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决定了她要把自己补偿给王国富。
昨晚,王国富小心又珍重地从他上衣前胸靠心脏处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相片给小芳看,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像捧着他的伤口。
小芳一看,是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女人对女人的天然敏锐直觉告诉她,这女人也和自己一样不过十七八,但那心计、手段、狠劲,自己怕是三十岁也做不到,她怎么能做到恩将仇报地伤害王国富呢?
王国富把她放在最贴致命处的地方,无论是人还是相片,而这女人的一双嫩手毫不迟疑地给了王国富最狠一刀,再一个反手让刀在他伤口里搅着肉旋转一圈后抽出,血肉淋漓,至今未愈。
而王国富呢?能做的止痛方式不过是再把代表她的相片贴在被她捅的伤口处当创可贴罢了。
王国富不知把她这样贴身放了多久,那相片小芳瞧见都给他平时出的汗给沤软了,还带着他微微的体汗味。
有点嫉妒,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一个女人在面对她爱的男人深爱的女人时该有的正常反应,如果这点反应都有没有,那么这女人也没多爱那个男人,至少没小芳爱王国富那样爱。
但她对王国富的爱也注定了,这一刻嫉妒是被埋在所有情感的最底层的,替他痛心,替他叫屈,替他不值,这些情感才是浮于表层上的。
“王国富,”小芳一脸受伤比他更重的模样,“她不爱你。”
“她以前爱过我,”王国富还不死心地替他前女友解释道,“以前还没来广州的时候,在我们老家,她很爱我的。”
错的不是前女友,而是广州,是广州的五光十色迷乱了前女友的心智,他怎么能要求手无缚鸡之力的前女友抵挡广州来自四面八方的诱惑呢?
王国富没有勇气承认,即便是在老家的时候,也是他爱她多些,但他的尊严不容允自己唯一真心交付的一段感情在另一个漂亮女人看来纯粹是笑话。
“是来了这里,小芳,你不知道在这些地方,人为了钱什么能都抛弃,什么都能拿来换,感情、良心、肉|体,没有什么是不能出卖的,只要叫得上价,换得到钱。”
王国富的手拽得小芳的手很紧,近乎是掐了,仿佛是要从她身上汲取力量让自己说下去,或者把自己骗下去,把小芳也骗下去,这一切都是纸醉金迷的城市的错,不是他前女友的爱禁不住纸醉金迷的错。
小芳在后来无数次地回想过此时的她和王国富,她觉得自己真蠢,换个稍聪明点的女人,或者在伍家村的伍小芳,就会识趣地知难而退,无论王国富演得真与假,她都应该明白,那个女人占据了他心灵的最高地,自己要做的是仰望,然后转身离去,找到另一个能把自己放同样位置的男人,而不该像接下来那样,奋力地跋山涉水,誓要把那个女人从王国富心尖上推下去。
她觉得自己那时候可真贱啊,来了广州那么多条能走的路不走,偏选了铁了心要把自己卖了那条。
“不,王国富,如果她够爱你,她是不会选择其他人。”只念到初中毕业的小芳也是知道,爱是具有排他性的,真爱一个人眼里就容不下其他人。
“是吗?”王国富不信地看着小芳,他不是不信小芳说那个女人不爱他,他是不信,这世上有小芳嘴里那种反人性的爱,至少在“万众向钱看”的城市里是没有的。
小芳毫不畏惧王国富凶猛得要得要把看穿的目光,她想:他要真能看穿就好了,真心还会惧怕被人看穿?别被我真心吓到才好。
而此刻王国富想的却是,这女人真让他高看了,这是他看守、经手过的女人里,他管得最松的一个,她有那么多次能逃走的机会,而次次都选择在原地遵守他“不要乱跑”的话,搞得王国富都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希望她逃走还是永远留下来。
王国富心里涌过一阵汹涌的感动,干上这行后,他引以为傲的超越同行的自制力,让他差点没压住这阵感动。
还是他捏在手上,积聚了他这些年恨意的相片,让他克制住了。
留下这个漂亮女人,在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纷繁世界里,自己随时会有重蹈覆辙的危险,而把她像以往每次完成任务那样不出错地转手掉,就一点后顾之忧都不会有了。
而且连小芳这样一个标致、善良、质朴,浑身找不出一点错的女人,他都能做到心狠手辣,以后还有什么能动摇他呢?
