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音驹VS黑泽6
这一球配合的精彩程度不仅把全场都打得沸腾起来,还直接把黑泽的六个人都打懵了。
他们根本不相信夜久卫辅能够将这球接起来,以至于根本就没有做好这球接起来后,音驹反击的准备。
你说他们是太自大所以才没有预测也好,还是太相信中村一田的扣球能力也罢,不管是前后哪种,结果都已经注定。
黑泽的自由人山内三福第一时间在线了中村一田,在他严厉阴沉的表情下,这个191的大高个,愣是一点扣球时高傲自大的气势都没有了。
“你刚刚那球是怎麽回事?一个稳得分的地方,竟然让对方反杀,也真是够丢脸的。”山内三福毫不留情面地说道,他眉头紧皱着,一看就是对刚刚那一球十分的不满意。
“抱歉,我没想到对面的自由人能够把球接起来,我以为和之前一样,可以直接得分的。”中村一田低着脑袋,神色中流露出来的对眼前人的害怕,让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话说的已经够低声下气了,可山内三福对他的辩解一点共情的想法都没有,直言道:“道歉有用吗?分已经丢了,还被人打得这麽狼狈,果然你还是靠不住。”
说罢,也不管对方的脸色发白,直接转头朝着另一个副攻手福岛光五走去。
对方看他过来,也有些害怕的抖了一下,听着队长喊他的名字,也是连忙应声。
“我会再给他三个球的机会,如果他还是这样为队伍得不下分的话,接下来你就接替他的位置,没用的东西,就不该有球权。”山内三福冷声说道。
福岛光五有些惊讶,他还没有经历过中村一田没有球权的情况,他们两个人虽然都是副攻手,但两个人在队里的定位却截然不同。
中村一田是负责队内主要输出的,而他不过是锦上添花。
让一个只能够锦上添花的选手去接替一个队内主要输出,这多多少少会有些不习惯。
但这是队长的命令,他不可能不从。
所以,哪怕心里无比的惊讶,甚至有些惶恐自己能不能胜任好这个位置的转换,但福岛光五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连忙点头,表示自己会服从安排。
山内三福一点也不在乎他们心里怎麽想,直接伸手将二传手拽了过来,他道:“小松,三个球后,你就不用再听他的了。”
“好、好的。”小松赛六闻言立即点头。
比赛继续开始,黑泽的教练并没有因为刚刚的情况而出声叫暂停,好像只当刚刚那一个球是一个意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任由比赛继续进行下去。
获得球权的列夫站到了发球区里。
以往每次当列夫拿到发球权时,音驹所有人都会进入一个紧张的状态。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们下意识会有的情绪表达。
列夫的发球实在是太不稳定了,任何的情绪波动,都可能造成球发不过网的情况,或者球直接飞出界内的情况。
但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列夫的发球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虽然其他人依旧在他发球时会不安的用眼睛瞄一眼他,但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心脏开始剧烈砰砰砰跳的感觉了。
不过,研磨显然还是信不了一点,尤其是他人在列夫前面,更是让本就不多的信任彻底归零。
大脑直接演都不演了,在裁判哨声吹响之前,他就将双手护住自己的后脑勺,一点也不收敛地做足一切的准备。
列夫也习惯了研磨前辈对他发球的嫌弃,他一点也不感到窘迫,反而因为研磨的动作而让自己心里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他总是想做个研磨看,用一次比一次更好的发球,向研磨前辈展现出他的进步。
而这次,列夫也确实不负众望,没有白白浪费这一个球权。
他将球以一个不是特别标准的跳发,发射过了网面。
因为列夫手臂挥球时的特殊性,哪怕他不使用全部的力量,在击打球面时,也会显得十分的快准狠。
而这种快准狠,是能够让对手进行误判的。
如同鞭子一样的手在击打排球时,真的观赏度极佳。
随着“啪”的一声,球飞速从球网上方飞跃而去。
对面的自由人因判断失误而先一步开始走位,导致球的落点判断有误,勉强接起来后,二传手小松赛六根本来不及进行二传。
而其他几个人也一点没有要临时当接应二传的意思,全都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这颗球被接起后又快速落地。
“哔!音驹得分!”
列夫在听到裁判吹哨前就已经欢呼了起来。
他一脸自豪地挺起胸脯,在前辈们肯定地目光下,彻底骄傲了起来。
看着人已经飘飘然了,夜久连忙道:“别得意忘形了,接着发球!”
列夫闻言也是立马就压了下来。
球再次来到他的手上,第二球发球,他依旧稳定发挥,球过网后,研磨就松了口气。
而这次,山内三福便没判断失误了,他迅速适应了列夫的发球,一个飞扑,顺利接起。
小松赛六也是立马跟上,在他走位的瞬间,攻手们便开始对他喊话了。
心里一直谨记着山内三福说的“三球”计划的中村一田可谓是压力山大。
不过压力大归压力大,他对于自己的扣球,还是十分有自信的。
从被训话开始,中村一田就一直在自己心里默念着“刚刚那一球只是一个意外”,哄着哄着,也确实就相信了。
他扣球的位置非常好,于是十分自信的喊了小松赛六的名字。
而对方也是立马辨别到了他是第一个喊话的人,直接毫不犹豫地将球传了过去。
此时早就已经站好位的音驹如狼群一般盯着这位不以为然的小羔羊。
这一次的扣杀并不能保证一定是直线球,但他们还是做好了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准备。
反正怎麽样都是一分,如果没有接起来,那麽黑泽得一分,如果接起来了,那麽音驹得一分。
全队人马都紧紧盯着,而肩负重任的夜久卫辅也早早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全神贯注的看着中村一田。
他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这一球并没有通过研磨的特意安排让对方只能打直线球。
所以几秒后,他可能会迎接到的是旋转球,是刁钻角度的扣杀,也可能是斜线的扣球轨迹。
不管是哪一种,他此刻都还没有接起这种球的经验。
不过他一点也没有压力,因为他明白,只有去尝试,他才能够一一破解。
而且他对音驹的其他队员都无比的信任,心想,丢了一分没有关系,队友一定会把这一分再抢回来!
——冲吧!努力的冲吧!相信自己技术的时候到了!
夜久卫辅的眸子里燃烧着坚毅的火光。
血液畅通无阻的流动,是为完成大脑下达的战术安排。
他们早已凝聚成一股麻绳,只待时机,狠狠的抽打恶龙。
“你不可能接到的!!!”中村一田带着愤怒将球扣下,球面和他的手掌接触的瞬间,两者隔阂间的空气被残暴地挤压。
“好快的球!”
“感觉要破春高的球速记录了!”
看台上不少球迷惊呼。
按照战术,站在前排的海没有起跳拦网,他任由球往后场飞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音驹的自由人。
——你可以吗?
夜久卫辅稳稳的保持着接球的姿势,这不是一颗直线球,它有旋转。
球在砸上手臂的那一瞬间,力量驱使着夜久卫辅根本站不住脚地往后仰去。
就在大家以为他要抵挡不住这一颗球的力量的时候,夜久卫辅直接停止了硬接的动作,而是巧妙的利用他向后仰的惯性和球的旋转,直接将球往研磨的方向传去。
球离开手臂的那一瞬间,夜久卫辅直接跌倒在地,他快速的用手撑了一下,没有让自己直接仰躺下去,而是用屁股着地。
夜久卫辅看着已经被他传出去的球,那手臂和屁股的疼痛在这一瞬间,仿佛已经感受不到了,他满心满眼的都在祈祷着研磨能够顺利二传,同时也有些害怕他这种传球方式会不会伤到研磨。
可他当时已经没有时间再考虑了,这是唯一一个能够让球不落地的方式。
他相信研磨,相信他一定能够明白他这个一传的用意。
研磨看着这颗还带着扣球人攻击性的球,也确实愣了。
他们从来没有过这样子的接传,在音驹,只要是一传顺利接起后的球,在传给研磨时都会格外的“温良”。
这是血液们对大脑下意识的保护,从来没有失手过。
而现在,这颗还充满攻击性的球在自由人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已经朝着研磨的方向飞去。
攻手们什麽心中一紧,他们想试图过去替研磨进行二传,但他们明白,这种时候不可以打乱阵型,不然夜久的手臂就白疼了。
在这种左右为难的驱使下,他们只能选择相信研磨。
而研磨也不愧是队内大脑,在短暂的愣神后,他也迅速明白了夜久前辈的意思。
但这颗球攻击性实在是太强了,他没办法停下来传球,之前的战术安排,已经没法继续进行下去。
就在这时,研磨突然灵光一现,他默默往后退了退,做出一副要起跳的动作,但是却迟迟没有起跳。
直到在看到那颗球已经快要飞到球网的白色弹力绳前的几秒里,他突然一跃,依旧是利用这颗球旋转的惯性,向上一推,将本来会被球网的弹力绳从球中间拦下的高度,直接以一个类似于托举的动作,将球托到了可以越过球网的高度。
他几乎没有用任何的力量,完全是靠着球的旋转,让球重新回到了黑泽的场地。
而是猝不及防的一个二次进攻,让已经按照战术起跳了的海,站在前排被充当诱饵的山本,以及黑泽的全体队员,全部愣住了。
随着啪嗒一声,在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球直接落地。
“音驹得分!!!”裁判吹哨得分。
本来还全场安静的观众,在这一刻响起了剧烈的掌声。
“我去!这太精彩了吧!音驹这是准备在决赛占满春高精彩剪辑吗?”
“刚刚那球是怎麽过去的?怎麽刷,啪一下就落地了?”
“不愧是音驹零失误的二次进攻啊!看的人就是爽!”
被一同晃了一道的音驹众人,也是在球落地后回过神来。
夜久卫辅从地上爬起来,直直冲着研磨的方向跑去,给了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太棒了研磨!你刚刚真是太帅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研磨竟然会选择二次进攻的方式将球打过去。
在跌落在地上时,夜久卫辅还一直担心对方在传这个球的时候会不会因为这个球的力度太大而让手腕受伤。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多虑了。
夜久卫辅热泪盈眶,心想——不愧是研磨,不愧是他们家大脑,果然做起事来就是这麽的让人省心!
这种自己拼命接起来的球,通过队友之手,不负众望得分的感觉真的太令人身为自由人的他感动了。
作为自由人,夜久卫辅是没法进攻得分,但刚刚那一刻,他却有一种靠着自己得分了的感觉——是一种自己努力没有被辜负的感觉。
这种快乐让他忘掉了接球的一切痛苦。
音驹接二连三的得分,让黑泽的人脸色很不好。
看着自己的扣杀再一次成为了对方反杀的工具,中村一田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忐忑地看向山内三福,然后对方一个眼神都不屑于给他。
这让中村一田更难受了,他看向网对面正庆祝着的音驹满眼杀气。
——该死的自由人,该死的二传手,让我不好过,你们也都不要想好过!
黑泽的每一个人都十分的清楚,身为攻手的他们需要讨好的对象不是对立的二传手。而是对你的自由人,一旦让自由人看不到你身上的吸引力,那麽你就会失去在比赛场上扣球的机会。
比起对方的愤怒,这种完全不把他当人看的冷漠是最难受的。
中村一田不想失去在比赛场上的球权,他想扣杀得分,他想靠自己赢下胜利。
虽然害怕,但他还是快走到山内三福面前,对着人深深鞠了一躬:“还有两球,队长,请再给我一点机会!”
山内三福低眸瞥了人一眼,冷声道:“就两次,打得了就打,打不了就滚蛋。”
中村一田抖了抖,随即鞠躬鞠的更下了:“明、明白。”
趁着刚刚的手感还算火热,研磨立即和其他人吩咐接下来的战术安排。
依旧是园丁的战术不动,但他又再次格外强调了一下,接下来的节奏会开始变快。
其他人自然是点头表示明白。
场下,看着音驹的比分逐渐开始拉大,孤爪英堂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乐呵着侃侃而谈起来:“其实感觉黑泽也没有这麽可怕嘛,咱们这比分继续这麽稳定地涨下去,第二局拿下轻轻松松。”
芝山站在旁边也是一脸笑意的附和着,犬冈也连连点头表示认可。
三个人喜气洋洋的样子,仿佛第二局比赛已经拿下了一样。
然而,南弦柚接下来的话去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只听见他们教练用着带着叹息的语气,说道:“没有你们想象的这麽简单,现在看起来这麽容易,是因为黑泽还没有开始发力呢。”
他眉头紧皱的看着比赛,场上看似拿到了优势,实则他们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危险当中。
抱着这个势头继续打下去确实没有问题,第二局比赛如果稳定这种状态的话也确实可以拿下。
但问题不在这里。
黑泽现在还没有发力,是因为第一局音驹表现的太弱了,黑泽觉得还不足以让他们用出全力来打比赛,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没有直面伤人的行为。
可第二局结束后,肯定就不一样了。
越是这麽得分就越是在激怒黑泽。
没有一个选手是能够在看到对手连续得分后还能心平气和的。
而以暴力著称的黑泽又怎麽可能坐以待毙呢?
南弦柚看不到黑泽队员头上的数据,但他通过他们的神色表情和状态能够感受到他们在积攒一个愤怒值。
而当这个愤怒值积攒到了一定程度,音驹要面临的是什麽?就已经显而易见了。
南弦柚心里也很矛盾,他确实想让音驹的人再接再厉,用最短的时间赢下第二局的比赛。
这也是研磨在安排那个战术的时候想要达到的目标。
可是这麽做,所带来的结果不仅仅是胜利,还有黑泽第三局的屠杀。
黑泽的人其实在之前就已经准备攻击选手了,中村一田的几次扣杀明显就是冲着夜久卫辅的身体去的。
不是位置,是直冲的身体。
这种明显带着恶意的扣杀,看台上的观众们感受不到,解说感受不到,但面对这个扣杀的人却能感受得到。
南弦柚看着夜久卫辅头上漂浮着的实施数据,心里一直很纠结。
现在确实是夜久状态最好的时候,但同时也是他最危险的时候。
而同样危险的,还有研磨。
虽然知道刚刚的那个二次进攻进攻是迫不得已,但刚刚那一球显然已经触怒了黑泽。
研磨太显眼了,在这场比赛中他太过亮眼了。
而这种亮眼,放在任何一个队伍里,都是会被针对的对象。
可其他队伍的针对只是战术战的针对,黑泽的针对就真的是对着人了。
第二局比赛快点结束,确实是上上策,就是快点结束的代价就是必须要让研磨站出来。
根据赛场模拟,只要音驹稳定住刚刚的这种状态,他们的比赛是一定会赢的。
但是第三局就不好说了。
想到这,南弦柚朝着孤爪英堂勾了勾手。
对方立马凑过来:“怎麽了?”
南弦柚压低声线,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们要准备一下了,第二局的后期,和第三局整一局,我们都要随时做好用异能救赎的准备。”
孤爪英堂闻言心里一紧,他瞬间就紧张了起来,回道:“好。”
场上的比赛继续。
在研磨的操控下,他们又开始按部就班的对着中村一田进行针对战术。
这种屡试不爽的战术安排,让已经上头了的中村一田更加在陷阱的深渊里迷失自我。
已经丢失掉一球的中村一田在山内三福心里已经排在了末位,想要拥有像以前那样多的球权那是不可能了。
一想到这,中村一田就愤怒不已。
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在队里他的球权永远是最多的,可偏偏对上音驹却让她陷入了这样子的境地。
中村一田垂在腿边的手握紧成拳,他愤怒的看着夜久卫辅,那狰狞的表情,简直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把他掐死一样。
夜久卫辅被他的目光吓到了,他连忙规避掉和人对视的可能性,可尽管如此,依旧还是能感受到对方的杀气。
两球,还有两球……
看我不扣死你!
中村一田在心里恶狠狠地想道。
越是情绪化就越容易控制不了自己。
带着愤怒进行扣杀的球的确比之前的力道还要大的许多。
中村一田完全是要抱着扣死对方的想法去打的。
夜久卫辅在他第一球时,完全被他的力道给惊到了。
好在他躲闪的及时,手臂只是刚刚碰到,并没有硬接。
“好快!”夜久卫辅眉头一皱。
他以为之前的扣杀就已经是对方最大的力道了,没有想到还没有得到他的极限,那这个扣球明显要比之前还要重很多。
研磨也是立即察觉到了这个情况,他走到夜久身边,以过去看他有没有受伤的行为,悄摸摸地和人说道:“夜久前辈,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接球技术,但是他现在的球力道太大了,硬接下来一定会受伤的,你直接像之前那样,利用惯性把球传给我。”
“利用惯性传给你,我确实没有问题,但是你行吗?我怕你受伤。”夜久卫辅皱眉道。
他已经用惯性传过一次,自然是已经懂那个角度的把控了,但是这种球总归还是带着危险的,让研磨去接这种有危险的球,他怎麽可能放心?
然而,研磨摇了摇头:“没关系的,你第一次传给我的时候,我主要是没有想到,所以愣了半秒的反应时间,现在我知道了,你放心传给我就行。”
“这……”夜久卫辅还有些犹豫,明明他自己已经直面了这麽多次的暴击都没有吭声,却在对象换成研磨后,就立马于心不忍了。
他是坚决不可能让研磨受伤的,这是血液对大脑誓死的保护。
研磨果断下令道:“不用再犹豫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胜利,夜久前辈难道想要让这场比赛拖长吗?”
夜久听闻,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在中村一田再一次用着自己得意的扣杀,沾沾自喜的想着能够得分时。
这颗充满恶意和愤怒的球,就这麽被夜久卫辅利用惯性传给了研磨。
而研磨也早就有了准备,他调整好了自己的站位和角度,同样是利用惯性将球传给了站在中村一田面前的山本猛虎。
——啪嗒。
球不出所料的落地了。
音驹再次得分。
不信邪的中村一田彻底杀红了眼,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成为了队里的漏洞,还在想着是不是自己刚刚的球还不够用力,只要再用力一些,他就能够得分。
抱着这样子的想法,他再一次在其他攻手之前喊了二传手的名字。
接了这麽多次,早就对中村一田的扣杀习以为常了的夜久卫辅,已经能够熟练的进行“靠着惯性”的一传了。
而研磨作为音驹适应能力最好的选手,自然也不在话下。
随着球再一次的落地。
中村一田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山内三福冷哼一声,无情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中用,接下来的比赛,你就好好反省吧。”
中村一田僵在原地。
他挫败的低下头,似乎在酝酿着什麽东西。
两球过后的中村一田已经没有再利用的价值了。
中村一田不在是黑泽的进攻点,黑泽的两位主攻手开始发力。
——识破了吗?
中村一田明显已经沦落为边缘人物了。
研磨敏锐地感受到了黑泽攻手分量的转变。
但他此刻也想不了这麽多了,音驹率先来到16分,一分钟的技术暂停开始。
一下场,他就将这个事情告诉其他人。
“这是好事,虽然我们之前的战术用不了了,但是没有他的暴力扣杀,我们的防守会更加流畅一些。”黑尾听闻,说道。
其他人也是点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
虽然没法进行刚刚的那种得分了,但是少了一个炮筒在,他们就不用再害怕防守的被动了。
“现在16分了,一结束也没有多久了,之后我会使用二次进攻将节奏提上来,针对战术就不用再进行下去了,之后看我手势,我们进行适当的同时性多点位置插进攻。”
“好。”血液们立马应声。
然而,教练对此却不赞同了,南弦柚一脸严肃地看着研磨:“研磨,你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麽吗?你这样做很容易惹到他们集火的。”
“我明白,我会收敛一点。”研磨自然知道南弦柚在担心什麽,他在场上已经感受到了他们的视线多次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已经被人盯上了。
南弦柚拉过研磨的手,在他手背上摩挲了一下:“这不是收不收敛的事,二传的打法本身就比较心脏,属于玩心眼子这一派的本身就比较惹人攻击,我很怕他们一个动怒就把你打伤了。”
研磨用着空出来的那只手拍了拍南弦柚的手背:“那也没有办法,如果他们真的要打伤我的话,我怎麽样都是会受伤的,但是如果我不这麽做的话,我们根本赢不了比赛。”
他早在上场前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
明知道在比赛场上越显眼,就越容易成为黑泽集火的目标。可研磨却还是决定要这麽做。
又或者说,他不得不这麽做。
他已经管不了这麽多了。
作为二传手,作为队伍里的指挥官,研磨觉得自己应该要为队里做些什麽了,起码在这第一局落后一个大比分的情况下,把第三局的赛点抢回来。
如果对方真的要打伤他的话,怎麽样都会打伤的。
他在场上掌控着队伍和对手的节奏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研磨没有其余的力气再分心去对自己进行保护了。
研磨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
如果受伤是他一定是要经历的事情,那麽他希望在自己受伤之前能够为队伍得下更多的比分。
第242章 音驹VS黑泽7
“你不用劝我,我早就已经想清楚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想让这个代价降到最低,我们能做的只有把比赛加速结束。”研磨看着南弦柚明显不太赞同的神色,摇了摇头,说道。
受伤这种事情太过于沉重,尤其是在这件事还没有来临之前,就已经被肯定的预测更让人难以接受。
感受到周围气氛低沉,研磨叹了口气,他目光扫过其他几人,道:“不只是我,你们也一样,想让自己不受伤,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结束比赛。”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的脸色是好的。
几秒后,南弦柚似乎在脑子里做完了最后的斗争,他深深叹了口气,说道:“研磨说的没错,现在16分了,距离结束也没有多久了,我希望你们能够速战速决,最好在第二局也不要直面这种暴力伤害。”
大脑和教练都发话了,他们自然是没有不听的道理。
一分钟的技术暂停过得很快,等重新上场后,研磨彻底放开了。
他之前说的将比赛的节奏变快,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多次的二次进攻将对面骗的团团转,比分一下就被他拉到20往上。
“可恶!又是二次进攻!这布丁头怎麽这麽爱玩这种恶心的招数!”中村一田气得跺脚,他再一次被人晃了过去,没有接到球的那一瞬间,也遭受到了自由人山内三福的白眼。
黑泽的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二次进攻这种东西就是需要依靠反应力的自由人没法去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能阻挡研磨这种将球送过来的二次进攻的,只有当时站在前排的选手。
然而,在研磨特意的玩弄下,他们就像是田野里被一把饲料溜的鸡鸭,甚至有时候饲料都还没有见到,自己就已经傻颠颠的被人骗了。
任谁被一次又一次的欺骗,都会搞得心里烦躁不安。
而他们不仅仅要承受被人耍的窘迫,还要承受自由人对他们的眼神施压。
委屈,愤怒,焦躁这种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让黑泽的节奏明显开始变得混乱。
但不得不承认,黑泽的人确实基本功非常的扎实,在这种全员急躁的情况下都还没有出现失误。
——无聊的游戏该结束了。
一支节奏已经乱了的队伍,在研磨眼里已经没有任何的学习价值了。
他操纵着队伍,将节奏又拉快了一点。
牢记着大脑交代的注意走位,每一个队员都全神贯注的注意着,这6个人默契的配合下,音驹的节奏来到了一个新的顶峰。
替换了海信行的福永招平一个飞扑将晃过列夫的吊球救起,在手被碰上球的那一刻,他俨然听到了对面副攻手福岛光五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啧”。
福永眉头一皱,他一时顾不了这麽多了,大喊了一声“kenma!”,研磨立马小跑过来,将弹到半空中的球接力过来。
与此同时,在2号位上和四号位上的山本和黑尾已经蓄势待发。
研磨快速将球手一托,将球传向早就准备好了的山本的头上。
音驹的王牌弯膝起跳,一个斜线扣杀,将球用力地扣了过去。
现在的比分已经来到了20:24,音驹只要再拿下这一分,第二局的比赛就结束了。
山本这一记扣杀就是抱着结束比赛的信念扣的,是一个角度很刁钻的球,在前排的拦网没有拦住的情况下,基本上是不存在会有能够接起来的人。
除非,有人能反应极快,并且不要命的去接。
然而在这种关键时候,黑泽还真的有人站了出来。
山本惊讶地看着黑泽的自由人山内三福三个大跨步从五号位直接跑去一号位的边缘,然后以一个毫不顾及自己摔到的姿势,拼尽全力的向前一扑。
——不是吧?这都被接起来了!?
