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
“好,您等着我,我马上就去把贵妃叫来。”
她知道,派遣宫人去传话,贵妃肯定不会前来。
只能自己去。
芙蓉快速奔回关雎宫,把贵妃从床上拉起来。
“娘娘,父皇快不行了,快跟我去勤政殿,他要见你最后一面。”
她一边说,一边找衣裳,让宫人给贵妃梳头。
陆山山头发散乱,生无可恋地坐在床边。
不知怎么想到什么,窜地一下从床上爬起来。
“等会,该不会是要我给他殉葬吧?”
芙蓉倏地停顿了一会:“本朝开国后,便废除殉葬制度,从未有过嫔妃殉葬的事情。”
“那就好……”
陆山山安下心来,强忍着困意任由她们为自己梳妆。
随便梳了个发髻,芙蓉实在等不及,直接拉着她赶往勤政殿。
“哎呀,半夜这么跑容易猝死的。”
芙蓉担忧道:“去晚了,可就见不着最后一面了。”
“早晚都要死的,急也没有。”
她这副身子骨许久未动,没跑几下,她就便有些喘不上气了。
“慢……点。”
一进门,陆山山双腿直打颤,瘫软在地。
往寝卧看了一眼,赵栩病恹恹地靠在床头,脸色煞白地看着她。
“真是见鬼了。”她吐槽道,“那不是还好好道歉,没死嘛!”
芙蓉佝偻着身子,双手撑在腿上,大口喘气。
换了一会,拽着她来到寝卧。
陆山山根本站不住脚,索性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榻。
“赶紧说,别耽误我回去睡觉。”
芙蓉倒了杯温水递给她,看向赵栩。
赵栩勾起嘴角:“嘉福……你先出去吧。”
“哦……”
陆山山一把拉住她:“再给我倒一杯,咳死我了。”
被赶走的芙蓉有些不耐烦,直接把整个茶壶拿过来给她。
李总管叫来内侍将寝卧门关上,阻隔了一切。
“今夜有贵妃娘娘在,公主去歇一歇吧。”
“不用。”芙蓉死死盯着那扇门,“你们下去吧,我在这守着便是。”
李总管把凉面内侍叫走,自己也推到殿外候着。
殿中鸦雀无声。
芙蓉打起精神,慢悠悠地在寝卧门口来回徘徊。
寝卧里,陆山山睡眼惺忪,不顾形象地长大嘴巴打哈欠,一个接一个。
“你的房间可太暖和了,我那一点也不暖,夜里能把我冻醒。”陆山山感慨道。
赵栩眼中布满血丝,轻声问道:“那要不要换个地方……”
“算了吧。”陆山山想了想,“还是老地方住着比较舒服。”
这让她不由想起先前在沁芳阁住的那些日子,真是住不惯。
两人顺其自然聊起了家常。
“只可惜,我怕是等不到与你出宫归野山林的日子了。”赵栩喃喃道,“真的想与你做一对寻常夫妻,种地养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陆山山鄙夷道:“你莫不是回光返照了?”
赵栩宠溺一笑,摇了摇头:“就当是吧。”
“既然是回光返照,有话赶紧说。”陆山山催促道,“我快困死了。”
话音刚落,赵栩双手撑在床上,坐直身子。
陆山山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见他没再动弹,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赵栩唤道:“你过来,我有些事要同你说。”
“直接说呗!有必要这么神神叨叨的吗?”
嘴上泛着嘀咕,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前倾,坐到床沿上。
他也快死了,就顺着他一些吧,万一真留下什么遗言,让她殉葬呢!
她可不想以这样压抑窒息的方式解脱回到现代。
赵栩轻咳一声,将手伸到被子里,拿出一道圣旨。
“哦~原来是要托孤啊!”
陆山山很是好奇,他会把皇位传给,搓着手就要去拿圣旨。
刚碰到圣旨,手就被赵栩扣住,手掌冷得像冰块。
“我就看看嘛。”
“不行。”赵栩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朕殡天后才能看。”
陆山山兴致大减,顿时不想看了。
“算了,反正又不是传给我的,没意思。”
赵栩松开她的手,郑重地把圣旨交到她手里。
“无论如何一定要收好了,切不可让旁人知晓,以免引火烧身。”
陆山山掂了掂手上的圣旨,答应了:“看在它不是很重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帮你收着。”
赵栩匀了口气:“呼……”
“这就完了,没别的话了吗?”陆山山追问道,“你女儿的,就没什么话要交代的吗?”
“晚些我自会同她说。”
紧接着,赵栩又拿出一道圣旨递给她。
“不是……”陆山山无语道,“大哥,你搁这搞圣旨批发呢?”
