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研磨幼驯染后我成了排球教练》 1、被自推讨厌了怎么办? 我这是在做梦吗? 南弦柚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一双碧绿瞳眸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身旁的奶团子看。 “怎么了弦柚?我玩游戏吵到你了?”良久,感受到一道炽热目光的漂亮男孩放下了手中的游戏机,灵动勾人的猫眼平淡无波的对望着投来的视线。 南弦柚不可置信地掐了把自己的手臂,在感受到明显的痛意后,他彻底清醒了。 眼前的人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研磨猫猫是什么!? 原来跨越次元这种事竟然真的存在!? 难道他就是那个要去拯救世界的真命天子吗! 大脑极速转动的某位中二少年此刻已经幻想到了自己成为救世主拯救世界后抱得美人归的绝妙画面了。 然而,这梦没有做多久,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唤回了神。 “你盯着我做什么?”说话的奶团子微皱着眉,不解地嘟囔道。 但他似乎并没有期待着对方会回答他的问题,说完这话,便又自顾自打游戏去了。 可没打了一会儿,就眼睁睁看着自己一个操作不慎,被屏幕里的boss一招收下残血小人彻底黑屏,半响,游戏机上的画面变成了gameover的字眼。 又失败了呢…… 孤爪研磨叹了口气,他放下游戏机,竟鬼使神差地将视线投向了睡在他身旁的小孩儿身上。 被这样一双日思夜想的猫眼盯着,南弦柚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巴掌大的小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逐渐从冷白变粉再变红。 他没有哪一刻如此希望研磨能专心玩手中的游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地盯着他看。 擅长观察他人的猫猫,就算是年幼的时候,那澄澈的目光还是比普通人更加犀利毒辣。 南弦柚被这么无声地看着,后背不知不觉就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不知是紧张的,还是兴奋的。 ——不愧是猫猫牌人体扫描仪,这种随时要被人看穿的感觉简直太不美妙了。 南弦柚眼睛一闭,想也没想就直接钻进被窝里憋气去了。 沉浸在与自推睡觉的兴奋中无法自拔的南弦柚闷在被子里小口喘息着。 扛不住啊!这真扛不住啊! 谁都没法懂他此刻的心情,又紧张又忐忑,又幸福又不安,复杂得很! 如果脸上能出现扇形图的话,他恐怕就可以表演个24色大转盘了。 肾上腺素那是一点也抑制不住地飙升,南弦柚就这么缩在被窝里努力调整呼吸着,等他喘过气时就听到被窝外面传来了细小的游戏背景音。 研磨这是又开了一局游戏啊,南弦柚下意识在心里感叹道。 等感叹结束,他便抽回理智开始思考此刻的现状。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就发展到如此地步的呢? 南弦柚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的记忆里,他现在应该在一家谷子店盲抽最新款的柄图才对。 怎么就突然穿越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了呢? 啊,不对!他好像晕倒了来着! 是的没错,他“读博”失败,一个情绪没控制住,就这么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在晕倒之前,他刚好抽完了自己的第100发盲抽,正看着一桌子其他人物的吧唧以及存折余额明显不足的字眼陷入了长久沉默。 可能是运气过于衰的原因,他这边读博失败的盛况惹得不少路人频繁驻足观望,就连一直在忙个不停的工作人员也都慢下脚步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 可能他们也是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衰的人,跟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小丑二字就差没写在南弦柚的脸上了。 但尽管如此,南弦柚的信念没有崩塌,他还是依旧坚信着“倒霉蛋不会只有他一个人”的想法,在心里自我安慰道:总归有人看笑话,有人照镜子罢了,谁还没有个手臭水逆的时候呢! 他苍白无力地狡辩在心中勉强起到了安抚作用。 不过被注视的时间一长,本质上作为一个死宅男的南弦柚还是有些不太自在。 不愿接受过多关注的目光似乎已经成了每个死宅共同的特质,南弦柚的心理防线就是被这一道又一道视线给弄崩溃的。 ——本来没抽到自推就烦,现在倒好,还要被人当小丑一样看!这和他去大街上拉屎有什么区别! 南弦柚有苦也说不出,可这毕竟是个公共场合,他没法干涉别人的眼睛该去看哪。 就这么忍受着,他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即将迎来至暗时刻,可就是这么抓马,谁也没想到,他一个气血上涌晕倒后竟然会跨次元穿越到小排球的世界里! 而且!还正正好好空降到了他推的家里!还和他推睡到了一起! 哈哈哈哈,谁有他牛啊!南弦柚在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后,只觉得自己要幸福得晕过去了! 如果不是在研磨面前要留点形象,他都只想立刻站起来仰天长啸一阵。 ——哈哈哈,这是什么死宅爽文! 谁会想到呢,几分钟前还在谷子店买盲抽抽不到自推的破防男,在几分钟后会和他推睡到一张床上! 这何尝不算是一种躺赢呢?! 别人怎么想他不知道,反正南弦柚是爽了。 只感叹老天有眼,让他的爱意痴狂在这一刻终于可以有了具象化的表现! 一想到之前在谷子店好好“读博”,结果一连抽了上百发都还未中到猫猫而生无可恋的坐在沙发上的画面就没忍住苦笑。 简直和现在所面临的情况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时间,甚至都让南弦柚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割裂恍惚感。 这落差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都穿了一会儿了,南弦柚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再是24岁事业有成的成年男性,而是已经变成了一个一米多一点的小鼻嘎了。 他作为一个在福利院长大的孤儿,南弦柚在自己原来的世界里除了一年前过世的院长奶奶以外,并没有其他能让他再留恋的人。 面对这种“眼睛一闭一睁,便迎来新的人生”的荒唐大事,在南弦柚冷静下来后,便很愉快且顺利地接受了。 是的,要不怎么说搞二次元的心大呢,就这一会儿功夫,南弦柚就已经根据原身仅有的记忆了解到了这个全新的身份——一个年仅五岁却已经寄宿在研磨猫猫家中两年的中日混血儿。 但原身似乎并不爱说话,又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去说话,以至于他看起来和别的小孩子格格不入,没有人愿意接纳这个“怪胎”,并因此还被邻居小孩儿叫了两年的傻子和哑巴。 研磨的爸爸妈妈知道后立马联系了他的父母,然后四个大人马不停蹄地就带着他去了医院里检查,被查出自闭症一事让四个大人都很是揪心,原主的父母因工作没办法留在日本,便拜托研磨的爸爸妈妈继续照顾原主,他们会定期打来抚养费。 在确诊自闭症之后,原主便除了一周一次的心理干预治疗外,就一直待在家里,经过大人们的商量,他们一致决定不让原主去幼稚园,也因此,本该和研磨一起读幼稚园的原主就这么天天待在家里,时常发呆,做一些大人们看不懂的事。 不过呢,现在这具身体的掌控权变成了24岁的南弦柚,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正常人,他自然没有沟通交流与社交上的问题,自闭症也就这么迎刃而解了。 现在的他,就是个披着自闭症外壳的伪自闭症患者,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五岁小孩。 想到这,南弦柚还是感到有些苦恼。 对于原身设定中的中日混血他是没有太大的反应的,毕竟南弦柚本身就是一个生在中国的中日混血儿。而且虽然从小生活在中国,但南弦柚作为一名资深二次元宅,日语自然不在话下,他对于现在的环境来说,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适应。 但让他感到为难的是,原身和他的年龄相差实在有点大,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拿捏一个五岁孩童的个性与举动,怎么说他也是个成年人了,装小孩儿这种事,还真不是一下就能适应的。 他在三岁时父母就因飞机失事双双去世,被好心的邻居送去市区的福利院里,这一生活,就生活了二十年。 一个三岁就被送往福利院生活,你能指望他有什么良好的孩童时期交朋友的环境吗? 这不现实的。 甚至不夸张的说,南弦柚几乎都没有小时候与玩伴的记忆。 他的人生中似乎就没有所谓“朋友”一词,整整24年的人生早就已经被动漫和美食填满了。 以往那些迫于生计的无奈社交全都在他22岁大学毕业后彻底消失不见,他狠下了心做了了断,从住了将近二十年的福利院搬了出来在外头租了房,靠着自己天赋异禀的做菜手艺开了个账号做视频博主,经过几年的人气积累,也因着当时天时地利人和,他用自己独特的视频风格和席卷全世界的美食教学反响成功登顶youtube名人榜,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美食区一哥。 在攒到了一笔不菲的费用后,南弦柚便动身前往了日本。 在日本东京,在这座他一直很向往的城市里买下了一间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房子,他每天白天拍摄美食的制作视频,晚饭时间便出门去觅食,然后在消食散步的时候会去到线下谷店消费一波,来满足自己的读博瘾。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过着,南弦柚很充足也很美满。 他将自己的房子打造成属于他和他推的独有痛房,处处都是研磨的痕迹,处处都能看到他的影子。 南弦柚很喜欢他的房子,喜欢每一处精心打造的角落,南弦柚沉浸在这个名为小排球的乌托邦世界里无法自拔,他经常和自己自言自语说着一句话——即使跨次元的相隔,我也依旧甘愿一直这么沉沦下去,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这是他的告白,也是他坚定不移却又无奈的爱。 南弦柚没忍住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他小心翼翼的偷瞄着身旁的人,眼里的爱意怎么也化不去。 真好啊……就算是一场梦,也让这个梦再久一点吧! 碧绿的眸子温柔似水,南弦柚将小手从被窝里拿出来,一点点朝着研磨的方向挪动着,似乎是怕惊动到一脸认真在打游戏的人,他的动作很谨慎、很克制。 然而还没碰到心心念念的人,就被门口带着怒意的一声女声吓了一跳。 ——“研磨!你又在玩游戏机!” 南弦柚抬头望去,就见着一个打扮得体的优雅女人站在门口。 她脸上带着明显的生气情绪,一脸不赞同地看着研磨。 原身的记忆让南弦柚很快就认出了这个女人,这是研磨的妈妈,一个优雅得体,对家里处处照顾周到的温婉女人——孤爪永葵女士。 作为排球迷,刷了不知道多少遍实体和动漫的南弦柚自然是知道研磨凌晨两点半早起玩游戏被骂的事。 他可从来不打没准备的战,快速回忆了一下自己记忆里早已记得滚瓜烂熟的“排球少年番”的内容。 猫猫喜欢打游戏这事几乎是人尽皆知的,此时的研磨侧着身子正玩得起劲,外头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一束束地照射而下。 屋外阳光灿烂的天气让南弦柚不禁产生了一段时间的混沌,他看了一眼离自己不远处的挂式时钟,发现时间指向的是中午的十二点整。 南弦柚有些不解地瞅了瞅站在门口的永葵阿姨,心里困惑道,这个时间段是中午的午睡吧?中午而已,应该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吧? 然而,还没等南弦柚想出一个替猫猫帮漂亮阿姨消气的借口,永葵阿姨的下一句话就瞬间让他倒戈并站到了同一战线。 孤爪永葵气红了脸:“研磨,你知不知道自己还在发烧啊!” 嗯?发烧!? 南弦柚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去,就见着一心沉浸在游戏世界里的研磨脸色确实不太正常,他的皮肤很白,但整张脸却被烧得红彤彤的,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下显得十分明显。 这可不行!生病发烧可不是开玩笑的!说什么也不能再玩了! 想到这,南弦柚大着胆子直接一把夺过了奶团子手中的游戏机。 “弦柚你……”孤爪研磨一脸幽怨地看着不知怎么就突然背叛了自己的小屁孩。 南弦柚摇着脑袋,态度强硬道:“不可以,要睡觉了!” 说着,他也不给研磨反驳的机会,小短手一把撑垫起身,拔开小短腿腿就往漂亮阿姨的方向跑去,随后一把将游戏机递给了站在门口眉头紧皱的孤爪永葵。 孤爪永葵接过小孩儿递过来的有些发烫的游戏机,一脸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宝宝,快去和哥哥睡觉吧。” 南弦柚点了点脑袋,对着人露出一个无比甜的微笑。 他就这么站在门口目送着女人离开。 等孤爪妈妈走后,整个房间都归于了平静,南弦柚关上门,转身投入了两人的地铺里。 南弦柚怀着小心思,正准备悄咪咪挪到猫猫身边蹭蹭,就听着人盯着他突然开口道:“你很讨厌我吗?” “哎?”南弦柚被猫猫这一问给弄懵了,不就是收了个游戏机吗?怎么就突然上升到“讨厌”这种严肃的话题了! 说不慌那是假的。 身为研磨激推,他可听不得这些话! 南弦柚哪还敢再摆出一副要教育生病猫猫的态度,直接一个熟练的滑跪跪坐到了猫猫面前,巴掌大的小脸显现出急切得不行的模样,满脸都写着“你听我解释”。 榻榻米很软,南弦柚跪得很实在。 可猫猫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眼睛一闭,似是真生他气了,直接背对着他缩进了被窝里,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嘟囔了一句:“小孩真讨厌。” “讨厌”一词的再次出现,直接狠狠刺痛到了南弦柚的耳朵,他无措着比划着小手,想靠近摸摸又不敢碰的模样,活像是个被老婆发现出轨小三的渣男想要挽回岌岌可危的感情一般,可怜又略显荒唐。 ——啊啊啊!!!救命!和自推见面第一天就被讨厌了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弦柚牌猫窝 怎么办怎么办!猫猫要怎么哄啊,漫画里没教啊!啊不是,漫画里猫猫都不怎么生气的啊!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他又没像猛虎前辈一样和猫猫打起来,泼水的法子肯定是行不通的,而且猫猫还发着烧,就算打起来了,他也舍不得泼哇! 这个行不通,那换另一个呢? 脑洞大开的中二少年沉默了会儿,发现换一个也还是不行…… 南弦柚对自己的认知特别清晰,他可没有列夫这么厚的脸皮,学不会“血栓”的死皮赖脸! 就这单细胞的脑回路转的,惹猫猫生气了还能心安理得地让猫猫传球,换他来那是做不了一点! 想罢,南弦柚便彻底泄了气。 他无措地看着躺在边上的研磨猫猫,想要触碰却又踌躇着收回了手。 ——好嘛,全玩完了,谁家好人一穿越就得罪心上人的? 不过想想这也没办法,毕竟他不可能让研磨发着烧玩游戏机。 这个得罪人的结局怎么都会发生。 南弦柚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垮起个小猫批脸,绿色的瞳眸湿漉漉的,像极了一只落魄的白色狮子猫。 跨次元的爱人就在眼前,可他却怂得不敢触碰,甚至还被迫背上了“坏小孩”的罪名。 怎么想,南弦柚都觉得憋屈。 退一万步讲,这游戏机就没有一点错吗?要是它不勾引猫猫,那猫猫就不会发着烧还在打游戏!猫猫不打游戏就不会在午休时间里不好好休息!好好休息了就不会被永葵阿姨训!不被永葵阿姨训他就不会出手收掉猫猫的游戏机,导致得罪猫猫的最终结局。 天哪,真的好有道理啊!就是这么个事吧! 南弦柚被自己的逻辑彻底征服,他想也没想就给出答案。 ——他好!猫好!大家都好,只有游戏机坏! 思想过于跳跃的某位中二青年在经过一阵思想斗争后,最终毫无心理负担地锁定了罪魁祸首。 把自己从犯错中完全摘出去后,南弦柚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人也不怂了,直接目不斜视地盯着研磨看。 可盯了半天,眼睛却不知何时停留在猫猫的脸上移不开了。 ——我们研磨真是天生丽质呢! 南弦柚在心里喃喃自语道,眼神中是化不开的柔情与向往。 “研磨~”南弦柚轻轻扯了扯研磨露在外头的衣袖,他软着小奶音道:“研磨你理理我。” 闭着眼睛的幼年猫猫不为所动,他脸色绯红,嘴巴微微张开着,看起来有些呼吸困难的样子。 南弦柚盯着看了几秒,便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研磨!研磨你醒醒!”南弦柚抓着孤爪研磨的小手晃了晃,发现人怎么叫都叫不醒后,他脸色一变,小手往榻榻米上一撑快速爬起来朝门口跑去。 “永葵阿姨!永葵阿姨!”南弦柚砰的一声推门而出,他还有点没习惯这个小鼻嘎的视角,一路跑得跌跌撞撞,很是艰难。 “怎么了这是?唉,弦柚你慢点!”孤爪永葵看着朝自己飞奔而来的奶团子,她赶忙脱下烘焙用的隔热手套,将小家伙接了个满怀。 来不及喘气休息了,南弦柚仰着头看向孤爪永葵,断断续续地说道:“阿姨,研磨他、他烧晕了,怎么……怎么叫都叫不醒!” “什么!?”孤爪永葵听完明显愣了一下,随之而来的便是肉眼可见的瞳孔地震。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慌乱,话音刚落,便开始行动起来。 孤爪女士一边有条不紊地拿出家里的医用药箱,一边还分了思绪安慰着南弦柚。 “别害怕,哥哥会没事的。”孤爪女士如是说道。 随后两人一起回到了研磨睡觉的房间。 一进门,孤爪女士就放下了药箱,将里头的医用测温枪拿了出来。 随着滴的一声,测温枪的屏幕瞬间变成醒目打眼的红色。 南弦柚凑过去一看。 ——39.8c。 好家伙,都快赶上40c高烧了! 南弦柚看着测温枪的电子屏幕敢怒不敢言,他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着孤爪阿姨给研磨进行药物和物理降温。 听着研磨因难受而哼唧的声音,南弦柚的心那叫一个疼。 他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边不断腹诽着研磨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会照顾好自己! 40摄氏度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研磨一直这么不管不顾地烧下去,肯定会出大问题的!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想到这,南弦柚更加嫌弃起午休时那个被孤爪妈妈收走的游戏机。 天杀的罪魁祸首!真该死啊!把他猫猫生病都给搞严重了! 永葵女士动作利落地给研磨喂完药,贴上了冷敷贴。 她从榻榻米上下来,弯腰摸了摸南弦柚的脑袋,声音温柔而亲切地表扬道:“我们弦柚真棒!今天立大功了,晚上阿姨给你做小蛋糕好不好?” 南弦柚点点头,对着人回了个笑脸,小奶音乖巧地回道:“好~谢谢永葵阿姨!” “弦柚你……!”孤爪永葵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南弦柚。 像往常一样,永葵女士在说出自己的提问后,便默认了对方的沉默,并在心里自动进行了对答 她完全没有想到会得到当事人的回复,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孤爪永葵跪坐在地上,紧紧地抱住眼前奶乎乎的小家伙,她真情实感地为南弦柚感到开心,哪怕只是一次简短的对话,都让她激动到带上了哭腔。 “好宝宝,真是我的好宝宝……” 孤爪永葵抚摸着人的脑袋,一直重复地呢喃着。 突然被人抱进怀里的南弦柚愣了一下,对他来说,在这个新世界里所接触到的排球番以外的人物,他都应该是感到陌生且疏离的。 但不知为何,他却一点也不抗拒永葵女士的怀抱,那种温暖到突破陌生关系的亲切感,让他有一种被妈妈抱住的感觉。 好舒服……好温暖…… 南弦柚闭上眼睛,他的小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永葵女士的背上,用一种成年人该有的责任感配上适合年龄的幼稚文字来组织语言安慰道:“阿姨不哭了,弦柚好了,全好了。” 他并不知道一个自闭症孩子痊愈对于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但南弦柚知道的是——他的到来是要给研磨带来快乐的,他的家人也亦是如此。 他不想让他们伤心难过,更不想他们为他流泪。 “好……好!我们弦柚全好了!”孤爪永葵缓慢地将人从怀抱中解放了出来,她站起来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然后立马扬起一个笑脸,笑着摸了摸南弦柚的脑袋,将人乱糟糟的头发捋顺。 “弦柚在这里陪着研磨吧,阿姨出去打个电话。” 南弦柚点了点头,心里猜了个大概。 ——估计是要给他远在他国外工作的父母打电话吧。 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讲不完,南弦柚也不想永葵阿姨急急忙忙的,于是便开口回道:“阿姨你放心去打电话吧,我会照顾好研磨的。” 他话音刚落,就在孤爪永葵的一句“真乖”中,目送着人走出了房门。 随着房门咔擦一声关上,房间又回到了只属于他们俩个的空间。 被喂药冷敷折腾了一遭的研磨已经从昏睡的状态中醒了过来,此刻的奶团子正一脸怨念地看着天花板。 他看起来有些不开心,挎着个小猫批脸,模样既可怜又可爱。 这大概是被药粉苦到了吧,南弦柚记得他看到永葵阿姨给研磨喂了一包白色的药粉。 想到这,南弦柚笑了一下,他毫不意外地被皱巴巴的小猫可爱到了。 看着人脸上露出一副和漫画中被猫又教练要求带列夫练习时如出一辙的颜艺表情,心里不由得吐槽道——可见当时给列夫托球的猫猫有多么的抗拒和嫌弃,甚至已经可以和味觉攻击不相上下了。 南弦柚走了过去,他毫无避讳地一屁股坐到了研磨的旁边。 但生着病还不忘记仇的猫猫此刻可不待见他,心里还记着收游戏机的仇呢,见人过来了,便想着背过身去,傲娇的给人留一个无情的背影。 可惜烧傻了的猫猫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高烧状态下的人不仅迷糊还四肢无力,手撑着榻榻米就和踩着棉花一样,软绵绵的。 好不容易把身子撑起来一条缝,研磨就已经累得大口喘气了。 南弦柚哭笑不得地看着人无力地蠕动着,直到研磨使劲到脸都憋红时,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小手一伸,毫不费力地一把捞过挣扎着想要再次起身的猫猫,轻轻松松地将人拢到了怀里。 本来还在挣扎着的研磨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跌进一个柔软的怀抱中,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触感,又软又舒服,他一下都不想动了,就这么懒懒地窝在南弦柚的怀里,像是一只找到了舒适的窝,撒娇着露出肚皮的小猫,伴随着一声喟叹,小研磨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南弦柚看着他这一副样子,也没由得笑了起来。 还未开始变声的小奶音清脆悦耳,就像八音盒里的催眠曲一样,南弦柚刚准备和你说说话,就感觉到了人平缓的呼吸声。 ——睡着了啊。 南弦柚扯过旁边的被子给猫猫裹上,他不再发出任何的声响,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研磨,好似怎么看都看不过瘾。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南弦柚预估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起身去叫永葵阿姨重新给研磨量一□□温。 他小心翼翼地松开抱着研磨的手,一点点将自己的身体从研磨的身上抽离开来。 可他还是低估了猫科动物在睡觉时候的警觉,尽管他万分小心了,但还是在起身的一瞬间把怀中的研磨惊醒了。 “别走弦柚。” 被研磨突然拉住手腕的南弦柚愣在原地,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去,一眼就对上了那双刚从睡梦中惊醒的猫眼,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孤爪研磨见面前的人半天也没有反应,便耐着性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迷迷糊糊地再次出声恳求道:“别走好不好,弦柚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好。”南弦柚直接原地宕机,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这换谁拒绝得了啊! 原来生病的猫猫这么的粘人吗!南弦柚在心里暗自窃喜道。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巨大秘密一般,脸上的笑意越咧越大。 南弦柚回到原处,熟练地将软成一摊猫饼的研磨揽进怀里,他一下一下捋着人的后背,试图顺着那不存在的毛。 重新回到“窝”里的猫猫一脸满足,他将脸埋进了南弦柚的颈窝,像是害怕他再次逃走一样,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以一种看起来十分霸道,实际上哼唧唧撒娇的姿态占领着他的领地。 两人就这么相依在一起,回到怀抱中的研磨很快就再次进入了梦乡,而南弦柚则是低眸欣赏着他的睡颜,享受的同时,满眼都是爱意。 他们心里此刻只有彼此,谁也没注意到那打开了好一会儿的房门。 “老公你看啊,两个孩子相处得多好,樱雨他们可以放心了。”孤爪永葵抹了把眼角的泪,转头对着身后西装革履的男人说道。 “是啊。”孤爪建树眼里满是欣慰,他笑了笑,温柔地搂过妻子的肩膀。 孤爪永葵自然地依靠了上来,她头抵在男人的锁骨处,轻笑着喃喃自语道:“未来会越来越好的,都是两个很好很好的宝宝。”【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3、吸猫是会上瘾的! 因为研磨的烧一直没有退的缘故,永葵女士特此给幼稚园的老师请了个假。 在两个家长有意为之的撮合下,整个下午加晚上的时间,研磨都是属于弦柚的。 这对于南弦柚来说,无疑是个天降惊喜。 他乐此不疲地粘着猫猫,而研磨也是彻底把他当成了“猫窝”,不但不拒绝他的贴贴,还会自己主动凑上来。 南弦柚看着怀里毫无防备地依赖着他的猫猫,只觉得此时的自己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和研磨会以幼驯染的关系,这么无所顾忌地相拥在一起。 ——原来这就是小黑的快乐啊! 南弦柚有些吃味的在心里喃喃自语道。 他并不会有怪罪感,但他的嫉妒之心还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他对研磨的占有欲太过于强了,以至于在利用身份便利得到想得到的东西后,他并不会满足,反而想要更多、更多。 从公司匆忙赶回来的孤爪建树在和三人一起用过下午茶后,便马不停蹄的回了公司。 家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三个。 永葵女士在第四次为研磨量体温时确认只有点低烧后,便终于是松了口气。 连同松了口气的,还有南弦柚。 他看着脸上的红晕逐渐消散,回归于正常的研磨笑了一下。 然而研磨一听到自己烧退后,想也没想,就眨着一双猫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南弦柚愣了一下,他没有反应过来,就听着猫猫凑到他耳边,用着一本正经的语气,悄咪咪地说道:“弦柚,把游戏机还给我。” 南弦柚:“……” 我们的研磨还是对游戏机爱的这么深沉呢。