随着一声非常明显的身体砸向地面的声音,就见着那颗本应该落地的球再次弹向了空中。
在这种最后时刻,黑泽的人仿佛被点燃了什麽buff,之前明明已经乱了的节奏,现在突然又好了。
自由人如此拼命的一接,将比赛的悬念又拉了回来。
小松赛六立马跟上,虽然接球的角度并不好,但攻手们的站位却人极佳!
“小松!”主攻手永田二士大喊道。
小松赛六立马会意,他转头看清对面的站位,将球向后一抛,十分准确的往永田二士的方向传去。
——来了,这个“最坚固的矛”。
一个全场还没有过扣球的主攻手!
研磨也立即警惕了起来。
在他的记忆里,这局比赛和上一局比赛,永田二士这个主攻手都没有正式地扣过一次球,他所有的进攻要麽是吊球,要麽就是捡漏的轻拍。
这样一个时刻游走于队伍之中,为队伍的防守保驾护航的人,甚至在有的时候让研磨都忘了他其实是一个主攻手。
这是要扣球了吗?
研磨心里咛喃道。
永田二士的位置其实并不好,他站在五号位和六号位中间的那块局域,按理来说站在四号位上的平井盖四和站在二号位上的中村一田才是小松赛六最合适的传球对象。
可这麽一个没有主见的二传手只是听到了永田二士的声音,就将乔义无反顾的传给了永田二士。
研磨很难不怀疑,这是有什麽东西在等着他。
可他已经管不了这麽多了,在他的计划中,刚刚那一球就是要得分的,哪怕现在被接起来了,他也依旧坚信这是一颗必须得分的球,所以,他已经做好了随时返攻的准备,不会给黑泽任何反打的机会。
永田二士在呼喊小松赛六的时候,人已经做好了下蹲的姿势,在喊完后的一瞬间,便腾空飞起。
他用自己的身体为弓,用身体前后摇摆的惯性,将球猛的打过去。
黑尾拦网起跳,然而在他伸手时,这球的高度已经略过了他的手指。
“一触!”黑尾大喊道。
虽然是一触,但球却没有任何的减速迹象。
列夫在人身后,他立即伸出手臂接球。
然而,不太习惯于接球的列夫在手碰到球时力度没用对,球飞出去的方向并没有直接往研磨所站着的地方飞去,不过也大差不差,需要研磨向前一个大步进行走位。
没来得及去接这个球的夜久屏息凝神地看着研磨,他还是非常信任研磨,会立即因列夫的细小失误调整自己的站位。
而他也确实没有想错,研磨立马就做出了侧身向前一个跨步的动作。
他向上一跃,眼睛却没有看着球,而是将目光从看着山本和福永的视角快速一瞥转向黑泽的方向。
研磨迅速快速观察完己方和对方的人员站位,他嘴角微微上扬,像之前无数次进行的二传一样,十分寻常地伸出了手准备托球。
列夫传的球已经飞来,山本和福永也已经做好了扣球的准备。
然而就在这时,研磨却突然收回了想要去托球的手,直接任由这颗球飞跃过了网面。
——什麽!?他要干什麽!!!
谁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情形,对面突然少了二传这个步骤,球飞过来的时候,黑泽的人一阵兵荒马乱,最快反应过来的山内三福也直到球落地后才反应了过来。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球完美落地。
音驹率先拿到25分,拿下第二局的比赛。
裁判的哨声吹响,而和采访的哨声一同响起的还有现场不可思议的感叹和惊呼——
“哇靠!直接得分!”
“刚刚发生了什麽?这就这麽传过去了?!”
“好久都没有看到一传得分了!别说黑泽愣了,我这上帝视角都看懵了!”
“二传心脏啊!真是心脏啊!这麽吊炸天的反应力也是绝了!”
“故意起跳伸手,但不进行传球,太绝了吧!”
解说们也沸腾了起来,这种意想不到的得分,简直堪比攻手用超强力量扣出的漂亮球。
“没想到没想到!音驹的孤爪同学故意起跳伸手,他装作进行二传,但却不并进行传球,而是直接让一传的力量让球飞跃过网面得分!配合的实在是太好了!”一号解说员的声音都扬了起来。
二号解说员闻言赶忙附和:“是啊,黑泽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完全是把他们骗得一愣一愣的。”
“精彩啊,真是精彩啊!恭喜音驹拿下以25:20第二局,稍作休息过后,让我们一起来迎接春高决赛最后一局的到来。
第二局的比赛和想象中大差不差地顺利结束,可南弦柚表情这一点也不像是胜利一方所会表现出来的样子。
他始终皱着眉,一脸凝重地打量着场上的局面。
直到队员们从比赛场上下来,他才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出他此时心情不太好。
教练的气场太强大,下场后的队员们根本不敢打扰,在芝山、犬冈他们的照顾下,喝水的喝水,擦汗的擦汗。
而研磨也已经被孤爪英堂扶着坐到了长椅上休息,一边用着异能给他恢复过渡消耗的体力。
南弦柚捏着笔记本的手逐渐收紧,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看队员,而是将目光看向了黑泽的休息区。
哪怕没有下场实施数据追踪,他也能感受到对面人的杀气如同滚滚黑烟一般浓郁。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刚刚那一球,研磨已经彻底激怒黑泽了。
这种心脏的打球方式,是注定会惹恼对面的。
可当时的那种情况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第三局是关键局,研磨不能再消耗太多的体力,第二局在三十分钟结束,本身就已经很漫长了,再拖下去,对他们第三局没有任何的利处。
而现在再怎麽打马后炮也是没有用的了,研磨已经惹怒他们了,接下来,研磨一定会成为他们集火的对象。
这是肯定会来的结果,南弦柚早就知道的。
他无力改变这个事实,只能被动等待着,等待“伤害”的降临。
在这等待的过程当中是无比煎熬的,明明黑泽在第一局和第二局时都没有过太过明显的直接伤害,但南弦柚还是胆战心惊了整整两局,只有在裁判吹哨宣布比赛结束时,他才能够稍微的松一口气。
但很快,他又在目光所及之处感受到黑泽的恶意时,又憋住了一口气,太阳xue突突突地跳动着。
他到现在都想不通,为什麽会有一支这样子的队伍?为什麽会有这样子的一群人来打破这麽美好的《排球少年》的世界?
如果他们不存在该多好,那时的他们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不用再面对这种充满恶意的攻击,不用再受伤,不用再流泪。
而研磨也不用拖着现在这个“体弱”的身体,来艰难的完成一场又一场比赛。
知道这一切真相的南弦柚是愤怒的,同时也是痛苦的。
他真的很不想看到这种情况,虽然有异能的加持,但他并不能保证自己真的可以完美地发挥出自己的异能。
根据小排球和他说的异能救赎的用法,看似使用的方式很简单,但其实在真正用起来的时候,对于时机的把握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
而在此之前南弦柚根本就没有能够练习的机会,第一次使用这种异能,就是直接上战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很勉强的。
可是他又不得不这麽做,这是唯一能够拯救音驹的方式,也是唯一能够扭转悲惨结局的方式。
南弦柚不希望队里任何一个人受伤,同样,他也不希望黑泽真的做的这麽绝。
想到这,南弦柚又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已经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叹息了,好像从昨天晚上开始,他的心情就没有从郁闷中脱离出来。
好像一直都被一层乌云遮盖着,哪怕透过来一点光亮,也会很快就被新的一层乌云给覆盖得密不透光。
南弦柚转过头去,看着被孤爪英堂好生照顾着的研磨,看着他大口喘息的模样,南弦柚还是于心不忍地走了过去。
他坐到了研磨的身边,伸手拉过小猫白嫩嫩的小爪子,用大手包裹着,给他传递治愈的能量。
留给他们休息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因为是春高决赛的最后一场比赛,决胜局难得有了5分钟的休息时间。
在这五分钟里,研磨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一直在闭目养神着,其他人也不打扰他。
打到现在,大家也都逐渐意识到了第三局的危险性,就连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山本和列夫他们也从周围的气氛中察觉到了不对。
他们怎麽可能会忘记中午时看的那些数据呢?
他们都很清楚,真正的黑泽还没有到来。
弦柚也在比赛之前和他们说明了所有的情况,他们每一个人都十分清楚想要打败黑泽很困难。
前面两局,这支队伍都没有展现出他们之前打比赛的状态,在决胜的第三局是不可能再心慈手软的。
音驹的大家并没有因为前两局的“温良”而忘记了他们的“残暴”。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长久沉默的休息区里,所有人仿佛都有了心事,全都皱眉思索着,难得安静得可怕。
直到还有1分钟的倒计时上场,南弦柚将所有的队员都召集过来。
他最后和他们交代道:“接下来的比赛,我希望你们能够打起120%的精神,你们任何的一个走神可能都会成为对面攻击你的理由,只要让他们逮住你们一个可以攻击的机会,那麽你们绝大可能会直接被打下场。”
南弦柚不再用任何的言语修饰,就将最直白,最残忍的东西告诉他们。
他将一切最坏的结果都说了出来,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向对方传递着什麽。
南弦柚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等会儿上场后可能很快就会有人受伤,也可能到中期才会有人受伤,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攻击你们,现在的排球规则并没有办法将这种行为扣下场,所以在遭到他们的攻击时,你们能避开就避开,避不开也将伤害减少到最小,请将自己的身体划分为几个级别,首先是脑袋,之后是脚,手,肚子,胸口,如果再避不开时,请按照级别顺序保护自己,千万千万不要用脑袋去接球,知道吗?”
“知道了教练。”
“了解,我们一定会遵守的。”
“明白,我们会小心的。”
队友们纷纷点头,将教练的话牢记于心。
南弦柚看着他们这宛若要上战场一般的坚定,脸上的冰层终究是化开了。
他不再是冷脸的看着他们,也不再是一贯的严肃。
而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他目光扫过每一个成员,最后道:“到了现在这一步,其实说什麽都挺苍白的,我没法在场上给予你们帮助,接下来只能靠你们自己了,但我现在要在这里和你们保证的是,如果队里有任何人受伤,但是还想继续比赛的话,我不会拦着,这是属于你们的比赛,怎麽样的结果,都是你们打出来的,我觉得你们有权利他支配自己最后上场权,这也是我唯一给你们的权利。”
大家看着全都他,眼神中的坚定似乎更加坚固了。
“好了,上场吧,这是属于你们最后的春高之旅,加油!”说罢南弦柚张开手臂,将大家拢了过来。
“来吧,最后再一起说一次。”南弦柚道。
——‘我们是血液,流淌不停,奔流不息,运送氧气,为了让大脑正常工作。’
全员出声,铿锵有力地说道。
“nekoma!上吧!”
决胜局开始——
双方球员商场。
黑泽六人不动。
音驹这边派出了:研磨,福永,黑尾,海,山本,夜久。
是三个主攻手的阵容。
再一次上场的黑泽明显和前面两局的气势不太一样。
他们每一个人的面相看起来更加凶神恶煞了。
仿佛接下来并不是一场比赛,而是一场大型的合法屠杀。
早就对此有过预料的音驹并没有被对方吓到,不过多多少少不太愿意和对面有眼神交流。
第一局的时候,研磨已经观察的差不多了,他不再需要继续观察黑泽的选手来做出战术上的判断。
第三局决胜局的发球由他开始,研磨也是利利落落地发球得分。
然而第二球就没有这麽顺利了,对面的自由人瞬间接起。
然后下一秒,小松赛六就像开了瞬移一样,直接移动到了山内三福一传过去的落球点。
一传完成,二传迅速接力,一头红发的主攻手平井盖四起跳挥臂,他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站在二号位上和黑尾、福永一起起跳拦网的研磨,恶狠狠地感道:“去死吧!!!”
明明可以直线扣杀的球却被平井盖四以一个超斜的角度直面朝着研磨的脸飞去。
感受到恶意的研磨本来他想躲开,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将球往他这边打的大脑第一次感受到了手足无措,他根本来不及躲闪,尤其是在身体接收到危险信号的那一瞬间,就像是即将要被车撞上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能力,手脚僵硬的定在原地。
——不好!研磨要被打到了!
一直死死盯着场上一举一动的南弦柚顿时瞪大眼睛,他在几秒前,根据赛场模拟,已经有了预判。
南弦柚心脏狂跳,他本能的抬起手,迅速打了一个极其响亮的响指。
而且他俩响指打响的那一瞬间,一阵白光袭来。
等他再次睁眼时,周围人就像突然被冰冻了一样,全部停住了。
“主人,暂停顺利开启了。”
南弦柚闻声看去,就看到一个漂浮在空中排球朝自己飞来。
排球的周围镀着一层金光。
通过双生体的心灵感应,让他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那股光源的熟悉。
——是小排球。
“去场上吧。”小排球道。
南弦柚立马行动,他快步朝着研磨跑去,此时的排球距离研磨的脸已经只有短短的一根手指这麽长。
在这种情况下依靠运动员本能是根本没有办法去规避的,只能使用外界的手段,让研磨躲开。
可是哪怕是这样也依旧让南弦柚犯了难。
这颗球完全是冲脸来的,在只能动一点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让研磨完全躲开这一颗球。
南弦柚看着研磨被吓得收紧的瞳孔,心脏被扯得生疼。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根本无法完全感同身受研磨在看到这一刻悄悄自己的飞来时,心里有多麽的害怕。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应该早一点打响指暂停的,此时的球已经挨得这麽近了,调整的空间只会越来越小。
他完全没有想到对面竟然开局就这麽有针对性。
打人就不说了,怎麽还逮着人打?
这个球谁都想不到会以一个s角度朝着研磨的方向打过去。
直接演都不演了,完全把比赛当儿戏,根本就没有想要得分,满心满眼都只想要把惹到他们的人给打伤,让他上不了场。
这确实是黑泽的风格,狠毒的手段,真是令人作呕。
南弦柚围着研磨团团转,他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变动研磨的身体,让他躲过这一颗球。
好像不管怎麽动,在可动的范围内他都没法躲开。
南弦柚只好反复调整,调整到一个最适合的状态,但依旧没法完全躲开这一颗球的攻击。
可是暂停的时间留给他的已经不多了,他必须要尽快的做出这个决定。
又调整了一会儿,时间已经开始进入倒计时了。
听着小排球的催促声,南弦柚叹了口气。
——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研磨的反应能力了,希望在时间重新流动的时候,他能够利用这个躲避的姿势,快速反应过来,从而与这颗球擦肩而过。
第243章 音驹VS黑泽(完)
“主人,要进入最后的倒计时了。”小排球飘到南弦柚耳边说道。
南弦柚嗯了一声,他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小排球回到休息区里。
等站在原来的位置上,摆出相同的动作后,南弦柚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无比的忐忑注视着研磨。
宛若天音一般的倒计时在耳边回荡。
五、四、三、二、一。
时间暂停结束,周围的一切像是初融的冰山,又是一阵白光闪过,时间的归停开始移动。
那颗离研磨的脸近在咫尺的排球,重新有了速度。
或许是有了惊吓过度的因素在,时间恢复后,研磨也没有立即反应过来,他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靠着南弦柚给他移动开的角度,本能的开始躲避。
可惜还是来不及了,处于惊吓过度中的研磨根本就没法彻底躲开这直面的攻击,要求实在是离得太近了,哪怕有了救赎之神的暂停,也没法完全躲开。
就这样,研磨被这颗球擦着鼻尖划过,平井盖四这不留余力的暴力攻击,把音驹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也不管球已经落地了,全部朝着研磨跑了过去。
撇过头去的研磨就这麽惊魂未定的僵在了原地,他余惊未定地低着头,两侧的头发把他的脸全部遮住。
“研磨!你没事吧!”
“研磨前辈!”
“研磨!”
众人惊呼着,全都一副吓傻了的模样凑过去看研磨的情况。
然而,他一直低着头,别人的呼唤他也没有反应。
黑尾瞳孔颤抖着,赶忙弯下腰去,急得要死地想要看他的情况。
结果研磨的脸还没看到,就被突然滴落下来的红色液体给弄得心脏都停了一瞬。
“研磨!”黑尾惊呼出声,他颤抖地伸过手去,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只好手忙脚乱地扶着研磨的肩膀。
随着第一滴红色液体滴落,陆续又有好多滴落到了地板上。
研磨鞋尖前方的那块地,很快就被红色的鲜血给染红了一块。
“流、流血了……”列夫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的那一滩血,话都说不出来了。
福永和海也是立马过去帮黑尾扶着研磨,生怕对方就这麽倒了。
大脑就这麽一直低着头,任由鼻血掉了几秒,随后研磨才缓慢的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鲜血不再往地上掉,但是研磨的手心很快就被滚烫的鼻血给染红了,液体顺着指缝溢出,看起来更吓人了。
夜久吓得脸都白了,他看着这地上的血,彻底没有了赛场上的稳重,等回过神来后,立即朝着裁判的方向大喊着:“暂停!暂停!流血了!!!”
什麽!?流鼻血了,南弦柚立即朝着裁判走去。
夜久的声音喊的很大,而裁判显然也是被刚刚那一条突然的转向给惊到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听到了耳边传来南弦柚暂停的指示,他才找回了一点神魂。
裁判见状,也是立即吹哨,宣布进入伤员暂停。
得到了裁判的指示,研磨便被场上的几人小心翼翼地护着来到休息区里,随时待命的场外医护人员立即进场过来查看情况。
研磨在坐下后终于把头抬了起来,而映入大家眼帘的是一个可怖的画面。
只见研磨人中、嘴巴、下巴处全是血,因为他当时用手捂着,就连脸颊上都沾染了血渍。
而他的鼻子还在流血,一点也没有要止住的意思。
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刚一进场,队员们就立即让开了位置,方便医护人员近距离查看研磨的情况。
他们焦急的看着,也不敢出声打扰医生。
而医生也丝毫不敢怠慢,在这麽多的眼神压迫下,他皱着眉,按照流程,给人检查伤口。
在细致的检查过后,发现除了鼻子不断流鼻血外,并没有其他地方的擦方,医生断定应该是打到了鼻子,引发毛细血管破裂,从而导致鼻血止不住的流。
在得知研磨除了流鼻血外,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后大家也是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流鼻血,没有伤到软组织。
医生拿着止血棉给人堵着鼻子。
而南弦柚则是拿着婴儿湿巾给研磨擦拭着脸上被沾染的血渍。
等一切都清理干净后,研磨就这麽堵着鼻子,让医生在他红彤彤的鼻头上方擦拭碘伏。
从被球打到,再到下场,再到处理伤口的这段时间,研磨都是处于一个比较恍惚的状态。
鼻子被砸到了疼痛,直到现在他才渐渐感受到。
他是真的被刚刚那一球吓到了,哪怕在上场前已经有过心理准备,但真的在面对黑泽的暴力针对时,还是没发保存原有的理智,甚至连本能的反应都在那一瞬间被削弱了。
是真的很害怕啊,就这麽看着一颗球以高速朝着自己的脸飞来,视觉冲击,不亚于在马路上看着一辆迎面朝着自己驶来的汽车。
还是打着远光灯直照的那种。
研磨怎麽也没有想到他们的暴力针对竟然是真的毫不收敛的攻击你,就像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弄伤目标对象。
这完全和排球体育竞技的意义背道而驰。
他还依稀记得在这颗球还没有飞过来的时候,听到一句充满怒气的“去死吧”。
这到底是怎样的怨念,才能让一个选手在比赛的时候说出这种话来。
研磨不理解,就因为前两局发觉打不伤人,所以被激怒了是吗?
