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全都点完灯,祈了福。孟昭宛极尽地主之谊地帮忙绑上红绳,欣赏了一会儿火树银花的华美景象,这才带领众人回孟府。
街上依旧人流如织,徐绫走在江瑜旁边,低声问道:“其实我也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不写愿望?”
江瑜抿起唇,坦诚地道:“我不信天命。”
这的的确确就是江瑜心中所想。她不仅不信天命,也不信什么神鬼传说,她只信她自己。换言之:人活一世,全靠自渡。
徐绫小小惊叹了一下,把江瑜的非同凡响都归结于她颠沛流离的身世。她竖起个大拇指,感叹道:“你可真是个妙人儿。”
没走几步,她又问江瑜,“那你会不会觉得京城里的贵女都特别无趣?”
江瑜自己都曾是京城贵女中的一员,她笑着摇头:“一点都不无趣,特别是你,吏部尚书之女——”
“好啊你,居然打趣我。”徐绫佯怒道,举起拳头作势要动手。两个妙龄少女在闹市你追我赶,后来徐绫好不容易追上江瑜,拳头却早就松开了,两个人笑作了一团。
回到孟府,府中还准备了灯谜和宵夜,孟昭宛热情地招呼她们进去。
江瑜和徐绫刚坐下,言午就去而复返了。江瑜走过去,看见言午手心里放着一对耳坠子,他躬身道:“二小姐,属下找了一路,最后在江府外面没多远的地上找着了。您看看是不是丢的那副?”
江瑜接过来看了看,兴奋道:“正是这副,还好找回来了。”
这次出门收获颇丰,一切也都按照计划进行。江瑜收起耳坠,回去跟徐绫说了几句话,再与孟昭宛作别,带着人回到了江府。
回府后,江瑜照例去前院,与江涣之和江夫人分别见了面,随后回到自己的瑜园。入睡前,她吩咐道:“玉影,派两个人去刑部尚书府,也就是梁家外面守着。另外,明日帮我找两身男装,要那种一看就特别贵的。”
这个要求把玉影给难住了。京城里专给达官贵人做衣裳的铺子是不少,可一般都是先选料子,再量体裁衣,等真正做好至少得半个月。
成衣店倒是也有,可又不符合江瑜“一看就很贵”的标准了。
到了第二天,江瑜结束上午的习武,回到房里,一眼就看见了挂在?衣桁上的几件男式衣袍。江瑜走上前摸了摸,都是上好的料子,“这么快就买回来了?”
“不是买的,是属下在府中找到的。大少爷好洁净,穿过的衣裳一点都看不出陈旧,张伯也每年都拿出来熏香,就跟新的一样。”玉影伺候着江瑜把衣服穿上,翠竹站在后面给江瑜挽起头发。就这样,一个活生生的贵公子出现了,再手握一把折扇,那就当真是俊逸无匹了。
江瑜抬腿走了几步,再低头看了看,衣裳十分合身,“你方才说,这是哥哥以前穿过的?”
“是。”玉影道:“临时拿着布料去裁缝铺做衣服需得等上不少时间,属下灵机一动,就将大少爷不穿的衣服找来了。”
江瑜原地活动起腿脚,明明很合适,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想象起江涣之穿这件衣服时的模样,若要和她的个头一般大,那应当只有十二三岁,比现在的江瑜年岁还小。江瑜噗嗤一声笑开了,那时候的江涣之一定很可爱。
“我看上去像不像一个真正的公子哥?”江瑜抬起双臂问。
对面的玉影和翠竹齐齐点头,异口同声道:“跟原本就是二小姐的衣服一样。不对,二少爷!”
行头已经搞定了,接下来就只剩找机会溜出去逛青楼了。江瑜换回女装,心里琢磨着该找什么理由出门,她实在要出去也没人拦得住,只不过那个言午肯定又会跟上,她总不能次次都故意把身上的首饰丢下马车吧?
刚换回女式的发髻,江涣之就来了。江瑜连忙朝玉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把衣服收好,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挡住正要进来的江涣之。
“哥哥,我正好有事想找你。”
江涣之看着仰起脸笑眯眯的江瑜,语调温润:“什么事?”
“你小时候长什么样,是不是就跟个小大人似的故作深沉?”
江涣之听得莫名,一把拂开江瑜往里走,“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来找你是有正事。”
江涣之坐到了圆桌旁,玉影也收好了衣服垂首站在江瑜身后。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开口道:“北漠使臣已经携礼抵达城外,明日就要进京了。之后的一段日子京城会变得很热闹,宫中也会有很多活动,你要随时做好进宫的准备。还有,我可能会变得很忙,不能常来看你了。”
北漠被江涣之按着打了许多年,如今落了个对大夏彻底俯首称臣的局面,江瑜猜想北漠人大概对江涣之恨之入骨。她担心地问:“因为陛下赏赐了他们可汗一个狼头纛,所以派使臣前来报聘?那你要负责接待?”
