人,每位都给团团准备了丰富的礼物。


    但是于胭还是喜欢赵冀舟给团团置办的小物件,是一把平安锁,小小的,挂在脖子上保佑她的宝贝平平安安。


    另于胭没想到的是,赵冀舟还准备了另一把小一版的平安锁,挂在了奶茶的脖子上。


    “奶茶也有?”她着实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细腻。


    赵冀舟说:“奶茶也叫我们爸爸妈妈,总不能区别对待,况且,它比团团先来陪的我们。”


    她忽然鼻子一酸,点点头说是啊。


    那天岑凌开心,说团团也大了,要亲自带着她。


    于胭本来还有些不放心,可赵冀舟却一口应下了,把团团留在老宅,开车带着于胭回了家。


    保姆也跟着团团留了下来,所以两人回家的时候突然觉得安静了很多。


    九月底,北城的天还有些燥热,依稀还能听见院子里一些鸟虫的声音。


    于胭伸手刚把灯打开,就被赵冀舟拦腰抱了起来。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环住他的脖子,匆忙间,拖鞋“啪嗒”两声掉在了地上。


    “做什么?”她生了宝宝,她好像比以前更漂亮了。


    赵冀舟喉结滚动,将她放在卧室的床上,“宝宝,可以了吗?”


    卧室的灯是光着的,只有院子里的灯光和月光顺着窗户透了进来。她勾住他的脖子,借着微弱的光打量着他好看的脸,滚动的喉结和深邃的眸子。


    他把情绪写在脸上,把渴望挂在眼中,可她偏偏装做看不懂的单纯样子,指尖动了动,刮过他的后颈,问他:“什么可以不可以?”


    赵冀舟轻嗤一声,低头去吸吮她的唇瓣,和她呼吸交织,慢慢又吮吻她的脖子。


    于胭也一年多没和他亲热了,饥渴感瞬间将她裹挟。


    大概在孕期六个月的时候,他们尝试着要亲密过,那次是于胭主动的。


    她主动吻他,抱着他,和他亲热,给他撩拨得额头沁出了汗水。他们以为一切都做好了准备,却被临门一脚的时候,给他吓的放弃了,因为团团宝宝突然动了动。


    她说胎动是正常现象,可他却怕伤害到宝宝。这事在僵持之下只能不了了之,当时于胭翻过身背对着他,还和他置了一会儿气。


    任他要用别的方式哄她,她也不同意。


    现在,她这就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他倒是想了、主动了,她不乐意了。


    “宝宝。”赵冀舟和她蹭了蹭鼻尖,沙哑着嗓音叫她,“医生说可以了。”


    于胭怔了一下,把被他卷起来的衣服弄好,“亲亲我。”


    赵冀舟亲了亲她的唇,而后吻又密密麻麻落在了她的锁骨上,“这么久了,你不想我吗?”


    他们像是许久没见,陌生又熟悉。


    于胭瞬间拢起双腿,脚趾蜷缩着,感觉身上密密麻麻像是过了电一般,因为他这句话,她感觉很强烈。


    赵冀舟察觉到她的变化,把她抱在怀里,反客为主,“想不想?”


    于胭轻咳嗽两声,“那你求求我。”


    她就是要抻着他,谁让那次她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他还像老干部一样无欲无求、无动于衷。


    “宝宝,求求你。”他嘴上说得好听,动作已先于言语一步。


    “想没想我?”他步步紧逼,一点一点深入敌军的阵营。


    于胭感受到真丝薄纱从白皙的脚踝掉落,吻了下他的额头,叫了声:“老公。”


    赵冀舟脸色没什么变化,静静地和她聊团团,“团团是不是该自己住了?”


    于胭震惊地放大瞳孔,“她才多大?刚刚百天,怎么自己住?”


    赵冀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点点头,“那就每个星期送去她奶奶那住一天,我们也休息休息。”


    “赵先生,你这话说得真是大义凛然。”她把他的心思看的透透的,把团团送到岑凌那,不就是为了方便他们的二人世界?


    赵冀舟的唇碾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深吻,“那我们总不能还继续无性婚姻。”


    这一点于胭倒是同意,她认为性生活和谐是婚姻幸福的决定性因素之一,她从一开始大概喜欢的就是他的脸和身体吧,后来渐渐才爱上他这个人的。


    “可是团团还小啊。”才分开没一会儿,她居然已经有些想小丫头了。


    赵冀舟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那我们偷偷的。”


    一场过后,于胭只想用“酣畅淋漓”这四个字来形容刚刚的战况。


    她躺在床上,感受着窗边的风拂到脸上,身上有些凉爽,很舒适。赵冀舟扣住她的手,两人默契地不说话,静静地回想着、品味着事后的余味。


    两人戒烟成功后,每次都是这样静静地沉静一会儿,什么也不说,等待着身上的那层汗水褪去。


    缓了一会儿,赵冀舟起身抱着她去浴室。


    于胭躺在浴缸里,他找到一个头绳递给她,她简单两下把头发盘上。


    在生了团团后,她一直都扎着头发,要么拿一根头绳简单拢上,要么拿根簪子盘上头发,因为团团在怀里的时候小手喜欢到处乱抓,而且力气很大。


    刚生团团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这个,被团团抓了两次头发,然后委屈巴巴地窝在赵冀舟的怀里,后来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


    温热的水浸在皮肤上,她觉得毛孔打开,整个人都很放松,也驱散了一天的疲惫。


    她闭着眼睛沉思了两秒,抬起胳膊往外掀起水花,拍在他的身上。


    她把脸上的碎发塞到而后,手上残留的水染湿了散碎的发丝,贴在她的脸上。


    浴室内有些热,氤氲的水汽盖住了镜子,模糊了镜面。


    “老公。”她拍了拍水,“再来一次吧。”太久没亲热,仅仅一次觉得有些不够,不尽兴。


    赵冀舟抬腿迈进浴缸,里面的水立刻盈了出来,打湿了地面。


    他抱住她,吻上她的唇,“还用求求你吗?”


    她轻笑一声,把脸拂在他的肩上,“不用,你表现好,我赏你的。”


    次日,团团被送了回来,一见到于胭就对着她笑,要往她的怀里钻。


    赵冀舟立刻接过团团,“跟爸爸玩儿,让你妈妈歇一歇。”


    于胭白了他一眼,“……”


    赵冀舟抱着团团到她的房间,指着新拍的百天照,“团团,知道这是谁吗?”


    他看了眼小丫头,“这是我们的宝贝团团。”


    团团伸手探了探照片,又咧着嘴笑了。


    第99章 番外 一家三口


    团团是在七个半月的时候叫的第一声“爸爸”, 那时候她已经能尝试扶着东西站立了。


    当时正好是冬二月,赵冀舟记得很清楚,那天是情人节, 北城遍地都是浪漫的节日气氛。


    中午,他和于胭把团团放在家里出去过二人世界,两人在西餐厅约会, 于胭看着桌上那瓶红酒, 略带遗憾地说:“可惜我喝不了, 我们都没怎么一起喝过酒。”


    团团现在还没彻底断奶, 只是增加了一些辅食,她当然不能喝酒。


    赵冀舟轻笑一声,“不是都戒掉了吗?况且, 你这个酒量, 还是算了吧。”


    于胭扁扁嘴,“那你搞一瓶红酒放在这儿?你要喝吗?”