如此残暴,真是一群丧失良心的怪物野兽。
比赛不见血,不受伤,他们果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研磨沉默了,他第一次感受到排球比赛场上的无力。
这种情况的比赛他们又该怎麽进行下去呢?
如果接下来,依旧用着同样的手段,逐一击破、逐一打伤音驹的队员,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他的反应能力是所有人里最快最好的。
如果连他都没法及时躲避球的攻击,那麽其他人呢?
到了决赛的最后一局,大家的压力就大,如果在比赛场上还需要去顾及对方会不会对你进行攻击,那麽只会让自己的心态承受两份实实在在的压力。
而且,其他人现在已经看到了他受伤的情况了,每一个人的担忧,每一个人的害怕,研磨都看在了眼里。
那麽别说上场之后要承受的压力了,他们的心里,会不会就此有了阴影?
克服阴影和突破瓶颈一样困难,人的身体在极限的时刻是没有办法骗人的,你害怕就是害怕,在球真的往你身上砸的那一刻,你只会大脑宕机地愣在原地。
这局的比赛才刚刚开始,就出现了这样子的情况,之后该怎麽办呢?
研磨开始担忧起来。
伤员暂停的时间会比技术暂停要长一些。
不过也长不了多少,等研磨陷入忧心的情绪中没多久,他就听到裁判和弦柚的对话了。
“确认了?”
“嗯,确认了,手白换研磨。”
听到自己名字的两位二传手相继看了过去。
手白只是撇了一眼便立马会意投身进入热身中。
南弦柚走到研磨身边,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吓到了吧,好好休息。”
研磨仰着头,眨巴眨巴眼睛,半响后闷闷地嗯了一声,听起来怪委屈的。
孤爪英堂始终站在研磨身后当个保镖一样护着他,他见南弦柚过来了,便放心的将研磨让给他照顾,自己去到其他队员们的身边,开始对他们用话疗做心理疏导。
南弦柚顺势坐到了研磨的身边,伸手拉过人在场上捂了鼻子的手,又拿了一包婴儿湿巾,开始给他细致地擦着。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裁判宣布两队开始上场后,研磨才率先开了口:“弦柚,如果这场比赛打不过了,怎麽办?”
他突然的提问让南弦柚的手一顿,但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一边给人继续擦着手,一边悠悠回答道:“打不过就打不过,只要你们不要再受伤了就好。”
研磨笑了一下,一股埋藏在想在心里让他不知何意的情绪好似突然得到了释放。
他释怀地叹了口气:“可是我突然又舍不得了。”
“嗯?什麽舍不得。”彻底将血渍擦干净后,南弦柚直接握住了研磨的手,和人十指相扣了起来。
下一秒,只听见研磨侃侃而谈了起来,他道:“之前的我一直当排球这项运动是一个能让我除了游戏以外,在现实生活中唯一能交到朋友的出口。我可以理所当然地借着打排球的名义,得到很多慕名而来的同龄人的主动,他们或热情,或冷漠,但总归是有的。”
“这是我在进入社团后第一个感受到的东西,我以为这会是我参加排球这项运动得到的全部了,可随着时间流逝,跟着你们一年一年打下来,我突然觉得排球这项运动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交朋友这麽简单,它的意义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但我一直不知道在哪里。”
研磨抬头看着南弦柚,对上人温柔似水的眸子,他笑了一下:“我在很多人眼里是一个不善交际的人,我也确实不擅长主动,这是我的性格,我没有觉得不好,也没有想过要改变,不管是以前,现在亦或是以后,我可能都不会主动。”
南弦柚点了下头,他当然知道,他也从未想要改变研磨的性格。
保护他在适当的空间里成长,早就已经成为了他下意识会做的事情。
南弦柚以为研磨要和他谈心,但是他忽然话锋一转,以一种更加坚韧的姿态,说道:“但是这一次,我突然就不想站在人群的身后了。”
研磨挺了挺身子,让自己距离南弦柚的脸更近了些,他说:“这种感觉很奇妙,我甚至找不到这种情绪的原道到底是什麽?只是一直有这种感觉在驱使着我,这种带动着我情绪持续高昂的东西就像是一种责任,是一种义务,我总想为队伍做些什麽,哪怕是报答这麽多年以来大家对我的照顾也好,我不想再躲在大家身后坐以待毙了。”
南弦柚被他这话弄得浑身一怔,他好像看到了研磨眸子里闪烁着的光芒,这个光芒是温暖的,在那双金黄色的瞳孔中,熠熠生辉。
研磨回握过南弦柚的手,坚定地说道:“弦柚,我想试试,试试自己……能不能带着大家夺下比赛的胜利。”
带着大家躲下比赛的胜利吗?
听到这话的南弦柚突然屏住了呼吸,他说不出自己听到这话时是一个什麽样的心情,只是感觉原本因为研磨受伤而降至冰点的心情在这一刻重新燃了起来。
他从未有见过这样子的研磨,也从未看到他这麽有“斗志”的一面,在他心里,刚刚那一球的攻击并没有成为他的心理阴影,反而激发起了他隐藏在心底那位置燃烧的一面。
羞涩内敛的是研磨,为队伍发挥出毅力和斗志的也是研磨。
这都是他,一个有血有肉,立体而有趣的人。
南弦柚笑了一下,他突然发现,原来最心惊胆战的人是他自己。
在看到研磨被球打到流鼻血时,说不慌,那是假的。
但他因为早有预料,所以慌乱的情绪很快就被愤怒所盖过。
他是音驹的教练,是不可以乱了手脚的人,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更是要表现出自己冷静的一面。
南弦柚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收敛,足够摒弃掉自己的情绪了。
然而,直到孤爪英堂走过来,他说他好像看到他头上闪烁的红色感叹号,那是南弦柚在上一世时,他作为主人,在愤怒发火的前兆,很明显的生气了。
南弦柚看着研磨,看着这个他从上一辈子就喜欢的人,由衷的发自内心地抱了上去,他轻轻抚摸着研磨的后背,闭上眼睛,用着轻声细语的咛喃,回道:“好,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我相信你,我永远相信你。”
被忽然抱住了研磨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回抱了上去,两人相拥着,那股异能者和被绑定者之间的能量流动在这一刻开始涌动开来。
研磨感受到一阵舒服的能量“修复”着他的身体,几秒后,他感觉自己没有在流鼻血了。
两人也从拥抱的状态中分开,研磨将塞在自己鼻子里的棉花拿出,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没有再流血了。
他惊喜地告诉南弦柚,说着自己没事了,可以上场了。
南弦柚看着他这副迫切的想要上场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他既然知道研磨此刻已经没有任何的问题,他们拥抱时的那几秒接触已经将刚刚的伤彻底抹去。
他听着研磨这话,也是点了下头:“好,你再休息一下,我会看着时间让你上场的。”
研磨嗯了一声,乖乖的靠在南弦柚的肩头闭目养神。
决赛时是没有八分和十六分的技术暂停的,所有的暂停只能是队伍自主的暂停。
南弦柚将眼睛盯在场上,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在下一次的异能暂停后,他就会酌情考虑换人。
而同样,如果比分被黑泽拉的过高,两队相差了3分开外后,南弦柚就会立即提交换人名单。
有了第一次的异能启动的经验后,之后的时间暂停就比较熟练了。
为了不再出现研磨的这种情况,南弦柚几乎是连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场上的变化。
黑泽任何攻击的试探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而黑泽真的是要把攻击做到绝对,他们在场上跟杀红了眼一样,完全不在乎得不得分了,目的只想把音驹场上的队员打伤。
南弦柚一开始还觉得他们应该不敢做的这麽的绝对,但在观察过后,他发现他还是把他们想的太善良了。
怎麽可能不敢?完全就是演都不演了!
每一球几乎都是抱着打伤人的目的扣杀,不过好在这几次的扣杀的动向都非常的明显,所以被选中当成扣杀目标的队员还是利落的躲了过去,没有出现和研磨一样的情况。
直到一颗来不及躲闪的球冲着夜久卫辅的腿跃跃欲试时,南弦柚果断打响了响指,启动了时间暂停。
现场瞬间被禁止,南弦柚带着小排球轻车熟路的来到场上,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去调整夜久卫辅的的身体,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去调整了扣球的人,中村一田的身体。
这副攻手仿佛和夜久犟上了一样,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夜久卫辅一人身上,以他这个扣球的角度明显就是冲着夜久的脚踝去的,这分明就是想让对方脚受伤,然后被迫下场。
南弦柚来到黑泽的场地上,此时的中村一田已经腾空,他真名愤怒的表情在时间暂停的那一刻全部显露在了脸上。
——真难看。
南弦柚不假思索地吐槽,他来到中村一田身边,开始根据球此刻的位置来调整他挥臂的角度,虽然能动的空间并不多,但是南弦柚还是通过强大的数据计算,在大脑里将挥臂角度,力度和方向全部计算了一遍,保证调整的方向能够使这颗球不往夜久的脚踝飞去。
经过上一局比赛的接球,南弦柚对于夜久卫辅去接中村一田的球还是很有自信的。
只要是打的直线球,夜久都是能够完美的接起来的。
所以,南弦柚特意把挥臂的角度改成直线球的角度,让这颗球正正好往夜久卫辅已经时刻做好接球动作的手臂上发去。
再将这一切都调整好后,南弦柚又来到了夜久的身边,为了保险起见,他又从夜久的方向开始进行赛场模拟的计算,保证这一颗球确实是以直线球的方式扣在他的手上后,他才彻底松了口气,对小排球点了下头。
一人一球就这麽重新回到了休息区里去,南弦柚坐到原来的位置上,深吸一口气,抬手打了个响指。
响指打响后的一瞬间,白光进入。
时间重新流动,中村一田的手臂挥下,这个桥就这麽随着他的力度,以125公里/h的发球速度朝着夜久卫辅的手臂飞去。
——是直线球!
立马对飞过来的球进行判断的夜久卫辅信心满满的伸手一接,虽然人被打的向后仰去,但这颗球确实实实在在的被他接住了。
一传到位,手白立马跟上进行反击。
大家很快习惯了黑泽的节奏,手白确实还太过年轻,他虽然能够跟上大部队的节奏,保证不出现失误,但他却没法将音驹的节奏带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需要躲避黑泽的恶意攻击,很快,比分就来到了10:7。
三分的差距已经拉开,南弦柚立即喊了暂停,将已经准备好了的研磨换了上去。
看到大脑举牌上场,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投来了担忧的目光。
在黑尾多次和他说不要勉强后,研磨给他们看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在确认真的没有事后才放心让他上场。
而研磨一上场,音驹的节奏明显就比之前快了很多。
而这种从慢节奏变成快节奏的方式,很快就打了黑泽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还没来得及适应音驹的新节奏,就已经被连追了3分,刚刚的优势彻底被打平。
“该死的,这个烦人的二传手又上来了!”中村一田看见研磨就气得不行,他真的最讨厌这种玩战术的人了,每次和研磨交手的时候都恨不得直接把他给打下场去。
黑泽的其他人也都是这麽想的,刚刚那三球的时间,他们一直在找机会继续攻击研磨。
但要麽根本就不给他们攻击的机会,不断的躲闪,灵活的走位,不仅仅没有让他们伤到自己分毫,还让他们在攻击人中迷失了自我,从而快速的丢失掉了三分。
他讨厌受伤,更讨厌别人无缘无故的怨念。
之前那一球虽然没有砸的很重,但研磨确实被实实在在的惹恼了。
他也丝毫不惯着黑泽,重新上场的大脑身上似乎丢掉了一些东西,音驹的节奏现在不仅仅是快,更是带着一股狠劲。
而这种改变,血液们也很快在配合中感受到了大脑的不同,研磨似乎已经不仅仅局限于玩战术了,他的每一次传球都带着一股杀气。
本就传球传的快准狠的智囊性二传,突然带上了如攻手一般的血性,那种油然而生的压迫感,从节奏的凸显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山内三福眉头紧皱着,他时刻观察着场上的局面,越是观察越是觉得不太对劲。
这人不是传闻中体力不太好吗?怎麽看起来不像啊?不仅看不出体力不好,还像一个带刀二传一样。
这种局面上的压迫感是山内三福从未有体验过的,因为黑泽的打法本身是以攻击而带来压迫,按理来说,他们才应该是场上对其压迫的人,可现在的情况却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们不仅没有威慑住对面,反而还被对面威慑住了。
而研磨的变化,很多人都感受到了,从最先的队员开始到之后的观众、解说,全都感受到了。
“研磨前辈打这麽强势吗!?这简直不像他了!”休息区里的犬冈一脸惊叹道。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研磨,简直在场上吓人得可怕。
“因为他生气了。”南弦柚道。
就在南弦柚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
只见研磨突然在后排快跑到前排时的位置上起跳,黑尾瞪大眼睛,他第一次看研磨跳的这麽的高。
前排的攻手们也是立即准备进行扣杀。
然而,在他们起跳后,在余光中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球朝自己传来。
而是已经起跳了的二传手,将自己托球的姿势变成了扣球的姿势。
——啪!
研磨用尽全力一扣,这个超远距离二传,在他的操作下,直接变成了二次进攻。
现场的观众全都被他这一个举动给弄得惊呼了起来。
“这是——?超远距离二传!?”解说惊叹道。
结果他刚说完,就看到了研磨将一只手放了下来。
等等……不对!这是二传手的二次进攻!
啪嗒——
球在黑泽的场地里落下。
这颗由二传手假意二传实则扣球的方式,直接得分。
现场的观众彻底沸腾了起来,音驹应援队的应援声响彻了整个场馆。
不知不觉比分竟然已经来到了20:15。
研磨落地后双手撑着腿喘息着。
他几乎是堵上了自己全部的力气进行的这一记扣杀。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这颗球也显然得到了他满意的结果。
比分达到20,也算是直接进入到了后期。
此时已经遥遥领先的音驹其实可以进行稳扎稳打的打法了。
但是研磨并不想这麽做,因为第三局,他也做好了打25分的准备。
而他如此的带动音驹的节奏,几乎以燃烧自己的方式去进攻和战术布置,已经将他的体力消耗了太多太多。
从他准备打这种节奏开始,他就已经没有办法稳扎稳打了。
而这个时候,黑泽似乎终于明白了对面的节奏已经next level了,他们突然一改常态,不再进行盲目进攻,而是变成变态的防守。
是的没错,那个完全不像主攻手的主攻手永田二士站了出来,他开始和自由人山内三福展开密不透风的救球行动。
以及副攻手福岛光五也开始了他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拦网。
后面的比分在黑色的防守下越来越难啃了。
打了十多分钟,比分才变到16:21。
双方都陷入了一个僵持的状态中。
打到后期,完全就是白热化的阶段。
一边是音驹耗尽的体力,一边是黑泽怎麽也打不进的防守和时刻都要避免危险的进攻。
——可恶啊,这到底要怎麽打!
时间一长,黑尾夜久他们都有些急躁了起来,唯独研磨一人冷静自持。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要在沉默中灭亡。
研磨快速观察着对面的六人。
大脑飞速运转着,想出对策。
既然对面的防守已经做到了如此的绝对,那麽往常的扣杀是没有办法顺利得分了。
那麽这个时候,他就必须要站出来了。
研磨调整了一下呼吸,他开始再次用自己的观察能力进行判断。
通过不断的走位和视线诱导来创造二次进攻的环境。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在明显看到对方体力已经耗尽的差不多的时候,竟然还能看到视线诱导的出现。
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的黑泽彻底乱了手脚,他们再次像狗一样被研磨用眼神溜来溜去。
而这样一次上当,次次上当的情况下,他们的节奏开始了崩塌。
研磨此时已经累的神情有些恍惚了。
他感觉自己从来就没有这麽拼命过。
看着比分逐渐往25分奔驰而去。
他憋着一口气,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让人保持清醒。
马上就结束了……不可以放弃!
体力的巨大消耗导致研磨也开始烦躁起来,各种胡思乱想的想法进入脑袋里,让他的反应明显比之前慢了许多。
但这时,其他队员也全部站了出来。
他们发觉黑泽的节奏乱了后,海信行主动担任起了接应二传的位置,替研磨进行了好几次的二传。
所有人都在努力,都在为了最后几分奋起拼搏。
研磨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站了出来,虽然大家什麽都没有说,但那足够信任的目光交替,仿佛什麽都说了。
——“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研磨看着可靠的三年级前辈们全部站了出来。
那种紧绷着的弦在这一刻终于有所松开。
但他依旧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保持着清醒。
哪怕嘴唇已经发白,哪怕眼睛已经被汗水浸湿得看不清了。
赛场上每1分每1秒都是煎熬的,但研磨却没有被自己心中的烦躁所打败。
那在几年前和山本对喷的毅力在这一刻就像火山突然爆发一样来得汹涌又澎湃。
研磨第一次觉得自己这麽的有毅力。
看着那25分的球落地后,那种恍惚的神绪终于是被场馆的大灯晃得晕乎乎的。
他听到了采访吹哨的声音,之后便什麽都听不见。
紧绷着的弦在这一刻完全松开。
他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力,就这麽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啪嗒一声。
是毫无手部防御的摔到。
啊……结束了。
研磨脸朝下趴在地上,他眼睛已经累得睁不开了,周围的欢呼声在耳鸣的压迫下也不怎麽能够听见。
队员们的欢呼在他摔倒的那一刻也戛然而止。
不管是场上还是场下,所有人都朝着研磨趴下的地方一拥而来。
少年的脸上是抑制不住高兴的情绪,全场观众起立为他们喝彩,这是属于他们的胜利。
新王登基,势不可挡。
他们真的如当初预选赛时打败井闼山后说的那样——我们不会再输了。
是啊,我们不会再输了。
一语成谶。
不知道过了多久?研磨感觉自己被人抱着,那个怀抱无比的舒服,让他依赖的往怀里缩着。
他耳朵的耳鸣声逐渐降低。
研磨很快就听到了耳边传来了多个熟悉的声音。
是他们带着哭腔,声嘶力竭的呼喊——“我们是春高冠军!!!”
第244章 来自主席的盛情邀请
真好啊……
研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在看到周围一片红色后,又安心地闭上了眼。
结束了,终于全部结束了……
此时此刻的比赛胜利已经不足以调动研磨的情绪,他的所有能量仿佛都已经被刚刚的这场比赛给榨干了。
随着耳鸣声的逐渐减弱,那胜利的欢呼越来越清晰可见。
他好像听到小黑哭了,这是个新奇的事,研磨本想着睁眼看一下,记录这美好时刻,却实在没有力气将疲惫的眼皮撑开。
从比赛宣布结束的那一刻,从25的记分牌被翻下的那一刻,那从春高预选赛开始就憋着一口气,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
那些为了比赛能够取得一个好的结果,而努力隐藏起来的情绪和压抑本性的冲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大家相拥在一起,从一开始的欢呼雀跃到现在的喜极而泣。
高兴的泪水和拼搏过后的汗渍融为一体,脸上的水,是满脸的汗,还是满脸的泪,早就已经分不清了。
在比赛结束前,尤其是打到22分以后,南弦柚的心跳就一度不受控制的飙快,作为教练,在22分之后,其实就已经放在干涉,他看着队员们头上的赛场实时数据,只能在场外干着急。
他能够清晰可见的看到研磨身体支撑不下去时亮起的红灯。
那个时候,南弦柚其实已经做好了比赛会输掉了的准备,哪怕这场赌上气运之战的对决,自己输掉后的结果一切未知,他也在那一瞬间释怀了。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研磨竟展现出了超出赛场实时追踪数据所提供的极限。
那是他挖掘出的自己的极限,是完全超出于数据之外的东西。
最后几球的得分其实很快。
南弦柚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比赛的胜利就已经来临了。
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在裁判吹哨后,带着场下的队员们冲上场去。
研磨倒的太快了,他根本没法在他倒下之前将人接住。
但好在他并没有直接失去意识。
南弦柚很快就把他抱了起来,他跪坐在地,将人搂在怀里,用空出的那一只手整理着研磨脸上被汗水黏住的发丝。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大家全都围用在一起,明明已经累的不行了,可还是在放声的大喊着。
这是属于他们的胜利,这是一个永远忘不掉的春天。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都缓慢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研磨缓缓睁开眼睛对视上的那一刻,南弦柚终于有了劫后余生般的释然。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研磨的体力消耗的非常的大,好在拥有异能的治愈能力在一点一滴帮他补充着消耗过度的身体。
春高决赛就此落幕,明明比赛已经宣布结束很久了,但场上的观众却还是久久的坐在看台上没有多少人选择离开。
他们将最热烈的掌声和最真挚的欢呼送给了场上胜利的少年们。
而这一份共同的庆祝,在场馆响彻了很久很久。
早就已经大哭一场,笑容已经把眼泪替代,在擦完眼泪后的音驹众人也全都露出明媚雀跃的神色。
今天,无疑是他们这段时间最开心的一天,比赛结束了,他们打败了全国所有的参赛队伍,成为了冠军,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在修整了片刻后,等研磨终于可以在搀扶着的状态中站起来时,南弦柚便带着他们按照流程和黑泽的选手握手。
两方的成员看起来都不太想和对方有过多的接触与停留,握手言和的时间大大缩短。
经过今天的交手,南弦柚对于黑泽的怨念并没有因为音驹胜利而消散,反而还更加记仇了起来。
他也是在音驹众人和他们握完手完的那一瞬间,直接大手一挥,带着成员们往休息区那块走去。
“走,带你们去猫又教练面前鞠躬。”南弦柚说道。
队员们闻言也是立即点头,然后扬着笑容跟在教练的身后。
此时的猫又教练和直井学教练已经从音驹特定家属席看台走了下来,此时正站在休息区那块局域里笑着看着他们跑来。
“感谢猫又教练的培育之恩,音驹有如此的成绩离不开您辛勤的教导。”南弦柚发表感谢,他侧头看了一眼黑尾,在他的眼神示意之下,黑尾以队长之名带着大家一同向猫又教练鞠躬。
“都是好孩子,今天辛苦了。”猫又育史笑得一脸慈眉善目,他看着朝自己鞠躬的孩子们,说话声更加的温柔了。
待他们直起身子后,猫又教练慈爱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他面带微笑地冲他们轻点着头以示肯定,随后,他抬起手朝着南弦柚的方向一指:“去鞠躬吧,对着你们恩师,你们真正要感谢的人。”
南弦柚顿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猫又教练会来这麽一出,看着突然转向对着他整齐鞠躬的大家,心瞬间就软了。
“谢谢柚教对我们每一个人的培养,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支起身子后的黑尾代表着音驹全体成员对着南弦柚表示感谢。
南弦柚笑着看着他们:“这也是你们自己努力的结果。”
说罢,他抬头看了看座无虚席的场馆,道:“去吧,围着全场去庆祝你们的胜利吧!”
