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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报应3

作者:十豆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安子见状追在谢无痕身后试图阻止:“谢大人,您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还是容小人先上去通禀吧?”


    吴生朝差役使个眼色,两名差役会意,上前一把拖住了安子。


    安子捶胸顿足:“我家先生避世离俗超然物外,哪受得住你们这些人的叨扰!”


    谢无痕不理他,径直走上楼梯。


    一道闪电划过,在木质楼梯上投出一道蓝色光影。


    继而是“呯”的一声炸雷响起,似要将整个世界炸得天崩地裂。


    谢无痕面色不变,从一楼到二楼再到三楼。


    三楼有一个开阔的露台,大雨之下,露台上已成一片水洼。


    露台旁边是一间巨大的茶室,室门虚掩,室外的走廊上摆放了好些花木盆栽。


    看上去倒是一处清幽雅致的居所!


    谢无痕上前,伸手推开了虚掩的木门。


    豁开的门口如徐徐张大的嘴巴,茶室的场景也渐渐印入眼帘。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蓝色幽光照亮了冒着热气的茶壶,也照亮了茶壶旁那对弈的二人。


    有一瞬,谢无痕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眼前之景似真似幻。


    他一眼认出了茶案前那女子的侧影,尤其是她头上那支发簪,黄金质地、饰以翡翠,他记得娘子头上也时常插着这样一支发簪。


    一道沉闷的雷声滚过,似惊醒了茶案前对弈的二人。


    他们齐齐扭头,沉沉看向他。


    三道目光相接的瞬间,世界突然变得安静,雷声止息,闪电消失,似乎连屋外的雨也变得无声无息了。


    三道目光里,有诧异、有措手不及,还有提防与怀疑。


    门外的吴生也瞬间满脑子浆糊。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啊,曾艺道茶室里“来路不简单”的贵客,竟然就是少夫人!


    早知如此,他本该让掌柜的提前通传的。


    屋内沉静了片刻。


    随后苏荷起身相迎,“夫君怎么也来了,是来接贫妾的么?”


    毕竟雨大,他来接她也无可厚非,只是,他如何晓得她在此处?


    谢无痕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水汽,一双眸幽黑深沉,似黑暗中的湖面,平静中流淌着某种难测的力量。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是特意来见曾先生的,顺道将娘子接回府。”说完再次郑重地看她一眼,继而擦过她身侧来到茶案前,坐到了苏荷之前坐过的位置,端起苏荷饮过的茶盏饮了一口茶水。


    他面容冷峻英挺,举手投足间尽显肆意与威慑。


    曾艺道起身抱拳施礼:“不知少卿大人突然大驾光临,恕曾某怠慢之罪。”


    谢无痕轻笑,探究地打量他。


    这个男人年过五旬,举止儒雅,肤色白皙,就连抱拳的双手也透着常年不见阳光的贫血的白,看上去是个深居简出的家伙,亦是个藏得住秘密的家伙。


    他说,“曾先生觉得突然,乃是因店中伙计没能及时通传,若是早些通传,也就不会觉得突然了。”


    曾艺道继续致歉:“怪曾某训导无方,还望少卿大人见谅。”


    “曾先生言重了。”谢无痕垂眸看了眼案上的棋局,“不如,本官陪曾先生下完这局棋如何?”


    又说:“虽是残局,却也有向死而生的契机。”


    曾艺道微微一笑:“承蒙少卿大人指教。”


    苏荷提步上前,给他斟了一盏茶:“夫君有所不知,这位曾先生不只棋艺好,茶艺亦是登峰造极,夫君尝尝曾先生用雪水煮就的茶水。”


    谢无痕抬眸看她,话里有话:“娘子对曾先生的情况倒是了若指掌?”


    苏荷答:“贫妾时常过来饮茶,一来二去,自然就熟悉了。”


    “原来如此啊。”他仍是话里有话。


    二人随即开始对弈。


    残局里,苏荷本已落了下风,但谢无痕几招之下便扭转局势。


    他速度极快、思虑极深,对曾艺道的棋子步步进逼,直至最后将其全部围困。


    他长舒一口气:“曾先生输了。”


    曾艺道面色不变,仍是一副端方有礼宠辱不惊的模样:“果然后来者居上,曾某技不如人,认输。”


    谢无痕笑了笑,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棋子,一边吩咐苏荷:“娘子可先去楼下的马车里候着,我有几句话想与曾先生单独聊聊。”


    苏荷沉默了一瞬。


    她兀地记起谢无痕最近在查茶艺师的事,于是试探问:“曾先生……没触犯梁国律法吧?”


