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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命案2

作者:十豆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张秀花听不懂,“姑爷怎会……害怕自己不信小姐?”


    苏荷沉声答:“因为倘若他不信我,并进而查证我确实不值得他信任,现有的一切便都将变成笑话,包括他自己。”


    所以,他宁可回避,宁可不去查证。


    张秀花听得后背一阵发凉,“莫非……姑爷已怀疑到咱们头上?”


    苏荷思量片刻,摇头:“他暂时应该不会怀疑咱们与命案有关联,他只是怀疑我并非时时都对他保持坦诚,毕竟他最担心的,乃是情感上被欺骗。”


    毕竟,他的母亲也曾这般背叛过他的父亲。


    张秀花愈发不安,“倘若如此,来日小姐离开时,姑爷定不会放过咱们的。”


    这件事她已在脑子里想了好几回了。


    苏荷长舒一口气,神色里有无奈,也有坚定:“姑姑不必担心,天下之大,总会有咱们的容身处的。”


    她转而问:“姑姑觉得,怎样才算是对男人好?”


    张秀花被问得一愣:“小姐这是想做什么?”


    苏荷答:“仇还未报完,咱们需要谢无痕更多的信任,故尔也需要表现得对他更好。”


    张秀花恍然大悟,想了想:“要不,小姐常给姑爷煮一煮花露茶,再送去书房?”


    春兰也随口附和:“对对对,再配上些糕点。”


    苏荷却摇头:“不够。”


    张秀花尴尬地笑了笑:“我男人死得早,这男女之事嘛,我实在也没摸出什么门道来,想不出什么好点子。”


    春兰却目光一闪:“要不,小姐亲手给姑爷做双鞋,或是绣个香囊,让姑爷高兴高兴?”


    苏荷仍是摇头:“太俗。”


    一时大家都没了主意。


    片刻后苏荷突然问:“姑姑以前不是会做纱灯么?”


    “会倒是会,只是多年未做,手都生了。”


    “没事,练一练便能重新熟练起来。”


    张秀花不解:“小姐怎的突然提起这茬?”


    苏荷微微一笑:“谢无痕曾特意为我准备过一场烟火,那我便为他准备一场灯会,你们觉得如何?”


    二人齐声应:“好主意!”


    苏荷随即差人去府外采购做灯的材料,并于当日让张秀花手把手教授纱灯手艺。


    春兰也帮着打下手。


    两日后,三人已在闲间里偷偷做好了数十盏纱灯。


    这一日,谢无痕如往常那般下值回府,继而用晚膳、洗漱。


    他正欲上榻歇息,苏荷却软声请求:“今夜月色正好,夫君可否能陪贫妾去一个地方?”


    他疑惑:“这么晚了,娘子想去何处?”


    她眸中带着几份神秘:“夫君去了就晓得了。”说完便拉着他出了春华院。


    二人穿过院前的甬道,来到了府中的荷花池畔。


    月色如水,晚风阵阵。


    正值盛夏,池中荷花竞相开放,在莹莹夜色里散发出袅袅清香。


    谢无痕看向池中的“悦心亭”。


    平日里那亭台空空荡荡罕无人迹,今日却是灯火辉煌光华夺目。


    池水倒映着璀璨光华,犹如一幅绝世盛景。


    他问:“莫非亭中有人?”


    她却笑而不语,继续拉着他走向孤悬于池中的亭台。


    亭中早已备好茶水与糕点。


    数十盏纱灯错落有致地挂于四周亭柱上,盏盏辉煌、盏盏精巧。


    纱灯的灯罩上还绘有不同图案,譬如新婚夜他们同饮合卺酒、譬如夜幕下他们仰望满天烟火、譬如甬道里他们手牵手并肩而行。


    每幅画里皆是他和她——是他们的来时路,亦是他们共有的记忆。


    谢无痕轻抚一盏盏纱灯,目光微微颤动,心头似有千言,脱口而出的却是:“这是娘子画的么?”


    苏荷点头:“以前跟教习嬷嬷粗浅学过绘画。”


    其实是儿时跟娘亲学的。


    他说:“画得真好。”


    又问:“娘子竟然还会做灯?”


    她答:“跟姑姑现学现做的,还望夫君能喜欢。”


    他绕着亭台抚过每一盏纱灯,直至停到最后一盏纱灯前。


    这盏纱灯的灯罩上并没绘画,而是写着几行字:“一心一意,恩爱不疑,愿君心似吾心,不负相思意。”


    遒劲有力的小楷,一字一句,句句有力。


    是表白,亦是承诺。


    是坚定的爱意,亦是不移的情志。


    这无疑在他的脆弱处插入一根定海神针。


    向来克己隐忍的男人禁不住情绪涌动,道了声:“我喜欢,多谢娘子。”说完伸手拉过她,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这一刻的拥抱温柔而激烈。


    令灯火颤动,令月光含羞。


    他说:“愿一生相守,不负卿心。”他的声音也暗哑而温柔。


    而他的肩头,她清丽的眉眼正悄然弯了起来……


    此时荷花池畔的台阶上。


    春兰正在找吴生套话,“既然你说姑爷处处把少夫人放在第一位,那姑爷会不会事事都听少夫人的?”


    吴生一边吃着春兰送的糕点,一边回:“府里的事,头儿自然都会听少夫人的。”


    春兰紧跟着追问,“那若是少夫人想让二郎白日里也能自由进出安心院,姑爷会不会同意?”


    吴生闻言一呛,差点被糕点噎住。


    春兰急忙递上水壶:“我不过随口一问,你咋反应这么大。”


    吴生饮了几口水,缓了缓:“关于二郎的事,下回莫问了。”


    “为何?”


