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元嘉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做出这样的菜肴。
马铃薯丝被炒得金黄可口,上面均匀地撒着葱花,玉米羹摆放在土豆丝的旁边,还有一道酱牛肉。
都是些寻常百姓的菜肴,但看上去极为精致可口。
这是她做的?
她怎么……没有印象了?
——
日头斜照,元兴帝正在和宋麟生下棋,原本上一局就能定出胜负了。
可是没想到,宋麟生中途说自己中暑,回房休息片刻,元兴帝是准了的,但没想到宋麟生竟然又回来了。
元嘉和卫皇后也回到了庭院。
张嬷嬷将元嘉的菜放到了桌上,元兴帝看完这些菜后,不由得道:“做得好啊,你这厨艺是从哪里学来的?”
菜倒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只是一个寻常百姓家的菜肴,但能做出来,元兴帝很是意外。
元嘉站在那里揉着裙角,一头雾水的她,好久才听到了元兴帝的话,本能地道:“本公主不知道。”
“不知道?”
“知道。”元嘉立马补充道,“本公主知道,是和别人学的。”
卫皇后问:“和谁学的?”
元嘉的嘴角张开一个弧度,那个名字没有说出口,又泯紧了,改口道:“……不是和人学的,没有人教过我,我也没见过别人做膳,是和书上学的,学着学着就会了。”
宋麟生下棋的手顿了一下,又事不关己地,把棋子搁置在了棋盘上。
元兴帝和卫皇后互看了一眼,继而相信了元嘉的话。
随后卫皇后坐在了元兴帝的旁边,元嘉坐在了宋麟生的旁边,四个人准备一起用膳。
对于别人而言,这只是一次普通的用膳而已,但在元嘉的眼里,普天之下已经没有比这更加尴尬的事了。
卫皇后还是那个卫皇后,身旁做着的不是父皇,是自己的二叔,就连驸马也是别人的替身。
想到这里,少女兴致缺缺地戳着筷子,简直一个头比两个大。
四个人谁也没有主动说话,好像并没有话可以说。
不过,元嘉也没有热场的意思。
她为什么要热场?
是卫皇后与元兴帝自己要来公主府的,也是卫皇后执意要留下的,要热场的人是卫皇后。
自始至终和元嘉毫无关系。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和早月明明晕倒在灶房,为什么醒来后,灶房里面的膳食已经做好了?
就在这时,元嘉打量身旁的宋麟生,他的手舀动着汤勺,白花花的豆腐汤在碗里打着旋。
若说不怀疑,那是不可能的。
公主府除了她、柔贞姐姐,就只有宋麟生了。
她也说不清楚怀疑宋麟生的原因是什么,可这些饭菜实在蹊跷。
元嘉提起筷子,尝了一口桌上的饭菜,她细细品尝着,却发现这些菜很清淡,算不上难吃。
但……也算不上好吃,和真正的宋麟生做出来的菜,几乎大相径庭。
放下筷子,元嘉忽然开口问他:“你有没有去过灶房?”
元嘉以为,宋麟生至少会说去过,可凝眸望了她很久,竟是说:“去过,公主一直没有出来,我就在窗边观望了一会儿。”
元嘉急急追问:“那之后呢?”
“之后我走了。”宋麟生说,“公主做菜的法子,不堪入目,但幸好,尝起来不错。”
说着,宋麟生往碗里夹起来一片土豆,尝了尝,随后又夹了一片。
夕阳落下,皇宫的马车渐渐远去,元嘉顿时松了一口气。
卫皇后走得时候,没有提抢亲一事,也没有说出一句苛责的话来,似乎是那一顿饭的功劳。
待二人送走了元兴帝与卫皇后,元嘉再也忍不住,抓着宋麟生的衣袖就追问:“是你吗?”
宋麟生看了一眼她攥着衣袖的手,没有躲闪,反而近了几步,高大的身形微微俯下。
少女的瞳孔渐渐放大,又一瞬间骤紧:“是你趁本公主昏迷进了灶房,做了那些膳食?”
宋麟生:“……”
元嘉道:“本公主苛待你了,你又好心帮了我。”
只见宋麟生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原来这菜不是公主做的?”
“你不知道?”
“我知道。”宋麟生缓缓道,“是刚才从公主口中知道的,公主菜是别人做的,而你怀疑做的那个人是我。”
元嘉凝眉问:“那是你吗?”
青年与少女在对视时,眼睛里好像有光在无形交锋一样,元嘉屏住呼吸,等待着宋麟生的回答。
如果,他说是。
就证明他之前向自己说了谎,尽管那饭菜的口味与正主的完全不一样,但重中之重是……他说了谎。
那是不是便可以认为。
宋阳也许与宋麟生有关?是不是就解开了她心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如果,他说不是。
还未等元嘉想好,宋麟生开口道:“不是。”
元嘉愣了一下。
“是长青重金从街上请来一名会做饭的妇人,从后门进去灶房,帮公主解了燃眉之急。”
“那她人呢?”
