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仍不见沈绒回来,眼看着宴会就要开始。
戚笛有些慌了,担心起沈绵真的搞出什么大的动静惹火烧身,连忙招手将侍女艳梅唤了过来。
“你去看看二小姐,别让她惹出什么麻烦。”
艳梅点点头,她常常陪着戚笛入宫,宫里头女眷们歇息的场所她都知道。
谁知还没等艳梅抬脚,人群便赫然肃静了下来。
众人纷纷觉得奇怪,朝着殿门门口看去,就连一旁同小姐妹们嬉笑的沈绵都抬眸看过去。
殿门口的少女一身鹅黄色襦裙,杨柳细腰,一双漆黑的杏眸明净透亮宛若秋水。
明明只是端庄的站着,可却显得异常的妩媚动人,艳若桃李的脸颊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发髻上像是随手簪上的一只海棠花,看起来朴素淡雅,加之女子容貌惊人,倒是衬托的比金的银的首饰更让人心动。
人群中传来了细细碎碎的议论声。
“这是哪家的女儿啊?”
“看上去,倒像是沈尚书的长女沈绒。”有夫人开口猜测:“不过这些年不见了,还真是大有不同。”
“这是沈家二姑娘沈绒吗?竟生得如此貌美?”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看的失态,被自家母亲狠狠的剜了一眼。
“沈二姑娘?不是传闻她貌若无盐,才一直不敢见人的吗?”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落入了戚笛耳中,她端放在身前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
没人知道她费了多少心思才将沈绒从京城的贵女圈里剥离出去,如今不过宫宴露了一面,竟就又让沈绒引起了轩然大波。
沈绵定定看着突然出现的沈绒,一时摸不着头脑。她想不明白,明明和表姐计划的刚刚好,沈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目的达到,沈绒莞尔一笑,抬手状似不经意将发髻上的海棠花摆正。
这株海棠是她特意从房前的树上折的,不为别的,在场人金银玉饰见得多了,素净的海棠花更为她添了一分与旁人不同的神秘。
穿过人群,在众人的目光中,沈绒走到笑容僵硬戚笛身边,欠身行礼,“母亲。”
“绒儿回来了。”戚笛强行挤出几抹笑意,“换个衣裳怎么这么晚?”
沈绒有些羞涩,“初次入宫,绒儿不小心走错了路。”
方才朝臣女眷们的反应,让一直对沈绒今日表现有些不满的沈无忧瞬间有了主意。
如此才貌出众的女儿,定能为他之后的官途添砖加瓦,开口便道:“既如此,日后夫人你带绵儿入宫时,也捎带着绒儿,作为咱们沈家的嫡长女,可不能这么没有眼界。”
戚笛眸子不动声色的冷了冷,仍笑道:“是,咱们绒儿生的这般貌美,合该带出来多见见人。”
看似和善的母女二人相视一笑,不过转瞬间便冷了下去。
沈绒与其他的世家千金不甚熟络,自己坐在一旁,思索起姜临煜今日的举动。
再加之自己临死前姜准那番奇奇怪怪的话。种种行径,似乎都该告诉她,这位赫赫有名的少将军似乎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不免让她头疼,混混沌沌近四十年的记忆里,她都未能识得这样一个英雄人物。
除非。
沈绒猛然抬眼,心跳瞬间加快。
是他!
沈绒晃了晃头,顿时觉得这个想法可笑。
人家堂堂一个皇室子弟,怎么会闲到每日陪着自己爬树摸鱼呢?
只是想到他,沈绒眸色闪了闪。
沈绒抿了口茶,熟悉的茶香味再次蔓延在口腔中。
说到底,自己本该恨他才对的。
捻起帕子,沈绒屏住呼吸,悄悄将唇边的茶水擦去。
“沈二姑娘。”
一片阴影投下,沈绒没抬头看,但这个声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该来的,终是来了。
沈绒站起身子,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参见庆王殿下。”
姜准丰神俊朗的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单手端着酒杯,在众人的目光中毫不避讳的站在了沈绒的面前。
饶是沈绒也没料到,他们二人这一世的羁绊会来的这么快。
终是死过一次的人,沈绒出奇的镇定,哪怕见到上一世亲手送自己去死的人,她仍旧眉眼未动,不见一丝慌乱。
出乎意料的,她以为自己再见姜准之时,会像个疯子一样要姜准为自己偿命。
却未曾想,真的再相见时,自己对姜准的恨意竟也未曾大到怒发冲冠的程度。
至少,在她查到上一世姜准有没有害自己之前,她都能够做到平心静气的与他共处。
姜准眸子飘忽不定,微微动手中酒杯,轻笑道:“不知沈二姑娘能否赏个脸?”
沈绒自是不敢,若是今日自己应下,那便是再无法与姜准撇清干系了。
不过,久居深宫的警觉让沈绒顿时感到一阵异样。
眼前清姿明秀的男人,没有强劲的母族,没有扶持他的势力,看起来清心寡欲,对皇位不屑一顾。
可他们二人毕竟是同塌而眠了近十载,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变化,也让沈绒察觉出危险。
沈绒抿唇,不是说庆王姜准一向做小伏低,宫宴上从不惹人注目的吗?