    赵冀舟瞥了眼那瓶红酒,“你不喝,我也不喝, 以后能喝了我再陪你喝。”他现在也是,除了必要的场合, 几乎滴酒不沾。


    于胭这才觉得心理平衡, 支着下巴又和他调了一会儿情。磨磨蹭蹭地吃完了这顿饭。


    赵冀舟当天没什么事, 便陪着她逛了逛街, 两人拎着不少东西回家。


    赵冀舟习惯性地脱掉衣服, 换上居家服, 然后立刻洗完手, 就去抱团团。


    团团越来越淘气, 正趴在小狗玩偶的身上, 瞪着大眼睛用手逗奶茶。


    团团和奶茶的关系很好,奶茶这猫有灵性,喜欢在团团身边趴着。当初团团刚出生的时候,它就总是往卧室钻,好奇地打量着小婴儿。


    后来团团渐渐长大,奶茶便习惯性地趴在她身边,有时候团团手里没轻没重去抓猫毛,奶茶也不生气。


    “团团。”赵冀舟立刻坐在床边,对着小丫头拍了拍手。


    团团咧开嘴笑,两颗小乳牙露了出来。她翻了个身,从小狗玩偶身上下来,冲着赵冀舟爬过来。


    当时也没有什么预兆,于胭刚换好衣服,弯下腰把赵冀舟送她的花拆开,要插在花瓶里。


    她一个抬眸,看着团团跌跌撞撞地扶着赵冀舟的腿站起来,扎到爸爸的怀里。


    “爸~爸~”


    团团以前也咿呀学语,嘴巴动,但是就是一些语音词,也听不出来她说的到底是什么。


    可现在,这个“爸爸”却格外清脆,伴随着一个吻落在他的脸上。


    赵冀舟怔在原地,瞳孔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他一动不动,任由团团用藕白的小手抱住他的脖子。


    就连于胭也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父女俩的腻歪样子。


    倒是保姆拍了拍手,“哎呀,团团真聪明。”


    保姆待团团极好,从小看着长大,况且她的薪资实在是可观。


    赵冀舟用指腹刮了刮团团软乎乎的小脸,“宝贝,再叫一声。”


    “爸爸~”


    他立刻亲了亲团团的脸颊,把她抱在怀里,偏过头看于胭,“胭胭,团团会叫爸爸了。”


    于胭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这么厉害。”


    赵冀舟颠了颠怀里的团团,“我女儿就是聪明。”


    于胭凑上前,拉住团团的小手,“叫妈妈。”


    团团:“……”


    于胭嘟起嘴,“宝贝,叫妈妈。”她特意拉长尾音,一点一点教团团叫妈妈。


    可是团团就是没有反应,只会叫爸爸。


    于胭轻轻亲了下团团的小脸,“宝贝,你怎么还偏心眼呢。”


    话罢,她看了眼笑得合不拢嘴的赵冀舟,挠挠脖子,“有那么高兴吗?”


    她继续拿剪子修理玫瑰花,低着头,碎发落在脸上,嘴上还嘀咕着:“不就是叫了声爸爸嘛,又不是以后不会叫妈妈了。”


    赵冀舟看着躲到一旁吃醋的人,把团团递给保姆,踱步到她身边,“羡慕了?”


    “没有。”于胭偏过头。


    赵冀舟拉住她的胳膊,抬起她的下巴,“我看看,团团妈妈是不是羡慕了、嫉妒了。”


    于胭觉得他是在凡尔赛,把玫瑰花插到瓶子里,抱着他的手轻咬一下。她没用力,他手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压印。


    赵冀舟唇角上弯,“属小狗的。”


    于胭轻哼了声,自己回到了卧室。


    那天晚上,她百思不得其解,翻身环住他的腰,“老公,团团为什么不叫我妈妈?”


    赵冀舟知道她一直惦记着这件事,伸手把台灯拧亮,“过几天就会叫了,团团已经开始说了话不是吗?”


    她闷闷地说:“可是她都叫你爸爸了,为什么还不叫我妈妈。”


    她也想听到宝贝女儿叫她一声妈妈,却没想到被团团宝贝“区别对待”了。


    “小孩儿学说话不就这样?而且,你还年轻,你就当让让我。”


    这话于胭爱听,她还年轻,尤其是生完团团后,她美上了一个新高度。产后恢复工作的时候,好多网友都说她变美了,甚至还有人说她整容去了。


    就这样,于胭嫉妒了赵冀舟几天,因为这几天团团只会叫爸爸,即使赵冀舟不在身旁,她也习惯性地嘴上嘟哝着“爸爸”。


    于胭的心理平衡是在团团会叫妈妈之后,自从团团会叫妈妈了,就再也不叫爸爸了。


    但是赵冀舟还上网查了不少资料,网上都说小朋友确实是这样,短时间内学会一个词就会一直叫。


    当时于胭笑嘻嘻地和他显摆,“赵先生,这盛世终于轮到了我了,你羡慕吗?”


    赵冀舟轻“嗯”一声,嘴巴极硬地说:“不羡慕。”


    很快团团就学会了说话,小丫头嘴上总是嘟嘟哝哝说个不停,看个小猪佩奇都要跟着嘀咕。


    团团和别的小孩不一样,她从小说话就特别清楚,一点儿也不大舌头,就连赵铎都夸团团比她爸爸、伯伯和姑姑小时候都聪明。


    于胭每次听到这些言论,都调侃赵冀舟说:“团团这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团团会说话之后,好奇心特别重,做什么都要追问个为什么。


    于胭在孕期的时候迷上了大熊猫,买了不少熊猫的周边和仿真熊猫公仔。后来大概是被她传染了,团团也迷上了大熊猫,睡觉的时候也要抱着大熊猫玩偶。


    有天,于胭正在看大熊猫龙凤胎渝可渝爱小时候的视频,她孕期的时候就看两小只的视频,喜欢得不得了,两小只是她的一大快乐源泉。


    团团凑到一旁,“妈妈,为什么爱姐有哥哥?”


    渝爱小时候因为叼树枝的拽姐样子喜提“爱姐”的称号。


    于胭抿抿唇,把团团揽进怀里,“因为她的妈妈同时生了她和哥哥。”


    解释完,她眉头蹙了起来,自己好像说了废话文学。


    “那妈妈为什么不给我生一个哥哥?”团团追问。


    于胭:“……”


    她看了眼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赵冀舟,“妈妈觉得,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爸爸。”


    “爸爸。”


    赵冀舟放在手上的书,“因为爸爸和妈妈的肚子对话了,让妈妈只生团团一个宝贝,爸爸妈妈也只疼团团自己一个宝贝。”


    “那妈妈现在能不能给我生一个哥哥?”