(冷笑) 随地大小醋的南弦柚眯了眯眼。 但他对于研磨的请求,根本无从拒绝。 于是叹了口气,用着打商量的语气,道:“可以,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面对游戏机的诱惑,这种提议对于研磨来说简直就是洒洒水。 他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可以,你说吧。” 南弦柚唔了一声,扬起脑袋,一脸小机灵的模样,说道:“我还没有想好,之后会告诉你,但不管我之后说什么,你都要答应我。” 研磨闻言停顿了一下,他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这个交换划不划算。 但最终还是被想玩游戏的念头打败,他点点头:“我答应你。” 得到了研磨肯定答复的南弦柚也笑了起来:“等着!我这就去帮你拿游戏机过来!” 说罢,他便转过头去,一下就对上了永葵女士慈爱的目光,她道:“两个小家伙叽里咕噜的在说些什么呢?” 南弦柚咧嘴一笑,熟练地使用卖萌的技能,他凑到孤爪永葵面前,讨好地扯了扯人的衣角,道:“永葵阿姨~我想让研磨教我玩游戏!他可厉害了,我想和研磨一起玩!” 明知着弦柚的状态越来越好,但再次亲耳听到他能流利说出的完整句子,孤爪永葵还是没忍住为之动容。 孩子好不容易说一次话,这些要求怎么可能不去满足? 孤爪永葵转身就去柜子上将游戏机拿了下来,她将其递到了南弦柚的手上,随后摸了摸他的头,道:“好孩子,去跟研磨玩吧!吃晚饭时我会来叫你们。” “谢谢阿姨。”南弦柚礼貌回道。 说完,他便拿着游戏机朝研磨走去,像是炫耀自己的功绩般,十分自豪地将游戏机递了过去。 看到游戏机的研磨两眼放光,他接过游戏机上前给了南弦柚一个抱抱。 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个意外之喜的南弦柚瞬间红了脸,而当事人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熟练地打开游戏机,席地而坐在榻榻米上,开始等待着读档。 南弦柚回过神来,看着猫猫黝黑茂密的头顶莞尔一笑。 他放轻自己的动作,慢慢坐下移动到研磨的身边,两人紧挨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游戏屏幕,很快,两人就看入了神。 时间流逝的飞快,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时间转瞬即逝。 有了游戏机作为催化剂,南弦柚和研磨之间的关系变得融洽。 之前的“收缴游戏机”的误会也就这么迎刃而解了。 南弦柚对于研磨感情自然是坚定不移的,之前跨次元都能爱的这么深沉,现在同次元了只会是越来越喜欢。 他发现研磨的魅力真的不管何时何处都令他着迷。就像有特殊吸引一样,他早已清醒的沉沦着。 而南弦柚不知道的是,研磨也在这半天的相处时间里,越来越喜欢这个听话且游戏技术超好的伪哑巴弟弟。 是的,在研磨的认知里南弦柚还停留在之前那个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有回应的怪胎哑巴小孩身上。 而这半天的相处让他彻底改观。 研磨顺从了他的心意 ——他喜欢这个弟弟,他想和他一起生活。 于是,在南弦柚说出自己想和他一起上幼稚园时,研磨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弦柚,你要和研磨一起去上幼稚园对吗?”孤爪永葵惊讶地问道。 南弦柚点着脑袋,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研磨:“嗯!弦柚要跟着哥哥。” 奶糯糯的一声“欧尼酱”从小孩儿的嘴里说出,研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软乎乎的小手握住。 南弦柚十分自然地贴在研磨的身侧,他拉上了猫猫垂在裤兜边的小爪子,不亦乐乎地捧在手里揉捏着。 “我们弦柚看起来很喜欢研磨呢。”永葵女士温柔地说道,随后一脸欣慰地摸了摸两个人的头。 南弦柚闷闷地嗯了一声,他何止是喜欢啊!简直爱惨了好吧! 身为一名跨次元氪金过的纯爱战神,质疑什么都可以,就是别质疑他们对待自推的感情! 那简直就是坚不可摧!轰轰烈烈! 利用小孩身体之便,南弦柚整个人都贴到了研磨的身上,他将脑袋埋进猫猫的脖颈处,很是喜欢地蹭了蹭。 独属于研磨猫猫的气息被他一点点吸入鼻腔,那份跨越次元爱而不得的痛意在这一刻全部消失殆尽。 ——爽!太爽了! 果然世界上就没有比吸猫更幸福的事情! 拜托,就让这份爱意一直这样延续下去吧。 他真的喜欢得不得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4、学习简直易如反掌 南弦柚满心欢喜地拉着研磨的手下了车,他心里雀跃着,一想到能和自己的“二次元老婆”一起上学就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 未知且令人期待的校园生活还未开启,南弦柚一抬头,在看到校门口的牌匾上写着“音驹幼小”的字样时,他整个人错愕地愣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鬼?音驹中学竟然还搞了幼儿园业务吗?那不会还有音驹小学吧?这是什么顶级一条龙服务? 南弦柚在心里吐槽道,一时间,他对于自己掌握的排球世界观产生了认知上的怀疑。 这真的是存在的吗?难不成他当初还漏看了什么外传或者番外?不应该啊? 这段直达心底的怀疑让南弦柚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顿时有种现充硬装二次元的无力感,挫败得久久不能回神。 见着一下车就开始走神发愣的南弦柚,孤爪永葵不由得递去一个担忧的眼神,她心里有些懊悔,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快把弦柚带出来进行集体生活?小家伙才刚有好转,这样毫无过度地拔苗助长,别一下给打回原形了。 “弦柚你还好吗?不舒服的话咱们今天就不去了,阿姨带你回家。”孤爪永葵走到小家伙的跟前说道,但她的话音落下后几秒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哪怕是嗯嗯啊啊的语气词。 孤爪永葵心里一紧,她又赶忙喊了几声弦柚,发现人像根本听不见一样,便彻底慌了神。 一直沉浸在回忆漫画细节的南弦柚在第三次回忆剧情内容确定没有什么“音驹幼小”后,才皱着眉渐渐回过神来。 而等他思绪彻底归魂已经是几分钟后的事了,他一转头就看到红着眼眶,眼泪欲掉不掉的永葵阿姨。 南弦柚一下就傻了,在脑子快速运转下,终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记忆中也逐渐浮现出了一道又道被他忽略掉的声音。 ——完犊子了,他怎么忘记回个话了!永葵阿姨肯定是被他走神吓到了! 想到这,南弦柚连忙扬起一个笑脸,安抚道:“没有的事,永葵阿姨我很好,刚刚想着能和研磨一起上学,开心得直接走神了。” “那就好,那就好。”看着人炯炯有神的眼睛,孤爪永葵终于是松了口气,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特意嘱咐道:“弦柚一定不要逞强哦,不舒服一定要和阿姨说。阿姨就和妈妈一样,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南弦柚点点头,下一秒便收获到了永葵阿姨的摸头杀。 确认完弦柚是真的没什么事后,孤爪永葵直起身子,她转头拉过研磨的小手,将一直躲在她身后扯着衣角的猫猫带到南弦柚的身边。 孤爪永葵笑着道:“你们兄弟俩在学校里要互相帮助哦。” 南弦柚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略显拘谨的研磨,就知道人社恐的老毛病犯了。 在家时可以自然相处的人,来了学校这种陌生人多的地方就彻底犯怵了。 没有了永葵女士的衣角分担心里压力的研磨此刻完全躲到了南弦柚的身后,他伸手抓着南弦柚的手指,而后者也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 两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牵到了一起,十指相扣着,看起来十分和睦。 孤爪永葵见着两个孩子相处得这么好,自然是一脸欣慰,她满眼都是慈爱,和两人说着在学校里要互伴互助的话。 两个小家伙自然是乖乖应下,研磨紧贴着南弦柚的后背,两个人的体温透过不算厚的校服白t相互交融着,他们毫无阻碍地各取所需。 南弦柚转过头去,他看着猫猫胆怯的模样不由得感到新奇,他没想到研磨“怕人”的性格,在小时候就这么明显了。 不过这也挺好,起码研磨会主动黏着他、依靠他了。 南弦柚很享受这种被依靠的感觉。 尤其是被研磨依靠着,他觉得无比幸福。 “好了,你们快进去吧!”孤爪永葵对他们说道,随后她抬头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女教师,双手合十地拜托道:“老师,麻烦你多关照关照这俩孩子。” 女老师走了过来,她微笑着应道:“没问题的这位妈妈,我会让研磨和弦柚在学校度过美好的一天的。” 说罢,便拉着南弦柚的小手,将两人带进了学校。 孤爪永葵站在门口,目送着孩子们的背影消失不见后,才转身坐上了车。 时隔将近二十年再次上幼稚园的南弦柚感到无比新奇,在老师的带领下,他和研磨手拉着手坐到了教室里的小矮凳上。 上午的课程进行得很快,无非就是认字练字,以及简单的计算。 南弦柚看着自己面前的日语五十音,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呵呵,也是没想到有一天他还能再看到这玩意,直接让他梦回初学日语拼命考级的日子。 这些东西对于一个日语考级轻松n1且在日本有过两年完整生活经历的成年人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不过南弦柚还是很给面子地配合着老师的教学读了一遍,但一遍过后,他就开摆了。 主要是这学的内容实在是过于简单,面对着他都能倒背如流的东西,南弦柚根本拿不出更多的耐心。 在听到其他小朋友在老师教了好几遍还是不会读后,南弦柚直接放下书本,将注意力放到了身旁的研磨身上。 他本想着就这样静静地看一看猫猫的侧脸,结果他的目光刚停留在人的身上,研磨就放下本子看了过来。 南弦柚以为是自己打扰到他了,下意识想要道歉,但话还未开口,就看到与他对视的研磨也露出了一副和他如出一辙的表情,仿佛在诉说着“这东西这么简单,怎么他们还学不会?”的困惑。 南弦柚愣了一下,不过他也不是非常肯定,于是凑到研磨的耳边,试探性地小声问道:“研磨也觉得他们学得很慢对吗?” 孤爪研磨闻言点了点头,一双猫眼直勾勾地盯着南弦柚,一脸确信地说道:“这里果然只有弦柚是正常人。” 南弦柚:…… 这份信任来得突然,得到猫猫认可的南弦柚心中自然是感到高兴的。 但又不禁让他感到疑惑—— 额……他和研磨聊的是同一个话题吗? 可没等南弦柚多想,他和研磨讲悄悄话的事情就被任课老师得了个正着。 “弦柚、研磨,你们上课期间在讲什么呢?别的小朋友都在认真读书,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捣乱课堂秩序呢?”教学国文老师走到他们的面前严厉地说道,她皱着眉,让两人站了起来。 被点到名字的研磨顿时应激得炸毛了,他低着脑袋站了起来,始终不敢抬头和面前的女人对视。 南弦柚看着猫猫害怕的模样,直接拉过他的手,将人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护着,随后他抬起头,直面着女老师道:“老师,我和研磨已经学会了,不需要浪费时间在这种无意义事情上。” 女老师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整个人都愣住了,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开口说道:“就学会了?小孩子可不能撒谎骗老师哦。” “没撒谎,老师,你给我们出题吧,我和研磨全对,你就放我们出去自由活动好不好?”南弦柚义正言辞地说道。 既然都到这份上了,那干脆直接出去好了。 比起在这里听小鼻嘎们怎么说都说不咋标准的五十音,和研磨去到外头过二人世界显然更有吸引力。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框框响,女老师一听他这么说也是来了兴致,点头同意道:“那这样吧,我给你们两张纸,你和研磨如果能在五分钟之内把五十音默写出来,我就同意你们出去玩,不用上课了。” “不用上课”这几字的诱惑力让班上的小朋友全都看了过来,南弦柚接过老师递过来的纸,将其中一张交到了研磨的手上。 两人相视一笑,胸有成竹地坐了下来,他们俩都没有任何犹豫,拿着笔就开始写。 女老师就站在他们的面前看着两人飞快的动笔速度也是心下一惊,在他们还没写完时,女老师便心下了然,这俩人确实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于是,在两人远远少于规定时间的范围内同时“交卷”时,老师看都没看,便宣布他们可以出去自由活动了。 得到了老师的准话,南弦柚开心地拉着研磨的手,在其他小朋友艳羡的目光中,小跑了出去。 来到教室外面的平地上,此时还有别的班的小朋友正在上体能课。 他们疯跑着窜来窜去,吓得研磨躲在弦柚的身后不敢探头。 南弦柚见状,便准备拉着研磨去找一块清闲的空地待着。 他们两个已经很小心地去躲避人流了,可还是低估了小孩子的疯劲。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我的球”,南弦柚敏锐地转头,就看到一个偏离了球场的足球,朝着研磨的方向极速飞来。 敏感的猫猫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危险的到来,但他大脑一片空白,手脚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当即愣在了原地。 “研磨!小心!”南弦柚一把拽过研磨,下意识将人护在了怀里。 那足球飞来得迅速,根本来不及再做反应,被迫换了个位置的研磨就这么听着身后传来的一声闷哼,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死死抱住他的南弦柚就这么毫无意识地滑落下去。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秒,南弦柚看着毫发无伤的研磨,终于是放心地任由自己晕了过去。【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5、这是个盗版的排球世界 昏昏沉沉的感官让他不断坠入梦境,南弦柚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但在此之间,他做了一个无比真实且清晰的梦。 梦里的开头便是春高的决赛现场,他新奇地张望着,却并没有看到一个他熟悉的人,反倒是一支名叫“黑泽”的陌生队伍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他们身穿一身纯黑色的队服,各个高大威猛,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南弦柚皱了皱眉,他发现自己不管怎么转动,视线始终离不开这支队伍,仿佛被定在了那里一样,只能被迫以他们的视角观看比赛。 在裁判的一声令下,决赛的两支队伍来到了指定的场地上。 他们开始按部就班的发球、接球、救球。 南弦柚聚精会神地看着,而下一秒,他就看到那只名叫“黑泽”的队伍,在拿到发球权后,开始肆无忌惮地朝着对手球员暴力地攻击着。 他们仿佛不是在打排球,而是在报复性地打人。 南弦柚看得眉头直皱,这场持续了一个半小时的决赛终于熬到了落幕。 最终那支名叫“黑泽”的队伍赢下了比赛,但双方人员都伤势惨重,骨折的骨折,流血的流血,晕倒的晕倒,现场惨不忍睹。 南弦柚被眼前的画面弄得生理不适,这个梦境太过真实,他仿佛亲临现场般气得身体直打颤。 在周围人的欢笑声中,这个画面便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堪称倒带般,速通的春高全过程。 而南弦柚的视角,正是这支名叫“黑泽”队伍。 他看着他们夺走了排球世界观里所有出场人物的气运,看着他们卑鄙险恶地出些损招让球员受伤下场,看着他们冷冰冰地盯着对方球员被救护车拉走,看着他们暴力地打赢一场又一场比赛…… 南弦柚眼里的高光逐渐消失,而在看到他熟悉的小排球漫画里的众人受伤后,他彻底忍不了了。 他想去阻止,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 南弦柚只能红着眼眶咬牙定在原处,而周边的环境一直都在变化。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爱着的小排球世界观里的所有人。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他眼前跌落、摔倒、失去意识。 南弦柚第一次感到这么的无力,那画面一幕幕的在他眼前浮现,真实的仿佛就是在自己眼前发生了一样。 ——不!这不是他想象中的春高!春高不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是堂堂正正去战胜,南弦柚不会这么生气,但这群人却是用一些卑鄙的手段去赢得比赛。 让大家在球场上受伤这种事,是令南弦柚气愤且不可原谅的。 排球不应该是以让对方受伤为目的进行的运动,热爱的初心变得不纯粹,满脑子只有打打杀杀,那这样的比赛还有进行下去的意义吗? 体育竞技的魅力,不应该是拼搏与不服输的精神吗? 如果一味追求结果而不享受过程,那这项运动的意义将不复存在。 ——杀人排球。 南弦柚心里不由得蹦出这四个字。 他不想这样,更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在球场上受一些没必要的伤。 普通的扭伤骨折就已经足够让他心痛了,南弦柚根本无法想象,如果他们其中有谁因为排球伤到了根本,那对于一个青少年来说无异于毁灭性的打击。 想到这,他的梦境也逐渐消逝,南弦柚睁开眼睛,看着守在自己床边的研磨和永葵阿姨不由得愣了愣。 孤爪永葵见着他醒了,连忙含着热泪跑出病房去叫医生。 一时间,整个单人病房里,只剩下了他和研磨两人。 南弦柚没由得看向了身旁眨着一双猫眼注视着他的孤爪研磨,心中一股怪异的不安感弥漫开来。 如果这个梦是真的,那他所处的这个世界便可能是一个盗版的排球世界。 而这个世界的主角,便是——黑泽。 梦境中,音驹比赛受伤的画面还萦绕在他的心头,尤其是猫猫被排球重击晕倒的画面在南弦柚脑中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 他无比后怕,根本不敢去想研磨在医院急救室里的各种可能。 他不想让研磨受到伤害,但南弦柚明白,他不可能阻止猫猫去打排球,也无权干涉他顺其自然的人生。 想到这,南弦柚像之前那样本能地想要去拉研磨的手,但这次他却没有拉到,研磨在他手触碰过来的那一刻便换了个位置。 “研磨~”南弦柚可怜兮兮地看过去,刚睁开眼睛就被猫猫拒绝的挫败让他感觉一点都不好。 他不明白怎么自己一觉醒来,他们的关系就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这么生疏、见外。 谁曾想猫猫扬起下巴,哼了一声,有些不开心地说道:“谁叫你不听话,不给牵。” 说完,还不忘将自己的手背到了身后。 南弦柚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不听话了? 这段时间他也没做什么事情吧?怎么就惹到小猫不开心了? 难道……是因为他擅自挡球的事? 南弦柚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眼睛都笑弯成了月牙状。 他坐起身来,缓慢挪动到研磨的身边,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他讨好着说道:“你这是在担心我吗?研磨。” “才没有!”研磨慌乱地与人迅速错开视线,他转过头去,讪讪道:“我才不关心笨蛋。” 南弦柚盯着研磨倔强的后脑勺,抿着唇瓣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他忍俊不禁地坐在床上,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啊啊啊这也太可爱了吧!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么可爱的猫猫!好想抱着亲一口! 因梦境而造成的忧郁阴霾此刻一扫而空。 南弦柚就这么盯着研磨看,也不管他逐渐染上红晕的脸蛋了。 半晌过后,永葵女士带着医生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在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确认没事后,孤爪永葵才终于是松了口气。 她好生地安慰了南弦柚一番,俩人就这么寒暄着,一时间忽视掉了站在床边静静注视着这里的研磨。 如果这时他们两人分神望去,便能收获一个嘴角带笑的可爱猫猫。 南弦柚坐在床上听着孤爪永葵的告诫和嘱咐,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毕竟自己第一天上学就出现这种事情,还难为人永葵阿姨大老远从自己上班的公司里赶回来,真是够给人添麻烦的了。 不过他一点也不后悔挡下这个球,看到安然无恙的研磨,南弦柚就觉得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想到这,他又不由得将视线投向了研磨,下意识去寻找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在绿色与黄色的瞳眸对视上的那一刻,南弦柚感觉时间都静止了。 后者反应迅速的错开了目光,但南弦柚还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猫猫脸上不寻常的红晕。 他没忍住笑了一下,心想真好啊,有生之年竟然还能亲眼看到猫猫害羞呢!这何尝不是给他醒来的礼物呢? 好在他挡下了一球,不然躺在这里的要是猫猫,他都不敢想自己该有多难过! 看到研磨健健康康的,南弦柚心里被油然而生的满足感给填满。 但下一秒,他眼神突然晦暗不明地垂了下去。 眼前的画面和记忆中清晰的梦境开始重叠,那过于真实且记忆深刻的画面将南弦柚再次拉回了梦境的惶恐当中。 一想到未来的日子里,研磨和其他小伙伴们会面临这种危险,他就不由得感到害怕和抗拒。 南弦柚是倾向于这个梦境是像预言一般正确的。 他作为一个跨次元穿越者,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bug,如果这个小排球世界它本身就是盗版的,那“黑泽”这样的队伍确实有理由存在。 虽然他不太愿意接受,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事实就是如此。 ——这是一个盗版的排球世界,而这里的主角是那支叫做“黑泽”的队伍。 南弦柚这个名字,作为排球世界根本不存在的名字,他是穿越的bug,是唯一的变数,也是给这个原有的世界观带来变化的最佳人选。 而这个改变肯定是需要通过某种因素传递给他的。 很显然,晕倒后的这个梦境,就是给他传递的所谓bug的“上帝视角”。 这样一来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他为什么会突然穿越?为什么恰恰就穿越到了一个能和主角们自然接触且在原本正版漫画里完全不存在的人身上? 作为一个身体健全的小孩,他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孩子踢过来的足球而晕倒?他又为什么会在晕倒后做这样的梦?他在梦中又为什么只能固定于“黑泽”的视角无法动弹? 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果然!他就是来拯救这个世界的男人! 心中冉冉升起的中二病彻底爆发的某人顿时兴奋了起来。 打排球的这份经历对研磨来说意义重大,他也不可能改变研磨以后打排球的事实。 同时,南弦柚也确实想看看,漫画中的世界在自己身边发生,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 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起来了呢! 不过——那都是以后要考虑的事情了。 他和研磨现在还有读幼稚园,国中的事情还遥遥无期。 他现在该做的,就是享受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便利,将身边这只傲娇可爱的未来小三花给养好。 一想到之后不仅能和研磨生活好久好久,还能跟着研磨一同长大,南弦柚的内心就无比澎湃。 他盯着猫猫瘦瘦小小的身体,心中的如意算盘也打了起来。 《养猫手册》 第一条:给小猫带来一点来自的美食博主的震撼!【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6、苹果派的诱惑 因为被球砸晕的缘故,研磨和弦柚就这么被学校放了半天的假。 面对幼稚园的生活才刚开始就猝不及防结束的南弦柚并没有感到太遗憾。 毕竟只要和研磨在一起,他去哪里都是开心的。 喜提了半天假期的两人就这么照常回到了家里,研磨一进房间就拿起游戏机开了一局游戏。 等他一局结束,抬头揉眼睛时,就发现本来应该跟着他进了房间的南弦柚并不在屋里。 不知是不是心怀愧疚的缘故,研磨第一次在玩的尽兴的时候放下了游戏机,他毅然决然地起身出门,准备出去找找那个“小哑巴”弟弟的踪迹。 孤爪研磨走出房门,按照记忆,把南弦柚以往经常会呆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在发现不管是客厅还是院子里都了无踪迹时,心思细腻的猫猫下意识皱了皱眉。 ——这家伙,真不让人省心!刚从医院回来就乱跑!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 孤爪研磨在心里吐槽道,殊不知,自己当初发着高烧还要玩游戏机时,比这更加的过分。 孤爪夫妇都去上班了,家里只有他们两人。 而此时,正在厨房里大展身手的南弦柚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小猫在寻找他的过程中炸了毛。 等他兴高采烈地端着一盘香喷喷的苹果派从厨房出来时,就看到明明应该在房间里打游戏的奶团子,此刻正低着气压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幽怨地看着他。 南弦柚:?! 他一下就察觉到了研磨的情绪不对,走近一看,发现那双猫眼红红的,就像是刚哭过一样。 南弦柚有些慌乱,而研磨接下来开口说的话,就更加确信了他的想法。 只听着小猫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委屈地和他控诉道:“你去哪了?” 以为自己把弟弟弄丢了研磨可谓是急得不行,围着自家院子逛了好几圈,甚至鼓起勇气跑到邻居家那边寻找,大概找了差不多半个点,依旧无果后,一向冷静自持的研磨那是实实在在的慌了。 现在看着人好好的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食物从厨房里出来,孤爪研磨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但随之而来的,便是那份因担心而演变出来的委屈。 ——这谁能想到啊!一个五岁的小孩子竟然会跑去厨房呆这么久! 研磨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没有逻辑链支撑的环节大脑也转不动了。 而南弦柚看着眼前的小幼猫一副眼泪欲掉不掉的模样,心想完了。 他十分忐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研磨的问题,说道:“我一直在厨房呢,没有到处乱走。” 研磨一声不吭地盯着他,半响才有些生气地回道:“你怎么回事?没事去厨房干嘛,烫着了怎么办?” 他真的非常担心“小哑巴”的安全,尤其是找了半个点依旧没找到哪怕一点身影的时候,孤爪研磨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张。 他本意是想关心的,但你让他当着人的面把关心的话说出来,那研磨也实在说不出口。 奶团子傲娇地撇过头去,打算单方面与人开启冷战,他身体力行地开始冷漠着这个他认为的“不听话的小孩”,试图让他尝尝犯了错就要受到相应惩罚的不好滋味。 