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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 14 章

作者:例子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琴心靠坐在床榻,将她所有能回想起的,关于龟三爷的事全都说给了江瑜听。


    和采薇先前说的一样,龟三儿差不多在四五年前与某个权贵攀上了关系,从此在青楼里的地位扶摇而上。本来龟奴该为姑娘们办事跑腿的,但龟三儿却动辄对手底下的姑娘打骂欺辱。对于琴心这样的浮萍女子来说,她们根本没得选,好在龟三儿也并非全无作用,凭借与权贵的关系,她们的恩客大多非富即贵,收的银两也不菲。


    江瑜问:“照你的意思,龟三爷出身市井,行事世故。那为何他会那么在意抚琴时有没有弹错,莫非他也精通音律?”


    “这就不太清楚了,兴许他是怕手下的姑娘没弹错了音,给他丢脸吧。不过他的确对这件事格外上心,每次弹奏的曲目也都是由他提前定好。”


    江瑜又问:“那经由龟三爷介绍的那些人,一般都是多久来一次?”


    “每月大概三五次。不过一般都不是他们过来,而是我们坐马车去恩客府上。”


    这么看来,那个董姓富商倒是个例外了。江瑜道:“龟三爷每次都会送你们去?”


    “那倒不会,他不太抽得开身。”


    “董姓富商来的时候,你们都做了什么?”


    琴心脸色一红,都来青楼了,还能做什么?“自是做哪些该做的事,只不过他当时受了伤,行动有些不便。”


    “既然你说要去恩客府上……”问到细节处,江瑜也有些赧然,“你们一般会留多久?是办完事就走,还是会多留一阵?”


    “每次都会过夜。”琴心很肯定地回答。话一出口,她像是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似的,“做完那事之后总会特别累,不知怎地就沉沉睡过去了。”


    江瑜原本怀疑她们这几个女子是被下了迷药,可听琴心这么一说,似乎又不太确定了。她好奇地问:“那事做起来究竟是什么感觉,结束之后就会累得不省人事?”


    “我不能说。”琴心警惕地看了江瑜一眼,“如果你哥哥得知我对你讲了这些,他会杀了我的。”


    ……


    刚走出琴心的房门,玉影过来了。她低声回禀道:“小姐,守在户部尚书府外的人回话了。说是梁行章每日按部就班地上值、进宫,没什么异常举动。就是有个借住在他家的侄儿,每日进进出出好几趟,似乎也没个正经营生。”


    许多在朝中当了大官的臣子家中都免不得暂住几个来打秋风的亲戚,江瑜并不太在意,随口道:“派一个人去盯那个侄子就好,其他人还是暗中观察梁行章的一举一动。”


    “是。”玉影应道,“还有一事,大少爷从宫里让人传话,让小姐准备准备,明日一早陛下就要巡视三军了。京城里的高门世族都可携家眷参加。”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这天晚上江涣之没有回来,估计是住在军营里了。第二日一早,江夫人收拾妥当了就来到瑜园,和江瑜一道上了马车。


    到达校场,日头正好,晴空万里。江瑜挽着手和江夫人一起走进去,上方的坐席已经坐了些人,徐绫远远看见她就在招手:“江瑜,这儿!”


    江夫人眉眼弯了弯,对江瑜道:“去吧。”


    江瑜走到徐绫身边坐下,江夫人则和其他夫人一起坐在了另一侧。徐绫的丫鬟立在一旁摇着扇子,她递过来一个食盒,里面装满了蜜饯和糕点。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徐绫问。


    江瑜笑着道:“没忙什么,就是读读书,绣绣花样子。”


    “你也喜欢刺绣?”徐绫闻言一喜,“那你下次来我府上,我们一起绣。”


    裴家出事之前,江瑜的确常常刺绣。因此她并不抗拒,答应道:“那就说好了。”


    徐绫正要再说话,忽然看见太子和三皇子来了,连忙提醒:“快起身行礼。”


    江瑜与徐绫一道站起身,欠身道:“臣女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三殿下。”


    “不必多礼。”太子朗声道。他今日穿着红色衮龙袍?,袍身绣有五爪龙纹,与三皇子站在一块,二人俱是气宇轩昂的派头。


    太子已经带着侍从往前走了,江瑜正要坐下,忽地一抬头,发现三皇子还没走,像是有些好奇似地打量着她。江瑜连忙又是一扶,头也埋得更低了。


    三皇子一走,江瑜望着那道背影,蹙起了眉。


    “怎么了?”徐绫拉着她坐下,“三殿下人很好的,温良敦厚,连宫中下人都不曾罚过。他定是看你眼生,这才多看了几眼。”


    江瑜回过神,心道自己真是有些惊弓之鸟了。


    不一会儿,北漠使臣和璟和帝也到了。璟和帝与皇后坐在最中间的高台上,北漠使臣坐得就要稍矮一些,大概比龙椅矮一个头的样子。


    江瑜远远打量起那几个使臣,心中暗暗心惊。那几人个个都生得五大三粗,身量奇高,江瑜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体型这样魁梧的人。


    这样的人如果有成千上万,再组成训练有素的军队,那可真是恐怖如斯。还听闻他们骑术了得,一支铁骑能荡平几个旗的步兵。江涣之打败的居然就是这样的一支军队。


    “原来这就是北漠人,长得好高大啊。”徐绫也有同样的感叹:“这还只是使臣,真正上战场打仗的兵士不知有多可怕。”


    然而转念一想,这样彪悍奇伟的人还不是照样被大夏的军队打得只能俯首称臣,徐绫便生出一股自豪感。


    江瑜的目光几经流转,最后落在了璟和帝身侧,最末端的一个陌生脸孔上。


    她扯了扯徐绫的衣袖问:“那个人是谁,怎么上次宫宴没见过?”