话音落下,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山本、列夫和犬冈几人立即冲在了最前面,他们围着仙台体育馆的场馆全场跑了起来,走过之处全是掌声和欢呼。
他们的名字被电子屏来回播放着,在这一场战役过后,所有人都记住了他们的名字。
少年们的肆意奔跑再一次将场馆的氛围带动了起来。
全场高喊着“nekoma!!!nekoma!!!”,场馆的大灯也被导播切成了红色。
他们仿佛漫游在一片汪洋的红色海洋里。
那是音驹的颜色,由他们亲手赋予整个场馆。
比赛结束了没有任何的负担,南弦柚便任由他们随意玩闹着。
列夫和山本已经彻底疯了,还带着灰羽爱丽莎和山本茜两个女孩子一起跑来跑去。
南弦柚笑着摇了摇头,他陪着研磨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两人相依在一起,十指相扣着,就岁月静好地看着他们闹腾。
“开心吗?研磨。”南弦柚低头看着研磨,说道。
小猫窝在他的怀里闷闷的嗯了一声:“终于可以休息了……弦柚,我今天晚上要通宵打游戏,你不可以拒绝。”
南弦柚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宠溺道:“到现在了还想着打游戏呀。”
“就是现在才想着打游戏啊!”研磨倔强地抬起头,“比赛都结束了,我现在应该没有宵禁时间了吧?”
“那可说不准啊。”南弦柚挑挑眉,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如果你今天晚上不发烧的话,那麽我可以同意你的要求,不过要是你自己不争气的话,那也没有办法了~”
“啊?”一听这话,研磨立马就垮起一个小猫批脸,他撇撇嘴道:“怎麽比赛都胜利还带讨价还价的?发烧了就不能玩游戏吗?”
“你说呢?”南弦柚凑过去,抬手撇了一下研磨的鼻子,“生病了的人是没有人权的,这话是谁说的呀?好难猜哦~”
研磨:……
“我不理你了!哼!”体力还在恢复期的研磨说出来的话总是无意识的带着撒娇的意味,他撇过头去不再看南弦柚,殊不知对方已经被他这举动和小语气给弄得忍俊不禁了起来。
“好了,今天这麽高兴的日子,我们研磨就不生气了哦。”南弦柚将研磨的小脸掰正,让小猫只能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干嘛啊。”研磨嘟囔着,对他这种强行掰回的动作表示强烈的不满。
南弦柚听着,也是毫无紧张可言,完全就当他在撒娇。
他伸出手遮到脸边,研磨还想继续抱怨,结果自己的嘴就被堵住了。
小三花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妥协了下来。
南弦柚的手很大,他有意伸着手遮着,简直让两人的嘴唇接触变得密不透风。
两人吻得再过于激烈,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这是南弦柚第一次在研磨清醒的状态下,这麽的主动。
主动的让研磨一时间竟忘了接吻时该如何呼吸。
不一会儿,小猫就被憋红了脸。
南弦柚笑眼弯弯地看着他,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完全就不像当初那个被亲吻时会脸红到爆炸的柚子了。
他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放过了研磨,松开嘴的那一刻,研磨大口喘息着,脸颊的绯红此时已经入不了南弦柚的眼了,他的注意力全部在那个被他被吸吮得深红的嘴唇上。
“好漂亮。”南弦柚失神地咛喃道。
他这句话说的非常的轻,以至于在调整呼吸的研磨没有听清。
他刚想问南弦柚刚刚说了什麽,一阵突兀的震动声打断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
不管是研磨还是南弦柚,都被这个震动给吓了一跳。
等反应过来时,发现是裤兜里的手机在震。
南弦柚赶忙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眉头一皱,下意识看了一下研磨。
而研磨此时也正好在看着他,两人视线交错。
“接吧,可能是关于春高颁奖的事情?”研磨道。
南弦柚听闻,觉得很有道理,他现在是音驹的主教练,如果有什麽事情,确实会有工作人员第一时间来联系他。
想到这,南弦柚便不再犹豫,他滑动接听,将手机放到了耳朵旁。
摩西摩西还未出声,对面便率先传来了亲切的问候,是祝贺他夺冠的声音——
“恭喜啊,弦柚!带领音驹一路拼荆斩棘从东京杀上来强势夺冠,不愧是天才教练,真是强的可怕啊!”
南弦柚被这突如其来的祝贺给弄得一愣,任谁突然接到一通陌生的电话,然后还没有打完招呼就进行话题都会一脸懵逼。
但他听着这声音却觉得有几分耳熟。
可耳熟也没法让他在第一时间确认对方到底是谁。
南弦柚还算是反应快的,他眉头一皱,在对方继续说话之前先一步开了口:“请问,您是?”
“哎呀,太高兴了,忘记说了!”电话那头宽厚的男声带着笑意,他道:“还记得我吗弦柚?我是日本排球协会主席川合腾啊!几个月前我们在国家队里的相处还记得吧?”
啊……是主席啊!
南弦柚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他一瞬间将姓名、脸和声音全部对上了。
他有些惊讶,这个时候主席怎麽会打电话给他?
而且,主席哪来的他的电话?他记得他当初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啊?
留给他反应的时间太短,南弦柚一时间捋不清楚。
而对面半天没听到他的回话,以为是南弦柚真的不记得他了,连忙道:“哎?怎麽不说话了?不会不记得我了吧?弦柚。”
主席川合腾故作黯然神伤地说道。
他其实不信对方不记得,估计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果然,在他说完话的下一秒,南弦柚便立马回了话:“记得记得,我当然记得,就是主席,你怎麽突然给我打电话啊?是有什麽事吗?”
听到南弦柚这话,主席川合腾说话时带着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他像一个慈祥长辈一样,说道:“给你打电话当然是有事了。”
南弦柚听到这话,也是逐渐将事情捋清了。
——果然是关于春高颁奖的事情啊,难为让主席亲自给他打电话了。
南弦柚如是想着,他刚想开口问颁奖流程,就突然听着对方道:“你看你什麽时候有时间能来一趟东京体育局吗?”
“哈?”南弦柚错愕地瞪大眼睛,怎麽突然要让他去一趟东京体育局啊?以往的春高颁奖流程有这个东西吗?
这话题似乎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感觉越聊越偏。
南弦柚不甚理解,之前好不容易理清的思路,在这一刻又彻底乱了。
然而对面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的诧异而有任何的停顿,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一样。
主席川合腾笑眯眯地和人解释道:“我这不是刚好接到通知,音驹是今年的春高冠军,你小子可真行啊,这才几个月没见就直接带出一直冠军队伍来了,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音驹一年以来最好的成绩吧。”
说着,他也不等南弦柚回答,完全就当默认了一样,直接将前面的这些当做铺垫略过,主席川合腾直奔主题道:“当初我们邀请你加入国家队的事情现在应该还做数吧?弦柚,考虑的怎麽样?你什麽时候来国家队报道啊?日本排球国家队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你要是愿意来,我现在就派车过去接你,我们直接签合同走程序,你明天就可以来报道了!”
南弦柚:???
不是,等等,哎?
主席一通话下来,他彻底听傻了,信息量太多,让他根本消化不了,什麽叫做直接去签合同走流程,明天就可以来报道了?这国家队的编制也来得太突然了吧?
哪怕脑子转得飞快试图跟上聊天节奏,但还是无能消化,他连忙道:“等、等等……主席,怎麽这麽突然啊?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
这一切也太突然了,一点铺垫也没有啊!
主席川合腾可不知道南弦柚此刻心里在想些什麽,他一心只想要尽快的留住这宝贵的人才。
直言道:“不突然啊?春高的冠军就是最好的敲门砖,你已经向我们证明了你的能力了,弦柚啊,别犹豫了,来国家队吧!日本排协需要你这样子的人才啊!”
第245章 Title:日本国家队主教练
主席这迫不及待的声音听得南弦柚一愣一愣的。
他现在算是听明白了,这是要他赶紧去国家队报道的意思啊!
可是为什麽要这麽着急?这不才刚结束比赛没多久吗?未免太急切了一些。
南弦柚其实能够理解主席对于春高冠军队伍的渴望,毕竟能夺冠的队伍就已经证明了自身的实力是全国最强且足够过硬的。
在春高上大放异彩,并且冠军队伍的选手、教练都可能受到高层的重视,这也毋庸置疑的。
但重视归重视,他们总归来说也只不过是高中生而已,再重视又能重视到哪里去呢?
而且这只是春高的冠军,并不是IH和春高的双料冠军,应该不至于掀起这麽大的水花。
南弦柚从没想过夺得春高冠军就能直接加入国家队,哪怕是井闼山这样一支IH冠军和春高冠军都有过的队伍,也都是从国家队青训生开始做起,像这种一步到位的事情,几乎不存在的。
虽然可能会有他们一路杀上来从没有输过的因素在,也有可能是“黑马”头衔的加持,所以让高层格外的注重这一场比赛的胜利,但是,南弦柚还是觉得太夸张了,他才刚满16岁啊,就算是跳级去高考,他也还没开始考啊?再快也应该等他考上大学了再说吧?这样直接被招进去,真的不算雇佣童工吗?
南弦柚心里的问题那是一个接一个的起。
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麽回复主席,听着对面如此起劲,感觉他不管怎麽推脱也是要过去的,毕竟一个刚带队夺了冠的教练,能有什麽事呢?最多也就是颁个奖,但这和他这个教练又没有什麽关系,他不参加都没问题。
除了这个以外,他也没有什麽理由去推脱了,而且就算真有事,感觉主席都能把他的事给推了。
而他想的确实没有错,主席还真就这麽说了。
主席川合腾等了半天发现对面没有回话,是真怕再停顿几秒,这到手的鸭子就飞了,他赶忙开始加条件道:“弦柚啊,我也不是强迫你,是国家队真的需要你这样子的人才啊!你就抽时间来国家队看看行吗?有什麽不满意的都可以提出来,我们都会让你满意的,而且工资待遇什麽的都好谈,我们还能给你申请各种福利以及培养运动员所需要的成本投资,另外,我们还能保证你每天工作时长不超过6个小时,不耽误你日常生活。”
突然之间又多了这麽多福利,这让南弦柚更加难办了,字里行间他都能感受到主席的人文关怀,这种福利放在任何一个公职人员身上都已经是天大的馅饼了,应该不会有任何人会拒绝。
但是问题不在这啊!
南弦柚无奈扶额,他缓缓开口道:“主席,是这样的,我是12月份生日,才满16岁不久,除了在音驹当教练之外,我的主要任务还是一名学生,我还有学业要完成,就算再快也得等我高考结束了再说吧?我现在还是个高中生,不太符合正常的入职仪式。”
他说的其实很直白了,作为一名高中生,他首要做的还是完成自己的学业,既然国家队这麽重视他,那麽南弦柚相信,他就算拒绝了,等高考结束之后再主动去申请加入国家队,也是可以很快通过的。
而且就算不加入国家队,他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并不一定要在排球事业里面奋斗。
他学习挺好的,厨艺也好,又会画画,如果想读书就读书,如果不想读书想就早点就业,自己也是个手艺人,饿不着的。
南弦柚从来不担心自己的未来,他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啊,打败反派后,就算是隐居山林也是不愁吃不愁喝的。
现在的气运也已经回来了,研磨之后的身体会逐渐恢复成漫画里的那样,所有的一切几乎都已经步入了正轨。
国家队的这一份编制对于南弦柚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他有这个能力,不管过了多久,只要自己的自身实力过硬,怎麽样都能进去的。
所以,哪怕现在拒绝掉了,南弦柚在未来也不会后悔,他的这一段新人生才刚刚开始,而他本就有无限的可能。
这一次的气运大战,已经从反派这边夺走了他们所有的气运,黑泽以后是掀不起什麽太大的风浪了,南弦柚也就没有了束手束脚的负担。
现在的他相当于已经从“主角”这个身份退休了,他已经保护好了这个世界,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再去维护这个世界的平衡了。
除非以后出现了新的混乱,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作为一个注重当下快乐自由生活的人,南弦柚并不想给自己太多的枷锁和束缚。
而且,不仅仅如此,他还有一份私心。
比起这麽快就有了一份编制的工作,他其实更想跟研磨好好的度过他们最后一段高中生活。
日本的高中生活还是很精彩的,南弦柚不想错过,也不想和研磨分开。
可惜,主席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说什麽也不肯放弃,听到南弦柚明里暗里一个拒绝,连忙道:“这都不是问题啊!我给你开条子,你直接来就行,不用担心这麽多,日本国家队教练这个位置我一直给你留着呢!现役的国家队教练吉田一先生对你很满意,也是他多次提交申请让我们把你挖过来,这不正好你要带着音驹夺冠了,所以我才打电话过来嘛!”
“吉田一先生很欣赏你,他觉得你有一套非常先进的培训方法,是值得日本排球赛训组去学习的,他们研究了你培养音驹的数据图,觉得这里面有非常多可以学习的东西,赛训组的人也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你了!”主席川合腾喋喋不休地说道。
说完,他又突然想到了什麽,连忙补充起来:“而且我还询问了很多青训生的意见,他们都非常欢迎你过来,你看,流程不成问题,队员们也没有意见,教练组也想要你来,所以根本就不成问题啊!你只要人来就可以了,所有人都会皆大欢喜的。”
主席川合腾真的非常非常想要说服他,根本不给人开口的机会,又说道:“虽然你年纪小,但你的实力强啊!你要是害怕入职之后有人讲小话,被上层穿小鞋的话,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治他们,我还就不信了,一天天的净没事做!”
南弦柚愣了愣,他接电话的时候听到主席这麽说,还以为是他老人家临时起意才给他打的电话。
现在听到这里发现自己好像错了,主席在给他打电话之前已经问了这麽多人了,明显是反复确认过后的慎重决定。
教练组,青训队,管理层,几乎是面面俱到了。
现在甚至还提起如果被职场前辈以年龄歧视后他会给予的帮助,这哪是入职申请啊?这简直是把他当成一座大佛一样请过去啊!
南弦柚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主席川合腾提起,南弦柚其实都没有想过日本职场上,前后辈制度严重的问题,他自己都没有考虑到的事情,主席却替他考虑到了,这还真的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的啊。
不过,直接向主席告状一事还是免了,南弦柚笑了一下,这听起来更像是走后门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条件都如此开放了,南弦柚说实在的,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太好拒绝了,如果再拒绝下去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但是,他还是那个想法,他不想这麽快去国家队,去国家队的话就代表他要和研磨分开了,研磨本来就在学校被人欺负过,三年级的一毕业走了,他也走了,那研磨怎麽办呢?不可能指望其他人在忙着学业的同时,让他们像他和小黑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研磨吧?这明显不太现实。
而且,他也确实想和研磨多待一会儿,好不容易结束了大战,他真的只想当个恋爱脑,没出息的黏着研磨。
所以,想了想,南弦柚还是选择了拒绝,但这一次说的比较委婉:“是这样的主席,我很感谢您对我的认可,也十分感谢大家对我的欢迎,但是我还是想要在高中按部就班的毕业,高中生活很美好,我并不想错过,直接跳过高中进入工作,这对我来说节奏实在是太快了,如果可以,我当然很愿意来到国家队工作,但是时间上可能需要晚一点,最快也起码等我高考结束之后,您看行吗?”
对面沉默了一瞬,才缓缓开口:“你想要高考是吗?你现在高二,等你高考还要等一年。”
南弦柚嗯了一声,郑重道:“是的,高考结束,如果国家队还需要我的话,我会过去任职的。”
话说完,电话那头又沉默了起来。
南弦柚抿了抿唇,他其实有些紧张的,总感觉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有点打主席的脸。
不过如果要委屈自己,那肯定是更不可能的。
南弦柚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比起一个他不是必须需要的工作事业,他还是想当个恋爱脑,起码在成年之前,当个快快乐乐的恋爱脑。
就这样,他心平气和的等待着对方的回话。
等了等,除了听到纸张翻页的声音外,什麽都没有。
这种等待的时间是令人忐忑的,哪怕已经下定了决心,南弦柚还是会在和长辈交流时,尤其是在这种官位大的长辈,在面对他们的沉默后还是会下意识紧张不安的。
“怎麽了弦柚?是出什麽事了吗?”看着脸色明显有些不太对劲的南弦柚,研磨担忧地问道。
南弦柚捂住听筒,对着研磨摇了下头:“也不算出事,就是信息量有点大,我需要缓缓,你不用担心啦。”
研磨听闻点了点头,然后安心地直接一躺,将头不偏不倚地搭在南弦柚的腿上,闭眼假寐了起来。
突然一只漂亮的三花投怀送抱,南弦柚心一下就镇定了,随即控制不住的上手开始整理小猫的毛发。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那头才终于传来了除翻页纸张外的人声。
只听见主席川合腾轻声细语地说道:“唔……那这样吧,既然弦柚现在不想来任职,没关系,你先过来报道,我们先把入职程序填写完毕,把你名字信息录用进来行吗?等你之后高考结束了,你再来国家队任职,好不好?”
南弦柚撸猫的手一顿,他完全没有想到竟然在一步退步步退过后,还可以继续退的。
就这麽想要他吗?竟然连只入职不报道这种事都能做出来?
他着实愣了一下。
但随即,又无奈地笑了起来。
——既然主席都这麽说了,他也没什麽理由再拒绝了。
于是道:“我还能说什麽呢?都这样了,我要是再拒绝的话就太没礼貌了。行,我答应您,主席,我入职。”
入职的尾音刚落,另外那头便拍桌而起,仿佛拿下了一个世界级的大生意一样,主席川合腾立马笑了起来,连忙道:“那好,我现在就开车过去接你,等车到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你就直接从仙台体育馆出来,车子就会在门口等着你。”
说完,两人简单寒暄过后便挂了电话。
南弦柚手放下的那一瞬间,一直闭着眼睛休息的研磨睁开了眼。
两人目光对视,南弦柚耸耸肩,气定神闲地说出几个字:“我待会儿要去国家队了。”
研磨愣了一下,让他很快就结合自己尴尬的观察,梳理完了事情的脉络,他淡定自若道:“是国家队教练的事情吗?”
南弦柚点了点头:“主席让我去入职,他挺急的,大概率过去就会走程序了。”
研磨嗯了一声,他对于这个消息并不意外,毕竟之前跟着宫侑他们去国家队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排球主席和国家队教练对他们的热情了。
现在春高冠军到手,他们是不可能放过弦柚这个香窝窝的。
这段时间音驹的进步,不管是外界还是他们受益的成员全都看在眼里,他们能取得如此的成绩,弦柚功不可没。
而且其实研磨自己也觉得挺神奇的,弦柚在教学上和其他教练都不一样,所有的训练安排看似奇奇怪怪,但实则全都是正中下怀,每完成一次训练计划,他们自己都能感受到明显的进步。
这种能够自我感觉良好的训练模式,大大的增加了他们的自信心以及面对下一次训练安排时的斗志。
还有在遇到瓶颈期时,弦柚的作用就更加明显。
每一个队员在进步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遇到自己的瓶颈期,但在弦柚的帮助下,他们的瓶颈期就和没有存在过一样,只要他们头一天遇到了什麽阻碍,第二天弦柚就会给他们提供一个针对性的训练方法,然后自然而然就破解了。
他们一路来一直都在进步,一直都在学习,这也是他们能够直接从普通强队一次性跃升为最强的原因。
别的队伍进步时他们在进步,别的队伍遇到瓶颈期时他们还在进步。
就像是龙卷风一样,以恐怖之势席卷了整个赛场。
研磨从进入春高倒计时的那段专项训练日常开始,他就彻底肯定了弦柚的能力强大。
弦柚在教练上的天赋似乎比他一开始想的要大的多。
他仿佛天生就是当教练的料子,不管是布置训练计划还是平常说话时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场,都让他在教练这个职位上浑然天成。
所以,关于弦柚被国家队邀请入职的事情,研磨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觉得国家队不来找他才是不正常的。
研磨唯一关心的是:“那你还会上学吗?”