    于胭蜷了蜷指尖,“就算妈妈再生一个,那也是团团的弟弟,不是团团的哥哥。”


    “那妈妈再生一个弟弟吧。”


    赵冀舟托着团团的手,“妈妈生团团的时候很辛苦,爸爸很心疼,所以我们就不能让妈妈再辛苦一次了。”


    “那妈妈不生弟弟了,生一个大熊猫吧。”


    于胭被小丫头的脑回路堵得哑口无言,她隐约想起当年和赵冀舟吵架的时候,她也没怎么败下过阵来。


    果然,“一物降一物”。


    赵冀舟笑得合不拢嘴,耐心地和团团解释:“妈妈生不了大熊猫,熊猫妈妈才能生熊猫。团团看,熊猫和你是不是长得不一样。”


    他捏了捏团团的小耳朵,“耳朵不一样。”又点了点手机屏幕,“眼睛也不一样。”


    “是不是呀?”


    团团点点头。


    “你和熊猫宝宝不是一个物种,所以妈妈肯定没办法满足你这个要求呀。”


    团团暂时认同了这个解释,点了点头。


    团团那时候除了“为什么”多一些,就是“淘气”和“臭美”。


    那天周末,于胭只是起来晚了一点儿,人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整个卧室被团团弄的一片狼藉。


    团团坐在她的化妆桌前,把她的化妆品全都祸害了个遍,眼影盘、高光盘、腮红全都给扣了,眉笔被折断了,假睫毛贴在桌子上。


    而罪魁祸首还正在用她的眼线笔在桌子上勾勾画画。


    “团团。”于胭叫了她一声。


    团团立刻回过头来,咧着嘴对着她笑。


    于胭人都麻了,因为团团给她自己化了个妆,小脸上又红又亮。


    团团似乎觉得自己很漂亮,把眼线笔扔在桌子上,张开双手要妈妈抱。


    于胭舒了口气,本想带着团团去洗澡,转念一想,拿出手机给赵冀舟拍了两张捣蛋鬼的照片,附言:【看看你的宝贝女儿做了什么好事。】


    但是赵冀舟刚刚开完会,收到照片立刻回家看这两个“小祖宗”。


    于胭和团团正在置气,于胭屈膝坐在床上看书,不搭理某个小混世魔王。团团抱着奶茶嘀咕不停,不搭理某个小气的妈妈。


    一大一小,坐在床的两边,好像在中间画了条三八线,井水不犯河水。


    赵冀舟脱下外套,习惯性地摘下手表放在桌子上,一眼就看到了“凶案现场”。


    他嘴上挂着笑,踱步走到于胭的面前,她立刻抱住他的腰,“看看你的宝贝女儿,小臭美妞。”


    赵冀舟摸了摸她的头发,“明天我赔给你。”


    于胭:“三倍。”


    “随你挑。”


    团团这时钻到两人中间,环住爸爸的脖子,甜甜地说:“爸爸,我好不好看?”


    “好看。”赵冀舟哄完大的开始哄小的,他也不嫌弃,在她的小脸上轻轻亲了下。


    自从团团学会走路,于胭就开始给她打扮了起来,给她穿美美的公主裙、新中式、汉服,再做一个小发型。


    偶尔她化妆的时候,也给团团简单在额头上画一朵小花。


    现在,看来团团的爱美意识觉醒了,已经要自己主动化妆了。


    “但是团团,你把妈妈的化妆品都弄坏了,妈妈都伤心了,你是不是要给妈妈道歉?”


    团团磨磨蹭蹭地亲了亲于胭,“妈妈,对不起。”


    于胭大人有大量地原谅了小臭美妞。


    “爸爸先给你洗洗脸好不好?”


    “不要。”团团抗拒着说,她觉得她现在很好看。


    赵冀舟把她抱到镜子前,手指碰了碰她的小脸,“你看看是不是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没涂抹匀?”


    团团点头。


    “洗干净,爸爸给你重新画好看一点儿。”


    团团对爸爸很信任,立刻点点头。


    洗过脸,一家三口坐在化妆镜前,赵冀舟轻轻给团团描眉,画了个腮红。


    于胭由衷觉得他这画的很不错,尤其是那个眉形画的,很有水平。


    “老公,你还有这本事呢?”


    赵冀舟又弄了下高光给团团涂在眉心,“看你弄惯了,就学会了。”


    说完,带着团团照镜子。


    团团很满意爸爸化的妆,“吧唧”一口落在他的脸上。


    赵冀舟对团团说:“现在该轮到妈妈了。”


    于胭指了指自己,“给我画?”


    赵冀舟拦腰把她抱到床上,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团团兴奋地跟在两人身后。


    “宝贝,把妈妈的眉笔拿过来。”


    团团又折返回去,激动地把眉笔递给爸爸,然后爬上床乖乖地看着爸爸给妈妈画眉毛。


    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于胭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眉笔落在眉头,一笔一笔,勾勒着幸福的轮廓。


    赵冀舟收起眉笔,她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是她的爱人和她的宝贝。


    第100章 番外 (全文完)问夏


    团团三岁那年, 于胭开始追星。


    当时于胭看了部热映的武侠剧,格外喜欢那部剧里面的一个小配角。小配角的扮演者是音乐学院刚毕业没几年的小明星,签了公司后成团出道, 最近又开始进军影视圈做偶像。


    于胭觉得她追星这个行为纯属是爱屋及乌,比起这个小明星,她更爱的是剧中他饰演的那个角色。


    本来就是追剧上头衍生出来的一系列情感, 根本持续不了多久。


    可她也没想到, 她居然还能遇见这个小明星。


    那天于胭带着团团小朋友去逛街, 给她买上幼儿园要穿的小裙子, 正好赶上一个某品牌的一个线下活动,人不算太多,邀请人正是这个小明星所在的组合做商演。


    团团爱热闹, 激动得非要拉着于胭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 于胭只好跟着宝贝走。


    隔着一层人群,看着台上边唱边跳的五六个人,于胭眼睛眯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 她这是遇到自己的“偶像”了?


    很快,组合的节目就结束了, 五六个年轻的小伙子从一边退到台下, 纷纷粉丝围上来要签名。


    于胭想, 既然遇到了就算缘分, 那她索性也去要一个签名, 便在包里翻了半天, 翻出给团团新买的精致的画画本。


    “宝宝, 借妈妈一页哦。”


    团团攥住于胭的手, 很大方地点头。


    于胭看着团团肉乎乎的小手, 又帮她整理了下头发上蓝色的蝴蝶结,“宝贝,一会儿你帮妈妈一个忙好不好?”


    于胭蹲下来,“一会儿要是那边的哥哥问你是谁,你就叫我一声姐姐好不好?”在偶像面前,她决定隐瞒自己已婚这个事实。


    “为什么?”


    于胭蹙了蹙眉,“不为什么,你就当先帮妈妈一个忙,就像平时在家里妈妈跟你玩过家家的游戏的时候,妈妈扮演你的姐姐一样,好不好?”


    团团立刻被说服,点头说好。


    于胭拉着团团跟过去排队,团团穿了件淡蓝色的蓬松公主裙,小丫头长的本来就漂亮,遗传了爸爸和妈妈的好基因,光是站在那里,就吸引了几个年轻的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的目光,蹲下来夸奖宝贝真好看。


    很快就到了于胭,于胭把本递给小明星,小明星光速签完名后,低头就看见了团团,“小姑娘真漂亮。”


    于胭立刻笑笑,本想说句谢谢,哪料团团自报家门,说:“这是我姐姐。”


    于胭:“……”


    小明星又夸:“姐姐也漂亮。”


    于胭觉得自己耳根有些红,说了句谢谢就拉着团团走了。她拉着团团叮嘱:“宝贝,记得不要和爸爸说哦。”


    “这算是妈妈和团团的秘密吗?”


