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在花姐警告意味很足的眼神下把钱收了。
见她把钱揣衣兜里了,花姐转眼换上一副和事佬面孔,居委会人员调节夫妻矛盾时用得翻不出新花样那种。
她说:“对嘛,夫妻就该这样嘛,男人挣钱养家,女人在家也就安安分分了。”
小芳在一旁很轻地扯了两下嘴角,花姐后脑勺长眼睛似的凶她一个眼风:打住,我晓得你丫头心里还不安分,但现在你收了钱,得给我安分!
小芳立马低眉顺眼了。
花姐对孙少华的态度完全转变了,丈母娘看女婿般满意,她说:“这辈子男人姐姐我见多了,再差劲我们做女人的都不怕,只要他肯听他女人话,别管女人多铁石心肠也得被你那颗真心熔了。”
小芳听得肉麻痒麻痒的,杀了她,她也做不到和孙少康凑成一对真夫妻。
花姐说几句好听、抚慰的话把孙少康劝走后,对小芳说:“条件是赶不上我家那个,可你也不至于反感他成这样啊,连他的钱都反感,你妈从小教你拾金不昧教过头了吧?”
“姐,你忘了?我是被拐卖过来的!”
小芳认为这段起头就掺杂非法因素的男女关系,无论怎样弥补、纠正都是错误的,只有彻底结束它才是正确的。
花姐笑了,笑她天真:“从古至今管法律的人还赚非法的钱呢!就你正派?!少拿你的学生腔跟我扯,再说你不也就初中毕业?比人家上大学的鬼道理都多,大学生上大学,老师们还要教他们耍耍滑头呢!”
小芳心里替自己申辩:婚姻大事上我才不要耍滑头!
花姐看她不服气又不敢开腔的倔样,换种口气说:“女人找男人不就图个实惠嘛!只要他把你看得比他自己还重,你又何必死揪着你们头是开得好,还是不好。以前包办婚姻遇上好的还欢天喜地呢,就你不晓得好歹。”
小芳犟像头驴,“只要能过跑出去,我这辈子不找男人也行!”
“喔哟,喔哟哟,”花姐叫得像只兴劲的母鸡,“不得了,你娃儿要是真跑出去了,我非要给你在县城里修做烈女祠不可!让我们这些被拐过来还认命过日子的女人,天天看你祠像受良心鞭打!”
确实该被鞭打,小芳心里说:拐卖的女人全像你们这样,轻易地就接受现实了,人fan子不更有恃无恐了,你们这些女人即是受害者,也是自己的加害者。
等等,小芳听见她的言外之意,讶然道:“你是说不仅是我们俩儿,连县城里都有不少被拐过来的女人?”
“你才晓得?你以为我们的来路很稀罕?”
“为什么?”小芳问,“这里的土质不仅缺水,还缺生不出女孩的女人吗?”
南水北调还不够,还要南女北运?
“是啊!”花姐骗她,“我婆婆生四个都是儿子!你不赶紧跑快点,留下来生一窝儿子,以后你也愁给他们找媳妇!”
“你少诓我!”
“你还不至于笨得没救嘛!”
花姐不逗她了,虽然她觉得这丫头蠢迷迷的,逗起来还挺解闷,要是能留在这里跟自己作伴,随时见面就好了,但人各有志。
小芳感到稀奇,“这里的男人是嫌弃他们本地女人吗?怎么那么爱找人家外地拐过来的?把外地的拐来了,外地男人咋办?”
花姐说:“没办法,这里的人重男轻女。”
小芳不接受这个说烂了的借口,伍家村的人也重男轻女,但不至于媳妇都得缺到拐外地的吧?
小时候她老听年纪大的老一辈吓唬女娃娃们,说再不听话把你们按水缸里淹死,说有好多地方女娃娃一生下来就被按进水盆里淹死。
她不服气地问:“为啥?”
老人们说:“谁让你们女娃娃缺根家伙?”
“啥子家伙!”
“你问你爹去!”
小芳那时还真敢问,幸好她爹老伍常年喝酒喝得脸红润,替女儿羞臊也看不出。
老伍红着脸问:“你问这干啥?”