南弦柚看得忍俊不禁,他恨不得立马冲上去猛吸一口。 ——猫瘾又犯了呢!南弦柚暗戳戳地想,心中的小人也迫不及待地开始苍蝇搓手,跃跃欲试了。 孤爪研磨扭转着身子完完全全的背对着南弦柚,看起来是铁了心不想理他。 见状,南弦柚也不恼,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但很快,傲娇小猫的冷战计划就被一阵扑鼻而来的香气给打断。 研磨愕然回首,这时才真正看清了南弦柚手上的食物。 ——是苹果派哎!!! 孤爪研磨眼睛一亮,没由得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南弦柚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变化,眼睛都笑弯了,抱着一副势在必得的心态,将手中端着的苹果派放到了客厅的矮桌子上。 刚刚从烤箱里烘焙出来的苹果派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恰当好处的焦黄让食物看起来格外的诱人,孤爪研磨瞪大眼睛,他是第一次见到仅仅靠着表面光泽就能如此勾起他食欲的苹果派,也不知道南弦柚怎么制作的,色香俱全,一下就把小猫的心轻而易举地拐走了。 南弦柚跪坐在地毯上,他冲着研磨招了招手,道:“这是我做的自制苹果派,研磨过来尝尝吧!” 被苹果派诱惑得不轻的孤爪研磨想也没想就移动了过去,他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的苹果派,一双猫眼写满了期待。 南弦柚用小刀将其对半切开,随后又切了几刀,像分披萨一样分成八个等份。 研磨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锡纸,迫不及待地拿起叉子戳向了上面的苹果派。 “慢点吃,小心烫。”南弦柚提醒道,看着小猫张开嘴巴对着三角尖尖大口咬去,心一时紧了紧。 好在猫猫有分寸,在嘴唇接触到一阵无法接受的滚烫后,研磨并没有头铁咬住,而且放任舌尖去舔了舔。 然而,也就是这舔/舐的那一刻,味蕾瞬间就感受到一股直冲脑门的满足感。 ——好吃!!!太好吃了!!! 黄色瞳眸的猫猫眼两眼放光,他从未因为一个食物而如此激动过。这仅仅是舔了舔就让他爱上了,那咬上一口还得了! 研磨兴奋极了,他是喜欢吃苹果派没错,但他不至于露出这么一副过于满足与兴奋的神情。 ——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苹果派!没有之一! 孤爪研磨一脸惊喜地看着旁边的南弦柚,心里的委屈瞬间一扫而空,随之顺其自然地被一股冉冉升起的崇拜给代替。 孤爪研磨对着苹果派吹了吹,在觉得热气散得差不多时,急不可耐地对着尖尖咬上一大口。 然而就是这一口,直接让他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 ——唔……这也太好吃了吧!!! 研磨吃得脸上都泛起了红晕,他又连着吃了两大口,直至将自己的腮帮子塞得满满的才作罢。 南弦柚嘴角带笑地注视着他的小猫,做美食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接受到如此直观的反馈。 自己做出的食物,能得到研磨的认可,对于南弦柚来说,那份幸福感不亚于研磨此刻的满足。 真是不枉他在厨房倒腾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在研磨光速进食下,一盘苹果派就这么被他干完了。 吃了整整五块的研磨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他仰起头喟叹一声,随后软若无骨的身子就这么躺进了南弦柚的怀里。 吃饱喝足的小猫咪对着他信赖的人毫无负担地露出猫肚皮。 南弦柚心中暗爽地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抽过矮桌上的抽纸给小猫擦了擦嘴角的碎末。 “好吃吗?”南弦柚明知故问地说道。 猫猫闭着眼睛狂点着脑袋:“好吃,弦柚做的苹果派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苹果派。” “是嘛。”南弦柚笑笑。 只见研磨闷闷地嗯了一声,随后睁开那双猫眼,一脸好奇地问道:“这苹果派弦柚是怎么做的?比妈妈做的还好吃。” “其实挺简单的。”制作步骤早已牢记于心的南弦柚耐心地同人讲道:“首先将200g低筋面粉,15g的糖,以及室温软化的70g黄油混合在一起用手搓匀成沙粒状,之后加入全蛋液,揉成面团,将其用保鲜膜包着放入冰箱冷藏松弛30分钟。”[注] “因为要醒半个点嘛,所以在这等待的三十分钟的时间里,我们就可以先将苹果洗干净去皮去核切成小丁啦!”南弦柚自信地侃侃而谈道,“准备好苹果后,就可以开始准备水淀粉备用了,水淀粉是用15g玉米淀粉做的,将15g玉米淀粉用水拌匀就行。”[注] “之后便可以在锅中放15g左右的黄油用小火融化,倒入之前切好的苹果丁翻炒一下,加入15g糖和一小勺盐一起翻炒,在这个时候,调好的水淀粉就可以倒入锅中了,用铲子翻炒至粘稠状时,便可以出锅晾凉备用。”[注] “而这时候面团也差不多了,案板洒一点干面粉,切三分之二做派皮,擀成面饼,家里正好有一个8寸的餐盘,把饼皮轻压贴在盘子上,擀面杖压一下盘口,去除多余的派皮,用叉子在底部扎一些小孔,防止鼓起。预留的1/3面团擀成圆片,切成1厘米宽的长条,苹果馅用勺子把中间铺满。切好的长条留一点间隙按大小个排好队,先横在中间放一条,左右一条一条的开始编织,压去多余的部分,表面刷一层全蛋液。最后,烤箱200度预热10分钟,放入苹果派,烤15分钟上色,转170度再烤20分钟就可以了!”[注] 研磨:…… 听着南弦柚叽里呱啦讲一堆,听都听累了的研磨果断放弃,他道:“好麻烦啊,以后还是弦柚做给我吃吧。” 南弦柚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他笑着回道:“好。”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给研磨做一辈子的美食。【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7、义无反顾的选择 下午的时间匆匆而过,在南弦柚无微不至的投喂下,研磨可谓是过得十分的舒坦。 他彻底的被南弦柚的厨艺征服,几乎是对方做什么他吃什么,直到傍晚时分,孤爪夫妻俩一同下班回来时,他们才刚结束了一顿小点心。 “两个小家伙下午在家里玩什么呀?“孤爪永葵看着坐在客厅里看着动画片的孩子们,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南弦柚和研磨闻声望去,在看到两个大人时都乖乖地站起来回了声安好。 下午的投喂经历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代下将其全盘托出。 孤爪永葵闻言很是惊喜,他笑着摸了摸南弦柚的脑袋,开口说道:“我们的弦柚已经会照顾哥哥了呢!” 南弦柚亮着眼睛嗯了一声,对于永葵阿姨毫不吝啬的夸赞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但这次他却自豪地挺起了胸膛,仿佛是做到了什么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一样,冲着身旁的研磨,傲娇地挑了挑眉。 站在南弦柚身边的猫猫见着他这副臭屁的模样也是淡淡地回了个笑,随后,他便向自己的父母十分有诚意地安利了南弦柚做的食物,每说一种,都恨不得讲的那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天神之作一样,惹得孤爪夫妇哭笑不得。 作为一家之主的孤爪建树看着精气神十足的南弦柚,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他默默的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小家伙你来我往的说着话,一片其乐融融的场面让他心里感到暖洋洋的。 ——家里再也不是以前那般静寂无声了。 孤爪建树感慨道,南平他们看到了,肯定也会为孩子们高兴吧。 在家的生活是短暂的,一觉醒来,第二天清晨,南弦柚和研磨照常坐着私家车去到“音驹幼小”上学。 经过昨天不算愉快的学校生活,学校的老师对于他们俩的人身安全格外的注意。 上午的课程和昨天一样,但这一次国文老师并没有再留着他们,而是来到教室后直接放任了两人出去。 南弦柚就这么牵着研磨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了课”。 两人就这么离开教学楼跑向外面更广阔的天地。 他们找到一棵无人问津的树下,阳光透过树叶斑斑点点地落下,南弦柚和研磨对视一眼,立马就在对方的目光中感知到了和自己心中同样的想法。 两人就这么一拍即合,他们快步走到树下,找了一片还算平整的地面,一屁股坐了下来。 今天的天气十分的舒服,温度并没有很高,但万里无云的,很适合晒太阳。 研磨在席地而坐后,直接一瘫瘫到了南弦柚的身上,他窝在人的怀里,眯着眼睛,好生惬意的调整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南弦柚伸手将研磨额前扎眼的碎发拨弄了一下。 猫咪喜欢晒太阳,南弦柚也喜欢看猫咪晒太阳。 两人就这么倚靠在一起,听着风吹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一片岁月静好。 上午的课程转瞬即逝,南弦柚和研磨两个文化成绩门门满分的小孩儿彻底和班上的同学结下了梁子。 所有的老师们对他俩夸赞有加,给了他们很多的特权,在课上相对于其他人来说要自由的多。 学习好固然会得到老师的喜爱,但同样过于优异也会让同龄人感到讨厌。 毕竟自己埋头苦学,别人却在外面自由玩耍的心理落差,还是没法让一个年仅五、六岁的孩子快速释怀的。 对于周围环境十分敏感的猫猫很快就察觉到了大家的有意疏远,他并不在乎这些人,但是却下意识看向了旁边的南弦柚。 孤爪研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面上表情,试图推测出他心里的情绪变化。 他虽然不在乎那些人怎么对他,但研磨却十分在意南弦柚会不会因此而伤心难过。 小孩子的情绪并不会藏藏掖掖,一句“我不喜欢跟你们玩”,就彻底把他们两个人给孤立了。 研磨看着旁边皱着眉的南弦柚,伸手将人拉到了自己身边。 下午的课程几乎都在场馆里进行。不过与其说是上课,不如说是兴趣班或者课外活动。 因为场馆足够大的缘故,就读于“音驹幼小”的所有班级都统一在一起进行活动。 研磨拉着南弦柚的手一路往台阶上走,他看准了一片还算人少的空白区,便带着南弦柚找了个中间位置坐了上去。 两人就这么坐在活动教室的阶梯上,孤爪研磨盯着眼前疯跑着的同龄人,神色无欲无求地抱着自己的双腿,没有任何想要动弹的意思。 猫猫天生不喜欢热闹,而吵闹的同龄人显然对研磨没有一点吸引力。 甚至于让他不禁感叹一声——这群人怎么这么有精力? 感觉怎么跑都跑不累一样,他看着都觉得累了。 困乏了的猫猫眼睛都眯了起来,但他并没有睡着,而是以一种假装浅眠的方式,细细的观察着周围试图要靠近他的人。 离开家后,不管去到任何场所,研磨总是比其他人更加敏感的,这是他的性格原因,也正因如此,让他总是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这份格格不入让他不愿意去社交,而不愿意去社交就会导致彻底偏离同龄人的活动,显得更加的格格不入。 如此恶性循环下去,连孤爪研磨自己都想不明白,他该怎么打破这个平衡。 或许……他这一辈子,就都是这样生活了。 想到这,孤爪研磨的情绪并没有多大的波动,他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对任何的事情,都只会在心里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他不会抱有期待,便也无从谈及失望。 对于社交方面,研磨其实有过努力的想法,但是只要一想到要做出多么多么大的努力才能得到一个具有双面性质的答案时,他就觉得好累好累,一点都不想动了呢。 就像现在一样,站在场馆里的活动课老师不知道多少次叫唤他的名字了,好说歹说让他参与一下集体活动。 可研磨就是装作听不见的样子,根本不带搭理的。 他不想和那些人一起玩,更不想参加什么集体活动。 这一切一切的行为在研磨的脑中都化作了一个字——“累”。 他可不想出汗,湿漉漉的样子真的难受死了。 有想动的想法,自然也就在这里打发时间地坐着,研磨是一点也不觉得无聊的,但在做了五六分钟后,他还是没忍住看向了身旁的南弦柚。 “弦柚去交朋友吧。”孤爪研磨看着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南弦柚说道。 他并不想因为自己而限制了南弦柚的自由,他不愿意交朋友,不代表弦柚不愿意交朋友。 在说出这句话时,研磨其实已经观察南弦柚很久了。 看着“小哑巴”弟弟目不转睛地盯着场馆里的同学们,时不时露出一丝笑意的模样,看起来很期待和他们一起玩耍。 确实,除非他这种怪异性格外,这个年纪的孩子谁不想到处跑动呢? 孤爪研磨叹了口气,他已经做好了,自己说出这句话后先又和他打招呼离开的准备。 结果没曾想,对方直接抓着他的手猛地摇头,像是一副怕被他抛弃的模样,连忙道:“不要!他们都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去!我就要跟你坐在一起,你不要赶我走。” 开什么玩笑!他一个20多岁的人,怎么可能想和一些小屁孩玩啊? 还交朋友?交个屁的朋友!在这里安安静静地陪猫猫不好吗?他可一点都不想错过和研磨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南弦柚下意识误会了研磨话里的意思,他以为猫猫是故意找借口想要疏远他。 面对这种情况,他打死都是不依的! 猫猫心软,只要求求情,研磨肯定不忍心把他赶走。 对!就是这样!只要脸皮够厚就一定能捍卫住猫猫身边的位置! 南弦柚在心里坚定地想,不知不觉中,那双绿色的瞳眸都犀利了起来,周身冉冉升起一股势在必得的胜负欲。 研磨听着他的话,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知道是人误会了,便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我是说你要不要去交交朋友?一个人和我在这里,挺没意思的吧。” 研磨眨了眨眼睛,他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一个无趣的人,他想,和他这种人待在一起,应该会很无聊吧。 南弦柚的头都摇成了拨浪鼓,他说话的语气也染上了一股撒娇耍赖的味道,求人道:“不要不要!我不喜欢他们,我就想跟研磨你待在一起!” 这说来说去不还是让他去交朋友吗?!研磨到底是怎么看出来他想去交朋友的? 他一定是想赶我走吧,一定是吧! 某位中二少年的思考能力彻底步入歧途,他对研磨的话的误会越来越大,而好在猫猫并不是一个会强人所难的人。 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本身也就是随口一提,要是弦柚觉得待在他身边挺好的,那就待在他身边吧。 研磨听着南弦柚这么说着,便也不再让对方去交朋友了,妥协道:“也是,他们真的又吵又烦,呆在这里这里还安静点。” 说完他便将头转了回去平视前方,将自己的下巴搭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本来以为话题就此结束了的研磨已经再次进入了放空的状态。 但是没想到,南弦柚却揽着他的肩膀把他掰了回来。 研磨愣了愣,他皱着眉刚想说一句怎么了?就听着人带着略显好奇的语气,问道:“那研磨呢?研磨不去交朋友吗?” 话音刚落,孤爪研磨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一双精明的猫眼就这么快速地躲闪着南弦柚的视线。 研磨本能的将头扭了回去不再看他。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下意识的反应代表着他心中的抗拒。 南弦柚看着突然炸毛的猫猫本能地开始给人顺毛。 他拉着研磨的手,一下一下摇摆着,看起来就像是在玩一样。 南弦柚没再去将自己的视线停留在猫猫身上,而是转过头,平静地眺望到了远方。 没有了视线压力的研磨整个人都从绷紧着的状态中放松了下来。 而也正是这时,南弦柚的声音再度从他耳边响起。 略显稚嫩的小奶音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研磨不想交朋友就不交朋友,不用逼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孤爪研磨愣了一下,他还没从中反应过来,就听着人如同平时唠家常一样,说话语速缓慢且舒适地说道:“我不会走的,我只想要和你一起,研磨不需要去找朋友,你已经有我了,我不需要你主动,因为我会主动。” 研磨错愕地瞪大眼睛,他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却被对方的一句:“研磨,我只有你了。”彻底堵住。【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8、柚子亲猫猫 “你在说什么呢弦柚。”孤爪研磨有些慌乱地抬起头,瞬间就对上了那双碧绿无波的漂亮眼睛。 只见对方眉眼带笑,抱着他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撒娇道:“研磨,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撒娇的小孩有糖吃,撒娇的柚子有研磨贴贴。 南弦柚咧嘴笑着,他说的毫无负担,可听者却明显怔愣了一下。 那双直勾勾盯着他的猫眼不易察觉地瞳孔地震了起来,心脏不正常的剧烈跳动让研磨没由得感到一阵燥热,他神色震惊地看着南弦柚,虽然没开口说话,但表情无一不为之动容。 这种被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让幼年时期的研磨在心里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字字句句,全盘触动着他的心。 ——原来不需要主动也可以拥有朋友吗? 孤爪研磨看着紧紧抱着他手的南弦柚神情有些恍惚,但嘴角勾起的淡淡笑意无一不在诉说着他此刻的愉悦心情。 幼年的小猫放下心中的芥蒂,他主动回握住南弦柚的手,微笑着回道:“嗯,我不会不要你的。” 话音刚落,那错愕的神色便从研磨的脸上转移到了南弦柚的脸上。 后者很显然没从被猫猫回握住的惊喜中回过神来。 南弦柚深吸一口气,一时间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激动。 他一个不过脑,直接上手环住了猫猫的脖子,身体随之上前一倾,紧紧地抱住了研磨。 猫猫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他还没反应过来,在拥抱结束准备分离开了的那一刹那间,南弦柚脑子再次一抽,他根本没控制住心中的欲望,目标明确地盯着猫猫白净的脸蛋,毫不犹豫地在人脸上亲了一口。 研磨:!!! 一股如同水晶糕一样软软糯糯的触感在脸蛋上蜻蜓点水的带过,孤爪研磨一脸震惊地捂住自己的脸,指尖所到之处,似乎还带着余热。 南弦柚也愣住了,在意识到不对时,他已经把猫猫给亲了。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着,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份异样的沉默。 话倒是一句没说,两人的脸色倒是都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染红。 在两只小幼猫都要变成焯过水的基尾虾时,南弦柚和研磨默契地错开目光,就当做无事发生一样,各自矜持镇定地望向了场馆里疯跑着的同学们。 这个场馆可真场馆啊…… 这个灯可真灯啊…… 两人心里同一时间默念道。 发生这种事情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 幼年时期的研磨本身就羞涩内敛的性格,稍微逗一逗就会脸红。 不过也正是年纪小的缘故,这份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 研磨将捂着脸的手缓缓放下,他很快就将这件事翻了篇,只把这一切归结于“小哑巴”对他表达喜欢的的方式。 而南弦柚在心里挣扎半响后决定将错就错下去。 ——反正亲都亲了,他还怕什么! 想罢,南弦柚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已经熟练掌握撒娇技巧的某人无所畏惧地拉过猫猫的手,他们十指相扣着,之间没有对视,没有交流,也没有任何一丝的抗拒。 他们就这么坐在台阶上一览无余地注视着眼前的小孩子们,看着他们奔跑着,做着这个年纪本应该做的事情。 “还是弦柚好,不吵不闹的。”孤爪研磨眯了眯眼,有些疲乏地歪头看向南弦柚。 南弦柚骄傲地仰起头:“那是当然,他们太幼稚了,我可没这精力和他们胡闹。” 虽然这话语气中带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但这也是南弦柚的真心话。 他作为一个年龄二十多岁的穿越者,自然是不屑于和这些小鼻嘎玩的。 也正是因为这份以大人视角出发的“偏见”,竟意外和研磨达成了某种共识。 他们都不愿意主动去融入这个正常的集体,而也正是他们的特立独行,在其他的小孩子们看来,他们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带上了怪异和孤僻的色彩。 在这种每天都要进行的集体生活中,人们总是会跟着大多数人一起报团。就算是一开始选择游离在外,但时间久了,还是会强迫自己融入集体。 这是人的天性,而强行违背这种天性的人,自然就会得到“集体”的报复。 “你走开啊!我不要和你玩!” “别挨着我!我不喜欢你!” “啊!你别碰我!你个怪人!” 小孩子的讨厌是可以没有理由的,他仅仅看你不顺眼就会毫不避讳地骂你,而这种跟风的嫌弃与躲避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知从哪天起,孤爪研磨每天来到学校都能听到不同的同学对他说着不友好的话语。 渐渐地,敏感的小猫也很快就感知到了其中的“原因”。 ——他和弦柚都不受人待见,在同学们口中,他们一个是脾气古怪的小霸王,一个是社恐孤僻的小天才,都被人们统一地规划在“怪人”的范围里。 一开始他还能装作无事、习以为常,但时间久了,那份肆无忌惮的排挤,让研磨对于社交染上了更深一层的恐惧。 “孤爪来了!大家快走开!——” 耳边不知道第多少次响起这句话语。 研磨害怕地捂住耳朵,但依旧被对方故意扬起的声音吼得一愣一愣的。 内向有错吗?不喜欢社交有错吗?研磨一时间竟有些拿不定主意。 但此刻,他只想赶快的逃离。 可前后左右夹击着的人让他无从而入。 研磨惶恐着,不知所措着。 下一秒,已经开始出现应激反应的小猫被一只手拉了出去。 研磨一抬头,就看到那双熟悉的绿眸,此刻正无比担心地看着他。 无论何时,总会出现在他身后的南弦柚一把将他拽入怀中。 在一句“研磨我们走吧,不用理他们。”的话语下,带着他远离了人群。 孤爪研磨自然而然地转身便投入了南弦柚的怀抱里,对方紧握着他的手,在感受到体温的传递后,那还有些颤抖的指尖终于有了些许的回暖。 “没事吧研磨?对不起,我来晚了。”南弦柚有些自责地说道。 他只不过是去卫生间了一趟,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研磨就被他们围起来了。 孤爪研磨闻言摇了摇头,他缓了口气,终于从那种应激的状态中逐渐软下了身子。 关于学校“孤立”的事情,孤爪夫妻俩并没有少去反应。 但最终的效果都微乎其微。 一是不管在怎么调节下,研磨从始至终都不愿意去和别人接触,尽管老师们极力撮合,每天宣读着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友爱相处,可孤爪太过于孤僻的性格,始终得不到大家的接纳,反而在这份撮合下,性格还算“正常”的南弦柚误打误撞地被那群人纳入了集体。 如果仅仅只是性格问题还好,只要不断努力,不断去尝试,总归会有一个相对于现在更好的情况改善。 可偏偏研磨还踩了一个雷。 用老师们的话来说,就是:“孤爪同学的优异成绩已经不适合再读幼稚园了,他应该跳级去读小学,甚至是高年级小学。” 学校的老师已经不止一次向孤爪夫妻俩反馈这个情况。可研磨并不想离开南弦柚自己独自一人去上小学,因此跳级的事情就这么在研磨的强烈反对下无疾而终了。 本来就独来独往的,现在又多了一个令众人嫉妒的成绩。 同学们更是不愿意同他接触。 而如果一直维持常态也不是不行。 可时间一长,偏见加多,同学们从一开始的疏远,变得具有攻击性。 不知不觉间,保护研磨已经成了南弦柚每天在幼稚园必干的事情。 没有人能去控制一群小孩子们的思想,对于研磨被孤立的这种事,不管是哪一方出面都无济于事。 所有人都对这种事情无能为力。 而孤爪夫妻心疼孩子,多次说过要转学的事情。 可在研磨“去到新学校要适应新的人,谁也没法保证新学校不会比现在更坏”的说辞下,也终是放弃了。 不过好在,有南弦柚的保护与陪伴,研磨并没有过得很难受。 他除了对社交的恐惧加重了以外,其他方面,包括心理健康,都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这也多亏了研磨是这种“淡淡”的性格,只要不跟他打架,不伤害到他的身体,他觉得一切都无关紧要、无关痛痒的。 何况他本身也不喜欢这种集体生活,已经有了南弦柚的陪伴,有了这个义无反顾且永不背叛他的朋友。 研磨就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就这样,明面上的孤立依旧进行着。 在无法改变同学们的偏见下,幼稚园的老师们给了研磨非常多的偏爱与关照。 以此试图来弥补研磨。 而南弦柚也是每天乐此不疲地陪伴着研磨,身体力行地保护着他,研磨和他的关系也在这一天又一天的生活中更加亲密起来。 两人相依相靠着,就这么度过了一个不怎么美好的幼稚园生活。 在幼稚园毕业的那天,孤爪研磨和南弦柚并排站在场馆的地板上,他们像往常一样注视着眼前的人来人往。 其他的学生都在活动场地上嚎叫奔跑,他们定在原地,和场馆内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研磨,我们在幼稚园毕业了!”南弦柚转头看向站在他身旁的孤爪研磨,兴奋地说道。 研磨相视一笑,一双猫眼亮亮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说道:“弦柚看起来很开心呢。” “那当然啦,终于可以离开这群麻烦的同学了,而且研磨的整个假期都会属于我!”一想到即将来临的暑假,南弦柚就无比的激动。 在学校里根本放不开,他好几次想要和猫猫肆无忌惮的贴贴都被各种情况打断了。 这吸猫吸到一半被人强行打断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南弦柚不知多少次祈祷假期赶快到来了,现在暑假触手可得,他也不装了,直接对研磨说道:“研磨!暑假来了,我要给你做好多好吃的!你全都要吃哦!” 话音刚落,孤爪研磨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因为一周要上五天学的缘故,周一到周五回家时永葵女士已经做好了晚饭,完全没有弦柚的用武之地。 因此研磨还挺伤心的,没法每天吃到弦柚做的食物,只能每天数着日子期待着周末来临,为的就是能吃上一口弦柚亲自烹饪出的美食! 自从那次品尝苹果派时让味蕾感到无比惊艳后,研磨就彻底迷上了南弦柚做的食物。 ——他又可以吃到弦柚做的食物了!真是好棒了! 研磨第一次这么期待暑假的到来,他主动地抱上南弦柚,舔了舔嘴唇,难掩心中的欲望:“弦柚要天天做哦!” 南弦柚看着扑到他身上,近在咫尺的研磨,整个人都熟透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提到了食物的缘故,此刻的研磨就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猫,爱意都具象化了。 怎么能这么可爱!南弦柚心中的小人咆哮着。 ——呜呜呜我们研磨真是只可爱的小猫哇!!!不!我们研磨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猫!!! 我吸!我吸!我狂吸! 南弦柚一头栽进研磨的锁骨处,他贪恋地索取着,恨不得吸得欲生欲死。【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9、用食物再度拿捏小猫 从“音驹幼小”的毕业典礼回来后,南弦柚和研磨的暑假生活便正式开始了。 