    于胭点点头,“算。”


    本以为这是一个简单的插曲,结果于胭被团团小朋友“背刺”了。


    赵冀舟在公司忙了很晚,回来的时候团团都已经洗漱完要睡觉了。团团见到爸爸回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故事书,扑到爸爸怀里,拉着爸爸絮絮叨叨。


    “宝贝今天去哪里了?”赵冀舟抱着团团,附身亲了亲于胭的脸颊。


    “去买新裙子了,还见到帅哥了,妈妈喜欢的。”


    于胭难以置信地抬起脸,看着男人的唇抿成一条线,立刻解释:“妈妈没有喜欢,妈妈只是……”


    “妈妈只是要我叫你姐姐。”团团抱住赵冀舟的脖子,仰头看着于胭说。


    “赵问夏。”于胭情急之下喊了团团的大名,她觉得这话从团团嘴里出来,像是故意在抹黑她,让他吃醋。


    “妈妈还说不能和爸爸说。”团团继续补充。


    于胭眉头拧了起来,“咱们不是说好这是怎么的小秘密吗?”


    “可是爸爸和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能有秘密。”


    赵冀舟闻言,轻笑一声,把团团放在床上,“宝贝先睡觉好不好,爸爸找妈妈有点儿事。”


    赵冀舟让保姆来哄团团睡觉,拉着于胭回了卧室。


    于胭边走边解释:“今儿带团团去买裙子,碰到了我之前追的那部剧里面的一个男演员,正好也没什么事,我就也凑个热闹,要了张签名。“


    她本意真是凑个热闹,回家就把团团的画画本还给了她,那个签名都被团团涂抹的不成样子。


    赵冀舟把门锁上,把她压在门上,用指腹点了点她的鼻尖,“让团团叫你姐姐,嗯?”


    这话一出,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了很多年的一段经历,那时候他们吵架,她赌气让他去找别人生孩子。他问她那他的孩子出生叫她什么,她理直气壮地说叫她姐姐,因为她年轻。


    于胭戳了戳他的腰,底气不足地说:“就是随口说的。”


    赵冀舟点点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赵太太真是越来越有本领,记性不好,都不记得自己嫁了人。”


    于胭是听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了,双手环住他的腰,讨好着某个吃醋的男人,“我怎么不记得了?”


    她踮起脚尖吻了下他的唇,“这不就是我老公吗?”她眨眨眼,纤长的睫毛颤动着,眼中写满了无辜。


    赵冀舟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听着她能言善辩,“老公,我真的就是单纯的要一个签名,也没有喜欢人家,我喜欢的是人家剧里的角色。”


    她又吻了吻他的喉结,“我错了还不行,错了。”


    赵冀舟拦腰把她抱起来,美其名曰地说:“那我帮你长长记性。”


    于胭的记忆还停留在他附在自己耳边说得那句话,再回过神来,睡裙白色的一条被扔在地毯上。


    他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的唇角、耳垂和锁骨上,灼热的呼吸随即打在她的脸上,他和她鼻尖蹭在一起,哑声叫她:“宝宝。”


    于胭还在大脑还浑浑噩噩,在一起这么多年,他还是习惯叫她宝宝,了解她每一个敏感的地方。


    “长不长记性?”赵冀舟问她。


    于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接二连三地点头,说她真的知道错了。她觉得自己像是濒死之人,他是那一股清冽的泉,是她渴求的生命之源。


    赵冀舟唇角挂着笑,还调侃着说:“宝宝是不是嫌我年纪大了?”


    于胭摇摇头说没有,他大了她八岁,可精力方面哪里看得出来?


    就如这一个夜晚,燥热的夏夜,窗外繁星点点,她的额头挂着密密麻麻的汗水。


    于胭和他十指交缠,两人的汗渍交织在一起,滴落在灰色的床单上。


    于胭咬住唇,看着心情较好的男人,再次解释:“没有嫌弃你年纪大,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赵冀舟愉悦地轻“嗯”一声,吻了吻她绯红的小脸,“我当然知道宝宝喜欢我。”


    于胭也不记得那天晚上几点才睡,反正次日她是睡到了日上三竿。


    两人结婚久了,彼此之间太了解了,从他昨晚的表现她就知道,他没有真的和她生气,只是找到个由头来肆无忌惮地占她的便宜。


    可是她醒过来,习惯性地摸了摸身旁,人早已经不见了。


    于胭收拾干净推门出来,问保姆他人呢,保姆说:“先生一早吃过早饭就去公司了。”


    于胭也不知道是她睡得太死了还是怎么了,都没感觉到他的早安吻。


    结果当晚赵冀舟回来,单方面不搭理她。


    “老公。”于胭追到书房,坐到他的腿上,“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吗,团团都睡着了。”


    赵冀舟无动于衷,伸手去拿桌面的资料,“你先睡吧,我忙完再说。”


    于胭拍了下他的手,双手捧住他的脸,“干什么呀,昨晚都说好不生气了,现在还生气?”


    她扯了扯睡衣,露出遗留下的吻痕,“你看看,昨晚你干的好事,我过两天还有音乐节。”她点了点红色的吻痕,“你说说,到时候不褪掉该怎么办?”


    赵冀舟垂眼看了看她,“胭胭,我现在是因为另一件事在和你生气。”


    于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也就他能这么不苟言笑地正式地告诉她,他在因为别的事和她生气。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就是等着她哄呢。


    于胭亲亲他的脸,顺着他说:“请老公指点迷津,我到底是哪又惹你生气了。”她说着说着,自己觉得好笑,倒是先没憋住笑了出来。


    赵冀舟依旧沉着一张脸,用指尖点了点她白皙的皮肤上的吻痕,“自己想。”然后就把她推出了书房。


    于胭对着镜子看了看脖子,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晚的画面。


    他不知节制,反复索取,她求他没用,便只好骂他。她当时脑子不清楚,张口就说他:“老男人,不知节制!”


    于胭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好吧,她错了,她戳到人的痛点了。


    赵冀舟假意和她置气,找个由头等着她哄,于胭便费尽心思想办法哄他,但事实证明,年纪越大越不好哄。


    两人“冷战”了两天,于胭忍不住了,翻开衣柜,找到自己很久之前就买了却一直没好意思穿的衣服。


    白色的真丝情趣睡裙,微透的布料,穿在身上,将好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睡裙一共没有多少布料,若隐若现,胸前还系了一个大蝴蝶结。


    于胭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耳根翻红,想到接下来的画面,耳根泛红,连忙用浴袍把自己裹上,然后钻到被窝里。


    赵冀舟忙完回卧室,就看着她严实地捂着被子,只露出一张小脸,还盖住了嘴。


    即使是不想搭理她,可这大夏天,她捂得那么严实,他还是怕她热坏了,伸手把她的被子往下拉了拉,“不热。”


    于胭顺势把被子踹了,白色的浴袍裹在身上,露出一双光洁的小腿。


    她咬咬牙,起身把他按在床上,撤掉了碍事的浴袍,露出了里面的睡裙。


    赵冀舟喉结滚动,听着她问:“这样能和好了吧。”虽然她知道他是故意在找茬,可能从一开始打得就是占她便宜的算盘。


    赵冀舟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去缠绕她乌黑的秀发,声音喑哑地说:“能。”


    于胭低头,脖子上的项链垂在他眼前,她捏了捏耳垂,“我美吗?”