俩人都想到一块去了,南弦柚闻言笑了笑:“会啊,我当然会上学,我还要跟你一起毕业呢!刚刚已经和主席说好了,我只是去填写程序入职,并不去报道,我想等我高考结束了再说。”
研磨闻言明显松了口气。
看着仿佛如释重负一般的猫猫,他脸上笑意更大了,他单手揉着研磨的脸,道:“安啦,我会陪着你的,直到我们两个人不得不分开开始。”
说罢,他将研磨扶起来,往人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我还要和研磨谈恋爱呢!可不想这麽早染上一身班味。”
研磨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弦柚幼稚鬼,你也就这个时候像个小孩了。”
“啊~像小孩吗?我不想像小孩~”南弦柚将脑袋凑过去,在研磨颈窝上蹭着,撒娇就这麽水到渠成。
他们俩就就着这个小孩的问题争论了半天,直到已经绕场一周回来的黑尾他们实在受不了两人腻歪,便喊着研磨一起去更衣室冲凉换衣。
而也就是在这时,南弦柚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着熟悉的号码,南弦柚立即起身,他看向黑尾,交代道:“我有点事,队伍就先交给你了,小黑!”
“好的,没问题。”黑尾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南弦柚也是无比安心的将队伍交给了他,自己起身往仙台体育馆门口走去。
等他一出来,果然就看到了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听在门口,而车旁还站着一个工作人员,他一看到南弦柚,就立马替人打开了车门,护着人的头,让人上了车。
从仙台体育馆去往国家队有一段不算短的车程。
南弦柚一上车就闭眼休息着。
这段时间太累了,全程神经紧绷着,根本不敢让自己有休息的时间。
再加上今天队长黑泽,但是让他从早忙到晚,没有一刻歇息的。
然而,在陌生的车上,就算疲惫地闭眼休息,也终究是睡不着的。
南弦柚脑子里不断想着事。
关于国家队,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次参加青训队的名单可能会和漫画中的不太一样,先不说黑泽他应该会占用一些名额外,就单单是音驹,有可能除了替补选手外,全员都会入选。
在记忆里音驹唯一入选国家队的好像就夜久卫辅一个。
夜久前辈的实力确实是过硬的,他在自由人这个位置上已经做到了全国顶尖的程度,哪怕像漫画中英剧并没有在春高有亮眼的成绩,也是被入选了国家队,就更不要说现在带着春高冠军的身份了,那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不过这都只是猜测,具体是怎麽样的他并不清楚。
其实这些都没有什麽,他回忆着主席和他说的那些话,哪怕他都已经坐上前往国家队的车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就这麽想要他吗?一个春高冠军队伍的教练真就这麽吸引人吗?
这让南弦柚不得不怀疑日本队是真的缺人了。
不过,他吐槽归吐槽,自己已经答应的事情,肯定也不会再改了。
不想了,不想了,就这样吧。
南弦柚舒了口气,之后便一路上都是心平气和的在车上假寐。
而这份冷静,在他被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一路护送到会议室里,看着一桌子上,和摆在自己面前还有些滚烫的合同时,彻底打破。
——他不淡定了。
南弦柚凑近反复确认,他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拿着手指指着那几个大字。
这写的不是别的,而是明晃晃的——“日本国家队主教练”。
不是副的,也不是助教,就是非常明确的最高Title,南弦柚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这一沓合同,突然有些恍惚了起来。
别人都只能从底层一点点打拼上来的职位,他竟然在一入职,就成了日本男子国家排球队的主教练。
这也太魔幻了吧!魔幻到他觉得这个世界都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这……这是认真的吗?主教练?我?”南弦柚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他环视是一圈,坐在这个会议室里的人一个个看着就位高权重的。
然而他们在面对他时一点官架子都没有,反而一个个都慈眉善目的,看起来一点不像是在签合同,而像是在看一个好久不回国的晚辈好不容易来参加宴会一样,和善得不行。
南弦柚拿着笔的手颤了颤。
他觉得自己的准备还是做少了。
他以为过去入职只是挂个名,挂到一个小职位上,比如说现役主教练吉田一的助教之类的,完全没有想到是直接去当主教练。
主席川合腾闻言,只是对他笑着点了点头,以表肯定。
南弦柚:……
“那原来的主教练呢?我成主教练了,吉田一前辈当什麽?”南弦柚急切地问。
他可不想上来就把别人的位置给占了,都说职务走到越上面,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事了,这种占了别人位置,明显得罪人的事,他可不想干。
然而,此话一出,被叫到名字的吉田一前辈却对他投来了委以重任的目光,他耸耸肩,一脸轻松道:“我?我退休了。”
南弦柚:……
短短一句话,把他弄得五雷轰顶。
他就说日本国家队缺人了吧!好家夥!直接退休了可还行?
所以,其实国家队教练这个位置已经空出来了,就等着合适的人坐上去,弥补这个空缺。
而他,就是这个人。
南弦柚看着周围人慈祥的目光,他麻木地盖上了自己的指纹。
几分钟后,他就拿到了自己的工牌。
上面印有他高中入学时,穿着学校制服集体拍的流水线证件照,以及……他的名字和职位。
南弦柚拿着这崭新的工牌,莫名就被逗笑了。
哈哈……东京不愧是大城市,也是让他体验了一把——“人是被请过去的,编制是十分钟后到手”的壮举了。
第246章 国家队等不起了
“弦柚,工作牌交给你了,也算是正式入职了,你现在跟着工作人员去把门禁的人脸录入一下把,顺便让他们带着你去走一个过场,学习一下怎麽刷卡,在哪刷卡?办公室在哪里?器械放哪里等等。”
“啊?”南弦柚愣了一下,他茫然地看向主席:“现在就要去吗?我不是只入职不报道吗?”
主席川合腾完全没有被他的推辞弄得尴尬,反而脸上笑意更加的慈祥了,他道:“是入职不报道,不过现在你正好也有空嘛,省的之后再跑过来了,就今天把所有的东西都走一遍过场,这样你以后来也方便一些。”
“你的工位也被腾出来了,弄完人脸之后,你都可以去看看,以及你有什麽要求啊,都可以和他们提,只要是我们能够办到的都会立马去做。”
南弦柚听到这话再次愣住,这未免也太好了吧?竟然还可以随便提要求?这真的是在招人吗?感觉完全是把他当做一尊大佛一样供着啊!
他这还没有来报道呢,就只是入职就有了这麽多权利,还是当着这麽多高层的面,就算对职场再过于迟钝的人,南弦柚还是感受到了这群人对他的到来表示的隆重欢迎,他们是真的很重用他,也是真的想要他。
对于日本国家队,南弦柚其实了解的并不多,他知道现役男子国家队的选手都已经处于半退不退的阶段了,他们对于赛场没有了拼搏,而少了斗志的运动员本身就应该要被比赛淘汰,只不过因为之前高层的错误决定导致一队与名存实亡的二队之间有些青黄不接的现象,才会形成现在这样现役选手全都想退役,而没有任何可以和他们实力比肩的人去填补他们的空缺。
在这种时候,他们确实是急切地想要广纳人才的。
只不过南弦柚没有想到广纳人才的第一步竟然是把他给拉进去。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日本这个国家在搞体育和科研上面都是又狠又极端。
在历史上,他们为了得到想要的实验结果,会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在现在,他们又可以为了一项运动的发展,聘请年仅16岁的高中生担任主教练。
虽说魔化,但好像放在日本这个国家身上又挺正常的。
南弦柚看了眼手腕上的智能手表,发觉现在是一个非常尴尬的时间。
六点半,一个早点吃饭可能已经吃完了,晚点吃饭可能还没有开始的时间。
他这个时候从国家体育局回到仙台体育馆,最少也要半个小时,加上可能还有高峰期的堵车,回去后大概率就是7点多的样子。
那个时候,大家估计已经吃过饭了,他回去也不需要再继续做饭,剩下的估计就是监督一下研磨有没有发烧,除此之外,大家就是放肆的玩了。
他作为一个教练的任务已经结束了,离开时也嘱咐了黑尾,有他和孤爪英堂两人守着音驹,安全上不成问题。
而他现在也已经入职,哪怕不报道也已经算是国家队的一员了。
去录入人脸的这种过场他确实可以现在去做。
想罢,南弦柚便不再犹豫,他站起身点点头,道:“谢谢主席给我的权利,那我先跟着工作人员去录入人脸了。”
“好,不着急,跟着他们多看看,有什麽不懂的就问他们。”主席笑眯眯的说道,说完他大手一挥,几个贴着墙站着的工作人员便走了过来。
“弦柚教练,跟我们来吧。”
南弦柚闻言便同领导们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在所有人欣慰的注视下跟着人离开了。
走出会议室,南弦柚便跟着两个工作人员上了电梯。
会议室是在高层,他们坐电梯一路往下,行政大楼和运动员们训练的地方是不在一起的,但是南弦柚的工位在行政大楼里面。
就这样,电梯在5楼停下。
“弦柚教练这边来。”电梯门一开,留着中分的工作人员便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南弦柚嗯了一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迈步。
行政大楼不管从外面看还是里面看都是非常规规矩矩的。
南弦柚跟着工作人员一路向前,然后在一个写了“排球教练”字样的门口停下。
门的旁边有一块钉在墙上的牌子,上面已经粘贴了他的照片,而照片下面是他的名字和职位,看起来非常像自己工牌的放大版。
那个梳着中分的工作人员伸手往那个牌子一指,他道:“这个下面有一个感应的设备,平常你要开门的话,直接把你的工牌往下滴一下就行,然后门就会自动弹开了。”
话音落下,那个一直跟在南弦柚身后的工作人员补充道:“行政大楼的2到7楼都是教练的办公室,5楼是排球和网球教练的办公室,平常上班的话只需要在一楼电梯口刷一下自己的工牌,然后进入电梯就会自动把你送到相应的楼层,教练办公室的门都是感应设备,没有钥匙的,如果断电了的话也不用担心,房间里面有一个应急设备,只要按一下,立马就会有专门供电设备供电,不会出现把你锁在里面的情况。”
南弦柚认真地听着,没有想到一个教练办公室,就完全采用智能的设备,从楼下坐电梯开始就可以采用全部刷卡,听起来他真的有点像是在什麽500强企业上班一样,不仅如此,竟然还有发生状况后的应急设备,心想,真不愧是日本,在这种细节上还是处理得面面俱到的。
不过这应急设备在房间里面,这要是他从电梯口出来,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停电了,那他怎麽进去啊?还是说停电了他就可以不用去办公室了?
南弦柚幼稚地想,但为了以后真的遇到这种情况时有个应对措施,他还是将这个疑问说了出来,他道:“那要是锁在外面了,进不去怎麽办?”
听到他这话,那个中分头的工作人员立马和人解惑:“一般来说,国家队的教练都不会待在办公室,上班打卡也只是在楼下刷一下脸就会直接去训练馆了,所以基本上是不会有影响的。但如果是需要去办公室拿数据的话,可以拨打我们行政楼工作人员的电话会有专门的人帮你开门,时间上是很快的,他们每天都随叫随到。”
“哦,好的,那我没什麽问题了。”南弦柚点点头,果然,房间里面都会安装应急设备,又怎麽可能不配备相应的工作人员呢。
估计待会儿下楼还需要存一下行政楼工作人员的电话。
他话说完,并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从口袋里掏出工牌门口那个牌子下挨了一下,这识别的红外线非常的灵敏,刚凑过去的那一瞬间,门就弹开了。
南弦柚推门而入,房间的面积比他想象中的要大,里面有办公桌,计算机,打印机,大型白板,沙发,甚至还有休息的床和遮住床的帘子,几乎是一应俱全。
工作人员带着他逛着房间,一边逛一边道:“这屋子收拾的比较急,可能有些地方还没有收干净,明天白天会再来收拾一遍,把多余的灰尘都清理点掉。”
“唔……还挺干净的呀。”南弦柚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并没有觉得有多脏,甚至因为办公室的空间很大,所以看起来还挺整洁的。
等南弦柚晃悠得差不多了,两个工作人员并把他带到办公桌前,和他说明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该怎麽用。
他们先是指着一个看起来像掌纹付款一样的设备,和他说道:“弦柚教练,这个东西是感应门禁,因为门没有把手,所以每次弹开再关上后就相当于直接上锁了,如果你有事要找排球赛训组的人,或者是运动员,他们来到门口敲门时,你就可以用工牌放到这个机子上面,然后门就会自动弹开了。”
说着,两个工作人员突然想到了什麽,其中那个戴着黑框眼睛的工作人员连忙说道:“哦对了,有个事情忘记和你说了,就是这个门它不可以一直敞开来,因为之前有过小偷盗取数据的恶性事件,所以教练办公室的智能门是不可以长时间打开的,如果门打开时间超过了1分钟,就会响起警报,然后门会自动关上,再开门时,就不可以直接用工牌刷卡了,而是需要人脸认证,也就是需要你手动给自己拍张照片,然后发送到一楼下面的那个人脸识别系统的小程序里,经过核实确认后,这个门才会再次打开,虽然流程有些麻烦,但是自从变成这样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数据丢失的事件了。”
“啊,这样啊,我明白了。”南弦柚听着这有些繁琐的程序,在心里默默做了决定——等报道之后,他死都不会让这个门敞开超过一分钟的时间。
“办公室里的东西差不多就了解清楚了,教练用计算机基本上就是接收一些邮件,还有写训练计划时进行存盘,这些你应该都会吧?”
南弦柚点点头:“嗯,会的。”
他之前给音驹做个人训练计划就是先在本子上写完之后再用计算机进行数据统计总结以及将一些重要的数据和现场模拟时的想象画面进行总结。
对于计算机的使用他已经游刃有余了,这些东西并不需要教。
“ok,那我们下去1楼进行人脸录入吧。”两个工作人员同时松了口气,心想,不愧是高中生的年纪就当上主教练的天才啊,计算机这些东西完全不需要教,自己就会上手。
就这样,南弦柚跟着他们坐电梯下到了一楼。
人脸录入的流程非常的快,就跟手机人脸录用一样,无非就是让你做一些表情,做一些指令,然后很快就录入完毕了。
看着人脸录用完毕的信息弹到了自己的手机上,南弦柚舒了口气,心想,这也算是彻底入职了吧。
他看了一眼时间,刚想说自己要不要现在走人,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南弦柚转头看去,就看到前国家男子排球队主教练吉田一朝他走来。
“吉田教练。”南弦柚脱口而出道,说着,还礼貌的向人微微鞠了一躬。
吉田一摆摆手:“不用这麽客气啊,你现在已经是国家队的主教练了,身份几位都比我高哦。”
南弦柚笑了笑,他也没有反驳,就顺其自然的迎面笑着。
“你刚刚录用人脸是不是已经结束了?”吉田一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
南弦柚点点头:“嗯,刚结束,我正想着差不多时候了,和你们说一声就先走了。”
吉田一听着他这话,他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才七点啊,这麽着急回去吗?”
“也不是急吧。”南弦柚耸耸肩,微笑着说道:“就是感觉也没啥事了,回去看看队里的孩子们有没有发疯吵到旅馆的其他旅客休息。”
“孩子们?”吉田一轻笑一声,他仰着头,乐呵着说道:“柚教还真是少年老成啊,小小年纪就已经习惯管人了。”
南弦柚尴尬地笑笑,平常习惯了也就脱口而出了,一时间忘记自己的身份,在一个长辈面前,说出这话有多麽的离谱。
他连忙抱歉,生怕自己以下犯上的态度让人觉得不正经。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吉田一非但没有觉得他说孩子们有什麽不对,还一脸欣赏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抱歉什麽啊!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之前我一直在担忧,你虽然自身实力过硬,但是年纪上还是太小了,训练计划什麽的我都不担心,但就怕你管不住那群毛孩子,你也知道的,练体育的多多少少有些毛躁,很多人啊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生物,有时候要管起来啊,真的是很头疼的一件事情,别说你一个年纪这麽小的娃了,就是我这麽一把年纪啊去管他们都有时候管不住,是真的难管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退休了的缘故,吉田一彻底放下了教练的单子,也同样放下了他身为一个教练和晚辈相处时的严厉。
完全是一副和自己重用的后辈诉衷肠的模样。
南弦柚听着吉田一教练这话,意外过后,顿时也不尴尬了。
吉田一是真的很满意眼前这位在排球界冉冉升起的天才少年,没有任何的缺点,简直就像是天生为排球教练而生的一样。
“看你这样子,我感觉国家队交给你算是有保障了,有了你给他们定制的训练计划,我相信他们很快就能接班的。”
说着,吉田一突然想到了什麽,他道:“我听主席说你打算高考之后再来国家队报道,真的吗?”
南弦柚嗯哦一声,没有任何负担的说道:“是真的,我现在还不打算直接来国家队入职,我想有个美满的高中生活。”
吉田一眉头微皱,他仰着头,看着面前这个直逼2m身高的白发少年,轻轻叹了口气:“我其实也不想逼你,毕竟你现在才16岁,确实有权利过一个美满的高中生活,但国家队没有没有这麽多时间等了。
“你应该也听说过今年的赛事安排吧,日本国家对现役的那几个选手差不多都是半退役的状态了,而二队现在没有人,我们能指望的只有青训队的选手了,但是青训队的选手又大多都是高中生,他们没有大赛的经验,如果让他们直接顶替掉现役的国家队选手,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们能够在青训的这段时间里快速的进步,而能让他们达到这种效果的,整个日本也只有你了。”
说到国家队的状况吉田一就头疼得不行,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当然也希望面前的少年能够有一个属于自己这个年龄段本该有的成长进程。
但是现在的国家队已经经不起这麽多等待了,他们必须要让现在的青训队里的选手赶紧达到国家队选手的标准,让他们顺利接班,形成新的新生代国家队。
可是,要让一个全员高中生的队伍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面一跃成为国家队正选,这需要有多大的能力,大家都心知肚明。
别说让他们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面成为正选了。
就连让这些选手在青训的这段时间里快速进步,也没有人能够站出来保证。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看到了南弦柚,看到了他带领的音驹。
这完全就是他们理想中的教练的状态。
音驹的进步是肉眼可见,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他们不由得想,如果让南弦柚来带队,或许结果真的不一样。
或许他真的可以成为那个站出来,做出“保证”的人。
他的教学能力实在是太亮眼了,亮眼到,不惜一切手段都要把他收入囊中。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国家队等不起了。”吉田一忧心忡忡地说道。
南弦柚沉默了。
他抿了下唇,半响,他开口说道:“这样吧,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想继续读高中,但是介于现在的情况比较紧急,所以我愿意在读书期间抽空给国家队青训生做训练计划。”
“真的吗!?”吉田一瞪大眼睛,他没有想到南弦柚会这麽说,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这可是他亲自开口说的啊!由他亲自做训练计划,那简直是太好了!
吉田一的情绪激动了起来,不知为何他的眼眶都红了。
连忙拉过南弦柚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啊!”
“这样吧,现在时间还早,我直接带你去训练馆看看那群青训生吧,也让他们见一见他们未来的教练。”
第247章 一眼望去全是老熟人
哎?这麽突然的吗?
南弦柚愣了一下,他诧异道:“现在都七点了,他们还在训练?”
吉田一点点头,和人说道:“这群孩子啊,挺刻苦的,因为知道之后会有青训选拔加入国家队的事情,所以基本上九点之前都不会离开训练馆的。”
从春高开始之前,国家选拔的部分青训生就已经入队训练了。
之后春高时,会申请离队去参加比赛,如没有特殊情况,基本是在打完比赛后就立即归国家队。
也正因如此,哪怕现在春高的最后一场比赛才结束,国家队青训队的选手也基本都到位了。
每一个高中生都抱着要进国家队的信念奋斗着,这种为国争光的荣誉,本能地驱使着他们不断练习,在这段已经按部就班地训练了一段时日的时光里,他们不到晚上九点不散场的事早就已经不是一个稀奇事了。
“啊,这样啊。”南弦柚点点头,表示能够理解。
吉田一见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当下立断道:“走吧,去见见他们,到时候就不用多跑一趟了,也方便你以后在家里写计划。”
南弦柚闻言,也觉得也挺有道理,便随吉田一而去了。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刚出行政大楼,他们并没有直接朝着训练馆的方向前去,而是来到了一个类似于景区观光的车上,吉田一用手掀开车旁的透明挡雨帘,让南弦柚坐上去。
而他自己便转到另一边直接坐上了驾驶位,直到坐上去后南弦柚才看到了驾驶位上这启动的钥匙。
吉田一道:“这种车子在整个国家队园区里面有很多,只要上面没人都可以使用,钥匙基本上都是插在上面的,你之后报道可以学一下怎麽开这个车子,这样来返行政大楼和训练馆会很方便。”
哇偶,竟然还配备了小车子吗?也太方便了。
但南弦柚的注意力却不在这,像是这种距离,对于他这个年轻人来说还不至于是要开车,但如果有的话,那自然是欣然接受了。
不过,他突然灵光一闪,这东西很不错啊!到时候让他们追着他坐的车跑,他的车什麽时候停,什麽时候长跑训练结束,简直完美!
南弦柚浅浅地笑着,一时间,脑子里冒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训练方式,每一个都让他跃跃欲试。
“会的,等我以后来报道,一定会把这个学会的。”南弦柚如是说道。
吉田一并不知道小孩此时在想些什麽,只当他是对这个设施很满意。
就这样,吉田一开着小车带着南弦柚往训练馆驶去。
和行政楼那栋不同,训练馆灯火通明,吉田一将车停好,南弦柚便推开帘子下了车。
“这边,跟我来。”吉田一拉过南弦柚的手腕,把他往右边的入口带。
他本来是想揽着人肩膀的,奈何南弦柚太高了,他根本就够不着,所以只好有些别扭地拉过了南弦柚的手腕。
好在对方不是个路痴,吉田一一拉,他就知道怎麽走了。
这还是南弦柚第一次来到这个大的训练馆,之前来到国家队里,去的是那个专门给排球队队员训练的体育馆。
吉田一同他介绍道:“这栋体育馆是综合性体育馆,里面的空间非常的大,可以容纳很多运动员训练,所以进去之后为了不迷路,我们排球组一般都是走这个右边小门里面进去。”
南弦柚点着头,听着吉田一细致入微地和他讲解道:“你之后来国家队执教后就可以走这个小门进来,从这里进来之后直接顺着信道笔直走走到3号馆就到了。”
“国家队的选手都是固定在三号体育馆吗?”
