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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待兔

作者:昼夜的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姚喜知在自雨亭附近的一个小阁楼下,伸长脖子时刻关注着上官溱那边的动静。


    这种“偶遇”毕竟不宜人太多,怕惊扰了圣驾,所以她只好留在了远处。


    这地儿是姚喜知精挑细选挑出来的绝佳好地。阁楼原本是用来在池边远眺赏景用的,后来修建了自雨亭,便少有人来,渐渐荒废了,倒正方便了她。


    虽然附近的树丛有些遮挡视线,不能直接看到亭中,但按圣人从紫宸殿或者蓬莱殿走到自雨亭的路径,这个位置正好在必经之路上,又有阁楼作挡,她在这里也不会显得突兀。


    当然,还有一个优点是——


    “这天儿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下雨了。”


    姚喜知本伸着脑袋张望,心急地不自觉迈出阁楼,都快把自己贴到那一片挡着视线的树上了,突然脸上传来一点冰凉凉的触感。


    抬头向上看去,俶尔间雨点就劈头盖脸地打到她脸上,连忙小跑躲回阁楼中。


    看着从檐上垂落的雨帘砸在地上,姚喜知不由庆幸,还好有这么一处躲雨地。


    但如今风雨飘摇,想起尚还在自雨亭中的上官溱,姚喜知眼中透出担心。


    方才雨势未起时,看到个月白锦袍的中年男子从这条道上路过,其身前小半步还有个躬着腰,执宫灯引路的太监。


    尚有一段距离,那太监低着头瞧不见脸,但从身形看应当是林少监无误。


    如此想来,他身后的那个郎君就是圣人了?


    也不知臻臻与他们是否顺利相遇,皇上又会不会喜欢臻臻……


    这夏日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正忧心忡忡,才发现雨势不知不觉中已经收了许多,风中虽还夹杂着一些细碎的雨丝,但不至于像刚才豆儿大能砸得人疼。


    没多久,通向自雨亭的那条小道上突然走来一队列人,是福来领着身后数名小宦,四名小宦肩上抬着金丝楠木步辇,金黄华盖遮顶,辇轿上却空无一人。


    姚喜知躲在廊柱后暗自琢磨,这是去接皇帝回宫用的?


    果不其然,等他们的身形消失在通往自雨亭的房子,不一会儿又从林荫后显出身形,抬着步辇折返,而这时,皇帝已经正坐其中。


    姚喜知却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因为那独属皇帝的座驾上,竟然还出现了另一人。


    正是上官溱!


    她侧身而坐,背对着姚喜知,但透过华盖垂下的流苏依稀可见皇帝面色温和,时而颔首,又嘴部张合,似乎是与身边人相谈正欢。


    姚喜知一把捂住嘴,怕自己惊呼出声。


    跟随在轿旁的林欢见似有所感,朝姚喜知的方向看来。


    看她双手捂嘴,瞪圆了眼、满脸震惊的模样,林欢见唇角翘了翘,不动声色地朝她轻轻点头,又收回视线,继续垂目恭顺地跟随在帝王身侧。


    姚喜知心口狂跳。


    林少监这是告诉她事情成了,让她安心?


    竭力抑制内心的激动,直到人群消失在视线中,姚喜知才乍地笑出声来。


    原地蹦跶两下,一会儿又揉揉脸,一会儿又掐了自己的手,确定一下这不是梦。


    没想到事情真能如此顺利!


    感谢苍天!


    感谢林少监!


    剩下的便只等臻臻的好消息了!


    带着满脸藏不住的笑意,姚喜知收拾收拾亢奋的心情准备打道回府。


    刚转身往回走,就看到不远处林中有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像是准备躲起来。


    姚喜知心头突地一跳,直觉有些古怪。来不及细想,提起裙摆就追上去。


    那人听到脚步声,顿时手脚慌乱,拔腿就跑,不过姚喜知已经先一步叫住了她:“彩云!”


    彩云听到姚喜知唤出她名字,身子一颤,脚步顿住,犹豫片刻,还是放弃了再躲,转过身面对姚喜知,神色讪讪。


    姚喜知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正好路过。”


    “那你为什么看见我就跑呀?”


    “我……”彩云眼神四处乱瞟,不敢看她。


    “你不会是特地来跟踪我的吧?”


    自己躲在暗处观察圣人的动向,没想到反而被黄雀在后了?


    彩云猛地抬起头摆手,像是被逮了小尾巴突然炸起毛来,极力否认道:“我没有,我没有。”


    这反应,说不是心虚,谁信?


    姚喜知双臂环抱,嘴唇紧抿,也不说话,只表情严肃地紧盯着她。


    彩云手拽紧衣角,本就心虚,被盯得久了,心头更慌。


    日头渐晚,天色已是乌压压一片,原本枝繁叶茂的树林在夜色中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妖怪,雨已经在不知道何时彻底停下了,四周都静悄悄的。


    彩云刚才没来得及时避雨,身上衣物湿了一大片,猎猎风声中裹挟来一阵尖锐的鸦鸣,激得她身子不断瑟瑟发抖。


    彩云惶惶无措,还是受不住这样的氛围,老实交代了:“是美人让我来跟着你的。”


    果然!