    “美。”


    她嘴角的笑弯了起来,“那后天的音乐节你还去不去接我?”


    “去。”


    于胭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那我们试试这样吧。”


    在把赵冀舟哄好后,那个周末,她音乐节结束,他带着团团来接她回家。


    傍晚的风很柔,于胭一眼就看到了团团和蹲在她身边的赵冀舟。


    团团依然在好奇地问东问西,于胭走近了听见她在问:“爸爸,我为什么叫赵问夏?”


    于胭竖起耳朵,想听听赵冀舟口中的答案,但男人明显看到了她,反而像是故意卖关子一样,贴在团团的耳边和她解释了名字的来源。


    于胭没听清楚男人的话,只见团团高兴地拍拍手。


    “团团。”


    团团听见妈妈的声音,立刻小跑着向妈妈奔来,于胭弯下腰接住了她,“笑什么,这么开心?”


    团团回头看了看赵冀舟,食指竖在小嘴上,“爸爸不让说。”


    于胭看着这个偏心的小丫头,嘴上嘀咕了句:“爸爸不让你说你就不说,那为什么妈妈不让你说你还要说?”


    赵冀舟嘴上挂着笑,走过来捏了捏团团的脸,把她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去牵于胭,“累不累?”


    “不累。”


    赵冀舟轻“嗯”了一声,“那先回家。”


    “好。”


    赵冀舟半路开车把团团送到了岑凌那,于胭不解地问:“这是怎么了?”


    赵冀舟嘴上挂着笑,“又不记得日子,该我们过二人世界了。”


    自从团团断奶后,两人每个星期都会把团团送回奶奶家一天,正好岑凌也想小丫头,他们两个也能过一过二人世界。


    于胭整理了下头发,略带着感慨说:“时间真的过的好快,这么快一星期又过去了。就是这么一星期又一星期,我们的团团都这么大了。”


    她靠在椅背上,偏过头看着他,“我印象中团团还是这么大。”她伸手比了比,“在我怀里,怎么突然就这么大了?”


    赵冀舟摸了摸她的头发,附和着说:“小孩子长得快。”


    “这倒也是。”


    两人回家后,于胭才发现他差人准备了烛光晚餐。赵冀舟拉着她坐到阳台的椅子上,顺手把新买的花递给她。


    于胭习惯性地低头嗅一嗅,唇角上扬,“好香。”


    赵冀舟起身,挽起袖口,抬手倒了两杯酒,把高脚杯推到她面前,“赵太太,喝一点儿?”


    于胭把花放在一旁,捏着高脚杯,和他轻碰了一下,“庆祝我今天音乐节圆满结束。”


    两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于胭抿了口红酒。


    赵冀舟举着酒杯,静静地看着她,焰火照在她的脸上,静谧又温柔。他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她喝醉了红着小脸和他撒娇,说她好像有点儿喜欢他了,芝麻大点。


    他想,那是她应该是她对他动心的伊始吧。


    情难自抑,但又小心克制地酒后吐真言说她有一点儿喜欢他了。


    晚风拂在他的脸上,夹杂着那段回忆,引得他嘴角的笑漾了起来。


    于胭红酒下肚,睁开眼睛,发现他还在愣着看她,眨眨眼,碰了下他的手腕,“老公,你怎么不喝?”


    赵冀舟立刻喝了口酒,喉结滚动。


    于胭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下巴对着他的酒杯抬了抬,“因为你刚刚不专心,所以罚你把这杯酒干了。”


    赵冀舟顺从地喝掉整杯酒,抬眸看着她,她脸上写着想要把他灌醉了的企图。


    他温声提醒:“宝宝,你别一会儿又自己先喝醉了。”


    这么久,于胭的酒量是一点儿都没涨。她出去有个聚会什么的,他得反复叮嘱她不要喝酒,还得亲自来接她,就怕她喝醉了出点什么事。


    于胭拿着酒杯站起来,倚在阳台的栏杆上,将北城的夜景尽收眼底。


    她的眼下是璀璨的灯火,头顶是皓月当空。而她散漫地站在那,一整晚风拂起她的吊带裙。


    她突然想到,其实遇到他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


    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老公,有你真好。”


    她突如其来这么煽情的一句话让他愣在了原地,缓了两秒,走到她身边,“为什么这么说?”


    于胭环住他的胳膊,“没有为什么,一直都这么想,只是今天想说出来。”


    赵冀舟温柔的唇落在她的眉心,“宝宝,有你真好。”


    于胭轻笑了声,撒娇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算了,不矫情了,咱们还是喝酒吧。”


    说着就又重新给他满了一杯酒。


    两人边喝边聊天,温馨又浪漫。


    于胭喝的有些多,脸色已经红了起来,除了反应有些慢,其他的还好。


    也不知道为何,她又想起了音乐节结束的时候,赵冀舟悄悄地伏在团团耳边说的话,到底说了什么,她也很好奇。


    “老公,你刚刚和团团说了什么?”


    赵冀舟思索了下,云淡风轻地说:“说了她名字的来历。”


    于胭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她刚刚听到了团团的问题,“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和她说的名字来历。”


    赵冀舟问她:“真想知道?”


    “想知道。”


    他对上她的眸子,“宝宝,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于胭想起了飘雪的酒吧门口,“当然了,那天的温度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冷死人了。”


    听她这么说,赵冀舟就知道他们说的不是一天。他有些遗憾,那天她果然没看到他。


    “其实我们第一次遇见是在夏天,那天有些热还有些闷……”


    那是2016年的八月末,季夏。天下起了小雨,又热又闷。


    当时赵霁月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帮忙付钱。本来他让宋疆去做这件事就可以,可那天他也没什么事,就想着出来转一转。


    宋疆把车停在商城下面就去给赵霁月送卡,天下起了小雨,赵冀舟一个人坐在车里,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突然就注意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她。


    他还记得,那天于胭穿了条淡蓝色的裙子,头发简单扎了起来。她就那样站在雨中,雨丝打湿了她的发,她的视线落在他这个方向。


    赵冀舟当时就觉得这姑娘生的真是很漂亮,一瞬间怜悯心泛滥,想降下来车窗喊她上来避一避雨。


    可车窗还没降下去,她身后突然出现了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


    霍宪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待她转身,他立刻把她揽进了怀里,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赵冀舟轻嗤一声,原来她是在等男朋友。


    他觉得无聊,又把刚降下一点儿的窗户升了上去,低头摆弄了两下手上的表,开始闭目养神。


    那时候就喜欢她吗?


