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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命案

作者:十豆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谢无痕这两日也在盯着瓜地命案的进展。


    刘祈年不让他插手,他只得派吴生私下打听。


    吴生不愧为“包打听”,成日与那寺正张青山软磨硬泡,终于探得第一手消息:“头儿,听说仵作在刘达忠烧焦的尸体里查出了软骨散的成分。”


    谢无痕神色微敛:“先下毒,再纵火?”


    吴生又说:“还听说在作案现场发现了一串脚印,脚不大,也就半尺多长,估计是女人的脚。”


    “女人,下毒?”谢无痕眸中亮光一闪,兀地想到了杜玉庭案,同样是女人作案,同样是先下毒再杀人。


    他不禁喃喃低语:“莫非凶手是同一人?”


    吴生提醒:“刘大人不是已将杜玉庭案结案了么,称凶手是南蛮国细作,头儿若再翻出这桩案子,岂不是要打刘大人的脸?再说了,如今这瓜地命案也是刘大人在查,头儿何必费这个闲心。”


    他不屑地冷哼一声:“刘祈年除了会在官场逢场作戏,哪懂得什么查案。”


    吴生也不屑地哼一声,低声道:“头儿这点倒没说错,我听那张寺正透露,刘大人查案东一榔头西一锤子,至今除了从案发现场获得的线索,案情无丝毫进展。”


    谢无痕思量片刻,问:“当日是刘达忠的女婿将他带至瓜地的?”


    吴生点头:“没错,那人叫宋声。”


    他沉声吩咐:“你派人盯住宋声。”


    吴生疑惑:“头儿当真……要插手这桩案子么?”


    他答:“算不上插手,不过是做到心中有数。”


    吴生抱拳应“是”,依令派人去盯宋声了。


    宋声这几日过得很是痛快。


    刘达忠死了,没人再敢给他脸色看了。


    妻子刘娇因丧父之痛一病不起,也没人再敢管着他了。


    更重要的是,刘家财产悉数落入他手,他自此再不用受穷了。


    他甚至一改往日的颓废,戒赌又戒酒,一本正经地做起了本分人。


    但宋声仍有个心结未解。


    当日他找那位女债主借银子时,可是立下过欠据的,如今他已按女债主的意愿办成了事情,女债主却并没将欠据还给他。


    若来日女债主仍拿着欠据找他讨银子,他岂不是亏大了?


    宋声思来想去,觉得无论如何也须将那几份欠据要回来。


    于是消停几日后,他便掩人耳目地来到了谢府外的巷口,勾着脑袋守了大半日,终于见到阿四出得府来。


    他急步迎上去:“小兄弟,你且等一等。”


    阿四自是一眼认出宋声,止步问:“宋哥有何事?”


    宋声将他拉到背人的角落,低声道:“我与那位夫人已完成交易,但我签下的欠据……夫人还没还给我呢。”


    说到“欠据”,阿四也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四下里观望几眼,也压低声音:“你在此稍候,我先进府禀明夫人。”


    宋声哈着腰回:“成,我就在这儿候着,麻烦小兄弟了。”


    阿四本是要出府买果干的,这下也顾不得买了,转身进了府。


    不过两刻钟后,他再次出府,手里拿着宋声之前立下的欠据:“都在这儿了,你看看。”


    宋声接过欠据查看了一遍:“没错,就是这些。”


    他大松一口气,随即将欠据撕碎,再将碎片一把塞进自己嘴里。


    阿四觉得他吃纸的行为很是好笑。


    但他忍住了笑,吩咐道:“夫人说了,若有人问起欠据之事,你便说是向我爹爹借下的,我爹爹曾是杜家账房,但已经过世了,如此,便不会让人查到什么了。”


    宋声点头应“好”,又道了句:“还是夫人思虑周全。”说完拱了拱拳,匆匆离开。


    而在巷口对面的茶铺里,有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那人喝干了碗里最后一口茶,付完钱,转身离开,继而走进了大理寺大门,找到了吴生,将所见情形一一禀明。


    吴生听完后百般疑惑,却也赶紧去公房禀报:“头儿,宋声那边有了动静。”


    谢无痕正在查阅资料,闻言抬眸:“是何动静?”


    吴生犹豫着,想找到合适的措辞道明真相,但苦于肚子里墨水太少,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冷声问:“怎么,哑了吗?”


    吴生苦着脸:“自刘达忠死后,宋声在家闲了好几日,倒没什么特别的动静,但今日他突然出府了……”


    “去了何处?”


    吴生的面色更加为难:“去了……咱们府邸旁的巷口,见了少夫人救下的那名男娃娃。”


    他一顿:“阿四?”


    吴生点头:“没错。”


    “二人可说了什么?”


    “具体说了什么倒是不清楚,但见到阿四递给宋声几页单据,随后那宋声便将几页单据通通撕碎,并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谢无痕蹙眉:“还吞了下去?”


    吴生也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是……什么把柄?”


    末了又问:“此事,不会真与少夫人……扯上什么关系吧?”


