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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40

作者:西知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231章 音驹VS枭谷·序


    孤爪英堂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他收回心,开始专注着做好他这个助教的后勤工作。


    芝山和手白两个孩子也乐颠颠地过来帮忙。


    他们整理的差不多了后,场上热身的队员们也已经活动开了。


    这一场比赛是和枭谷对打的春高半决赛,两队队员在见面后都热情的畅谈了起来。


    走到这一步了,大家多多少少还是带着一点想要比赛胜利的血性。


    虽然一开始还在插科打诨地说些没有营养的赛前垃圾话,但到了后面也都是实打实发自内心的表达出自己对于这一场比赛的势在必得。


    来到仙台体育馆已经打了这麽多场比赛了,不管是枭谷还是音驹,两队的队员都已经对赛前流程十分熟悉且习以为常。


    明明已经到了半决赛的程度,但是两队选手表现出的松弛感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打眼的。


    热身完毕后的双方队员又聚集在了一起。


    最先开口的是枭谷的木叶秋纪,他一把揽住山本的肩膀,平常大大咧咧的山本猛虎在木叶前辈的控制下一动也不敢动。


    一边是作为前辈对后辈伸出魔爪的蹂躏,一边是后辈一步退步步退的妥协,山本那个万年不变的莫西干头终于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你小子很厉害嘛!打了这麽多场下来高官数不胜数!果然是后来退群了,看来我也要向你多多学习了。”木叶两眼弯弯,笑的一脸和善。


    山本一听前辈在表扬他,也是立马就压下了自己发型乱了的不自在感,嘿嘿一笑,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山本猛虎了,对于ace的定义和争夺,他早就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


    于是,听到此话,山本一点也不带犹豫,他挑挑眉,就这麽傻乎乎地附和道:“那是,毕竟我可是音驹的ace!”


    “哦~”木叶笑得更开心了:“这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怪耳熟的。”


    “哎?这不是我的台词吗!?”几秒钟前还在拽着黑尾嘀嘀咕咕说着赛前垃圾话显摆自己今天状态有多好的木兔突然凑了过来。


    他还没准备干什麽呢,就被木叶掐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像赶小鸡仔一样,把他们家王牌扔给了在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黑尾:“去去去,这里没你事,你找黑尾玩去,没看到我在和音驹的ace谈论主攻手的比赛心得吗!”


    主攻手比赛的心得?听到这话的木兔立马就不干了,头发超天的王牌主攻手屁颠屁颠地走回去,他撇撇嘴,有些委屈道:“分享心得不应该是跟我分享心得吗?什麽时候还找别队的主攻手了?木叶,我看你是对我不信任了!”


    “怎麽又扯到不信任上去了?我可没有说啊,这是你自己瞎想的!”木叶秋纪立马否认,死都不愿意背这口锅,他虽然嘴上损着对方,但心里还是对于王牌展现出无与伦比的细心与关注,一时起快,说话都不由得结巴了起来:“你、你你就是胡思乱想太多了!每次比赛前都这样,难、难道赤苇没有教过你ace就要有ace的样子吗?”


    “哎?”本来都要变身蛋花眼的猫头鹰立马止住了泪,他茫然回头,看向赤苇京治:“是这样吗?”


    莫名被cue的赤苇太阳xue一跳:……


    他撇了一眼,明显有些心虚的木叶前辈,叹了口气,只好将这事情揽下来:“是这样的木兔前辈,我之前教过你的都忘记了吗?比赛前不要有这麽大的情绪波动,将所有的热情都用在比赛场上。”


    “哦,那我可能是忘记了,抱歉啊。”木兔挠了挠头,一时间也不再去争论刚刚那个主攻手心得的话题,像是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身又重新回到身边,开始和那人进行新一轮的呛嘴。


    黑尾平时在队里都是比较稳重的性格,也只有在木兔面前,两个人才能像活宝一样吵吵闹闹的。


    默默远离这群人的研磨站在比赛场地的角落静静地看着。


    距离比赛还有十分钟的准备工作,趁着这点时间,研磨将自己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观察对手身上。


    可没有看一会儿,赤苇就朝他走了过来。


    虽然和枭谷的人都已经非常熟悉了,但在自己进入观察状态中,突然迎面走来一个人,研磨还是吓一跳的。


    猫猫立马表现出了警惕的状态,赤苇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神色,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抱歉,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研磨摇摇头。


    赤苇熟练地往旁边一站,和研磨一起看着正在比赛场上闹腾的队员们:“没有想到我们春高的第一轮比赛竟然是半决赛的现场。”


    研磨轻轻点了点头,他目视前方,悠然自得地说道:”我也没有想到,还以为能和你们早一点交手的。”


    “不过现在交手也不迟不是吗?”赤苇说着。


    “嗯。”研磨应声回答,他淡定自若道:“我会打败你的。”


    赤苇挑挑眉,他嘴角微微上扬着,语气却没有什麽变化,他道:“那我拭目以待了。”


    这场对话两人全程都没有看对方一下,就这麽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聊天,反而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但两人的沟通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这是他们惯有的聊天模式,也是习以为常的默契。


    对于今天比赛的胜利,早已经默默宣誓主权的两位二传手,在互相欣赏的底色下针锋相对着。


    很快,裁判便让他们两队来到网前握手。


    大家都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性子,不像热身活动环节那般热热闹闹。


    除了某位还在兴奋地喊着“hey hey hey!”的猫头鹰少年以外,其他人都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悠然自得。


    但是尽管如此,这边的氛围还是和谐得可怕,南弦柚不禁往三号比赛场地看去。


    和他们隔着一个场地,同样也准备开始比赛的黑泽和一林与枭谷和音驹对比起来,他们才像是要打比赛的,而枭谷和音驹被衬托得就像是要打练习赛一样。


    本来在开赛之前都会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队员身上的南弦柚难得频频转头,余光几乎就没有从黑泽那边离开过。


    隔壁的气压低的很,如果气压能够实体化的话,那麽他们这边便是一片和谐友善的粉红泡泡,而黑泽和一林就是压抑自己的黑色漩涡。


    南弦柚实在没忍住将视线往旁边停留了一小段的时间。


    今天也是南弦柚第一次这麽近距离地看到黑泽这支队伍,之前因为赛程安排的关系,音驹和黑泽一直处于“你打比赛我休息,我打比赛你休息”这样的错开局面,就好像老天爷都不允许他们在决赛之前碰面一样,而南弦柚也没时间专门去逮人,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这一群人看起来就不是什麽善茬,明明还是高中生,却一个个壮如牛一样,交流起来的声音也极低,凶神恶煞的,跟□□/差不多。


    和之前的春高不一样,今年的半决赛竟然是让两场在差不多相同的时间内开始打,这点超出了南弦柚的预料。


    两场比赛中间相隔的时间不过10分钟,本来南弦柚都准备今天观看一下黑泽的比赛的,结果谁曾想两场比赛根本没有把时间错开来,虽然是音驹和枭谷打,但黑泽和一林在他们开始后的十分钟就开赛了,这怎麽看?这压根就看不了了。


    南弦柚深深叹气,感觉老天爷就像是在故意刁难他一样,一遇上黑泽的事情,就处处都和他不对付。


    可惜了,最后一场可以观赛的几乎就这麽错过了。


    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在几分钟前进行的抽签选发球权已经开始在场上进行体现了。


    围成一圈把入教仪式的口号说完后,音驹第一局上场比赛的六人便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网的另一边,拿到球的木兔光太郎那叫一个兴奋,他感觉自己今天的状态非常的好,不知道是不是遇到好友的缘故,每次打音驹他都异常的快乐和亢奋。


    尤其是在看到黑尾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更是在心里直言吐槽着对方不正经装假正经。


    拿着球站在发球位置上的木兔光太郎,两只手来回摩挲着手中的排球。


    他扭动了一下脖子,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和手臂,在八秒结束前,他助跑着将排球往空中一抛,整个人跟随着排球飞跃而起,他的手臂就像是拉开了一把弓箭一样,标准的倒三角身材在这一刻显现的淋漓尽致。


    统计的瞬间爆发使的泥土观太拉未必拍上桥的那一刻发出了巨大声响,而这颗带着枭谷王牌ace全部能量的排球,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然后就像一枚核弹一样,直接硬生生地撞开了夜久卫辅接球的手臂,强硬的落地了。


    ——“哔!枭谷发球得分!”


    属于枭谷的应援队立即响起了气势浩荡的应援声,这麽完美的一个发球,一下就点燃了现场观众的热情,甚至因为声音巨响的缘故,竟也惹得了3号比赛场地的黑泽和一林回来了驻足观望的目光。


    那种全场人的视线都集聚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让木兔光太郎更加的有自信了。


    “不愧是木兔啊,这发球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夜久卫辅从地上爬起来,他轻笑一声,揉了揉被球砸红了的手臂。


    哪怕只是被球剐蹭,夜久卫辅的小臂皮肤都像起了红疹子一样通红一片,不敢想象刚刚那一颗球如此大的威力,要是硬接下来,会不会让手直接骨折?


    站在6号位上的福永转头一脸担忧的看着夜久卫辅:“没事吧夜久前辈?”


    夜久卫辅摇了摇头,冲人笑了笑,安抚道:“没事,确实没有想到刚刚那一球力度这麽大,之后我会注意的。”


    “hey hey hey!黑尾,想不到吧!我的发球以前更无懈可击了!”因发球得分的木兔咧嘴一笑,他冲着站在前排二号位上的黑尾,毫不犹豫的显摆到。


    黑尾闻言,从皱眉转头查看夜久有没有事的姿态中,转回了脑袋。


    他对上木兔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耸耸肩,完全没有给他显摆到的意思,反而语气还更加强势的压了上来。


    黑尾轻哼一声:“哼,是有两把刷子,但是还远远不够呢,有什麽东西就全部都拿出来吧,我们音驹也没有你想象的这麽的弱哦。”


    木兔也没有被黑尾这不屑的神色给惹恼,反而一下就跟上了对方的脑回路,比之前更加兴奋了:“行啊!那就给你瞧瞧我的厉害!”


    场外,被木兔光太郎这一记跳发惊艳到了的孤爪英堂嘴巴都张大成o形状。


    他感叹道:“原来这就是王牌嘛?明明场下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样子,怎麽一上场,就瞬间化身成靠谱的大人了?打起球来竟然这麽的强势!”


    南弦柚轻笑一声,他转头看向孤爪英堂,道:“不是哦,木兔前辈一直都挺靠谱的。”


    “唔……是这样吗?“孤爪英堂有些狐疑地看过来,“虽然看他的体型,知道他力量应该不小,但没有想到会这麽大,感觉可以和白鸟泽的牛岛有的一拼了,木兔这麽强的攻击力,竟然不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吗?”


    “虽然不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但木兔也很强哦,接着看吧,他还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惊喜的。”南弦柚说着,将视线重新移回了场上,而此时的木头已经进行了第二次的发球。


    第二次的跳发依旧是一记重炮,不过这一次夜久卫辅靠着超强的防守能力将球救了起来,研磨也立即跟上,一传到位,二传到位,球传给黑尾时,枭谷前排的副攻手已然严阵以待。


    赤苇京治和鹫尾辰生一起起跳,拦下了这颗回击过来的球。


    重新回到音驹的场地里,福永见状,快步向前,在球即将落地时,一个鱼跃将球救起,给研磨空出了二传的时机。


    而音驹的大脑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一个队友为他争取到的赛点,他直接起跳,将球快速以二次进攻送了过去。


    哨声响起,1:1,打平。


    “帅啊!研磨,感觉你的二次进攻已经可以成为100%打断对方节奏的存在了!”站在4号位置上的山本猛虎对着研磨竖了个大拇指,而为了救球插足在二号位和三号位中间的福永也是一脸欣赏地拍了拍研磨的肩膀。


    研磨二次进攻一出立马就勾起了枭谷队员们的兴趣。


    他们对于研磨的二次进攻的能力早有领悟,不仅亲身体验过,也听过非常多的传闻。


    现在突然再现,还真是去传闻中那样,让人刮目相看。


    两队在开场都用上了自己的拿手好戏,现场的观众们不知道有没有燃起兴趣,场上的队员们倒是都燃起兴趣来了。


    有意思,不过,我们可不是陌生人哦。


    两队队员都对双方知根知底,也仅仅是开场时让各自的拿手好戏嚣张了一会儿,等习惯了这种强度之后,又或者说等手打的越来越热之后,两对就不再会因为这些而失分了。


    他们彼此真的太熟悉了,熟悉到动点小心思都知道会歪在哪里。


    也正因为如此,两队打了二十分钟,比分竟然一直都没有拉上去,感觉拉扯的强度都快要打破春高来回的记录了。


    不过这种拉扯也是排球比赛中最好看的一颗球迟迟不落地,总是会吊着场上的观众们的心弦也跟着一起不落地。


    除了有点废赛场上的队员们,没什麽不好的。


    研磨似乎是被这种打大后期的节奏给惹恼了,直接用二次进攻和超长距离二传组织音驹快速进攻,使得比分一下连得三分下来,直接打破了原本拉扯的节奏。


    就算再不想改变的枭谷,此时也不得不改变了。


    一下眼的功夫,八分的技术暂停就刷地一下过去了。


    重新上场后,研磨一点也不想再回到原来那种拉扯中,直接先下手为强,又连续得了两分,让枭谷彻底放弃了之前那种想要和音驹打大后期的想法。


    孤爪英堂目不转睛地看着,两队因为对彼此太过熟悉,哪怕是有目的性想要赶紧结束比赛的研磨也不得不在枭谷的防守下,将时间拉长。


    而枭谷不愧是一路打上春高半决赛的队伍,不管是防守还是进攻都非常的强,而且稳定。


    除了木兔这个随时可能会发出一记重炮的bug在,其他的队员们也从来不掉链子,他们这种稳定的样子,让研磨不得不幻视起井闼山来。


    但他知道,这两支队伍打球的风格是完全不一样的。


    现在唯一的情况就是两只队伍对彼此太过于熟悉,导致一些可以用在别的队身上的心机,在枭谷身上都没法奏效。


    很多和别的队打时都必能拿下的分,在和枭谷打的时候,都会被对方出其不意的一个鱼跃或者滑铲给接下。


    这种感觉让研磨很不爽,也因此,他提前开始进行了节奏的玩弄。


    枭谷虽然对音驹熟悉,但还是在面对音驹突如其来的节奏转换时有些束手无策。


    研磨目光穿过网面打量着枭谷众人。


    他心里想——是时候也做出一点改变了。


    比现在拉扯过多就会让观看比赛的人更加的专注,孤爪英堂眼睛瞪得溜圆,生怕眨眼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突然,一阵寒意传来,孤爪英堂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蓦然回首。


    这不看还好,这一转头,就看到了南弦柚那张比赛前更加让人捉摸不透的笑脸。


    等等,弦柚这是什麽表情?这是要干大事的节奏啊!


    孤爪英堂莫名开始心慌起来,他总感觉主人这个意义不明的笑会给他带来一记重击。


    而他的这个预感并没有错。


    此时的南弦柚已经开始在琢磨了。


    他眼神从比赛场上和记分牌上来回扫动。


    ——是时候了,等16分的技术暂停到来,就可以让研磨强制下线了。


    南弦柚记分牌上13:15的分数值,在心里默念道。


    关于让研磨强制下线这个事情,南弦柚其实早就这个打算了。


    这是一个比较大胆的做法,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疯狂。


    他已经能够想象到等会儿技术暂停时他和众人说出这个安排的时候,这群人该有多麽惊讶了。


    不过,就算如此,就算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心态,他也还是要这麽做。


    这件事情他其实想了很久,是在权衡之下,考虑了多种因素后,在心中慎重决定的结果。


    哪怕会出现一些不好的情况,南弦柚还是觉得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在半决赛的时候把队里的内核成员扣在替补席,观众和解说都会觉得他是疯子吧。


    南弦柚失笑。


    但没有办法,如果不这麽做的话,根本没法将音驹逼到真正的绝境。


    而没法逼到绝境,就没法突破上限。


    如果没法突破上限,那他们这场和枭谷的对决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任何的比赛都要有比赛过程中的意义,这是十分重要的,这也是南弦柚最看重的东西。


    他心里想得很清楚。


    ——你哪怕是被打的非常的狼狈,也总比这一成不变要好的多。


    别看他做事一向稳当,但是在稳扎稳打和放手一搏上,南弦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从平常的一些习惯也能看出来,他决定了的事情,不可能改变,哪怕这件事情风险极大,也不会有任何的动摇。


    其实有时候吧,南弦柚自己都觉得自己在某些事情上执着得可怕。


    不过其实这个想法在诞生之初并没有这麽的疯狂,毕竟南弦柚怎麽说也不是一个会拿大赛开玩笑的人,如果能够选择更加稳打稳扎的方法,那自然是会选择安全一些的方案。


    但是这不就凑巧了吗?


    这个安排是南弦柚专门在对上枭谷的时候才会使用的,也只有在对战枭谷的时候,他们才能够在内核不上场的情况下学习到东西。


    枭谷是东京的,南弦柚之前是想着在东京地区代表赛时就这麽做了,结果因为新出的保送机制让他们没碰上枭谷,然后这一路打下来,竟然打到春高半决赛才碰上枭谷,能怎麽办呢?只怪老天爷造化弄人,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南弦柚也很无奈。


    这件事情他考虑了非常非常久,并不是今天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而是十月份前就想过了。


    可能有人会说,既然考虑了这麽久,那为什麽不将这种情况放在练习赛上去试呢?这样难道不更加稳妥一点吗?


    南弦柚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最后在赛场模拟的时候,他发现只有在正式比赛上才能够将这种潜力激发到最高。


    如果想要练的话只可以这麽练。


    他现在唯一能给音驹队员们做出的最后的保障,那就是在第一局将这个安排下达出来。


    这个对于最终结果影响并不是很大的场次上,没有比现在更适合的时候了。


    毕竟就算第一局输了也没有关系,他们还可以用第二局和第三局追回来。


    而且16分的技术暂停这个时机,南弦柚觉得非常的适合。


    音驹又是在领先的情况下,简直就是天衣无缝的做法。


    想罢,他几乎是看着“16”这个积分牌翻下后,就对着下场的队员们上前一步迎了过去。


    芝山和手白也跟过去送上水。


    南弦柚特意等着他们补充水分完毕后才开了口,他道:“接下来的比赛,手白换下研磨。”


    听到这话的手白拿水的手一抖,而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全都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弦柚。


    ——我没听错吧!??


    第232章 音驹VS枭谷·中


    音驹所有队员们包括孤爪英堂:啊???


    他们甚至以为是集体幻听了,也没有第一时间相信这是从弦柚嘴里说出来的话。


    然而,南弦柚根本不给他们继续惊叹的时间,他直接拉了一把手白,将小孩从失神的状态中拉回魂来。


    然后二话不说,便直接让他赶紧去热身。


    心里虽然有100个问题要问,但在弦柚的教练气场下,手白什麽也不敢说了,就这麽晕乎乎的去旁边热身了起来。


    此时看台上的观众看着音驹休息区突然有个选手热身的场景,都诧异了起来。


    “哎?有选手在热身哎?怎麽回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多人都开始讨论了起来。


    有人道:“那个9号不是音驹的替补二传吗?怎麽开始热身了?”


    “这是要换人吗?孤爪同学受伤了?”


    此话一出,立即有人反驳:“不会吧?刚刚在场上没看出来有什麽受伤的情况啊?音驹的大脑被保护得很好。”


    “体力问题吗?”有人提出自己的看法。


    但很快又被人反驳了:“不可能吧,这才16分,哪怕拉扯很多,也不至于就不行了。”


    “也是哦……”突然,有人恍然大悟:“难不成要打双二传了?”


    这个说法算是讨论里最正经的了,很快就迎来了不少人的拥护:“感觉是,不然没法解释了。”


    观众们激烈地讨论着,而解说席也就着这个问题开始讨论了起来——


    “我们看到音驹的休息区里,九号选手手白球彦同学开始热身了,这是要打双二传吗?”


    解说们一下就想到了这个可能,除了这个可能以外,他们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不过我有些没搞懂,既然比分都在领先的情况下,为什麽要改变原来的战术呢?比分领先不就证明刚刚那样打枭谷是有效的吗?现在突然放出双二传阵容可不一定能得到好的结果。”对此,二号解说作出他的见解和疑惑。


    “确实是这样,按理来说,保持不动才是音驹现在最好的做法。”一号解说附和道,但是他很快就话锋一转,道:“不过这毕竟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教练的安排,或许,我们境界还不够,没能get到柚教的意思吧。”


    说完,两个解说相视一笑,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现在已经到了春高的半决赛,来现场观赛的观众,几乎全是懂排球的球迷,他们对于音驹突然出现人员变动的事,在惊讶过后,都同解说一样默认了这是要搞双二传的意思。


    虽然不太理解音驹的教练为什麽要这麽做,但是大家也都无一例外的相信了柚教的决定。


    这种盲目的跟从与信服,好像已经成了大家观看音驹比赛以来默认的事情,毕竟,弦柚教练用一场又一场的比赛胜利,给他自己打出了本人意想不到的呼吸权。


    而与此同时,枭谷的休息区里,暗路健行教练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注意一下,音驹待会儿要进行人员变动了。”


    听到教练这话,枭谷的队员们全都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进行热身的手白球彦。


    赤苇京治眉头一皱,喃喃自语道:“这是要打双二传了吗?”


    “双二传?”自由人小见春树不解地看过去:“为什麽啊?打的好好的,怎麽突然换阵容?”


    “谁知道呢。”木叶秋纪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理解这个做法。


    “不要掉以轻心,任何的安排都会有其中的道理,我相信弦柚教练不会随意胡闹的,可能是有意想不到的战术安排在等着你们吧。”暗路健行同他们说道。


    队员们点点头,表示明白。


    然而,等技术暂停结束,再次上场时,出现了让他们所有人都颠覆想象的情况。


    ——研磨他坐在了休息区!


    全场的观众都轰动了。


    “这是什麽情况?!孤爪就这麽坐下了?他真不打吗?”


    “啊?不是双二传阵容?这就只是单纯的换人吗?”


    “这怎麽可能?这种领先的关键时期,让一个可以打的内核队员换成替补,这不相当于直接把胜利送给对方吗?”


    “这到底怎麽回事啊?这是人能想出来的换人策略吗?”