    他觉得也说不上,毕竟他这个年纪,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东西了。


    只是,从一开始,就被她吸引了眼球,觉得她很美。


    而后来,说来也巧,她还在他的梦中出现过一次。


    醒来后,他把这个梦当作一个笑话,一笑置之,只是初见她时的场景他一直忘不了。


    他也动过想法,要不要查一查这姑娘是谁。


    可转念一想,人家有男朋友了,棒打鸳鸯这种事他还懒得做,也不屑做,尤其是为了个只见过一面的姑娘。


    于胭听着他说完了那段往事,嘴唇翕动,“所以……”


    “所以,问夏,问的是你。”


    问夏。


    问一问2016年夏天他遇到的姑娘是谁。


    如若早知是他的爱人,他想,那扇车窗他大概会降到底。


    于胭的心脏漏跳了一拍,突然想到刚在一起的时候,他故意在霍宪的面前说他们早就见过了,大概在一年之前。


    于他而言这个时间线没有撒谎,可她却笃定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让霍宪误会她。他们甚至还为了这件事大吵了一架,冷战了几个月。


    于胭喝了口红酒,支着下巴问他:“那后来你为什么不和我解释?”


    赵冀舟点了点她的额头,“不重要了,你人都在我这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他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同年冬天,她人就主动走到了他面前,握住了他的手腕。


    所以在那个冬天,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出口就提出了“以身相许”的条件。


    因为他发现,那场梦没有结束,他还是想得到她。


    于胭低眸,看着红酒中折射的光影,突然笑了,她晃了晃酒杯说:“我喜欢问夏这个名字。”


    赵冀舟看着有些迷糊的人,拦腰把她抱到床上,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说:“我知道。”


    那晚的天空,静谧,神秘。


    星光璀璨,月色柔和,编织了一个美好的故事结局。


    属于她和他的。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结,感谢陪伴,祝胭胭和赵某幸福!


    下一本写同系列文《不渡迷津》,一月开文,公主请收藏!


    文案如下:


    *七岁年龄差/破镜重圆/寄养文学/京圈


    *浪子x渣女


    *双洁/he


    十九岁前,程落爱极了陈望洲。


    十九岁后,程落恨透了陈望洲。


    分别两载,陈望洲发现她还是活成了他的样子——


    他流连十里洋场,纸醉金迷,醉生梦死。她便沉溺于酒吧,灯红酒绿,夜夜笙歌。


    他右耳有一个戴了六年的耳钉,设计精巧,价值连城。她忍痛打了六个耳骨钉,笑称“六为情劫,不为情动”。


    他逢人暧昧,却不动丝毫真情。她爱撩拨各类男人,无关风月,恣意风情。


    ……


    陈望洲忍无可忍,踏进令人目炫神迷的酒吧,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扛回家扔在床上。


    他吐着烟圈,脸色忽明忽暗,缓缓开口:“今天我就替程叔教育教育你。”


    程落撩开衣服,露出肋骨处的蓝蝴蝶纹身,挑着笑问:“三哥打算怎么教育我?”


    她步步紧逼,勾住他的领带,和他呼吸交织,言语却尖锐刻薄,“在我十九岁的时候把我教育到床上,然后和前女友双宿双飞吗?”


    捅破这层窗户纸后,程落如履薄冰,陈望洲却肆无忌惮。


    家宴,他把她圈在浴室的洗手台上,氤氲的雾气蒙在眼前,“落儿,谁说我不敢的?”


    程落强装镇定,“敢什么?告诉他们我们搞到了一起?”


    他箍住她的腰,提着她往外走,发疯又病态地说:“我们一起身败名裂,不好吗?”


    第101章 番外 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团团小朋友遗传了于胭和赵冀舟二人的优点, 除了长得漂亮,就是聪明。


    从上了幼儿园开始,团团就一直被老师夸, 说是一等一的聪明。


    于胭觉得基因这东西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团团宝贝不仅聪明,钻研的东西也有些奇葩多半是遗传了她爸爸的基因。


    就连她一个成年人觉得无聊透顶的金融新闻, 团团吃饭的时候都能看的津津有味。


    晚上睡觉的时候, 于胭和赵冀舟探讨起了这个问题。


    她动手动脚地圈住他的腰, 头靠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老公,你说团团才这么小,她看那种新闻干嘛?”


    “哪种新闻?”他故意逗她, 明明知道她不感兴趣。


    于胭撇了撇嘴, 嘟哝着说:“就是我看不懂的那种。”


    说完这句话,她已经觉得自己和这个家格格不入了。


    “要不然我明天也学学,你给我在公司找一个工作让我也体验体验?”于胭觉得自己为了跟上宝贝女儿的节奏,她这个为娘的也是拼了。


    “感兴趣?”赵冀舟卷起她的长发。


    “不感兴趣。”于胭坚定地摇摇头, 虽然她自诩不笨,可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金融这种东西就是她的短板, 多看一眼都觉得头疼。


    赵冀舟吻了吻她的额头, “不感兴趣就不要为难自己了。”


    “那怎么办?我已经觉得咱们家分成了两个阵营, 你和团团一起, 我自己单打独斗。”


    赵冀舟被她逗笑了, “就算是分成了两个阵营, 我也是和你一个阵营。”


    他攥紧她的手, 和她十指相扣, “我们两个才是夫妻。”


    “那团团是什么?”


    “意外?”赵冀舟难得没断网,还懂了个网络热梗,知道“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这句话。


    于胭闻言,心头涌上了一股雀跃。


    这些年,他的允诺一直都有兑现,待她的好从来都没有因为时间而消退。


    两人聊着聊着,她恍恍惚惚有些困,隐约想起刚结婚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年纪小不想生孩子,他就也没逼着她。


    后来有一天,她突然想通了,决定和他孕育一个生命。


    现在想想,她很幸运能拥有他,并且和他一起拥有了宝贝团团。


    她原生家庭的那些不幸,这几年因为幸福的婚姻生活都被渐渐治愈。


    次日,于胭睡到了自然醒。


    因为是周末,所以赵冀舟也在家。他见她醒过来,立刻给了她一个早安吻,习惯性的早安吻。


    然后他坐在床上,抱起她,兴致勃勃地告诉她他想到答案了。


    “什么答案?”于胭人刚睡醒,还有些懵。


    “就昨天探讨的那个话题。”


    昨晚她突然问他,团团遗传了她身上什么独一无二的东西。


    他今天起床看到了团团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于胭往他身上靠了靠,“那你说说,宝贝遗传了我什么?”


    赵冀舟垂眸,看着她这张清纯的小脸,嘴唇翕动间说了两个字,“眼光。”


    “什么眼光?”


    “看人的眼光。”


    于胭盯着他深邃的眸子,扑哧一声笑了,“赵先生,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是在吃醋?”


    赵冀舟揉揉她的头发,“宝宝,你可不可以管一管女儿,让她别张口闭口把喜欢和结婚挂在嘴边?”