小芳拌蒜加葱地说:“他们说我生出来的时候你看我是个女娃,差点想把我淹死!”
“哪个狗日的乱说的?!”老伍光火了,手猛捶一下桌子,“老子这辈子还就不想要儿子,我缺田少地的,要儿子干嘛?啃我这把老骨头下酒?!”
小小的小芳被她爹几句话,感动得心窝暖融融的,爹是爱她的!
后来等老伍死后几个月,小芳才弄懂爹当年没告诉自己的答案是什么,不就是男人身下多一根女人没有的肉做的棍子嘛!
村里小孩一起在河沟里洗澡时,她又不是没见过,丑不拉几的一坨,皱巴巴的可难看了,送她她都不要,那玩意儿居然还会跟女孩子的胸一样越长越大。
女孩子上身挺出两团肉多美?
不美干嘛村里的男人老是偷瞄?男人身下凸出一坨肉来,怎么没见谁去瞄着看?还不是因为丑!
不过那玩意儿也有它的方便,尿意上来了,找个墙角树根背过身就解决了,不像女的还要找个偏僻隐蔽角落藏起来,见不得人似的悄悄解决。
小芳对花姐说:“我是搞不懂重男轻女的人,他们谁不是从女人那儿出来的?”
花姐客观地说:“以前是,现在水平提高了,可以在肚子上划一刀,开膛剖腹弄出来。”
“好嘛!”小芳换个角度说,“那他们总是从那儿进去的吧?”
“这是必须的呀!”
“那我就更看不惯了!”小芳说,“又需要我们女人又看不起我们女人,让他们跟男人生去呀!医学水平再提高点嘛,从他们后门进也能怀上!”
花姐被小芳满脸的控诉弄得嘎嘎笑。
小芳好担心她,“姐,别笑了,你肚子里的笑没了,我就完了!”
“走!”花姐拍她背一把,“上街去,请姐姐吃饭!”
小芳捏着笔巨款,穿着病号服和花姐上街了。
她们进了县城一家四川人开的小火锅店,花姐清汤红汤各一半的锅底都不要,只要最辣的。
小芳跟她挣起来,“你自己出来这样吃可以,跟我就别了,你出事了,你男人不得和我拼命?!”
花姐骂她没良心,说来说去只担心她自己,做人做得像块滑不留手的肥皂。
小芳从菜单上抬头说:“真要滑不留手就不会被人卖到这里来了,明明是502,追着要粘人家身上!”
她把菜单递给花姐,花姐不客气地在上面打勾。
小芳说:“就我们两个女的,吃得完?”
“吃你一顿饭你就舍不得了?”花姐白她一眼。
“吃不完多浪费?”小芳打小省吃俭用惯了,食物是发霉了都要将霉那块削掉,她顶见不惯浪费粮食。
“吃不完打包,行了吧?”花姐把菜单顺手递给服务员,很漂亮爽快的一递。
递份菜单被她搞得像掏钱付账般浮夸,小芳明白,是她男人的宠惯把她养得如此浮夸的。
锅底上来了,几大块没化的油,她们还得等油热化了才能下菜。
小芳闻见店里要掀顶的香气,才感到自己饿得厉害,抱怨道:“怎么把这种半成品给我们抬上来了?”
花姐为老板说话:“人家就怕你觉得是不干净的地沟油。”
“啥是地沟油?”小芳问。
她在广州短短的几日游,还没接触到除人口拐卖外的其他阴暗面,比如食品安全问题。
“就是城里饭店附近下水道隔油池里的油,恶心死人,不晓得那些黑心肝的怎么弄的,吃起来味道倒是和真油没多大差别。”
小芳笑着说:“人家专业的技术能让你知道?怕你抢饭碗!”
“去你的,你姐我看起来有那么心黑?”
“对了,姐,问你些事,你可别生气,就当吃饭闲聊。”小芳自觉和花姐也算熟了,大起胆子来。
“你说。”花姐心想肯定不是好事。
“你先答应我不准生气!”小芳强硬道。
“你说嘛,怕我生气把火锅汤泼你身上?”