    姚喜知暗道。


    “然后呢?”


    “她说,上官美人,这两日整日在院中练琴的,今日又突然鬼鬼祟祟地出院子,其中肯定有蹊跷,所以,叫我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又补充道:“不过我来得晚,没看见什么!”


    姚喜知溜儿圆的眼转了转,状似无意随口道:“你没看到方才高内侍冲我点头就好。”


    彩云惊呼:“高内侍?那不是林少监吗?”


    话刚落,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头一下低埋得死死的。


    姚喜知指尖摩挲着下巴略一思忖,磨蹭磨蹭地将身子贴过去,脸上换上亲和的笑意,道:“彩云阿姊啊,你看这样如何,今晚你跟踪偷窥的事呢,我便不告诉我们美人了,你也别告诉岳美人,咱俩就当做互相没见过,怎样?”


    “可是……”


    “别可是了,你看圣人都已经与我们美人一道了,你回去跟岳美人说,不是平白让她心情不好吗,她又不是好脾气的人,怕是要把宫里弄得个鸡犬不宁的。”


    彩云看着她,神情犹豫,却没有应答。


    姚喜知见她不肯,语气又严厉起来:“你出现在这里,谁能肯定你是随我和美人而来,还是悄悄来打探圣人行踪的。往高了说,窥探圣驾行踪,你是何居心?”


    “我……”彩云立马想辩解,看着姚喜知凶巴巴的表情,又蔫了气儿。


    最后还是勉为其难地点了头。


    姚喜知一下子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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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表情,笑嘻嘻地牵过彩云的手:“这就对嘛,大家都是朋友,这样和和气气的多好。”


    彩云眼神躲闪,嘴角勉强牵出一个附和的笑。


    *


    按理妃嫔侍了寝,是当夜就要离开皇帝的寝居的。


    上官溱第一次侍寝,听说女子初次都不太好过,也不知她情况如何,姚喜知担心上官溱的情况,久久没能入睡。


    本想等她回来了,看看上官溱有没有什么需要她照顾的,不想她却一夜未归。


    直到卯正时分,天色已透出些光亮,上官溱才乘着步辇缓缓回宫。


    姚喜知揉着惺忪的睡眼,和翠樨一起迎上去,心里一堆话想说,但看周围人多眼杂的,还是憋回了心里。


    领头的依然是福来,鞠着腰,满脸笑意向上官溱道贺:“这头一回就能留宿蓬莱殿的主子可不多,美人定然是能前程似锦,福来啊就在这儿先祝贺美人了。”


    上官溱颔首应下:“承蒙小使吉言。”


    姚喜知默契地递上赏银:“这都是托了林少监和福来谒监您们的福。”


    姚喜知圆润的脸加上水汪汪的眼,一笑起来就让人忍不住跟着欢喜。


    福来也不例外。


    看了眼赏钱,福来犹豫一下,还是笑着接过,道:“咱也是听上头的话,都是我该做的,瞧您们还这么客气。”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福来道:“那咱家还有其他事儿忙着,就不多留了,估计一会儿能有圣上的赏赐下来,美人好生候着。”


    送走福来,两人扶着上官溱回屋中,等上官溱坐下,翠樨又去添了茶水来。


    上官溱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翠樨才笑道:“恭喜美人,贺喜美人!”


    姚喜知也高兴:“我昨个儿本还想等着美人回来,没想到竟是留宿了一整晚,想来圣人是一看到我们美人这倾国倾城的容貌,就爱得移不开眼了!”


    上官溱笑着轻拍下姚喜知的手,瞪她一眼。


    翠樨询问:“昨个儿想来是一切顺利?”


    上官溱点点头,脸上的笑意却淡了几分。


    还是将事情道来:“……昨日那雨来得正好,本来皇上只是静静地听我弹曲儿,我也摸不准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该是趁机攀谈,还是作势要离开以退为进更好。”


    “等那雨一来,我便不好离开了,作是被雨困住的模样,圣人也去不得他处,正好共处了好一段时间,等太监们抬了御辇来接圣人回殿,圣人见我一人困在亭中,就让我与他一同乘轿回去了。”


    “难怪我瞧着当时你是与圣人一同乘轿离开的,也是一份殊荣呢!”姚喜知喜不自胜。


    翠樨接话:“看来啊,我们美人好日子要来了!”


    嘻嘻哈哈说了几句,等翠樨去忙其他事,屋中就剩她们姐妹二人了,姚喜知才又聊些私密的话题。


    坐下将上官溱的手握在掌心,担心地问道:“昨日你初次侍寝,我看你面色似乎不太好,身体可是不适?”


    “不适是有些,不过说是有多难受,倒也不至于。


    “圣人待你可还好?”


    上官溱没有直接回答,顿了顿,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彻底消失,眼眶变得湿润,又连忙用力闭眼,将泪水忍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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