    绕是对弦柚有着充足信任的大家,也在这一刻终于是在彻底坐不住了。


    不仅信念值之彻底崩塌,就连人都感觉晕乎乎的。


    而沸腾起来的不只有观众,解说也是一脸茫然。


    不过这种对于教练战术安排的质疑不太好用广播表达出来,他们极力收敛着自己的情绪,但最后还是不免发出疑惑的感叹:“这……这确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场上弦柚教练和裁判进行指示,表示音驹换人。”


    “音驹已经确定换人。”


    场上,网对面的枭谷队员们纷纷皱起了眉。


    怎麽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赤苇京治的目光一下就从场上滑到了场下,他盯着坐在休息区差异上的研磨看了半天,实在没有看出来他到底有什麽问题。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场面开始有些不受控制了。


    研磨根本就没有受伤啊?为什麽会这样?


    想着,赤苇的视线挪动到了研磨身边的南弦柚身上。


    对方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还没有停留多久,南弦柚就抬眸和赤苇对上了眼。


    ——为什麽?


    ——你猜。


    两人用眼神进行了短暂的对话,赤苇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根本就探寻不到任何有用信息,这种场面失控的感觉让他有些慌乱。


    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生根发芽。


    南弦柚思路变得太快,所有人都有些跟不上节奏。


    孤爪英堂整个人都石化了,从南弦柚说出让手白换下研磨开始,他就好像找不到自己了一样,僵硬的站在旁边,双目失神。


    而研磨作为唯一想明白了的人,他转头看向对他笑的一脸温和的南弦柚,问道:“你这麽做会不会有些不太妥当?”


    南弦柚轻笑一声,他捏了捏小猫爪:“研磨也觉得不妥当吗?”


    三花猫愣了一下,他摇了下头:“不,我只是觉得他们没法应付这场测试。”


    “你也觉得他们应付不了啊。”南弦柚将视线转移出去,看向了场上面色凝重的六人,似乎在喃喃自语道:“就是觉得他们应付不了,才必须要这麽做的啊。”


    这话说的很玄乎,但研磨却一下子就get到了他的意思,他道:“他们其实已经没有这麽依赖我了。”


    闻言,南弦柚又将目光回看了过来,他低眸看向研磨,认真道:“没有这麽依赖,不是没有依赖,我希望他们能够快速成长起来,我现在就是考验他们的最佳时机。”


    研磨回望着他,眨了眨眼,说出自己的顾虑:“可你不怕因为这个决定影响后面的比赛吗?”


    南弦柚摇了摇头,他平静的说出最残忍的话:“如果仅是因为这样的安排就将他们击垮的话,那麽音驹的春高之旅也没有必要继续再走下去了。”


    研磨莞尔一笑,他轻叹出一口气:“弦柚有的时候,还是很可怕呢。”


    南弦柚点了下头,笑而不语地看着他。


    比赛继续进行着,把研磨换成手白后,音驹明显没有之前这麽强势了。


    不仅如此,他们的打法也和之前有了非常大的区别。


    研磨在场上的时候,他是整个队里托底的人,而现在换成手白后,作为一年级的新生,手白注定要成为其他选手托底的对象。


    而这些都是在南弦柚预料之中的事情。


    可枭谷又怎麽可能会放过这个反击的机会呢?


    他们趁音驹还没有熟悉这个换了二传手的阵容,就已经开始了他们惨无人道的默契配合。


    随着木兔几发重炮落下,音驹被动开启了防守模式,只能不断靠着救球来维持比分,不被拉大。


    “研磨,音驹这里就先交给你了。”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了的南弦柚手搭在小三花的头上轻轻揉了一下。


    研磨本来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比赛的,听他这麽一说,立马抬起头来,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啊?你去哪?”


    说着,他下意识去抓南弦柚的手,不想让他离开。


    南弦柚被他这个举动给逗乐了,不过他也确实能理解,电量不足的时候充电充到一半,充电宝自动离开了确实会有些不舍得。


    “别担心,我就去旁边一下。”南弦柚安抚完,就和人解释起来,他说:“黑泽和一林在打,我想去收集一点信息,音驹这边就先拜托你了。”


    “现在他们最主要的就是学习一下没有你在的时候该怎麽稳住比分和局面,这是我对他们的考验,你不用担心。”


    说着,他将孤爪英堂扯了过来,“小排球在这里陪着你充电,好好休息一会儿。”


    “好。”研磨乖乖地点点头。


    弦柚去办正事,他自然是无权干涉,也无理由干涉的,看着人朝着三号场地的背影,研磨眼神涣散了起来。


    他其实很少以这个视角看弦柚。


    今儿这一瞅,倒是窥见出几分姿色来。


    研磨眨了眨眼睛,明明弦柚的身影在视线中已经越来越小了,但是却依旧瞩目。


    他不由得心想,这真不愧是190+的男高,这宽肩窄腰的,随便走走,就和模特走秀一样。


    以前研磨真不觉得,只认为弦柚长得高,每次和他近距离说话的时候,哪怕对方已经弯腰低头了,他都还是要仰着头的。


    这种因为身高差而形成的没必要的麻烦,倒是让研磨有些苦恼。


    也因此,忽略掉了直逼2米的身高,在人群中多麽的耀眼。


    突然意识到弦柚似乎已经是个快要成年的大人了的研磨突然感叹了起来。


    过了许久,才将目光回到比赛上。


    而此时的比赛,显然因为他的不在,而乱成了一锅粥。


    研磨眉头皱起,看着自己为队伍争取到的优势一点一点被枭谷扳平并且反超,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急的。


    不过研磨很清楚,弦柚会选择去黑泽那边看比赛的行为,就代表了这场比赛不会再有任何的变动,他不会再上场,就算是暂停也只会承担起代理教练的任务,帮助场上的队员们梳理一下比赛场上的情况,而研磨也是不会到万不得已主动进行暂停的。


    弦柚一离开,休息区里的芝山、海、犬冈都凑到了研磨的身边,心中的疑虑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出来。


    芝山蹲到研磨身边,很是焦虑地问道:“研磨前辈,这到底是什麽情况?教练怎麽让你下场了?”


    就连一向稳重的海信行也紧锁着眉头,他附和道:“对啊,不是说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上替补吗?现在已经半决赛了,手白就算进步再大,他也没法和一支完成式的队伍打得有来有回啊。”


    犬冈也垮着脸,眼巴巴地看着研磨,等待着他的解惑。


    研磨看着蒙在鼓里的三人,叹了口气,安抚道:“教练这麽做自然有他的安排,你们不用担心了,就算第一场输了也没有关系,后面打回来就行。”


    被大脑这麽安慰,犬冈还是有点想不通,他脱口而出道:“话确实是这麽说啦,可是我们明明是领先的,为什麽还要换人?”


    这才是他最不解的地方,如果他们并没有领先的话,他也没有这麽大的反应,毕竟他对于弦柚的安排也是从来都当圣旨一样对待,不存在任何质疑的。


    “有的时候时机很重要,怎麽和你们说呢……”研磨思考着到底要怎麽和他们说明白,半响过后,他道:“就像是一场考试一样,先让你们考,然后再讲错题,讲完错题后,就开始进行学习,学习完毕,最后就会重新考试。这麽说,你们能理解吗?”


    “考试……?”芝山眨了眨眼,他努力理解这份比喻。


    海前辈作为三年级,他很快就理解了其中的意思,问道:“你的意思是,第一局就是考试,在还没有讲解过的情况下,直接让他们上考场,看看会有怎麽样的表现,然后从这份表现里面进行错误的分析,找出问题的根本,然后在第一局后期或者第二局开始的时候进行学习,在学习的差不多了后就再次进入考试阶段,是吗?”


    研磨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了,一切都在弦柚的计划之中,他不会拿春高胡来的。”


    三人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下。


    有了研磨的解惑,他们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看这场名为“随堂考试”的比赛了。


    而参加这场比赛考试中的队员们显然还是没有理解到南弦柚的意思,每个人脸上都是苦哈哈的,看起来随时都要碎掉了一样。


    打了十几分钟,研磨实在看不下去了,喊了暂停。


    黑尾带着大家灰落落地从比赛场上下来。


    研磨看着他们这幅样子,叹了口气,也不废话,直接说道:“不要这麽垂头丧气的,哪怕打不赢也要打,只要坚持到了最后,你们就是胜利了。”


    六个人显然被对面打蒙了,一个个都是晕乎乎的,听到研磨这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又揪着这话开始沉思了起来。


    研磨说完也不管他们了,直接伸手拉过手白,和人单独聊起来。


    手白脸色并不是很好,研磨看着他,说道:“你不要有压力,该怎麽打就怎麽打,把自己在平时练习的东西发挥出来,现在才第一局,尽情地打就可以了。”


    “可是……”手白咬了下唇,他垂在裤腿边的手攒紧着,拧着眉道:“前辈,我打不赢的,要不换您上去吧。”


    研磨摇了摇头:“我不会上去的,这一局的比赛已经交给你了,不要害怕,你就当这是一场打不赢的比赛去打就可以了,在绝境中打出自己的光彩,本身就比赢下比赛更加的用处,‘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你听过吧,背水一战这种事情听起来不也很有趣吗?”


    “可是我……”手白还在犹豫。


    “没有什麽可是了。”研磨拍了拍手白的肩膀,“不要有任何的压力,在赛场上能多打一会儿是一会儿,记住,哪怕赢不下来,也要拉死他们。”


    手白看着研磨投来的坚定的目光,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重新上场后的音驹比之前好了一点,但终归是因为打不过,所以在观众看来,而暂停前没有什麽区别。


    不少观众甚至开始唏嘘起来,觉得南弦柚这换人的做法简直就是在消磨比赛场上的选手。


    不过,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手感越来越热的音驹众人也展现出了队伍顽强的韧性。


    虽然比分一直都没法超过枭谷,但他们硬是咬着对方不放,比分迟迟拉不开。


    而手白也一直牢记着研磨和他说的话,把这一场比赛但成一场本身就赢不了的比赛去打。


    抱着这样子的心态,他在比赛场上的表现也越来越放得开了,整个人都轻盈了很多。


    到底还是平时的训练起了效果,哪怕没有研磨在,音驹的“维系”也十分的稳定。


    几个漂亮球下来,还真给他们追平了。


    “干得好!手白!”场下的芝山欢呼道。


    海信行和犬冈走也都全是鼓励和赞扬。


    直到这个时候,研磨离开的慌张感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好像彻底被解放了,那种压抑与不安全部被热血和沸腾所替代。


    虽然小骨强劲的实力,最终还是赢下了第一局比赛的胜利,但是,音驹众人没有一人的脸上是有失落和遗憾的神色,每个人都精神焕发,每个人都意气风发。


    也是在这时,黑尾突然就意识到了弦柚做这个安排的目的。


    ——只有尝试过没有内核成员存在的队伍,才能让每一个人都能在关键时候站出来当核。


    如果在一开始换人的时候没有这麽的颓废,或许第一局的比赛,他们并非打不过。


    看着32:30的比分,黑尾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南弦柚是算着时间回来的,几乎是球落地的那一瞬间,南弦柚就踏入了音驹的休息区里。


    一分钟的休息时间开始,被南弦柚强制下线的研磨已经在休息区里休息了将近半个小时了,他现在体能恢复的很好,已经随时准备开启第二局的比赛。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局开场依旧还是让手白上去。


    “第二局研磨依旧不上场,比赛就交给你们了。”南弦柚微笑着说道。


    对于这样的一个安排,就连研磨都有些错愕。


    他还是猜错了,因为第二局开局他就会上,却没想到,竟然还要选择把他们逼的更加崩溃的地步。


    真狠啊……


    研磨在心里感叹道。


    而现场的观众和解说这回是真的不带收敛了,面对这样的安排,质疑的声音四起。


    在第一局音驹已经输了比赛的情况下,第二局比赛,教练依旧没有让研磨上场保持着原阵容继续比赛。


    这无异于是“自杀”的行为,而这种就算是在外行人眼里都能看出的问题,懂球的球迷和解说,那自然是更加困惑了。


    “什麽情况?还不换人吗?音驹教练这是怎麽了?”


    “按照第一局的阵容,音驹根本就打不过枭谷啊,还不换的话,这是打算直接输给对方吗?”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今天音驹的教练是吃错药了吗?他不会是感冒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吧?这是要自己亲手终结音驹一路连胜的意思啊!”


    现场的躁动极大,他们很多人的声音夹杂在一起,乱哄哄一片。


    南弦柚两耳不闻窗外事,他我行我素地向裁判提交了比赛人员的名单表。


    他这一行为,甚至连裁判都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委婉地表示他要不要跟换名单。


    南弦柚摇头表示拒绝,裁判无法,只好让队长过来签上了名字。


    第二局比赛开始。


    两队互相拉扯的模式完全是第一局后期的复刻版本。


    正当观众们以为又要像第一局一样重蹈覆辙的时候,比赛迎来了新的看点。


    音驹这几人就像是觉醒了一样,虽然打法和第一局并没有什麽变化,但每个人的状态显然比第一句是要好的多。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些什麽,竟然和枭谷对打时打出了那种第一局前期游刃有余的感觉。


    “这……是我的问题吗?我感觉他们进步好大!”二号解说惊叹道。


    一号解说也看出来了:“是啊,进步太大了!和第一局后期时完全不一样了!”


    ——砰!


    海信行一个扣杀下来,球重重落地。


    “做得好!海。”黑尾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海前辈温柔地笑笑,冲人比了个一,道:“我记一分了,你们加油啊。”


    “好啊!前辈看我的吧!”列夫拍胸脯保证。


    山本猛虎也紧随其后:“我一定是队里得分最多的!”


    每一个队员都气势高昂,他们每一个都在心里反复默念着上场前弦柚和他们说的话。


    ——“只有每一个人都能在关键时候站出来,那才是真正的强队。”


    “让我来看看你们随堂考试的结果吧!攻手考核大作战,谁得分最多,晚上加餐哦~”


    两句话,直接激起了他们的胜负欲,不仅仅是为了能够得到晚上加餐的名额,还有就是为自己争一口气。


    ——拭目以待吧!教练!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血液们干劲十足地握紧了拳头。


    他们像没有人能控制住的猛兽一般,疯了一样地进行进攻,只为靠着自己拿下分数。


    而手白也是雨露均沾地给每一个攻手都进行了二传。


    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竞争的节奏,这是他们之前从未有过的。


    “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要去终结比赛了。”场下,南弦柚看着8分落下后的技术暂停喃喃自语着,说完,他转头看向研磨,微笑道:“该你了,去把木兔的消极状态打出来。”


    大脑闻言淡定自若地点了点头:“好。”


    第233章 音驹VS枭谷·终


    随着8分的技术暂停,留给双方队员的30秒休息时间让场上的队员加快了步伐下来。


    南弦柚和研磨已经沟通完毕。


    音驹的队员们一下来,南弦柚就和他们宣布了这个事情:“待会儿研磨换手白。”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全都扬起了笑容。


    手白来到研磨面前:“比赛交给你了,研磨前辈。”


    “嗯。”研磨点了点头,“辛苦了,手白。”


    “不辛苦。”手白低着头乖乖的站在研磨面前,他特意弯下腰和人平视,虔诚道:“能帮到研磨前辈是我的荣幸,加油,前辈,比赛靠你了。”


    另一边南弦柚对其他五个交代道:“接下来的比赛交给研磨接管,你们要做的就是配合他,听从安排就行。”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随即南弦柚又道:“等接管结束,研磨会给你们指令,然后你们就按照刚刚的那种打法打就行,关于得分赚晚饭的事依旧在继续。”


    “好的!”山本和列夫对视一眼,眼中闪过竞争的火光。


    30秒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随着裁判的声音响起,南弦柚上前一步,提交了换人申请。


    待裁判过目完毕,表示没问题后,南弦柚转过头,对着蓄势待发的成员们做出一个请的动作:“ok,时间差不多了,上吧。”


    重新上场后,双方成员都做了变动。


    音驹这边,手白下场,换上研磨。


    人员配置变成:


    黑尾【副攻手】


    列夫【副攻手】


    山本【主攻手】


    福永【主攻手】


    夜久【自由人】


    研磨【二传手】


    而枭谷那边则是——


    鹫尾【副攻手】


    尾长【副攻手】


    木兔【主攻手】


    猿杙【主攻手】


    小见【自由人】


    赤苇【二传手】


    木叶和猿杙换了一下。


    “换人了!换人了!音驹终于换人了。”


    眼尖的观众,在显示屏还没显示出换人消息时,就察觉到场上的变化。


    但是感叹的不多,更多的是诧异——


    “不过我真的不懂哎,为什麽在这个时候换人?明明他们都打出手感了,继续这个阵容打不行吗?”


    “对啊,音驹教练怎麽每次换人都这麽的令人想不到?”


    “第一局的时候打的好好的,突然换人,第二局打得手热了又突然换人,我是一点都跟不上柚教的脑回路了。”


    “这到底是在搞什麽啊?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了,明明已经打出节奏了不是吗?继续刚刚的阵容和手感也是可以打出来的啊,为什麽又要变了?”


    “我印象中,教练换人不是为了更好的帮助团队吗?为什麽这个教练换人总是在队伍已经是领先或者已经是逐渐变好的时候?”


    “这就是传闻中的16岁天才教练吗?感觉还是有点毛躁了,不够沉稳啊。”


    看台上的球迷们议论纷纷。


    而在休息区里的南弦柚淡定自若地拿出了笔记本进行记录。


    “教练,你这是在?”站在身后的芝山看着坐在休息区椅子上写写画画的南弦柚,好奇地问道。


    其实这都不算是写写画画,更准确点来说,应该是纯属在“画画”。


    这画面在平常是很少见到的,更不用提再赛场上。


    南弦柚闻言,也没回头,一边下笔如有神地在本子上画着,一边回答芝山的问题:“我在画比赛。”


    “画比赛?”一听,芝山更好奇了,整个人都弯腰凑了过去。


    就连一旁在喝水擦汗的手白也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跟着一起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他们教练画画还真有一手,随便寥寥几笔就将场面大体画出来了,这熟练的打稿方式,这流畅的线条,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教练背地里会不会是个美术生?


    这种割裂感让他们看向南弦柚的目光都奇怪了起来。


    “教练,原来你还会画画啊?”犬冈半天憋出一句话来。


    南弦柚闻言一笑:“啊,是啊,我会画画,不过不是美术生哦,就是随便画画而已。”


    “那你这画画技术也太厉害了吧!教练你不说真觉得你经历过专业的训练。”犬冈也凑了过来。


    南弦柚笑笑,他抬头看向他们,随后努努下巴,对他们说道:“好啦,你们别看着我了,都看比赛吧。”


    “哦!好!”三小只立马站直身子,将视线看向了比赛场上。


    与此同时。


    重新上场后的音驹,在研磨的带领下,明显打出了更加强势的节奏。


    但这份节奏却和第一局前期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奇怪。


    而这种奇怪也让枭谷的队员们感到很不适。


    研磨这样的选手真的很可怕,明明看起来没有什麽威胁,可只要他上场总是有一股惴惴不安的感觉在心头萦绕。


    你根本都甩不掉,也不敢去甩掉。


    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落入了对方的诡计,设下的陷阱将你团团包围。


    只要有那麽一刻的分神,你都有可能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当中,直面失败的到来。


    在研磨上场后,赤苇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他不是不想放松,是实在不敢有任何一点松懈。


    研磨跟每一个平淡的举动背后都可能因为这一场想象不到的骗局。


    这是音驹打比赛一路来观众们所看到的东西,这麽多场比赛下来证实了研磨的骗局无处不在。


    枭谷作为对手,时时刻刻需要注意任何的风吹草动,尽管这样,可能你也在对方是这场骗局的最后一刻才能知晓你已经上当受骗了。


    研磨的进步是飞速的,音驹整支队伍的成员进步都是飞速的。他们能够从地区代表赛就一路连胜上来,就足以见他们的实力真的很强。


    虽然在地区代表赛的时候并没有过交手的机会,但枭谷的每一个人都清楚,现在的音驹已经不是以前的音驹了。他们拥有恐怖的实力,拥有令人畏惧的比赛适应能力。


    就连木兔在比赛的时候都没法完全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进攻身上,只要站到了前排,他便也总是会下意识去盯研磨。


    作为二传手的进攻模式,二次进攻已经让研磨玩出花来了。


    每一次类似于二次进攻的动作出现时都会让他们心脏停跳一瞬,直到发现那并不是二次进攻后,那股瞬间的窒息感让所有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感觉和研磨打比赛,我整个人都不好了。”鹫尾辰生叹息着说道。


    他作为副攻手,几乎是全程在提心吊胆的。


    这种无时无刻都有可能被钻空子得分的感觉,对于一个需要为队伍拦下对手进攻的选手来说,无疑是煎熬的。


    那种压迫感,甚至不是研磨主动给你的,而是你自己自然而然就会给自己施压,搞到最后,精神的过度集中以及长时间的高度紧绷,让一年级的尾长渉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他的注意力一直盯着研磨在看,那布丁头学长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的,每一次跳跃,每一次移动,都让他冷汗直冒。


    有时候甚至对方什麽都还没有做,他就已经被吓得先行一步做出行动了。


    尾长渉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


    可把脸都打红了,他依旧没法从那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中缓下来,甚至感觉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


    这种害怕和紧张的感觉就好像在一场十分重要的考试中睡着了,直到只剩最后5分钟就需要交卷时才醒一样。


    “你还好吗?尾长。”细心的赤苇很快就注意到了后辈的不对劲。


    尾长渉摇摇头,眼神迷离着,长叹一口气,无厘头的扯出一句:“我这段时间估计都不想吃布丁了,这明明是我最爱吃的食物。”


    察觉到对方已经不在状态了,赤苇连忙向暗路健行教练的方向示意。


    教练立马叫了暂停。


    双方队员下场,30秒的暂停开始。


    枭谷这边调整了一下身体状态,然后下了尾长,上了木叶。


    “交给我了,你好好休息吧。”木叶前辈对着尾长渉拍了拍肩膀。


    一年级的小将没有见过什麽大世面,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是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看着后辈被摧残得不轻,前辈们都投来了怜悯的眼神。


    音驹这边。


    研磨快速和他们交代:“时间差不多了,开启针对模式吧,就盯着木兔打。”


    “好。”众人点头,表示知道。


    大脑的指令就和圣旨一样,血液们没有任何的疑虑,研磨说什麽就是什麽。


    再次上场后,音驹就开始针对木兔光太郎开始布局。


    针对战术一开启,其实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但因为音驹这支队伍的打球风格和针对根本沾不上边,所以一时间他们还没有察觉到这是针对,还以为是他们的打球节奏因为刚刚的暂停而扭曲了。


    完全没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陷阱的枭谷,就在音驹的“人畜无害”下,自以为是刚刚的暂停起了效果。


    直到比分一点点被拉扯上来,上了20,又快速上到22,赤苇才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


    音驹扣球的习惯和之前完全变了,不再是为了得分而扣球,反倒是像是在针对什麽人一样。


    其实在打到18分的时候,赤苇就察觉到了,只是他一直都没能敢确定,所以保持沉默在观察着。


    直到现在他完全可以肯定,这球就是有问题,音驹在针对人,而被针对的对象是现在毫无知情,一个主攻手,却像一个自由人一样满场跑的木兔光太郎。


    其实在研磨换上场后,不管是节奏还是队伍的默契都比之前好了一个档次,比分不可能拉不开的,研磨的能力在第一局前期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展现了出来,他是有能力将比分拉开的,并且还是在不用全力的情况下,“游刃有余”地拉开。


    所以现在能让枭谷一直这麽追着彼方撕咬的情况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而这份不正常也有原因。


    音驹的扣杀几乎都选择了不是很好得分的落球点。


    他们明明有更好的落球点可以选择,可他们就是要将球打到木兔可以接到的地方。


    然后迫使木兔不得不放弃进攻的机会,一直去救球。


    而被针对的木兔前辈,自己也毫无察觉,只觉得为队伍救起球来可以得到进攻的机会,而救的球越多,越让他觉得自己对队伍做出了贡献,从而更加的亢奋。


    甚至这股劲比他扣杀起来还更加热烈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真是放长线钓大鱼啊!


