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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避子汤

作者:十豆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一晚,二人并未就杜玉庭被杀案进行深聊。


    苏荷为了避嫌自然不敢多问。


    谢无痕正在查案自然也不能透露太多。


    二人皆是点到即止。


    就寝前谢无痕免不得想要亲热,偏逢苏荷来了癸水,他爱抚了她一番,抱着她一夜好眠。


    次日天蒙蒙亮,谢无痕早起上值。


    出门时仍是蹑手蹑脚,生怕吵醒了苏荷,直至走下屋外的台阶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刚行至春华院的拱门处,他一眼望见从外头回来的阿四。


    阿四一顿,急忙上前行礼:“姑爷万福。”


    谢无痕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样子,沉声问:“你在外头待了一夜?”


    阿四垂首应“是”。


    “干什么去了?”


    阿四回:“听说杜玉庭死了,小人便去祭拜爹爹了,并在他坟头坐了一夜。”


    谢无痕“嗯”了一声,“快去歇息吧。”


    待阿四转身离开,他又唤了声“等等”。


    阿四步子一顿,“姑爷还有何事吩咐?”


    “你可知,除了你爹爹,杜玉庭生前还害死过哪些人?”


    一提起杜玉庭害人之事,阿四义愤填膺,“杜玉庭心肠歹毒,他手上的人命岂只爹爹一个,只是小人没怎么接触过杜家,具体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谢无痕又问:“那你都知道杜玉庭哪些事?”


    阿四再次垂首:“小人无能,小人并不知杜玉庭的什么事。”


    夫人叮嘱过不能在姑爷面前乱说话,他自然唯命是从,毕竟是夫人为他报了仇。


    谢无痕没再追问,“我没事了,你回屋吧。”


    阿四施了一礼,转身回了后罩房。


    谢无痕则坐马车到了大理寺公房。


    至午时,吴生终于匆匆现身:“头儿,小的差人连夜暗访了一大圈,并未发现杜玉庭手上沾染过什么人命,就连曾经痛恨过他的一些商贾,后来也被他拉入商会一起盈利,以至于许多人提起他时都感恩戴德。”


    “阿四的爹爹不就是他沾染的人命么。”


    谢无痕冷哼一声:“有些人在强者面前宽厚仁义,在弱者面前却是禽兽不如。”


    吴生思量片刻:“头儿的意思时,这杀人凶手有可能是杜家的某个奴仆?或者是这个奴仆所生的后代?”


    末了仍不敢置信:“不对呀,一个奴仆,心思怎会这般缜密,且还懂得香。”


    “不是懂香,而是懂毒。”


    谢无痕随即吩咐:“你去衙门的黄册库找找杜家的‘市券’,将杜家这些年来的人口变化通通录下来。”


    所谓“市券”,便是大户人家在衙门登记奴仆的册子。


    吴生大声应“是”,转身离开。


    不过一个时辰,吴生便带来了杜家市券,厚厚的一叠,详细记录了多年来杜家良贱人口信息、田地数量以及赋役状况。


    谢无痕打开第一页,最先看到杜家今岁的情况。


    “刘大宝”三个字出现在靠前的位置。


    后面记录了他的详情:父刘二柱乃杜玉庭长随,于永隆二十九年过世,子刘大宝顶替父职。


    他沉声吩咐:“去传唤这个刘大宝。”


    吴生得令,急忙去找刘大宝。


    春华院里。


    苏荷正坐在门前煮茶,张秀花则拿着蒲扇扇炉子。


    今日是个阴雨天,不冷也不热。


    微风轻拂,吹落了树上好些枯叶。


    所谓的岁月静好,也莫过于此吧。


    苏荷随口问:“姑姑曾是我娘亲挚友,可知我为何是姓‘苏’,而不是跟爹爹姓‘德’?”


    张秀花没好气地瞥她一眼:“我与你娘亲是挚友又如何,总不能管到你家的家事上去吧?”


    苏荷不依,有些耍赖的意思:“姑姑就告诉我原因嘛。”


    张秀花忆起往事,叹了口气,又强颜欢笑:“这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不就是你娘亲霸道呗,你爹爹性子软和,什么都依着你娘亲,结果就把你娘亲惯坏了。”


    苏荷沉默良久,随即喃喃低语:“也好,娘亲也算是个幸福的人。”


    二人正闲聊着,突见阿四着急忙慌地跑进屋来:“夫人,不好了,刘大宝被姑爷叫去了大理寺。”


    苏荷闻言一顿:“何时的事?”


    阿四回,“就刚刚,小人本想去陈家巷告知刘大宝杜玉庭的死讯,没想到却亲眼见到他被吴生哥带走了。”


    继而又问:“夫人,刘大宝应该……不会将我们说出去吧?”


    苏荷继续不紧不慢地煮茶。


    煮茶用的梅露还是谢无痕上次出城给她带回来的。


    她回:“刘大宝是个聪明人,不会乱说话的。”


    张秀花也心下惶惶:“小姐就这么信他?”


    “不是我信他,而是人性本就如此。”


    苏荷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浅浅饮了一口:“昨夜我便差人给刘大宝送去了银钱,那些银钱足够他和自己的母亲重新开始一份新生活了,除非是他傻了,才会让自己再次蹚进杜家这滩混水。”


    张秀花略略松了口气。


    阿四也立即眉开眼笑:“还是夫人英明。”


    话刚落音,春兰进屋禀报:“小姐,正院那边传您过去。”


    苏荷问:“可说了是何事?”