不用坐车去上学的两个小家伙自然被家长们放任睡到自然醒。 等南弦柚从睡梦中醒来时,孤爪夫妻俩都已经去上班了,只留了一张醒目的便利贴纸条贴在冰箱上面。 昨天晚上熬夜打游戏的研磨此刻还有些困倦,他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眯着眼睛,视线模模糊糊的,泛着瞌睡泪花的眼角还未曾看清眼前的事物,就被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彻底勾起了兴趣。 小小一只的猫猫耸了耸鼻子,他下意识循着这股勾人的香味前去。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厨房门口。 孤爪研磨揉了揉眼睛,他一抬头,就看到穿着大小不合时宜的围裙,正在厨房里兴奋地忙前忙后的南弦柚。 “哎?研磨你醒啦!”南弦柚一个转头便注意到站在厨房门口发愣的猫猫。 他赶忙将自己手上的水往围裙上抹了抹,然后快步走到研磨的面前。南弦柚咧嘴一笑,对着人说道:“早餐马上就准备好了,研磨去客厅里等我吧!” 孤爪研磨好奇地探过头去,厨房里的香气实在是过于的吸引人,刚醒来的猫猫一点困意都没有了,满脑子都在期盼着,味蕾完全被激活了。 “弦柚在做什么吃的呢?”研磨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南弦柚唔了一声,故意保持神秘地摆了摆手,随后他撑着研磨的肩膀将人缓慢地推了出去。 “研磨在客厅里等我嘛,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说罢,猫就这么被人带到了客厅。 他席地而坐下来,看着转身回到厨房的背影,心中那股对于早餐的期待更加的浓厚了起来。 ——弦柚会做什么好吃的呢!根本让人猜不透呢! 不过不管是什么吃的,孤爪研磨都始终坚信一定会非常非常的好吃。 回到厨房的南弦柚撸起袖子开始准备大展身手。 他将昨天回来特意泡好的糯米拿出来,泡好后的糯米一捏就碎,南弦柚将其冲洗了一遍后,捏干水分放置到铺了硅胶蒸笼垫的蒸笼上面。 为了更好的方便蒸汽上来,南弦柚在把糯米摊开后,特意用手指在上面戳了几个洞来散气。 将这些做好后,他便将蒸笼放到锅子里用大火蒸了28分钟左右,直到把糯米蒸熟,他才开始准备食材。 这样蒸出来的糯米十分的软糯,闻着阵阵米香,南弦柚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他转身搬过一个小矮凳,其放在切菜钉板前的地板上。 南弦柚一脚跨上去,凳子的高度将他的身高很好的弥补了。 虽然现在还是一个六岁小孩的身体,但经过这么几个月的适应后,南弦柚已经能彻底习惯这个视角高度了。 他站上小矮凳后便熟练的拿起刀开始切泡发好的蘑菇,作为活跃在youtube频道上的美食博主,切菜这个方面他早已经游刃有余了,尽管手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大小,但在简单的调整后,南弦柚便利落地将蘑菇切成了丁。 之后又切了一点嫩笋丁和猪肉。 南弦柚特意将猪肉的肥肉与瘦肉部分分开,将食材准备好后便小手将肥肉一把抓起,扔进热油锅里开始榨油汁。 将其炸干炸香后,肥肉部分便已经变成了油渣。 猪肉榨出来的油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坐在客厅里等待着的研磨鼻子又耸了耸,这股愈发浓郁的香气,让他根本就控制不住的开始咽起了口水。 ——好香!弦柚这是在给他做大餐吗! 孤爪研磨心中的期待值愈发飙升,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吃上这一顿美食了。 而厨房里,看着肥肉变成油渣后的南弦柚立马将切好的瘦肉放了进去,用小锅铲翻炒均匀后,便将剩下的两个食材都放了进去,再次将其翻炒均匀。 在看到笋丁和蘑菇丁的水分收了不少后,南弦柚便开始对其调味。 日本这边似乎并没有五香粉这种东西,南弦柚放了一点胡椒粉、食用盐和糖后,看着灶台旁边的一大排调料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决定放一点寿喜烧酱汁兑水进去提鲜。 再淋了一圈酱油上色后,南弦柚用小锅铲将其翻炒均匀,看着差不多时,他试了下味,觉得可以了,便关了火盛出锅了。 蒸好的糯米倒进盛出来的食材中搅拌均匀,再试了一下咸淡ok后,抓去适量的馅放置手心,当成饼皮一样开始包起来。 南弦柚用着家里现有的材料准备做两种口味,一种是咸鸭蛋口味,一种是芝士口味,将它们包成饭团状后,将小团子一一摆好。 之后,他拿出了一些面皮,两三张叠在一起,用擀面杖轻轻压开。南弦柚擀了很久,将面皮擀的又薄又大,就像擀吃烤鸭包着的饼皮一样,擀成那种透透的,像是一层纱。 面皮擀好后,南弦柚手法熟练的将面皮和饭团弄到一起和包包子一样,将皮包裹住饭团后熟练的开始折花边。 南弦柚做的并不多,因为就他和研磨两个人吃的缘故,便只做了六个。 快速包好后,将烧麦放置到蒸笼里面,在上面喷上一点水,一同端到锅中蒸个八分钟便出锅了。 看着蒸好了的烧麦,南弦柚就又将剩余出来的一点糯米熬成了粥,在里面加入了香虾仁、生菜叶、玉米粒和燕麦。 历时40分钟的早餐就这么做好了。 南弦柚将食物一一端去客厅时,便迎面收获到猫猫那溢出屏幕的激动之情。 “哇!好香!这是什么?”孤爪研磨惊喜地瞪大眼睛,他伸出手指着一个看起来像小笼包却又比小笼包的皮要薄很多的团子问道。 “这是纸皮烧麦!”南弦柚和他介绍着:“可好吃了!我做了两种口味,一种是蛋黄味的,一种是芝士味的,研磨快尝尝!” 说罢,便递给他一个叉子,研磨接过来,他插到烧麦上面,递到自己嘴边吹了吹热气。 这个叫做纸皮烧麦的食物圆滚滚的,外皮晶莹剔透,能清晰的看见里头棕色的馅儿。 研磨充满好奇的小口咬了上去,外头的面皮轻轻送送就被咬破,带着里头的馅儿一同进入了他的嘴里。 那糯米的软糯加上蘑菇和肉馅的香气,让研磨迫不及待的再咬了一口,馅儿里面夹杂着适当的笋丁,与糯米中合在一起,软硬适中,既不会让人觉得过于软烂,又不会压制住糯米的黏腻,口感十分的好。 “好吃!”研磨两眼放光,他将烧麦塞满了嘴巴,不知是被烫的还是被好吃到过于激动的,研磨的眼角泛着泪花,看向南弦柚的目光里,都带上了一丝崇拜。 “慢点吃,不着急。”南弦柚看着孤爪研磨狼吞虎咽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 他心里是非常的高兴,看到研磨这么喜欢吃他做的食物,南弦柚就觉得自己当年走上美食这条路,简直是一个正确的不能再正确的选择! ——真好啊!猫猫喜欢吃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利用这个捡来的幼驯染的身份,好好的投喂一下猫猫了! 在心中下定决心的南弦柚目光都坚定了起来,他盯着研磨一口一口不带停的吃着他做的食物,心思却不由自主地飘到他刚看排球漫画的那段日子。 想当初,他每每看到漫画中猫猫经常不吃饭的场面,以及吃饭时就吃一点点的“光荣事迹”时,南弦柚都只恨不得自己能穿到漫画里,好好督促一下这只不乖乖吃饭的小猫。 现在他真穿到这里面来了,那自然是要履行他当年的“承诺”了。 他一定要把猫猫养好!养的白白嫩嫩的,如果可以再养胖一点就好了! 想着,南弦柚就将自己面前的苹果派推了过去:“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苹果派,是上次升级版,研磨也尝一尝吧!” 刚咽下烧麦的猫猫闻言眼睛一亮,他还是喜欢吃苹果派的,听着弦柚这么说,他便不再停顿,直接对着苹果派下手了。 南弦柚看着研磨咬上一口后满足的眯起了眼睛,他就知道自己新研究出来的苹果派很成功。 “这是时蔬虾仁燕麦粥。”见着研磨将苹果派咽下后,南弦柚便盛了小半碗粥递到了他的面前。【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0、幼年黑尾登场 暑假的日子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假期的末端。 今天是假期结束前的最后一个休息日,难得孤爪建树和孤爪永葵两人全在家休息。 面对假期时光的快速流逝,两个小家伙都有些感慨,一想到过几天就要去读小学了,那是既期待又害怕。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用过早餐后便一同聚集在客厅休息。 电视机播放着当天的娱乐节目,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偶尔放声笑笑,看起来一副岁月静好。 南弦柚和研磨在吃过午饭后便一同回了二楼的卧室打游戏。 没出一会儿,就听着孤爪永葵在楼道口里喊他们:“研磨!弦柚!你们下来一下!” 听到呼唤的两个小家伙不得不忍痛停下了玩得正起劲的游戏,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楼梯口,他们探头望去,就看着永葵女士站在一楼冲他们招手道:“两个小宝贝快下来吧,咱们隔壁搬来了一个新邻居,过来认识一下。” 新邻居? 两个人听闻都愣了一下。 南弦柚错愕一瞬,他算着时间,心想,这该不会……是小黑吧? ——他终于要出现了吗?! 南弦柚瞬间就警惕了起来,他没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研磨,一股若隐若无的,只属于“情敌”之间分外眼红的杀气开始蔓延开来。 小黑,全名黑尾铁朗。 作为《排球少年》漫画里研磨真正的幼驯染,一个令南弦柚心生嫉妒但又止不住好奇的男人。 曾几何时,某位痴迷于排球漫画的中二少年还浅浅路过磕过一口“黑研”,但作为研磨激推,南弦柚终究还是将这份爱意转换为嫉妒,而黑尾也可谓是南弦柚年少情窍初开时的催化剂,他的出现让当时不懂情情爱爱的少年快速明确了自己对研磨藏有的不可描述的私心。 南弦柚对黑尾的情感很矛盾,可以说是又爱又恨。 爱是感激他对研磨的照顾,在研磨孤僻不愿意社交时带着他打排球。不仅如此,还有他自带的人格魅力,就像黑尾自己说的那样,“鄙人一向待人热忱”。 他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而作为研磨的幼驯染,他是优秀的,甚至可以说,是过于优秀的。 他太好了,好到南弦柚找不到一点破绽,黑尾在作为研磨幼驯染的身份上简直无懈可击。 这也就让南弦柚不得已“恨”起来,但这个恨,并不是讨厌,而是一种遗憾,遗憾自己为什么不能陪在研磨身边,遗憾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而现在梦想成真了,遗憾变为真实,南弦柚也可以作为幼驯染的身份陪伴在研磨的身边,甚至是比黑尾更早一步走进研磨的世界里。 对于穿越,南弦柚是窃喜的,是感到幸运的,同时也是充满占有欲的。 他会有私心,但南弦柚不会自私到排斥黑尾的到来,哪怕就算知道未来会因为黑尾的到来而抢走猫猫对他的部分关注,南弦柚也是一点怨恨都不存在。 他从来都不想取代黑尾,南弦柚想要的,是一起的陪伴。 他想向黑尾学习他的待人之道,同时,也是发自内心的,想交他这个朋友。 想到这,南弦柚便心生雀跃起来,他嘴角带着笑,内心激动着,无比期待与幼年黑尾的第一次见面。 而与南弦柚此刻心境完全不同的研磨在听到要见新邻居时显然有些不自在,他忐忑极了,社恐人士本能地抗拒着,但母亲的话他不能不听,便只好有些别扭地拉着南弦柚的衣角,跟着缓缓下了楼。 以往比较冷清的客厅里此刻坐着两个陌生的背影,南弦柚的目光立马就停在了那个引人注目的鸡冠头上。 ——啧,黑尾这头发从小就这么不羁啊。 南弦柚想。 他大大方方地走到永葵阿姨身边,等研磨慢慢挪步过来后,孤爪永葵便一手牵一个,将两个小家伙带到了黑尾父亲的面前。 “这是我们家的两个孩子,弦柚、研磨。”孤爪永葵笑着说道。 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赶忙起身,他弯下腰冲着两个小家伙招了招手:“哇,孩子们看起来很可爱呢!弦柚、研磨,你们好呀。” 和他一起起身的,还有坐在他身边看起来有些过于拘谨的小黑尾。 ——来了!这个真正令人嫉妒的幼驯染! 南弦柚眼睛一亮,他看向幼年黑尾的目光不由得染上一股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而站在对面的小黑尾一脸问号。 唔……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那个绿色瞳眸的漂亮男生,对他有股说不出的忌惮呢? 想到这,小黑尾抓着大人的衣角,有些害怕地往爸爸的身后缩了缩。 但很快他就顿住了,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咬着下嘴唇,心想自己怎么能把第一次见面的邻居想得这么邪恶呢! 小黑尾不禁小小愧疚了一下,等他再次抬眸看向邻居时,他的视线就投射到了南弦柚身后的研磨身上。 在对上那双金色猫眼的那一刻,黑尾铁朗明显地感知到了对方躲闪的动作,他有些新奇地在人身上停顿了几秒,发现对方已经整个人都缩在那个绿眸的漂亮小孩儿身后了。 动作之快,就像是一只看到陌生人突袭领地而突发应激的小猫一样,无辜又可爱。 黑尾不由得感到好奇,他在心里想,这个人好像比他还内向呢,感觉有点怕他似的? 不过大概还是他的错觉吧,黑尾铁朗不想随意给新邻居贴上标签。 在简单的打过招呼后,永葵女士就热情地招呼着黑尾一家留下来吃晚饭。 面对温柔面善的邻居的邀请,黑尾的爸爸不好拒绝,便答应了下来。 幼年时期羞涩内敛的小黑尾就这么在家长们的撮合下跟着南弦柚和研磨先行一步上了楼。 他们来到楼上的卧室,作为实际年龄二十多的南弦柚自然是担当是照顾人的职责,面对两个不说话的“哥哥”,南弦柚十分贴心地拿了一个游戏机放到黑尾的手上,对他说道:“小黑不要紧张,我们一起玩游戏吧!研磨玩游戏可厉害了!” 之前看过漫画,南弦柚知道小时候的黑尾和研磨一样内向社恐,但以第三方视角在漫画里看着和亲眼面对面看着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谁能想到长大以后这么e的一个人,小的时候却是这副羞涩内敛的模样?简直就是极致的i人!而黑尾此刻和研磨的相处模式,就像两个i人之间的极致博弈,看得人甚是有趣。 南弦柚不由得想,他只要略微出手,随便逗逗这两个小鼻嘎就能让两人闹个大红脸! 但好在最终良心让他收敛了搞怪的想法。 三个人排排坐着,全都拿起游戏机继续刚刚未打完的游戏。 陌生人之间促进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起进行同一件事。 玩了好一会儿,黑尾便也和他们逐渐熟络了起来。 在完美结束了一场战斗后,看着游戏机上显示出的通关画面,黑尾铁朗兴奋地举起双手,和南弦柚与研磨一起大声欢呼了出来。 ——通关啦! 孤爪研磨一脸满足地舒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通关后的空虚感。 他放下游戏机,神情有些恹恹的。 南弦柚敏锐地注意到了小猫的变化,刚想开口用美食的诱惑将人的思绪从消沉的状态中拉回来,就听到欢呼结束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黑尾铁朗突然叫住了他们。 两个人一同望去,只见黑尾脸色涨红,似乎是紧张的,他神情有些犹豫,支支吾吾半天,才红着脸鼓起勇气道:“弦柚,研磨,我们去打排球吧!” ——喔,触发关键词了! 南弦柚闻言眼睛一亮,他下意识去看研磨的反应,就见着听到这话的猫猫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懵懵地问道:“排球?” 黑尾兴奋起来,他拉着两人的手,激动道:“对啊!排球!可有意思了!研磨、弦柚,我们去打排球吧!”【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1、吃醋与争宠 一句话落下,那是说干就干! 三个小家伙儿动作迅速的从楼上下来。 路过客厅时,三个大人齐齐望去,孤爪建树喊了他们一声,问道:“你们几个人干嘛去?” “打排球!叔叔,我们去打排球!”黑尾兴奋地说道,完全不复刚见面时的羞涩。 他心里雀跃着,拉着他新交的两个好朋友直奔房子外的草坪。 三个人就这么一溜烟地跑了出来,下午两三点的阳光没有正午这么的毒辣,院子里的大草坪正好有一大半是阴的。 黑尾转头,左看一眼研磨,右看一眼弦柚,他松开手咧嘴笑道:“你们在这等我!我去家里拿排球!” 说罢,黑尾便拔腿往自己家小跑而去。 南弦柚和孤爪研磨两人见状默契地转头对上了眼,猫猫略带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前者彻底破功。 南弦柚望着黑尾奔跑的背影会心一笑,心想,黑尾可真是从小就对排球有足够的热情啊!难怪能感染到“小宅猫”研磨,果然兴趣和伙伴才是人接触一项新东西最好的老师。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原地等着,期间研磨还和南弦柚简单地讨论了一下排球这项运动累不累,虽然最后都在南弦柚故意含糊下没讨论出一个结果来。 ——开什么玩笑,他要是现在把实情说出来了,小黑之后还怎么以“二传不需要怎么跑动”的理由把研磨拐去打排球! 南弦柚不禁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鼓掌。 时间一晃而过,等黑尾抱着两个排球回到院子里时,研磨和弦柚已经坐在草坪上,无聊地数了好一会儿蚂蚁了。 “抱歉抱歉,家里只有一个常用的排球,想着你们俩都要垫球,就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终于在阁楼里的纸箱子中找到了一个新的。”黑尾喘着大气说道。 “其实我们三个用一个也是可以的。” 南弦柚看着人气喘吁吁的模样下意识从他的手里接过排球,随后,便将其中一个比较干净的给了身旁的研磨。 研磨双手接过带着余温的绿红白三色排球,他刚打量了一会儿,就听着喘过气来的黑尾摇着头回复着弦柚之前的话,说道:“那不一样,一个球你俩怎么垫,难不成一开始就传来传去……” 唉?好像也不是不行?甚至可能还比单独练习的效果好呢! 反应过来的黑尾不禁闹了个大红脸。 他实在是太激动了,一想到能和新交的朋友一起打排球他就兴奋得不过脑了。 好在南弦柚和研磨两个人都不是那种会让朋友持续尴尬下去的人,他们直接忽略掉了黑尾的脸红,转而便问他该怎么开始。 黑尾闻言也是瞬间就将这窘迫抛之脑后,他走到两人中间,双手握住往前伸,说道:“像这样把手并起来,咱们先来学习垫球。” 南弦柚熟练地伸出手,作为排球迷,他自然是报过兴趣班跟着训练过一段时间的,虽然和专业的没法比,但这种基础入门对他来说还是洒洒水的。 就垫球的姿势,简直是手到擒来,甚至是自带肌肉记忆的那种。 南弦柚很快就摆好了,而作为在场唯一的新手研磨在看了黑尾的动作后,便学着他的样子,一个手包着一个手,双手叠放着,掌根内侧贴紧,大拇指对齐并拢。 “手臂一定要伸直,小臂外翻尽量在手腕的上侧,用小臂的内侧接触到尽量多的球面,这样接触的面越多,球才能垫得越稳。”黑尾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脸,认真地指导道。 第一次接触垫球练习的猫猫学得十分认真,他乖乖听话照做,而南弦柚则是装成第一次学习的新手,跟着一起学习。 黑尾看着研磨并了半天还没并紧的样子,直接上手拉过他的手臂,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 “研磨,你手臂前伸,手肘打直,然后将手腕往下压,让小臂翻出来。”黑尾出声说道。 孤爪研磨皱了皱眉,他没做过这种动作,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不过他并没有抱怨,而是不断调整自己的姿势。 猫猫含着胸,让肩关节和肩胛骨向前伸,双臂努力着向内靠拢。 南弦柚看着研磨不太舒服的样子,连忙走过去说道:“研磨,你试着俯下身子,双臂自然下垂呢。” “其实也不用并得很紧很紧,只要能给排球一个坚固且稳定的反弹面就可以了。你让肩膀的关节得到充分的放松,然后慢慢体会肩关节随着地心引力向地面延伸,在这个动作的基础上,完成叠掌抱臂,这样就可以轻松得到一双并拢的垫球手臂了!” “哎?这可以唉!”黑尾连连应道。 孤爪研磨闻言便弯下了腰,他将手臂自然垂下,果不其然,双臂很轻松就贴到一起了。 等他直起身子时,就听到黑尾大喊一声:“球要来喽!” 语落,研磨便看到那颗绿红白相交的排球朝自己这边飞来。 研磨一双金色的猫眼死死地盯着那颗球,脑海中还不断回忆着黑尾所说的话——“击球的时候手臂一定要尽自己所能绷直夹紧,然后配合腿部蹲起,顺着重心,让球在接触到手臂的时候起到一个缓冲的作用。” “研磨!接球——!” 猫猫心里默念着,在球落到胸膛下一点点的地方时,他双手绷紧往上一扬,球面在接触到他的手臂后,便朝着黑尾的方向弹了回去,落点正正好好朝着黑尾手臂的位置,对方甚至不用有任何动作就能稳稳接到。 “研磨你好厉害!球正正好传到我手上!”黑尾眼睛一亮,看着不偏不倚落在自己手臂上的排球,他一脸惊喜地看着研磨。 对于今天的排球教学,黑尾是没想到研磨会上手得这么快的。 同时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研磨在排球上的天赋! ——这种控球能力真的是一个刚学的人能做到的吗?! 黑尾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他怕只是个巧合,于是后面又传了几球过去,然而结果都和第一次一样,不管黑尾如何跑动,研磨都能精准无误地将球的落点传到他的手臂上。 “研磨!你简直是个天才!”黑尾难掩心中的激动,他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是嘛,谢谢小黑。”研磨害羞地小声回道,他抱着排球站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 而此刻正站在侧后方一直注视着这边南弦柚:“。” ——好你个小黑!这才认识多久啊你就要把我的猫猫拐走了是嘛! 天杀的偷猫贼,这是我的猫猫!我的! 南弦柚在心里无能狂怒着。 心想,这难道就是原作buff加成的幼驯染的羁绊吗?小黑你不给我传球是几个意思?(黑脸猫猫头) 一时间的分神,让南弦柚忽略掉了几秒钟前被自己高高垫起的球,等他回过神时,球已经因重力直奔他头顶来了。 ——我去! 就在这短短一指的距离间,南弦柚瞪大眼睛,他本能开启被动躲避的动作,无比慌乱地将球往一个斜角处弹去。 好在反应及时没让球直接爆头,而被他弹射出去的排球好巧不巧地滚落到黑尾的脚边。 南弦柚脑子快速转动,他撇了撇嘴,将计就计着,试图以争宠的方式吃醋道:“小黑,你怎么不表扬我啊!我也学得很快啊!难道我就不聪明了吗!” 黑尾愣了一下,他看着漂亮弟弟鼓起的腮班子,没忍住笑出了声,赶忙回道:“我们弦柚也聪明,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嘛。” 听着他这话,研磨猫眼一瞥,有些新奇地将目光看向了站在自己斜后方看起来有些不开心的南弦柚。 ——哎?弦柚怎么突然这么幼稚了?连小黑的随口表扬也要捞一份吗? 算了,弟弟就是弟弟,再成熟又能成熟到哪里去呢?不开心的话那就哄一哄吧。 想罢,研磨便将自己手里的排球高高垫起,他朝着南弦柚的方向精准发射:“弦柚,接着!” 看着朝自己这边飞过来的排球,南弦柚受宠若惊地瞪大眼睛,他嘴角立马就扬起一个弧度,开心地将球垫起。 ——嘿嘿,研磨果然还是在乎我的,猫猫真好。 南弦柚心里暖洋洋的,因这个传球,心中的醋意一扫而空。 整个下午,三个人都在草坪上互相垫着球,偶尔发出几句爽朗的笑声和欢呼声。 难得的热闹也使得坐在客厅里的三个家长止不住频频投去视线,那慈爱与欣慰的目光简直都要溢出屏幕了。 孤爪夫妇同黑尾的爸爸一起站在正对着院子的落地窗前驻足着。 “孩子们玩得很好呢。”黑尾爸爸谈笑着说道。 “是啊。”孤爪永葵抿嘴一笑,她已经好久好久没看到研磨和弦柚跟其他的孩子玩了。 之前两个孩子或是因为生病,或是因为性格与环境的关系,总是和集体偏离,时间一久,连他们做家长的都要习惯了他们除了彼此外,没有任何朋友的事实,难为还能看到三人行的场景,不禁让孤爪永葵含泪感慨道:“真好啊,三个小家伙看起来已经成了很好很好的朋友了。”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东京的天空染成大片大片的橙红色。 孤爪研磨整个人脱力地往后一躺,直接毫不顾忌形象地睡到草坪上。 这是他有史以来最疲惫的一个下午,感觉假期过的那段日子加起来都没有过这么大的运动量。 手臂上还不断传来垫球后的阵阵痛意,发麻发痒着,看起来像是毛细血管破裂引发的皮下出血,两条手臂又红又肿的。 小黑说这是第一次打排球都会出现的情况,打多了就好了。 研磨抬起手臂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惨状,几秒后便像是原地关机了一样,将手吧唧一下就落了下来。 猫猫眯着眼睛,有气无力道:“打排球好累啊,这世界上为什么要有重力这种东西!让球到处乱飞,害得我跑来跑去的,要是球落不下来就好了。” 一旁的黑尾听着直发笑:“哈哈哈哈研磨,你要多运动啊,今天还没怎么跑呢,你就累出怨气了。” 不过笑归笑,黑尾还是带着歉意的,毕竟他和弦柚俩个人都没法像研磨这样将球准确无误地传到人手上,一个下午,研磨尽是跑来跑去接他们俩传过来的“乱飞”球了。 “小黑好吵。”累了的研磨那是一点也不想和小黑争论这种话题,他抬手挡住眼睛,转动身子,整个人往南弦柚的方向侧去,以此掩耳盗铃地来寻求片刻的清静。 南弦柚见状笑笑,他撑着手臂向后仰着,侧着脑袋静静地注视着研磨。 看着他被微风吹起的发丝,看着他大口呼吸时一上一下浮动的胸膛,南弦柚莫名就有股极大的满足感填满他的心脏。 研磨不再是以第三视角看漫画时的片面模样,不再是日思夜想却怎么也无法跨过次元的平面图。他不在死板开始具有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 南弦柚的视线微微上抬,他看到了坐在猫猫身边同样生动的黑尾,看到了晚霞,看到了余晖。 此刻的他们都是生动的,是立体的,是活生生的,是触手可得的。 ——真好啊,人生的幸福时刻也不过如此了吧。 南弦柚想,就一直这样过下去吧,这样的日子简直过一百年都不嫌累! 嘻笑打闹间,黑尾和南弦柚也一同躺了下来,三人就这么看着晚霞聊着天,直到晚饭十分,永葵女士吆喝着让三人进来洗手吃饭才作罢。 三人此起彼伏地应道,已经累得完全不想动弹的研磨就在两人的强行搀扶下,将一摊猫饼顺利运回了家。【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2、异能的觉醒 吃过晚饭的黑尾父子俩和孤爪一家告别回了家。 几个人这顿饭相处得十分融洽,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有的是话题聊天。 走之前孤爪夫妇还特意谢过黑尾带着两个小家伙打排球,同时,也为弦柚和研磨能和黑尾成为好朋友而感到高兴。 然而谁也没想到,打完球的当天晚上研磨就发起了高烧。 明明睡前还好好的人,直接毫无征兆地变成了一摊滚烫的猫饼。 大半夜,研磨难受地哼唧着,在榻榻米上不断地翻身掀被,这可把睡在一旁的南弦柚吓了一大跳。 他顿时睡意全无,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摸了一下人的额头,结果手背刚挨上,就被一股滚烫的热意给烫了个机灵。 南弦柚心道不好,他连忙起身冲出房门,径直往孤爪夫妻俩的房间跑。 这时也顾不上夜深人静会不会扰民了,南弦柚抬手就是哐哐哐地砸着门,边砸还边喊着永葵阿姨的名字。 他这边的动静之大一下就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孤爪夫妇几乎同一时间惊醒,听到门口传来的熟悉声音,两人想也没想就飞速跑去开门。 “怎么了弦柚?出什么事了?”孤爪永葵焦急忙慌地说道。 “研磨发烧了!高烧!”说完,南弦柚也不跟他们废话了,直接拉着两个人的手就往房间冲。 他心里不慌是不可能的。 就和漫画里所说的那样,只要在剧烈活动后,体能消耗过大,研磨就会发烧。 可他们今天下午并没有进行过于夸张的活动啊?难道是因为突然开始运动起来,所以导致发烧的吗? 南弦柚眉头紧皱,他心里惴惴不安地想,一个让很不安的想法在脑中有了雏形。 其实在之前他就有些怀疑了,从他穿越过来,研磨大大小小生了不下十多场病了。 这个才两个月啊,不是感冒就是发烧,稍微多晒一点太阳就中暑,只要落了一餐就有50%的概率会出现低血糖。 这对于一个未来的体育生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体质。 不!这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也不正常啊! 一时间,南弦柚心中一个没法接受的推测逐渐成真。 ——这个盗版排球漫画世界里的研磨似乎要比原作中要更加体弱得多。 那种体弱不是因为懒、不想劳累而呈现出来的,而是一种从根本上就比不过正常的“天生的虚弱”。 