    赤苇瞥了一眼网对面的研磨,在心里感叹道——没有想到,孤爪你对起自己来也这麽狠。


    不是体力不好吗?不是更喜欢速战速决吗?


    竟然为了针对人而故意拖长比赛,这真的太不像你了。


    不过也确实能够理解,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也确实有孤爪的风格。


    “赤苇!把球传给我!让我来终结比赛!”木兔光太郎大喊道,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饱满,干劲十足,一点也不像是刚满场跑去救球一样。


    枭谷一直紧追着音驹,现在两队的比分都已经来到22了,距离胜利的得分差不了多少。


    听到这话的赤苇咬了下嘴唇,他盯着朝他飞来的球,已经双手举起,做好了二传的准备。


    ——不行,赤苇,你不能被冲昏了头脑,现在木兔前辈的情绪实在是太高涨了,他实在不太适合在这种关键时期进行扣球,这太影响他的心态了。


    赤苇京治皱眉想着,头上都冒出汗来了。


    怎麽偏偏在这个时候喊他啊?


    赤苇最害怕在这种时候被叫到名字了。


    这真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平时在练习的过程中,木兔前辈只要喊了将球传给他,赤苇几乎是不会有任何犹豫就想求传给对方的,如果在比赛的时候开口了却没有传,对方一定会难过的。


    而难过了就可能会影响到心态,心态一旦不稳就可能闹别扭,虽然只需要哄一哄就好了,但是现在哪有时间哄人啊!?


    不仅如此,如果传给木兔前辈进行扣杀后,却被对方的拦网拦下的话,也不行啊!这样不仅会难过,还可能会直接自闭了!


    而且也不排除如果因为情绪太过于高涨而出现失误的话,这种落差也会导致木兔前辈进入消极的状态。


    作为队里组织进攻的二传手,也作为猫头鹰饲养员,赤苇不可以也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尤其是在这种比赛的关键节点,这更是会影响到木兔前辈之后的发挥。


    可是……木兔前辈已经发话了,如果不传给木兔前辈,那麽到时候他一定会发脾气。


    赤苇犹豫极了,他叹息一声。


    只能寄希望于木兔前辈能够安然无恙的将球扣过去得分吧。


    赤苇深深叹了口气,时间不等人,球经手的二传后,江桥准确无误的传递给了木兔所在的位置。


    与此同时,音驹这边,研磨侧头,快速对着前排黑尾和福永喊道:“三人拦网,给我拦下他!”


    两人会意,研磨、黑尾、福永一起起跳,如同一堵墙一般的拦网将木兔扣杀过来的球稳稳拦下。


    看着球再次飞回枭谷的场地,赤苇的手都抖了一下。


    ——完蛋了。


    赤苇目光追随着这颗排球,看着球落地之前被猿杙一个鱼跃救起,球再次往他这边飞来,而同样朝自己这边过来的还有木兔前辈热烈的目光。


    那渴望继续扣杀的模样,感觉如果不传给他,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


    赤苇:……


    算了,传给他吧。


    拿木兔永远没办法的赤苇违背自己心中的理智,将球再次传给了木兔光太郎。


    木兔再次起跳,他飞跃起来的身影,在体育馆的大灯下拉长了影子,让本来就高大的他,显得更加的威猛霸气。


    大手挥下,肱二头肌的能量爆发,这一颗球比上一颗挥的更加的用力。


    可是,已经被研磨下了死令,一定要拦下木兔扣球的前排,早就蓄势待发,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抱着会被硬生生打红的想法,要拼死拦下这一记猛攻。


    第二次扣杀,再次被拦下,看着又飞回来的球。


    赤苇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不仅感受到了音驹防守的绝望,还隐约察觉到了木兔前辈情绪的微妙波动。


    怎麽办……


    这一刻他甚至想着一颗球就这麽落地了重新开始,可惜事与愿违,自由人又怎麽可能看着球落地呢?


    小见春树本想去接,但鹫尾辰生早就已经做好了可能会被拦下准备,他已经先行一步将球救起。


    这颗被来回拨弄的排球再次飞向赤苇的方向。


    赤苇真的要疯了。


    可已经达到这个地步了,他不可能再将球放给其他人。


    两球都没有扣中,本身就已经加大了木兔的情绪,如果第三球不选择给他,那麽这一份情绪一定会加重。


    而且,面对如此防守强悍的音驹,其实他传给队里的任何一个攻手都不会有一个50%往上的得分的点。


    传给王牌还有可能可以寄希望于他能够靠力量突破对面的拦网,哪怕是让对方一处变成机会球也是好的。


    想到这,赤苇也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他将球再次传给了木兔光太郎,与此同时也向他投去了信任的目光。


    木兔接受到视线,本来因为两次扣球都没能突破拦网,而有些低落的情绪回暖了一些


    赤苇鼓励他了!他一定可以的!!!


    状态回来了一点的王牌,让赤苇稍稍松了口气,但这口气才松到一半,问题又出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木兔的情绪起伏太大,一会儿低落,一会儿回暖,导致他对于自己身体的把控出现了些许的偏差。


    这个桥传过去的时候,木兔竟然比正确的扣球时间早了几毫秒,导致挥手扣球的时候,球已经落到了手掌最下面靠近手腕的接触面。


    不好!


    赤苇瞪大眼睛,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他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颗球因为挥臂时机的误差,导致撞击点出现偏移,墙面并没有和手掌进行接触,而是和手掌下方连接手腕处的那块地方进行碰触,导致这颗球直接向下朝着球网飞去。


    ——啪嗒。


    球被球网拦下,顺着网面掉到了地上。


    赤苇:……


    这下真的完了。


    和球一同落下的,还有木兔碎了一地的心。


    赤苇一转头,就看到了一只彻底蔫了的猫头鹰。


    他深深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正在犹豫着自己到底什麽时候过去。


    球已落地,记分牌也已经翻下,22:23,音驹领先,他们要是再得两分,这一局就结束了。


    而这时,敏锐的枭谷队员们注意到了自家ace的情况不对。


    “呃……木兔这家夥,不会又要犯病了吧?”木叶站在后排,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面前ace宽大但黑雾弥漫的背影,吐槽道。


    “好像是……这样。”抹了把脸上的汗的鹫尾辰生点点头。”可、可我们没有暂停了啊?”猿杙扶额,整个人都不好。


    什麽时候都行啊,怎麽偏偏这个时候进入消极状态啊?这可要到赛点了!


    小见春树也是一脸绝望:“完了完了,在这种时候,5v6,真的没有一点胜算啊。”


    之前因为换人调整和战术调整已经喊了两次暂停。


    枭谷已经没有暂停了,唯一能够寄希望的,只有音驹进行暂停。


    按理来说在这关键的节点,大部分队伍都是会选择进行暂停调整的,毕竟一局比赛每队的两个暂停没法留到下一句去用,留着也是留着,不用白不用吧


    但偏偏他们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拥有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教练南弦柚。


    他连换人都不按套路出牌,又怎麽可能在这种时候叫暂停呢?


    赤苇看着对面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心里已经隐隐有些猜测——这一切都是在计划之中罢了。


    从之前感受到对方节奏变化开始,这个计划就已经诞生了。


    他们就是要故意针对木兔前辈,然后让他情绪高涨起来,从而开始本能的上头扣球,然后在这种时候又一次次的拦网将对方击溃,木兔前辈进入消极状态,从而终结比赛。


    真是好计谋啊!还真是让人就算明白了计划也依旧束手无策。


    这大概才是真正的战术吧,直接毫无遮掩的让对方能够猜到,却在猜到后,又无可奈何。


    “接下来木兔会进入消极状态,基本上是没有任何的攻击性了,你们逮着他打就行,终结比赛吧,5v6的战斗,我们应该还是赢的很轻松的。”趁着球落地得分的时间,研磨对其他人说道。


    而接下来的枭谷就如同你们说的那样,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木兔似乎被打得自闭了,整个人看似还在场上,其实魂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第二局比赛很快就被音驹终结,5打6的枭谷完全不是对手,他们试图挣扎过了,却还剩五个奈何。


    大比分1:1打平,进入决胜局,第三局比赛。


    双方队员进入三分钟的休息时间。


    “木兔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来的,3分钟的休息时间远远不够,待会儿上场后,你们就可以按照刚刚的样子打就可以了,尽可能在前期,在他状态还没能回来的时候,就将比分拉开了。”休息区里,南弦柚对他们说道。


    研磨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南弦柚欣慰地揉了揉小三花的脑袋。


    研磨任由他摸着,因为体力消耗不少,在南弦柚手凑过来时,他下意识用脸去蹭了蹭,那模样更像小猫。


    三分钟的休息时间过得挺快的,在临近商场前的最后几秒,南弦柚交代道:“还有一件事,进入消极状态的木兔就像是没有研磨的你们,上场之后多去学习一下,在没有内核成员的情况下,枭谷的人又是怎麽做的。”


    全员齐刷刷点头表示明白。


    再次上场后,双方队员的气势一度调转。


    蔫了的猫头鹰无精打采的,本来想着把木兔先放场下休息一下,自行调整一会儿,结果尾长还没有缓过来,两个人的状态不相上下,甚至说不出哪一个人更好一些。


    没办法,木兔只能继续上场。


    毕竟一个王牌选手和一个一年级新生比起来,就算状态再差,也终归还是会更强一些的。


    而第三局的开始也确实就如同南弦柚说的那样。


    5v6的枭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如果放在以前,以枭谷的实力打音驹没有太大的困难。


    但是现在的音驹已经不是以前的音驹了。


    他们实力和枭谷不相上下,甚至因为音驹的适应能力太好,进步速度太快,整体实力或许已经在他们之上了。


    本来全力以赴都不一定能够战胜,现在5v6更是毫无缚鸡之力。


    只能看着比分一点一点被人拉高,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木兔的状态快点回暖。


    而且就是在这种时候,枭谷的大家才彻底感受到所谓战术的可怕。


    但是在场下赤苇和他们说了一下研磨在上一局比赛对他们设下的陷阱时,他们还有些不以为然,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他们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就是一个坑,现在枭谷会这样,完全都是在研磨的计划之内。


    不,或许想的更深一点,这一切都在他们教练的布置当中。


    把这个布置从第一局开始就留下伏笔了。


    他们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麽会突然换人了。


    在第一局时,将研磨换下上手白,不仅仅是给研磨充足的休息时间让他去应付第二局拉长线钓大鱼的比赛,也是对音驹对我们的一种锻炼。


    不过这种锻炼,在现在的枭谷队员们看来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研磨对音驹的作用不亚于就是木兔对枭谷的作用。


    直接把研磨下了,不就是在影射木兔消极状态下的枭谷吗?


    在第二局时,偏偏是在八分的技术暂停后才选择把研磨换上来,而不是一开始就上研磨,就是为了让音驹的队员们彻底体验一下枭谷没了木兔的感受吧,然后在第三局的时候,以音驹完全式的形式来看枭谷变成第一局后期和第二局前期音驹的样子,这何尝不是位置反转后的反向学习呢?


    这真是什麽都算计到了啊……甚至把半决赛的比赛都当成练习赛一样去学习,简直是把一场比赛对决的所有意义全部榨干了来吸收。


    ——这哪是天才教练啊!这是个魔鬼教练才对!


    而在八分技术暂停时换上研磨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让他带领队伍开始悄无声息地针对木兔,然后在关键比分的时候,来给亢奋中的木兔带来爆裂一击,让他在第二局比赛结束前几分钟进入消极状态,从而让人第三局比赛开始后,也没法快速回到正常的状态中来。


    枭谷队员们心力尽竭,木兔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时间太短,就算现在已经在赤苇的鼓励下开始一点点回暖了,那也是要时间去等的。


    然而,此时的比分,已经来到了7:15。


    这是一个惊人的比分差。


    与此同时,现场的观众和解说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你们有没有发现现在的枭谷好像第一局后期的音驹啊?”


    “从他们上场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也有……但是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他到底是怎麽能够将一切局势都看的这麽清楚的?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从第一局开始布局战术,下一盘大棋。”


    “神了!这计谋真是太神了!!!”


    “果然是天才教练,果然名不虚传!”


    看台上的观众感叹着,解说席的解说们也感叹着。


    这种恍然大悟的惊喜感,是让人完全不受控制感叹的。


    决胜局没有技术暂停,只能用普通的暂停去打断一下音驹的配合。


    虽然后面木兔的状态回来了,可比分差的太大,在实力不相上下的情况下,真的是十分难追赶的。


    看着已经无力回天的比分,枭谷队员们决定鼓起勇气背水一战,就算是输,也要拼出最后的光彩,为自己的春高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就这样,枭谷众人抱着“不在乎比赛输赢,只想要打出精彩瞬间和漂亮球”的想法,在之后的时间里彻底放开了手脚。


    一个个脸上也没有凝重的神色了,只让自己打得爽,打得快乐。


    随着25分的那颗得分球落下,属于枭谷的春高落下帷幕。


    “哈……终于结束了。”木叶累得瘫倒在地,他抹了把脸,感叹道:“音驹也太可怕了吧,和他们打比赛不仅要比技术,比能力,比默契,还要打心理战啊!”


    第234章 谁打自闭的谁来哄哈


    三场时长长达35+的比赛下来,双方队员都累的够呛,这不仅仅是实力的碰撞,更是心里的折磨。


    就如同木叶躺在地上最后的感叹一样——这场比赛终于是结束了。


    看着25:19的比分,音驹众人全都释怀地松了口气,而身心放松的那一瞬间,也没了能够支撑着站立的力量,体力好的几个还能挺直腰板站立着喘息,体力不是那麽好的,已经弯曲腰背,双手撑在膝盖骨上累成狗了。


    而研磨的体力更是重量级,在结束的那一瞬间,直接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然后身体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踏踏地向前趴了下去。


    裁判示意比赛结束后,南弦柚起身带着休息区里的三人进场。


    他径直朝着研磨走去,将化成液体的小猫给捞了起来。


    南弦柚抱研磨的手法已经非常熟练了,他这次也没做任何的收敛,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的方式将小猫搂进了怀里,丝毫不顾周围人的回望过来的视线,直接淡定自若地抱着人回到了休息区里。


    芝山、犬冈、海已经冲上去和场上的队员们欢呼庆祝了起来。


    休息区里,孤爪英堂习以为常地递上毛巾和水。


    趁着研磨还有意识,让他先自主补充点水分。


    小猫在体力陷入极限时,在他的两个充电宝面前,表现得向来是十分乖巧的。


    而喝完水后仿佛就进入了一个临界点一样,孤爪英堂将水杯从研磨手上拿回来的下一秒,窝在南弦柚怀里的小三花就朦朦胧胧地闭上了眼,彻底昏睡了过去。


    有了之前的经验,孤爪英堂已经不会被研磨的突然昏迷给吓到了。


    南弦柚拿着吸汗毛巾给人擦拭着身体,他小心翼翼、细致入微地照顾着,擦汗的同时,还不忘让孤爪英堂去和裁判说一声,待会儿握手时,研磨会缺席的事情。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孤爪英堂出声应下,他放下水杯,立马就去和裁判交代了一下这个情况,而裁判瞥了一眼音驹的休息区,也表示能够理解。


    待双方成员都在各自的休息区里休整过后,裁判便让他们来到网前的空地上握手拥抱。


    枭谷由赤苇领头过去和带队的黑尾接头。


    输了比赛的木兔还有些没有缓过来,他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从比赛宣布结束开始,气压低沉的ace,赤苇愣是没能把他哄好了。


    “他这是咋了?”本来应该队长相互握手的黑尾和副队长赤苇握上了手,他用空闲的那只手指了指身旁的木兔,问道。


    赤苇耸耸肩,一脸无可奈何:“别问我,我哄人了,但是哄不好。”


    黑尾听到这话倒是直接笑了:“他这死脾气还没改呀?以前见他消极状态的时候也没有这麽长时间啊,今天这是见鬼了?”


    赤苇叹了口气,他抬头无奈地看着黑尾:“还不是因为孤爪这战术太狠了,以前进入消极状态的攻击力才多少啊,被孤爪这三局连击下去,人彻底被打自闭了。”


    他刚刚在休息区里哄了半天了,也没见人有反应,身为猫头鹰饲养员的赤苇真的没有其他招了。


    赤苇身心俱疲,他看向黑尾的视线都带上了一丝埋怨的情绪。


    仿佛在说——谁打自闭的谁来哄哈。


    黑尾也是一脸无辜,人又不是他打哭的,要找也是找研磨或者弦柚,他们俩才是主谋。


    两人就这麽一高一矮的互相对视着,并没有说,但两人却读懂了对方眼神中所要表达的意思。


    最后,赤苇叹了口气,他视线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音驹休息区,对着黑尾挤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浅笑:“黑尾前辈,您看这不是孤爪不在嘛,所以……”


    所以作为这两个人的幼驯染,是时候要替两个主谋收拾烂摊子了是吧!


    黑尾立马就读懂了他话中的意思。


    他也转头看了一眼自家休息区里岁月静好的两人,回过头来和赤苇京治相视一笑:“好吧,我就勉为其难替你们哄哄人,但是不保证能够哄好哦。”


    话音落下,赤苇京治就对着人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唔……怎麽会输呢?


    怎麽就扣不穿拦网呢?


    怎麽就出现扣球失误了呢?


    怎麽比赛就结束了呢?


    无数自责的声音在木兔光太郎的闹钟响起,他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比刚进入消极状态时的状态更加的丧了。


    他听不进去外界的声音,完全沉浸在自责当中无法自拔。


    这场比赛的结果,真的和他的状态脱不了关系,虽然已经知晓是因为自己中了研磨的诡计,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可他还是不免为自己没能提防这些陷阱而感到愧疚。


    作为一支队伍里的王牌选手,他没有在比赛关键时候承担起队里的重担,甚至因为深陷陷阱无法自拔,而导致在某种程度上连累队伍没能做到最好的状态。


    哪怕他已经很努力突破限制,在消极状态的影响下也努力的让自己不成为拖后腿的那一个。


    但木兔对自己高要求,让他觉得不够,很不够。


    他应该成为在队伍需要踏实站出来的那一个人,不拖后腿不是他的目标,为队伍得分,才是一个ace对于团队的作用。


    与其说他感到委屈,不如说他对自己的表现感到不满。


    而这份不满让他非常的烦躁,哪怕比赛已经结束了,他还是陷入自我怀疑中无法自拔。


    直到黑尾嘲讽值拉满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他才逐渐从不与外界交流中回过神来。


    被赤苇抱怨后的黑尾也是立马就做起了身为幼驯染替研磨和弦柚还债的准备。


    他和赤苇握完手后,就直面走向了本应该和他进行握手的枭谷正队长木兔光太郎。


    黑尾叉着腰站在人面前,看着自己正对面失魂落魄的木兔光太郎,轻挑了下眉,他凑过去,故意对着人耳朵大声调侃道:“喂,不是吧,这就把你打蒙了?木兔你这不太行啊!”


    “谁说我不行了!”听到这话的木兔光太郎猛地抬头,他想也没想就直接回怼了过去。


    黑尾闻言笑得更开心了:“还嘴硬呢,眼眶都红了,别不是刚刚在休息区里还哭鼻子了。”


    在面对自己的损友时,黑尾这嘴向来是毒舌的,他这得寸进尺的逼人手段,让一旁的赤苇看得心惊胆战。


    赤苇:?


    他不是让人去哄人吗?怎麽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然而,木兔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被黑尾这麽说他也不恼怒,反而有些羞愧起来,说话的气势也降了下去,像是已经在潜意识里接受了对方的调侃,所以反驳的声音开始支支吾吾了起来:“才、才没有哭鼻子呢!黑尾你别瞎说!我木兔光太郎怎麽可能会哭鼻子!”


    黑尾一点不给面子地仰天长啸起来,他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实在憋不住,而他这一肆无忌惮的笑,直接把木兔的蛋花眼都给逼出来了。


    黑尾一看,哦豁,这下真要哭了时,也是立马见好就收。


    他伸出手拍了拍人的肩膀表示安慰,手上轻拍着,嘴里也恢复正经地说道:“东京一站没能碰上,这三年春高以来,是我第一次打败了你。”


    此话一出,木兔都愣住了,他没有想过这些,被人这麽一提起,一些回忆便涌入了心头。


    ——是啊,这是在春高赛场上,音驹第一次打败枭谷。


    木兔轻笑一声,他也不再是一副哭丧着的样子,微微仰头,对人肯定地点了下脑袋,由内而外表示欣赏道:“是啊,三年第一次,你不说我都忘了。恭喜你们了,不愧是今年东京的黑马,确实很猛啊!”


    说着,他突然左右环顾了起来:“哎?话说,研磨呢?他怎麽没来?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这家夥可是把我害得不惨啊!”


    “你找我们家大脑啊,他太累了,直接睡过去了。”黑尾伸手指了指休息区的方向,回道。


    “睡过去了???”木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黑尾看着他这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嗤笑一声:“怎麽,搞得你很新奇一样?研磨体力不好这个事情,应该所有人都知道了吧?”