“那倒不是。”谁知道呢?你可是把你男人脑袋也砸过洞的人。
“快说!”花姐被她勾得心急。
小芳说了,“就是大武哥家在县城里混得挺上道的吧?”
“怎么?”花姐笑得贼眯眯的,“你看上他了?要来给我当妹妹?我是没意见,你愿意来陪我,我也当解闷。”
“呸!”小芳把嘴里排骨吐出来,“你乱胡扯什么!”
“那你想干嘛?问他有没有兄弟,都结婚了,你别想了,他兄弟长得连他都不如。”
“我不是这意思!”小芳筷子磕桌上,表真心似的用力。
“好好好,我错了错了!”花姐比了个投降手势,毫无诚意地道歉。
小芳说:“我是想问,他在县城里又是房子又是店铺的,也会娶不到老婆?”
据小芳所知,大武家的条件,放到伍家村,十里八村的女孩谁不愿意嫁给他?退一万步,她们不愿意,她们全家也得把她们绑了去。
女婿顶半个儿,有个不得了的女婿,跟一人当兵,全家光荣似的。
“眼光高呗!”花姐说,“他妈看见他家一个亲戚就是在人fan子手里买了个浙江女人,看人家细皮嫩肉的眼馋了,嫌本地女人都粗糙,看上去比实际岁数大,配不上她儿子,也不瞧瞧自己儿子是个什么货色!”
小芳听笑话般笑起来,“人家浙江那些发达地方来的,她就不嫌她儿子配不上了是吧?”
老太婆年纪大了,牙口还更刁。
“你跟我当初听到后,骂得一模一样,”她夹一筷子肉放小芳碗里,“癞蛤蟆都不生的地方,本地没天鹅就要把人家外地的天鹅绑过来!”
遇上大武那种男人,花姐十分自信。
“那么大片地,怎么会没长得像样的女孩子?”小芳不信。
“这地方也跟我们老家一样,女孩都想跑出去,去大城市,这里又穷又土还不开化,还他妈的重男轻女,你是女孩你愿意留下来?一家人趴你身上吸血,还嫌你的血没男人的纯正,傻子才留这里,跑大地方找份活干,养活自己耳根子还清净,你说是你,你是走?还是留?”
“你问我?”小芳手指指自己,“你看我会是留的?真是,害了他们当地女孩,还要来祸害我们外地的,真该死!”
“当初那龟儿人fan子还骗他家说我是江苏本地的,还是个高中生,就凭这两样,多收了他们五千块,他听我骂人还问我,‘你说话咋半点不像个文化人?’,我说,‘老娘我|日|你全家,老娘小学都没毕业!’”
花姐又问小芳:“听过一个笑话没有?”
“啥笑话?”
“说是这里有个出去到深圳打工的女孩,在深圳被不晓得名堂的人fan子又喂了药拐过来,结果买她那家人吓一跳,把那女孩爹妈喊来了,人fan子被当场打死了,动手的人多了,警察也不好追责,只能算了。”
“这就叫法不责众。”小芳文绉绉地解释道。
“你初中还教这些?”花姐惊叹道,“学的内容挺多呀!难道都说有知识好,我就喜欢听你说话,好玩还没酸腐气!”
“我初中老师讲这些!”
“真好,”花姐羡慕道,“早知道我当年死活也要赖在家里多读几年书!”
“有屁用!该被骗还是被骗!”
“也是,”花姐点点头,“新闻上女大学生被拐卖的也有,”她也文起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学校教育也许十年更新换代一次,但社会是日新月异。
两个女人在火锅店里,你骂一句,我骂一句地把这顿饭骂骂咧咧地吃完了。
结账时,小芳看见账单上的数字肉痛了好久,才不情愿地扯出两张钞票。
出了店,俩人都不想回医院,又去逛百货店。
来这里三四天了小芳,还第一次出医院逛,这里虽然和广州差远了,但也总比生活十几年的伍家村好。
花姐看她一脸新鲜样,笑着打击她:“这里全卖的是大地方淘汰下来的衣服,有啥稀罕的?”默了,她又补一句,“人也是大地方淘汰下来的。”
小芳听后,伤感涌上来把逛街的兴头冲走一半。
“走嘛,”花姐拉着她,“那家的鞋生意还不错,款式也适合你这种小姑娘穿,你不是想跑得天远地远嘛,想跑没双好鞋子怎么行?”