宋麟生答:“走了。”
元嘉看了一眼长青,长青拱手行了一礼,一言不发,算是默认。
殊不知,就在元嘉看向长青时,宋麟生无意间低眸,却发现自己的腰间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
——
这件事,元嘉始终在想,她辗转反侧到了半夜。
若说她哪里怀疑宋麟生,她也不知道,仿佛从灶房中醒来的那一刻,元嘉就认定,一定是他。
最后,少女再也忍不住了。
她当即下塌,白嫩的小脚踩着芙蓉绣鞋,提着灯笼,推门而出。
公主府的夜是静谧的。
不知道拐过多少个拐角,她终于站在了灶房的房间,巨大的好奇迫使元嘉推开灶房的门。
晚畔的风从门口灌了进来。
她还是不相信宋麟生的话,如果没发现端倪,明日定是要找那
少女走进灶房,当看到灶房中的景象时,呆滞了片刻。
原本整洁的灶房,摆放的物什忽然变得凌乱不堪,像是被人翻动过的样子。
她记得与卫皇后离开时,灶房中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就在这时,一颗洋葱忽然从门口滚了出来,停在了元嘉的不远处,随后又是安静。
元嘉朝前迈了几步,低头看着那口空荡荡的锅好久,忽然自言自语道:“饿了,夜色正好,吃一颗烧土豆应当没什么的。”
说着,她搬来几根木柴,哗得一声扔在了灶台下,又拿来火折子,将火苗靠近木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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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点不起来?”
元嘉一连试了好多次,木柴不知怎得,迟迟不点火,好不容易点上了火,火苗却小的很。
这该怎么办?
最后,元嘉将目光移到了桌上的壶,随后打开盖子,大呼一声:“本公主可真笨呀,只要倒了油,火不就旺起来了?”
门猝不及防地挪动,又骤然停下,那细微的吱嘎声,并没有引起少女多大的反应。
就在她要把油倾倒在柴火上时,忽然有人大声制止:“你疯了吗?!”
昏暗的灶房中,青年及时抓住了元嘉的手腕,可已经来不及了。
油已经倒在了火苗上。
预想而来的火并没有爆开,伤害到少女,而是被扑灭,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元嘉试图挣扎了两下,可没能把手从那人手中抽离出来,只能道:“你是谁?”
被扑灭的灶房里还冒着烟,她听到那人轻微地咳嗽了两声,随后道:“公主觉得呢?”
“刺客!”元嘉突然暴跳起来,“来人啊,抓刺客!有刺客!唔!”
下一秒,嘴巴就被人捂住,元嘉狠狠地咬了对方的手一口,拔腿就要逃:“本公主去找人抓刺客!”
“你!”
宋麟生气恼,他没想到夜半自己捡回遗失在灶房的玉佩,元嘉怎么就来了?
她来便来了,还要用油去泼火,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宋麟生咬了咬牙,拔腿就要跟上,然而就在门口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跳到了他的身上。
元嘉的双腿死死地夹着宋麟生的腰肢,两只手就像钳子一样牢牢禁锢他:“抓到你了!”
二人在门口纠缠了一会儿,他的力气大,她的力气也不小,对宋麟生又是啃又是咬。
就像对三年前,真正的宋麟生一样。
她想知道他在极端之下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如果是真正的宋麟生,他一定会愤怒,一定会把她吊在大树上一天一夜。
然而,预想的愤怒却没有来,她只感觉到他们的肢体在黑暗中冲突了一会儿,最终是她咬住了宋麟生的肩头。
那人一声闷哼,不仅没再反抗,相反,又极力地忍耐了一会儿,松了一口气般:“咬吧。”
元嘉抬起头看他,一脸错愕,兴许是刚才贼喊捉贼习惯了,她下意识喃喃道:“贼……”
“公主,我不是贼。”
“你怎么证明?”
下一刻,炙热的呼吸贴了上来,元嘉只觉得自己的唇被撬开,强有力的气息席卷了她的唇舌。
他的手很大很热,几乎占据了整个面颊,像父皇的手掌一样,暖暖的,不知道吻了多久,这才分开。
她的脑子被吻得晕晕的,仿佛浑身都泄了力一般。
刚才发生了什么?
少女的手放在宋麟生的胸膛,不知是否是错觉,他的身体好像在轻轻颤抖,像是犯了弥天大错一样。
可是,他们是成过亲,拜过天地的,一个吻,合情合理,合规合矩。
为什么宋麟生却觉得,有一种强烈的罪恶感,这种罪恶感迫使他瘫坐在地上许久后。
过了一会儿,元嘉才听到宋麟生说:“我是宋麟生,公主的……替身。”
“本公主知道你是宋麟生。”
“……”宋麟生沉默了一会儿,“我去点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