“是的,这是固定给排球运动员的场馆,因为排球是室内运动,所以3号场馆其实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场馆,它的功能更像是体育楼,1楼是训练的,2楼有多功能室,3楼是医疗室和理疗室,这些到时候你来报道之后都会确认一遍的。”
“嗯,东西都还挺齐全的。”南弦柚对于这个楼的结构还是很满意的,几乎是全部涵盖了。
“对了,那两个工作人员有没有带你去看一下宿舍?国家体育局给在编人员都有相应的宿舍提供,你作为排球项目的主教练是有专门的宿舍的。”
南弦柚摇摇头:“没有哎,他们就先带我看了一下办公室,然后告诉我怎麽刷门禁,之后下来录一下人脸后,前辈您就来了。”
说着,南弦柚又连忙道:“不过我觉得我应该也不需要住宿,毕竟家就在东京这边,通勤上还是挺方便的。”
“也不方便吧?”吉田一侧头看他,“这边看似楼多,但是也是相当于在荒郊野岭,周围的交通最便利的就是地铁,要过去的话还需要开车20分钟,走路的话只会更久,而且这路上都是没有店铺的,相当于能跟你走在高速上一样。”
能成立国家体育局总部的地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隐蔽性的。
因为要保证运动员的健康和安全,也是为了他们能够专心训练着想,所以这种地方周围基本上是没有任何的商业街的,只有足够安静,人员构造足够简单,才能够将一些安全隐患降到最低。
“啊,我倒是把这个忘了,不过关于住宿,我还要再考虑一下,因为我本人还是比较恋家的。”南弦柚挠挠头,笑着婉拒道。
其实恋不恋家,只有南弦柚自己心里清楚,住宿是不可能住宿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要是在这住宿了,那不就相当于他以后的生活就要在这个园区里面度过了?那他还怎麽和研磨见面啊?
他可不想自己高考一结束,刚一毕业就和研磨异地恋。
作为一个从小和研磨一起长大的研磨脑袋,他是根本接受不了和研磨分开的。
别说以后长期住宿了,就是他现在这样和研磨分开,他都时不时在想他。
他说的十分的委婉,但难免有些不太正常的脸色还是让吉田一捕捉到了,他笑了一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好啦,你小子,还恋家呢,这话说出来谁信啊!”
“额……哈哈。”被戳穿的南弦柚尴尬的笑了起来。
下一秒,就听见吉田一前辈说道:“你就放心吧,你和孤爪同学是不会分开的。”
“哎?”这下南弦柚认真的懵了,前辈这是有读心术吗?怎麽还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麽?
但很快又发现了不对,他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慈父笑的男人,道:“等等!前辈,你是不是……”
南弦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对方十分肯定的点了点脑袋,道:“你不会以为我们拿到你的数据就只是简单的姓名、照片、学校吧?能这麽快给你下发编制,那肯定是要把你所有的东西都了解的清楚才能够通过各项审核的。”
“啊?”南弦柚彻底傻眼了,你是说他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被这群人扒的底裤都不剩是吗?就连他和研磨谈恋爱的事都知道了???
不过,他早该想到的,编制这种东西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需要走非常多流程的。从来都不是儿戏。
在这之前,所走的流程不可能减少,哪怕是主席亲自操办,中途可能会省去很多时间,但该有的审核流程都是不可能消失的。
能够这麽快的给他下发编制,除了被管理层看中外,大概率还有他的文件是真的毫无挑剔。
毕竟,谁能够拒绝一个没有任何不良行为,学习成绩好,且母亲是奔赴在战火前线的无国界医生,父亲也是从事这方面的特殊人才的人呢?
不管是他自身的文件过硬,蒂芙尼女士和南新先生的职业真的很给他增光。
看着南弦柚这副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然后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样子,他笑眼盈盈地说道:“放轻松啦,你们小年轻的感情啊,我们这些老大叔老头子不会不掺和的。”
被这麽明晃晃地点明出来,南弦柚羞红了脸,也不知道为什麽,明明谈恋爱的时候脸皮厚的很,而自己谈恋爱的事在这种长辈口中说出来就有些羞耻了。
一时间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好在吉田一并没有就此停顿下来,而是接着说道:“我只是想说,你不用担心你们会分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音驹除了两个一年级的替补外,都会收到国家队青训的邀请,但到时候看谁能留下来,就要看他们自己的发挥了。”
“除替补外,所有人都会收到邀请吗?”南弦柚回过神来,这是一个非常大的信息量。虽然也在他意料之中,但这个事情从吉田一前辈口中说出,就有些不太一样了。
大概率是不会出任何的意外了,除了手白和芝山外,所有人都会收到邀请。
“你们是今年的春高冠军,已经证明了你们队伍的实力是足以站到顶峰的,所以给你们发送邀请没有什麽问题,尤其是孤爪同学,我相信以他的能力是可以留到最后的,而这样正好,你是他们教练,你们两个人就不会分开了。”
南弦柚点了下头,但没有接话。
关于研磨的能力上面,南弦柚并不是很担心,但问题是,研磨愿不愿意来,这才是首要问题。
在原本的漫画世界,音驹除了夜久以外,大家都没有参加日本国家队的青年训练计划。
他不确定演我在接到这个通知之后,他真的愿意过来?
研磨本身对于打排球赢比赛这种事情的执念并不深,甚至不是说生不生了,他是根本没有。
对于研磨来说,今天打败黑泽这场比赛结束过后,他差不多已经把自己燃烧尽了。
在漫画里他高三是还在打排球,没错,但有一小部分也是基于高二那一年的春高并没有取得理想的成绩,所以还是有一些斗志在的,但现在不同,现在他已经夺冠了,排球对他来说的意义,在赛场方面就更加稀薄了。
别说是参加国家队的青训了,南弦柚甚至都怀疑研磨高三都不会再继续打排球了。
他并不像其他的选手一样,视赛场为荣耀,哪怕是经过今天的这场比赛,把他本来没有的斗志给打出来了,也依旧无法改变研磨对于赛场的执念是可有可无的基础情况。
但南弦柚也不想打击吉田一,所以就这麽笑而不语的点头,将话题翻了过去。
他们聊天的时候,脚步也没有停下来,不知不觉就穿过长廊来到了3号体育馆的大门口。
几乎是刚一靠近就听见了排球落地和叩击时的啪啪声。
虽然还没有进去,但是配上这夜色,多少能感受到一点热血拼搏的感觉。
双开的大门只被关上了一扇,吉田一从打开的那半边门里进去,他悄无声息的到来,让在场沉浸在训练中的高中生们并无察觉。
吉田一刚想开口大喊一声召集他们过来,然而在他开口之前南弦柚便伸手制止了他。
南弦柚对着人摇了摇头,小声道:“不用,让他们练吧,我们观察一下。”
说着,他立马就进入了状态。
一改之前在吉田一面前那副因揭穿了小心思而羞涩的样子。
那浑然天成的教练气场把吉田一看得一愣。
但他很快也反应了过来,觉得就这样悄悄进去,顺便观察这群人的这种做法非常的好。
就这样,两人放轻了脚步,默默的顺着外围走过去。
刚一走进,南弦柚乍一看,心想——哇喔,全是老熟人。
白鸟泽的牛岛、天童、五色工、白布。
狢坂的桐生八、惠介。
乌野的日向、影山、月岛、西谷。
井闼山全员都到齐了,佐久早、古森元也、饭纲掌三人组成一队正在打练习赛。
枭谷的也在,木兔、木叶、小红。
稻荷崎的角名、宫治、尾白。
青叶城西也收到了邀请,及川不知道哪里惹毛了iwa酱,两个人正在打闹。
就连那两个病患也来了。
南弦柚看着手上绑着绷带,但已经开始投身进入练习的宫侑,和头上绑着绑带但也已经进行训练的星海。
不得不感叹一声,真是身残志坚啊。
南弦柚视线扫过一圈,发现这些人他几乎都认识。
两个人就这麽默不作声的走着,南弦柚的视线一直在观察着他们的训练情况,
不过再怎麽说也是两个大活人从门口进来,就算一开始发现不了,时间一长还是很容易发现的。
尤其是南弦柚这一头白发太过于明显,再加上他这个顶天的身高,真的想不发现都难。
第一个发现他存在的是刚结束了一轮训练的日向,在他擦汗的功夫,一个转头就看到了南弦柚。
他手一顿,一边喊着人的名字,一边惊讶地跑了过去。
日向这咋咋呼呼的声音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不多时,几乎所有人都兴奋的围了过来,他们先是和吉田一这个前辈问好,随后将目光全部投到南弦柚的身上——
“弦柚!你怎麽来了!”
“柚教!你来了啊!”
“怎麽这个时候来啊?比赛结果怎麽样?”
“你这人怎麽信息这麽落后啊,春高冠军都不知道,就是音驹啊!”
“啊啊啊,弦柚,你怎麽来了,你是来专门看我的吗?”
“你早说你要来啊柚教,我们肯定在门口欢迎你!”
“柚教,你什麽时候进来的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简直热闹极了。
这麽多问题向他问来,南弦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回答哪个好,他就这麽站在原地冲他们笑着,好在这些人也没有让他一定要回答的意思,哪怕他不说话,其他人也没有将场子冷下来,一直嘀嘀咕咕的说着。
最后,是吉田一看不下去了,他一嗓子下去,所有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以前也没见到你们话这麽多啊,叽里咕噜讲的,你们让你们教练怎麽开口?”吉田一教育道。
立马就老实了的队员们纷纷低下了头。
吉田一作为国家队的主教练,他的威严还是在的,哪怕他现在已经退休了,也依旧在发话后没人敢继续说话。
而现在这群孩子们还不知道国家队主教练已经换了人,在听到吉田一说话时,他们还是下意识的把这位位高权重的前辈视为最高话语权。
本来以为吉田一的那句——“你让你们教练怎麽开口?”说的是他自己,却没有想到他话音落下后便将目光看向了南弦柚,示意他开口讲话。
队员里有几个机灵的一下就猜到了情况,南弦柚还没开始说话,宫侑的眼睛立马就亮了,如果动物能实体化的话,此时狐狸的单个尾巴已经快摇成九尾狐了,仿佛在说——“我就知道!弦柚一定会成为我们的教练的!”
南弦柚自然是没有错过宫侑的这个眼神,那迫不及待脱口而出的样子,简直太让人忍俊不禁了。
这到底是多想让他来当教练啊?这小心思表露的不要太明显了。
南弦柚失笑。
感慨的同时,其实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训练和培养都不是儿戏,在这种节骨眼上,不管出于什麽样的理由,对于运动员们来说,突然换主教练真的好吗?
之前他们一直都是被吉田一在训,现在他突然来了,又突然担任起了主教练的身份,南弦柚不确定除了那些和他关系好的人外,真的能够快速的接受。
但他已经入职了,工牌也已经领了,就算他想推辞,也没有后路了。
所以想了想,南弦柚还是决定直接告诉他们,他先是做了一个自我介绍,然后直奔主题地说道:“是这样的,我刚刚已经完成了入职仪式,我现在是日本男子排球国家队的主教练,今后你们每一个人的训练都会由我来过目。同样的,我作为你们的教练,也会在你们参加这次青训计划的时间里,给你们提供相应的个人训练计划。”
一听到个人训练计划,现场的人全部嗨了起来,一时间也忘了吉田一要让他们安静了,全都控制不住的激动了起来。
这可是日本独一无二的天才教练亲自给的个人训练计划啊!他们竟然在青训计划期间就可以得到,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原本以为只有通过青训计划打败其他人加入国家队之后才能得到个人训练计划的,现在突然变成在青训期间就可以获得,这对于他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少年的情绪发泄是非常的热烈的,他们的情绪波动也会随着自己的心情变化而多了一些动作。
吉田一看着面前突然就像要开party一样,嗨起来的少年们,只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有点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了。
他是一个非常老派的排球教练,和很多体育赛事的教练一样,他都是一板一眼,做事严谨且严肃的。
在他看来,这种在教练发话结束后突然嗨起来的场面,对于他来说是不合礼数的。
吉田一下意识的想要他们安静下来,但南弦柚冲他摇了摇头,说了句不用。
看着南弦柚因为青训审核的吵闹而一退再退的样子,作为前辈的吉田一本能的想要让他硬气一点,他很想出声告诫他不用这麽随着他们的心意,当教练就是要严厉的,你越是对他们这麽松懈,他们就越是蹬鼻子上脸,尤其是这样放纵他们的时间一长,本来就比他们年纪小的教练,以后是管不住他们,他们当你说的话只当儿戏,这对于后续的教学是完全不可取的。
毕竟如果教练管不住纪律,那麽教学的质量就会大幅度下降。
吉田一身为前国家队主教练,他觉得他有义务去帮助自己的这个后背快速的适应国家对主教练的身份,这样一直唯唯诺诺下去可不好。
这麽想着,吉田一快速在脑子里堆砌出合适的话。
然而,他刚准备好的话还没有机会开口,就看到本来还在对他笑着的南弦柚突然冷下了脸,然后一股让人后背发凉的气场扑面而来。
吉田一愣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气场判若两人的南弦柚,就连他自己都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体。
就在这时,南弦柚用着平常说话时的音量,很是随意地说了一句:“安静。”
这放在其他任何一个教练身上,用这麽一句没什麽音量起伏的声音都是不足以让这群已经嗨起来的体育生们安静下来的。
但是,别人不可以。南弦柚却可以。
他让人“安静”的声音一出,这群人立马就停下了说话的声音,不仅如此,还全都老老实实的立正站着,姿势标准的仿佛当过兵一样。
南弦柚目光犀利的扫过众人,他毫无情绪的说道:“情绪可以适当发泄,但我希望在我教学的时候,你们不要再出现刚刚的那种情况,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队员们齐声说道,那声音,是吉田一教学十几年来,从未听过的整齐。
不过他却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别说这群未成年的孩子了,就连他这个已过花甲的老人,都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身体,被身旁人气场压迫得连呼吸都被放轻了。
吉田一看向南弦柚眼神里,突然多出了一份敬畏。
这是和欣赏截然不同的感受,是比心上更上一层楼的体验。
——这真是给他们挖到了宝啊!这简直就是教练圣体啊!
第248章 特招生保送通知
“重新说一下,都认真听。”南弦柚严肃道:“我的职位是国家队主教练,按流程来说,是你们未来的教练,但是因为现在国家队人员紧张,所以你们青训期间的训练计划会由我来制定。”
面前的少年们狂点着脑袋,管他现在未来,只要有柚教后面那句话就够了!
在场的运动员中,不管是和南弦柚亲近的,还是跟他不怎麽熟,今天才第一天见面的,都对他的教学计划的伟大作用早有耳闻。
他们早就馋这份计划了,尤其是得知音驹夺得春高冠军后,这份期待更是达到了新的高峰。
或许之前,除了宫侑他们三个有过切身体会的人,其他人可能还会有觉得南弦柚的职教夸大的成分在,但现在谁都不会这麽觉得了,因为冠军就摆在眼前,他们都是音驹的手下败将,这就是最好的实力证明。
在这群少年们的心中,由南弦柚亲自写的训练计划就犹如圣旨一般珍贵,在听到对方愿意给他们写个人训练计划时,他们已经听不进去其他的东西了,完全沉浸在之后日子里会快速提升,甚至突破瓶颈的幸福海洋中。
虽然现在已经冷静了一点下来,但是他们还是免不了情绪激动。
心里不断默念着——“这个时候千万不要犯浑,不要在未来的教练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这种心里默念着的理智很快又被——“啊啊啊啊这可是柚教提供的训练计划啊!!!这可是柚教亲口答应的事啊!!!”给搅和成一滩浑水。
他们用狂点着脑袋的动作掩饰自己心中的话痨,可尽管如此,那显然收敛了起来的动作,和明显是压着那股兴奋劲还是被吉田一看得一览无余。
这下他是一点也不担心南弦柚管不住他们了。
不说单论气场来看,南弦柚就能震慑住他们了,就单纯的以运动员慕强和崇拜的角度来说,这群人对于新任教练的实力是完全信服的。
在这两个双重保险下,吉田一完全不用担心今后国家队的纪律,他甚至觉得在南弦柚的管教下,这群人会比在他手下更加的听话。
没有一个人敢插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来打断。
就此,南弦柚继续说道:“我虽然已经答应了会给你们每一个人写个人训练计划,但我现在是处于入职不报道的状态,也就是说,我只负责隔空给你们发送训练计划,并不会到现场去监督,你们每一个人要做到的就是自觉,我不会来盯着你们,但我会抽时间过来抽查你们的训练情况,在你们训练的这段时间里,我会相应的给你们每一个人都布置属于你们的训练方向。”
南弦柚如是说道,他主动答应了吉田一的请求后,就已经利用走路走到这里的时间,将初步的计划想好了。
作为一个做任何事情都有计划规划的人,谨慎的安排早已经成了南弦柚下意识会去考虑的事情。
排排站立着的少年们听到他的话也是冷静了下来,他们开始理解南弦柚说的话,很快,那种兴奋感也逐渐沉淀了下来。
南弦柚见状继续说道:“我是国家队的主教练,按理来说你们是得不到我给你们的训练计划的,但是现在的情况紧急,所以我会格外抽出时间给你们提供这方面的帮助,但是因为你们人数众多,所以计划并不会这麽快给你们,而且我也不是免费当劳动力给你们做这些事,你们也必须达到相应的条件,才能有资格得到我给你们的东西。”
话说到这,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对于这种需要等价交换的事情他们并不意外,毕竟这麽珍贵的个人训练计划怎麽可能是随随便便就给他们的呢?
而且他们的人数这麽多,就不扯其他的东西了,单纯以工作量来说本身也是极大的,没有人愿意接一个这麽大的单子,而南弦柚能够亲口答应下来,那自然是有权利提出各种要求的,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意见。
又或者说他们也正在等南弦柚说出这句话来,
一听到要达到相应的条件,众人的心思也从个人训练计划的惊喜上移动到了对于相应条件到底是什麽的好奇上。
就连吉田一也开始好奇这个相应的条件到底是什麽?
在众人的期待下,只听到南弦柚开口说道:“在这段训练期间,我会将你们分散着派入各种大赛里面吸取经验,你们会代表日本国家队去参加比赛,只有拿下胜利的人才有资格跟我提个人训练计划的事情,否则一律免谈。”
——代表日本国家队去参加比赛吗?!
众人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他们没有想到是这样子的“相应条件”,对于这群刚踏入国家队青训营的少年们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天大的惊喜,这可是代表日本国家队参赛啊!他们还没有正式加入就可以为国争光了!
惊喜一个接一个的来,这群人一点没有对于未来竞争的恐惧,反而是斗志十足,一个个看起来精神饱满,恨不得下一秒就开始训练个3天3夜,永不停歇。
吉田一听到南弦柚这话,思考过后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确实可以这样做,不仅可以帮这群人增加大赛的经验,快速习惯大型比赛,也可以直接让青训生选拔结束后,脱颖而出的几个人丝滑加入国家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安排。
他没有想到南弦柚竟然想了这麽多,而且从他开始说话起所有的安排都是合理合据,没有任何漏洞,甚至可以说是当前情况下的最好安排。
吉田一欣慰地点点头,他越看越喜欢这孩子,那种日本国家队的未来有救了的信念,在心中冉冉升起。
南弦柚在他们得意忘形之前及时打住,他道:“参加比赛的事情,还没有这麽快,对于赛程的安排,我会进行组合和排列,而能够去参与这种赛事的人员也是需要通过考核的,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参加,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在这段时间里面快速的和不同的选手进行组队,然后找出适合自己的队员,以不断打散重组,再打散再重组的方式找出最佳的组合。”
这相当于是直接泼了一盆冷水在他们头上,但并没有浇灭这群少年们的心气,反而看起来更加有斗志了,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对于赛场的渴望,同样也充满了对于新队员组合的碰撞。
南弦柚看着他们眼里闪烁中的火光,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很好,这种自发查找到最好配合的斗志,也是被激发出来了。
他们作为国家青训队的选手是不可避免要进行同位置竞争的,但南弦柚并不想让他们这麽快的进行竞争,同时又不想他们失去那种竞争的斗志。
排球终究还是一个团体运动,每个人的能力要强但团队的配合也不可以少,所以,南弦柚并不想让他们一开始就对身边的队员有太多的忌惮,他更希望他们融洽相处,并且自主的去碰撞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组合效果。
这样子的练习,到最后才有真正意义上的帮助。
尤其是在战术布置上面更加的明显。
所以他特意引导他们在保持竞争心理的同时,要自发去和不同的选手进行组队,而看着他们表现出来的样子,大概率是都听进去了。
看着停顿时间差不多了,南弦柚便出声开始了最后的总结,他道:“因为我只入职不报道的原因,给你们的训练计划都是我上学期间抽空给你们做的,详细程度自然是比不过给你们量身定做的那种计划,但是对于第一阶段的基础练习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星期之后,你们当中的一部分人就会收到我给你们做的训练计划了,那基本上是属于第一阶段的训练目标,如果你们想得到第二阶段的个人训练计划的话,就必须要通过我给你们设计的考核,如果没有通过,那我将不再给你们继续发送训练计划。”
“你们,明白了吗?”南弦柚眼神扫过众人。
来到这个训练营的选手,目前当场的有36人。
他们气势轩昂地点头大喊:“明白了!”