    “不是,这一码归一码。”木兔摇摇头,撇着嘴吐槽道:“他把我耍的团团转,结果比赛一结束,他就直接睡着了?”


    那他在这里黯然神伤这麽久算什麽!?罪魁祸首一点也没看到!本来他还想着利用对方的愧疚心去讨厌弦柚亲手做的饭呢!


    结果这下好了,哭也哭了,饭也没讨着。


    木兔这下是真的委屈了,这比他刚刚自责所带来的情感更加的直白。


    这蛋花眼是说出就出,黑尾看着人这副立马变卦的样子也是吓到了。


    “喂喂喂,你干嘛啊!碰瓷是不是!我可没有欺负你啊!”黑尾向后退一步,连忙撇清关系。


    他惶恐地看向身旁的赤苇,正准备让对方为自己作证的,结果这孩子倒好,直接当没看见一样抬头望天。


    黑尾:……


    不是吧,赤苇,你什麽时候变成这样了!这可一点也不像你啊!


    一定是木兔这家夥传染过去的吧!


    黑尾在心里坚信不疑。


    只是不想掺和哄人计划,把锅全部留给音驹的赤苇丝毫不知道他身旁的黑尾前辈在看他那一眼的意味深长的表情里到底在想些什麽。


    枭谷和音驹的对战已经彻底结束,工作人员已经来到场上清场。


    按照以往来说,大家在握手拥抱结束后都会去更衣室冲凉换衣服。


    但是遇到我私下相处的比较好的对手时还是会在场上多待一会儿,聊一聊天的。


    可是枭谷和音驹明显已经超出了预计中的聊天时间。


    南弦柚看着迟迟未归的队员们,不太放心,还是在安置好研磨后,亲自走进场地,去叫人。


    “你们这是打算聊多久啊?身上的汗粘着不会不舒服吗?”南弦柚开口说道。


    他一走过去就看到了木兔那委屈巴巴的模样。


    南弦柚愣了一瞬,刚想问这是怎麽了,结果木兔却比他先一步开口:“弦柚!你今天要对我负责!”


    南弦柚:???


    木兔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南弦柚瞬间懵了,他摸不着头脑,试图转动脑子去理解他这一句话。


    其他人也明显被木兔这句话给弄晕乎了。


    这句话的歧义太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弦柚非礼他了。


    “木兔!你可不要瞎说!”木叶赶紧过去,他伸出手,试图去捂住木兔的嘴巴,让人手动闭嘴。


    可力大如木兔,他不愿意干的事情,木叶又怎麽可能能够捂住他的嘴呢?


    很显然,木叶捂嘴失败,只能满脸歉意的看着音驹的大家。


    仿佛在说——家里的小孩不懂事,你们千万别计较啊!


    作为音驹的好闺蜜枭谷,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弦柚和研磨是一对呢,他们俩在一起的事,枭谷众人全都心知肚明。


    而在一个有男朋友的人面前说出这样引起争议的话,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好的。


    然而,木兔压根就没有理解其他人的意思,也看不出他们疯狂对他使的眼色,他全然被委屈冲昏头脑,只想着赖上弦柚,让他蹭上一顿音驹的赛后庆功宴。


    “我不管!弦柚!你今天就要对我负责,不然……不然我、我就……”木兔看似硬气,实则他拿不出什麽手腕去威胁。


    木兔情绪越激动,枭谷的众人就越是心如死灰。


    好在南弦柚在片刻的沉默过后,利用他聪明的小脑袋,最终理解了木兔的意思。


    南弦柚轻笑一声,回到:“行啊,负责就负责,就当是我的赔礼了。”


    枭谷:???


    音驹:!!!


    在常人除了木兔以外,所有人都是一脸错愕且不可置信。


    他们不敢出声,但内心已经开始咆哮了起来——柚教,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麽东西啊!


    南弦柚毫不在意周围惊诧的目光,他冲着木兔勾了勾手,对方就像是一只大金毛一样,立马就乖乖凑了过来。


    而他俩的交互越是自然,就越是让枭谷和音驹的大家看不懂。


    南弦柚带着木兔转身就要走,刚走了几步,便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行动的一行人。


    他对着众人招了招手:“你们傻愣着干嘛呢?一起啊。”


    啊?一起?我们吗?


    十多个人迷茫的站在原地,心想——


    这不太好吧!


    但弦柚的声音诱惑极大,众人啥也没搞清楚,就这麽迷迷糊糊地跟着走了过去。


    第235章 捉拿归案的“病人”


    这一群人就这麽懵懵懂懂地跟着弦柚走到了音驹的休息区里。


    南弦柚先是去观察了一下研磨的情况,察觉到小猫除了昏睡以外没有什麽其他问题后,便递给孤爪英堂一个“继续关注”的眼神。


    对方自然不用他多废话,照顾研磨一事,早就已经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了。


    自从在蒂芙尼女士那里知道贴贴可以缓解副作用后,南弦柚从未停止过对研磨的赛后治疗。


    现在的研磨,在赛后已经不会每次都出现发烧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异能起的效果,研磨除了会昏睡以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这让南弦柚稍稍放下了心。


    不过,当然也没有全部放松下来,毕竟治标不治本,副作用只要一直都存在,那麽研磨随时都有可能会因为体力消耗过度而出现赛后生病、发烧、感冒、晕倒、流鼻血的情况。


    而这些都是南弦柚在未来的日子里不想看到的。


    “你先抱着研磨回旅馆吧,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一会就会醒,醒了之后让他先去洗个澡,如果还想睡的话,就让他继续睡,不想睡的话就带着他来食堂找我。”南弦柚对孤爪英堂交代道。


    孤爪英堂点点头:“好,那我先抱着他走了。”


    说完,他弯腰揽过研磨的肩膀和腰,将人打横抱起。


    研磨还一直处于昏睡的阶段,对外界的变动并没有感触,似乎睡得很深沉,就连孤爪英堂抱他起来都没有一点反应。


    孤爪英堂看着怀里双眼禁闭着的研磨,只觉得对方此刻更像是一只打盹睡觉的小猫了,他抱得十分的轻柔,生怕弄疼了对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在端着一件脆弱的出土文物一样。


    目送着孤爪英堂带着研磨离开的背影,南弦柚盯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他们走出体育馆的门,消失在视线中后,才悠悠转过身来。


    结果这麽一转头,就看到了身后除了木兔以外,明显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年们。


    南弦柚:???


    这麽羞涩干嘛?搞得像他非礼了思春期的他们一样。


    南弦柚打量着面前十几人的神色和状态,除了木兔以外,其他人都若有似无的想要躲开他眼神的直接接触,这让南弦柚更加不解起来。


    几分钟前,目睹了南弦柚自发安排孤爪英堂前辈把研磨先一步支开的众人彻底傻眼了。


    不会吧,不会真的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一开始还觉得是自己想歪了,现在一看却更加证实了他们心里的那个想法。


    在南弦柚还没有转头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一直在背后偷偷摸摸地打量着南弦柚。


    每一个人的脑子里,都一直在“弦柚不是这样的人”和“弦柚不会来真的吧”的两种观念里来回打架。


    直到研磨的身影一消失,他们偷摸摸胆量的小举动,就莫名染上一股心虚的味道。


    南弦柚看着他们毫无演技的躲闪动作,从一开始的不解到现在渐渐跟上了他们的脑回路。


    但是在真的跟上了这个脑回路后,他又不由得觉得好笑。


    这群人脑洞也真是够大的,什麽乱七八糟的都敢想,他和研磨表现出来的难道还不够纯爱吗?而且他们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有脚踏两只船的勇气的?


    别说脚踏两只船了,他在研磨面前,就是连中央空调这种称呼都不想要。


    南弦柚在心里嘀咕道,脚踏两只船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当海王更是不可能。


    研磨是谁啊?他可是南弦柚的激推!


    这辈子都没有比二次元更纯粹的爱了。


    南弦柚无奈扶额,他命苦地笑了笑:“你们这是想什麽呢?谁要对你们负那种责啊?我说的当然是吃饭啦!”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铿锵有力,南弦柚相信他们都听到了。


    半响,这群终于知道了真相的人,才恍惚反应了过来:“……啊?啊……原来是吃饭啊。”


    木叶尴尬地笑了起来:“哈哈,是吃饭啊,我就说嘛!肯定是吃饭啊!”


    能在尴尬的时候总会装成自己很忙的样子,有人挠头,有人咳嗽,有人捂嘴轻笑,有人羞红了脸。


    愣是没有人敢和南弦柚眼神对视。


    知道自己竟然误会了弦柚后,黑尾也是尴尬到没边了。


    他算是这里面的人当中,最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误会的,可不知道为什麽,在当时那种情形下,弦柚一句话,直接给他脑子都整不清醒了。


    当时感觉已经停止了思考,人家勾一下手,他就跟着去。


    黑尾抬手揉了揉眉心,对自己刚刚的行为表示深恶痛绝。


    他不好意思的朝南弦柚看去,而对方似乎在等着他看过来,两人的视线立马对上。


    一个尴尬的笑着,一个似笑非笑地看着。


    “错了错了,可能是刚打完比赛,脑子不太清醒吧,我真错了。”黑尾立马走过去道歉。


    南弦柚看着人走过来嬉皮笑脸地揽着他的肩膀,他轻哼一声,将眼神往黑尾的方向瞟了一眼。


    他也没想让人道歉,只是觉得挺好笑的,可能他的气场太强了,以至于对方觉得他生气了吧。


    南弦柚还是第一次看到这麽怂的黑尾,不免生出了想要逗弄人的心思。


    他直接一个上前,利用身高优势,低头凑到人的耳朵边,南弦柚不断靠近着,但很有分寸地在即将触碰上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可黑尾不知道啊,他就这麽感受到一股热源靠近自己的耳廓,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整个人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南弦柚伸出手一路从黑尾的后背滑到人的肩膀:“听说你想让我当海王啊?怎麽?小黑的性取向也变成gay了?看来我的魅力很大嘛,竟然把你这钢铁直男纸掰弯。”


    话音刚落,那只停留在肩膀处的手,突然发力抓着黑尾后脖颈,187的人,在他的手下就跟提小猫崽一样。


    黑尾被抓得一个激灵,此时哪还有身为前辈的风范啊,连忙认怂“错了,教练,我错了。”


    “知道就好。”南弦柚见好就收,他松开抓着人后脖颈的手,往旁边一退,退到了平常交流时的正常社交距离。


    南弦柚又恢复成原本那种气场全开的样子,他看着还在窃窃私语的人,不由得发问道:“你们还不去洗澡换衣服吗?”


    一听到南弦柚的话,所有人都停下了他们当前在做的事情和交流的话题。


    连忙道:“去去去,现在就去!”


    生怕因为自己的耽搁而失去了吃饭的福利。


    等这一群人冲凉换好衣服后,南弦柚也正好停下了写计划的手。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然后大手一挥,带着这群嗷嗷待哺的人,一同前去食堂。


    南弦柚轻车熟路地进了厨房,他做完一大桌子菜不久,孤爪英堂就带着研磨过来了。


    音驹和枭谷的队员们错落有致地坐在由三张桌子拼在一起的大桌子上。


    随着一盘又一盘美味的食物端出来,他们原本还在叽叽喳喳聊着今天比赛的讨论声就此消停,随之而来,被接替的便是少年们狼吞虎咽进食声。


    十多个还在长身体的少年们吃东西,速度是极快的。


    不一会儿,桌子上的盘子就是空的空,光的光,还不免因为抢食物而用筷子勺子打斗了起来。


    等桌子上的食物空无一物时,其实也在看看过了45分钟,一个小时都还没有。


    南弦柚看着这状况,不免问道:“够吃吗你们?这麽快就吃完了。”


    众人一听纷纷开口——


    “够吃的够吃的!谢谢柚教百忙之中给我们做吃的!”


    “吃饱了!谢谢柚教,真的超级好吃!”


    “还是弦柚做的食物好吃啊!不抢根本都吃不到呢!”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里话外差不多就是感谢、老实回答、和对食物好吃的感叹。


    南弦柚闻言点点头,看着他们一个个心满意足的样子,也能够猜到,应该都是吃饱了的。


    会吃这麽快的原因,应该还是太好吃了,所以抢到自己盘子里后,就会迅速解决掉,根本不会等食物冷掉的时间。


    吃过饭后的众人又开始接起吃饭之前的话题聊起来。


    两支队伍是真的很熟悉,没有任何的生疏感,聊起天来也很在家里和爸妈或者兄弟姐妹聊家常一样。


    而聊天的声音当属木兔最大。


    作为这一场对决最委屈的人,木兔真的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可奈何研磨比赛一结束就睡过去了,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和这个“罪魁祸首”进行一对一的聊天。


    他把嘴一擦,上来就是一句直言不讳的:“研磨,你今天真的是过分了!”


    被人指名道姓的研磨,在听到这话猛地一愣,他吃饭是在场人里饭量最小也是吃饭速度最慢的。


    因此,研磨吃的东西和其他人并不在一起,南弦柚有特意给他专门准备一份专属于他自己吃的东西。


    所以其他人在45分钟暴风吸入后解决了晚饭后,研磨还在慢吞吞地吃着他盘子里的苹果派。


    小三花手一抖,差点苹果派都掉了下去,他有些委屈的看向木兔光太郎,然后无奈朝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南弦柚指了指:“别问我,我什麽都不知道,都是教练让我做的,你有什麽不满找教练吧。”


    研磨迅速将自己从这个话题中摘了出来,木兔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要针对的罪魁祸首就已经换了一个人。


    被研磨甩锅的南弦柚笑笑,他欣然地接收了这个黑锅,看向木兔:“过分吗?不过分吧。”


    木兔将视线转移到南弦柚的身上,听他这麽一说,更委屈了:“这还不过分吗?我都要被打自闭了……”


    消极模式其实是分为很多档的,有轻微的消极模式,稍微哄一哄就可以好,但一旦被打自闭了,那就会陷入最严重的消极模式中,而到了这种情况,真的很难调整回来。


    南弦柚笑而不语,就这麽静静地看着他。


    黑尾余光一瞥,看着明显被南弦柚的眼神杀给弄得不敢再开口的木兔,直接损友模式开启,伸手重重的拍上了木兔的肩膀,道:“哎呀!木兔你这家夥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能被打出这麽严重的消极模式,不应该从自己的方面思考一下问题吗?弦柚这也是合理的战术安排,就像研磨的体力是一个突破口一样,所有的学校都会找到内核的突破口进行突破,你的消耗状态又不是这几天才有的,整个春高的队伍,谁不知道你的消极状态啊,只是别的学校没有这麽狠罢了。”


    “也是哦。”木兔点点头,眉头一皱,开始进行自我反思了起来。


    一直默默注视着这边一举一动的赤苇暗道不好。


    他连忙打断了自家王牌的自我反思时间,直接用一连串的彩虹屁和鼓励话术,将对方哄得直接笑开了花。


    “这是?”黑尾不解地看过去。


    赤苇瞥了人一眼,悠悠道:“好不容易哄好了,黑尾前辈就别让他继续钻牛角尖了。”


    言外之意——如果还想继续哄人的话,那麽你可以让他继续反思下去。


    黑尾瞬间不说话了,他可不想哄人。


    心里腹诽道——难怪枭谷这群人哄人技术这麽一流,原来还真是将木兔这家夥当做小孩一样看待呀。


    时间也不早了,在聊天的最后,枭谷众人十分郑重的和音驹的大家说起了祝福的话。


    明天就是决赛了,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已经止步半决赛了,那麽他们自然是希望打败他们的音驹可以继续获胜下去。


    ——“加油啊!音驹!往前冲吧!赢下明天的比赛!成为春高冠军!”


    就这样,带着枭谷所有人的祝福,音驹众人心安地进入梦乡。


    而南弦柚也趁着这点时间,专门带着食物坐车去了一趟医院,看望鸥台。


    在经过和看望稻荷崎时一样的流程和寒暄过后,南弦柚便起身离开,回到了旅馆。


    第二天早上,南弦柚顺应着自己的生物钟早早起了床。


    他昨天晚上向裁判组负责盯高速摄像头的裁判申请了比赛录像的查阅。


    昨天晚上,他熬夜看完了32进16的那场,以及16进8的第一局,还剩下一些没有看。


    趁着队员们都还没有起床,南弦柚想要利用这个时间去将剩下的视频看完,并做一下黑泽的赛场模拟和数据分析。


    相比于春高的其他队伍,南弦柚对于黑泽这支队伍还是太过于陌生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拥有气运的缘故。他能得到的黑泽的录像十分的少,要麽是不提供录像,要麽是没有权限去看,以至于到了春高,南弦柚才有机会可以去以教练的身份要到录像。


    但是春高的赛程安排本来就紧张,他也就只有今天这个时候才终于抽出了时间能够去要到这几天的比赛录像。


    昨天半决赛黑泽对战一林的比赛,最终的结果,不出意料的,是黑泽赢了。


    而一林的人也被他打伤了,虽然伤的并没有很重,但伤的人员面积太广了,整支队伍就只有一个副攻手是好的,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伤,而且那些伤还是没法让他们继续比赛的腿伤。


    真的是可恶至极啊!


    南弦柚叹了口气,他将U盘插入笔记本计算机里,开始观看这几天黑泽的比赛录像。


    总共四场比赛,看的南弦柚那是一个不忍心。


    在一些地方已经用倍速快速略过了,但是那被攻击时受的伤,还是一幕一幕刻在了南弦柚的脑海中。


    少年们在遭受攻击时的痛苦模样,那倒地后迟迟起不来,但是又要咬牙坚持的样子。


    南弦柚实在是忍不下心看下去,每次看到视频里有人员受伤的时候,他都必须要按下暂停键缓上半天才敢继续再看。


    以至于和平常观看比赛时的效率相比大大减少。


    明明黑泽都是以2:0获胜的,还有的只打了一局就结束了,但南弦柚却整整看了三个小时才看完,已经大大的超出了他预计中的时间。


    果不其然,等他揉着眉心准备开始进行数据分析时,眼睛一瞥,看到了手机亮起的屏幕,上面出现了很多未接电话。


    南弦柚拿起手机,给黑尾回拨了过去,告诉他自己开了一间新房在做数据分析,一时半会儿大概率是出不来的,所以让他组织好队员们起床洗漱和去食堂吃早饭的事。


    黑尾对此也是表示理解,并问他需不需要给他打包一份早饭带回旅馆。


    南弦柚欣然接受,等挂掉电话便全身心的投入进数据分析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房门被人敲响,南弦柚才从这种全神贯注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做赛场模拟和数据分析还是太耗费脑子了。


    南弦柚起身时都踉跄了一下,好在扶了一下桌子,在稳住了有些站不稳的身体。


    他脑袋有些发晕,估计是没有吃早饭就花费太多心神的缘故。


    南弦柚站在原地缓了缓,等脑子没有这麽发晕了后,才走向门口打开了门。


    而黑尾一直深深牢记着对方是在做数据分析,所以在敲响了房门后他也不着急,就在门口默默的等着,直到南弦柚给他开门。


    “你的早饭。”黑尾想提着早饭的时候在他面前晃悠了一下。


    南弦柚轻轻点了下头,伸手接过了袋子。


    他刚转身想要回到桌子前坐下继续看笔记,就被黑尾伸手一把拽住了手腕。


    南弦柚茫然地回头:“怎麽了?”


    只见黑尾皱着眉,似乎有些生气道:“你的脸色好差,你自己没有察觉到吗?”


    脸色?


    南弦柚愣了一下,他脑子里全是各种赛程实时数据的分析堆杂在一起,听到黑尾这话,他停顿了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


    “啊……没事。”南弦柚摇了下头,他一心只想着赶紧抓紧时间在下午比赛之前将黑泽的数据分析弄出来,随即便想敷衍过去。


    结果,黑尾不干了,他抓着人手腕的手越发收紧:“你这样不行,脸色白的像鬼一样,我要是不盯着你,你就要晕过去了。”


    南弦柚听到黑尾这话笑了一下,就觉得他是在大惊小怪,摆摆手,回道:“真没事啦,我的身体我自己还不清楚吗?你赶紧回去吧,家里一堆小孩子要看着,你这队长可不能失职啊。”


    黑尾沉着脸,严肃道:“就是因为我是队长,我要对队里所有人都负责,包括你。”


    南弦柚看着黑尾认真的模样,笑了一下,他耸耸肩,不以为然道:“可我是教练啊,队长又能拿我怎麽样呢?”


    “我确实没法拿你怎麽样,但是我不可以,有人可以。”黑尾自知对方是个犟种,不可能乖乖照做,所以他早就想到了这种情况,对此也是十分游刃有余的回应道。


    说罢,他直接拽着人走出房门。


    “哎?干嘛去啊这是?”南弦柚被他这一闹腾也是吓了一跳。


    “找研磨去,让他治你。”黑尾言简意赅的说道。


    南弦柚:……


    他那脸上的笑容终究是垮了下来。


    干什麽啊!怎麽把研磨也扯过来了?这个他可是真怕啊!


    南弦柚绝望地心想——这真不愧是队长吗?还真是干什麽都有一手啊。


    就这样,本来位高权重的柚教就这麽生无可恋的被自家队长拉回了他们四人的房间里。


    一进去,南弦柚就看到了还在床铺上睡觉的研磨。


    随即便松了口气,心想,还好还好,研磨这小懒虫没有醒,他不会被制裁了。


    可他这口气刚松下,下一秒,只见黑尾出声便是一句:“研磨,弦柚把自己弄病了。”


    南弦柚瞳孔地震:!!?


    不是,小黑!你在说什麽鬼话?


