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哥哥是谁呀？他也在商场里吗？”林枫顺势蹲下，接过小女孩手中的棒棒糖，细心地帮她拆开包装，语气温柔地继续问道。
“嗯！”小女孩含着糖，眼睛弯成月牙，“他只有晚上才能出来玩。他说...他家住在四楼的电影院。”
林枫正想追问，店主突然从里间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
“囡囡！过来！”他一把将女儿拽到身后，布满老茧的手紧紧箍住小女孩细瘦的胳膊。
小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吓得“哇”地哭了出来。
“你们这些保安，少打我女儿主意！”店主一边笨拙地拍着女儿的后背，一面对着几人下了逐客令。“没事的话赶紧走，我还要做生意。”
“谁说没事？我们就是来买东西的。”沈墨不由分说地从男人身侧挤进店铺，回头冲他笑了笑，“老板，给我们推荐下。”
男人重重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跟了进去。“要买什么？”
林枫几人顺势跟进。这是一间不大的伞店，四周货架上摆满了各式雨伞，天花板上还悬挂着几把撑开的样品。
“买把伞，要大些的。”沈墨慢条斯理地转了一圈，指向头顶最大的一把黑伞，“就这把吧。”
其余几人满脸疑惑。明明被困在室内，又没下雨，买伞做什么？
“二十六块。”老板面无表情地把伞装进袋子。
正当林枫发愁没有手机怎么支付时，沈墨已经利落地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元纸币递了过去。
“不用找了。”沈墨接过袋子，转身就要离开。
“提醒你们一句，”老板阴测测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晚上在屋里...千万别打伞。”
这句话轻飘飘地说出口，像阵阴风，所有人后背一凉。
林枫小时候确实听老一辈讲过，民间传说中，鬼魂往往需要借助伞才能在阳间行走。风水上也说，屋内撑伞容易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老板说晚上不能打伞，那你买来又不能撑开，不是白买了吗？”彭雨飞跟在后面，忍不住追问。
“紫外线太强，防晒用的。”沈墨笑眯眯地把伞塞进随身的背包里，语气轻松。
“......”
看着彭宇飞一脸无语的表情，林枫深有同感地叹了口气。就算不想说实话，好歹也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啊......
眼见着到了商场营业时间，几人决定再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再遇到其他开门的商户。
他们从四楼影院一路搜寻到地下室，却只见到二楼服装区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店主，其他商户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站在服装店门口，画着浓妆的女人一身黑色包臀裙，指尖夹着香烟，懒洋洋地招呼。“美女帅哥，进来看看啊，都是最新潮的款式。”
进店扫视着那些明显过时的衣服。林枫随手拨弄着衣架，故作随意地问道，“老板，最近生意怎么样？”
“唉，客人少得很呐。”女人深深吸了口烟，吐出一缕灰白的烟雾，“这几年啊，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她眯起眼睛打量着林枫，突然凑近几步，眼神暧昧地打量着林枫，“小帅哥，要买衣服吗？姐姐给你好好挑几件。”
“不用不用，”感受到背后沈墨阴测测的目光，林枫连忙摆手，朝彭宇飞使了个眼色，“我们就是想打听点事儿。”
彭宇飞会意，见女人手中的烟将燃尽，殷勤地递上一支新烟。
女人挑眉轻笑，“哟，还挺上道。行吧，想问什么？”
林枫和沈墨交换了个眼神，顺势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我们想问问...关于那场火灾的事。”
女人的手指突然僵住，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你们打听这个做什么？是记者？”
“姐姐，我们是A大民俗研究社的。”叶时清适时上前，眼神纯真无害，“就是在收集些都市传说，写点小故事。”
女人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烟雾缭绕中她的表情变得凝重。“这个地方啊...”她幽幽道，“你们还是早点离开的好。这里的人...都被诅咒了。”
“诅咒？”林枫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十年前那场大火之后，”女人的眼神逐渐涣散，仿佛陷入某种可怖的回忆，“这商场就变得邪门了。商户、保安...一个接一个从楼上跳下去。”