王国富觉得只要自己这次能忍着难受把小芳给当做一个物件给卖了,那么他也是把自己修炼到心狠手辣、无情无义那一步了,这一步不正是城市里男人女人们追捧的能干大事的人所必须具备的德行吗?
“小芳,”王国富凑近看这个比自己还可怜的女人说,“来接你之前,孟娟跟我说过你是个很好的姑娘,要是两个人都觉得不错,我们就凑合着在这里相互照顾,把日子安定下来过了,两个人过总比一个人好过,两双手总比一双手有力气。”
如此近距离看王国富,小芳只觉世界都随之塌陷了,陷入温柔乡似的,这是两天来,小芳第一次没在王国富的脸上见到一丝坏的痕迹,相反做这样诚恳状,说这样老实话的王国富,倒是让小芳看见了那个曾经和她一样窝在山沟沟里的王国富。
现在的王国富更让小芳动心且有成就感,她的爱像感化院,两天就把一个时刻带点“坏”的男人感化回过去那个平和实在的“好”男人了。
“娟姨说得对!”小芳用另一只空手握住他,“王国富,我们会在广州好好活下来的,我们还会在这里安家,到时候把你爸妈,还有我妈,他们都接过来!”
来到广州的第二天晚上,小芳就准备在第三天把自己嫁出去了。
结婚证暂时先放下,王国富的户口本在他老家,没户口本结不了婚,但仪式是不能免的。
小芳原本想邀请自己和王国富在广州认识的人,找家饭馆点一桌子菜,听听大家祝福就够了,以后挣到钱了,回两个人的老家大办一场补上就行。
但王国富说,“那还请他们做什么?以后该正式办的时候请他们不就行了?我这次就想和你两个人。”
心细如发的小芳当王国富是虽然往前迈出了一大步,但还不能完全地信任自己,他还是怕自己有那么一天会像那个女人那样伤他。
小芳包容他那点不安全感,走着看嘛,时间还长着呢!她总有一天会让王国富彻底地信服。
而作为回报,王国富把那张放来快要和他身体融得不分彼此的相片,当着小芳面,撕碎了扔进垃圾桶。
来广州的第二晚,他们彼此交换了那么多温情却仍然在该睡觉的时候各待各房,因为明晚他们就要在这家宾馆举行结婚仪式了。
明天他们要起个大早,准备些红罗帐,红蜡烛,红被子,红礼服什么的,小芳的那间房相当于是她娘家,而王国富那间则是她的夫家,王国富会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把小芳背进去。
这个仓促,甚至一点不像样的仪式,小芳觉得反倒比她在伍家村里参与过的所有正式婚礼还要罗曼蒂克一点。
来广州第三天,小芳被王国富带着去个地下商场里去购置新婚装备,这次她犟着劲非要自己来掏自己出嫁的钱。
就因为这件事,小芳和王国富两个人还大清早的在宾馆房间里吵了一架,凶狠又甜蜜地吵,谁都不让步,谁都觉得这钱该自己掏。
最后惹得同一层楼睡觉的人都被他们吵醒了,带着起床气敲门,语气不好地提醒了他们注意下素质,两个人才熄火。
“你依着我,不然我就不嫁了!”
小芳的威胁的确是把王国富吓怂了,他果断让步了。
小芳见自己赢了后,得意笑道:“还没结婚呢,就开始不听我话了,这怎么行?”
王国富带小芳去的地下商场,虽然是建在地下,但迷人眼的程度不比地表上差,刚进来时,有几个跪在地上要钱的乞丐,让小芳看着很不舒服,有手有脚却四处跟人下跪要那几角几分,先人的脸都给他们丢完了。
伍家村那么穷,可伍家村的人也没穷得跑出去做“讨口子”,伍家村跑出去的人,个个都是抱着光宗耀祖,衣锦回乡的任务出去的,不是为了那两口饭饱肚皮。
光是为了两口饭,村里种一亩三分地种不出来饭?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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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简单了,到处餐馆都贴着招工,去餐馆打工还有饿死的?全是懒病作怪!