“很好。”南弦柚努了努下巴,说道:“都去训练吧。”
话音落下,本来还围棋在这边的少年们全都回到了他们原本的位置上,然后接着自己刚刚结束的训练继续练习着。
南弦柚感觉时间也不早了他本想和吉田一前辈打声招呼就走了,结果他这声招呼还没打呢,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
南弦柚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小黑打过来的,他想也没有想,就把电话接了起来,一声摩西摩西刚出口。
电话那头便响起了七嘴八舌的哀嚎声——
“啊!弦柚!你在哪啊!!!”
“教练,你不要我们了吗!”
“弦柚,你快回来啊!快回来啊!”
“还没忙完吗?柚教,我们等你等的好苦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倒是把接电话的南弦柚给问懵了。
他失笑着,只当他们是在幼稚的闹腾罢了。
结果,黑尾的话,让他直接顿住了。
只听见小黑轻笑一声,用着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怼在听筒旁,让自己的声音盖过其他所有的嚎叫,道:“弦柚啊,你是不是忘了什麽啊?”
“啊?什麽?”南弦柚一时脑子宕机,对于黑尾这个突如其来的提问,他倒是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黑尾说话时,笑意更加明显了,他道:“你忘记大明湖畔,还在嗷嗷待哺等着你回来做庆功宴的队员吗?”
此话一出,就在黑尾声音落下后的下一秒,南弦柚就听到了山本极大的咆哮声:“弦柚!你快回来啊!我们要饿死了!!!”
直到这时的南弦柚才猛地想起来。
——哎呀,完了完了,之前说好的庆功宴,让他给忘了!
南弦柚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然后连忙和一旁的吉田一前辈打招呼说自己要走了。
吉田一看他这麽急,立马拉住他,道:“这个点了不好打车,走,我开车送你回去。”
南弦柚听闻,点了下头:“麻烦您了,前辈。”
吉田一摆摆手:“这有什麽麻烦的。”
说完,两个人就一同小跑步离开了训练馆,然后原路返回坐着开来的观光车,一路前往停车场坐上了吉田一的黑色小轿车。
晚上八点半,南弦柚到达仙台体育馆,他急忙往旅馆方向赶去,一来到音驹住的楼层,他就被早就守在这里准备逮他的队员们给拦住了。
南弦柚此时就像是刚洗了一个猫薄荷澡进入猫咖一样,小猫们全部围在了他的身边,对他搂搂抱抱贴贴蹭蹭。
嘴里还不断地用委屈至极的声音说着“他怎麽这麽晚才回”。
南弦柚被他们逗乐了,也是没找任何的借口直接开始哄人。
所有人报上的菜名他都一一应下,随后简单的收拾过后,一行人便来到了旅馆的后厨,特此报备了一下工作人员借用了他们这边的厨房。
在晚上9点钟的时候,音驹的大家终于吃上了他们等待已久的庆功宴。
大家都饿极了,饭菜一上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了起来。
这些都是他们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也是他们从小到大百吃不厌的东西。
他们完全没有收敛一说,全都大口吃菜,吃肉起来。
就连研磨吃苹果派时,嘴巴都张的比以前更大了。
南弦柚看得十分满意,他坐在研磨旁边吃着寿喜锅,整个旅馆的餐厅里,此时就只有他们几个。
晚上九点,本该因此寂寥的餐厅,因他们几个的到来变得热热闹闹的。
这顿庆功宴虽然来的迟,但一点也不耽误他们的情绪高涨。
弦柚亲手做的食物真的百吃不厌,加上今天赢下春高冠军的喜悦,这顿饭可谓是吃的十分的愉快且热闹。
吃过庆功宴的大家回屋之后也没有着急睡觉,哪怕知道明天早上还有颁奖仪式,可他们就是兴奋的睡不着。
这可是春高冠军诶,简直就是一生里的荣耀!
所有人都处于一个半失眠的状态,除了晚上突然发起低烧的研磨。
对于研磨发烧这件事,南弦柚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今天研磨会发烧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虽然气运是已经夺回来了,但本质上来说研磨的体质就是比较差,他在原漫画中因为过度运动就会导致发烧的事情,本身也是一个既定的事实,所以在今天这麽拼命的情况下,研磨的发烧其实早就注定的。
南弦柚熟练的照顾着研磨,而同房间的夜久和黑尾,也因睡不着而得知了研磨发烧的事情,一时间他们整个屋子里都十分的忙乱。
好在研磨一直都是低烧,中途也没有升上去的趋势,所以夜久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最后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对于研磨会发烧这件事情,南弦柚和黑尾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唯独没有心理准备的就只有夜久卫辅一个。
在低烧状态下的研磨一直都处于昏睡中,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这让夜久卫辅非常的担心,本来因为夺冠而激动得睡不着,现在到后半夜,就变成因为担心研磨而睡不着了。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不管是因为什麽样的缘由,音驹除了研磨外,其他人都没有睡着,直到看到晨曦出没,他们才发觉原来已经天亮了。
今天上午有颁奖仪式,他们作为冠军队伍是不可以缺席的,所以一晚没有睡的众人也没有了想要补眠的打算,而是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个个去到卫生巾洗漱。
研磨一晚上都睡得非常的沉,而他也是最晚一个起来的。
等他醒过来时,其他人都已经收拾好了自己,唯独他一个人窝还在床上。
研磨坐起来看到其他人都整装待发的样子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有些迟钝的转头看向南弦柚,向他确认一个事实:“你们都收拾好了?”
南弦柚见状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凑过去揉了揉研磨的脑袋:“是啊,就等你了,快起床吧,小懒猫。”
研磨叹了口气,说实在的,他其实还有些没有睡醒,本来他向南弦柚提出这个问题时,就是抱有侥幸的心理,觉得应该不至于就他一个没有起床了吧。
但结果还是这麽的让人心凉。
小三花就这麽在其他大猫的注视下,慢悠悠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然后按照流程洗漱穿衣,收拾自己。
可小三花是真的困啊,哪怕用冷水洗的脸也没能让他清醒过来。
等他瞌睡终于醒了的时候,他们已经站上领奖台了。
虽然颁奖的地点依旧是在仙台体育馆,但这种行为对于人们来说是非常陌生的,他第一次被万众瞩目着,也是第一次获得了奖杯这种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东西。
但他的手亲手摸到时,真的有一种突破了屏幕的感觉。
研磨醒了,他看着眼前的奖杯,彻底醒了。
这年的春天以一个冠军完美的结束,春高已经落幕,冠军的喜悦也随着时间一点点变淡。
转眼间,就到了开学的日子,这是第一次没有小黑的上学日,南弦柚和研磨一起坐电车,然后一起走在校园的小路上。
今天不仅是他们报道的日子,也是三年级生的毕业典礼。
学校里好生热闹就跟在搞文化祭一样。
南弦柚和研磨今天来的非常的早,他们就是奔着去给三年级生送别的。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的,小黑都是个大学生了。
他们根据小黑头天晚上跟他们说的地点一路摸索过去,刚来到大礼堂,还没等他们去找小黑呢,就被学生会的拦下。
这种举动倒是让他们诧异了,心想,自己这也没有犯事啊?怎麽还被学生会的人抓了?
而且看着他们一脸严肃的不让他们走的样子好像还真有什麽事在等着他们一样。
不多时,他们的班主任也来了,这让本来就没有搞懂情况的,两人更加懵逼了。
什麽情况?
两人对视一眼,一脸不解。
就在他们打算委婉的询问一下的时候,结果几分钟后,他们就直接把带到了一个办公室里。
是的,明明是来参加小黑、夜久、海的毕业典礼的,南弦柚和研磨在典礼现场却被老师抓去了教务处了。
他们两个人还是第一次来到音驹高校的校长办公室,上一次见到学校里这麽有分量的人物还是小时候在幼稚园里逃课鬼混的日子。
莫名其妙的被抓到这里来,说不慌张,那肯定是假的。
就算知道自己没有做什麽坏事,也难免开始自我反省了起来。
但是真的什麽都没有做的两个人再怎麽反省也反省不出来什麽东西。
就这样,南弦柚和研磨两人就这麽一脸懵逼地站在校长面前,在几十秒的沉默后,只见这位年近花甲的老人对他们慈眉善目地招了招手:“过来吧两个小家夥,来我这边看看。”
说着,他冲两人指了指桌子上类似于文档的东西。
两人闻言也是乖乖地过去,他们来到校长身边,一眼就看到了这份放在桌子上的文档,上面写的几个大字——“特招生”。
不管是南弦柚还是研磨都愣住了。
“孤爪同学历年来成绩都超好,而且非常的稳定,以你的知识储备,已经不用再读高三了,推荐信也下来了,指定校推荐,让你前往东京大学读书。”
话音落下,带他们过来的班主任也一脸慈爱地走到研磨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研磨,你的保送名额已经下来了,你的成绩一直很稳定,高中的知识感觉已经全部学透了,没有必要再高中浪费时间,我们已经向东京大学提交了你的历年成绩,过几天你就可以去参加东京的自主招生考试考试了。”
研磨瞪大眼睛,这也太突然了吧!
怎麽突然就被保送了?他好像没有提过保送的事情吧?
而站在研磨身边,同样被震撼到了的南弦柚也是瞪大了眼睛。
——啊?什麽情况?学校在不经过学生的同意下,就擅自向东京大学提交了历年成绩?这不对吧?哪有不告诉保送者本人就直接下达报送结果的?
但很快,他就皱着眉冷静了下来。
——不对,研磨从来就没有提起过自己要保送的事,也从来没有主动和学校的老师说过这种事情,他自己也没有去参加任何的自主招生考试,是不可能在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保送的。
南弦柚并不觉得研磨会瞒着他去参加保送考试,而且研磨现在的样子也不像是知情者。
所以,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想到这,突然有一个带着直觉的想法从脑中冒出来。
——这不会真的是主席他们暗戳戳下达的命令吧?!
真不怪南弦柚多想,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不过这也确实要归功于研磨自己争气,如果他成绩不好的话,就算有领导在背后推波助澜,东京大学也是看不上他的。
那现在这算什麽?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吗?
这种惊吓和茫然,真的一点不比他昨天拿到工作牌时要少。
南弦柚恍惚地想,这一会儿不见,不仅小黑成大学生了,就连研磨也成大学生了。
然而,还不等他在这里感叹,他的名字也出现在了第二张纸上。
同样是保送通知,同样是特招生。
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复印件。
只不过他和研磨有些不同的是——研磨的学校是东京大学,而他的学校是早稻田大学。
第249章 人比人气死人!
“我也有???”南弦柚看着写着自己名字的保送单,震惊不已。
只听见班主任和蔼可亲地说道:“嗯,弦柚,你也是,你的保送单也下来了,早稻田大学也是一所非常好的学校,不过如果你想再等等的话也可以,京都大学也过了你的保送申请,如果你想读京都大学的话,和孤爪同学同样的时间去京都大学参加招生考试,但如果你选择去到早稻田的话,那麽就可以不用参加招生考试直接去报道就行。”
“啊……这样啊。”南弦柚迟缓地点着头,其实不管是京都大学还是早稻田,都已经是日本的顶尖学府了,他去哪一个都能得到非常好的教育。
可现在不是他选择的问题啊!是他对于这个突然的保送还没适应的问题啊!
任谁来参加一下高三年级的毕业典礼就被抓到校长办公室收到没有任何铺垫的保送通知都会惊讶的说不出话吧。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如果先前有过预示或者是稍微的提醒,他和研磨都不至于这麽的惊讶。
不过显然校长和班主任都对他们两个人愣着没说话,甚至还皱着眉的样子表示不太理解。
换做任何一个学生都会对于这样的一个通知,就算再怎麽惊讶,也都会渐渐从惊讶变到欣喜若狂,甚至是喜极而泣。
毕竟东亚国家长大的孩子高考都是一个非常有压力的坎。
这种不需要高考就可以直接保送的情况,是每一个在东亚国家长大的孩子在学生时期最大的心愿和梦想了。
可显然,研磨和南弦柚两人,都和普通的学生不一样,或许是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担心过自己的成绩,也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的高考会不会考不上心仪的学校的问题。
所以这个突如其来的保送对他们来说真的除了惊吓之外,没有其他的任何情绪,甚至还生出了一丝的茫然。
脑子里一片空白,在看到保送通知的那一瞬间,真的就和小说、漫画里描写的一样——
我是谁?我在哪?这是在干什麽?
两个人就这麽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中,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们一人拿着一份属于自己的保送通知单的复印件,就这麽一前一后地出了校长办公室的门,然后在班主任的护送下重新回到了高三毕业典礼的大礼堂。
班主任亲自给他们送到了门口,然后因为自己还有事就和两人挥了挥手,先行一步离开了。
直到这时,两个人才终于回了点神。
他们默契地相视一看,谁也没有想要立即走回礼堂里面的动作。
两个人就这麽站在大礼堂的门口,为了不阻挡来往的行人还特意走到了个角落站着。
等避开了人群占到了一处樱花树下,两人再一次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保送单,但他们也并不是要认真看了,而是确认,确认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南弦柚和研磨就这麽无声地看着,任由迎风而吹的樱花落在纸上,将上面的文本彻底遮盖的看不清楚。
“啊……竟然被保送……”半天,南弦柚开口打破了沉默。
研磨闻言抬起了头,两人的目光再次对上,然后下一秒,两个人都笑了。
“研磨你还想读吗?”南弦柚问他,随后不等他回答,又自顾自地说道:“如果你还想读高中的话,你就继续读,学校也拦不住你。”
研磨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又摇了摇头,他说:“不知道啊,我到现在都还是有些懵的,太突然了,之前根本就没有提起过保送的事情,现在突然得到了自主招生考试的名额,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麽办。”
这件事情确实让两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但该要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南弦柚道:“那你后天会去考试吗?我看上面写着后天参加。”
“会去吧,毕竟都已经申请了,不去好像不太好。”研磨回道。
说着他叹了口气,看向南弦柚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失落与无奈:“以前我一直觉得,聪明的孩子到哪里都吃香,家长很放心,老师也喜欢你,就连讨厌你的人,在学校里也会因为你的成绩而不敢对你做太过分的事情。我们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自由的,没有吃过学习上的苦,同样,也拥有比同龄人更多的,可以被称之为‘放肆’的时间。”
“嗯。”南弦柚点点头,他抬手揉了揉研磨的脑袋,“为什麽突然说这些。”
研磨将自己手中的保送单递给南弦柚,身体一侧,将半边身体靠在人的身上:“就是有点感慨吧,我突然就觉得,聪明、能力突出,在有的时候,也并不是什麽好事。”
“比如?”南弦柚低头看着他,温柔地说道。
研磨看着他:“比如,他们永远都在逼着我们长大,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南弦柚愣了一下,只听见研磨继续道:“其实我一直觉得所有的学业安排他都是有本来的道理的,这是一个人从幼年变成成人所需要经历过的过程,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内,顺应这种什麽年纪该干什麽的安排,本身就是一个最自洽的过度了。”
“保送一词看似美好,其实不过也是在剥夺一个人本来可以经历过的人生历程,如果是主动的还好,不,应该所有的保送生都是自愿保送的吧?当他们决定要走保送这条路时,他们的人生轨迹本身就被改变了,和我们这种临时接到通知的保送生是完全不一样的。”
南弦柚愕然,他其实没有想这麽多,在他看来只要他和研磨在一起就好,不论怎麽样的变化,只要内核不变,他都是无所谓的。
到底是读高三还是不读高三?到底是保送还是不保送?到底是去国家队还是不去国家队?这些他都无所谓,他只想和研磨在一起,仅此而已。
但研磨似乎比他想的更多,南弦柚能感受到小猫此时的情绪有些低落,他搂着他,不假思索地说道:“研磨,你很讨厌保送吗?如果你讨厌的话,我们可以拒绝。”
任何让研磨不开心的事情,不管上头失了多大的压力,他都会义无反顾的拒绝,只要爷们不喜欢,哪怕这件事再好,也终究是一件坏事。
然而,研磨在听到他这话时,却摇了摇头,他道:“现在已经不是保送不保送的问题了,从你那天被国家队主席叫走的那一刻,这一切不就已经注定了吗?”
一切已经注定了吗?
南弦柚愣住,他连忙道:“没有啊,我可以不去的,他们不可能强求我。”
从那天在国家队回来之后,南弦柚就把他在国家队里的事情都和研磨交代了一遍,他当时已经明确的和对方说了,他不会在高三这一年去往国家队,研磨当时也是听进去了的,现在怎麽会?
“不,你必须要去的。”研磨看出了他眼神中的迟疑,他仰着头看着南弦柚,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们俩现在能收到保送通知,不就代表了那边的态度吗?不仅仅是你,我也一样,我们都得去国家队。”
南弦柚这下彻底愣住了,他咽了咽口水,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他之前可没有和研磨透露过,音驹整队都可能会受到青训邀请的事情,也没有说过研磨已经被国家队“内定”的事情,按理来说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他现在只能够这麽坚定的说出他也会要去国家队的话,这让南弦柚不寒而栗。
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说些什麽,而是他莫名有些心虚,有种帮着国家队隐瞒,然而当事人却一眼看穿的感觉。
研磨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猫眼在这一刻清晰而明亮。
在校长办公室里保持沉默的那段时间,研磨就已经猜得差不多了,这一路从校长办公室走到大礼堂来,他也是彻底想清楚了。
研磨看着南弦柚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应该是完全相信的国家队对他的保证,也有些心疼他,无奈说道:“所以我才说这不是保不保送的问题了,从你那天接到电话开始,我们两个人就不可能再读高三了。”
“你的教学能力突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国家队那边又正好缺了你这样子的人,在这种大事面前,你以为他们真会同意你要晚一年再报道吗?不可能的,只是说的好听罢了。”
这是个现实的问题,已经无关选择的权利了,也就南弦柚还这麽天真的以为这群人真的会听他的。
或许他们一开始真的是想要遵循他所有的想法吧,但只要国家队一天没有人接班,这件事情就会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看得人掏心窝子一般的难受。
弦柚和他一样都是一个聪明的人,他话说的这麽直白,他不可能想不通。
研磨从紧靠着人身体的姿势站直,他拍了拍南弦柚的肩膀,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一边是日本国家队的未来,一边是无关紧要的高三,你觉得他们会怎麽选?更不要说,我和你学习成绩本来就好,就算不走体育特长生,也一样可以达到保送条件。在这种条件的诱惑下,他们怎麽可能顺从你的心意?”
话音落下,研磨释怀地冲他笑了笑:“这也是我为什麽说,有时候人太聪明、能力太突出,也并不是什麽好事,从我们被发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身不由己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的人生进程一定会被外界打乱,看似给了我们做选择的权利,其实他们早就已经替我们做好了决定,然后用一种看似和蔼大度的方式逼着我们长大。”
半响,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弦柚突然笑了一下:“是啊,我早该想到这些的,只不过还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的态度足够强硬一点,就可以无所不能。”
他自己倒是还好,就是有些心疼研磨的遭遇。
南弦柚不由得想,如果他的能力没有这麽突出,没有被国家队看中,觉得他缺一不可,那麽是不是他和研磨谈恋爱的事情就不会被他们知道?从而变成限制研磨的一道枷锁。
音驹确实是成为了春高冠军没错,实力也确实被大家所看到了,但是强制性让一个选手加入国家队这种事情,是不符合正常流程和人情关怀的。
排球运动员和排球教练不一样,前者只要你不想,就没有任何人能强求你,但后者他因为有些责任在身上,所以多多少少还是会打各种求情牌,以一种看似温和的方式,步步紧逼着你加入。
真的不怪南弦柚多想,他又想起那天吉田一前辈跟他说的话,他那种笃定的态度分明就是已经在内部确认了一定会让研磨加入国家队的事实。
就因为他们在谈恋爱,就因为看出了他的态度,所以研磨因为他的原因,成了为了让他能够彻底留下来的一个手段,他们为了能够让南弦柚自己吃下这颗定心丸,所以也强制让研磨加入国家队。
一想到这,南弦柚就自责得不行,他身不由己就算了,他的研磨可不能身不由己啊。
从穿到这个世界开始,他对研磨一直都保持着想要跟他热恋和希望他自由、快活的想法。
如果因为他而限制了研磨本身可以经历的人生,他真的无法接受。
南弦柚搂着研磨的手都颤抖了起来,他咬了下嘴唇,低头道歉道:“对不起研磨,如果不是我,你应该有更加自由的人生的,要不是我……”
研磨踮起脚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手动让人闭上了嘴,他摇摇头,道:“你没关系,你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受害者吧。”
话说着,研磨松开了手,他笑着道:“其实对我来说读不读高三也没有什麽太大的所谓,毕竟该学的都已经学透了,刚得知保送消息的时候确实还挺惊讶的,不过现在想想,小黑要去读大学了,你之后在国家队估计也抽不开身,如果就我一个人在这里读书的话,我其实更偏向于去大学。”
“哎?研磨想去啊。”南弦柚低落的神色被研磨最后一句话给弄淡了许多。
只见研磨笑着点点头:“是啊,既然都已经被这麽安排了,那就去读大学吧,高中也读了两年了,没有你和小黑的话,高中生活对我来说也挺无聊的,正好我也想要体验一下大学生活,就这样,也挺好的。”
南弦柚也笑了起来,他嗯了一声:“只要你喜欢就行。”
“既然你选择了去读大学了,那我也就顺他们的心意直接去国家队吧。”
说完,他也舒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
兜兜转转这麽久,最终还是去国家队了。
“嗯,我觉得弦柚也很适合国家队呢。”研磨道。
“是嘛!”南弦柚眼睛亮了亮,完全没有了之前难过的情绪,他龇着牙,咧嘴一笑:“不过也是,日本国家队主教练的名头确实很响亮。”
说罢,他突然凑到研磨身边,问道:“研磨~你觉得我是去早稻田大学还是京都大学啊?”