这一次的发烧直飙40度高温,孤爪永葵吓得半死,好在吃药和物理降温控制住了,不然真得深更半夜的直接去医院急诊。 长达一个小时的紧急降温,两个家长都搞得手忙脚乱的。 南弦柚站在房间的一角默默的注视着,他的眉头紧锁,盯着研磨烧的意识模糊的样子,心一揪一揪的疼。 等处理完研磨这边,孤爪永葵趁中间停歇的一段时间,抬头看了一眼南弦柚,见人愣愣的站在角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边的模样,她赶忙上前将人一把抱住。 以为他是被研磨发烧的样子吓到了,孤爪永葵温柔地抚摸着南弦柚的后背,轻声安慰他道:“不怕啊弦柚,研磨哥哥没事的,他会好起来的。” 南弦柚闷闷地嗯了一声,但他的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研磨,仿佛不能亲眼看见他好转就决不罢休。 孤爪永葵见状只好把人带到研磨的身边,让其盖着被子坐在旁边看着。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直接在大半夜闹腾了两三个小时。 直到研磨的体温逐渐平稳到低烧状态时,两个家长才终于是缓缓松了口气。 许是药物起到了作用,贴着退烧贴的猫猫不再发出难受的哼唧声,反而因为脑袋晕晕的陷入了深度睡眠。 南弦柚就这么看着,心中那股猜测终于是肯定了下来。 这不可能是原作漫画的设定,它一定是本质上出现了问题,不然仅仅是那种运动量,就算是真累得发烧了,也不可能直奔40度的高温。 孤爪夫妇俩也不敢回自己房间了,直接背了床被子来,在研磨的身边打了个地铺。 第二天早晨,怀揣着高兴愉悦的心情跑来找研磨和弦柚玩的黑尾在得知研磨昨天晚上发了一场高烧,且直到现在都还在持续低烧后,他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的猫猫看着突然有笑脸便哭丧脸的黑尾很是疑惑,他不解的歪了歪头。 对于昨天晚上的发烧研磨并不是很在意,自从那次发着高烧大中午玩游戏机被捉包后,他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三天两头就感冒,一个不注意就发烧了,对此,研磨早就习以为常。 况且早上醒来后不仅收获到了爸爸妈妈亲切的问候,还获得了弦柚准备的特制早餐。这让生病的猫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可不太了解真实情况的黑尾在得知猫猫发烧后十分的愧疚。不管研磨怎么解释怎么劝,对方还是将一切的因果归结到自己身上。 就这样,整整一个星期,黑尾都明令禁止研磨有任何的剧烈活动,连排球都不让他碰了,去上个小学报道,都要像小保镖一样跟着研磨和弦柚,说是要尽到责任来弥补过错。 研磨见他这么的执着,也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多一个人陪着也挺好的。他很喜欢弦柚和黑尾两个人陪着他的时候。几乎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用做。 直到上了一周课,来到进入小学后的第一个周末,黑尾才抱着排球兴奋的来到孤爪家的院子里,仰起头大声喊道:“研磨!弦柚!下来打排球啦!” “来了来了!”早早醒过来的南弦柚立马推开窗子朝着人挥手。 而因打游戏熬夜的研磨在听到声音后人都还未清醒,他掀开盖住脸的被子,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有些不悦地小声嘟囔了一句:“小黑,好吵。” 正巧听到这话的南弦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走到猫猫身边,伸手将赖床的小懒猫从被子里提出来。 看着研磨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没忍住揉了一把猫猫的脑袋,笑着道:“研磨你还不起来,黑尾就要来抓人了!” 他的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只见黑尾快步走进来,他将手中的排球放在门边,然后直直朝着研磨的方向扑过来。 “快起床了研磨!”黑尾拉着研磨的手疯狂摇晃着。 “知道了小黑。”研磨闷闷地回道,他被人摇得一晃一晃的,说出来的话都自带波浪效果。 南弦柚看着效果极好,心想果然叫猫起床还是黑尾有一套啊。 于是便放心的将研磨交到黑尾的手上,说道:“小黑,研磨就交给你了,我下楼去把研磨的早饭拿出来。” 他老早就起来了,算着时间给研磨做好早餐。 等小黑过来叫他们起来打排球时,他正好将早餐做好不久放在微波炉里。 于是,等研磨被黑尾从楼上拉下来时,弦柚已经将他做好的早餐放到客厅的矮桌上了。 孤爪研磨看着桌子上醒目的苹果派加快了脚步走去。 南弦柚将苹果派分出来,他先递了一块给研磨,随后又递了一块给身后的黑尾。 “我也有吗弦柚!”黑尾铁朗眼睛一亮,他之前也有幸尝到过南弦柚做的食物。 发誓这辈子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自从那次尝过鲜开始,黑尾就对南弦柚做的食物念念不忘。 可他毕竟不住在研磨家里,所以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让南弦柚做吃的。 没想到今天竟然能蹭到研磨的早饭!简直不要太幸福! 黑尾双手接过南弦柚递过来的苹果派。 因为食物刚做出来没多久,此刻还保持着他刚出炉时的绝佳香味。 黑尾和研磨都迫不及待的开始吃着,两人嗷呜嗷呜的,脸上写满了幸福。 南弦柚笑着看着他们俩,心里想,这要是能出现点特效的话,那这两个人的猫尾巴已经开始不断冲着他做出勾引的动作了。 真可爱呀!果然养猫是这个世界上最治愈的事情。 完美解决完所有食物的三小只在休息整顿片刻后便来到了院子里。 和他们第一次打排球不同,这时的院子里已经架起了排球拦网。 这是黑尾爸爸和孤爪爸爸商量后趁着晚上空闲时间给孩子们搭起来的。 得知此消息的三个小家伙都很是高兴。 于是,他们便有了一个还算比较正式的排球练习场地。 之前他们一直都是练着垫球的技术,架起网后,便开始各自站边,开始练习着一些接球的技术。 但研磨不想摔跤让自己搞得脏兮兮的,便一直站在网的附近进行着传球的动作。 但因为三个人的个子都比较矮小的缘故,所谓的传球也只能以垫球的形式打回去,还远远做不到跳起来扣杀的地步。 就这样,三个人在院子里闹腾着,不一会儿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中午的时候,孤爪永葵开车回了家,看着三个小家伙在院子里奔跑跳跃的模样,她脸上止不住的露出笑意。 简单的给孩子们准备了一下午餐后,下午的时间,她便约着自己的小姐妹出去逛街了。 有了朋友的陪伴,不管是研磨、弦柚还是黑尾,都不觉得有任何的孤单。 他们玩的十分尽兴,哪怕是父母都不在家,也毫不感到不安与害怕。 研磨站在网前将排球高高垫起,求十分轻松的越过拦网飞向了黑尾这边。 而黑尾也是非常快速的将球打了回来。 按照三个人轮流打球的规则,这个球本应该是要落到南弦柚的手上的。 但黑尾的力道没控制住,球直接飞出一个斜角往研磨的方向飞去。 突发的情况他们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研磨熟练的起跳去接球,结果在手指触碰上的那一刻,研磨像是突然被电了一下一样,明显的怔愣后一双猫眼瞪得极大。 因为没有使力,球就这么擦着拦网往黑尾的那边掉下。 黑尾看着这顺着网落下的球,赶忙飞扑过去,试图接住。 但是因为距离实在过于远了,这个球还是没有接到,就这么离他差不多一米的距离,啪叽一声落到了地上。 “哇!研磨得分!”看着球落地的南弦柚兴奋的跳起来。 而黑尾也撑着草坪站起来,他看着研磨钦佩地竖了个大拇指,道:“好厉害,我以为你要垫个高的,没想到竟是把我骗了。” 然而研磨并没有害羞地回谢,反而整个人像是还没有从什么状态中回过神来一样,他眼神无神地盯着那颗落在地上的排球,喃喃自语道:“球没有重力了。” “怎么可能!?”黑尾一脸错愕,他将地上的排球捡起来,在手上抛了两下,道:“这不是有重力吗?研磨你是不是累出幻觉了?” 说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啊了一声,道:“研磨你不会发烧了吧!” 此话一出,南弦柚一下就警惕了起来,他赶忙走到研磨的身边,刚拉过他的手准备检查一番,一抬头就看到人的头上飘出一行打眼的文字。 ——『体力:12%(过少),专注度:5%(不集中),建议:请及时使用暂停下场休息。』 南弦柚愣了一下,他指着研磨头顶道:“哎!研磨,你头上飘着一行字!” 小黑:? “哪里有字啊?弦柚你也发烧了吗?”黑尾一脸震惊地看着南弦柚,眉头紧皱地打量着,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发烧的痕迹出来。 但是南弦柚好像也丢了魂似的,目光痴痴地看着研磨头上的那行字愣神。 “你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出幻觉了?是太热了中暑了吗?”黑尾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两个小伙伴,只觉得今天的天气是不是太热了,赶忙拉着两个人去到树荫下休息。【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3、音驹男子排球部 那天下午的排球练习在黑尾的强制要求下,以休息告终。 而在这之后,这种类似于头上出现文字和球重力消失的怪事也再没发生过,因此三个人十分默契地将那天下午的奇幻经历抛之脑后了。 一晃眼,研磨和弦柚都读六年级了,看着升上国中的小黑,他们还特此抛弃难得的小学生假日,陪着人去参加了一下入学典礼。 十一岁的南弦柚身高已经抽条到一米七了,孤爪研磨仰着头看着那不知何时就突然窜得比他高出一大节的小哑巴弟弟,没由得露出一个猫猫疑惑的表情,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都吃着同样的饭,怎么这小孩就长这么高了? 对此,六年级还才堪堪一米五的研磨就着这个问题思考了很久,最终实在想不通,便不再动脑筋想了,直接躺平接受了这个事实。 而本质上有着一半华国北方城市血统的南弦柚对此早就习以为常,毕竟他在原来的世界里,在这个年纪时的他也已经有这么高了,而长大后的他身高更是直逼190+,是个名副其实的大高个。 之前南弦柚还以为自己是魂穿的,身高体重包括外貌啥的会有变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南弦柚发觉这具身体越来越像小时候的自己了。 此刻,他看着在自己面前略显娇小的研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和小时候一样,南弦柚毫无间隙地直接从身后抱住软乎乎的猫猫,他弯着腰,将自己的脑袋搭在人的肩膀上,黏黏糊糊地撒娇道:“研磨,小黑今天找我们下午出去玩,你会去吧。” “小黑?”研磨闻言愣了一下,他疑惑道:“这开学都有一周了,他一个国中生,每天这么闲啊?” 南弦柚笑了笑,道:“谁知道呢,那天咱们不是趁着放假去参加他的入学典礼了吗?就回家的时候跟我说的,还说让我一定要带着你过去。” “呵呵,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精力,”研磨冷哼一声,他无奈叹了口气,心想下午去买游戏卡带的事情又泡汤了。 南弦柚见状马拉起研磨的手就想要往屋外跑:“嘿嘿,走嘛走嘛!说不定晚上还能敲诈小黑一顿饭呢!” 研磨脸上表情不变,他对此并不感冒,撇撇嘴道:“去外面吃还不如吃弦柚做的。” 哎?意外得到夸赞的南弦柚咧嘴一笑:“好嘛研磨,咱们就不要让小黑失望了,回来我给你做,好不好?” 美食的诱惑让小猫勉强答应了下来,随后两人也不再耽搁,就这么空着手坐电车去了——“东京都立音驹高等学校国中部”。 到达熟悉的校门前,他们没等一会儿就等来了兴致勃勃的黑尾。 “研磨,弦柚!这里!”身穿一身运动服的黑尾冲两人挥手道。 三人很快汇合,黑尾一路上都没说具体要做什么,就这么带着两人一路走啊走,走到了音驹的体育馆门口。 “小黑,你带我们来排球部干什么?”研磨看着体育馆门口写着的‘音驹男子排球部’疑惑问道,一旁的南弦柚则是瞪大眼睛,也是一脸疑惑的看过来。 这里并不是他们小学生可以进去的地方,除非…… “进去打球啊!我加入排球社团了!” 说完,黑尾拉着他俩的手就往排球社冲。 果然如此! 南弦柚在心里如是说到,之前往体育馆这边走时,他就隐隐约约想到了这个可能,排球社黑尾肯定是会进的,只不过他确实没想到黑尾这么快就进社团了,这才开学一个星期的时间!这得是多么热爱呀!小黑,恐怖如斯! 然而,还由不得他多想,就被黑尾气呼呼地抱怨声打断,他带着戾气,和人诉苦道:“过几天我要和那家伙打一场比赛!他接球技术可烦人了!” 南弦柚闻言,顺着黑尾指着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便让他愣住了—— 哎?不会吧,这不是……夜久前辈吗?! 而站在他身边,不就是还有些青涩的海前辈吗! 都大熟人啊! 南弦柚眼睛亮了亮。 他知道音驹三年级不打不相识,但没有想到这么早便结下了“梁子”,想罢,便笑着调侃了一句:“难得啊,还有让小黑生这么大气的人。” 黑尾一听来劲了,对着南弦柚一边诉苦一边清算道:“弦柚,你是不知道那个家伙接球有多么的恶心!和他打比赛我都要气死了!没见过这么顽强的,明明看起来个头不大,但就是很难在他手上拿下一分!真是可恶的家伙!” 能不顽强嘛,夜久前辈可是音驹的守护神啊!在一只防守能力这么强的队伍里还能做到自由人的位置,足以见他的实力,有多么的强。 南弦柚在心里嘀咕着,他第一次直面看到小黑这么幼稚的一面,难得来了兴趣,继续逗他道:“哦~原来如此,所以小黑气急败坏了?” “谁、谁气急败坏了!我才不会因为那个家伙气急败坏呢!”黑尾嘴硬道,说罢,他生硬地转移话题:“过几天我就要和那家伙打比赛了,算是一场比较正式的比赛吧,作为音驹排球社团的入社的能力等级测试。弦柚,研磨,你们一定要来看哦!” “正式比赛?小黑会穿队服吗?”听到黑尾这话,研磨终于是打起了一点精神,他好奇地问道,脑子里已经将黑尾口中的比赛联想到他们三个人一起坐在卧室里看职业排球比赛时的画面了。 黑尾想了一下:“唔……不知道哎,应该会吧,不然也不好分队伍。” 说到比赛,黑尾就难以掩盖心中的激动,这是他从小学到现在,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比赛,那对赛场的渴望,对排球的渴望,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想到这,黑尾就亮着眼睛看向研磨,目光坚定着,扬声喊道:“研磨!来给我托球!” 听到这话的孤爪猫猫顿时脸色一沉,他果断拒绝道:“不要,小黑。” 说罢,便做出一副要跑的模样。 而这时的黑尾已经站到了一个空场地的拦网面前了,他冲着研磨的方向不厌其烦地喊道:“研磨!” “……”低头扣手的研磨沉默了一瞬,他深深叹了口气,缓缓脱下自己的外套交到南弦柚手上,随后,便有气无力地走向球场,道:“来了……” 南弦柚看着口是心非的小猫笑了一下,他无比自然地将残有猫猫体温的外套折叠好搭在自己的手臂上,之后便快速找了个座位坐下,他直勾勾的盯着球场,看着研磨和小黑像当初在院子里练习时一样,传——发——砰——! 他们的默契随着时间长年累月,几乎看不出青涩的痕迹,一传一发着,看起来十分的赏心悦目。 南弦柚坐在场边看得极爽,但在球场中的猫猫却并不这么认为。 “研磨,你不要偷懒啊!” “是小黑起跳的时间太早了。” “球太低了,研磨。” “小黑再吵的话我就不传了。” 两个人打着打着,一唱一和的拌嘴声便从球场中传来。 “别啊研磨,我错了……”黑尾还是怂的,诚恳道歉道,不过他确实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于是又委屈上了:“但研磨也确实偷懒了嘛。” 研磨:“……” 不想说话,省电模式jpg. 猫猫沉默着,小黑并未得到研磨的回复,他以为自己这话就要这么石沉大海时,没想到坐在球场边的南弦柚看不下去了,直言开口道:“小黑,你别欺负研磨。” ——欺负?谁欺负了?不带这么护犊子的! 南弦柚的话语刚落,黑尾明显就愣了一下,此时研磨正好传球过来,他也因这一瞬间的走神而没接到。 看着球掉落在地,黑尾自知理亏地赶忙蹲下捡起,他将球交到研磨手上后,表情震惊地转头冲南弦柚摊了摊手,控诉道:“我哪有弦柚,你也太惯着研磨了吧!”【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4、异能的正确使用 “小黑下次再忽悠我来排球社团我就不给你分苹果派了。”孤爪研磨赌气地说道,他声音闷闷的,整个人都有气无力地趴在南弦柚的身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刚在水里捞出来的颓废小猫。 经过一下午的练习,依旧精力充沛的黑尾铁朗对此不以为然,他用毛巾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语气颇为夸张道:“哎?难道研磨不喜欢吗?打排球多有意思啊!” 被迫传了一下午球的猫猫一时凝语,他皱了皱眉,心里吐槽道—— 这是一码事吗!就算再怎么喜欢排球,他也不想自己搞得这么疲惫。 猫咪最讨厌水了,身上黏糊糊的汗渍让研磨浑身不自在。 黑尾对研磨过度消耗体力后的沉默也是一脸习以为常,经过几年的接触,他早就了解到自己的这个幼驯染是个多么重量级的体能废物。 在之前多次发烧的情况下,黑尾老早就产生了想让研磨不再接触这项运动的准备,可奈何研磨的排球天赋实在是太高了,黑尾根本忍不下心让一个这么有天赋的人远离排球赛场。 “好了,咱们先回家吧,别感冒了。”南弦柚看着研磨一副要累晕过去的模样赶忙叫停道。 说完,他便一把将躺在自己身上,软若无骨的小猫提拉起来,然后顺势将人背到了自己背上,动作行云流水,熟练且自然。 黑尾见状便立马收拾好三个人的东西,一手拿着他们三个人的外套,一手单肩跨上书包,走出体育馆。 南弦柚就这么一路背着研磨,不用走路的猫猫终于是在到达列车站时缓了过来。 他微微睁开眼睛,但整个人还是不太想动。 简单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后便又一头栽进南弦柚宽厚踏实的肩膀上。 “真的有这么累吗?研磨,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些松懈了?”黑尾看着研磨抬起又耷拉下的脑袋,没忍住问道。 研磨一听便不服气地抬起了头,一双金色的猫眼犀利一瞥,回道:“我没有。” 黑尾一脸不信:“你有。” 研磨继续狡辩:“我没有。“ 黑尾依旧不从:“你有。” “……”猫猫无语:“我没有。” “你俩幼不幼稚啊。”南弦柚听着他们俩犟嘴没忍住笑出了声。 黑尾一听也笑了,他赶忙凑到南弦柚面前,义正言辞地说道:“弦柚你评评理,研磨是不是松懈了!他今天可一直是在传球诶,怎么会累成这样?” 南弦柚闻言愣了愣。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哎。 今天全程研磨都在给黑尾托球,并没有任何救球和接球的剧烈运动,怎么会累成这样?难不成是这几天游戏玩多了,没有及时锻炼身体吗? 他这么想,便也这么问了。 然而猫猫一听这话便炸毛了,他瞄了一眼南弦柚,又瞄了一眼旁边幸灾乐祸的黑尾,心道自己肯定是说不过他们俩了,加上体力消耗过大,脑子也有些混沌,研磨便直接破罐子破摔道:“你俩就知道上赶着来欺负我。” 此话落下,便一下子就戳到了两个人的警戒线了。 “我们哪敢啊。”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生怕真把小猫惹急炸毛了,怎么顺毛都哄不好。 虽然两个人认怂得很快,但猫猫依旧一脸兴致不高的模样,南弦柚快速瞥了一眼身旁的黑尾,心生一计,赶忙道:“我错了研磨,回家就给你做苹果派好不好?你想吃多少我做多少,小黑看着你吃。” 听到这话的小猫眼睛一亮,他狡黠一笑,道:“成交!” 一旁的黑尾:? 这是人干事? 他顿时不干了,连忙控诉道:“喂喂喂,弦柚,你不带这么偏心的,我和研磨好歹都是你的发小,不可以这么区别对待啊!” 黑尾说得十分理直气壮,而此时的猫猫像是瞬间恢复了精神一般,他两只手环抱着南弦柚的脖子,整个上半身都挺立了起来。 “小黑别挣扎了,弦柚是我的!”研磨得意地冲人歪了歪头,看着人吃瘪的样子,俨然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可把人黑尾气笑了。 他自知沉浸在恶趣味快感中的研磨是说不通的,于是便直接转战当事人,委屈巴巴地说道:“弦柚,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过几天还有比赛呢,你不给我吃东西,我要是饿晕在球场上了怎么办?” “小黑这是在耍无赖吗?”南弦柚故意逗他道,他眉眼带着笑,心里还沉浸在研磨说的那句‘弦柚是我的’的话中得意得无法自拔。 果然没有一个人能逃脱美食的诱惑!用美食轻轻松松拿捏体育生,简直是易如反掌。 研磨听着也来劲了,他冲着黑尾努了努嘴,道:“小黑就是在耍无赖,叔叔不会不给你做饭的!” “我不管我不管!”黑尾闻言也破罐子破摔了,他拉着南弦柚的手臂摇晃着:“我就要吃弦柚做的食物!弦柚这么善良,一定不忍心拒绝我吧!” 尽管还是国中生,但打排球的体育生的力气并不会比一个成年人小上多少。 经过黑尾这么一摇,趴在南弦柚背上的猫猫险些被摇了下来。 好在研磨眼疾手快的抱紧了弦柚的脖子,像一只小猫爬猫爬架一样,本来还耷拉在南弦柚裤腿边的双腿,也立马交叉环住了。 感受到瞬间紧贴上来的研磨,南弦柚的眼睛顿时就瞪大了。 他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笑意。 ——感谢小黑送来的助攻,爽了。 心情甚好的南弦柚简直看黑尾顺眼得不行,他连忙应下:“好好好,给小黑做吃的,明天早上,来吃饭吧。” “好耶!”黑尾一听高兴的跳了起来,“弦柚真好!” 研磨瞄了一眼旁边跳的老高的黑尾,傲娇的小猫轻轻哼了一声,随后便趴在南弦柚的肩上偷偷笑了一下。 之后的几天,黑尾有事没事都要过来蹭一顿饭吃。 南弦柚已经熟练每天都多做一份食物了,而研磨也习惯了黑尾这个饭搭子的存在。 有两个知心的朋友陪着一起吃饭,确实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如果黑尾和弦柚不联合起来教育他就好了。 猫猫撇撇嘴,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听到他们大惊小怪地说着“研磨再不多吃一点,就要饿消失了”的鬼话后,猫猫彻底躺平摆烂。 研磨表示,他真的没饿着自己,仅仅只是饭量小而已。 但这两个逐渐活成老妈子性子的幼驯染们根本不听他的辩解。他们每天都为研磨的饭量表示深深的担忧。 甚至还擅作主张将一切的原因全都归结到游戏机上。 于是乎,研磨就这么直接痛失两小时游戏时间。 研磨:天塌了……(委屈猫猫头jpg.) 黑尾and弦柚:计划通!(得意脸) 虽然三个人处在不同的班级,但他们每天放学统一集合成了三个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这几天反复来往体育馆的刻苦练习可把猫猫累坏了,难得刚开学作业不多,结果这么一撮合,直接全耗在陪黑尾练球了。 一转眼就到黑尾所说的比赛日了,南弦柚和孤爪研磨特意早早吃过午饭,赶上下午最早的一班列车去到东京都立音驹高等学校。 两人一进体育馆,就感受到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氛围。 这次的入社比赛很是正式,南弦柚拉着研磨的手顺着体育馆的过道边缘往座位上走。 刚走到排球部那块时,南弦柚便一眼看到了坐在球场边上的猫又教练。 他穿着音驹的红色教练服,后背上的“nekoma”字眼十分的醒目。 猫又教练此刻双手抱臂在胸前,他眼睛笑眯眯地注视着排球场上,整个人的气质和气场都和南弦柚在漫画里看的一模一样,仅仅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就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当研磨和弦柚两个人在约定的时间里坐到观赛席的座位上时,比赛还未开始,所有参加比赛的队员们都在场外热身。 有的在拉伸手脚,有的在练习鱼跃。 大家各司其职着,一个个表情都格外的认真。 南弦柚很快就注意到了黑尾那个睡出来的鸡冠头发型。 而黑尾也很快注意到了他们。 在做完一个鱼跃后,他站起来冲着他俩的方向挥了挥手,随后便又快速投入拉伸准备中。 南弦柚抱着研磨的手臂凑到他面前兴奋的说道:“研磨,穿着队服的小黑可真帅气呢!” 研磨此时的眼睛也亮亮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和玩游戏时同样激动表情,他点点头:“嗯!很帅!” 随着观赛席的座位陆续被人填满,比赛也紧罗密布地开始了。 南弦柚的目光在几个他熟悉的人身上快速来回观看着,在裁判吹哨开始后,他还是将目光锁定到黑尾的身上。 场上的队员们都是第一次打正式比赛,大家都略显紧张,一开场,发球的队员并没有开一个好球。 不过并不打紧,毕竟正式选手在正式比赛中也会出现这种失误,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惜在场的队员们并没有这种处理好比赛紧张情绪的经验。 不管是发球这边还是接球那边,都因这一个发球失误而有些乱起来,大家都是国一国二的学生,一瞬间,便都彻底打乱了节奏。 而正处在发球失误这边的黑尾也因自己所在队伍的发球选手丢分,而有些着急。 他此刻的位置是在网前的中间,在得知自己这边发球失分后,黑尾整个人也紧张了起来,他眼睛死死的网对面的人,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们身子偏移的方向,以此来快速做出拦网。 不过对面的实力并不足以发出像黑尾预想中的那种扣杀。 网前的拦击比想象中的简单。 就在他以为能顺利拿下这一球时,那注定要落至对面地板上的排球被人用一个完美的鱼跃接起。 ——是他! 黑尾瞳孔地震,他看着那个熟悉的面孔,心中一惊。 又是那个讨厌的家伙! 夜久卫辅一个伸手便将马上就要落于地面的排球顺利接起,他大喊一声:“还可以打!” 救起的排球被身边的接应垫起飞过拦网,但很快就被对面的铜墙铁壁给挡了下来。 二传看准时机垫了一手:“机会球!可以打!” “我来!”作为主攻手的海信行高高跳起,将二传垫起的排球用力扣向对方场地。 刁钻的落点引得对面自由人飞奔救球,但这一记大力扣杀时速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在对面反应最快的自由人赶到之前,球已经落地了。 ——砰! 裁判挥手得分。 黑尾撑着腰喘了喘气,他看了一眼分差,随后便将目光落到了夜久卫辅的身上。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黑尾在心里骂道。 坐在看台上的南弦柚和研磨也跟着心里一紧,先是开局不利丢了一分,现在又在一个必得分的点上失去了优势继而被人摆了一道。 这种看到希望又失望的感觉比第一次发球失误更让人受打击。 毕竟当时三个人一起跳高拦网,本就已经做好了必赢的准备。 南弦柚不禁感叹,夜久前辈的接球技术真是独一档的好,还没有当上正式的球员就已经能做到这种地步,实力简直不可小觑。 “那边那个3号很强。”一直没有说话的研磨突然开口道。 南弦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研磨说的正是夜久卫辅后,便果断点了点头:“他救球能力很强,刚刚黑尾他们拦下的那一球,如果不是他接起来,本身是必赢的。” 研磨嗯了一声:“我现在明白小黑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了,和这种人打球,只有做队友才会高兴吧。不管怎么样的完美拦网都会被他接起,光是想想就让人受不了了。” 看着球场上因夜久卫辅高强救球能力而连续不断地将一个来回拉得无比长时,研磨没忍住战栗了一下,仅仅是将他带入到黑尾这边的二传,他就感到体力不支,心力交竭了。 比分很快就被拉到了20:22,比赛开始进入焦灼的状态。 眼看着黑尾这边的队员脸色都沉了下来,南弦柚心中有不太好的预感,但他深知自己再怎么急也没有用,于是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在发觉第一场就已经进行了40分钟后,他再一次对夜久卫辅的恐怖接球实力而感叹。 然而,等南弦柚抬起头,再次将目光看向球场时,黑尾头上突然冒出来的发光文字直直的闯入了他的视线。 【绑定人:黑尾铁朗,年龄:13岁,美食用户v1,正在为您开启赛场追踪模式。】 南弦柚:? 什么鬼东西? 南弦柚以为自己眼花了,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结果这一揉,等他再睁开时,那段文字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像突然有了灵气一般开始跟他进行了对话。 