    春兰摇头:“没说,但从韩嬷嬷板着的脸孔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苏荷从案前起身,“给我更衣,去正院。”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先去看看再说。


    此时正院。


    梅子正捧着偷来的药渣任老夫人细细察看。


    嘴上不免添油加醋说几句:“老夫人,这确实就是避子汤的药方,您看这个是麝香,这个是炖过的红花。”


    徐氏仍有些不敢置信,将药渣拿在手里细瞧,不时还嗅一嗅气味。


    旁边的张倩儿也插言:“这确实是避子汤无疑,梅子起先将药渣拿到我面前时我也是不信的,还因此特意去府外寻了好几位郎中来验看,几位郎中的说法一致,此药渣就是避子汤。”


    随即趁机挑拨:“大姑,您终归是太心善、太纵着少夫人了,你说她这……不是想让谢家断子绝孙么?”


    自上次为妾之事被拒后,她从此恨上了苏荷。


    她觉得这个女人表面上温顺无害,实际则是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她明明已经妥协了——已经甘愿为妾了,可子谕哥哥却还是拒绝了她,还是那般不留情面,这其中定然是苏荷在捣鬼,定然是苏荷吹了枕头风。


    于是她暗中对梅子略施恩惠,让她紧紧盯着春华院的动静。


    但凡是人,必定会有错漏。


    但凡发现她的错漏,便可一招制敌。


    果然,她如愿以偿。


    那苏荷纵有千好万好,仅一条不生育,便犯了七出之条,无子。


    谢家便可堂而皇之地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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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倩儿想到此,嘴角浮起得意,继续火上浇油:“依我看,这少夫人就是仗着子谕哥哥的宠爱而不将大姑放在眼里,此次大姑定不能心软,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徐氏斜她一眼:“看来,你这是将梅子也收买了?”


    张倩儿一愣,故作委屈:“大姑怎能这般误解我,我不过是见梅子被赶出房间心里不平,故尔与她多联络了几回,终归,我这都是为了大姑考虑啊。”


    徐氏叹了口气,朝梅子扬了扬手。


    梅子会意,后退两步,小心翼翼将药渣放到了几案上。


    徐氏软声安慰:“上次的事,你勿要往心里去,更勿心生怨恨,一切须得慢慢来,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


    张倩儿撅了撅嘴,低头绞着手里的帕子:“我当然不会往心里去,反正……我一切都听大姑的。”


    徐氏欣慰地笑了笑:“如此,我便放心了。”


    话刚落音,韩嬷嬷进屋禀报:“老夫人,少夫人来了。”


    梅子闻言面色一白,闪身躲到了屏风后头。


    徐氏也坐直身子,道了声“快传”。


    苏荷款款进屋时,屋内充斥着诡异的寂静。


    张倩儿和徐氏皆沉沉盯着她,连向来小意的韩嬷嬷也垮着脸。


    苏荷稳住心神,福身朝徐氏施了一礼。


    随即,张倩儿也起身朝苏荷施了一礼,嘴上免不得要阴阳两句:“请少夫人过来一趟不容易,让我们好等啊。”


    她目光灼灼、满面得意,明显是小人得志,与之前示弱卖惨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苏荷料定今日一行,会有大坑在等着她。


    她说:“我是来见母亲的,要等,也是母亲久等。”


    张倩儿一哽,一时语塞。


    随即咬了咬牙,甩袖坐到了徐氏身侧的玫瑰椅里。


    徐氏神色肃穆,甚至都懒得拐弯抹角,直接指着案上那一小堆药渣:“你可知这是什么?”


    苏荷看了眼药渣,胸口一紧,瞬间了然。


    原来今日这坑,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不慌不忙:“这不是药渣么,母亲何出此问?”


    徐氏冷着脸:“你可知这是什么药渣?”


    她回:“儿媳愚笨,不知。”


    徐氏一字一顿:“这是避子汤的药渣。”


    苏荷沉默,以静制动。


    徐氏又说:“且还是从你春华院里发现的。”


    苏荷神色淡淡,坦然迎视徐氏的目光。


    她问:“莫非母亲在春华院里安插了眼线?”


    徐氏的面色愈发难看:“这里可是谢家,我想知晓家里何处的情形便可知晓何处的情形,莫非还要跟你打声招呼?”


    苏荷微微一笑,答非所问:“母亲的眼线是梅子吧?”


    躲在屏风后的梅子吓得一个趔趄,大气不敢出。


    一旁的张倩儿实在听不下去:“大姑可是子谕哥哥的母亲,亦是少夫人的婆母,少夫人这态度未免也太跋扈了些。”


    苏荷仍是不疾不徐:“梅子是眼线,倩儿姑娘则负责火上浇油推波助澜,对吧?”


    张倩儿气得伸手指着她:“你……”


    苏荷又笑了笑:“倩儿姑娘勿要跋扈。”


    徐氏对苏荷厉喝一声,“你休要在此七扯八拉。”


    继而逼问:“你说实话,是不是一直在喝避子汤?”


    苏荷镇定从容,垂首答:“回母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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