小芳经过他们的时候,几个乞丐麻木且不知羞地对小芳说:“行行好!”
小芳一概不理,她觉得之前两天,和王国富看见的那些卖艺的残疾人,虽然缺胳膊断腿的卖得实在不怎么样,但让她丢几个硬币,站着捧个人场,她还是情愿的,虽然那时候王国富告诉她,“有些残疾人是装得残疾。”
但小芳却说:“万一他们不是装的呢?”
后来王国富又告诉她,“有些残疾人不是天生残疾的,是被人fan子抓来弄断手脚,逼着他们做残疾人卖艺、乞讨挣钱,但是钱大部头还是落到人fan子手里,他们只能有口饱饭吃。”
她听后一阵胆寒,大城市也有五彩绚烂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
小芳不理这些乞丐,王国富却把几个钢镚扔进了他们的不锈钢乞讨碗里。
她不高兴了,她用了两个斯文的成语来指出王国富的不对,“你这是在助纣为虐,让他们养成不劳而获的陋习。”
王国富不当回事地说:“他们也不见得想跑就跑。”
“他们又没断腿,腿又没给人绑着!”
王国富弯下身,贴着小芳耳朵小声说:“你眼睛看前面,就那个坐在纸箱子上的男人,看见没有?”
看见了,但小芳想,关那男人什么事?
王国富又说:“别一直盯着他,那个人应该就是管这些人的,这些人要是要不到钱回去肯定要遭一顿毒打,全须全尾地都要不到钱,过段时间就会被人折了腿脚出来挣钱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这地下商场跟放冰块的地窖那样让小芳感到汗毛直立。
“你以后在这里待久了你就知道了。”王国富说。
那时的小芳还不知道,其实即使是在大城市也有活了一辈子还傻乐呵呵的,啥阴暗也不知道,王国富之所以能把那个人一眼洞穿,不过是敏锐的同行嗅觉发作了而已。
从地下商场回来,小芳就紧赶慢赶地布置起来了,那点城市的阴森黑暗早就被满屋满室的红色喜庆给冲散了,再青面獠牙的恶鬼都抵不住经小芳布置的满堂红。
没办法,这世界每个角落地带都裹挟着罪恶的,但她伍小芳不是救世主,她做不了那么多人的主,她只能做自己和王国富的主。
晚上两个人说了好多温存的话,几杯烫温的酒下肚,不仅是为了情调,还是为了给接下来要办的事做好准备。
小芳在伍家村时听新婚媳妇们说过,那事无论最后好不好,美不美,起头都是痛的。
她们说:“你想想,你每个月来女人该来的玩意儿都痛,还用说放根东西进去?”
不行,小芳想,不能让痛败了她和王国富的兴。
做这种事又不能像进医院动手术打麻药,真有麻药打也不行,这事重在两个人身与心都参与其中的快活,否则拨弄一具yan尸,有什么情|趣可言?
小芳给自己整了两杯热酒,又烈又热地顺着喉咙下去,浑身筋络都松散了,红红的脸还给上了层天然胭脂。
王国富吻上她脸颊,和吻过去那些粉面女人不同,过去他总吃得满嘴粉,长期下去,迟早有天会重金属中毒。
还是小芳好,她是山窝窝里未经雕饰的璞玉浑金!
王国富一点都没有胁迫她,火候到了,时机也成熟了,先是两张带着热度的唇碰上,小芳是一点经验没有,王国富带动着她,然后慢慢地、沉重地倒在床上。
弹性十足的席梦思安全的、温柔地接住他们。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应该,那么顺水推舟、因势利导,在这样一个浪漫的、没有月亮的晚上,房间里一切都红亮得让小芳晕头转向。
在烈酒和王国富的高超技巧下,小芳是一点疼痛都没有感受到,他光靠一个缠绵的吻就把她弄得五迷三道,神志不清了,接下来他没有一个多余、浪费的动作,第一下就把小芳吃准了。
接下来小芳就成了小时候她在伍家村玩的泥巴,王国富像她过去搓圆捏扁泥巴那样,搓圆捏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