连试几双,店员都被她们搞烦了,花姐厚脸皮不管,只问小芳:“舒服不?跑哈跳哈看,别穿半路烂了,被逮回去。”
店员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不想做她们这单生意的意思全写脸上。
“就这双吧!”小芳出门脸皮薄,她怕麻烦别人。
花姐却不干,她跟店员杠上了似的,“能不能退?管不管售后,你们一双鞋卖二三十,穿回去两下坏了怎么办?”
店员也不是肯受客户窝囊气的,刚听她们说什么“逮回去”之类的话,还当他们是要挑双好穿的鞋偷汉子,便讽刺回去:“当然能退换也保修,但我们店里是要问买回去怎么穿坏的。”
花姐说:“你们这巴掌大的县城管天管地,还管人家鞋买回去怎么穿烂的?哪门都管难怪又穷又土不开化,国家改革开放都多少年,这改革春风硬是吹不到你们这里来!”
她心里对拐来这件事仍然看不开,仍然要把她的窝火气平等地撒到这里每个人头上。
小芳怕她们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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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忙把钱付了拉花姐走。
花姐离店老远都还在骂:“妈的X,你看见她刚才那脸色没有,像老子们欠她二五八万一样,开店做生意还跟死了亲爹妈一样!”
小芳想,得亏我和你关系还不错,否则换我遇上你这种客人,也要被逼疯。
沿着人行道没走几步,小芳停住脚步。
一路和她说话的花姐说半天。没听见身边人应声,疑惑地转过头没见着人,一颗脑袋四面八方望,总算在一家旅馆门前看见小芳身影了。
花姐骂道:“你走出瞌睡了?站宾馆门口!”
花姐见小芳久久不言,脑子里有根神经“擦啦”响了下,小芳之前说的,怕不就是这家店了?睡了一次,当晚就被人药晕塞进拉杆箱卖了。
“走,”花姐拉起她,“你还要回味下那晚上?你在这里站久了,当心别人当你是卖的?”
“卖的?”小芳迷惑。
这县城别看比广州后小多了,稀奇事还真不少,够小芳向花姐问“十万个为什么”了。
花姐告诉她:“哪里没有卖的?有男人的地方就有女人卖!”
“卖什么?”小芳尚未完全意会,“你是说人fan子好多在那家旅馆里面卖人?不得行!”她挣脱花姐,“老娘要去警察局告他们龟儿的!”
“你疯球了!”花姐劲比她更大,“我和你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不懂‘卖’?”
还会有女人不懂“卖”?
“我怎么不懂卖?”小芳十分自信地拍拍胸口,“我以前每次赶集就去镇上卖!”
“你卖?”花姐眼球都要鼓出眼眶了,“你和我说的怕不是一回事哦!”
“你不是说卖?小芳疑惑不解,“我去镇上卖花椒海椒这些啊。”
“你发什么疯?!”花姐要笑断气了,“我说的是女人跑出来卖!”
“我就是女的啊,我不是去镇上卖?区别就是这里的女人卖东西不在街上,在旅馆里?”小芳想怎么不是一回事了?
花姐暧昧地眨眨眼,“我说那种买卖不好当街卖。”
当街卖跟公狗母|狗有啥区别?人再不要脸,也懂点体面。
等花姐找个地把卖|淫的意思解释给小芳听了,小芳才恍然大悟,“就是男女偷情啊!”
“什么偷情?”花姐给出严格界限,“偷情顶多出个开房钱,卖是男人倒要给女人钱!”
当然,男人也可以为了钱把自己卖给女人,这世道就这点出息,钱和性说什么也分不开。
“这种事还能做生意?”
“啥子都可以拿来做生意!”