    “那个啊,是六皇子。”徐绫极小声地道:“他的生母是一个出身卑微的宫女,陛下也只是喝醉之后无意宠幸过一回。六皇子平日很少现身,性情也有点孤僻。”


    江瑜再一看,那六皇子的确有些阴郁的样子。不仅没有两个哥哥的气势,就连普通官宦子弟的气度都比不上。


    吉时已到,全场皆静。起初是三军列阵,赵承昱所带领的金吾卫也鱼贯而出,形成一列站在了皇帝的高台下方。


    紧接着是锣鼓鸣动,气势恢弘的战鼓被敲响,主帅江涣之骑马而来,他头戴簪缨,身着玄甲,披风被吹得高高扬起来。若不是单骑而来,恍惚间会让人觉得他身后仿佛跟着千军万马。


    行至高台前,江涣之拉紧缰绳,身下马匹的一双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再稳稳当当地落下。战鼓声也在此刻倏然停止,江涣之行云流水地下马跪在璟和帝身前请旨,随着一声“阅示三军”的旨意,阅军仪式正式开始。


    众人全都屏息凝神,就连北漠来的使臣也被这番景象所震撼。


    江涣之又回到了马背,只不过从策马奔腾变成了按辔徐行,每行至一处,整装素容的兵将们都会齐齐变换战阵,一切都迅速、严密,整齐划一得仿佛皮影戏里那些受到操控的人偶。


    数万大军在变化阵形时的场面宏大壮观,江涣之只要一声呼号,兵士便齐声回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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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势震天。


    更多的时候江涣之都不需要开口,一个眼神或一个手势,战鼓声随之一变,那么步兵和骑兵就会在转瞬间交换站位,配合无间地往前冲锋。列队拉弓的弓箭手也一样,拉弓和出箭的动作行云流水,破空声甚至能汇成一道仿若山雨欲来的呼啸。


    仪式结束,校场内久久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末了,璟和帝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神色激动难掩,不知是谁最先跪了下去,高台下众人齐齐跪地,高呼“大夏昌盛”。


    江瑜已经对这一套流程十分熟练了,从善如流地跪下去,起身后还不忘拍拍裙摆上的灰尘。


    “你哥哥可真威风。”徐绫感叹道。皇后让内侍送来了梅子汤,江瑜接过来喝了一口,甜滋滋的,咽下去以后一路甜到了心里。


    她当然知道哥哥很威风了,不仅威风,还骁勇善战,战无不胜!


    不远处的北漠使臣阿史那图尔朝璟和帝跪拜,用不太熟练的汉话说道:“大夏兵强马壮,训练有素,真是令人叹服。”


    阿史那图尔是北漠可汗的舅舅,即便长着满脸的大胡子也没能掩盖住他的钦佩之色。


    璟和帝笑道:“何不派出一个你的侍卫,与朕的大夏男儿比试一番?”


    这样的提议自然是表演性质居多,刚刚经历了那样盛大恢弘的阅兵,璟和帝也有意想让局面变得轻松些。阿史那图尔朝身边亲卫努了努嘴,示意他出阵,又向璟和帝请道:“外臣是否可以随意挑选对手?”


    璟和帝道:“自然。”


    阿史那图尔放眼望去,已经有几名武将和自小习武的世家公子都出了列,跃跃欲试地等着被挑选。


    阿史那图尔扫了一圈,竟抬手指向了六皇子,“外臣选这位殿下。”


    若不是这一指,许多人根本没注意到还有个六皇子在场。璟和帝一向不喜这个孩子,可金口玉言不好收回,便沉着脸道:“愣着做什么,去,拿起武器迎战。”


    六皇子名叫萧慎,别说是今日这样的大场合了,就是往常在宫里,他也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眼看文武百官,包括父皇在内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萧慎硬着头皮起身,走到校场内,选了一把长剑握在手上。


    萧慎幼时是练过武的,可没人操心他的课业,他练得也只是马马虎虎。比武从一开始他就落入了下风,北漠侍卫力大无穷,一把大铁锤舞得虎虎生风,萧慎被逼得连连后退。


    萧慎紧张不已,越是不想出丑就越是频出昏招,呼吸和步伐全乱了,主动出击是不可能的,光是躲避对方的招式就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形容狼狈了。


    阿史那图尔本来只想找回点面子,没料到随手挑选的皇子竟会这般招架不住。他并不想将场面闹得太难看,于是紧急喊了声停,示意亲卫收手。


    萧慎的招式没什么章法,早就是一通乱打了,此时对面突然收势,他反而收不住力。北漠侍卫躲闪不及只能向上跃起,不知怎地手中铁锤突然不受控制地抛了出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当徐绫惊叫出声时那把铁锤已经朝着她们砸下来了。江瑜抓紧徐绫的手臂,正想带着她飞身躲避,然而那把铁锤并未落下,有一个人挡在她身前,抬手将这个庞然大物牢牢握住了。


    是江涣之。


    除了江涣之,还有一个人也急急赶了过来。赵承昱脸色煞白,心都快跳出来了。即便目睹危机已经解除,江瑜也安然无恙,他却依然紧紧盯着江瑜,仿佛在害怕只要一错眼,那她就又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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