    黑尾这话音刚落,本来还在睡觉的人立马就有了响动,研磨腾的一下就坐起来了,然后眯着眼睛,一脸阴郁地看着某个被捉拿归案的“病人”。


    第236章 音驹VS黑泽1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南弦柚慌张的一批,一点也没有昨天调戏黑尾那种上位者游刃有余的样子了。


    整一个怂包一样,看都不敢看研磨。


    带着起床气起来的三花本来就阴沉的可怕,而又听到了某人“不听话”的事迹后,更是让研磨周身都弥漫着一团黑雾。


    这种恐怖的气场,让房间里的夜久妈妈下意识地远离。


    在走出门之前,给愣在原地被黑尾牢牢拽住的柚教,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好自为之吧,柚。


    南弦柚:……


    看着研磨掀开被子,从床铺里爬起来后,黑尾就松开了手,不动声色地把弦柚的生死大权交给了面前的人处置。


    “不打扰你们俩了,我去隔壁房间开赛前大会了。”黑尾说完,就直接开溜,一点也不给南弦柚和他掰扯的时间。


    生无可恋的柚教眼神空虚地目送着人离开。


    他很清楚,接下来等到他的,将是命运的审判。


    “说吧,你又怎麽不听话了。”已经完全睁开眼睛了的研磨仰着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南弦柚。


    研磨盘着腿坐在床铺垫子上,两人极高的视觉差距,让人对视时十分的不舒服。


    研磨抬手一把拉过南弦柚垂在裤腿边的手,轻轻一勾,就让人心甘情愿地跪坐了下来。


    “你干什麽去了?脸色这麽白。”研磨皱着眉,他松开拉你的手,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脸,他双手捧了上去。


    南弦柚的脸冰凉的,刚睡醒的人体温都比较高,研磨软乎乎的手和冰面接触,两人皮肤温度差的撞击,让两人都不同层面地醒了。


    ——一个是被冷的,一个是被烫的。


    南弦柚自知逃不过,在错愕过后,他老实交代道:“这不今天就要决赛了吗?你们对对手都不太熟悉,我想着利用上午的时间做一个简单的数据分析。”


    说着,他叹了口气,摊开手,全都交代出来:“昨天晚上你也看到了,我借了裁判组提供的录像,我们今天下午要打的是黑泽,这是一支非常恐怖的队伍,他们不仅实力强悍,打法也是你们从未见过的,你们要是想获得这一场胜利,要付出的东西可比以往的比赛要多的多。”


    南弦柚表情严肃起来,他目光深沉的看着研磨,认真地同人说道:“黑泽打球伤到了很多对手的事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了吧?他们的打球风格就是这样,每一个和他们对打的队伍都多多少少受到了伤害,而这些伤害是没法在赛场上去判定的,也就是说,你们今天下午的比赛是不可避免的遭受这些令人公愤的不公平,我必须要确保你们每一个人都平平安安的,这不仅仅是我身为一个教练的责任,更是身为朋友……男朋友,必须要肩负起的重担。”


    南弦柚一直都没有和音驹的大家聊过黑泽的事情,因为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一个口,这些东西是注定会要发生的,而这些不好的恐惧除了给他们加深在赛场前的焦虑以外,什麽都做不了。


    他并不想让他们在赛前有这种负担,但是确实也不愿意看到他们被蒙在鼓里去上场比赛。


    也就是到现在,南弦柚才郑重的和研磨提起这个事情,他认为他们有要知晓的权利。


    而这些琐碎的嘱咐,都只汇聚成一个主题。


    他想表达的无疑只有一点,就是——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今天要面临的对手是一个犹如恶魔一般的存在,他们很恐怖,打伤了很多人,所有队伍都无一例外在受伤后被终结了比赛,下午的决赛,我们作为黑泽的对手也是会面临这种情况的,因为这就是他们的打法,无可避免会受伤。”


    研磨轻点着头,说着。


    然而,话音落下的下一秒,他话锋一转:“不过这也不是让你牺牲健康来为我们做数据分析的借口,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们,下午上赛场的是我们,你作为教练,会在场外亲眼目睹我们场上任何一个人受伤,这不是你想看到的,所以你想在比赛之前尽可能的找出对方的漏洞,让这场比赛快点结束,可是排球,不是一项团体运动吗?不能只有你一个人在付出啊,你偷摸着起床去给我们整理这些东西的时候,至少先让自己吃个早饭啊。”


    “你不是一向对身体健康十分有分寸吗?为什麽对我可以这麽苛刻,对你自己却不了了之呢?你会因为我生病、我晕倒而难过,我又何尝不会因为你生病、你晕倒,而难过呢?”


    研磨皱起眉来,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可弦柚依旧在明知故犯,这证明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当这是一回事。


    “我……”面对研磨的质问,南弦柚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他犹豫期间,研磨突然道:“弦柚,你的告白还算数吗?”


    南弦柚瞪大眼睛,他一时间有些凝语。


    半响后,看着研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红着脸,道:“算、算啊,怎麽会不算数呢?”


    “那既然算数的话,作为男朋友,你是不是应该对我有一个保证呢?”研磨又凑近了些,“比如,好好休息,不要再出现这种脸色发白,一副要晕倒的样子了。”


    两个人此刻的距离超级的近,在近一点就要亲上了。


    南弦柚呼吸都缓慢了,他瞳孔震颤着,被三花的美颜暴击弄得不敢动弹。


    研磨对付南弦柚是真的有一手,他从不逼迫,但却用一种更难以摆脱的方式去“折磨”南弦柚。


    就像现在,他用着这种似近非近的距离“引诱”着,明明只要再前进一点,两人就可以亲上了。


    可他就是停在那一两厘米的地方不为所动。


    半分钟下来,南弦柚实在是撑不住了。


    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一时间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太过于劳累,还是现在被“色/诱”得脑袋充血所导致的。


    南弦柚深吸一口气,他刚想要开口,研磨就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一样,在他开口的前一秒,直接干脆利落地吻上了他的唇。


    亲了一下不够,分开后,又凑上来亲了一下。


    南弦柚被亲得晕乎乎的,脸上早已不是苍白的底色,而是顶着两个大红苹果,傻呵呵的乐着。


    他舔了舔唇,在回味过后,开口道:“我保证,今天结束我一定好好休息,但……今天就别管着我了好吗?”


    南弦柚抱着研磨撒娇着,他不是想要违抗命令,只是今天情况实在是特殊,他实在是没法放下自己的工作去休息。


    “一定要这样吗?”研磨问。


    南弦柚点点头,哄道:“就今天,好不好?”


    研磨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叹了口气:“哎,行吧,就今天。”


    ***


    春高决赛——


    当一支队伍走到这一步了,其实输赢已经不是那也重要了,享受比赛才是真理。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队伍作为对手他们都可以心平气和地说出“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种话,但唯独黑泽不行。


    他们要赢!一定要赢!


    不仅是天经地义的主角修理反派,也是为自己出口恶气。


    来到比赛场地上,终于可以直面看到这一群人了。


    黑泽,总共就只有六个人,没有替补,六个人和体力怪物一样,所有比赛,打满全局。


    他们的名字还挺好记的,六个人,正好是一二三四五六。


    南弦柚在第一次看到他们的名字时都愣了一下。


    一时间不知道说他们身为反派名字好记,还是单纯的敷衍了事罢了。


    首先登场的,也就是背号为“1”的选手中村一田,他是一名副攻手,身高191的他,站在人面前就和一堵墙一样。


    不仅有宛若牛岛一般的二头肌,双臂更是粗壮得可怕,如果不是明确表示他是一名高中生,这麽一杵在人面前,任谁也不敢相信。


    而这位“1号”选手,也是攻击人的主力,他就是以力量大闻名,明明是一个副攻手,爆发起来的力量却在主攻手的平均之上。


    南弦柚想,要是他的身高再矮一些,或许可能当初入社的时候就会往主攻手上面发展了。


    毕竟不管怎麽说,191的身高在日本实在是太少有了,不去拦网真的可惜了。


    而现如今因为191的身高被胜任为副攻手的中村一田,在赛场上就是一颗随时能转定位的定时炸弹,他完全可以以副攻手的名义在场上当主攻手去打。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棘手的人物。


    在看录像的时候,南弦柚就有格外关注过他。


    他非常像是牛岛和佐久早的结合体,既有力量,又有技术和脑子。


    打起球来可以从暴力直击到灵活变动来回切换,这样的一个选手在场上,永远都是令人忌惮的。


    南弦柚有专门统计过,这位选手打伤别人的概率在75%以上,只要是被他的球直面碰撞到的人,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受伤。


    所以在数据分析的时候,南弦柚格外在这个人的后面打了一个星号,并且标明了不能让选手和他进行正面冲突。


    第二个选手,也就是备号为“2”的永田二士,他是一名主攻手,身高1米87,是个美国和日本的混血儿,皮肤黝黑,剃着个寸头,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不过人不可貌相,根据这些比赛录像看下来,南弦柚发现,他竟然是黑泽里面最好“欺负”的。


    虽然是一位主攻手,但他却没有经常扣球,在这4个大场的比赛视频看下来,发现他更擅长于去接一些意想不到的球。


    他和二传手的配合是最好的,退可攻,进可守,南弦柚思来想去,想到了唯一一个可以很好形容他的比喻——“最坚固的矛”。


    他的体力似乎是全队最好的,不仅能够担任其主歌手的职责,他还能够分担自由人的防守,也是一个令人十分头疼的人物。


    哪怕他在队伍中并不是很起眼,但是总能在关键时候站出来。


    南弦柚查过他的数据,发现他国中的时候人还在美国读书,是经过美国那边的运动学习才在高二时转过来。


    可能还真的有混血的关系,他的运动天赋极高,以出色的能力直接入部即入队,能力非常的强大。


    第三位选手,也就是背号为“3”的自由人山内三福,他是黑泽这支队伍里年纪最小的选手,却是队伍里最沉稳的存在。


    明明年纪最小,却是队伍的队长,他留着一头微长的头发,刘海几乎要将眼睛全部遮住,整个人的面相看的阴沉的很。


    根据比赛视频来看,山内三福是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人。


    明明是队长,却很少和队员交流,只在队员出现失误时才会和人沟通。


    不过他的那些交流也不算是沟通,而是一种威胁和震慑。


    大概率就是用“如果不会打就给我滚下去”类似的说辞,平等的攻击每一个人。


    这种行为在一个团体竞技项目中是很容易出现队内矛盾的,但黑泽的教练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随他而去。


    被骂的选手心中肯定是不舒服的,但泄愤的心思完全不会对着这个骂他们的自由人,而是将所有的愤怒都化作攻击的源泉,将怒意,随意挥洒到对面的对手身上。


    自由人山内三福就像一颗毒瘤,让他不顺眼的人暴怒,然后将这种怒火中烧的情绪全部发泄到对面的选手身上。


    他经常这麽做,在观看录像的时候,南弦柚甚至都觉得他会不会是故意这样做的。


    目的就是让这群本来就很“暴力”的进攻者们,发挥出自己120%的能力,将对面的人逐一打伤。


    也不怪南弦柚有这种想法,毕竟大多时候都是在这个自由人和队里的人进行所谓的“沟通”后,再继续开始打球时,就会出现,网对面的人被打伤的情况。


    真的极其残忍,也极其的恶毒。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为惧。


    这个自由人猛就猛在,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身体就像是钢筋铸造的一般,完全不怕痛,什麽刁钻的球都敢去接,明明在一个这麽容易受伤的位置上,确实队里受伤记录最少的人。


    山内三福这个选手很拼命,但他也同样知道如何避免风险的来临。


    他很擅长保护自己,也很擅长利用自己去挑起纷争。


    这是一个很会操作人心的选手,玩心脏手段这一事上,研磨的这些阳谋是根本比不上他的。


    玩阴招的黑泽自由人明显棋高一手。


    说完这个自由人,接下来,进入视线的就是背号为“4”的主攻手——平井盖四。


    这是一个红毛怪,他似乎格外喜欢红色,不仅是头发,就连袜子,护膝,背包,鞋子都是酒红色的。


    而他在队伍里也和他的头发一样显眼。


    身为主攻手的他,打起球来的力度也十分的大,他擅长发球,只要当他拿到了球权,那麽对面的队伍就会陷入犹如地狱一般的煎熬当中。


    他跳的很高,也正是因为起跳高度高,让他的扣球更加的有力,更加的准确。


    平井盖四身高有185,也属于高个子一类。


    他十分擅长和二传手进行快攻,节奏一快起来,打球的风格就超级像日向和及川的结合体,是一个会用脑子打球,且跳得极高的人物。


    不过他的力量却没有很大,属于灵活型的那种选手,他的快攻是伤人的第二大重器,以快速而闻名的进攻,就如同长剑刺下,利落且光速见血。


    黑泽的“5”号选手,福岛光五是一个副攻手。


    他身高186,和中村一田站在一起简直就和伊达工的铜墙铁壁一样,让人无处攻击,通通被拦网拦下。


    南弦柚最头疼这样的拦网了,密不透风的高墙不仅仅让人感到恐惧,还有就是在怎麽样都打不破时感到绝望和急躁。


    南弦柚觉得现在的音驹应该已经不会被一次的失误而弄得恼怒,但等比赛时间一长,终究还是会出现破绽的。


    不说别人了,就当是研磨在体力快速消耗后,他的理智几乎就会被烦躁盖过。


    等到那个时候,真保不准他会不会真的急了,从而玩不出节奏。


    南弦柚有预感,等会儿比赛开始时,研磨估计就会对这两个副攻手进行犀利的目光审视了。


    而他们“6”号,也是这个队伍的最后一个选手,小松赛六。


    他是一个二传手,身高180,一头墨绿色头发,还戴着眼镜,整个人的气质也很像是月岛那一挂。


    不过他却是一个话痨,一场下来,其他队员们加起来说的话都没有他一个人多。


    也是因为话太多的缘故,导致私下队员们都不是很想听他说话,一般作为二传手都是作为战术布置和决策的人,但黑泽不一样,二传手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被操作的工具人。


    而真正拥有实权的,还是那个自由人山内三福。


    南弦柚一开始对此还挺诧异的,他实在没法想象一个二传手竟然不是这里的指挥官,这明显不太符合排球运动中二传手的定位。


    但在看录像后他就明白,小松赛六的传球能力很好,他是非常罕见的遥控型二传。


    顾名思义就是哪个主攻手需要他传球了,就喊他。


    小松赛六是没有自主选择权的,他只能被动的传球。


    但他却能以高超的传球技术准确无误的传给那个第一个喊他名字的人。


    这不仅仅是对一个二传手传销能力的考验,也是对于他听力的一种考验。


    南弦柚看下来,让他感到十分的惊讶,很多次他都没能听清,甚至需要放慢倍速才能听清的名字,但小松赛六却能够立马分辨出来,并且毫无失误地进行传球。


    南弦柚感叹,这人简直可以直接去拍卖会现场当拍卖员了。


    这耳朵怕是有顺风耳的能力吧!


    就这样一个配置极强的队伍,六个人,六种风格。


    随便拿出一个人都足以让他们苦恼。


    这一支集合排球少年所有人优点的队伍,真的是一直强到令人发指的存在。


    不管是个人能力还是队友之间的配合,都十分的成熟。


    其实如果抛去反派的气运光环,这几个少年的能力确实是很强的,他们已经不局限于高中生的比赛了,就是让这六个人直接去打职业也是绰绰有余的。


    能够对对手这麽狠,也能够对自己这麽狠,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是体育竞技需要的东西。


    他们很擅长利用自己的优点去获取胜利,这种胜利虽然觉得龌龊、不可取,但只要规则上没有限制,只要判定结果没有判罚的情况,那麽这都是在允许范围之内的。


    说句很残忍的话,当初黑泽的教练对裁判说的那句话——“如果接不了就不要接,硬接受伤的关他们什麽事”。


    其实并没有什麽毛病。


    确实是这样啊,你要是觉得接不下,你就不要去硬接嘛,既然都已经选择去接这个球了,那麽受伤如何都是自作自受,自己要承担的东西。


    排球终究还是暴力美学的体育项目,人类追求刺激,追求力量上的绝对实力,虽然不像拳击运动一样,真的是靠人肉搏取胜,但这种对打的运动又何尝没有染上这种色彩呢?


    很多时候比赛场上因为力量的撞击而受伤,除了运动员本人以外,其他人都是十分“乐意”见到这样的场面的,因为这样可以让比赛变得有趣,变得精彩,让看比赛的人血液沸腾,心脏跳动。


    观赛者终究是观赛者,他体会不到赛场上运动员的痛苦。


    只会觉得——“哇,这个球这麽猛啊!”


    或者“天呐!肯定超级痛的吧。”


    但是也仅仅只是那一瞬间的感叹,之后的之后,又有多少人还会记得呢?


    能够记得这些伤痛的,也就运动员们自己而已。


    南弦柚其实是挺心疼的,任何一个选择走向体育竞技职业赛场的人来说,他们的前半生都在为了一个冠军而努力,不惜消耗自己的身体机能,也只会站上那顶峰去看一看。


    这也是为什麽南弦柚在观看视频的时候于心不忍的原因。


    起先他只是愤怒,后面便只剩下了无力。


    他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自我,异能的救赎真的是救赎吗?


    他能救得了他们一时,却又救不了他们整个职业生涯。


    黑泽只是摆在他们面前的一道坎,他们现在会因为黑泽而受伤,以后也会因为更强的对手而受伤。


    这东西本身就是一个无解的话题。


    只是因为他的不忍心,只是因为他看不下去,所以才会伸出援手去阻止,去努力地将这种事情的伤害减少到最小。


    可是,谁又能阻止这些意气风发的少年们去奔赴自己的梦想呢?


    想来想去,最终化成一声叹息。


    南弦柚不在纠结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这些伤痛,他们比他更加的了解,也更早一步的知道踏进职业赛场后,自己的身体所要承受的东西。


    而他们还是坚定的选择这条路,这是他们拼尽全力都想奔赴的赛场,他不应该为此感到难过和痛心,而是要带着笑容,去祝福他们,祝福他们有一个光明而灿烂的未来。


    南弦柚目光深深地看着黑泽这一行人,他眼里充满了斗志,单手握拳,不断攒紧手。


    他身形紧绷着,这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春高马上就要结束了,或许是一个小时后,或许是两个小时后,又或许是三个小时后。


    南弦柚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喃喃自语道。


    ——打败他们,研磨就自由了。


    第237章 音驹VS黑泽2


    “弦柚教练,是出什麽事了吗?”裁判的声音让南弦柚回了神。


    “没、没,怎麽了吗?”南弦柚看向裁判,面露歉意地说道。


    裁判挥了挥手中的纸,道:“需要提交第一局比赛上场人员的名单了,黑泽那边已经提交了,音驹的什麽时候提交啊?”


    “哦!抱歉,忘记了,马上提交。”南弦柚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刚刚实在是太过于沉浸了,至于都忘了,他还没有提交第一局上场人员名单。


    南弦柚拿过填写单子,刷刷几下就把第一局参赛的6个人上场人员名单写了上去。


    写完,南弦柚转头对着黑尾招了招手:“小黑,走,过去签字。”


    黑尾立马应道:“好,来了。”


    “你们两个人确认一下名单没有误之后队长就把名字签到这上年来。”裁判指着右下角的签名处对他们说道。


    音驹第一轮上场的人员名单如下——


    黑尾【副攻手】


    海【主攻手】


    福永【主攻手】


    列夫【副攻手】


    夜久【自由人】


    手白【二传手】


    轮换第7人的名单上写着研磨的名字。


    “弦柚。”黑尾看向南弦柚。


    对方闻言点头:“签吧,没问题,就是这个名单。”


    “好的。”黑尾快速签上自己的大名。


    名单提交上去后,2分钟的准备工作开始倒计时。


    黑泽和音驹的应援队已经开始响起应援声。


    这是春高的决赛,整个场馆座无虚席。


    不仅如此,还有现场直播和实时转播。


    可谓是给足了排面。


    整个春高的赛程其实非常的紧凑,一晃眼的功夫,决赛就已经来临了。


    队员们已经热身完毕,南弦柚最后嘱咐道:“吃饭的时候你们也看过数据了,这是一支攻击性非常强的队伍,我希望你们以自我保护为终极目标,有目的性的去收敛自己拼命的性子,一定一定不要上头,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们这支队伍和其他的队伍不一样,是真的会跟你硬碰硬的那种,我不管你们未来会不会走上职业选手这条路,都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比赛中都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这不是开玩笑的,前面这麽多例子摆在你们面前,我希望你们能有所警惕。”


    南弦柚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帮严肃,他反复重复着同一个主题,反复强调他们比赛场上的危险以及保护自己安全的重要性,只为了让他们能够长记性。


    都说“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够了”。


    但南弦柚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以多次诉说的行为来告诫他们一定要听进去他说的话。


    他真的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受伤,这是他作为教练此时此刻唯一能给到他们的东西。


    趁着还有一点时间,南弦柚继续不间断地嘱咐着,以严厉的姿态和教练模式下所展开的气场,被动地让所有人都看过来。


    他道:“你们如果不想因为一场比赛而断送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甚至是自己今后人生中的身体健康,那麽就可以当我刚刚说的话是在放屁。这不是在跟你们开玩笑的事情,我给你们的数据分析,不管你们看进去了还是没有看进去,在第一页上写着的那几个大字,我相信你们应该都看到了,这是一支非常危险的队伍,稻荷崎和鸥台还躺在医院里呢,昨天的一林也去了几个,和黑泽交手过的队伍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人员伤病。”


    说着,南弦柚将目光看向了夜久卫辅。


    这位是重点关照人员,他特意对着人说道:“尤其是你,夜久前辈,之前你如何拼命我都不会插手,但这一次我必须要非常郑重的警告你,不可以抱着‘身为自由人在场上任何一个可以或者可能接到的球都要努力去接’的想法,我希望你在去接球的时候掂量一下这个球真的是能够接到的吗?如果你在场上有任何危险行为,我会直接让你下场,听到吗?”


    说罢,他目光冷冽地扫过其他人,说出来的话冰冷得吓人:“其他人也是,我会死死的盯着你们场上的任何一个人,只要有任何危险的事情我都会直接把你们扣下场,不管你们如何求情,我都不会放任你们继续上场的,哪怕不惜毁掉这场比赛,我也会这麽做。”


    “这次的比赛对于你们来说意义重大,对我来说也同样如此,我肯定是希望你们能够得到冠军的,但是并不是要用健康去换的,这样不值得。”南弦柚十分明确的和他们说道,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目标就是要打败黑泽,这是他身为主角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如果不打败黑泽,这个世界得不到平衡,后续的发展根本让人预测不到。


    从意义这方面,这一场春高的胜利不仅仅是音驹这支队伍登上王位,更是世界平衡的气运之战。


    队员们想要胜利,而南弦柚比他们更加在乎这一场比赛的胜利,和为了同一个目标热血拼搏不同。


    在南弦柚这里,这是使命,不可违抗的使命。


    但他昨天晚上也想清楚了,如果这是一场根本就赢不了的比赛,又或者说是需要牺牲队里任何一个成员的健康才能换取这场比赛胜利的话,他宁可这场比赛就此输掉,甚至是弃权,他也要保全对你所有人。


    南弦柚并不清楚他们如果没有打败黑泽了,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是什麽?