“妈的X,”小芳咬紧牙关骂,“我还不如人家卖自己的女人,我多傻?睡了我,还拿我赚钱!”
“别这样贬低自己,”花姐把小芳和那类女人分开,“她们是鸡!你是人!”
“鸡?我还鸭呢!”小芳听不进去,人家和男人睡一场有钱拿,她呢?
“还真有鸭!”花姐笑死了,小芳这姑娘可太好玩了,“不过这里没有,我在江苏那两年听人说过,男人卖身就叫‘鸭’!”
小芳是开眼了,她惊叹:“这社会可真有意思,人能做牛做马,还可以当鸡当鸭!”
花姐又捧着肚皮笑了好半天,口水笑成几丝线状的涎。
花姐说:“‘鸡’还是广东那边传到全国的叫法,不过广东那边的人是很爱吃鸡。”
“你说的是哪种鸡?”小芳懂了,一语双关起来。
花姐笑道:“那花样就多了,饭桌上有饭桌上的吃法,床上有床上的吃法!”
越说越下|流,小芳把接下来花姐还要继续的荤话给阻击了。
花姐从刚才的欢乐里恢复了些神志,和小芳正经道:“刚才那种话我就当你是气话,你以为当鸡的女人日子有你好过?”
“那有啥区别?”小芳一副众生平等的口气,“我要是和孙少华结婚了,我就是批发的,把下半辈子所有跟男人睡的觉全批发给他了,人家鸡搞零售,次次都是钱货两清、现金交易,比我们这些结了婚的良家妇女划算多了,我们和他们睡完还得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人家鸡管这些?”
“哦,”她想到什么说什么,“我们这种和人结婚的才该叫鸡,人家下蛋?我们才下蛋!”
“日|你先人的!”花姐又猛笑起来,“你骂我啊?你又没跟他睡,你下什么蛋?姐姐我再过两个月才要下蛋!”
花姐笑完就打住小芳的滑坡思想,“你这些话,说出来当开玩笑就行了,别当真,你以为鸡真像你想的这样潇洒?得了脏病你就晓得了。”
“得啥病?”小芳今天问题很多。
正好她们坐的路边长椅旁有跟电线杆子,花姐眼睛朝杆子上搜索了会儿,找到目标,手指指说:“这儿!得这些病!”
小芳跟小学生早读似的认真念出来,“男女淋病梅毒、尖锐湿疣、疱疹......”
这些字好复杂啊,她只能认字认半边,连猜带蒙地读。
“别念出来!”花姐打断她,“脏死了!”
“这些就是脏病?”
“你别信这上面写的,全是吹牛的,压根治不好,治好了人也废了,可真敢吹,就差没把艾滋写上去了!”
“艾滋病?”这个她晓得,比癌症还厉害。
“对啊,”花姐说,“谁知道那些跟着施工队、煤矿区移动的鸡窝里有没有女人得这些病?那些男人死都是得风流病死的!”
小芳又想到一个紧要的问题,“男人要是结了婚还乱搞,一个染一个地染给自己老婆怎么办?”
“敢染给老娘,老娘就连他全家带孩子都杀了!”花姐又唏嘘道,“女人结婚不就是看运气?所以我说你那个还真不错,反正你是听不进去!”
“没办法,谁让他和人fan子串通好了?还大我十二岁,老不要脸的!”
“你以为鸡里面就没有被人fan子拐骗的?多了去了!我和你算是被拐的女人里运气很好那类了,供吃供穿,再穷点的人家,两三个兄弟凑钱买一个女人,怀孕了都不晓得是谁的!”
花姐脸上全是“你别不惜福”。
小芳听完,喉咙口堵塞好久,“哇哇啦啦”地把刚在火锅店送进胃里绿的菜,白的肉全吐了出来。
臭气险乎把花姐这个孕妇也给弄吐了。
花姐脑筋转得飞快,霎时扳过小芳两个肩膀,神色严峻地问:“你和他戴|套没有?”
什么疯话?小芳心想。
她拿纸擦擦嘴说:“都和你说了我和他没——”
小芳和花姐两双眼对视上,她懂了,花姐说的“他”是另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