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低头检查了一下穿着,没什么打斗的痕迹,也没沾上血。她很快往外走去,在走出暗巷的一刻,她与迎面而来的赵承昱险些撞上,两人都是一愣。
“赵公子?”江瑜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
赵承昱起初并未认出眼前的人,只觉得有些面熟,可对方一开口,他才猛然意识到这是穿着男装的江瑜,脸上神色也由肃然变得温和。
“江……”赵承昱刚一开口,忽然想到该顾及些江瑜的名声,不应当着众人的面提到她的身份,于是他转身道:“你们都往后退些。”
一声令下,整装待发的金吾卫齐齐后退,站在了离他们几丈远的地方。
赵承昱这才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江瑜竭力想装出忧伤彷徨的样子,于是在心里想了想自己的爹娘和那刚出生没多久的幼弟,眼里顷刻间便噙了些泪。
她道:“都怪我贪玩。听说北漠使臣来了,我好奇那些外族人长什么样,就扮作男子带了几个下人出府,想去城外的驿馆看看。没想到半路上被几个地痞流氓偷走了钱袋子,追逐途中我和下人也走散了,正不知该怎么办呢。”
许久没能见到江瑜,赵承昱其实是有些想她的。此刻听江瑜这么一说,他当即握住腰间剑柄,视线也往她身后的暗巷看去,“那方才的打斗声就是他们传出来的?”
江瑜忽然抬步走过来,挡在了赵承昱身前,“什么打斗声?我刚才去巷子里找人,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也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赵承昱将已经出鞘的长剑摁了回去,他叹声道:“你不该一个人进去的,这种地方鱼龙混杂,附近是……”
旁边就是花街柳巷,人牙子也不少。赵承昱暗自庆幸江瑜作了男子打扮,也还好自己正好在附近巡逻。
“我送你回去吧。”赵承昱道:“你是不是还没看到北漠人?我可以先带你过去瞧瞧,之后再送你回府。”
“不要了,”江瑜连连摇头,像是惊魂未定似的,“我还是想快点回去。北漠人总要进宫赴宴的,我早晚能见到。”
赵承昱见她一脸后怕,便也不再多言,转身带着她往江府的方向走。
他那一队金吾卫声势浩大,走到哪里都引得行人纷纷侧目。赵承昱似是也觉得不太自在,于是唤出一个副将道:“你带着人去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之前打斗的人。我稍后再回来。”
金吾卫训练有素地分成了几队,各自去往了不同的方向。江瑜这时候才想起来要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带着兵?”
赵承昱一五一十地回道:“年初通过恩荫入的仕,我本来想做文官,可朝中太缺武将。陛下念及北漠使臣快到了,城中要加强军备,便命我暂且先做个金吾卫统领。”
自从上次得知了江瑜就是裴瑜,赵承昱回去以后很是心神不宁了一段日子。他一时因为故人的“起死回生”而欣喜不已,一时想到江瑜对他厌恶疏离又会消沉下去。常常早上一睁开眼心里想的就是她,想去见她,可又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全身心投入在公务中。
赵承昱能文善武,很快就在金吾卫中建立了不小的威信。加之他恩威并施,治军有道,陛下也很是赏识,再过不久兴许还会再拔擢他。
此时和江瑜并肩走在入夜的京城,赵承昱仿若置身在梦境,有种恍惚朦胧的不真实感。他有些紧张,手也不知该往哪放了,本来有心想与她说说话,可刚一转头看见江瑜那白皙的侧脸和长长的睫毛,他又忘了本来想说什么。
一路无话地走了许久,江府就在眼前了。江瑜不敢走正门,反而走到瑜园外面的小门外,也就是上次和赵承昱相遇的地方。她小声道:“赵公子,多谢你送我回来。今日之事能不能帮我瞒着哥哥,要是被他知道了我深夜偷跑出去,我就要被禁足了。”
赵承昱自然乐意替她保守秘密,他反而很高兴能与江瑜共同保守一个秘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只是你以后还是莫要再深夜出府了。与你走散的那些下人……”
“你不用去找,他们寻不到我自会回来的。”江瑜挥了挥手,示意他快走:“你也不能离开太久,快回去吧。”
赵承昱心里听得熨帖,只觉得江瑜是在为他考虑。等他一走,江瑜确认了四下无人,这才飞身进了江府内。
翠竹一直没睡,守在房中等着,服侍完江瑜沐浴更衣,没过多久,玉影也回来了。
“小姐,赵家公子没怀疑吧?”玉影一进来就问道。
江瑜摇了摇头,“总算摆脱他了。你呢,还顺利吗?尸体怎么处理的?”