“不止是为了报聘。既然要称臣,那么以后每年要向大夏供奉多少金银和马匹,这些都还需要商议。我也不会出面接待,那是礼部和鸿胪寺的事。”江涣之事无巨细地解释道:“只是京城要加强守备。陛下为了彰显国力,还会巡视三军。”
加强守备和阅军这两件大事都落在了江涣之头上,怪不得他最近每日都去校场操练。
江瑜听说琴心已经被关入了地牢,江涣之大概也玩腻了放长线钓大鱼的把戏,府中暗卫被派出去了不少,应当正潜藏于各处,悄然蛰伏着。
“那他们会来多久?”
“至多一个月吧。”江涣之发现江瑜越来越爱操心了,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说:“你放心,不会出什么事的。”
“你的二十万大军还驻守在北漠边境,也就是云州?”江瑜问。
“当然不会这么快就撤离了。大军有副将尹川坐镇,我很放心。”尹川是江涣之一手提拔上来的,有勇有谋,忠心耿耿。
正说着话,陆山进来了,附在江涣之耳边说了几句话。江涣之随即脸色一变,反问道:“当真?”
江瑜倏然紧张了起来,见江涣之要走,她急忙问:“出什么事了?”
“营中有几十个兵士在吃过晚饭之后都出现了上吐下泻的症状,怀疑有人在餐食中下毒。”江涣之起身道:“我过去看看,你早点睡。”
江涣之一走,江瑜坐在桌旁,有些心神不宁。在这个节骨眼上,陛下正要在异族面前阅兵彰显国力,怎么军营里就出事了?这简直太巧了。
玉影在旁边劝道:“小姐不要太忧心了,大少爷会解决的。”
“对,哥哥有他的事要做,我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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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事要做。”江瑜像是突然决定了什么,站起身道:“玉影,服侍我更衣。哥哥晚上不在府里,这可是我偷溜出去的好机会。”
再次换上男装,束起长发,江瑜对着铜镜将眉毛描粗。玉影不解地道:“先前还忘了问小姐,穿男装是要去哪里?”
江瑜在镜子前照了照,对自己现在的形象很满意。她检查了一遍两侧手腕上的机关,再将匕首也揣进怀里,缓缓吐出两个字:“青楼。”
翠竹和玉影俱是愣住,江瑜又道:“翠竹留在府里,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睡下了。玉影随我出去。”
说罢,江瑜悄声走出房门,环顾一圈四周,随即足尖一点,轻飘飘地飞身掠出了墙外。
一路使着轻功来到柳巷,许多花枝招展的女子站在街上揽客,时不时还有几个喝得伶仃大醉的男子被扶着走出来。江瑜道:“玉影,你留在外面等我,有事我自会叫你。”
玉影应了声“是”,随即就看见江瑜大喇喇地走进了青楼。浓烈的脂粉香气伴随酒香扑面而来,江瑜是第一次来这种场所,她故意模仿起方才在外头观察时所看见的那些人,摆出一派老道模样,跨步走向一处雅座,粗声粗气地道:“来壶酒!”
“奴家来了——”鸨母惠娘摆动着腰肢走过来,替江瑜斟起了酒。
江瑜拿出些银两付账,她特地将钱袋敞开一个口,露出几锭银子的边角。那鸨母眼前一亮,欣喜地收下银子,刚离开不久,就又带着两个千娇百媚的姑娘回来了。
她对着江瑜盈盈一扶,“蕙娘招待不周,还望公子莫怪。这两位是特来陪公子喝酒的。”
江瑜抬眼往那两名女子的脸上扫了扫,面露不快:“上回我与董公子来时,有个叫琴心的姑娘温柔知意。让她出来陪我。”
蕙娘悄悄打量起江瑜,董公子她倒有些印象,只不过面前这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此人分明姿容不凡,衣着也华贵,莫不是哪家高门的小公子?这样的容貌该是能让人印象深刻的,可蕙娘每日见的形形色色之人实在太多,偶然忘了也是有的。
“敢问公子尊姓?”
江瑜面不改色:“蔽姓余。”
“余公子,真是不巧,琴心不在。她病了……”蕙娘心里实在为难,琴心刚被带走,对方还是个她万万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琴心的老相好找来了。她恭顺道:“等琴心病好了,一定再来服侍公子。”
江瑜当然知道琴心不在,她为的就是借机发难。
蕙娘身旁那两个女子还在含羞带怯地望着自己,江瑜将手中杯盏一搁,不满道:“上回我和董公子来的时候琴心分明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了?”
董公子便是那暴毙的富商,江瑜再一次提到了这个人。蕙娘心里百转千回,忽然有了主意:“琴心虽然不在,可还有一个得过董公子青眼的采薇姑娘还在,余公子可要见见?”
蕙娘见过的男人多了去了,玩得花的大有人在,他们大多都不介意接手别人玩剩下的人。若是有哪个姑娘被某个大才子睡过了,那还会身家暴涨,千金难求呢。
“采薇姑娘?”江瑜心下一喜,她按下内心激动,淡淡道:“那就见见吧。”
蕙娘躬身道:“余公子,楼上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