研磨看着伸到他面前白毛,没忍住上手揉了揉,一边揉,一边温柔地回道:“你喜欢哪一所就去哪一所呗?”
这是弦柚的保送,当然是顺从自己的心意啦。
南弦柚闻言想了想:“唔……等下,我查一下这两所学校哪所离东京大学更近一点,如果差不多的话,那就选择交通更方便的一个!”
说干就干,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赶忙搜索了一下这三所学校的距离。
“哦!早稻田大学离东京大学更近哎!东京大学的主校区位于东京都文京区本乡一丁目,早稻田大学的主校区位于新宿区西早稻田一丁目,两者之间的距离不算远,乘坐地铁只需换乘两次即可到达!”南弦柚激动地和研磨竖起两根手指。
研磨被他的这个动作给逗笑了,他道:“哪有你这麽选学校的,也是第一次听说哪所学校离东京大学近,你就选哪个。”
南弦柚嘿嘿一笑,他红着脸道:“这不是想离你近一点嘛。”
研磨觉得他幼稚得可爱,笑着道:“我们之后大部分的时间应该都在国家队,去学校的时间估计很少的。”
然而,南弦柚就和一头倔驴一样,撇着嘴,嘟囔道:“就算时间少也要选近一点啊!我是一点也不想和你异地恋!那太痛苦了!”
一想到他和研磨读大学之后就不能时时刻刻黏糊在一起,南弦柚就痛苦极了。
啊啊啊,不想分开!一点也不想分开!
作为终极研磨脑袋,南弦柚的分离焦虑严重得很。
“异地恋?”研磨听到这话诧异地歪了歪头,“我们俩这算哪门子的异地恋啊?平常在国家队里天天见面,读书只是抽空去读,用不了多久,而且我们还不用住宿,直接上完课回家好了。”
“话虽然是这麽说了,但是我还是不想跟你隔得这麽远,万一你有什麽事我都帮不上忙!”南弦柚不依不饶道。
虽然不管是早稻田还是京都大学,如果真出了什麽事要赶的话,也是能够第一时间赶到的,毕竟日本也就这麽大,但是南弦柚还是想要离研磨近一点,再近一点。
研磨看着他这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也是顺应他而去了:“行吧行吧,你喜欢就好。”
“嗯!”南弦柚用力地点了一下脑袋,他们俩保送的事情也就这麽全部说通了。
话音落下,南弦柚抬手看了眼时间:“哎呀,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去小黑那里集合,再不去他估计就要出来找我们了!”
说罢,他便拉着研磨的手朝着大礼堂的入口小跑而去。
果不其然,等他们两人到达小黑和他们说的指定位置时,音驹的大家全都到了。
众人看着小跑而来的大脑和教练,山本叉着腰,故意做出凶凶的表情,抱怨道:“研磨,弦柚,你们来得好慢啊!我们都等你们半天了!”
在规定的时间里没有到达,南弦柚也是连连抱歉。
大家本来也没有要怨他们的意思,就是有些好奇他们到底干什麽去了?
夜久眼尖,在南弦柚挥手抱歉时,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上的纸。
他问道:“你们手上拿着什麽东西啊?上面还有这麽多樱花。”
“啊……这个啊。”南弦柚甩了甩手中的保送单,将上面的樱花抓到了手上,他淡定自若地说道:“这是我和研磨的保送通知单。”
话音刚落,面前的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什麽!?你们要读大学了!!!”
第250章 毕业快乐!!!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了过来,那异口同声的惊呼,简直比他们在球场上打球时还要默契。
对此毫无防备的研磨和南弦柚着实被他们的反应吓了一跳。
南弦柚弯下腰,把自己因为受到惊吓而没抓紧的樱花花瓣给重新捡了起来,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们,用着打趣的笑意说道:“你们反应怎麽比我和研磨都大。”
能吓到他的东西真的很少,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用声音吓到,还不是jump scare的那种。
而本就对这些敏感的研磨更是被吓得从和南弦柚排排站着的位置上直接躲到了人的身后,连一根头发丝都不露出来。
南弦柚和面前的人打趣完后,便立马转头看向了研磨。
小猫明显人受到了惊吓,瞳孔已然变成了竖瞳,连同手一起,紧紧地抓着南弦柚的上衣衣摆。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众人连忙对研磨抱歉,但尽管如此,也依旧掩盖不了他们此时的惊讶。
——这才多久没见啊?有个半天吗?怎麽一起读书读的好好的,研磨和南弦柚就直接跳级了?
那今天这算是给他们两个也一起庆祝毕业吗?连同三年级的人一起全打包出校门了,音驹这一下子直接损失五名大将啊!
众人浑浑噩噩地想,他们此时的懵逼状态就和南弦柚、研磨在校长办公室收到保送通知单时一样。
因为之前没有过任何的铺垫,以至于在得到保送的肯定消息时,没有一个人能消化下来,就连三年级的三位前辈,也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不过,他们现在的关注点可不在什麽音驹直接少了五个人这种事上面。
比赛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是次要的,他们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这两个人到底背着他们完成了多少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
山本是个急性子,他实在是忍不住,心里有一堆话想问,也有一堆话想说,但是又不想再吓着研磨,所以已经极力收敛着自己迫不及待的心情了,他凑到南弦柚面前,连声问道:“不是,你们俩到底是个什麽情况?明明大家都好好的上学打比赛,怎麽你俩就悄摸摸升级了?”
南弦柚闻言耸耸肩,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说道:“其实我们两个人也挺意外的,我和研磨迟到的原因就在这儿,我们其实早来了,但中途被学生会的拦下,然后被班主任带到了校长办公室里面去了,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我们,上来就说我和研磨已经被保送了。”
默默听下来的其他人:……
听听!这还是人话吗?怎麽能这麽的云淡风轻!这可是保送啊!
简直就是妥妥的凡尔赛!
几个年纪小的已经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了,而同辈们几个人也全都惊讶地张大嘴巴,变成大大的“O”形状,满脸写着“崇拜”。
只剩下身为前辈的三个三年级,才在缓过神来后,问出了有实质性的问题,只见夜久卫辅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们俩保送的是什麽学校?是在同一个学校吗?”
此话一出,南弦柚瞬间摇起了头,他无奈道:“保送这事吧,其实挺好的,唯一不太喜欢就是我和研磨不在一个学校,不过我们刚刚已经决定好了研磨去的东京大学,我去早稻田大学。”
“什麽!?——”
短短一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再次把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众人又给弄躁动了起来。
这已经不仅仅是保送了这麽简单了,这可是东京大学和早稻田大学啊!日本的名牌学府,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这时,就连黑尾都不淡定了,他颤着声,脱口而出了一句:“弦柚,我没听错吧?东京大学和早稻田大学?”
南弦柚不以为然地点点头,他看着对方,有些诧异道:“你们很惊讶吗?以我和研磨的成绩,就算不保送,我们也可以顺其自然考上的。”
关于学习这方面,他还是对他自己和研磨非常有自信的,毕竟知识这种东西是偷不走的,你学了就是学了,你明白就是明白。
众人闻言,再次沉默。
——是啊,他们怎麽被保送这个名头给冲昏了头脑了呢?就以研磨和弦柚平时年级第一年级第二的学习成绩,考上这两所学校也是完全足够,甚至可能还绰绰有余的。
只不过在他们进行高考之前直接被保送了而已,和进行高考之后再读大学并没有什麽实质性的差别。
这就是学习成绩好的人吗?感觉对于他们来说,人生都易如反掌了。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不管是离高考还有很长一段日子的后辈,还是和他们同级不久之后就要面对高考的同辈,亦或者已经高考结束,马上就要读大学的前辈,他们无疑不是羡慕的。
不过也仅仅只是羡慕,并没有嫉妒或者眼红。
研磨和弦柚两个人的成绩优秀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等保送的消息消化的差不多后,迎接给研磨和南弦柚的,是他们送给他们俩美好的大学祝福和嘱咐。
毕业典礼一下从三个人变成五个人,大家丝滑转换着,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麽奇怪,大家自然而然的就将这场送别仪式也给予了两位保送生,很快就又变成平常相处时热热闹闹的模样。
突然,列夫不合时宜地对话冒了出来,他天真的问道:“唔……话说,研磨前辈和柚教都去读大学了,那你们是不是要异地恋了啊?”
此话一出,立马就收获到了夜久前辈的一记刀眼。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本来人弦柚就说了对保送一事,唯一不满意也不喜欢的就是两个人不在同一所学校的事,列夫突然这麽提上一嘴,虽然不至于在伤口撒盐的程度,但也相当于简是把人的伤口放到太阳底下暴晒一样,不同程度的残忍。
然而,列夫真的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有什麽不对,他就这麽天真的看着南弦柚和研磨,他们没说话,就一直盯着他们看。
南弦柚对此只是冲他笑笑,随后说道:“还好啦,虽然不在同一所学校,但早稻田和东京大学隔得也不算很远,我没事抽空还是能去找研磨的,不过肯定是比不上在同一所学校了,但没办法,保送通知已经下来了,我们也没有再选择的权利了。”
从在外面樱花树下和研磨聊天时,他就已经释怀了。就像研磨说的那样,他们俩平常大概率是都要在国家队的,而在国家队里就和在一所学校里上学一样,他们同吃同住同练习,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要待在一起,而且还是强制性的。
唯独可能会寂寞一点的时候,就是返校学习或是考试的时候,不过,那种时长熬一熬也就过去了,他还没有这麽的矫情。
说到国家队,南弦柚拍了下头,差点把这个事忘了,他连忙说道:“哦,对了,之前忘记和你们说了,不出意外的话,你们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上就会接到国家队对你们发送的邀请,是邀请你们参加日本国家青训队青训选拔计划的。”
“什麽?!国家队青训选拔计划!?”除了早就有收到过通知的夜久卫辅外,其他人都是一愣。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有机会收到国家队青训队的青训选拔计划。
这简直就犹如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直接砸到了他们的头上一样,弄得人晕乎乎的。
飘飘然间,让他们不知道是被馅饼砸晕的,还是因为过于幸福和快乐,从而幸福的冒泡了。
三年级的前辈们还算镇定,在惊喜过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但是其他人却怎麽也淡定不了。
这话题实在是过于跳脱了一些,从刚刚的保送一事,再到异地恋一事,最后又突然说到国家队的青训选拔计划一事。
十多分钟的交流下来,简直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坡度会有多麽的刺激。
关于在国家队任职的事情,南弦柚还只和研磨一个人说过。
起先,他是觉得没有必要将这种事情特意去和其他人说,毕竟之后该见到的还是会见到的,而且他一开始也本来没想过直接去国家队任职,时间再快也是等到高考结束后的事情,而到那个时候了,其实说不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没有了高三生活的体验卡,之后肯定要要直接去国家队报道,那麽他们的见面就会从一年后提前到现在。
所以,南弦柚身为国家队主教练的事情,不论他此时说不说,也没几天就会全知道了,倒不如让他们更清楚一点,别被们在鼓里当个傻子要好。
“嗯,除了手白和芝山是作为替补外,其他人都会收到来自国家队的邀请,我想夜久前辈应该已经收到了吧。”说着,南弦柚看向了明显更加淡定的夜久卫辅。
关于国家队的事情,夜久卫辅从来都没想和队员们隐瞒,他点点头,直白地应下道:“嗯,在春高打进四强的时候,我就收到了。但是我就想如果我们躲得春高冠军,你们应该也都会收的邀请。”
话音落下,其他人都看了过来,他们毫不收敛地打量着,在夜久卫辅坚定且肯定的目光下,他们确信了——这是真的!他们真的可以去到梦寐以求的国家队了!哪怕是以青训生的身份!
他们抑制不住内心的躁动,每一个人都很开心,就连没有被邀请的芝山和手白也都是满眼放光的样子。
他们虽然没有被邀请,但前辈们被邀请就证明了一点——春高的冠军,让他们的实力被全国看到了。
而接下来南弦柚的话,更加让他们兴奋了起来,只听见他道:“另外,我会作为你们青训选拔期间的教练,为你们制定适合你们的训练计划,但是选拔的比拼最终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只有赢下来了,你们才可以成为正式的国家队队员。”
“哎!弦柚是我们的教练吗!”海前辈立马反应过来,他连忙道。
南弦柚闻言笑着点了点头,但话却说得模棱两可,他道:“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犬冈走诧异地歪了歪头,他一脸茫然的表情显然是没有听懂弦柚这个回复的意思。
而和他同样表情的还有好几个。
南弦柚笑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默默地将视线放到了研磨身上。
一直站在南弦柚身后默默注视着这边的研磨被这道突如其来的眼神注视给弄得一愣。
他不解地回望过去,好像在说——“怎麽了?”
南弦柚并没有回复,就这麽笑而不语地看着他。
两人就这麽互相盯着看了几秒,研磨渐渐读懂了他想表达的意思,心道人真幼稚的同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在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地方,直接溺爱地接下了这档子事。
研磨上前一步,将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他替下了南弦柚还未出声解释的话,给其他人解惑道:“因为他是国家队主教练,不是青训队选拔阶段的教练,你们要想得到他,就只能战胜其他的选手,直至冲进国家队为止,到那个时候,弦柚才能真正属于你们,你们才有资格真正地喊他一声教练。”
“啊?”福永挠了挠头,他瞪大眼睛,悠悠说道:“弦柚……是国家队的主教练?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日本国家队男子排球部主教练???”
其他人的眼睛全部看了过来,他们用着不可置信但又觉得好像理所当然的复杂目光死死地盯着南弦柚。
南弦柚对此只是淡定地点了点头,算是直接承认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这半个小时都没有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太多的变故,变化大到简直翻天覆地,而一个接着一个,此起彼伏,让人完全找不到可以喘息的机会,哪哪都是精彩点,哪哪都让人牛掰得发出惊呼。
从夺冠之后,音驹整支队伍其实都有一种还沉浸在夺冠的喜悦中迟迟未出来的感觉。
因为快速登顶的缘故,这场美梦变得无比的漫长。
没有人想在美梦中醒来,也正因为如此,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一直处于一种飘飘然的状态,想要克制,但又忍不住骄傲,但在骄傲过后又开始反思,反思过后又开始了一遍循环。
这麽周而复始着,让他们对于时间的流逝都不敏感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无比真实地发觉——
在这段他们飘飘然的时间里,果然还是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有很多的大事,完全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诞生的了。
弦柚和研磨似乎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轨道,以一种策马奔腾的方式朝着更高更远的方向和目标前进着。
又是保送,又是国家队主教练的身份聘用,这些在他们眼里,在他们这个年纪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们却轻轻松松的做到了。
如果不是今天短短十几分钟里得到了这麽多信息,他们还一直感觉时间的流逝也没有像以前这麽快了。
不,又或者说,这些时间在真正有用的人面前,哪怕是在一眨眼而过的时间里,也能够做到这麽多事情。
南弦柚和研磨就各是一个过生生的例子。
而这份感触最深的当属黑尾。
他是两人的幼驯染,是一起长大,甚至可以说是看着他们长大的人,
对于他们俩的熟悉程度他说二,队里没有人敢说一。
但今天他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认知已经不跟不上两个小家夥的成长了。
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好像是欣慰,又好像是敬佩。
他们似乎变了很多,又似乎什麽都没有变,外界再让他们不断的成长,他们也确实不负众望的成长成了一个靠谱、懂事,甚至是可以肩负起一些在这个年纪没法肩负起的责任的人。
责任——这一词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一个16岁,一个17岁,哪怕是早早当了队长的黑尾都对此自愧不如。
现在想想,这几年下来,他看似是在保护他们俩人,实则在很多时候都是他们两个人在保护他,保护他心心念念的排球。
这是长大了吗?好像也不是,弦柚和研磨一直都这样,一直都可靠得有些可怕。
小的时候,黑尾就觉得他的这两个“弟弟”,聪明懂事,排球天赋很高,直到现在也一直这麽认为,不过,他现在突然又有了其他的感受。
——研磨和弦柚不仅聪明,他们还过分的“成熟”。
这份成熟不仅仅是随着年龄增长的心智,还有就是他们早就已经超越了他,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大人。
黑尾笑了下,这明明是他自己的18岁毕业典礼,怎麽却觉得在他们俩人面前,自己倒想一个小孩了。
他真的非常感谢这麽多年弦柚和研磨对他的支持与陪伴,说到底关于打排球的事情,当初他俩多多少少也是因为有了他的一厢情愿,才被当成人力,拉着这两个天赋怪被迫带到加入“nekoma”的。
而他们也不负众望,音驹成了这一届的冠军,他们打破了队历,成为音驹未来一届又一届的榜样。
黑尾真的非常的感慨,这麽想着他都有些热泪盈眶了起来。
明明这一次夺冠已经让他的高中不留下任何的遗憾了,可每次想起这场夺冠时,就好像一个留不住的梦一样,让人不禁有些伤感。
其实黑尾一直没有说,他有个小小的私心,他想和研磨、弦柚一起,一直打排球,一直打下去。
可每每想到这个的时候,却又总是找不出任何一个合理且恰当的理由说服自己继续这麽下去。
他今后肯定是会为了排球事业而奋斗的,不管是以什麽样的身份是在赛场上拼搏的选手也好,还是在幕后默默支持排球工作的发展也罢,黑尾早已经确定了他未来的人生规划——他,会永远属于排球。
可研磨和弦柚不一样,他们的人生不仅仅只有排球,还有更多的东西。
就像他们足够有责任,足够的美好,他们的未来会更加的大放异彩。
“小黑。”就在黑尾双目无神的思索着属于研磨和弦柚的未来时,突然,他听到研磨喊了他一声。
黑尾眨了眨眼睛,神绪归位,他茫然的地看向了研磨,但很快就对人露出了温和地笑意,他说:“怎麽了?怎麽突然叫我?”
“其实在那天打败黑泽之后我就想跟你说了,只不过当时太累了,我实在是没有力气说了。”研磨看着他,同样微笑着,能够从字里行间的语气中,感受到他的情绪很好。
作为幼驯染,黑尾一下就感受到了研磨的好情绪,他也不掉链子,笑着问道:“怎麽,有什麽开心的事情啊?”
研磨整个人完全从南弦柚身后出来,他向黑尾的方向迈出了一步。
整个人尤为郑重的仰头看着他。
随后,在黑尾期待着他会怎麽回答的下一秒,只看见研磨露出笑容,冲他歪了下头,说道:“小黑,谢谢你带我打排球。”
咕噜……
黑尾整个人石化在原地,只有喉咙在不断的吞咽着口腔里本就所剩无几的口水。
这猝不及防的一声道谢,让本就因为在想事情而热泪盈眶的黑尾彻底给逼红了眼眶。
研磨话音落下后几秒,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这种由心而发,无法在短时间内快速消化的情绪波动让他的身体连带着起了反应。
他的脑子空白了一瞬,随后就不断的回放着研磨说的那句话。
——“小黑,谢谢你带我打排球。”
小黑……谢谢你……带我……打排球……
谢谢你……
带我……
打排球……
研磨的这句话就像是坐上了轮回机一样不断的播放着,在黑尾的脑子里响彻了一遍又一遍,而当事人却百听不厌。
“研磨……你……”带着颤音的“kenma”出声,让黑尾彻底破功,这时还哪管后辈们在看着了,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他抬着发抖的手朝着研磨的方向伸去,但他并不敢靠近,怕自己这副和往常完全不同的样子吓到对方。
然而,他没有朝研磨走去,研磨却朝他走来了。
小三花步履轻盈的走到了黑猫的面前,三花一点不嫌弃面前已经狼狈的湿漉漉了的黑猫,他率先伸出了猫爪抱上了对方,因为身高差的关系,研磨的脸贴在黑尾的胸膛上,他声音轻轻缓缓地,在抱上的那一瞬间,再次说了句:“谢谢你,小黑。”
话音落下,研磨便结束了他们这个短暂的拥抱,退回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此时的黑尾已经哭得不行了,他抬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开始胡乱的擦着脸上的眼泪。
原本应该在这种时候笑话他的夜久,却也莫名红了眼眶,像是触景生情一般,也跟着悄悄落泪了起来。
海信行看着他们俩人哭了,什麽也没有说,就只是十分体贴地给两人递上了纸。
“哎呀哎呀,怎麽回事?说好的今天不哭!”夜久卫辅胡乱的擦干眼泪,硬气道。
说完,他看向黑尾:“喂,黑尾,你也不准给我哭了,虽然毕业是有点伤感吧,但是哭成这样像什麽话?还以为哭丧呢!”
说罢,便强制性的让黑尾止住了眼泪。
这时的黑尾也哭够了,被强行停止后,也是回归最初的样子。
就在他们一同笑着准备走到大礼堂前面的时候,属于高三生毕业典礼的屏幕电子烟花盛花顺势响起。
噼里啪啦的烟火在电子屏幕上绽放着。
整个大礼堂瞬间被点燃了,全是祝福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开了一个头,他们也开始跟着大众喊了起来——
“毕业快乐小黑/黑尾前辈!”
“毕业快乐海前辈!”
“毕业快乐夜久前辈!”
“毕业快乐研磨/研磨前辈!”
“毕业快乐弦柚/柚教!”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五个毕业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所有人都笑了。
——“真好啊,我们一起毕业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