    这事儿的起因有些复杂。


    团团自从上幼儿园后就交了不少朋友,一个叫生生的小朋友长的很好看,和团团玩儿的最好。


    也不知道两人在幼儿园说了什么话,团团就经常把生生挂在嘴边,还动不动说要嫁给人家。


    一个看金融新闻的小朋友,玩儿起了过家家,也是蛮有反差感的。


    于胭觉得两个小朋友玩儿的好,也是挺可爱的。


    可赵冀舟却暗暗地吃醋,并且把这坛子醋憋了好久,还“迁怒”到了她的身上,打着团团遗传她眼光好的幌子,堂而皇之地要求她的宝贝团团不要再提嫁人的事情了。


    他的宝贝女儿,他一手拉扯大的,光是想到以后可能要嫁人,他就舍不得。


    特别舍不得。


    赵冀舟继续说:“团团才多大点儿,就想着嫁人?”


    他的危机感简直是从团团一出生就有了,前两年防火防盗防陈望洲,才拒绝了陈望洲无孔不入要定娃娃亲的事。


    结果,团团少了幼儿园,又冒出了个生生。


    于胭劝了他两句:“正是因为团团才没多大点儿,所以嫁人这种话才是不作数的。”


    “不行,你得找她聊聊。”赵冀舟看着于胭,“前几天她还把妈送给她的小金串送人了。”


    “可团团第二天就带回来了一个小金锁。”


    这事于胭问过团团,团团说是和好朋友交换礼物。


    她又跟赵冀舟解释了一番,补充说:“而且,在团团的意识里,两人玩游戏的时候扮演过爸爸和妈妈,所以就要嫁给人家,就是好朋友的意思。”


    “真的?”


    “真的,老公,团团才不到四周,她能想些什么啊?”


    赵冀舟轻“嗯”了一声,“不过我还是不放心。”


    于胭轻轻亲了下他的脸颊,“那我给你打一个安心剂。”


    她又亲了他一下,“再打一下。”


    赵冀舟的眉目舒展了,补充了句说:“等团团大一些,我们还得给她拓展性教育知识。”


    他们把团团保护得很好,告诉团团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让他碰自己的隐私部位。


    团团虽然淘气,可爸爸妈妈严肃认真跟她讲的道理,她却一直牢记着。


    于胭轻轻点头,“嗯。”


    两人把这个话题聊开了,于胭突然感慨,“希望我们的宝贝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还有呢?”赵冀舟追问。


    于胭环住他的脖子,轻啄了下他的唇,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她说:“也希望我和赵先生能白头偕老。”


    赵冀舟回应了她一个热吻,他说:“第一个愿望我们两个努力,努力让团团健康快乐地长大。”


    “至于第二个愿望。”


    他说:“胭胭,我们一定会实现的。”


    第102章 番外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朝朝暮暮,岁岁平安。”


    这年一如往年, 北城很早就有了过年的氛围,尤其是晚上,前门大街周围装饰得五彩斑斓, 张灯结彩,衬得整个夜红彤彤的。


    为了凑热闹,年前的时候于胭和赵冀舟还特意带着团团来这附近拍了照。


    团团正是好动的时候, 以前爸爸妈妈很少带自己来年味这么浓的地方, 所以一下车, 她就兴奋地跑到了街上, 东悄悄西看看。


    街边有一些卖小吃的,慢慢都是烟火气。团团拉着于胭的手,停在了卖糖葫芦的老爷爷附近。


    团团说:“爷爷我们要两个糖葫芦。”


    小丫头选了一个水果大杂烩的, 上面有草莓、香蕉、葡糖和猕猴桃。于胭看着她接过糖葫芦, 唇角弯了起来,心想着小丫头就爱一些花花绿绿看上去很吸引人的东西。


    “妈妈,你要什么的?”团团在外层的冰糖上舔了一口,捏了捏于胭的手。


    “我要一串山楂的。”


    于胭接过糖葫芦, 弯下腰问她:“那爸爸呢,不给爸爸买吗?”


    团团小脸皱在一起, “爸爸不就爱和你吃同一根吗?”


    于胭闻言, 抬眸看了看卖冰糖葫芦的老爷爷, 付过钱之后就拉着团团溜走了。


    晚上的气温比较低, 于胭今天戴了顶白色的贝雷帽, 遮住了早已经泛红的耳朵。


    她和赵冀舟吃同一根糖葫芦这事不怨她, 关键是一根糖葫芦太大她吃不了那总不能浪费吧。而他又不爱吃这种东西, 一般都是跟着她尝一尝凑个热闹。


    想着, 于胭咬下一颗山楂, 在嘴里咀嚼,酸酸甜甜的。


    这时,赵冀舟停好车过来,看着一大一小人手一串糖葫芦,先摸了摸于胭的脸颊,又弯下腰捏了捏团团的耳垂,“好不好吃?”


    团团张开双手要爸爸抱,“甜。”


    赵冀舟单手抱着团团,另一只手去探于胭的手。于胭本来在若无其事打量着周围哪个地方拍照好看,一个熟悉的温度瞬间覆了上来,牢牢地攥住了她的手。


    她勾了勾手指,另一只手也圈住他的胳膊。


    团团环着爸爸的胳膊,却东张西望。她顺着赵冀舟的肩膀往下看,骄傲地说:“被我抓到了吧,你们就是在牵手。”


    小丫头声音有些尖,带着激动穿透黑夜,引得过路人连连回头。


    于胭突然感受到手上的那股力量更紧了,赵冀舟说:“爸爸牵妈妈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爸爸是爱我多一点还是爱妈妈多一点?”团团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小朋友都会问的问题。


    于胭偏过头,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他启唇,呼出的热气幻化在夜里,慢慢消失。


    她听见他肯定地说:“当然是爱你妈妈多一些。”


    随之,他亲了亲团团肉乎乎的小手,“正是因为爸爸爱妈妈,妈妈也爱爸爸才有的你,你是爸爸妈妈爱情的结晶。”


    于胭想起很久之前,她和他在一起吵架的时候,她说她的孩子是要在爱里长大的。


    他那时蛮横无理地要她留下一个若有若无的孩子,堂而皇之地跟她诉诸他的感情,说他喜欢她。


    那时候她觉得他混淆了“喜欢”与“爱”的定义,可现在看来,他比任何人都要懂“爱”这个字的含义,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决定和他一起孕育一个小生命。


    她抬眸,团团还在追问,不过话题早已经偏了,她说:“什么叫结晶。”


    于胭抢先回答,“就是爸爸妈妈的宝贝的意思。”


    团团闻言,抬手把糖葫芦举得更高了一些,笑得合不拢嘴。


    沿着这条街往前走,找了几个经常有人拍照打卡的地方,赵冀舟帮于胭和团团拍了好多张。


    家里有两个臭美妞,他的拍照技术这两年也练出来了。


    在彩灯下照完照片,团团立刻跑向了赵冀舟,拉着他的手往于胭那里拽。


    “我给你们拍。”


    于胭和赵冀舟对视一眼,任由女儿安排。


    团团人不大,但是很有自己的观点,一会儿指导爸爸往妈妈的方向挪一挪,一会儿又要爸爸妈妈手牵着手笑得甜蜜一些。


    终于,小丫头折腾完了,气喘吁吁地拿着手机向爸爸妈妈展示自己的成果。


    “我家宝贝好棒。”于胭亲了亲团团的小脸,“拍的真好看。”


    “好看吧。”