    “这可是头儿的肺管子,戳不得。”


    春兰扁了扁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片刻后又打探:“瓜地那桩命案可查出什么眉目了?”


    吴生继续吃糕点,继续答:“没啥眉目,反正这事儿也不归咱们头儿管,随他们查到哪个地步。”


    春兰有些失望:“你可是进出大理寺的人,这么大的案子竟也未能打听到什么线索?”


    吴生兀地一顿,狐疑地看向春兰:“你这话何意?”


    春兰也立即警惕:“我就是随口问问而已嘛。”


    吴生擦了把嘴上的糕点沫,故作不经意地问:“你可知阿四在外头放了两百两银子的债?”


    春兰也故作惊讶:“就阿四?他哪来的银子?”


    “你不知?”


    “我如何能知?”


    “少夫人可知此事?”


    “少夫人哪会知晓奴仆私下放债之事。”


    吴生也有些失望,罢了,懒得问了,还是继续吃糕点吧,吃完糕点继续去查茶师的事吧!


    夜色无垠,月华如水,暑热汩汩消散。


    这终将是个充满试探与伪装,却也不失美好与详和的夜晚。


    吴生很快收到关于茶师消息,“头儿,打听到了袁成浩的软肋。”


    谢无痕面色不变:“说。”


    “袁成浩这个老驴子看似脾气硬、性子犟,实则也是个忘恩负义之徒,听闻他少时父母亡故,一直寄居在父亲友人陈吉安家中长大,陈家历代为官,在当地颇有些威望,陈吉安不仅是知府,同时也是一位有名的茶师,对袁成浩视若己出悉心教导,甚至还将自己的女儿陈婉许配给了他,只是二人还未来得及成亲,陈家便被牵连进先帝朝时的一桩谋逆案,致使满门男丁被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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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眷流放,袁成浩趁机卷走陈家钱财、抛下陈家小姐溜之大吉,后来朝廷大赦,陈婉自流放地返回,想尽办法各处打听袁成浩的去向,只为报当年的离弃之仇,这应该也是袁成浩后来隐居明月山的原因。”


    谢无痕轻笑:“果然是一处绝好的软肋。”


    又问:“可否打听到那位陈婉的消息?”


    “自是打听到了,陈婉现下居住在西边的湖城,如今已年近七旬、白发苍苍,却也是一生未嫁、无亲无故,她一生夙愿便是找到袁成浩,但一直未能得偿所愿。”


    谢无痕从案前起身,冷声吩咐:“将袁成浩押去刑讯房。”


    袁成浩虽被关在狱中,却是吃好喝好,并未被苛待。


    短短数日,形容消瘦的老头子竟还长得圆润了些。


    吴生将他结结实实绑在刑讯房的圆柱上,末了还不忘警告一句:“老驴子,今日保准让你好看。”


    袁成浩满脸不屑:“大理寺狱也不过如此嘛,你们有什么招术尽管使出来,老夫不带怕的。”


    谢无痕不紧不慢地走进房内,瞟了眼梗着脖子的老头儿,冷冷一笑:“先生自认为没杀人放火、没劫财行骗,自己坐得端行得直,即便是进了大理寺狱,我们也不能将你如何,对吧?”


    袁成浩抖了抖胡须,眸中带着几分得意:“可不就是这样么!”


    谢无痕感慨,“殊不知,先生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袁成浩竖起眉头:“你此话何意?”


    “在先生眼里,我们不过就是一群毛头娃娃,对于陈年旧事查不出什么名堂来,但偏偏,我们却查到了先生的一位故人。”


    袁成浩挣扎了几下,警惕地盯着谢无痕。


    谢无痕继续说下去:“先生可还记得自己的未婚妻,陈婉?”


    一听到“陈婉”这个名字,袁成浩瞬间胀红了脸,随即开始激烈挣扎,但越挣扎,身上的绳索似捆得越紧。


    他气急败坏:“一群狗崽子,你们想要如何?”


    吴生忍不住插话:“我们想要如何,您老不早就知道么?”


    袁成浩歇斯底里大嚷:“老夫不怕你们,你们放马过来便是。”


    谢无痕走近他,语气慢条斯理:“没想到提起陈婉,先生竟会如此激动。”他似笑非笑,压低声音:“据说陈婉多年前便从流放地归来,一直在竭尽全力寻找先生,她一生未嫁、形影相吊,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便是找到先生。”


    袁成浩瑟缩着,随即开始更疯狂地挣扎。


    挣扎得整张脸扭曲变形,青筋暴起,他大声咆哮:“你们杀了老夫,现在便杀了老夫……”


    谢无痕仍是面色不变,语气淡淡:“先生竟是宁可死也不愿面对这个陈婉啊,不如这样,我给先生一日时间考虑,看先生究竟是愿意透露曾无声的动向呢,还是愿意见到陈婉,明日此时,我会再来找先生询问答案的。”


    袁成浩大喝:“谢无痕,你无耻、无耻……”


    谢无痕浑不在意,随即吩咐:“给先生松绑,送回囚室吧。”


    吴生朝两名差役使了个眼色,两名差役上前,快速松开了袁成浩身上的绳索。


    袁成浩仍是余怒未消,嘴里骂骂咧咧:“老夫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你们等着便是。”


    他一路骂,一路被押回了囚室。


    吴生有些担忧:“头儿,要是这老驴子仍然不开口可怎么办?”


    谢无痕咬了咬后牙槽:“那就从湖城把陈婉接过来。”


    次日,吴生刚将袁成浩押到刑讯房,袁成浩便如霜打的茄子“噗通”一声跪地,口中喃喃低语:“关于曾无声的情况,老夫说给你们听便是,你们……万莫带陈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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