    一个世界如果达不到平衡,一定会发生一些不可控事情,这是未知的,然而未知往往最为恐惧。


    可他管不了这麽多了,他能保全一些是一些,南弦柚最不喜欢的话题,就是身为主角,你必须在关键的时候牺牲小部分的利益去保全大局。


    这样才不失一个主角的风范。


    可为什麽呢?主角是命定的,但是主角的行为是不受约束的。


    更何况,眼前的从来都不是小部分的利益。


    这是和他一起朝夕相处的夥伴,是一起长大的幼驯染,是他的爱人。


    他们的分量足以在南弦柚心中占据大部分。


    在昨天晚上,这个决心下定后,他就立马将自己的想法和孤爪英堂说了一遍。


    本来以为会得到对方的极力阻挠,但却没有想到他十分的理解。


    或许是双生体的缘故吧,似乎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就能明白对方心里想的意思。


    他们确实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四目相对着,良久后,会心一笑。


    “我太了解你了,你已经做好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有改变的,我知道你只是来通知我,并不是来要我的意见。”孤爪英堂轻笑一声,说道。


    南弦柚呃了一声,第一次对着小排球露出了歉意的神色,他摇摇头:“抱歉,我确实放不下,他们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知道。”孤爪英堂并不是很在意,他依旧笑着,“随心去做吧,或许明天情况并不会有你想的这麽糟糕。”


    “是啊,”南弦柚喟叹一声,他看向窗外的星光点点:“或许并没有想象的这麽糟糕,不过我们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孤爪英堂手撑在桌边,也不自觉地跟着一起看向了窗外,他喃喃低语着:“嗯,明天我会在场随时观看比赛,你的异能也该进行实战演练了。”


    时间回到现在。


    看着已经走上比赛场的队员们的背影。


    南弦柚心中憋着一口气。


    ——加油啊音驹!


    “研磨,你就坐在这里看吧。”南弦柚转头看向站在他身旁,神色同样凝重的研磨。


    小三花听到他的声音,立马抬起了头。


    两人对视着,瞳孔微缩,然后又恢复正常。


    研磨点了点头,他乖乖地走向休息区的长椅上坐下。


    “你需要拿本子记吗?”南弦柚坐到了他的旁边。


    研磨看了一眼他,又看了看场上,他伸出手接过了南弦柚递过来的一打A4纸。


    “他们的面相看起来就不太好对付。”研磨叹了一声,吃饭时看的那一大堆数据分析还在他脑子里晃悠着,巨大的信息量冲刷着他的大脑,一时间让研磨都有些消化不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打法这麽特殊的队伍,不过,并不是因为打法特别而感到特殊,而是从来没有见过一支队伍,敢在比赛场上下这麽大的狠手。


    和黑泽交手过的所有队伍无一例外都受到了人员上的受伤换人。


    这种受伤率是绝无仅有的。


    说实话,在看到南弦柚提供的危险系数的数据分析时,研磨确实害怕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自己在比赛场上受伤,就像他刚进排球社,也从未想要在比赛场上让自己难受而拼命一样。


    归根到底,他对于比赛胜利的执着并没有这麽的大,研磨到现在都还是更加倾向于喜欢这种社团的氛围,而非排球这项运动本身追逐的竞技性能。


    在经过这麽多年下来,研磨确实对于排球这项运动有了喜爱,但单纯也只是对于这项运动的喜爱,而非赛事的喜爱。


    他不想让自己受伤,也不想让他的任何一个好朋友受伤,可偏偏接下来的这场比赛他们却无法避免,要直面他最讨厌的情况。


    这对于一向把控赛场节奏的“大脑”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研磨感叹道:“这简直就是无人攻克过的地狱级boss副本。”


    南弦柚见此无奈一笑:“是啊,各种意义上的不好对付。”


    说着,南弦柚下意识和他解释了一下人员名单的问题:“第一局没有上你的原因,主要还是怕你受伤,如果你在第一局的时候就受伤了的话,那麽接下来的比赛就可以不用打了。”


    研磨嗯了一声,其实也不用特意解释,研磨从看到名单开始就能够明白南弦柚的意思了。


    他道:“我明白,在队伍里,我算是最没有自保能力的一个,第一局上场我也确实没有办法保证我真的能够不受伤,这也算是你对我的一种保护吧。”


    南弦柚笑笑:“其实不仅仅是保护,也是为了防止音驹走上稻荷崎的老路,想认识场比赛更有悬念,打的更久一些,只能将过硬的底牌留在后面。”


    “底牌嘛……”研磨看了看站在不远处和芝山、犬冈一起排排站着的山本,喃喃道。


    “看吧。”南弦柚拍了下人的肩膀,“虽然数据分析做的差不多了,但是我们还从来没有亲眼看过黑泽的比赛,或许还有一些变动也说不定。”


    “嗯。”研磨点点头,将目光全神贯注的看向了场上。


    随着哨声吹响,抽签选定好的发球方为音驹。


    拿到球权的手白,上来就发了一个他拿手的天花板发球。


    球被人打得往空中高高的飞起。


    这种在比赛时不常见的发球很好的限制住了黑泽的一举一动。


    在所有人都抬头望向天花板的时刻,黑泽众人还真是被手白的发球晃到了,属于音驹的杀手锏,在这一刻起了效果。


    ——啪!


    随着球清脆落地,仅仅靠着发球就如此轻松就得下了一分的音驹喜出望外。


    这完全是利音驹的开始,明显是个极好的兆头。


    “好样的手白!”


    “干得漂亮啊!手白!”


    “不错不错!好球!”


    场上的前辈们纷纷对手白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的夸奖,让手白微微红了脸颊。


    场下的“气氛三人组”也同样十分激动,不管是芝山、山本还是犬冈,全都热烈地鼓起了掌,而跟他们同样情绪激动的还有站在南弦柚身后默默注视着场上变化的孤爪英堂。


    唯独坐在长椅上的两人神色凝重。


    “不太对劲。”研磨蹙眉道。


    南弦柚侧头看去,脸上的表情十分沉重:“你也感觉到了?”


    研磨嗯了一声:“一种感觉,不,准确点来说应该是直觉,刚刚那一球并非接不到,而且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接,刚刚的错愕完全就是装出来的,他们故意要做出失败的姿态,然后在对手雀跃中,有目的性地在挑选猎物。”


    南弦柚沉默,他眉头紧皱着,研磨的感觉一点也没有错。


    可不是嘛,这不仅仅是在挑选猎物,还在等待着猎物展现出自己最好的姿态,然后根据评级逐一击破。


    “但愿他们能够反应过来吧。”南弦柚叹了口气。


    他完全没有想到一开局对方就耍起了心眼子。


    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变动,和黑泽之前打任何一支队伍的打法和节奏都完全不一样。


    南弦柚不理解。


    为什麽呢?为什麽到了决赛时才出来体现那假惺惺的柔情呢?


    这根本不是你们的风格啊。


    这种突然变化,象征着的肯定是不怀好意。


    南弦柚目光冷冽地看着场上黑泽队员的一举一动,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第二次发球,手白继续着第一次发球时的状态,依旧是打出了一颗非常完美的天花板发球。


    属于音驹的应援声轰轰烈烈的响起,开局靠着发球得了2分,让音驹这边,不管是场上比赛的队员,还是场下加油的队员,亦或者是支持心目的观众和球迷们,全都激昂了起来。


    “这黑泽也不过如此嘛!看我们手白的杀手锏之间就啃下对面两分!”本来上场之前还挺紧张的,现在这麽一看顿时感觉到十分轻松的山本自信开麦。


    一旁的犬冈和芝山也跟着附和——


    “是啊,开局就拿下两分,非常好的一个开始呢!”


    “黑泽也没有传说中的这麽强嘛,手白继续发球继续得分!”


    连续两次发球得分,发球群再次回到手白球彦手上。


    站在发球位置上的手白双手抱球,他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呼吸。


    随即他眼神坚定,屏息凝神的注视着手中已经为队伍得了两分的排球。


    他其实也没有想到自己上场后竟然能为队伍连续得2分,这完全是喜出望外的事情,这种意外之喜对于他这种替补选手来说无疑是极大的鼓励。


    本来抱着只想为研磨前辈拖一拖时间,让对方能够多休息一会儿的想法,此刻已经悄然发生了转变。


    手白开始不由的想,如果自己再努力一些,是不是也可以成为为队伍做出贡献的一员?


    哪怕起不到什麽大的作用,但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上努力做到完美,是不是也可以让前辈们为他感到骄傲,让现场观看比赛的球迷们为他热烈欢呼,感到自豪。


    发球连续得2分的现状,让手白听到了全场的掌声,那是难得属于他自己的掌声。


    ——好清脆,好响亮,好动听。


    手白的自信心在这些悦耳的声音下逐渐强大。


    前辈的鼓励,球迷的掌声,解说的表扬,这些都成为了浇灌他的养料,让他对于自己的再一次发球充满了自信。


    可以的!手白球彦!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裁判的哨声响起,属于他的8秒showtime拉开序幕。


    然而,与之现场分为完全不同的,是面色更加凝重的南弦柚和研磨。


    音驹的大脑和教练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研磨在笔记本上刷刷几下写了几个字,最后在旁边画了一个叉:“手白接下来很危险。”


    “不止。”南弦柚眼神死死地盯着场上,他叹息一声,回道:“再这样下去,整支队伍都要得意忘形了。”


    “啊?什麽?怎麽就危险了?”站在他们俩身后的孤爪英堂愣住了,他本来还像其他人一样沉浸在连续得2分的喜悦当中,结果还没有开心几秒呢,就听见自己面前坐着的两人的对话,顿时犹如一盆冰水浇下,冻得他瑟瑟发抖。


    “事不过三啊。”南弦柚没有过多解释,短短一句话后,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果不其然,在南弦柚和研磨的对话刚落的那一瞬,黑泽的人便开始有了行动。


    他们不再像是之前那两个发球时,像木头人一样定在原地。


    而是有组织性地去接。


    球被黑泽自由人山内三福顺利救起,二传手小松赛六立马跟上,他一个后传,将球传给了第一个喊他名字的副攻手中村一田。


    ——砰!!!


    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向音驹的场地,场上的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声巨大的声响给弄得耳朵一痛。


    他们不可思议的看过去,看上了球的落点,何娜被砸出一个印子的地面。


    “这……这是什麽情况?这力度超标了吧!”场外的芝山惊掉了下巴,他反复确认对面的那位扣球的选手,在看到他的背号后,还是不敢相信这人竟然是一位副攻手!


    可事实就是如此。


    “刚刚那一球的力度和白鸟泽的牛岛不相上下吧?”场上,被这一记重炮恍惚的刚回过神来的黑尾皱眉道。


    他与叉着腰一脸凝重的夜久对上了眼。


    他们终于知道为什麽教练要如此的嘱咐他们了。


    刚刚那一球要是真的去硬接,手都能断了!


    可是……如果他的扣杀一直都是这种力度的话,就算现在不接,之后也还是要接的啊?


    不然,又怎麽能够获胜呢?


    黑尾相信,夜久肯定比他先一步想到了这种情况。


    这是没法避免的,黑泽就只有六个人,他们没有替补,一直都是这六个人上场,所以根本等不到这个副攻手下场的时候。


    而只要这个副攻手在场上,他们就必须要接他的球。


    不然每次当这个副攻手扣球的时候,他们就不去接,那麽这场比赛他们就永远比对方多了一个可以攻击的漏洞。


    一开始还能够做做样子,可时间一长,准会被发现的,这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但你现在不可以,夜久,你现在不可以。”海前辈突然严肃道。


    他一直都在注意夜久卫辅的表情,在察觉到些许变化后,他立即上前制止了他的想法。


    “可是……”夜久抬头看向他。


    只见海信行摇摇头:“不可以,你忘记弦柚说的话了吗?你要是有任何的危险,他会直接让你下场的。”


    夜久卫辅怎麽可能会忘记呢?上场前多次嘱咐他的东西他是肯定不会忘的。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这种球如果他不去接,又有谁能够去接呢?整支队伍里他是自由人,他是最适合去接这些球的人,上场的六个人里,没有人比他更会救球了。


    “你别冲动,再观察一下。”黑尾也是立马察觉到了两人对话中的内容,作为队长,他也是跟着海信行一起,制止了夜久卫辅的心中的想法。


    他自然明白不去接球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他们整场比赛都会是被动的。


    意味着他们总有一个防不胜防的漏洞。


    意味着他们随时可能因为这个而丢分。


    可是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他们不能违背教练的嘱咐。


    其他几个小辈虽然没有听懂他们的意思,但却心有灵犀地感受到了夜久前辈的想法,也是立马出声反驳跟上了大部队。


    夜久卫辅看着几个人都来劝他,也是无奈叹了口气,妥协道:“我知道了,我会先观察观察的。”


    确认好对方是真的妥协,而不是敷衍了事后,黑尾松了口气。


    比赛继续,拿到了球权的黑泽和一开始完全不一样。


    黑泽不愧是一支攻击力极强的队伍,只要球权一到手,那突然展开的节奏没有任何的过渡,像是可以直接拉动进度条进入高潮一样,明明比赛才刚开始,却有种已经打到火热的感觉。


    音驹被打得猝不及防,6个人心里谨记着南弦柚说的话,和中午吃饭时看的数据分析,根据先要总结出来的数据分析极力,在躲避着一些直面的攻击时巧妙的利用技术和走位进行回击。


    但尽管如此,一支被动着防守的队伍又怎麽可能可以抵挡住一支不断进攻的队伍呢?


    看着比分逐渐拉开,音驹众人心里开始着急了。


    第238章 音驹VS黑泽3


    “怎麽办?这麽一直退也不是办法啊?”海信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道。


    他道出了音驹上场六个人的心声。


    比分已经来到15:7了,经过8分的技术暂停后,他们依旧被打的节节败退,根本就追不上黑泽的比分。


    因为心里牢记着弦柚对他们的交代,所有人都不敢贸然轻举妄动,可不做出一点什麽的结果,就是如现在这般被动的像是一支伪强队。


    都已经打到了决赛,两队的实力不应该出现这麽大的差距,这是以往春高决赛中都没有过的情况。


    决赛之所以是决赛,那就是两支势均力敌的队伍拼死拼活,紧咬着在对手这边砍下一分。


    是从开场就会让人感到紧张,热血和拼搏的存在。


    而不像是现在这样,看着比分越拉越大,陷入一种自我怀疑的现状里。


    看台上的观众们唏嘘起来——


    “这是什麽情况啊?音驹的人状态不好吗?怎麽会落下这麽多分?”


    球迷们左顾右盼着,支持音驹的观众就没有松开眉头过。


    这比分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让他们一时间都有些恍惚,这到底是不是春高的决赛现场?


    按理来说春高的比赛,尤其是决赛现场,在比赛阶段是不会有太多的讨论声的,毕竟男排的节奏非常的快,一时间的走神都会让人错失精彩的片段,所以看比赛的观众都养成了一口气看完比赛等赛后再进行讨论的习惯。


    可这种比分差距太大的比赛就会留下非常多的讨论空间了。


    甚至不是说节奏变慢的缘故,而是单纯因为比分的差距,而让人没法忍住讨论的嘴。


    有人开了头,就有无数的附和声和反驳声交杂在一起成为议论。


    有人道:“其实状态看不出来有多差,你看他们的进攻还是跟昨天一样,可是防守却差了很多,话说音驹之前不是一支防守强队吗?怎麽会这样?”


    “难不成是换了教练,搞得现在不会打防守了?”有观众进行了合理的猜测。


    这说法并无道理,毕竟一支球队的打球风格是会根据主教练的教学模式和训练方针进行变化的。


    以前的音驹是由猫又育史教练带队,猫又教练是男排二传手出身,当年打比赛的时候也是多以防守的节奏进行比赛,猫又育史坚持着“维系”才是一支队伍发挥出每个队员最大效果的理念,在这麽十几年的培养当中,将音驹历历代代都培养成了防守极强的队伍,这是他擅长的,也是他留下的习惯。


    而现在的音驹已经不再被猫又教练插手,全权交给南弦柚负责。


    这是一个今年才冒出头的教练,对于他的风格习惯,外界其实都有过巨大的讨论,但却无从定义。


    因为数据实在是太少了,观察也实在是太少了,第一次带队就将音驹培养成了东京的黑马,这种光芒简直闪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而大家也都下意识的觉得音驹的节奏发生巨大的改变,改变的点应该是进攻节奏上。


    因为在此之前音驹已经是一支防守强队了,而他们唯一的弱点就是他们的进攻,在强队里面是排不上名号的,这也是为什麽他们虽然在东京还可以,但是却远远达不到春高的标准。


    明眼人都知道,音驹只要进攻强了,那麽他们一定是一支非常强的队伍。


    而音驹也确实在这一届春高里面打响了非常好的进攻节奏,几乎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但是进攻强了防守就会变差吗?这显然也不是很合理呀。


    很快就有人反驳道:“不会吧?他们之前的比赛防守也是很强的啊?只是进攻节奏进步太大,比较夺人眼球罢了,他们的防守可一点没有差,不记得之前的几场比赛了,那是把对手防的死死的啊!”


    有的急躁的球迷已经不想听了,他恨铁不成钢道:“那是什麽情况啊?这比分拉的也太夸张了!”


    突然,有球迷大声说道:“要我说啊,他们不是防守节奏差,他们是根本就不敢去防守,你们没看到好几个球,明明是可以去接的,可他们愣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是哎!我之前也注意到了,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


    现场的解说也开始议论起来,而作为专业的解说,他们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出了场上的不对。


    “这是怎麽了呢?音驹的大家似乎有些害怕去接球呢!”一号解说开口道。


    话音落下,二号解说员立马接过话来:“不过也能够理解吧,这扣杀确实是力度太大了,看着都吓人,搞不好还容易受伤,不太敢去接,也确实是有缘由的。”


    两位解说是跟着春高全场来的,为了解说好今天的比赛,他们几乎将之前的比赛录像全部看了一遍,以免出现解说上的失误。


    所以他们非常清楚,也无比了解黑泽这支队伍在打球时的可怕之处。


    他们其实已经说的很委婉了,就差没把“接了球就可能会被弄伤”,这种话说出来。


    最终两人也是无奈对视一眼,感叹一句:“黑泽这支队伍,打法上确实是令对手畏惧啊!”


    场上,一直都在有意避开直面扣杀球的音驹也已经开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经过前面几场比赛的学习和锻炼,他们的心态已经非常的好了。


    在比分落了这麽多的情况下也依旧没有慌乱,而是非常稳定的继续进攻节奏的输出。


    作为队里的自由人,夜久卫辅无疑是最急的一个。


    放在平常的比赛里,这种球一般都是他会去接的,可是因为在比赛之前听了弦柚的嘱咐,他极力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去接球的想法,可这样子的克制导致的结果就是他们的比分永远追不上对方。


    看着比分拉到快要两倍的时候,夜久卫辅实在是坐不住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这比赛必输无疑。


    夜久卫辅在心里咛喃道。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为对我做些什麽,如果比赛继续这麽下去的话,那还有什麽意义吗?


    而当他心中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坐在场下观看这场上一举一动的南弦柚立马就从赛场实时追踪数据中察觉到了不对。


    不好,这是要开始乱来了。


    南弦柚眉头一皱,果不其然,在接下来,夜久卫辅就将他的话全部抛之脑后了。


    在再一次拿到二传手传来的球权后的副攻手中村一田起跳进行他的暴力扣杀时,夜久卫辅不顾一切地朝着球的落点冲了过去,一个鱼跃的动作,将手臂直直的朝着球的落点伸去。


    而结果显然不出南弦柚所料,因为扣球的力道极大,夜久卫辅接球时,人直接被撞飞了。


    球和人双双落地,好在第一次尝试接这个球时,夜久卫辅没有鲁莽到不动脑子的地步,他还是没有硬接的,多多少少还是用了一些技巧。


    而对面的中村一田显然是因为知道自己扣球对面不敢接,所以直接扣爽了,根本不在乎球的落点对方好不好接,直接十分挑衅的随意打了过去。


    两者之间心思的转变,也就造就了刚刚那一球,让夜久卫辅有了一个非常良好的接球位置。


    可是事与愿违,暴力扣杀终究还是暴力扣杀,第一次去产世界这种球,又怎麽可能轻易接起来呢?


    就像是第一次去接牛岛的球一样,自由人是根本保证不了能够将这种球接起来的。


    而和牛岛同样重炮的扣杀,夜久卫辅怎麽可能第一次就能记的起来呢?


    只是他觉得不能再等了,如果还这麽被动下去,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获胜的希望。


    现在还才十几分,要是真的打到20分往上了,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所以夜久卫辅也没有想这麽多,他就直接扑了过去。


    看着自由人被弹飞,音驹的大家都吓了一跳,球落地后,众人纷纷朝着自由人涌过去。


    夜久卫辅也是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面对其他人的关心,他摇摇头说自己没事。


    被球砸中的手臂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夜久卫辅被砸的有些懵,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手臂皮肤发红,而是一脸不甘心地盯着球的落点握紧了拳头。


    差一点,差一点就能够接到了!


    夜久卫辅深吸一口气,虽然遗憾这一刻就没有接到,但他的心里却有了鼓舞。


    心想,只要自己尝试着去接了,终会有能够接起来的时候。


    他对于自己的接球技术还是很有自信的,而作为一个自由人,这本来就是他需要为队伍功课的难题。


    这个球虽已落地,但夜久卫辅的飞扑接球的行为还是点燃了现场观众们的欢呼。


    “终于去接了!虽然没有接起来,但是刚刚真的太帅了!”看台上有人欢呼着。


    比赛过程中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一成不变,只要有了微小的变动,都能够点燃现场观众的激情。


    哪怕这是一个没有接起的球,但仅仅是因为他的这个敢去接的举动就已经足够让人为之鼓掌了。


    噼里啪啦的掌声响起,夜久卫辅回过神来,本叫鼓舞的心,现在更是激动了起来。


    他觉得刚刚自己的这个行为没有任何的问题,面对着周围人的关心,他骄傲的挺起胸脯,再次出声表示自己没有关系。


    球已经落地,黑泽的记分牌从15翻到了16,比赛进入了16分的技术暂停。


    一分钟的技术暂停开始。


    黑泽和音驹双方的场上队员们纷纷走向场下的休息区里。


    黑尾他们成群结队的下来,刚一靠近休息区,就听见南弦柚冷不丁地来上一句:“夜久,待会儿你不用上场了。”


    几个人水都还没开始喝,就听到这麽一句话,全都愣在了原地,就连递水的山本猛虎他们都愣住了。


    “为……为什麽?”夜久卫辅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他不懂为什麽不让他上场了,整个人困惑极了。


    南弦柚并没有理会他们的错愕神色,冷着脸,自顾自地说道:“我在你们比赛之前已经和你们说过了,你已经违反了我的指令,我作为教练有权利把你扣下场。”


    他说的言简意赅,没有人会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而也是在这一刻,其他人终于明白了过来。


    立马就回想到了赛前和8分技术暂停时,南弦柚反复对着他们强调的话。


    而夜久刚刚的接球,已经触碰到了弦柚的底线。


    他自己又怎麽可能没有反应过来呢?