【已为您开启赛场追踪模式。】 ——『体力:87%(充裕),专注度:77%(还算集中),建议:请及时做心态调整,避免因为心急而导致拦网受伤。』 啊?拦网受伤?南弦柚心中疑惑,然而他这个疑虑刚出,那段漂浮在黑尾头上的打眼文字便有了变动。 『正在为您检测拦网受伤的可能性,检测结果——受伤可能性为9%,可以不用使用暂停。』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南弦柚看着这些文字眉头紧皱,但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球场上的变动吸引过去。 场上水深火热的进行着,第一轮最终还是被夜久前辈他们拿下。 随着裁判的吹哨声,两队开始稍作休息。 而且在黑尾踏出球场时的那一刻,他头上一直存在着的文字瞬间消失。 南弦柚瞪大眼睛,他又反复地揉了揉,但那段文字却怎么也没有再出现过了。 难道是他出现幻觉了? 不对!这东西是不是出现过? 好像……好像在几年前!对!在几年前的一次午后练习中!当时研磨的头上就出现了这些文字! 所以这东西并不是他们当时以为的幻觉吗? 南弦柚脑子有一瞬间的混乱,但他的接受能力十分的良好,毕竟自己都跨次元穿越了,在这种程度上带一点buff或者金手指完全是能理解的。 ——他可是要拯救世界的男人! 中二病再次爆发的某位私斋又开始幻想自己成为大男主拯救世界的梦了。 然而这个美梦还没有梦多久,就被场上第二轮的开赛哨声打断。 黑尾这次站到了后排,而他也正好拿到了发球权,此刻正在调整呼吸和角度准备开个好球。 当黑尾抱着排球走进场内时,南弦柚惊喜的发现,那段文字再次出现在了黑尾的头上。 他顿时就愣住了,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眼睛亮了起来。 他怎么把“赛场追踪模式”给忘了!既然都叫赛场追踪模式了,那肯定就是要在赛场上才可以出现啊! 果不其然,正如南弦柚所想,黑尾头上的文字随着他不断的调整动作而变了又变。 『体力:91%(非常好),专注度:93%(很集中),建议:适当调整呼吸,他可以发一个非常好的球。』 南弦柚刚看完这段文字,黑尾就抛球起跳。 还是国一的黑尾跳发还不是那么熟练,看得出他起跳时有些许的迟疑,但他确实和那段文字上所说的一样,在手臂挥舞而下,重重地拍在排球上的那一瞬间,球在空中形成一条非常完美的线条。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球顺着对面自由人擦肩落地,他完美的完成了一记发球得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5、来自小黑的邀请 ——砰! 随着一记扣杀在场内落地,飞扑过去救球的红队四人集体愕然。 25的大比分被工作人员翻上。 裁判大力吹哨宣布比赛结束:“3:1!由蓝队胜出!” “可恶!”黑尾铁朗一脸懊悔地锤了下地面,顺着脸庞滑落的汗渍打湿了球场的地板。 就差一点点!他就差一点点就可以救起来了! 黑尾喘着大气,他看着离自己指尖只差仅仅几厘米距离的排球,眼里写满了不甘与懊恼。 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可如此拼命拦网和救球却没有换来一个好的结果。 这对于一个初入排球赛场的国一生来说,无疑是个不小的打击。 身穿红色背心队服的队员们都愣在原地喘着粗气,好几个人的眼眶都已经红了,他们咬牙坚持着,硬是没让自己哭出来。 整整打满了三场比赛,两队的队员都十分疲惫了。但比起红方的失败方,作为胜利方的蓝队,尽管也很是疲惫,但气氛明显要比红队好上不少。 其实这场比赛虽说是按照正式比赛的模式举办,但实际呈现出来的却并不是所谓“正统”的专业比赛。 反正对于来现场观看比赛的正式队员们来说,就像是小打小闹一样,不足为惧。 比赛进入到一半的时候,二、三年级的正式队员就能看出这两队大概的实力差距了,算是一个毫无悬念的比赛,看起来甚至还有一点无聊。 毕竟在场上打球的都是还未正式进入音驹男子排球部的备选成员们。 虽然早早入社,但以往的他们也只是在场馆里面进行垫球,接球,扣球,救球的基础练习。 从来都没有实战演练过,就算是队内的小比赛,也都是他们自发组织的,人数上远远达不到正式比赛时的人数,通常为2v2,3v3这种,可不是小打小闹嘛。 不过猫又教练却看的津津有味,他全程笑眯眯的,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能在他的神态中看出他对这一场入社比赛还算满意。 ——『体力:6%(非常差),专注度:11%(不集中),建议:请立即下场休息,赛后的适当心理辅导可以有利于自信心的迅速恢复哦!』 “小黑……他没事吧。”南弦柚看着黑尾头上漂浮着实时数据,失神地喃喃自语道。 整场比赛下来,他看的那是十分的专注。 全程不断变化着的赛场追踪的实时数据,让南弦柚根本就没有时间分神去想别的事情。 这种全神贯注的专注力,到比赛吹哨结束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研磨看不到南弦柚眼里的这些数据,他只当是对方看见黑尾捶地的模样而产生的担忧情绪,于是便安慰道:“没事的,他没这么脆弱。” 研磨眨着一双猫眼平静地注视着球场上跪地喘息的黑尾。 他神情淡淡的,并没有什么的波澜。 ——如果仅仅是因为一场比赛的失利,而失去对排球的信心与热情的话,那就不是他认识的黑尾了。 从裁判吹哨宣布比赛结束后,坐在观赛席的学生们也都陆续离场了。 不出一会儿的功夫,整个观赛席就只剩下了零星几个人。 比赛场上的拦网被人取下收好,体育馆也回归了原本的运作。 而这时的南弦柚也终于是回过神来,他一转头便对上猫猫那双漂亮的眼睛,两人对视上的那一刻,便默契的起身下楼,朝着黑尾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黑尾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他脱掉了套在自己运动服上的红色背心,搭在脖子上的毛巾也吸干了汗被他取下。 看台离黑尾所在的地方有些距离,南弦柚和研磨刚从楼梯上下来,就看到黑尾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朝着蓝队的休息区走去。 “喂,那边的3号!你接球很强,下次我一定要打败你!”黑尾指着坐在地上喝水的夜久卫辅,恶狠狠地说道。 夜久卫辅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过来,喝水的动作都愣了一下,他放下水壶,冲着黑尾歪头一笑,爽快道:“好啊,那下次比赛见吧。” 黑尾傲娇地扬起了头,他哼了一声,叉着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区。 “小黑!”南弦柚牵着研磨的手小跑到他身边。 黑尾见他们来了,立马就从那副傲娇的状态中换一副模样。 他嘴一撇,直接扑上去抱着两人委屈地哼唧:“弦柚,研磨,我比赛输了,你们看到了吧!那边那个自由人接球是不是超级恶心!” 南弦柚一看他这副撒娇求安慰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没什么事了,他哭笑不得的拍了拍黑尾的背:“行了你,输了就输了嘛,咱们技不如人,确实打不过,不过之后小黑你进排球部正式训练了,再打一场复仇战也不迟!” 黑尾听着直接得寸进尺地提要求道:“呜呜呜,弦柚,今天我的心灵和身体都受到了双重的打击,我需要你的美食治愈我,今天晚上加餐,两份盐烤秋刀鱼!” 南弦柚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心想,两份秋刀鱼,这胃口不像是受到了伤害啊! 不过面上还是宠着附和道:“好好好,两份盐烤秋刀鱼,给你做行了吧。” 一句话落下,直接哄好了一个小黑。 “唔……你们俩个够了没有!” 被两个身高1米7多的人抱着的研磨快要窒息了,他唔了几声,好不容易从两个人的怀里钻出来,头发直接炸毛了,看起来活像是被欺负了一样,可怜又可爱。 小黑看着头发因静电全炸开来的研磨,终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哈哈哈哈的大笑出来。 而黑尾那魔性的笑声也引得南弦柚没忍住跟着笑出了声。 猫猫:冷眼扫过。 黑尾立马打住,他站直身体,做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南弦柚双手投降:“两份苹果派。” 猫猫得逞一笑:“成交!” 看着脸上有了笑意的研磨,南弦柚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三个人下午都没有课,于是收拾了一下东西后便一起出了体育馆坐列车回家。 黑尾真是个体力好的,在下午打了三场满的比赛后,饭后还有精力让研磨给他托球。 研磨虽然还是表面不情不愿的,但行动上却还算给力,没有耽搁一分钟,黑尾一叫他,他便去了。 南弦柚和黑尾两个人将网架起来,研磨就抱着排球站在一边等着。 三个人轻车熟路的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然后便开始了以往每一天同样的传球训练。 南弦柚就在草坪上席地而坐着,伴随着夕阳西下,他抬起头看着他们俩一传一发有来有回的,偶尔出现一些拌嘴的声音,是熟悉的热闹。 期间,南弦柚也会忍不住吐槽他们俩幼稚,每当这话响起,两个人的拌嘴声就会默契的消失,然后将矛头统一对向了南弦柚,不过他们并不是和他拌嘴,而是用一种若有若无的撒娇语气让南弦柚站到自己这边一起去“攻击”另外的一个。 比如什么——“哪有,弦柚,幼稚的明明只有小黑一个人!” “弦柚,你不能偏心啊,你看研磨,他就是故意的!” “弦柚帮帮我!” “弦柚不准帮小黑!” 等等…… 他们经常这么说。 南弦柚也早就习惯了他们两个人拌嘴时有意无意的将他拉拢进自己队伍的这一操作。 而最后的收尾永远都绕不过第二天的早餐。 果然——吃饭才是最重要的。 南弦柚笑了笑,心中只觉得这两只小猫越发的可爱和有趣。 小小年纪,就实现了猫咪自由,真的很爽啊! 而在这期间,除了打闹外,南弦柚也没有闲着,他在脑中快速复盘着下午比赛时的数据,尽管当时看比赛时并没有特意去记,但是南弦柚惊喜地发现,这些数据仿佛已经刻在他脑海中过目不忘了。 只要将自己的回忆调动到下午比赛时的场面,他就能将比赛时的所有细节全部在脑子里面呈现一遍,而且还是以0.1倍速的超低频率逐帧播放。 ——我的天呐! 南弦柚瞪大眼睛,在发现自己有这个能力后,他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这算什么?!这简直就是一台人形记录仪呀!只要看过就能记住,并且还能记住所有的细节,这不就是赛后复盘圣体嘛! 南弦柚本人其实没有什么打排球的天赋,对排球的认知也差不多只能算是门外汉的程度。 只有一些基本的规则和简单的垫球在兴趣班里学过外,像是什么专业比赛中的战术啊,变动啊什么的,他都是一无所知的。 但是现在有了这个可以随时逐帧复盘的能力,南弦柚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拥有充足的时间给大家进行赛后复盘了! 不!不仅仅是赛后复盘!还有赛中复盘! 那实时追踪的数据可不是盖的,体能专注度随时监控,并且还会给出建议。 他甚至可以不需要拥有自己的思考,仅仅是按照数据给的建议去实施,也是完全行得通的。 那他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能力,去摧毁这个盗版排球世界里面的那个主角队伍——黑泽! 想到这,南弦柚心里热血沸腾起来。 他一定可以的!这种天赐的能力得来不易,他一定要为他爱的小排球众人做点什么! 不求利用这个能力称霸全国,哪怕仅仅是保护他们不再场上受伤南弦柚也觉得是非常值得的! 一想到那场春高梦境他就本能的感到恶寒。 他一定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不想,也不愿意看到小排球众人受到任何没必要的伤害。 不管那些伤害是有意的、无意的,南弦柚都坚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小黑,我累了。”研磨勾着背,有气无力地说道。 黑尾抱着排球啊了一声:“研磨~再多传几个吧!求你了!” “过度重复性的练习并不能让你进步的,小黑。”研磨叹了口气,他看着自己有些发麻发红的手,抬头对着黑尾劝道:“下午打满了三场,你不累吗?你和我都要休息了。” 黑尾摇摇头,他确实有一点点疲惫,但远远没到想要结束练习的程度,尤其是输了比赛,心中一直有一股干劲无处发泄,便说道:“不累啊!我一点都不累,研磨你再多传几个吧!” “不要,小黑。”猫猫果断拒绝,他找了个阴处坐下,直言道:“你找弦柚吧。” 被点了名字的南弦柚从自己的脑内复盘中回过神来。 黑尾一听觉得也行,便叫了一声弦柚,并把自己手上的排球交给了他。 虽然南弦柚的传球技术并不咋地,但黑尾不嫌弃,他们俩也勉勉强强的开始进行了新一轮的一传一发的练习。 每天上学,放学,练球的日子过得非常的快。 时间一晃而过,两位六年级的小学生也终于是步入了国中。 对此,南弦柚和研磨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反倒是黑尾比他们俩都更加兴奋。 刚参加完开学典礼回家后,黑尾迫不及待的找上了他们俩。 黑尾一脸诚恳的拉着研磨的手,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藏着星星,他激动道:“研磨,和我一起进排球社吧!你来打二传!这个位置一点都不累的,全程不需要怎么跑动,而且像军师一样,指挥着整支队伍,研磨这么聪明,传球技术还这么好,真的太适合当二传了!” “是嘛,那挺好的。”研磨听到不需要怎么跑动时便有些心动,而后听到军师二字便浅浅在心里同意了这个决定。但他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依旧淡定地应道。 黑尾闻言更加激动了:“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研磨对排球并不像黑尾这么热爱,甚至可以说压根没有热爱。 他喜欢的不是排球,而是一起和朋友打球的这个活动。 研磨在心里问自己:想打排球吗?如果不想打的话就拒绝黑尾吧。 最后得出的答案是—— 打不打都无所谓,但想和黑尾一起打排球。 于是便从心道:“算是吧,和小黑一起去社团。” 得到了研磨肯定的答复,黑尾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愈发高涨起来,他转头拉住南弦柚,依旧是无比热情地邀约道:“那弦柚你呢?你去不去打排球?” “我就不打了。”南弦柚摇了摇头,他自知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上不了台面,就不去丢这个脸了。 然而他话语刚落,便看着两人无一例外露出的失望表情。 南弦柚一个大喘气,他故意多停顿了几秒道:“不过……” ——“我想去应聘排球部经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6、正式入社 “明天就要去排球社报道了,研磨紧张吗?”南弦柚侧头看去,好奇地问道。 研磨懒懒的趴在南弦柚的背上,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 他闻言,有气无力地轻轻摇了摇头。 紧张?其实还好。他顶多是不抱有期待罢了。 几分钟前才结束了一场和黑尾的传球练习,研磨现在那是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只想赶紧洗澡睡觉,然后养足精神在凌晨三点时起来通关新买的游戏卡带。 一切都想得很美好,然而南弦柚接下来一句:“今天不许玩游戏机。”彻底把小猫弄到破防。 “为什么?”本来眯着的眼睛愕然睁大,孤爪研磨皱着眉打量着眼前一本正经说出这句残忍话的人,下意识反驳道:“离通关就差一点点了!” 猫猫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南弦柚心中难免有了触动。 他确实无法抵挡住研磨用这般似在求他的神情看着他。 如果换做平常,他肯定什么都答应了。 但为了第二天入社能拥有一个好的精神面貌,南弦柚还是忍着悸动,咬着牙摇头拒绝了他。 随后,南弦柚也知道自己再对视下去肯定会出问题,便忙慌地移开了视线,故作镇定道:“就算是存档到boss残血也不可以哦,今天研磨必须早早休息,并且要一觉睡到天亮的那种!” 研磨闻言撇了撇嘴,听着人义正言辞地说完这段话,他便知道肯定没戏了。 这多么年形影不离的相处,南弦柚几乎什么事情都会顺着他,但一旦开口说出拒绝的话,那便不管怎么求情,也是不可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了。 没有游戏机玩的猫猫很不开心,本来就累的身体,没有了游戏机的精神寄托,研磨感觉自己更加的疲惫了。 他叹了口气,懒洋洋的,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 南弦柚看着似乎是要睡过去的研磨,熟练地将人从背上抱到了怀里。 小猫就这么在臂弯的环抱下寻找好自己的窝点,乖乖地钻了进去。 “弦柚看起来很期待明天的入社呢。”研磨小声地喃喃自语道,他说完也不等人回复,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南弦柚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睡过去的研磨愣了愣,他轻轻撩了撩人额前特意留长来遮挡视线的碎发。 心里想着—— 他当然激动啦!一想到能圆梦音驹了,那种跨次元的真实感就让他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虽然离排球漫画里的“音驹”还有几年,不过这并不耽误南弦柚对音驹男子排球部的向往。 对于一个跨次元穿越的漫画迷来说,也只有这种出现在排球漫画里面的真实事物,才会让他有种切身进入漫画中的真实感。 哪怕和他看的不太一样,哪怕这只是一个盗版的漫画。 南弦柚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好久了。 他无比期待进入排球社后的生活,迫切的想要看到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物出场,看着他们相知、相识、交手、拼搏,在不断摩擦中进步,然后再一起走向胜利。 仅仅是想一想就觉得无比美妙了呢! 带着这份对明天入社的期待,南弦柚抱着研磨起身上楼,他将人稳稳的放到了卧室的榻榻米上,然后盖上被子,温柔地说了一声晚安。 但几秒钟后,南弦柚突然想到他们还没有洗澡,下意识伸手想去叫人,但他实在不忍心吵醒进入睡梦状态中的猫猫,便叹了口气,心想,算了,明天起来再洗吧,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不知道是不是触犯了墨菲定律。 睡觉前刚想着没有问题,结果就出问题了。 研磨晚上莫名其妙地发起了低烧,等南弦柚察觉到时,人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了。 ——好嘛,这下是真的玩不了游戏机了。 南弦柚觉得心疼又好笑,看着人红彤彤的脸蛋,轻车熟路地给人进行物理降温。 幸好只是低烧,进行简单的物理降温后并稳定了下来。 研磨松开紧蹙的眉宇,又回到了原本还算平稳的睡梦中。 可研磨睡着了,南弦柚却睡不着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莫名其妙的发烧了。 虽然这次可能有出汗过后没洗澡就睡觉的缘故,但南弦柚还是不由得担忧起来。 ——这个世界的研磨身体到底是有多么的差啊! 尽管观察了这么久了,南弦柚还是不知道这个“身体差”到底是差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仿佛随着年龄的增长,每一次的生病都在挑战底线。 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你永远不知道研磨什么时候会生病,也永远猜不到他会在一个多么安全的情况下生病。 难道这就是研磨聪明的代价吗? 在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南弦柚能明显的感受到研磨在学习上的逆天程度。 他不仅仅是文化成绩好,其余的地方也都很好,是属于那种只要接触了就立马可以学会,并且第二天就能上手了的天赋型选手。 仿佛只要他对一件事情感兴趣,就能做到常人无法企及的地步。 但如果这一切的代价是需要用身体健康来换的话,南弦柚是一百个不情愿的。 研磨每一次生病的时候都非常非常的乖,就算不喜欢吃药,也会在永葵阿姨喂到嘴边时咬牙吞下。 各种各样的药丸子在他们小学的那段时期几乎天天都可以见到。 这种不忍心,一直藏匿于南弦柚的心中。 他对研磨生病吃药这一事一直都有芥蒂。 他不想看到这么病殃殃的猫猫,他想让研磨健健康康的快乐生活。 这么想着,也终是抵挡不了深夜的困意。 南弦柚就这么面对面躺下,睡了过去。 好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研磨已经恢复了原样,他似乎并不记得自己晚上发过烧的事情,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算可以。 南弦柚见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昨天晚上还想着如果研磨早上看起来状态不好的话,他就让永葵阿姨请假,今天就不去上学了。 起床后的猫猫没过多久就反应过来自己昨天晚上没有洗澡的事情,他立马就收拾好衣物,跑去浴室洗澡了。 今天是周五,只有上午半天的课。 上完课后便是满满的社团活动。 因为今天第一天正式入社的缘故,小黑还格外请了假来一年级这边找他们。 “嘿!研磨,这是干嘛呢!走啦走啦,去排球社!”黑尾依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他看着捧着游戏机低头走路的研磨出声提醒道。 下了课,刚开了一局,正打得起劲的研磨对黑尾说的话,显然有种百忙之中抽出来了敷衍意味,他道:“哦,知道了小黑,别走这么快嘛,好累。” 黑尾闻言呵呵一笑:“研磨,敷衍也不带你这么敷衍的,这才走了几步路就好累呀!” “慢点小黑,别走这么快。”研磨的脑袋始终就没有抬起来过,他被黑尾牵着书包带子走,明显对对方迈开的大步有些抱怨。 黑尾叹了口气,他慢下了步伐,尽量贴合研磨的步调:“好好好,听你的。” 南弦柚看着黑尾乖乖慢下来的步伐,他挑了挑眉,心想肯定没有这好事。 果不其然,下一秒黑尾直接抢过研磨手中的游戏机:“别玩啦!” “诶诶!还我,小黑!”打到一半,游戏机突然不翼而飞的猫猫急了。 可黑尾也不是一个吃素的,直接利用身高将游戏机举过头顶。 研磨扒拉到黑尾的身上,试图跳起来去抓,可重心一个没放稳,落地时直接栽倒下来。 “诶小心!”南弦柚心里一紧,他赶忙拦腰抱住失去平衡的研磨。 而猫猫此时眼里只要有游戏机,像是被惹炸毛了,扒了只爪子拍着黑尾的手臂:“小黑!给我游戏机。” 黑尾也是被研磨要栽倒的模样吓了一跳,也不敢再闹了,连忙将游戏机还给他:“哎哎哎,你慢点!别摔了,我不抢就是了。” 夺回游戏机使用权的猫猫,看着屏幕上显示着的gameover的字样脸色一沉。 研磨:呵呵。 他将游戏机一揣,揣到自己兜里。 而黑尾看到将游戏机收起来的研磨心中一喜,连忙拉着人的手,一手牵研磨,一手牵弦柚,就这么带着两人往排球社飞奔。 来到排球社后,因为国一和国二并不是同一个练习区域,所以在进入社团报道后,黑尾便和他们俩分开了。 初来乍到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社恐的猫猫很是不自在。 好在南弦柚一直在他的身边,才稍微缓解了一下他的不安和焦躁。 南弦柚像是在幼儿园时保护研磨那样,将小猫护在身后贴身保护着,试图以此给予他安全感,让研磨能尽快适应这陌生的环境。 然而,他的视线刚从研磨的身上移开,一抬头,一个过于打眼的莫西干头就进入了他的视线,哪怕那撮头发还并未染成黄色,南弦柚也一眼认出了人。 “阿虎!”南弦柚冲着这个熟悉的背影激动地高呼喊道。 被叫到名字的山本猛虎猛然转头,他以为自己的同学呢,结果看着一张陌生的脸顿时愣住。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满脸问号地疑惑道:“你认识我?” 研磨也被南弦柚这声过分热情的招呼声弄得一惊,他瞪大了眼睛,瞳眸都竖得细长,迷茫中带着些许警惕道:“你认识他?” 南弦柚:…… 完了,看到熟悉的人太激动了,一个嘴快直接暴露了! 让他想想该怎么编……【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7、关于保护与挑战书 “那个……这个……”南弦柚左看看右看看,慌乱得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来。 ——如果我说我自来熟你信吗? 南弦柚不知所措地抿了抿唇,他只顾着想解释,完全忽视掉了研磨瞳孔微不可见地缩了缩,似在忌惮着什么。 说不慌张,那是假的,尤其在听到研磨的质问后,南弦柚脑子彻底短路。 算了!破罐子破摔吧! 南弦柚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回道:“嘿嘿……那个,我叫错人了。” 山本猛虎:?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道:“可我名字就叫阿虎。” 南弦柚:…… 猛虎前辈,求你了,别在这种场合拥有智商这种东西好不好!真的要碎了…… 好在山本猛虎也是个心眼大的,见人不说话了,反倒是自己来了兴趣,直接凑了上去,一把搂住比他高出一截的南弦柚,热情道:“好小子,不认识我都能叫对我的名字,说明我们很有缘啊!” 南弦柚扯了扯嘴角,他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拥上了,哭笑不得道:“是啊……挺有缘的。” 山本猛虎一听,一下就来了眼缘,连忙一个跳跃,将南弦柚的身子压弯了。 他开口便道:“兄弟,你叫啥名字,咱们交个朋友!” “我?我叫南弦柚,国一四班的。”南弦柚笑着回道。 能和自己在漫画中看到的角色交朋友,本身就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南弦柚很快就适应了山本猛虎的热情,无比自然的接受了他这个朋友。 “哎?”山本猛虎愣了一下,他呵了一声,道:“才国一吗?我以为你国二了,你小子不错啊,长这么高,不愧是我们排球社的人。” 任谁看了南弦柚的身高都不由得感叹一下,一个才国一的人就长到1米78了,这对于日本的平均身高来说简直就是平地起高楼,好生壮观。 “你是拦网的还是主攻手啊?”山本猛虎下意识问道。 对于南弦柚这种身高来说,在排球社里也算是比较高的人,不怪山本潜意识里将他往攻手和拦网人员上面去想。 南弦柚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不打排球。” “哈?你不打排球?”山本猛虎傻了,直接在线表演一个‘亚麻呆住’,他道:“那你来排球社干什么?” “我是排球社经理啊。”说着,南弦柚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盖了红章的纸,上面明晃晃的写着——音驹男子排球部经理职位。 山本猛虎更懵了,他感觉自己受到了重创,好半天才缓了过来。 一脸困惑道:“不是你怎么想的?长这么大一高个竟然去应聘排球部经理?这位置不是漂亮学妹的吗?” 南弦柚听闻乐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山本猛虎对于美女经理的执念,但不巧,他就是把这个位置占了,阿虎想要漂亮学妹的梦,直接泡汤啦~ “嘿嘿,没有漂亮学妹,只有漂亮学弟,怎么,阿虎你嫌弃我?”南弦柚仰起头哼了一声,一双漂亮的绿眸死死的盯着他。 “额……”山本猛虎迟疑了一下。 虽然和美女经理比不了,但眼前的人确实也说的上是漂亮。甚至可以说,在男生中颜值是顶顶的那种。 可问题是他要的是美女经理呀,首先她得是个女的!女的懂吗! 一颗心破碎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响起。 ——好嘛,咱们音驹的“实力”也就这样了。 山本猛虎为自己以后的排球社生活感到了些许的黯然失色。 南弦柚看着突然失去了颜色的山本猛虎笑的老开心了。 他在一旁放肆地笑着,同时还忙不迭地将离自己半个身子的孤爪研磨拉过来,试图让社恐的猫猫和未来的队友接触一下。 山本猛虎立马就注意到了刻意被拉到他面前的人,他淡淡地扫了一眼站在南弦柚身边畏畏缩缩的研磨,吧唧了一下嘴道:“他谁?你弟弟吗?小学几年级啊?” 他不喜欢这么胆小的孩子,其一是怕自己吓着他们,其二是觉得和这种人聊天很麻烦。 