    谢无痕厉喝一声“你闭嘴”。


    吴生吓得身形一紧,立即噤了声。


    他合上资料,从案前起身,冷声吩咐:“备车,回府。”


    吴生转身去备车。


    谢无痕一回府便进了书房,随后传唤阿四。


    阿四进屋便恭恭敬敬施了一礼:“不知姑爷传小人过来,是有何事吩咐?”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阿四一眼,指着案上的糕点:“先吃点小食吧。”


    阿四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娃娃,哪有不嘴馋的道理。


    他霎时眉开眼笑,道了声“多谢姑爷”后,便上前拿了块糕点塞进嘴里。


    “这盘都是你的,慢点吃,别噎着。”


    阿四边嚼边点头,直至将盘中数块糕点悉数吃尽。


    吴生还给他递上一盏茶,“来,今日让你吃饱喝足。”


    阿四也不客气,接过茶水几口饮下,继而打了个饱嗝,咧嘴笑了笑:“小人当真是吃饱喝足了。”


    谢无痕的面色肃穆了几分,但语气仍是温和的,“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便进入正题吧。”


    阿四用衣袖擦了擦嘴巴,也正了正色:“姑爷有话尽管问,小人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直接问:“你可认得宋声?”


    阿四脱口而出:“自然认识。”


    “如何认识的?”


    “小人的爹爹从前就认识宋声,所以小人也顺便认识了。”


    “他今日为何来找你?”


    阿四眉头一挑:“姑爷竟也知道他今日来找过小人?”


    吴生冷声提醒:“别打岔,好好回话。”


    阿四吓得肩膀一缩,继续说下去:“他今日是来找小人还债的。”


    谢无痕一顿:“他欠你的债?”


    “是欠小人爹爹的债。”


    阿四娓娓道来:“宋声好赌,以前找小人的爹爹借下不少银两,爹爹过世后,小人曾拿着他立下的欠据找他讨了不下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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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一直没能归还,如今刘达忠死了,刘家财产全落到他手里,他自是不敢再拖欠下去,毕竟小人如今有姑爷和夫人撑腰,他不敢造次的。”


    所以,宋声吞下的是欠据?


    谢无痕沉沉看着阿四,问:“那他归还的银两在何处?”


    阿四闻言,立即从胸兜里掏出一张凭贴:“都存入了义丰钱庄。”


    谢无痕接过凭贴细瞧,上头果然是阿四的名字,且足足有二百两白银,“你爹爹对宋声倒是大方。”


    阿四叹了口气:“也不知他给爹爹吃了什么迷魂药,反正欠债还钱,小人可不想给他留什么情面。”


    他将凭贴还给他,顺势叮嘱:“须得妥善保管,别弄丢了。”


    阿四回:“姑爷放心,小人待会儿便去交给夫人,让夫人帮着小人保管。”


    他“嗯”了一声,随即吩咐:“无事了,退下吧。”


    阿四躬身施礼,转身退出了屋子。


    屋内,吴生仍不免疑惑:“头儿,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太不可置信了,半大的娃娃,竟也知道讨债?”


    又说:“要不要再去审一审那宋声?查一查这里头的蹊跷?”


    谢无痕正背朝他立于窗前。


    窗外天色阴沉,一阵风过,吹来股股暑热。


    也吹来不知名的花的清香,淡淡的,若有若无。


    他想,应在春华院后头种上一片梅林,或是茉莉也行,届时她若想用花露煮茶,便可随时进后院采集。


    吴生仍在追问:“头儿,要不要去探一探少夫人的口风?”


    他转头看他,冷声吩咐:“此事不必再查了。”


    吴生一头雾水:“这才查到一半呢,咋又不查了?”


    他提步往案前走:“此案本就是刘祈年负责,咱们没必要在这上头耗费精力,不如专心办好皇上的差事。”


    吴生一哽,简直无话可说。


    说要查的是他,说不查的也是他,当真是自食其言出尔反尔的第一人。


    谢无痕又吩咐:“袁成浩那边,盯紧点。”


    吴生无奈应“是”。


    “若无旁的人,你也退下吧。”


    吴生再次应“是”,退出屋子前还特意瞟了“头儿”一眼,只觉得他面色冷硬,目光茫然。


    莫非头儿在回避着什么?亦或是在害怕着什么?


    更或是,他也担心少夫人被牵扯进刘达忠的命案里?


    吴生不禁摇头,就少夫人那弱柳扶风的模样还能杀死一个朝廷判官?即便这么想一想都觉得是个笑话,头儿这是关心则乱啦!


    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对,叫智者不入爱河,他觉得头儿自成亲以后就变傻了!


    末了,他长长叹了口气,赶紧去盯袁成浩的消息了。


    此时春华院正屋里。


    春兰匆匆来禀:“小姐所料果然没错,姑爷当真传唤了阿四。”


    张秀花闻言惊出一身冷汗:“姑爷好似能嗅到凶手身上的气息似的,简直是追在咱们身后跑啊,所幸……所幸小姐有所准备。”


    苏荷合上手里那本《为奴》,幽幽一叹:“哪怕有所准备,却也不是毫无破绽。”


    张秀花面色一白:“那该如何是好?”


    苏荷看着屋外阴沉的天色,答非所问:“谢无痕确实很聪明,即便不是他主导的案子,他亦能一眼窥中要害,但我与姑姑说过的,我与他相拼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谋算,而是我与他的情分,只要有情分,便会有信任,他不只想要信我,他更害怕自己‘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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