    但是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仅仅是因为他是接了球吗?虽然当时确实危险,但是他的初衷并不是想要让自己受伤啊!他只是想要去接球,改变一下赛场的局势而已!


    “可是!”夜久卫辅上前一步,仰着头,挣扎道。


    南弦柚低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吐出来的字更是无情至极,他道:“没有什麽可是,而且我也不需要有任何理由就可以把你扣下场。”


    听着弦柚这话,夜久彻底绷不住了:“我是自由人,这些球就是需要我去接的,只要球还没落地……我就可以!”


    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他红着眼睛,倔强地为自己辩解着。


    这是他高中三年以来第一次打进春高的决赛,他从未登上过这麽大的舞台,一点也不想为自己的这一次春高留下任何的遗憾。


    身为自由人,受伤乃家常便饭,他知道队友和教练对他的担心,可他还是没法说服自己,尤其是在看到球往自己这边飞过来时,他根本就没法抑制住自己想去接球的欲望,有时候根本都还没有过脑子,身体就已经朝着球的落点飞出去了。


    “我说过,只要让我看到了你们任何一点在比赛场上多危险的试探,我就会把你们扣下场。”南弦柚冷声说道。


    他波澜不惊地看着咬着唇,一脸不甘心地看着他的夜久卫辅,毫不动容地直言道:“你下场反思一下吧,芝山热身准备。”


    “啊?”被点到名字的芝山优生愣了一下,他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在被教练轻轻撇了一眼后,他立马应道:“好!”


    说完便立即开始了热身。


    眼看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夜久卫辅的眼眶更红了。


    虽然在之前的比赛中和训练中他已经和其他队员们一起体会过了教练说一不二的性子,但没有真的到自己头上的时候还是会抱有一丝侥幸,觉得只要自己足够可怜,足够卑微,就一定能求得对方的哪怕一丝的心软。


    可是没有。


    弦柚说出那话时甚至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这麽冰冷冷的发布了指令,然后在话音落下后,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


    他没有想到弦柚真的能够这麽狠心,还想再挣扎一下,可对方已经背过身去,留下一个明显生气的背影。


    夜久卫辅垂头丧气的低下了脑袋,他看着自己明显已经红紫了的手臂,无力极了。


    其他人看着他这副样子也不好受,但他们也深知自己是不可能忤逆弦柚的决定的。


    犹豫了半天,也终究只是把手搭在了人的肩膀上拍了拍,让夜久不要这麽难过。


    但是怎麽可能不能过呢?在夜久看来,只要自己的腿没有受伤,还能站在比赛场上,还可以跑动,那麽他就有留在场上的意义和责任。


    何况现在不仅没有伤到脚,手也没有到不可以接球的地步。


    他不理解为什麽就一定要被扣下场?但是你要说恨,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只能怪自己不争气吧,接了几个球就把自己搞成这麽狼狈的样子,还是自己私下练的不够,没有努力。


    夜久卫辅深深叹了口气。


    他抬起那个伤的不是很重的手抹了把脸。


    黏黏糊糊的水渍被手臂擦下,一时间不知道是汗渍还是泪水,又或者是混杂在一起的混合物。


    “教练,我热身好了。”芝山小心翼翼的走到南弦柚面前,抿了下唇,说道。


    南弦柚点了下头:“嗯,去黑尾那边吧。”


    说罢,便移开了视线。


    芝山看着欲要转身离开的教练,终于是鼓起了勇气,他上前一步出声叫住了他:“那个……额……教练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听到呼唤的南弦柚再次抬眸:“怎麽了?你说。”


    “就是……”弦柚的视线压迫感极大,尤其是在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更是自然而然有一种威慑感,芝山和人对上眼时鼓起的勇气直接挥空,他支支吾吾了起来,“我不太懂,夜久前辈下场换人不应该是换犬冈吗?”


    “哦,你说这个啊。”南弦柚看着他,“我向裁判申请的不是轮换,是伤员的换人。”


    “啊……原来是这样。”解惑了的芝山点点头。


    下一秒,就听见南弦柚继续说道:“待会儿上场之后小心一点,不要这麽莽撞,我很欣赏夜久身为自由人的接球精神,也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你能够学习到他的这个优点。但是今天这场比赛我希望你不要去学他,我的态度很明确,不听我话的人的下场你也看到了,他已经被我扣下场了,我什麽时候消气他什麽时候才能上场。”


    ——什麽时候消气,什麽时候才能上场……


    教练的尾音回荡着,芝山瑟瑟发抖:“明、明白。”


    看着人战战兢兢的样子,南弦柚也是微微叹了口气,他并不想用教练的威严去吓他,但是好像生气中的自己,已经控制不住威严的气场了。


    在倒计时结束前,他不厌其烦地出声嘱咐道:“接下来的比赛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就当是练习赛一样打吧。”


    “好、好的教练。”芝山狂点着脑袋。


    技术暂停结束,比赛继续开始,芝山代替夜久出场的变化引起了现场观众和解说的注意。


    “哎?音驹换人了!”1号解说员开口说道。


    二号解说员闻言,便开始介绍道:“上场的是一年级的小将芝山优生,他作为夜久卫辅选手的替补,在春高并没有上场过,今儿突然的人员变动,是不是又有什麽藏起来的杀手锏呢?”


    “像手白球彦这位二传手一样吗?他的天花板发球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发球杀手锏啊!”一号解说员笑着附和。


    观众们被解说的说辞扬起了一阵期待。


    芝山优生在仙台体育馆还没有上场过,在之前的代表赛中也没有过太多身影的记录,对于观众们来说,他是陌生的,同样也是神秘的,令人期待的。


    “别担心,我们的比分已经落后很多了,就算之后打的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黑尾看着明显有些紧张的芝山,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


    这个如同地狱笑话一般的安慰倒是起了效果,芝山笑了一下,人也没有这麽紧张了。


    比赛继续开始,球权在黑泽这边,根据站位轮换,这次,来到了他们二传手发球。


    黑泽的二传手小松赛六站在发球区,已经做好接球准备的音驹众人全神贯注的看着他的举动。


    对于音驹来说,黑泽的二传手发球的压力其实并不太。


    这位二传手算是队里综合威胁能力最低的了,全程打下来也没有什麽太大的攻击性,他整个人都很被动,就连属于自己的发球也很被动。


    只见他是有些拿捏不定主意的看向了隔了一个身位的自由人,山内三福也在看着他。


    两人没有说话,但却能感受到他们有明显的眼神交流。


    果不其然,等裁判哨声吹响后,小松赛六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向自己手里的排球,而是在和山内三福确认最后的指示。


    场下,翻动纸页的声音响起,是研磨记录笔记声音。


    “有意思,第一次看需要自由人指挥的发球。”小三花感叹道。


    南弦柚轻哼了一声,眼睛盯着场上目不斜视地说道:“看出来了?”


    “嗯,其实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只是有些不相信吧,现在我是确定了,他们这里的自由人才是指挥,这位二传手只不过是自由人的傀儡罢了。”研磨回道,“只不过我不太理解,为什麽一个会指挥的人偏偏要去当自由人?直接当二传不好吗?明显当自由人对于他来说有很多限制。”


    自由人的局限性还是很大的,作为场上唯一一个不能进攻的选手,无法亲手进行攻击,就注定了他没法将节奏掌握在自己手里,他只能被动的救球,哪怕战术能力超强,也无法完全施展出来。


    所以研磨不理解,山内三福为什麽要当自由人,而不是二传手。


    然而,下一秒,他却听到了南弦柚的一声不易察觉的轻笑。


    只听见人用淡定自若的语气反问道:“嗯?不理解吗?”


    南弦柚转头看向他,明明是个反问句,却被南弦柚说得像个陈述句。


    ……难道说?


    看着南弦柚这副“你觉得呢”的表情,研磨突然瞪大眼睛:“你是说——”


    “他不会传球?!”


    反应过来的大脑整个人都惊呆了。


    南弦柚挑挑眉,默默地将视线重新转移回比赛场上,他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但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没有人是无敌的,哪怕是五边形战士也有自己的劣势项目。


    而现在还是高中生的黑泽更是如此,弱点一旦被发掘,在比赛场上简直晃眼极了。


    研磨这下彻底肯定了,原来黑泽的自由人不会传球啊!


    这简直就是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一瞬间,有了无数可以钻孔而入的针对战术。


    想到这,研磨突然笑了起来,有种一切都拿捏在心的爽感:“原来这就是看到弱点的感觉啊,有意思。”


    第239章 音驹VS黑泽4


    “你还在生气吗?”半响,研磨突然问道。


    南弦柚愣了一瞬,转头看去:“什麽?”


    “夜久前辈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着急了,任谁看了比分落成这样,都会急的,更何况他是个自由人,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的。”


    研磨对上他的眼睛,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说话的初衷带着明显的辩解求情的意味起,南弦柚不可能听不出来。


    “你也说了,他就是着急了,人心一急判断就会失误,我不是不让他接球,是时候还未到,与其因为判断失误而导致受伤,不如让他下来冷静冷静。”南弦柚言简意赅地回道。


    比赛中一味地被动肯定是不行的,而他作为教练,又怎麽可能会不让自由人去接球呢?只是时机还未到,现阶段还没有这个必要罢了。


    他知道他这麽做对方会理解不了,但他在上场前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要冲动,不要去试探危险。


    如此强调下,夜久还是违背了指令,私自在不恰当的时间点去接球,这足以证明他此时的心态已经不足以在场上继续比赛了,这个时候不给他泼一盆冷水,他只会越发上头,从而在真正的危险来临时,没有任何的感知和判断,鲁莽地伤害自己的身体。


    以黑泽现在的整体实力,音驹派出最强的人员配置都保证不了一定能赢下比赛,更何况是少了内核和王牌出场的人员配置,打从一开始提交第一局名单时,南弦柚就做好了不会赢下的准备,第一局的比赛,他完全是当作观察局来的,目的就是让研磨坐在休息区里去观察,用他与生俱来的,敏锐的观察力找出给黑泽人员的弱点,从而想出对策,一一击破。


    这本就是一个谨慎谨慎再谨慎的环节,他可不希望在这种观察的阶段有任何人受伤,如果真出现意外,那对队伍来说,简直太伤了。


    研磨听他这麽讲着,也是从一开始的不慎理解,到现在渐渐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他回道:“我会尽快观察的,只是……”


    话说着,他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明显有些黯然神伤的夜久卫辅,叹了口气。


    南弦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道:“你不用担心他,没有你想的这麽脆弱,继续看比赛吧,不要分心了。”


    说完,他便起身,朝着夜久卫辅的方向走去。


    感受到人的靠近,一直低着头的夜久卫辅把头抬了起来。


    在看到来人是南弦柚后,眼眶又一次的红了。


    南弦柚看着他这个不甘心样子,也是叹了口气,他问:“你知道我为什麽要把你扣下来吗?”


    夜久卫辅沉默片刻,他点点头:“知道,是我自己太冲动了,可是弦柚,我还是有些不太理解,我们为什麽不能主动出击呢?那些球虽然难接,但比赛不就是要克服这些困难的吗?”


    “我没有不让你们接的意思,只是你真的认为刚刚那种时候真的适合去接球吗?”南弦柚抬手搭在了人的肩膀上,他微微弯腰,看着夜久卫辅,沉声道:“你现在冷静下来了,你回想一下你刚刚在场上的时候,你的心态,你去救球的初衷,是因为你觉得这个球可以救,还是觉得自己还不救球,这场比赛就完蛋了?”


    救球的初衷吗?


    夜久卫辅顿住,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方面,整个人错愕地愣在原地。


    南弦柚继续道:“你心里第一想法,让你下定决心,驱使着你去接球的那个念头,真的只是纯粹的想要去接球吗?”


    “如果抱着这样子的想法去接球,那麽你真的能够和我保证自己不会冲动吗?你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你自己在冲动,你只是觉得现在是当务之急,为了队伍你必须要去接这一颗球。”


    “我……”夜久卫辅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他本来一个人站在这边沉思的时候,想了非常多为自己解释的话,试图找个合适的时机与弦柚聊一聊自己的想法。


    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意识到此刻从南弦柚嘴里说出来的问题。


    是啊,他当时在赛场上驱动他去救球的第一念想,并不是觉得自己可以去救这颗球,也不是觉得这个球以他当时的位置可以去救,而是单纯的认为自己如果还不行动的话,那麽这场比赛就没有意义了。


    如果抱着这样一种想法去救球的话,他的确会在之后的比赛中,陷入一种自己把自己逼入绝境的情况,等到那个时候,估计一切都来不及了。


    只要有了一个开始,只要没有尝到所谓的苦头,他就不会再觉得这是一颗危险的球,他不会认为这个东西危险,并且还会不顾一切的都要把这颗球救起来。


    原来他的心态早就发生了改变,如果没有被教练扣下场,或许他的比赛结束都不能够反应过来,不,等比赛结束都还是好的了,就怕等到伤病的到来。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夜久卫辅就脊背发凉。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把自己的未来搭上去做赌注了。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将一切都想明白的夜久卫辅低头认错道。


    他从来不是一个拉不下脸的人,对于自己判断失误的事情,他永远都是知错就改的。


    南弦柚本来也没想和他计较这些,走过来也并不是听他道歉的,只是和人解释一下他到底为什麽把他扣下来,避免对方徒增烦恼,影响接下来的比赛发挥。


    “好了,明白了就好了,不需要跟我道歉,你也没有做错什麽,只是被产生的这种氛围给带跑偏了而已。”南弦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现在明白了就牢牢记住,只要在场上有任何被动的情况下都需要稳定住自己的心态,不能被赛场的一举一动而影响了你自己的判断。”


    “明白!”夜久卫辅猛地点头,说完,他突然抿了下唇,犹犹豫豫地问道:“弦柚,你没生气了吧?”


    此话一出,南弦柚冷哼一声:“你说呢?我怎麽可能不生气?我都说过这麽多遍了,还是记不住,真当我这个教练没有一点威严,是吧?”


    夜久卫辅尴尬地笑了笑,他明明是一个前辈,但却在南弦柚面前摆不出前辈的架子,反而被人衬托的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后辈一样。


    “你自己好好反思吧,我看你呀,还是需要再冷静冷静。”说完,南弦柚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他这麽一走,便留下极大的空间,让夜久卫辅从不知所措的状态中逐渐回归正常,他呼出一口长气,心想,自己确实是要好好反思一下了。


    场上的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少了夜久卫辅的防守,音驹整体更加被动了起来。


    很快比方就来到了20开头。


    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这证明着音驹很难再追上这个比分。


    音驹派上场的6个人当然是焦急的,但他们也很清楚现在急是没有什麽用,因为他们的整体实力是根本打不过对方的,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也就没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而黑尾也在比赛过程中悟到了南弦柚的意思,尽量将这场比赛拖延开来。


    研磨不断的观察着场上黑色队员的一举一动,天赋型的观察力是不容小觑的。


    在观察到黑泽的自由人山内三福的弱点后,他也忙不慌的对着其他人进行了观察和分析,结合中午弦柚提供出来的数据分析一起,很快,他就发现了细小的变化。


    黑泽的“2”号选手永田二士是个打球方式极其特殊的主攻手,他的外表其实在队伍中是很显眼的,但他在场上的定位却很不显眼。


    明明是一个主攻手,还是美日混血儿,外国人的血脉加持,按理来说他应该会是队内的王牌选手,可是他偏偏却是队伍里最“隐形”的存在。


    一开始研磨还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对方是在憋着什麽大招一直没用,可通过长时间的观察下来,他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在憋什麽大招,他在队里的定位就是如此。


    整个人一点也不像是个主攻手,反而有种接应的感觉。


    30分钟下来了,他就碰过两次球,而两次都是以吊球的方式将球打过去,力度上来说,甚至比不过队里的二传手。


    不过,他的体力似乎非常非常的好,全程下来都没见他流什麽汗的,好像他并不是在打决赛一样,全场跑下来,轻松至极。


    研磨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体力非常好的怪物。


    不管他们的技术能力如何,体力如果过分的好的话,总归是一个非常令人头疼的问题。


    想要去消磨对方的体力,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研磨也是立即pass了想要和对方拼体力的想法,他琢磨着,发觉这个选手有一个特点,他似乎并不想要让自己成为那个扣球的人,看似一直在救球分担自由人的一传压力,实则不难看出他其实在特意躲避着一些什麽东西。


    虽然研磨并不知道他在躲避些什麽,但他能够肯定的是——既然他不愿意扣球,那麽就要对着人反其道而行之,让他不得不去扣球!


    刷刷几笔,研磨将这个计划写在了纸上,前面还特意标注了这个选手的名字和背号。


    研磨分析得很是认真,就像在做题一样,讲这些难题一一攻破。


    说永田二士这个主攻手,就不得不提起黑泽的另一个主攻手平井盖四了。


    这位主攻手,算是一个比较“正统”的主攻手了。


    他弹跳能力很好,扣球力度也大,是典型的那种只要给了他球他就能够爆扣的选手。


    整个人给研磨的感觉也是黑泽队里六人中最正常的一个。


    平井盖四和二传手小松赛六的配合总是让研磨幻视稻荷崎的宫双子。


    默契极佳,仿佛也拥有相同的DNA一样,只要两人进行配合就能打出那种负节奏来。


    而二传手和主攻手之间负节奏配合,对于拦网的选手来说,就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了。


    根据观察下来,发现他们俩的配合几乎没有失误的时候,只要能拿到球权,就能够打出这样子的效果。


    简直恐怖如斯。


    我这还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最可怕的是他能够保持这麽高水准的扣杀的情况下,他还是一个会用脑子的选手。


    不是一味的单细胞生物,而是会有自己的想法,见解和变化的。


    目前甚至看不出他的弱点,仿佛一个全能型的选手,在平井盖四身上,还要花更多的心思。


    研磨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心想,这真不愧是决赛啊,自己还没有上场,就感觉已经累的不行了。


    两位主攻手分析得差不多了,研磨便将注意力放在两位副攻手身上。


    中村一田不用多说,这个人的扣杀早就已经见识到了威力。


    一个完全可以当主攻手用的副攻手,简直犹如变态一般的存在,让研磨每每看到他时,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不过他也确实不是无敌的。


    研磨发现,他每次在扣完球后都有一个很奇怪的停顿,为什麽说奇怪呢?就是因为放在当时真的很突兀,就像游戏中等cd的缓冲时间一样,人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而他这个微小的变化之所以没有被发现,就是因为他扣球后,球落地得分的情况将这个盖过去了,而没有得分的时候,黑泽的其他人的走位和变动也将大部分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以至于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他,而研磨能够发现,也仅仅是因为他有特意的留意这个人,专门用了点时间,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中村一田看了许久,这才让他发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秘密”!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研磨饶有兴趣地想,要是能够将人硬控在原地的时间变长,那麽这场比赛的变量就会有很多了。


    虽然抓住了这个细小的变化,但研磨确实还没有想出来到底该怎麽让对方停在原地不动的时间变长。


    没有头绪,心想,这或许还需要他自己亲自上场去实操演练一下才能够知晓一二。


    想罢,研磨快速将这个发现记录在了纸上。


    特意在中村一田的名字背后画了个感叹号表示格外关注。


    而另一个副攻手福岛光五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拦网强者了。


    他的反应力非常的好,身高合适,起跳合适,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拦网能力在这30分钟里也展现的淋漓尽致。


    研磨对他是最没有办法了,观察了半天,最后只在这个名字后面写了一段话——“避开对方的拦网时间,不去往他的站位方向扣杀或者二次进攻。”


    他想不出能够对付的办法,只能够简单粗暴地躲开,虽然他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但到现在研磨也确实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


    转眼,来到了黑泽的二传手小松赛六的身上。


    身为同位置的选手,研磨对于二传手这个位置上的人自然是有过多关注的。


    他起先对于弦柚给他的数据上写着的“遥控型二传手”还不以为然,直到她亲眼看到对方的传球方式后,便彻底信了。


    小松赛六真的是谁喊他,他就传给谁啊!就连轮到自己发球时,也是要寻求队里自由人的意见。


    这种毫无主见,非常被动的二传手,研磨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小松赛六似乎还挺享受的,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在场上当个工具人有什麽不好。


    他也属于那种满场跑的选手,能够看出小松赛六的体力真的非常的好。


    感觉有用不完的精气神,全程上蹦下跳的,是那种越打手感越好的选手。


    对于小松赛六,研磨其实没有做过多的记录,在研磨看来,一个全程需要被别人控制的二传手,根本不足以当做一个对手来对待。


    小松赛六就是队伍里的傀儡,只要控制住了控制他的人,那麽他自然也发挥不出来什麽力挽狂澜的效果。


    只是唯一有些让人激动的便是他的适应能力了。


    和所有攻手都可以配合极好,在这麽多声呼唤中能够明确听到第一个喊自己名字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天赋也是挺让人羡慕的。


    但这些其实都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还是黑泽队长——自由人山内三福。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真的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自由人呢。


    反正在研磨接触过这麽多场比赛下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与众不同的自由人。


    他看过弦柚提供的数据,这位名叫山内三福的选手是黑泽这支队伍里年纪最小的人。


    发掘到他传球的弱点时,研磨内心还是挺惊讶的,不过传球的弱点并不能作为一个自由人的弱点来判断。毕竟自由人传球不好也没有关系,他只要把球救起来了就可以了。


    之后只要其他人能跟得上,那麽就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传球这个弱点并不能作为攻击这个自由人的办法,这是威胁不到他的,反而还可能会被他钻空子。


    而很显然,身为自由人,山内三福做的十分的到位。


    他是什麽球都敢接,但研磨发现,他在救球后是不保证之后的传接任务的,也就是说他只负责把球救起来,之后接力的二传是谁?该怎麽传?都和他没有关系。


    甚至其他的队员还要迁就着他救球的轨迹,去适应自由人的救球节奏。


    这是研磨以往从未体验过的打球节奏。


    一支需要去配合自由人救球节奏的队伍,他们到底是怎麽配合,怎麽去打的呢?