    她像是在问曾艺道,又像是在问谢无痕。


    谢无痕目光微冷,嘴边却仍挂着笑意:“娘子不必多虑。”


    苏荷这才应了声“是”,福了福身,款款走出了茶室。


    屋外的雨小了,露台上的水洼倒映着阴沉的天空。


    她跨过门廊,走下了楼梯,踏上马车前,她低声吩咐春兰:“记得向吴生打探姑爷和曾先生此次会面的消息。”


    春兰小声应了声“是”。


    茶室内。


    谢无痕将苏荷倒的那盏茶水几口饮尽,细品后朗声开口,“曾先生的茶艺,果然是登峰造极啊。”


    曾艺道神色淡淡:“少卿大人谬赞,曾某受之有愧。”


    “曾先生就不必自谦了,否则,怎的连我家娘子也常来此与曾先生一道饮茶呢!”他说着提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曾艺道回:“曾某与少卿夫人因茶相识、因茶相交,曾某虽一介白衣,却比少卿夫人年长许多,向来视少卿夫人为子侄晚辈,曾某与少卿夫人虽偶尔一道下棋饮茶,却是上下相安、率礼从道,还望少卿大人勿要怪罪才好。”


    这话里话外,皆在证明他与少卿夫人的清白。


    谢无痕显得满不在乎:“本官可没有因此怪罪曾先生的意思。”


    转而问:“曾先生不会以为,本官今日是专程来无事生非的吧?”


    曾艺道淡淡笑了笑:“曾某不敢随意揣测少卿大人的来意。”


    谢无痕放下手中把玩的棋子,面色肃穆了几分,直言问:“不知曾先生的茶道师从哪门哪派?”


    曾艺道暗暗握拳,面上却是云淡风轻:“实不相瞒,曾某出身微末,命贱如蚁,哪还有余力拜入高门学茶,曾某这身茶艺不过是些野路子,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地学,算不得哪门哪派。”


    谢无痕又问:“即便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定也有师傅领进门吧?”


    曾艺道回:“曾某拜过的师傅没有一百,也有数十了,他们皆是市井俗人,难登大雅之堂。”


    谢无痕的语气意味深长:“看来,曾先生乃自学成为大师啊!”


    曾艺道垂首自谦:“少卿大人过誉了,曾某不过是个以茶道为营生的商贾,哪算得上什么大师。”


    谢无痕再次端盏饮茶,似不经意问:“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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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先生可识得茶艺大师曾无声?”


    曾艺道闻言一顿:“曾无声?这不是西派茶艺的开山鼻祖么?”


    “看来曾先生识得此人?”


    “少卿大人高估曾某了,曾某若有幸识得西派大师,如今便也不会沦落到街头卖茶为生了。”


    “你们倒是同姓同宗。”


    “此乃曾某之幸也。”


    谢无痕凝视他片刻,随即起身:“今日多有打扰,还望曾先生勿怪,往后若还有麻烦曾先生之处,还望曾先生配合。”


    曾艺道也起身施礼,答非所问:“曾某一介白衣身无长物,唯对烹茶一事颇有些心得,少卿大人若想饮茶了,曾某随时恭候。”


    谢无痕道了声“多谢”,提起长腿走出了茶室。


    曾艺道看着他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门廊一侧的楼梯口……


    下楼时吴生问:“头儿觉得这曾艺道可不可疑?”


    谢无痕回:“此人不简单,也极其狡猾,暂时先盯着。”


    吴生善意提醒:“要不头儿回府后向……少夫人打听打听?”


    他冷冷瞥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觉得你没舌头。”


    吴生一哽,立即噤了声。


    马车里,苏荷正与春兰闲聊,兀地见谢无痕入得车内。


    春兰朝忙他施了一礼,转身退出车厢,与吴生挤到了前室的座位。


    车内只剩了夫妻二人。


    苏荷拿了块巾子替他擦干身上的湿气,“如此雨天还要办差,夫君辛苦了。”


    他夺过她手里的帕子,草草擦了两下,随手扔在了几案上,嘴上回:“娘子不也是雨天出来饮茶的么,如此说来,同样辛苦。”


    他说话时看也未看她一眼,神情里似隐有不快。


    苏荷一时疑惑,莫非出门饮茶他也要管?


    她小心翼翼将巾子叠好,放进一旁的竹篓里,避重就轻地解释:“今日贫妾本是想出来逛一逛胭脂铺的,没成想竟遇到了下雨,途经无忧茶肆时便顺势进去躲雨。”


    谢无痕总算抬眸看她,随即笑了笑,“现在雨小了,咱们便一起回府吧。”


    他笑得有些勉强,但语气是温柔的,目光也是温柔的。


    苏荷胸口略略一松,乖巧地应了声“好”。


    一声鞭响,马车穿过雨帘,驶向谢府。


    不过两刻钟,几人顺利到达。


    那时天色已暗,冷风呼啸,眼见着雨势又来。


    谢无痕一进屋便屏退了下人,并随手关上屋门。


    他将苏荷拉至桌前坐下:“我有一事想询问娘子。”


    苏荷一头雾水:“夫君有何事但问无妨。”


    他轻抿唇角,语气郑重了几分:“娘子对这个曾艺道,究竟了解多少?”


    苏荷观他面色,隐隐察觉到他压抑的情绪:“夫君此话何意?”


    他答:“此人与我调查的案子有关。”


    苏荷怔了怔:“莫非是……人命案?”


    她记得今日下棋时,曾艺道曾说他的手上也沾过人血。


    谢无痕回:“娘子只须将所知如实道出。”


    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俨然似在审问犯人。


    苏荷莫名有些气恼:“夫君乃堂堂大理寺少卿,要想了解一个人的来历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么,何须要来审问贫妾?”


    他暗暗握拳,反问:“怎么,莫非娘子舍不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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