尽管说自己不受沈无忧待见,可到底也是尚书令的长女,他这般示好,实在是太怪了。
“多谢庆王殿下好意。”沈绒拒绝之意甚是明显,“只是臣女身子不适,实在不宜饮酒。”
姜准面色如常,也没有强迫的意思。
“前些日子,在荣恩寺外见沈二姑娘买下一坛青梅酒,还以为沈二姑娘同本王一样,也喜爱着甘甜清香的青梅酒。”
沈绒心中疑惑更甚。
她记得,姜准一向酷爱烈性酒,借酒消愁,唯有萧婉酿的酒,才能得到他的青睐。
“不过是思念母亲罢了,家母在世时,也甚是喜爱这酸涩可口的青梅酒。”
姜准看着她,轻叹口气,像是惋惜。
沈绒周身已然有不少人投来审视的目光了。她深知,再这样下去,她与姜准之间必然是要惹起非议了。
“殿下…”沈绒刚开口。
“庆王殿下今日倒是稀罕,怎么舍得出寝宫了?”
黑衣少年悠哉悠哉的走进殿内,只露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眸,下脸的线条流畅似水,唇角漫不经心的勾着一丝笑意,一副桀骜不驯的姿态。
大概是仗着一身军功,他连走路都是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番姿态,哪怕是看不清面容,也让在场不少女儿家红了脸。
沈绒抬眸的瞬间,姜临煜刚好垂下眼眸。
少年幽幽的望过来,二人的目光碰撞,好似迸发出激烈的火花。
看清来人,周边围着一圈看热闹的皇子们齐齐喊了句:“皇叔。”
姜临煜径直走到沈绒面前,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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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也紧跟着一同行礼,“参见定北王殿下。”
感受到面前人温热的目光,沈绒有一瞬的不自在,后退半步,将自己归于众生。
“皇叔说笑了。”姜准笑道。
姜临煜招招手,视线收回,转而看向垂首而立的姜准,意味不明的问:“昨日家宴上,皇兄道庆王不爱热闹,没想到今日,却肯给本王这个脸面了。”
“皇叔少年英才,为大凉立下赫赫战功,侄儿无论如何也是要来为皇叔贺一贺的。再者,侄儿与几位兄弟也好久不曾聚过,今日也是个好机会。”姜准的回答滴水不漏。
“是吗?”姜临煜低笑的声音有些瘆人,“本王还当,是庆王你想来和众大臣们认识认识呢。”
此言一出,姜准的脸色明显暗了下去。
沈绒一愣,不曾想姜临煜会把话说的这般直白。
皇子们都不是省油的灯,闻言看向姜准的目光都添了几分特别的意味。
空气冷了几秒,身为太子的姜铭这才玩笑着开口:“五弟不是要饮酒吗?恰好今日兄弟几人都在,不如皇叔也一起?”
姜临煜没说什么,似笑非笑的转身离去。
姜准硬着头皮应下,目光在沈绒身上稍作停留,便跟着姜铭离开了。
沈绒垂眸,姜临煜的话让她脑子里一时之间乱成一锅粥。
定北王和庆王之间,似乎有些恩怨在。可上一世,定北王手握重兵,却丝毫要谋反的消息都没有。
————
人渐渐多了,除了帝后,朝臣及家眷皆已落座。
沈绒目光淡淡的扫过龙椅下方的黑色身影,再次起了困惑。
帝后携手自金銮殿的殿门而来,百官叩拜。
沈绒俯身在地,视线扫到皇后正红色的蜀锦裙摆。尊贵华丽的裙摆上,绣着的大红牡丹夺人眼目。
沈绒垂眸,手指在西洋进贡的羊毛地毯上轻抠。
众人平身,才坐回座位上,便听到龙椅上,凉皇姜树和良善的笑声,“十四弟。”
姜临煜本是靠坐在座位上,看到姜树和如此一反常态,倒也不扭捏,起身便行至殿中央。
沈绒看了看凉皇,有些意外,照上一世她对凉皇的印象,一向不会如此快的开篇点题,今日倒是怪了。
不过,只是无意间扫了姜临煜一眼,沈绒瞬间明白了为何姜树和会那般阴郁了。
这个定北王,刚刚从战场上春风得意的打了胜仗回来,周身都带了一股浑然天成的强者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哪怕是如今高位上坐着的真龙天子,在他面前,也显得不过如此。
“臣弟参见皇兄。”姜临煜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清冷又魅惑。
姜树和呵呵一笑,看上去对姜临煜的放荡不羁的模样不甚在意。
“听闻皇弟方才去了慈宁宫?”
姜临煜偏头一笑,声音悦耳:“正是,今日一早入宫去给母后请安,陪母后下棋多留了一会儿。”
“皇弟有孝心,你在外征战多年,母后一直忧心不已。日后无事时,你也须时常入宫,陪伴母后。”
姜临煜闻言,淡淡一笑,“是。”
本以为此事就此作罢,姜树和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姜临煜行了礼,欲抬脚朝座位上走。
偏在此刻,姜树和又抬了抬手,开口叫了句:“皇弟。”
姜临煜停住脚步,身子一顿,缓缓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