孤爪研磨一听脸就沉了,他本来就不太想过来说话的,现在一听把他当成弟弟了,更是不想跟人有任何的交流,但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直接一个走位躲到了南弦柚的身后,双手抓住了他的衣角,露出一副害怕要保护的弱小姿态。 南弦柚看着像一只猫一样躲在自己身后的研磨,满眼都是宠溺。 他嘴角带着笑,带着安抚意味的在拉着研磨的手上轻轻揉了揉。 而山本猛虎看到研磨飞速躲开的模样更是不悦地啧了一声,黑脸道:“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躲,怎么,我就这么吓人啊?” 猫猫被人黑脸的模样吓得一个机灵,这下连身子都不露出来了,整个人彻底躲在南弦柚的身后,来了个借位消失术。 南弦柚看着他们俩这初次见面的状态,心想,算了,还是让研磨之后自己慢慢去适应吧,现在这么拔苗助长的,猫猫心里会不舒服的。 对研磨社交一事上永远心软的南弦柚这次也果断的选择了保护。 山本猛虎看着人躲起来的样子,也觉得没意思,和南弦柚打了声招呼后就自己抱着球去练习了。 没了“陌生人”近距离接触,研磨整个人的状态也松了下来。 南弦柚转过身去,他温柔地摸了摸人的头,随后弯下腰,与研磨视线齐平。 开口便是道歉:“对不起啊研磨,是我太急了,下次我不会在你不愿意的时候把你推出去交朋友了。” 孤爪研磨愣了愣,他没有想到山本猛虎离开后南弦柚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之前那个异样的剥夺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小猫傲娇地歪了歪头,他轻轻瞄了南弦柚一眼,悠悠道:“嗯,我勉强你的道歉了。” 勉强?南弦柚闻言笑了一下,他看过研磨无数次露出这种傲娇的表情,可每每撞上都对此无可奈何,他宠溺地顺着他道:“嗯,感谢研磨接受我的道歉,晚上苹果派随便吃。” 此话一出,猫猫瞬间被哄好了,不过他仗着自己这边有理,竖起两根手指,自顾自地加上筹码道:“晚饭结束,两小时游戏机。” “好好好,想玩多久玩多久,放学回家在陪着你去买游戏卡带。” 今天把人惹不高兴了,南弦柚自然是什么都依着他。 你说难道不要写作业? 哈哈,南弦柚想说,天才的事你少管,毕竟不是人人都能次次考试年级第一。 下午的社团活动依旧在进行着。 因为是国一的新生,他们并没有属于自己的排球场地。 全程都在被高中的前辈们指挥着到处捡球。 “喂!那边那个一年级!过来捡球!” “叫你呢!没听到吗?快给我过来捡球!” 研磨抱着好几个排球在场地间不断来回的运输着,整个下午他几乎都是在重复着这项工作。 研磨并不喜欢被别人使唤来使唤去,但只要他一停下,那些高高在上的前辈们就会恶狠狠的指着他,让他这个“不听话的后辈”被迫收到聚集过来的陌生目光。 为了不让自己被别人注视,研磨只好乖乖的照他们的话去做。 直到社团结束,研磨都没有露出一个哪怕轻松的表情来。 出了社团,三小只一同走在前往列车路上。 “研磨不喜欢吗?” 南弦柚看着一直兴致不高的研磨,没忍住开口问道。 孤爪研磨摇了摇头。 他不喜欢。 他讨厌这种前后辈制度下诞生的优越感,明明就是比他们早出生几年,为什么就能像一个国王一样,指挥着他们做这做那。 这明明是每个人都可以做的事情,大家都有手有脚的,为什么就要让他们这些后辈为他们做事情? 感受到研磨情绪低落,黑尾和南弦柚两个人的表情也不太好。 虽然他们今天也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比起他们两个心态稳的,研磨显然是一个比较敏感多疑的人。 这是性格和幼时成长环境造成的结果,让研磨总是会下意识放大自己的情绪,以及过多在乎别人的眼光。 本就处在这种初来乍到的环境下,被陌生的高年级使唤来使唤去,任谁都不好受。 更不要提研磨本身就有社恐。 可以说,别的低年级只是心中有怨气,而研磨,是在一个自己讨厌的环境中,逼着自己适应。 这种疲惫感和巨大落差的结合,确实让人对社团活动喜欢不起来。 “不要放弃啊研磨。”黑尾低头看他,他并不知道自己在说出这句话时到底包含着一种什么样的情绪,甚至连自己想表达一个什么意思黑尾都没能让自己清楚。 他并不想要研磨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但他确实不忍心让研磨的排球天赋止步于此。 就像小时候孤爪爸爸让他带研磨出去玩时,他说出的那句话:——我觉得研磨不会想去,所以我不会带他去踢足球。 当是都能这么坦坦荡荡的拒绝,可现在为什么做不到了呢? 黑尾垂在裤腿边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可我不适合这里。“孤爪研磨皱了皱眉,他本能地感到抗拒,那紧紧抱着排球的双手松了劲。 他适应不了,他不喜欢这种环境。 他唯一的念想就是和小黑、弦柚一起活动,这也是他进排球社唯一的理由。 黑尾抬手拍了拍研磨的背,鼓励道:“再坚持一下吧研磨,那些高年级的人,还没看到你的厉害呢。” 研磨没有说话,三个人就这么沉默的走着,就连去买游戏卡带时,研磨也比往常沉默了不少。 南弦柚和黑尾对视一眼,他们默契的先行一步走出店铺,站在店门口像平常一样等待着研磨出来。 “小黑放心吧,研磨不会走的。”南弦柚开口说道。 黑尾闻言愣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有些自责道:“我这样逼他是不是不太好?” 南弦柚摇了摇头:“你没有在逼他,小黑。” 他道:“你知道的,研磨一旦对一件事情不感兴趣了,他会主动退出的。现在他还没有退出,不就证明他还对排球感兴趣吗?” 黑尾笑了一下:“也是。” “好了,你放心吧。”南弦柚拍了拍黑尾的肩膀安慰道:“我会保护好研磨的,你也会保护他的不是吗?研磨不会受到伤害的,我保证。” 他说得太过坚定,黑尾怔愣了一下,没有任何思考就信了南弦柚这虚无缥缈的承诺。 ——从今晚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研磨。 两个人同时在心里出声道,他们望着研磨抬头找卡带的背影,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意。 第二天周末,社团活动依旧是从下午开始。 周末来体育馆的人变多了,研磨跟着黑尾、弦柚进来时,便看到不少人已经开始自主进行训练了。 因为是周末的缘故,来社团的高年级比平常更多了。 而相应的,那前后辈制度下的摩擦与碰撞也比周五时多了不少。 甚至有变本加厉趋势,惹得低年级很不痛快。 身穿一抹红色的猫又教练低调莅临现场监督对内训练赛,他一直坐在场边的休息椅上静静地注视着,直到看到高年级与低年级的针锋相对上升到上手打起来时,才出声制止了下来。 助教连忙跑过去将混乱的人群拉开。 大家一听猫又教练来了,便都乖乖的停了下来,高年级的快速整好队伍,去到猫又教练正对面的那片场地上站好。 低年级们一听教练来了也不敢再闹事了,闹事的几个人便也跟着过去站在了高年级的旁边,低头等待数落。 猫又教练的神色不变,他依旧笑眯眯的注视着他们,看起来和蔼可亲,一点也没有攻击性。 “那这样吧,既然社团的氛围已经开始对立了,那么不乏将这段火气用到点正向事情上。”猫又教练说话的语气也是不缓不慢的,听着像是和人打着商量一样。 众人还没有想明白,所谓“正向事情”是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听着猫又教练笑眯眯地说道:“来一场国中生与高中生的对决,怎么样?” 此话落下,整个排球社团的人全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事情,无一不是目光错愕地看向教练。 “国中生与高中生的对决?”高年级疑惑道。 “这怎么打?”一旁的国中生皱眉惊呼道。 你不得不承认,国中生与高中生的差别不管是从体能上还是专业训练上都是有着明显隔阂的。 猫又教练这时突然说打一场比赛,显然是所有人没想到的。 就连南弦柚也懵了,他大脑风暴着,心想,音驹排球社团活动里还有这一遭吗? “我们是无所谓,只怕这群小鬼会被我们打哭。”高年级的正式队员耸耸肩道。 他们当然不怕,笑话!他们一些正选队员难道还打不过一群国中生吗?哪个不是靠实力进的?!真当他们正选是靠钱砸进来的吗?! “谁会被你打哭啊?少小看我们了!比就比!我们国中生是比你们年纪小,但我们又不是废物,能跑能跳的,怎么就一定打不过你们了?”山本猛虎板着一张脸,硬气道。 起先有些退缩的国中生在听到他这话后气势也都起来了。 虽然没有主动叫嚣着,但也都挺了挺胸膛,算是默认了这个做法。 对于社团活动中高年级欺压低年级的行为,他们早就看不惯了。 只是碍于辈分,没人敢真的去硬面刚,但每个人的心中总归是压着一口气的。 猫又教练眼神犀利的扫过众人,他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那就这样决定了,一周后,我们来一场国中生与高中生的对决吧!”【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8、唯一的二传 要比赛的事情定下后,整个排球社便进入了一种高专注的训练氛围中。 与高年级大多不屑一顾的状态不同,低年级的学弟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各个亢奋且卖力,在拦网前井然有序地“接传发”着。 就连一向有气无力的研磨也在弦柚和小黑的督促下,开始了二传位置的传球练习。 因为要比赛的缘故,练习之余,作为国中生的大家也是集合起来商量了一下各自打的位置,以及出场分配等等。 研磨的二传位是一早就定下来的。 不知是什么原因,队里的国中生们都不乐意去到二传的位置,他们全都拥挤在攻手、副攻手、自由人的位置上,争先恐后。 研磨也乐得清闲,不需要和人去争抢,也算是顺从了他的心理。 不过对于除他以外没有一个人愿意打二传这事,研磨还是小小地向黑尾和弦柚抱怨了一声。 毕竟有气无力的猫猫并不认为自己能打满全场,没有一个替补的比赛,光是想想就让人退缩。 对此,黑尾和南弦柚也向其他人反应了这个问题,可得来的答复都是不愿意。问就是二传这位置一点都不帅气,他们不想打。 得到这个结果的猫猫有些无语,不过他也不能强求别人打自己不喜欢的位置,只好默默地跟在弦柚身边,给黑尾托球。 时间一久,其他人便不由得抱怨起来:“喂!那边那个二传手!你能别只给一个人托球吗?” “就是就是!一个队就他一个队员啊?我们不配你托球呗?” 突然被点名的敏感猫猫顿时吓出一激灵,手上正准备托起的排球啪叽一声掉到了地板上,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刷地一下,便躲到了信赖的人身后。 南弦柚看着被吓得脸都白了的研磨,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冲着喊话的人回道:“想让人托球,就这语气不太好吧。” 南弦柚没有收着语气,直接就怼了回去,明显是对对方的表达方式表现出不满。 “可我们也没说错啊,他一个二传手只给一个人托球像什么话?” 对研磨只给黑尾一人托球之事,其他的队员多少都有些不满,他们听闻,便积极反驳道。 “对啊,我们不要练习了?到时候打比赛,就他俩上去得了?” “作为一个二传手,对攻手们雨露均沾难道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吗?这都需要提醒?” 一石激起千层浪,早就心存抱怨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无一不是将矛头指向了二传手这个位置上。 南弦柚作为排球社的经理,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不用顾及队友情直接简单粗暴采用“话疗”的人员。 对于队伍里的矛盾,他这个做经理的,自然是最适合去劝解的人。而其他人对于他的话多少也是会听一听的。 所以南弦柚说话根本就不用藏着掖着,有什么便说什么,直接反驳道:“喂,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什么叫做一个二传手对攻手们雨露均沾是他应该做的事情?难道不是攻手们取得二传手的信赖,才是应该做的事情吗?别倒反天罡了。” 说着,他拉过身后研磨的手,带着安抚意味地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然后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继续稳定输出道:“二传手不愿意给你们托球,怎么不想想是自己的问题呢?别忘了,只有研磨一个人愿意去当二传这个位置,也就是说,我们队里只有一个二传,这都是你们自己决定的事情,这么多攻手,要是二传陪着每个人练习,他今天不得累死?正所谓物以稀为贵,二传想传给谁是他的自由,你们有什么好抱怨的?” 话语刚落,一旁的黑尾便同弦柚相视一笑,他上前一大步走,叉着腰,自信且骄傲地说道:“如何取得二传手的信任,不是每一个攻手必备的吗?我取得了二传的信任,我让我们家二传手给我托球有什么问题吗?你们要是想让唯一的二传手托球,那就想办法取取得他的信任啊!你们不会连让二传信任这种事情都无法做到吧?” “我!……” 在场的众人全都沉默了下来,一改之前的嚣张跋扈,纷纷开始反思起来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毕竟他们两个人并不是强词夺理,二传手确实只有一个,也确实是在他们的商量讨论下得出来的唯一的二传手。 一个人对他们这么多个,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这不是可以随随便便用雨露均沾来一带而过的。 而如果无法做到雨露均沾,那么问题的出发点以及改变的地方只有他们这群攻手。 在这里抱怨并没有用,二传说只有一个,他们想要得到托球,就必须要从别的攻手里面把二传手抢过来。 ——对!抢过来!把唯一的二传抢过来!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研磨的目光里都带着跃跃欲试。 ok,激将法的效果看起来还不错。 南弦柚和黑尾相视一笑,看着其他人眼里隐藏不住的欲望,两人心里都出现了“计划通”三个字。 ——既然不能让大家快速从疏离研磨的状态中做出改变,那就让大家从疏离变成讨好吧,反正总比让研磨游离在外要好。 这是黑尾在与南弦柚对视上的那一瞬间get到的对方的用意。 他故意将矛头转向攻手,并将反复强调二传手的稀缺性,以此来警示他们研磨对于这个队伍的重要性,就算其他人再不满也没法子,毕竟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是他们自己让这支队伍只有研磨这个唯一的二传。 这也是他们目前,唯一能为研磨融入集体能做的事情了。 经南弦柚和黑尾两个人这么一掺和,二传手这个位置在队里的地位显而易见了。 大家开始主动去和研磨示好,尽管小猫依旧胆小怕人,但这群体育生还是抱着以往根本不会有的耐心去和人交谈。 南弦柚和黑尾一脸欣慰地看着,看着研磨从一开始的不适应、炸毛、往他们怀里缩,到后面逐渐可以用嗯、行、可以,这种简单的词汇进行交流,并且在相处一段时间后,会在自己做不到一些事情时会用摇头点头和队友们诉说自己的要求。 经过两天的相处与磨合,队里的其他成员已经对研磨的体力都略知一二。 他们偶尔也会向研磨吐槽,但在研磨说自己不行了时,也不会强硬的强求他继续下去。 队里的氛围一片其乐融融。 南弦柚以为就可以这样一直和谐下去的时候,这份美好在第三天彻底打破了。 因为比赛迫在眉睫,于是在两天的简单磨合后,第三天大家开始自主组织队内训练赛,以此来角逐出四天后参加“国中生与高中生对决”的参赛名单。 作为整支队伍里面唯一的二传手,研磨是没有任何淘汰的可能的。 但同时,也因为是唯一的一个,所以他必须参加完所有的队内训练赛,美名其曰是让二传手找到适合自己的队友,但其实只有研磨自己知道,他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而已。 因此每一场队内训练赛,所有人打乱顺序后都必须和研磨组一次队友。 虽然大家已经非常非常照顾研磨的体能了,队内训练赛都是以谁先打满十分就得以结束。 但是这样大量的练习赛,还是导致研磨的体力消耗巨大。 于是在第三场队内训练赛时结束时,研磨突然毫无征兆地到了下来,这可把在场的队友吓了一跳,纷纷跑过去查看情况。 而站在场边的南弦柚见状吓得一个箭步就跑了过去。 南弦柚站在场外,比在场上比赛的队友离研磨远了不止一倍的距离,但他却在队友赶到之前,先行一步将人抱了起来。 躺在他怀里的研磨,大口喘着气,脸上的汗水已经将脸边的头发打湿。 “这怎么回事啊?”一到不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嗓音传来。 场上围挤到一块的国中生们闻声转头,就看到不知何时莅临现场的猫又教练此刻正皱着眉头看向他们。 猫幼教练身旁的助教看着现场情况也是慌了,下意识就跑了过去查看情况,生怕学生们出了什么事情。 好在过去检查了一番后发现只是体力消耗过大,便舒了口气,指挥着南弦柚将人把他抱到场外来。 “你们这些小家伙们这是什么情况?自己的体力怎么样,不知道吗?这种过度消耗体力的方式是很容易出事故的。”猫又教练一脸严肃地说道。 像是这种在练习中因为体力消耗过度引发心脏骤停的事情屡见不鲜。 他确实希望看到学生们挑战自己的极限,但不是让他们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随便糟蹋身体。 此时的猫猫已经听不进任何声音了,体力消耗过度的代价就是研磨明显感觉到自己开始不正常的发热。 要发烧呢,研磨闭眼晕过去的前一秒,在心里想道。 助教看着人晕过去了,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悬了起来。 “这怎么还晕过去了?快!送医务室!”说着,他直接从南弦柚怀里把人夺过,动作利润地打横抱起,然后直接冲出体育馆往隔壁医务室狂奔而去。 南弦柚和黑尾也顾不上猫又教练了,直接跟着助教一同跑了出去。 猫又教练一看人晕过去了,心里更加的生气了,他难得发了场火,对着众人数落道:“你们这是胡闹!这是打了多少场比赛,没有让人休息了?我看过你们提交上来的名单,你们队里只有一名二传手,但不是让你们这么折腾的!要是孤爪同学今天出了点事,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众人也是第一次看到一向和蔼可亲的猫又教练发火,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啃声。 沉默许久,终于是有人鼓起了勇气开口同教练解释道:“教练,我们也不知道孤爪的体力竟然这么的差,您要相信我们,我们不会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那怎么会?”猫又育史眼神犀利一扫,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比赛面板上面显示的数字“10”。 面前的低年级赶忙指着牌子补充道:“教练,您也看到了,我们真的没有故意压榨孤爪同学,为了让他的体力能多保留一些,我们设置的队内训练赛专门定的十分制的,只要一队先打到了十分就结束,可没有想到孤爪同学在进行完第三轮就晕过去了,这满打满算,也就正式比赛的一场而已。” 猫又教练听闻,眉头皱得更深了。 ——怎么会?这孩子体力这么差的吗?【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9、诱人的二传实力 经过这几天偶尔过来抽查训练情况,猫又育史对于国中生里的这个二传手颇有兴趣。 按猫又教练的话来说,就是他执教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天赋的二传手,仿佛他就是为了这个位置而生的一样。 这个说辞并不是一跃而就,而是经过了几天的观察而确定下来的。 从外表上看,你根本就看不出这个小家伙会如此的厉害。 但这个传球技术,和对球的敏感度,都让猫又育史感到无比惊喜。 而最让他感到眼前一亮的,是孤爪研磨作为一个国中生,在球场上竟然可以做到有自己的理解,并且在默不作声的掌控着全场的走向,完全是一个职业二传手该有的样子。 和他一起练习的队员们可能暂且感受不到他的恐怖实力,但作为一个教练的视角上看,他认为研磨的能力已经完全足够于担任正式二传的位置。 这个小家伙完完全全是大脑型的选手,他潜移默化地影响了网两边的所有人。 这种连正式队员都无法保证一定能做到的掌握全场的能力,一个国中生却能轻松做到,何其的恐怖! 这种搞到好苗子的喜悦感让猫又教练完全忽略掉了“体力”这个问题。 又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一个体育生会要面临“体力”的问题。 而现在这个好苗子的“体力真相”摆在自己面前时,猫又育史难得陷入了沉思。 这真是造化弄人啊!研磨的上限很高,只要稍加训练,他是一定会在正式队员里拥有一席之地的。 但他的破绽也十分明显,体力这个问题真的无解的,想要后天提升也不是不可能,可目前研磨这种离谱体力,就算是提升也会成为他的弱点。 不,应该是他唯一的弱点。 猫又育史皱起眉。 不过仅仅是因为体力的问题,还不足以让猫又教练放弃这个天才二传手。 再看看吧,猫又教练叹了口气想,等几天后的比赛,他就能见分晓了,希望不是昙花一现,希望……不要让他失望。 另一边,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吹动纸张声的医务室里,输上液的猫猫整个人软踏踏地窝在南弦柚的怀里。 累!太累了!从打排球开始,他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么累过……不夸张地说,研磨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 “低血糖,重度的体力不支,高烧!可真是如数家珍啊!”医生扬起声调侃道,随后叹了口气,皱着眉叮咛着:“我知道你们热爱社团活动,但也要节制知道吗?这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就算不提会不会有心脏骤停的可能,就单纯这种毫无知觉地摔下去,摔着碰着了,也是会伤着的。” 他不是没遇见过在社团活动中低血糖被送过来的学生,但像研磨这种怎么叫都叫不醒,像晕死过去一样的低血糖,他还是第一次见,硬生生把他魂都吓飞了,差点就叫了救护车。 好在最终自己的医疗常识和业务能力稳住了慌乱一片的几个人。 急忙测了血糖,然后打上了葡萄糖吊瓶。 看着窝在人怀里逐渐恢复了意识的研磨,在场的其他人也终于是松了口气。 “没事了研磨,你睡会儿吧。”南弦柚看着脸色苍白的人,于心不忍道。 研磨迷迷糊糊地睁着眼,在看清了面前的人后,他没有任何迟疑,直接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周二的社团活动就这样以研磨在医务室里睡到傍晚六点半而结束。 回去的时候,是孤爪夫妇俩开车来接的。 在得知研磨晕倒后,两个做家长的,愣是推掉了所有的的工作,赶在落日之前去到学校医务室照顾研磨。 南弦柚和黑尾老实交代了全部实情,两人都低着头,俨然一副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孤爪永葵忍俊不禁,她踮起脚艰难地摸了摸两个不知何时就窜到快180身高的两个小家伙,笑着道:“怎么都蔫了呀,这不是你们的错哇,研磨的身体有多差我和爸爸都知道,他当初决定进排球社,我们就做好了有风险的准备,我相信研磨自己也是掂量过的,他能这么好好的待在排球社,也是亏你们两个尽心尽力的保护呀,这些我们都是知道的,你们不用自责啦。” “好了,别垂头丧气了。”孤爪建树在一旁接过话道:“其实出了这种事也好,研磨经过这次,他肯定就会对自己的身体极限有把握了,比起之后在比赛上晕过去,在这种训练中晕过去,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南弦柚和黑尾听着乖乖点头,他们知道这是在安慰他们,也知道面对这种情况,他们本身就无能为力,能把研磨及时带到医务室,算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了。 可只要回想到研磨失去意识晕倒下去的那一幕,他们怎么也释怀不了。 然而,两位家长似是有意要将这个事情翻篇,直接话锋一转道:“都别愣着了,你们两个小家伙应该可以把研磨抱到停车场去吧?我和你们妈妈先去停车场把车启动,开个空调通一会儿气,不然坐上去会蒸桑拿的。” 停车场的车子受太阳直照,他们在医务室里也待了半个点了,车子里不用想,肯定滚烫得像个火炉。 “好的,妈妈你们先过去吧,我和弦柚会把研磨带过去的。”黑尾立马抬头应道。 南弦柚也点点头:“爸爸妈妈你先去吧,研磨交给我们,你们放心。” 两个人早已经将孤爪夫妻俩当成自己的爸爸妈妈,说话的称呼自然不会有间隔,而两位家长也将他们两个和研磨一起长大的小家伙视如己出,闻言笑着点点头,嘱咐了一声让他们小心点后,孤爪建树便搂着妻子的肩膀,撑开太阳伞走了出去。 南弦柚和黑尾相视一眼,看着还在睡梦中没有醒过来的研磨,两人当下立断,觉得采用背着的方式,把人带到停车场去。 说干就干,黑尾坐到床边轻轻将人从被子里扶起来,南弦柚已经做好了半蹲的姿势在旁边等候着。 研磨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什么变动,不耐地唔了一声,黑尾连忙安抚道:“好啦乖,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说完,黑尾铁朗便使了使劲,将人的身体趴到了南弦柚的背上。 感受到后背传来的温度与重量时,南弦柚熟练地一把将人的大腿抱住,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人背了起来。 黑尾伸出手在后面护着,生怕此刻没什么自主意识的研磨会往后掀倒。 两人的配合十分默契,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背着这种状态下的研磨。 以往在院子里练习练得累了,他们都会像这样把研磨背回家,因此,黑尾无比放心南弦柚背着人的稳度。 一路上,他们并没有走太快,慢慢悠悠的,路过体育馆门口时,还能看到不少刚刚结束完社团活动准备出校门回家的学生。 夜久卫辅拉着海信行疾跑过来叫住了他们。 黑尾闻声转头一看,指着人下意识喊道:“是你?那天那个三号!” 夜久卫辅嘴角抽了抽,他纠正人道:“什么三号三号的,我叫夜久卫辅,你就叫我夜久好了。” 站在他身旁的海信行也笑眯眯地看过来,友好道:“你们好啊,我叫海信行。” 黑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自己刚刚确实不太礼貌,于是撇撇嘴,别扭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而背着研磨的南弦柚见着他们说话,也附和了一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嘿!我知道你!我们排球社的经理!”夜久卫辅亮着眼睛,立马接话道。 随即他的视线便被南弦柚背上的研磨吸引了过去,皱着眉,关心道:“他没事吧?孤爪同学这一晕可把我们吓死了。” 鬼知道当时他站在网对面看着人就这么直直倒下时心里有多么的慌,要不是隔了一个网,作为一个自由人的反应度,他早就能伸手把人接住了。 结果就这么看着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吧唧一下落了下来。 “没事没事,他身体不太好,体能可能会有些差,这次是疏忽大意了,下次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南弦柚微笑着回道,这一晕何尝是吓到了他们,他和黑尾这两个见识过研磨离谱体力的人都被吓得不清。 他不会让研磨再出现这种事的,南弦柚在心里坚定地想。 ——就算晕,他也一定会在研磨落地前接住他。 “身体不好?孤爪同学这体力看起来不是有些差啊。”海信行笑起来的眯眯眼已经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和夜久卫辅一样的眉头紧皱。 “这说来话长啊。”黑尾叹了口气,故作深沉道。 夜久卫辅压着尾音开口:“那就长话短说。” 黑尾:……? 南弦柚撇了一眼吃瘪的黑尾,偷笑了一声,然后回归正经道:“小黑,你确实要长话短说了,再磨蹭一会儿,爸爸妈妈要来找人了。” 黑尾铁朗表情险些没绷住,他清了清嗓子,长话短说地将缘由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夜久卫辅一脸恍然大悟,他眉头依旧没有松开,“那我们可得保护好家里的二传手了,孤爪同学可是我们国中生里唯一的二传了!” 海信行也点点头:“是要好好保护了,我很期待和孤爪同学下一次的练习赛,和他做队友,真的太让人热血沸腾了。” 