烟灰簌簌落下，她的手指微微发抖，“都跟这破地方脱不了干系。”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情绪激动起来。“是诅咒！李丽芝的诅咒！”烟头被狠狠摁在杂志上，瞬间灼出一个焦黑的窟窿。
“她要让所有罪有应得的人偿命！一个都别想逃！”女人跌坐在椅子上，努力抑制着情绪。
她抬手对众人挥了挥。“我知道的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走吧。”不等众人反应，女人起身，“哗啦”一声拉下店铺卷帘。
最后透过缝隙，林枫看到她颤抖着从柜台深处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正死死攥在胸前。
眼下总算有了突破口。林枫想起保安巡查记录中的几篇——那个丢失孩子的店主，好像就是叫“李丽芝”？
但是，女人口中的“罪有应得”又是指什么？难道说，这商厦里出事的人，生前都做过对不起李丽芝的事？
“咕——”
众人正眉头紧锁，彭宇飞的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他窘迫地捂住肚子，“那个...你们饿不饿？”
林枫这才想起，从昨晚到现在他们滴水未进。此刻被这么一提醒，胃部立刻传来阵阵叫嚣。
“要不...去地下一层超市再找找？”周晓雨小声提议，“说不定还能找到些没过期的长保食品...饼干什么的。”
众人面面相觑，想起超市里那些发霉变质的食品，都不由得露出嫌恶的表情。但在这种处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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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去碰碰运气。”韩骁苦笑着，“现在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
刚踏进地下一层，林枫就嗅到一股异常香甜的气息。转过拐角，只见另外两组成员正围成一圈，中间停着一辆老旧的铁皮推车。
推车后站着个上了年纪的婆婆，布满皱纹的双手正慢条斯理地翻动着烤盘。
铁盘上一块块金黄色蛋糕冒着热气，边缘微微焦褐，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油光。
“新烤的无水蛋糕，五块钱一斤...”老婆婆闻声抬起头，一边念叨着，手指灵活地给蛋糕翻面。烤炉里的炭火明明灭灭，照得推车前几人的眼里一亮又一亮。
身体缺乏能量的状态下，糖油混合物的香味引得几人腹中饥饿更甚。连林枫这一向对甜食不感冒的人，都跟着咽了咽口水。
“婆婆，怎么付款？我们手机都坏了，没法线上支付。”1组的徐鹏站在老人旁边，喉结上下滚动，眼睛几乎要长到蛋糕上面了。
“只收现钱啊，孩子。”老太太手上动作没停，将蛋糕铲出，装入一个个塑料袋内称重。
陈予川不死心地凑上前，陪着笑脸，“老人家，通融一下？我们明天一定补上...”
“不行。”老婆婆斩钉截铁地摆手拒绝，毫无商量的余地。
就在另外两组翻尽口袋都凑不出五元现金的时候，沈墨从容地掏出一张二十元钞票，递给了老太太。“婆婆，我要四斤。”
“好嘞。稍等啊。”老太太接过钞票，还对着灯光照了照真假，这才满意地折好，塞进腰间洗得发白的布包里。
她颤巍巍地分装好，金黄的蛋糕块在塑料袋里堆成小山。
沈墨接过沉甸甸的塑料袋，大方地将其中一袋递给韩骁。这蛋糕份量不少，一份里面有六七块，垫垫肚子还是足够的。
在另两组人艳羡的目光中，她优雅地捏起一块，轻轻掰开。蛋糕蓬松的内部暴露在空气中，浓郁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
“嗯...外酥里软，火候正好。”她细细品尝着，满足地眯起眼睛，说着，将袋子里剩下的蛋糕分给同组的林枫等人。
程勇看得眼红，一个箭步冲上前。“小姑娘，你们买这么多也吃不完吧？”他指着剩下两袋未动的蛋糕，语气急切，“转卖给我们，出去后我十倍价钱补偿！”
“当然可以啊！”沈墨答应得干脆利落，脸上的笑容和蛋糕一样甜美。
“哎，哥之前错怪你了，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你别在意啊。”程勇喜笑颜开地上前，伸手去拿那两袋蛋糕。
沈墨却抢先一步，拎起蛋糕后退了几米远。
程勇的手僵在半空，脸上堆着的笑容微微抽搐，“妹子，别和哥开玩笑。大家都是队友，互相帮衬着些。”
“谁开玩笑了？”沈墨歪着头，红唇勾起一抹邪笑，“我可以卖给你们，”
“但是不是用钱买。”她眨眨眼，脸上笑容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