    赵冀舟也点头,“好看。”


    团团满意地拿着手机,开始环视四周。


    于胭看了眼赵冀舟,用眼神在问他女儿这是想要干嘛。他只是在笑,牢牢牵着她的手。


    只见团团寻觅了半天,最后挑了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姑娘,上前问人家可不可帮忙拍一张全家福。


    说着,团团就指了指于胭和赵冀舟。


    那个姑娘应该是还在上学,很喜欢团团这种长得很可爱、穿的像个小公主的姑娘,又羡慕极了她身后的父母,觉得般配极了。


    拍完照片,团团嘴甜地和人家道了谢,才拿着手机给爸爸妈妈看。


    于胭垂眸,看着屏幕上的全家福,鼻子一酸。


    这是她的全家福-


    除夕夜,新旧年交织的那一秒,于胭是和赵冀舟一起度过的,只有他们两人。


    这天,他们按照老规矩去赵家吃的年夜饭。


    吃过饭,赵冀舟拉着于胭就要回家,团团肉嘟嘟的小手还攥着筷子,眼巴巴地看着她爸爸要拉着妈妈走。


    团团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抱住赵冀舟的腿,“爸爸,我还没吃完。”


    赵冀舟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发,“今天你和奶奶一起住,让奶茶陪着你。”


    前几天,赵冀舟带着于胭出差,就把团团和奶茶一起送到了岑凌这里,后来就没把奶茶接回去。


    团团眼巴巴地看了眼于胭,“妈妈是又要和爸爸去过二人世界了吗?”


    于胭心软,立刻蹲下来,把团团抱了起来,试探着看了眼赵冀舟,脸上写着“要不然带着女儿一起回家”。


    赵冀舟哑然,倒是岑凌从于胭怀中接过团团,笑着说:“你爸你妈难得过过二人世界,你和奶奶玩儿不好吗?”


    团团点点头,“也好。”


    倒是于胭,脸颊刷的一下就红了。


    上车之后,她和赵冀舟说:“下次我们还是带着团团回来吧。”


    赵冀舟轻笑了一声,“胭胭,你说的好像我虐待女儿似的。”


    于胭扑哧一声笑了,也不开玩笑了,问他:“那我们去哪?”


    “带你逛一圈,然后我们再回家?”


    “好。”


    赵冀舟开着车带着她在北城逛了一大圈,两人绕到长安街,又把车开到了CBD。


    繁华的夜景从眼前闪过,比寻常凭添了些过年的气氛。


    她记得大一的时候,她和石敏坐地铁来CBD的观景台拍照,当时两人跌跌撞撞走错了路,绕了一大圈好不容易进到了商场,结果还找错了位置。


    她们要去推那家西餐厅的门,结果门口的服务生问有没有预约,说没有预约的不让进。


    于胭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这个片段,还把这个片段讲述给他听。


    赵冀舟攥住她的左手,两人十指相扣。


    “那时候石敏问我北城的房价是多少,我想了想我爸的那个胡同里的大杂院默默地摇了摇头。老公,你知道吗,是你改变了我的命运,有时候想想,这些年真的跟梦一样。”


    也许是上了年纪,曾经的小姑娘也开始感慨人生,也学会了伤春悲秋。


    她一直都承认两人的差距,也接受两人在一起那些不好的声音。


    她目的不纯,可却栽进了一个满眼只有她的怀抱里。


    赵冀舟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我说过,在你这我有价值我很开心,否则,我们胭胭看不上我。”


    说着说着,话题就被他给拉跑偏了,于胭轻嗔着捶了他一下。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她轻声说,“我很喜欢这句话。”


    她抬眸,追问他:“老公,你喜不喜欢,喜不喜欢这句话?”


    赵冀舟拿她没办法,刚才还觉得她成熟了一些,现在又变回去了。


    他的太太,有时候幼稚的可怕。


    “喜欢。”他附和着说。


    于胭靠在椅背上,“所以说,遇见我也是你三生有幸,上辈子没少积德。”


    赵冀舟诧异于她这个语言逻辑,上一句还在谈论曹雪芹的诗,下一句就成了遇见她三生有幸了。


    他顿了一下,不过也算是有道理吧,遇见她,三生有幸了。


    两人绕了一大圈,也算是尽兴了。


    到家后,于胭发现团团不在还真是有些冷清,家里的阿姨也放假回家过年了,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于胭去洗了个澡,出来后有些犯困,掀开被子就要睡觉。


    赵冀舟把书放在一边,俯身去吻她的唇,“胭胭,我们继续聊刚刚的话题。”


    “什么?”她习惯性地勾住他的脖子,打了个瞌睡。


    “在车上,你说我改变了你的命运,那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


    于胭嘴角上扬,一眼听出了他的意图,她用力往下勾了勾他,小腿摩挲着他的腰,“赵先生,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拐弯抹角?”


    赵冀舟压在她身上,堵住了她的红唇,撬开她的贝齿,和她纠缠在一起。


    夫妻多年,对彼此太过熟悉,三两下的撩拨,于胭就软了下来,任由他的手从她的小腿划过,握住她的脚踝。


    他的吻连连而至,从上到下,落在了她的眉间、唇畔、锁骨上。


    “不是好好感谢我,怎么不说话?”他使坏,弄的她轻嘤一声。


    于胭喘着粗气,“那我在上面。”


    赵冀舟挑眉,他很喜欢她主动,于是箍住她的腰,两人没有分离,慢慢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于胭的头发又长了些,披散在光洁的后背上。


    她的视线一直紧紧盯着他的眸子,又弯下腰去吻他的唇。


    她现在也学会了他那一套,接吻的时候先浅尝辄止,然后渐渐深入,如狂风骤雨般裹挟着他,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他环住她腰的力道收紧的一些。


    他们的呼吸都紊乱了起来,经过了时间的磨合,彼此太过默契。唇畔分离的那一瞬,他陡然间化被动为主动。


    于胭的额头沁出了丝丝的汗水,她的眼中蒙了一层雾,看上去格外可怜。


    她娇滴滴地求饶,叫他老公。


    赵冀舟的神经紧绷着,摸了摸她濡湿的头发,“宝宝,我爱你。”


    窗外繁星闪烁,炸开了烟花,他们知道,新的一年已经来临,也知道他们同时攀登了顶峰。


    于胭窝在他怀里,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她说:“老公,拜年有没有红包?”


    赵冀舟把她抱起来,带她去浴室洗澡,他说:“亲我一下就有了。”


    于胭被逗得笑盈盈的,享受着他的服侍。他帮她洗好澡把她抱到了床上,让她先睡吧,自己去洗澡。


    赵冀舟简单冲了个澡,裹着浴袍出来,却没在床上看见她人。


    他抬腿走到阳台,看着她正穿着奶白色的吊带睡裙用手在蒙雾的玻璃上写字。


    还是她送给他的那段话——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朝朝暮暮,岁岁平安。】


    【作者有话要说】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朝朝暮暮,岁岁平安。”这句话是这本书名的灵感来源,也是胭胭和赵某过的第一个年时写给他的祝福,现在写给大家。


    2024,新年新气象,希望大家平安喜乐,万事顺遂!【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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