“埋在了近郊一处空地里,属下做过记号了。后来也回到暗巷里用几盆清水把地上的血迹冲了。那地方视线暗,也不常去人,明早应该就干了。另外,还有一事……”
江瑜问:“什么?”
“属下在处理弯刀的时候发现那上面淬的毒很是考究,无色无味。那人定是个用毒高手,那毒物也并不多见,以前只听别的同僚提起说是在南疆见过。”
“南疆……”江瑜道:“那看来富商的毒发身亡也是出自他的手笔了。”
江瑜坐在圆桌旁,认真分析起目前的局面。龟三儿失踪,最先发现的应该是蕙娘及采薇,但她们不会一开始就认定龟三儿已经死了,更重要的是蕙娘与梅公子并不是一伙的,采薇也只是被动卷入其中。也就是说,江瑜有了一段时间差,在梅公子真正发现龟三儿的死之前,她还可以去做一些事改变如今的被动局面。
可是她应该做什么呢?江瑜揉了揉眉心,决定当务之急还是先睡一觉。
第二天,秦渊照例来给她授课。
一直以来,江瑜但凡有点心浮气躁都逃不过秦渊的眼睛,可最近江瑜愈发沉稳持重了。有时她在练习骑射时秦渊会故意在旁边制造一些干扰,江瑜近来已经能做到充耳不闻,今日也不例外。
箭矢破空而出,江瑜一发射中天上的一只大雁,瑜园门口有人轻轻鼓起了掌。江瑜回头一看,是刚刚下朝的江涣之回来了。
“哥哥。”江瑜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弓,就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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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冲地跑到江涣之身前。
正好也该下课了,秦渊走过来朝着江涣之拱了拱手,随即出了府。
江涣之不知在门口看了多久,他对着江瑜赞赏道:“箭术愈发出神入化了。最开始你说要习武时,我还以为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你当真坚持了下来,还这么勤奋刻苦。”
听江涣之夸她,江瑜特别受用。她挺起胸膛道:“那是自然。对了哥哥,昨夜军营里的事都解决了么?”
“解决了。就是有两伙人之前闹了些矛盾,有人气不过,在军中餐食中下了药。不过已经揪出了那个人,中毒的人身体也无大碍。”
中毒……这样的字眼让江瑜格外在意。不过或许是她杯弓蛇影了。
“哥哥,那你一定不能轻易放过这个下毒之人,也要严加拷问是不是背后有人指使。”
“这是自然。”江涣之看着她,脸上带着些笑意,“说回你练武的事,作为奖励,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买给你。”
江涣之这些年给她买的东西不少,既有价值连城的,也有稀罕有趣的,真要说起来,江瑜其实什么都不缺。
如果是之前,那江瑜一定会说她什么也不要。可此时面对江涣之的目光,她想起了一个人。
“哥哥,我想向你讨个人。”
江涣之还以为她看中了他手底下哪个身手不凡的暗卫,“什么人?”
江瑜正色道:“琴心。”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了江涣之的意料,他负手道:“琴心对富商的死毫不知情,我审过她了,什么都没问出来。”
江瑜很想说她知道,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既然这样,那能不能把她从地牢放出来,交给我?我身边正好缺一个会抚琴的婢子。”
江涣之沉默片刻,不知在想什么。末了,他道:“陆山。”
陆山应声而出,揖道:“属下在。”
“照二小姐说的做。”
虽然面上说想要个婢子,可江瑜实际是想将琴心保护起来。毕竟整个京城里,除了皇宫恐怕就是江府最安全了。
跟着陆山来到地牢,江瑜见到了琴心。她倒是没受什么刑,就是在寒凉的地牢里关了数日,身子有些虚弱,要人扶着才能走。
江瑜将她安置在了瑜园里的一间空房里,让人好吃好喝地供着,先把身子养好再说。她还叫玉影安排了两个暗卫守在琴心房外,保护她的安全。
当天夜里,琴心的精神好了许多。江瑜独自来到她房里,把药膳送到她的床边,柔声道:“你千万要振作,采薇还等着你。”
琴心浑身一震,以为采薇也被抓来了,她咬着发白的嘴唇道:“小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采薇也是……”
“我不是在拿采薇的命要挟你。若要威胁,那我何必把你从地牢带出来?”江瑜语气温和:“我只是有一件事想要你帮忙。”
琴心蓦地抬起了眼,江瑜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对生的渴望。
江瑜缓缓开口:“我要你回忆所有关于龟三爷的事,事无巨细,全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