赵栩被她的这副模样逗笑了,连连咳嗽。
“这个是给你的。”
陆山山“哦”了一声:“意思就是说,我现在就可打开来看了。”
赵栩含笑点头。
陆山山把方才那道圣旨放到一旁,接过他手上的圣旨,打开的那一刻,她犹豫了。
“算了,等以后两道一起看。”
她把两道圣旨放在一起,一大一小。
给她的那道是大的,小的那个应该是秘旨。
“你该不会还有吧……”
“没有了。”
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赵栩靠回床头,视线片刻不离地看着她,仿佛回到了过去,看到了年少时的素兰。
可她不是素兰。
“陆姑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陆山山琢磨着该把圣旨藏在哪,才能不被人发现。
毕竟她现在也是手掌大权,一句话定生死的人了。
“你到底从何处而来,为何会变成贵妃的模样?”
陆山山不知怎么回答:“说了你也不太明白,你可以理解为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意外附上了贵妃的身子。”
仿佛在给他讲鬼故事。
“这么说,素兰真的香消玉殒了……”
陆山山肯定地“嗯”了一声。
“也罢,朕很快便能去见她了。”
他眼角湿润,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每个人都会死,别那么害怕。”她安慰道,“这都是大自然的规律,任何人都逃不了。”
赵栩叹了口长气:“你回去吧。”
陆山山把两道圣旨揽进怀里,用外袍罩着,双手环抱,一点都看不到。
“别多想啊,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赵栩颔首,合了合眼。
陆山山敲了敲门:“开门。”
芙蓉听见敲门声,立即打开寝卧门,往里探头看向床榻。
赵栩仍然靠在床头坐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反倒是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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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举止尤为怪异,一句话都没说,灰溜溜地小跑回关雎宫。
隔着门,她断断续续听到了贵妃的声音,说了几个词。
不过却怎么都串联不起来。
她步入寝卧,给赵栩喂参汤。
“朕没事,你也早些去歇息吧。”
“好。”
当务之急,还是先弄清楚父皇同贵妃说了什么。
直觉告诉她,贵妃身上一定藏着什么东西。
赵栩睡下后,芙蓉去见了丽娘,让她多留意着关雎宫。
上元日一早。
赵栩不知怎么的,突然说要去看给她准备的嫁妆。
芙蓉劝不住,只好叫人准备舆车,亲自推着他。
仔仔细细看过之后,交代尚宫再多备一些。
随后又去御花园赏梅,回到勤政已是午后。
“父皇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她鼓起勇气问出来。
赵栩淡淡一笑:“你在宫里多年,又随朕一起上朝,什么腥风血雨没见过,朕相信你都能自己摆平。”
芙蓉满面愁容:“可是离了您,我这心里总有些害怕,没人再护着我了。”
“这对人对事,不能单靠手段,得学会制衡。”赵栩语重心长地说道,“与其自己亲自动手,不如看着他们斗,等他们都溃不成军,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更好。”
芙蓉应着:“我明白。”
“你就是太急躁了,一看别人不顺眼,便想着去报复。”赵栩对她多少有些了解,“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暂且忍一忍,趁其不备再出击。”
“父皇怎么突然跟我说起这些?”
她记得,赵栩从来不会主动同他说起这些,都是对太子说的。
“朕这不是担心你在婆家受委屈……”赵栩轻抚她的额头,“要是你是男子,朕自然自然就不会如此多虑。”
芙蓉颔首记下:“您别担心了,先休息吧。”
赵栩躺了下来,忍不住多唠叨一句:“以文化人,兼听独断,恩威并施,任人唯贤。”
语毕,他合上沉重的眼皮。
赵栩刚睡下,殿外便传来争吵的声音。
芙蓉出来一看,果然不出她所料,襄王和齐王来了。
来得比他预想的要快很多。
芙蓉礼貌地朝二人欠了欠身:“两位皇叔怎么来了,我记得……”
“这不是听说你要大婚了,就赶紧赶过来庆贺。”齐王打断她的话,笑呵呵道,“顺道来看看皇兄。”
襄王附和道:“是啊,难道我们不能来吗?”
“入宫拜见也需要陛下传召的吧?”芙蓉打量着两人,“两位皇叔可有口谕或者折子?”
襄王不悦道:“我来看皇兄,都是一家人,还需要什么传召。”
“未经传召的话,两位皇叔还是请回吧。”
“唉,我说小侄女,你真当自己是皇帝了啊?”襄王怒道,“我告诉你,不可能,赶紧让我进去见皇兄。”
“就是。”
芙蓉伸手拦住二人:“父皇刚刚睡下,谁也不见。”
二人见状,分头行动,一前一后欲闯进殿中。
就在这时,芙蓉高举手中令牌。
“我看谁敢!”
两人冷哼一声,选择无视。
“来人,将他们赶出宫去!”
禁卫看到她手中的令牌,当即围住二人,押了下去。
“竟然敢对我动手,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齐王骂咧咧被禁卫架着走。
“你错了,应该是我收拾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