    研磨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接触过这种模式,也从来没有私□□验过去适应自由人接球时的感觉。


    他对这种适应自由人救球节奏的打球方式一无所知,他无法感同身受,也因此无法告知到他们的配合。


    这就有些头疼了,看不透,只能靠猜,这确实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挑战。


    一支依附于自由人的队伍,真的无比神奇。


    研磨还没有彻底想通,第一局的比赛就结束了。


    结果不出人所料,黑泽赢下了第一局的比赛。


    下场后,众人喝水的喝水,擦汗的擦汗,每个人的脸上虽然淡淡的,但也没有愁眉苦脸的样子。


    在这六人休息的时候,夜久卫辅走了过来。


    他步履稳当地走到南弦柚面前,仰着头,目光坚定地说道:“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教练,我一定可以适应中村一田的球。”


    “冷静下来了?”南弦柚看着他,道。


    夜久卫辅点点头,没有任何一丝动摇和犹豫,他郑重其事地回道:“冷静下来了。”


    他话音刚落,平静的注视着他的教练便眨了下眼睛:“好,我相信你,上场吧。”


    说罢,南弦柚便直接将手中拿着的第二局的比赛名单提交了上去。


    那利落的动作让站在身后的夜久卫辅笑了起来。


    他心里暖暖的,心想——原来,他一直在第二局的名单上。


    短暂的休息结束,第二局的比赛开始。


    音驹第二局派出了——海,犬冈,夜久,研磨,山本,黑尾。


    刚一出场,全场就响起了欢呼。


    “终于来了!研磨同学终于上场了!”


    “猛虎也上了哎!音驹终于是要动真格了!”


    “期待第二局,终于开始上强度了!”


    现场的球迷们兴奋地讨论着。


    王牌和内核选手一出场,现场的气氛都不太一样了。


    而黑泽还是这六个人。


    随着裁判哨声吹响,第二局比赛正式开始。


    发球人为副攻手福岛光五,这位副攻手拦网很强,但他的发球却明显普通了许多。


    一个并不怎麽有威慑力的球飞过网面,夜久卫辅轻轻松松就接了起来。


    研磨往夜久的站位一瞥,迅速跟上一个快传,传给了已经起跳的山本猛虎。


    等了一局的音驹王牌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牛劲,他早就迫不及待想要上场打比赛了,看着有大脑传接过来的球,他手臂重重挥下,随着砰地一声,球落地得分!


    “哇!音驹开始主动进攻了哎!”解说员激动了起来。


    将山本和研磨换上后,音驹的节奏明显快了许多。


    “干得漂亮!山本!”黑尾拍了拍人的后辈,表扬道。


    “那是!”山本骄傲挺胸,他转头看向研磨,对着人竖了个大拇指:“传得真好啊研磨!”


    研磨闻言,冲他点了下头,随即,便将视线看向了网对面。


    因为第一局的轻松获胜而掉以轻心的黑泽被音驹的这一个回击给打得有些发懵。


    刚刚那一套连击可谓是堪称完美,行云流水,找不出任何的破绽,速度快到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山内三福悠悠开口道。


    黑泽所有人都闻声看去。


    山内三福低声说道:“小心一点,这个二传手不太一样。”


    其余五人点点头,表示明白。


    球权来到音驹,研磨打球。


    欺骗性十足的跳飘球袭来,黑泽的反应和当初垃圾场对决时的乌野一样,根本没有察觉到对方发的是跳飘球,还以为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发球,直到发现球的轨迹不对后,他们才改变了动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啪嗒。


    球实实在在的落地,裁判吹哨得分,音驹的应援团响起了高昂起伏的应援声,让整个场馆里支持音驹的球迷们气势大涨。


    “这才对味了嘛!这才是黑马音驹啊!”


    “爽!就这个音驹爽!果然第一局还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来,我就说嘛,决赛怎麽可能两队的差距会这麽大呢!”


    球重新来到研磨手上,他对于发球的琢磨并不多,主要还是对于跳发并没有什麽太大的兴趣,所以练习的发球也挺局限的,除了可以把对面耍得团团转的跳飘球以外,研磨就没有格外去练习过其他的发球。


    因此,他第二球依旧是使用了熟悉的跳飘,而黑泽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研磨第二次发球,山内三福就用预判,麻利地将球接起来了。


    小松赛六立马跟上,虽然球救起来的角度并不好,但他还是很努力的跑位了过去。


    “小松!给我!”中村一田大喊道。


    小松赛六立马一个后仰,将球往中村一田的方向传了过去。


    在看到中村一田起跳的瞬间,夜久卫辅便已经屏息凝神地盯着他了。


    他努力回忆着自己第一局比赛时接球的那种感觉,不断调整自己的位置和姿势,只为等待这一刻球的到来。


    他心里紧记着南弦柚对他说的话,心中的理智一直占了上头。


    周围的声音都低了下来,他就这麽看着人起跳、挥臂。


    那熟悉的球速再次出现,夜久卫辅抿着唇,开始用着他以往比赛的经验和平常练习的经验来判断这一颗球该如何去接。


    看着球过网后,判断落点位置没有任何阻碍,以及这颗球的角度并不刁钻,球也没有旋转,而是只是拍下的那种。


    夜久卫辅立马给出准确的判断,这是一颗可以接的球!


    想罢,夜久卫辅一个飞扑过去,想象中的力道砸上了他的手臂,接这种球的经验还是不太够,在抵御力量的同时,手臂也跟着打歪了。


    夜久卫辅咬牙坚持着,硬生生将球接了起来,可惜球飞起的角度并不好,高度也非常的有局限性,二传无法到位,只能任由球就这麽遗憾的重新落回了地面。


    赶过来接球的几人满脸遗憾,而与此同时,研磨的目光死死地看向了扣完球后的中村一田。


    果然如同记录中的一样,对方在扣完球后就站在原地整整五秒没有动弹!


    研磨灵光一现,他突然就想到了克制对方的办法,立马抬手冲场外挥了,南弦柚立马叫了个暂停。


    30秒的暂停倒计时开始。


    “我知道该怎麽打了,你们听我说。”研磨招呼着大家来到他的身边,直言道:“我发现他们的一号选手在扣球落地后,人就会莫名其妙的愣在原地,将近5秒钟的时间。”


    “啊?五秒钟?!”黑尾惊呆了。


    研磨点点头,他继续道:“五秒钟的时间能做很多事情,我们或许没法每次都抵挡住他的攻击,但是,我们可以想办法把丢的分追回来。”


    “他总会有扣球失误的时候,但他扣完球后停在原地不动的这个行为是不会变的,所以我们可以抓住这个漏洞,在对方扣球后,如果能够接起的话,我们可以立马反攻,在他停顿的时候往他的方向扣!”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面露喜色。


    这种可以反击的感觉让他们热血沸腾。


    可很快,海信行的话,就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他道:“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可是,只要基于我们能够把他的球救起来。”


    话音落下,众人的笑全部僵在脸上。


    是啊……球救不起来,他们就没法这麽进攻。


    研磨也皱起了眉。


    突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夜久卫辅举起了手,他道:“我……我可以试试。”


    第240章 音驹VS黑泽5


    “夜久前辈……你。”研磨抬眼看了过去,中村一田的扣球力道不是开玩笑的,在说出这个战术安排的时候,他其实还是有些担心这个任务对于自由人来说会太艰巨。


    然而,夜久卫辅却只是对人温柔一笑,他没有为自己接下这个任务进行任何的解释,话语中却将属于前辈的可靠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他道:“这个就交给我吧,试了两次了,事不过三。”


    “事不过三嘛……”研磨眼眸暗了一瞬。


    他能够感受到夜久前辈这话并不是单纯的安慰,而是他真的有了些把握,应该是经过刚刚的那一球的碰撞,他似乎对这种扣杀的接法有了新的理解,类似于突然开了窍。


    夜久卫辅也确实如研磨的那样,刚刚那一球他差一点就要接起来了而这种,就相当于成功了。只要让他再去接一次和刚刚同样的球,他一定能够接起来,并不需要有任何的试错过程了。


    不过,这也仅限于和刚刚那颗球一模一样的情况,也就是在这颗球没有在空中旋转或者拐向的情况下去接。


    所以,夜久卫辅为此特意说道:“如果能让他扣球是直线扣而非旋转的话,那麽接球的把握会更大。”


    “我明白。”研磨迅速get到了他的意思,而他也正好就有此意。


    逼迫中村一田重复打直线球,本身就是最能够减少音驹接球失误的办法,研磨从想到这个五秒暂停的反击战术时,就已经将这个考虑在内了。


    因为只有扣这种不带旋转的直线球时,接球的人才只需要依靠经验和技术去抵挡他的力度和速度,其余的一切都可以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如此一来,不仅大大减少了接球人在接球时的思考时间,还可以避免犹豫判断带来的时间拖延和接球人因心理压力所带来的判断失误,明眼人都会将这个列入战术的规划中。


    而一旦找到了接这种球的方法,就可以直接破解这种球的攻击。


    那麽音驹就不会再陷入被动的地步,将攻势扭转过来。


    中村一田扣完球后的五秒暂停简直就是来之不易的击破点,如果打的好,这一局比赛拿下的可能性几乎就有七成。


    不过,这些都基于此时黑泽的人还没有察觉到研磨已经注意到了他这个弱点,如果之后被他们察觉到了的话,恐怕效果就不会像现在这麽明显了。


    所以,研磨觉得现在是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这种送到他们面前来的机会,他们不容错过。


    只要这个战术打好了,他们离第二局的胜利就不远了。


    想到这,研磨快速和众人交代:“待会儿我会找机会用二次进攻打乱对面的节奏,二次进攻一旦成立得分,你们就可以开启针对节奏,把黑泽的一号副攻手给我gank得死死的,让他不得不发直线球,之后,等夜久前辈把球救起来后,不管当时谁的站位在中村一田的面前,给我起跳就好了,我会将球准确无误地传到你们的手上,用出你们最大的力气扣过网去,不用在乎落点。”


    “好!”血液们迅速接收到大脑的指令,他们纷纷点头,赶忙消化了这个战术的安排。


    三十秒的暂停时间真的过得很快,研磨说话说得很赶,几乎是一下场之后就在那不间断地输出,等他交代完,正好暂停也就结束了。


    双方队员重新回来场上。


    暂停前的得分队伍是黑泽,重新上场后,发球权也来到了黑泽的手上。


    这次轮到他们的主攻手平井盖四发球,红毛哥拿到球后就在发球区活动着自己的手腕脚腕。


    平井盖四不愧是黑泽队员中,与自己位置最贴合的选手了,一记跳发发来,那飞起来的样子简直幻视及川彻。


    同样是令人畏惧的发球,同样是支配比赛的跳发。


    好在夜久卫辅早就身经百战,有了接这种球的经验。


    这颗凶猛而来,还伴随着看台上球迷惊呼的球,就这麽在夜久卫辅一个单膝瞬移下被正正接起。


    “研磨!”一声清亮的kenma出声,音驹的二传手靠着超强的反应力迅速走位,几乎是在这声名字呼唤的尾音还未落下时,研磨就已经来到了传接的位置。


    他双手举过头顶,垫脚一跳,看似轻飘飘的力道,却看着手腕转动传出了一个速度极快的球。


    ——啪!


    ——砰!


    默契十足接传发促使着这两声响动动静回荡在场上。


    “哇偶!!!好快!!!”


    “这这这!这也太快了吧!”


    “都还没看清呢,球就飞过去了!”


    球迷们惊呼着,与此同时的休息区里,近距离欣赏完刚刚那个天衣无缝的配合的南弦柚一脸满意地点了点头。


    研磨的消化能力是真的很强,而音驹这支团队的凝聚力也不容小觑。


    大脑通过比赛吸收各种经验和战术,在要真正施展出来的时候,血液们也会立马明白大脑的意思,凝聚在一起,驱使着大脑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这才是音驹,这才是南弦柚想看到的“维系”。


    “配合得不错啊!”海前辈对着列夫表扬道。


    刚刚的这一传一扣,谁能想到竟然是研磨和列夫打出来的?


    列夫也被自己刚刚那球吓到了,球打过去后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现在才激动了起来。


    “啊啊啊啊,研磨前辈!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列夫看着自己的红红的手掌,满眼兴奋,他冲着研磨的方向走过去,直接就将人抱了起来转了一圈,把研磨都弄懵了。


    被放下来的研磨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列夫这小子又凑了上来,好在大脑眼疾手快用手撇开了人的脸,才幸免被人用熊抱再次“攻击”。


    黑尾看着列夫这得意忘形的样子,立马拿出了队长的威严,他把人拽了过来,帮助研磨彻底脱身。


    “黑尾前辈!我刚刚那一球是不是帅爆了!”和黑尾对上眼的列夫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道。


    黑尾笑着点点头,他抬手揉了下人的灰毛,先是肯定了他刚刚那一击,随后便开始口头教育道:“虽然进步了,但是不要大意,一次还看不出来什麽,你要是每一次的配合都像刚刚这麽好的话,那你才是真的长大了。”


    “是啊,不要骄傲自满,继续努力啊列夫!”夜久卫辅也附和道。


    听了前辈们的话,列夫也是乖乖点头,表示明白,但脸上抑制不住的傻笑还是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激动和雀跃。


    黑尾笑得一脸无奈,他摇摇头,心想,这孩子没救了。


    注意到了列夫此时的情绪过于亢奋,为了让人不出现失误影响心情变成木兔那样的情况,研磨接下来的传球特意避开了列夫,将主要的攻击力放在了山本和海这两个主攻手身上。


    而他们俩也不负众望,一个是音驹的王牌,一个是稳重可靠的前辈,传给他们的球没有任何的失误,他们都做到了几乎毫无挑剔的扣杀,只不过对面的自由人有些难缠,以至于比分一直没有拉开。


    不过,感到高兴的是——他们终于不再被动了。


    研磨一直没有使用二次进攻,其他人不敢贸然行动,他们一直在等,等待研磨给他们这个时机。


    比分很快就来到了8:6,音驹领先,进入八分的技术暂停。


    来到场下,所有人都看向了研磨,全然在等待对方的指示。


    而研磨也就喘了口气后,便开始说话,他道:“我们的比分虽然领先,但是一直没法将比分拉开来,如果一直这麽打下去确实对我们不太有利,黑泽的人体力太好了,想和他们拼体力是根本行不通的,所以接下来我会把节奏突然的拉快,你们可能需要适应一下。”


    “节奏拉快这点是什麽没问题,不过你身体吃得消吗?节奏这麽快,你体力消耗会太大吧?”黑尾有些担心道。


    “不会啊。”研磨看向他,眉眼上挑,他笑着道:“我怎麽可能会跟他们拼体力,节奏拉快,自然比赛结束的时间也会拉快,最多三十分钟拿下这一局。”


    “三十分钟结束一局?”山本瞪大眼睛,“第一局都打了40多分钟,30分钟结束的话,研磨,你想要直接25是吗?”


    研磨点点头:“既然都已经察觉到对方的弱点了,又何必再和人继续浪费时间呢?25只是标准,这一局比赛我本身就是奔着25分去的,不可能再拖长线,同时,30分钟也是一个极限值,我其实更倾向于25分钟结束。”


    “在25分钟用25结束比赛吗?”夜久卫辅感叹道,说着,他捏着下巴开始思索着这个可能性。


    研磨看起来很有把握,他继续交代道:“等暂停结束,继续开始,我会将节奏拉的非常快,是以往从未有过的快,你们注意一下别因为走位撞到一起了。”


    众人闻言点头,南弦柚看着他们眼中的希冀,嘴角微微上扬。


    ——差不多了,时候到了。


    一分钟的技术暂停结束,拿到球权的山本二话不说就一个跳发过去。


    对面的自由人山内三福快步接起,球来到小松赛六手上。


    听声辨位的遥控二传手就这麽在攻手们的呼唤中将球传了出去。


    主攻手永田二士以一个吊球的方式将球送了过去。


    越过了拦网的拦截,而在拦网身后的海信行将球救了起来。


    他拼尽全力向着前排二号位穿去,此时的研磨已经站在那里蓄势待发。


    看着球飞过来后,研磨一个起跳,伸手做出托球的姿势。


    而与此同时,前排的黑尾和列夫也全部起跳,黑泽众人的吸引力大部分被起跳的两位副攻吸引过去,他们开始猜测这一颗球到底要传给谁?


    因为两位攻手同时的起跳,导致黑泽被动的进入防守阶段,这一瞬间的心理压力让他们忽视掉了传球的二传手,


    就在这个时候,研磨突然改变手腕的方向,监测科本来会传出去的球以二次进攻的方式,轻轻送过了球网。


    等黑泽的人反应过来要救球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而研磨的这个二次进攻得分落地,也彻底打响了音驹的针对节奏。


    几个人悄无声息地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下了然。


    接下来,音驹的进攻节奏开始自然过渡到针对节奏,而针对的对象就是黑泽的副攻手中村一田。


    这种节奏的突然转变让第一次直面这个能力的黑泽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也和其他队伍一样,在音驹节奏转变的时候并没有发觉有什麽不对,只觉得对面的打法变得有些奇怪,一点也没有往节奏转变这个事情上想。


    因为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也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措施,他们一直傻傻的以为,是音驹心态不稳,自己打崩了自己的节奏,还沾沾自喜,觉得还没有使出全力,就要直接2:0拿下胜利了。


    殊不知,他们早就掉进了音驹大脑为他们量身定做的陷阱当中。


    被针对的中村一田依旧我行我素地打着,作为队里可以当主攻手使的副攻手,他和佐久早一样早已习惯了对手的针对,所以在感受到自己这边突然上了压力后,他内心也没有太大的波动。


    他只认为是对面气急败坏了,才不得已出此下下策,还不屑一顾地冷笑了一声,暗骂道:“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不自量力。”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可一直注意着他的研磨却还是听见了。


    研磨勾起一抹微笑,心想,竟然这麽快就中计了,他节奏还没进行拉快呢。


    鱼儿已经上鈎,那钓鱼者自然没有继续铺垫下去的道理,研磨利用传球操纵着攻手们集中火候,他步步紧逼着,在观察到中村一田已经开始下意识打直线球后,他向身后的夜久卫辅递去一个眼神。


    夜久立马接受到了大脑给予他的信号,立马也回应了一个“了解”的眼神。


    随着中村一田起跳,他像往常一样挥舞着手臂,准备给音驹来一次重击。


    对于他自己的扣杀,中村一田很有自信,又或者说,音驹给了他这份自信。


    他一点也没有去思考更适合的落点,而是非常嚣张的依靠力量和速度将球往音驹自由人的方向打去。


    中村一田并不觉得音驹的自由人能够救起来,他挥球的角度完全是瞄准着夜久卫辅的身体。


    这种恶趣味的直接对着人打的行为在中村一田的强烈的目光注视下,被针对的对象夜久也一下就感受到了这人深深的恶意。


    ——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夜久卫辅毫无畏惧地和人视线交错,那股倔强的信念刺痛到了中村一田的眼睛,他没有犹豫,狠狠地将球扣去。


    这个球的力道极大,直面着这颗球的黑尾一个侧身躲开。


    这颗球顺其自然地朝着夜久的位置直冲而入。


    夜久卫辅屏息凝神地向后一退,他扎着马步,弯下腰,双手合并向前。


    ——砰!


    球撞击在小臂上的那一瞬间,巨大的冲击波袭来。


    重炮不愧是重炮,感觉真和炮弹没有什麽区别,力道搅起空气,形成了看不到的硝烟。


    而直面硝烟的勇士,屹立不倒地站在原地。


    ——他挡下来了!


    夜久卫辅以一个向后摔去的姿势,拼尽全力将球往研磨所在的位置方向传去。


    研磨自然是不会辜负夜久前辈拼命救下的球。


    他立马接上,然后毫不犹豫的朝着黑尾的位置传去。


    一切就如同研磨战术安排里的那样,黑尾一直等待着这个球的到来,在看到球飞来时,他已经起跳抬高手臂做出了挥球的动作。


    五秒的时间很短,短到不够一个人反应,但五秒的时间又很长,长到可以让对手直接毫无负担地得分。


    中村一田真就和研磨说的那样,他在扣完球落地后,整个人就像是进入了冰冻的状态一样,直接定在了原地。


    黑尾将球扣一下,根本没有任何人阻拦。


    完美的时机,完美的传球,完美的扣球姿势,造就完美的一击。


    全场观众都沸腾了起来。


    这是音驹第一次救起由中村一田亲手扣下的扣杀,不管得不得分都足以让人惊叹了。


    “我去!!!接起来了!!!夜久牛逼!!!”


    “这是能接起来的?!他都没摔哎!音驹的自由人太强了吧!!!”


    “我的天,刚刚那个配合真的帅爆了!音驹是这一届春高里,选手之间配合得最好的队伍了吧!”


    全场的观众都因为刚刚的连击而沸腾了起来。


    甚至有不少观众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


    而解说席也不逞多让。


    一号解说员拍桌而起:“太精彩了!真的太精彩了!这一分拿得太漂亮了!简直可以剪入春高名场面特辑了!”


    二号解说员也已经激动得不行,他面红耳赤地夸赞道:“厉害的接球,厉害的二传,厉害的扣杀,毫无漏洞,毫无缺点,就像在看电影一样,太完美了!”


    “这真不愧是决赛啊,果然是Next level了!”


    音驹休息区里,看到这一幕的芝山整个人都被震撼住了。


    在其他人全都关注着刚刚那一分完美的配合时,他整个人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夜久卫辅身上。


    场上的音驹队员们欢呼着,夜久背过手去,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揉着自己的手臂。


    大家都围了过来,他也笑眼盈盈地凑了上去,和队员们一起庆祝着这一球顺利地得分。


    “太酷了!!!就这个进攻爽啊!”山本猛虎大呼过瘾,已经迫不及待自己也上手扣球了。


    “研磨,这样真的可行哎!”扣完球的黑尾两眼放光地看着研磨,刚刚那一球简直把他一个副攻手都给扣爽了。


    起跳后,面前是大片可以选择的落球点,唯一的阻碍仅仅是个不会动的副攻手,这种没有任何阻挠的扣杀放在任何一个攻手身上都爽爆了。


    “爽吧。”研磨轻笑一声,“接下家可有得你们攻手爽的时候。”


    “哇!真的吗!!!”


    听到这话的列夫和山本立马凑过来,满脸写字:——“求大脑投喂球权”的字样。


    研磨笑而不语地瞥了他们一眼,随即微微转头将余光看向球网对面的人。


    游刃有余地说道:“如果没法做到每一次防守都能够确保万无一失的接住对面的扣球,那麽就要确保自己的每一次进攻都能准确无误的得分,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胜算。”


    ——“以退为守,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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