说着说着,他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作为攻手的海前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传球技术好的二传!和研磨一起的练习让他感到非常的愉快,每每结束时都恋恋不舍,只恨不得赶紧再来一场一场又一场! 而作为自由人的夜久,虽然无法像攻手一样这么强烈直观的感受到二传手的实力,但他作为和研磨分在一组打过一次的人,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一年级的小家伙,真的很会骗人。 是的,很会骗人。 这是夜久卫辅在和研磨组队打了一场比赛后,得出的对研磨的评价。 而也是打完那场队内训练赛后,他才开始正式地去关注这个内敛羞涩,似乎很不擅长与人交际的二传手——孤爪研磨。 明明长得小小一只,在队里很不起眼,但是每次的关键得分,都离不开他的助力。 他像是早就把对面研究透了,对面的一举一动他全了然于心,在传球接球的这短短几秒的反应时间里,孤爪愣是能做到将球精准地传到适合此时扣杀的攻手手下。 然后随着一声球落地的重响,他们不出意外的得分。 这种一传一发准能得分的兴奋感让他们队气势大涨,以至于到后面,只要研磨拿到了传球权,又或者说,只要他们能将球送到了研磨的手上,那么他们必会得分。 而那场比赛的结果,也告诉他们,这是对的。他们以10比2的大比分赢下的比赛,几乎是完爆对手。 然而,这些都不是让夜久最惊叹且感到好奇的。 让夜久卫辅最难以忘怀的,是研磨在大比分赢下后,脸上那毫无变化的神色。 在队里所有人都加上欢呼咆哮时,他们家二传手,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然,冷漠,嘴角甚至连一个弧度都不曾拥有。 除了一直在喘息外,整个人看起来和打完比赛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孤爪研磨的脸上是不带笑的,这点夜久卫辅很确定,但是他的神情又不似对面败方这么严肃难过。 他更像……更像是不在意,完全不在乎结果如何。 不管这场比赛是输还是赢都和他没有关系。 这让夜久卫辅升起了很大的好奇,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实在是太有趣太新奇了!让他迫不及待想要和人做朋友。 可惜,还未付出实际行动,他眼里一直关注着的宝贝二传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倒了下去。 夜久卫辅叹了口气,看着研磨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的样子,心里也不是很好受,抬眸看向南弦柚,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快带他回去好好休息吧。” 海信行也如是说道。 几个人就这么分成两波挥手再见。 来到停车场后,黑尾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车旁张望着的孤爪夫妇。 黑尾和南弦柚很快过去汇合,稍微解释了一下这么久的原因后,便坐上车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照常来孤爪家叫人一起上学的黑尾轻车熟路地开门进屋。 在和厨房里做早餐的南弦柚打了声招呼后,便上楼去找还未起床的研磨。 一开门,黑尾首先摸了摸电脑机箱,感受到一阵还未散去的余温后,黑尾脸色一黑,对着榻榻米上拱起的小被子大声咆哮道:“研磨!不是和你说了不要熬夜打游戏吗!昨天晚饭过后才退的烧,你是想给自己玩进医院是不是!!!” 拱起的小被子明显抖了一下。 黑尾直接将手伸进被窝去拉。 被黑尾和弦柚强行从被窝里拽起来的研磨:…… 真好啊,又是一大清早就开始挨骂的一天呢! 见研磨不说话,黑尾又开始自顾自地唠叨起来,说着什么熬夜的危害、眼睛会出问题什么的,语速快得像是来了一段rap。 猫猫(躺平闭眼jpg.):好吵,想把小黑扔出去。 对研磨的怨念毫不知情的小黑就这么乐此不疲地把小猫从被子里反复拎起来。 无可奈何的研磨只好被人拎着去洗漱,等洗漱完毕下楼后,便看到客厅的矮桌上,摆满了南弦柚准备好的琳琅满目的诱人早餐。 小猫就这样被两位又当爹又当妈的幼驯染安置在了中间的位置。 “在楼下就听见你们吵了。”南弦柚笑着将两个人的早餐推到他们面前,他自己伸手拿着个手抓饼啃着,歪头冲着明显还没睡醒的研磨说道:看吧,我就说你玩游戏肯定会被骂的。” 幸灾乐祸!研磨想,他理都不想理这两个家伙,自顾自地吃着他最爱的苹果派。【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0、“毅力”的争吵(入v通知) 吃过早饭的三小只结伴坐电车去学校上学。 他们三个人三个班,在进到教学楼后便分成三路各自通往班级走廊。 一天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当三点半的放学铃声响起后,南弦柚便瞬移到了研磨的教室门口。 他单肩挎着包,悠哉悠哉地倚在走廊的墙壁上,高挑纤细的身材配上一张一眼望去无比吸睛的漂亮脸蛋,毫不意外地引得走廊上的女生频频驻足。 他看起来太阳光干净了,甚至一些男生也忍不住停下脚步投去打量的目光。 ——“弦柚!” 熟悉的声音响起,南弦柚闻声望去,就看到同样单肩背包的黑尾左手插兜走了过来。 两个身高逼近180的人就这样自然地站到了一起,一时间,给周围的国中生们带来了不小的视觉冲击与震撼。 在外面,习惯性冷着一张脸的黑尾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黑/帮老大一样。那震慑人的强大气场,使得起先一些投来打量目光的男生纷纷低头走人。 和南弦柚这种清秀漂亮,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帅哥的长相不同,黑尾整个人看起来痞痞的,尤其是配上那醒目的鸡冠头,简直处处透着不羁。 南弦柚挑挑眉,他眼神快速扫过黑尾这张脸,心想“这真不愧是18r真男人”,就算才国二,也掩盖不了那宛如成年人一般的气魄。 他和研磨其实很少能看见黑尾冷脸的样子,又或者说,黑尾从来不会给他们甩脸色。在他们三个人的相处中,黑尾永远是笑着的。 不过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南弦柚也注意到了黑尾的细小变化。 他发现黑尾只要不是和熟悉的人一起,脸总是会绷着的,而就算是笑,也笑得比较客套。 这些变化,一向敏感的研磨也很快发现了,甚至有几次还私下吐槽过。 而每当研磨将这个事情搬出来调侃时,黑尾总是会红着一张脸,试图阻挠地和研磨扭打起来。 南弦柚可喜欢看他们闹了,就见着两只小猫隔着自认为的安全距离互相伸出爪子挠着,你一爪我一爪有来有回的,看起来很激烈,实际上就是小打小闹,那伸出去的爪子别说去挠伤对方了,就是爪爪下藏着的指甲都没露出来,用着两个软乎乎的小猫爪肉垫各自试探着,可把南弦柚可爱死了。 自此之后,黑尾对外板着一张脸,看起来颇为严肃,让人不敢靠近的高冷姿态,已经成了三个人都心照不宣的事。 不过南弦柚想,与其说是变化,不如说是长大了,有包袱了。 抛开不易让人靠近的气场不谈,冷着脸的黑尾是真帅啊! 南弦柚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谁能想到小的时候那个羞涩内敛,看排球比赛能激动到哭的极致i人,在国中的时候就进化成这副模样呢。 感觉小黑的表情再凶一点,都可以吓坏小学生了。 南弦柚这么想着,目光却猝不及防地对上黑尾的眼睛。 两人就这么尴尬一望,一秒都没撑住,黑尾那张冷得可以吃小孩的脸上开始出现裂痕。 “噗呲……”两秒过后,黑尾彻底破功。 看着人因憋笑而憋得通红的脸,南弦柚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笑点是什么,反正就是停不下来,两人笑到后面,腰都笑弯了。 从教室里收拾好书包出来的研磨看着两个笑得跟个傻小子一样的幼驯染:……? 不愿承认这是自己幼驯染的猫猫直接撇开目光。 一定是他出门的方式不对! 想着,研磨直接一个转身,抬脚准备走回教室。 眼睁睁看着等候的猫猫转头欲要走了,南弦柚和黑尾瞬间清醒了,他们笑声戛然而止,默契地一人伸出一只手将猫猫拉住。 然后,猫猫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地,被两个大家伙给架了出去。 研磨:…… “你看他们,哈哈哈哈好可爱哇。” “帅哥旁边还是帅哥,咱们音驹竟然这么多帅哥吗!” “是唉,好想过去要个联系方式。” “那两个高个子的是高中生吧,我不敢去。” …… 周围淅淅索索地响起女孩们的讨论声,敏感多疑的研磨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 ——喂!你俩能不能不要这么打眼啊! 猫猫心里绝望地咆哮着,他伸手扒拉了一下脸边故意留长来遮挡视线的头发,让自己的脸完全陷进阴影当中。 而对周围情况浑然不觉的两位大帅哥还在乐此不疲的逗着研磨。 在看到人突然耷拉下的脑袋,黑尾还有些疑惑的凑过去问道:“怎么啦?不舒服吗?” 研磨:……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舒服了? 然而,南弦柚也直接智商掉线,听到黑尾说研磨不舒服这几个字,立马关心则乱,一脸担忧地凑过去:“啊?研磨你不舒服吗?” 研磨:…… 弦柚,怎么连你也…… “我没有!”猫猫咬牙切齿道,说着,他抬头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 被莫名其妙眼神杀的两位大帅哥这才终于反应过来,黑尾瞬间板起脸,有意为之地将周围的人震慑走,而弦柚则搂住研磨的肩膀,笑着给人摆弄好有些乱的头发。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哄好猫猫后,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前往体育馆报道。 夜久卫辅和海信行看到研磨来了后也很是惊喜的过去寒暄了几下。 社团活动照常开始。 研磨看着和自己一组,随时随地都活力四射的山本猛虎,眼神不由得暗了暗。 这群人有个共同的缺点。 ——缺点内向。 孤爪研磨不止一次这样想。 有时候真想把自己的内向分一半给他。 “拿出点毅力来研磨!!!你能不能不要偷懒啊!!!”山本猛虎不知道第几次喊出这句话了。 原先都对此爱答不理猫猫撇撇嘴,难得回了句:“我没有。” 他反驳的有气无力的,看起来就连试图狡辩的想法都没有,简直敷衍至极。 山本猛虎一听就炸了:“你没有什么!多少个球漏了?你数数!有多少个明明可以接住的球你漏了?我们现在只是在对内训练赛你就这么消极,这要是一周后的比赛你是不是一个球都不打算救啊!” 就现在这种态度,连国中生的球都接不住,一周后还怎么去接高中生乃至是正式队员的球? 一想到这个山本猛虎就气得不行。 怎么会有这么这么懒的体育生啊!!要不是队里只有一个二传,他早就不想和这个人当队友了! ——讨厌!看我不给你点厉害看看! 山本心里想着,他故意用力拍过研磨轻轻垫过网的排球,试图给这个一直无欲无求的家伙打醒。 结果预想中的球落地声并没有响起,山本猛虎目瞪口呆地看着研磨毫不费力地将他的球打了回来,他下意识去救球,但这球就像是算计好了他的跑动极限和反应速度,堪堪好落到了山本鱼跃救球下的几厘米的距离,手指离球就差那么一点点。 ——可恶! 山本猛虎狼狈地撑起身子,他朝着研磨的方向瞄了一眼,只见那人一脸平静地看着拦网,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仿佛他的鱼跃救球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山本猛虎皱着眉想,明明有这么强的技术,为什么就一点斗志都没有呢!真的太气人! 捡回球的山本回到网前继续和研磨进行练习,他明显生着气,但这次却没有再说出让研磨有点毅力这种话。 如果说研磨的冷漠是一种由内而外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疏远和客套的话,那么山本猛虎展现出来的冷漠,便是那种极具针对性和刻意为之的小学鸡式的发泄。 山本猛虎就这么自顾自地对研磨施展着他的“冷暴力”,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这行为在研磨眼里是有多么幼稚。 差不多一周的练习准备悄默默地接近了尾声。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原先定下的比赛日子。 “哎?你们听说了吗?排球部今天下午有场比赛,说是国中生和高中生对打!” 周五放学后的走廊上,不少人结伴谈论着。 “国中生与高中生对打?玩这么大吗!那这必须去瞅一瞅了,走走走,咱们快去体育馆!” 一时间,大家都默契地往体育馆跑去。 而那里,一场属于“国中生与高中生的对决”即将开始。【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0-30 第21章 国中生与高中生的对决 周五放学后的体育馆里,是不同寻常的热闹。 学生们成团聚集,人山人海的,看起来颇有一副举行运动会的架势。 场上,套着红蓝颜色背心的队员们正在场地上分散着进行热身活动。 而音驹排球部的教练猫又育史也带着助教早早的坐到了观赛休息区里的椅子上。 这次的比赛举办的还算正式,甚至后勤部都连夜赶出了巨大横幅。 看着挂在看台上面,写有“国中生与高中生的对决”字样的红底白字的横幅,进场准备观赛的学生们这才终于确认了这场比赛的真实性。 早在几天前,这场属于国中生与高中生的对决就已经身名远扬了。 来到现场观赛的学生里不仅仅是音驹本部的学生,还有附近学校的学生来看热闹。 其中穿着丑三中校服的学生尤为打眼。 一个长相和发型都神似猫头鹰的男生拉着身旁的同伴兴奋道:“hey!这竟然是真的!不愧是音驹啊,还真给他搞了场国中生与高中生的对决,也不知道那群国中生怎麽答应的,那不是要被打哭去!” “我听说音驹排球部的正式队员也会参赛哎!”站在猫头鹰少年身旁的男生两眼放光道,他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木兔光太郎,表情贱兮兮地鄙夷道:“木兔,你看起来很幸灾乐祸啊。” “哎?我看起来很幸灾乐祸吗?”木兔光太郎愣了愣,一脸不以为然。 挨着他站着的另一个男生点点头,应道:“嗯,木兔前辈看起来不像是来看比赛的,反倒像是……” “看比赛结束后,那群国中生哭鼻子的。”原先那个表情贱兮兮的男生收敛了神色,他冲着人挑了挑眉,接过话道。 “你们怎麽知道!”木兔光太郎惊呼。 ——他表现得竟然这麽明显吗! 他们几人中个子最矮的锅盖头指了指木兔脖子上挂着的照相机,开口说道:“第一次看到木兔前辈带了排球以外的东西出门。” 木兔光太郎低下头,看着搭在自己的身上的相机恍然大悟。 他嘿嘿一笑,上手直接拢住兄弟们的肩膀:“那是!多难得的机会啊,当然要拍下来!”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场上正在热身的黑尾铁朗:“看到没,就那个拽里拽气的鸡冠头!国一的时候和这人打了一场友谊赛,那家夥可烦人了,今天我势必要拍下他痛哭流涕的照片,然后回去打印下来,等下一次友谊赛,我一定要过去好好的嘲笑他一番!” 旁边人抽了抽嘴角:哇,好霸道的计划呢! “木兔前辈,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小锅盖弱弱发声。 “有什麽不好的?那次侥幸赢下我的仇还没报呢,谁让他这麽嚣张。”木兔光太郎挺起胸脯,义正言辞道。 原先调侃木兔幸灾乐祸的男生挑了挑眉,他戏谑着,很是新奇道:“木兔,你这是被拦网拦生气了?没看出来啊,原来我们的主攻手也会因为对方的拦网而生气啊。” “谁生气了?我会因为那个鸡冠头生气?怎麽可能!”木兔咬死不认。 他才不会承认当初那场友谊赛被人硬生生拦下五个暴力扣球导致自己差点不会打球了呢! 他可是要成为ace的男人!怎麽能因为这种事生气呢!哼! “也是,木兔前辈这麽强,怎麽会因为这个生气呢。”小锅盖被说服了。 其他人也是一笑而过,不在谈论此事。 跟随着人群走动,他们很快找到了一个还算好的位置坐下。 现场的比赛还没有开始,正在准备阶段。 双方两队的实力不管从什麽角度来看,都相差甚远。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场上要比赛的队员们,都十分清楚这场比赛注定不会平凡。 半个小时前,因比赛原因提前到场做准备工作的队员们都已经进入了热身的阶段。 他们昨天才选出来了正式比赛的人员。 其中大多数是国二的学生。 这一点倒是让猫又教练很是新奇。 他还以为最终出赛的人员名单会是以国三生为主。 助教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拿着提交上来的名单反复看了好久,最终在孤爪研磨和夜久卫辅两个名字上各画了一个红圈。 南弦柚作为排球部经理,他的位置自然也是移动到了休息区里。 此时的他正在整理着大家的水壶,看着研磨热身结束后,伸过来的手,南弦柚便立马将框子里标有5号标签的水壶递了过去。 “研磨紧张吗?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南弦柚凑到他的身边用毛巾给人擦拭掉了脖子上的汗渍,他弯着腰,故意装作好奇的样子,这麽问道。 他当然知道研磨是不会紧张的,毕竟比赛的结果是输是赢,对他来说都没有什麽所谓。 相反的,他作为国中生里唯一的二传手,倒是颇有一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去的感觉。 不出意外的,研磨轻轻瞄了他一眼,淡定地摇了摇头:“不紧张,只希望比赛不要拉长线,我可打不满三场。” 南弦柚闻言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说到打不满三场这个问题,他也是希望今天的这场比赛不要打得太久的。 毕竟研磨体力的问题,还是一个非常让人担心的点。 这次的比赛不同于之前他们国中生之间的小打小闹。可是以25为基础的正式比赛制,一场下来,如果比分一直穷追不舍的话,打到30开外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而如果真的打到30开外的话就会面临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那就是研磨到底能不能坚持? 他没有替补,比赛时如果坚持不了了,就只能放弃了。 但这显然在这种还算比较正式的比赛中很是尴尬。 “弦柚在想打到三十开外的事?”研磨稍加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南弦柚点了点头。 “你放心吧。“研磨拍了拍南弦柚的肩膀,他突然笑了一下,说道:“说不定我25都撑不住呢。” 南弦柚:…… 这是地狱笑话吧,一定是吧! 南弦柚看着研磨走向赛场的背影,心中那股担忧,不听使唤地开始隐隐作祟。 ——拜托,速战速决吧!别再让研磨晕倒了! 南弦柚叹了口气,将研磨的水壶放进了框子里。 等他再一次抬头,就看到研磨和小黑的头上同时出现了显眼的数据图。 然而,这上面的数据却和南弦柚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似乎是悄麽麽地升级了,除了体力、专注度以及建议外,还徒增了一个技术和得分可能性。 而且这些突然增加的东西像是故意要让他看到一样,显示出来的颜色和字体大小都格外的显眼。 【已为您开启赛场追踪模式。】 美食用户v9:孤爪研磨 ‘体力:86%(好),专注度:98%(非常集中),建议:请以二传为内核,能够尽早获得胜利哦。[得分率]:无(未检测到比赛开始)’ 【队内位置:二传手(S),技术综合:8/10(可以胜任正式二传的实力,亲,请尽快让天赋得到印证哦!),救球能力:5/10(请尽快提高体能!),拦网能力:2/10(身高劣势,请多多吃饭,长高高哦~)】 美食用户v6:黑尾铁朗 ‘体力:99%(非常好),专注度:100%(非常集中),建议:请无条件信任二传手传来的球,然后尽情施展力度,暴力地扣下去吧![得分率]:无(未检测到比赛开始)’ 【队内位置:副攻(MB),综合技术4/10(在努力努力!你的天赋远不止于此!),救球能力:7/10(手长脚长,优势很大),拦网能力8/10(亲亲,你天生就是个拦网呢!去拦下那些嚣张的主攻手们一个又一个暴力扣杀吧!)’ 南弦柚瞪大了眼睛,无比清晰的数据图真真实实地在眼前飘动。 经过升级后所得到的信息更加的清晰明了,整个信息消化下来,看得南弦柚人心痒痒。 这也太清楚了吧!好想看到其他人的数据图啊!要是在场所有人的数据图他都能看到的话,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大概预测基本的走向和结束时间了! 真是可惜啊!南弦柚握紧拳头,他懊悔极了。 早知道会升级成这样,他今天就应该多带一点便当来了。 要是带了充足的食物,那麽他就可以在比赛开始前,给他们这边的国中生全部投喂一遍! 这样当他们上到比赛场上后,就会和研磨和小黑一样,头上漂浮着数据了。 虽然目前并不能去干预什麽,但是起码,南弦柚能知道研磨是不是安全的。 对了,说到安全,南弦柚立马就想到研磨晕倒的时了。 南弦柚连忙像第一次启用异能检测小黑时一样,在心中默念了一句:“研磨会晕倒吗?” ——‘正在为您检测拦网受伤的可能性,检测结果——受伤可能性为72%,请灵活使用暂停,帮助人尽快恢复体力。’ 看到可能性为70% 时,南弦柚眉头一皱,他望向研磨的目光,再次染上了原先的担忧神色。 可就算再担心也无法改变比赛要开始的事实。 随着裁判哨声响起,双方队员进场。 裁判拿着连接整个体育馆广播的话筒说道:“经由教练组讨论,因双方选手年龄,体力相差过大,为了比赛的可看性且具有一定的公平性,国中生方,直接领先五分开始。” 此话一出,整个观赛席小小沸腾了一下。 不少人出声开始讨论,大家都对于这个做法都非常的认可。 而在场上的比赛队员们在听到这个规则时也都没什麽太大的情绪波动。 高中生那边自然是不惧怕那群国中生的,不仅不惧怕,还抱有一些看不起态度。 在听到对面领先五分开局的操作后,他们反而是松了口气的。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如果正常开局的话,大比分赢了也不太光荣,甚至还会让他们的处境有些尴尬。 所以这个规则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麽,甚至觉得领先十分开场也是无所谓。 而国中生这边听到这个规则,也差不多是选择默认。 毕竟就算再怎麽自负自傲,面对高中生,国中生们能明显感受到年龄上的压制,以及先天的身高优势,和后天的练习不足。 他们不会不自量力到觉得自己可以在不偏袒的情况下,堂堂正正地去打败这群高中生,甚至是正式队员。 哪怕这次比赛高中生那边只允许出动三位音驹男子排球部正式队员。 ——笑话,如果他们这群临时组建出来的队伍可以堂堂正正地打败高中生的话,那那些高中生乃至正式队员都可以不用在社团了,直接收拾收拾回家歇菜吧! 在说明完比赛规则后,裁判就照常主持着现场:“本次比赛参考25分制,国中生方开球。” 说完,裁判手中的旗子挥下。 第一轮的比赛正式开始,由二传发球。 南弦柚坐在休息区的座位上,旁边不远处便是猫又教练,他们两个中间只隔了半个人的位置。 不过这种时候南弦柚也无暇顾及猫又教练了,他的目光死死的盯在球场上。 国中生这边的站位,从1号位至6号位依次是:国一五号孤爪研磨(S),国一四号山本猛虎(WS),国二一号黑尾铁朗(MB),国二二号海信行(OP),国二六号星野泽(WS),国二三号夜久卫辅(L)。 因为他们配合的练习时间并不长,所以海前辈便从主攻手的位置临时担任起接应的位置来。 “研磨!发个好球!”站在拦网中间的黑尾大声喊道。 抱着排球站在一号位的研磨没有啃声,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排球,没有任何停顿,就将球高高抛起,和平常训练时一样,在球下落到差不多的距离时,他手指并拢,将球不轻不重地拍了过去。 对面的自由人本来聚精会神地盯着这颗球准备去接的,结果这记发球并没有预想中的那麽用力,就堪堪过网一段距离,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甚至都还没到后排。 “切,这什麽发球,轻飘飘的,就这力度打比赛,是怎麽上得了场的?”高中生这边的接应不屑道,他是有点生气的,觉得对面的人并没有认真对待这次比赛。 随着高中生这边的前排接应轻松的将球接起,发完球后的研磨也快速上前至网边,后排的夜久卫辅和星野泽换了个位置。 “机会球!”海信行将球传至研磨手上,而此时的黑尾和山本也已经换了个位置。 研磨的目光快速瞥向对面,很快就锁定到了一个落球点。 等他目光回到空中,海信行传过来的球马上就要飞到他的手上。 ——研磨会传给谁? 站在前排的黑尾铁朗和山本猛虎脑中同一时间响起这句话。 他们不太确定研磨到底会给谁,但在这短短几秒的时间内也由不得他们再去多想什麽,一鼓作气,两个人一起做着扣球的姿势跳了起来。 ——很好。 研磨眼睛一眯,看着对面的一传全部被黑尾和山本两个诱饵吸引了过去。 他手腕一转,由托球的手势变成打球的手势,随着身体轻轻一跃,便将球顺着网送到了对面根本来不及去救的地方。 ——吧嗒。 球轻轻落地弹起,前排的一传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唯有后排飞扑过来救球的自由人在跑动外,其他人全都愣在原地,目瞪口呆。 “他这是……二次进攻?!”在休息区观赛的助教激动得站了起来。 坐在他身旁的猫又教练不易察觉地睁大了一下眼睛,那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起来。 现场观赛的学生们也被这猝不及防的得分给看愣了,几秒过后,随着裁判吹哨得分翻页,他们才反应过来,国中生那边竟然得分了! “我的天!刚刚那个二传在做什麽!他竟然没有传给攻手诶!” “我以为他会传给一号呢,结果他了竟然自己把球打过去。” “这球还真不怪高中生们没接到,国中生那边的二传手选得角度太刁钻了,前排一传全部被两个跳起来的攻手吸引过去了,后排就算是反应过来了也救不到,哪怕自由人飞过去,就那个落球点,也是会被挡住的。” “我的天,这也太刺激了吧!这难道是他们的战术吗?好厉害!” “他们高中生也太松懈了吧!这种球都能丢分,感觉打得不认真啊,看不起国中生吗?” 看台上的讨论声四起。 而休息区里,南弦柚也因为研磨的这个得分兴奋的站了起来。 ——啊啊啊好帅好帅!不愧是我推的烫男人!这人格魅力也太容易让他爱上了! 呜呜呜,怎麽能这麽帅啊研磨!你怎麽可以这麽帅啊!!! 某位二次元私斋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了,这种亲眼看见漫画中的角色在自己面前打球并得分的视觉冲击真的太令人沉醉了。 尤其是在这种明知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还能将对面骗得连一个裤衩子都不剩,这感觉真的太爽了! 晚上的做梦素材+1 南弦柚第一次感觉到了什麽叫做运筹帷幄! 他完全没有想到研磨会用二次进攻,南弦柚和看台上的学生一样,他还在纠结研磨到底会将球传给黑尾还是传给阿虎,结果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研磨竟然能在这两种选择中选择自己进攻的方式,相当于他本身就考虑了最少三种情况。 可这也就是在海前辈传球过来的这一瞬间,就几秒钟啊,他竟然能想这麽多吗! 大脑不愧是大脑!真的太强了吧! 南弦柚心中对于研磨的那份崇拜愈发加重,他感觉自己已经不是研磨激推了,而是研磨的脑残粉。 如果不是他这个位置离猫又教练太近了,叫起来比较尴尬,他早就想像看台上的学生们一样,跳起来咆哮了。 而此时,在比赛场上的国中生们也都很懵逼,他们在听到球落地后,也跟着高中生那边一样愣在了原地。 黑尾和山本两人侧过头去,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研磨。 ——这短短几秒里,到底发生了什麽? 得分来得太突然,也太意想不到,除了研磨以外,没人反应了过来。 直到听到裁判说出得分了时,国中生这边的所有人才朝着研磨一拥而来。 而首当其冲的便是黑尾。 他给了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分开时,还不忘抬手摸了摸研磨的脑袋:“可以啊研磨,把我们都给骗过去了,你怎麽想着二次进攻了?” 看台上的学生们说的所谓战术其实根本不存在,或许只有研磨自己心里有数,但他们其他人却实实在在的跟着对面的队伍一样,全被研磨给骗了。 黑尾问出了他们所有人想问的话。 得分后的兴奋让所有人脸上都扬起了笑脸,他们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研磨,无比期待听到他的答复。 过于聚集的目光让研磨有些不知所措,他不自在的咽了咽口水, 但面对黑尾的提问,他还是耐心回复道:“没什麽,看到了一个好的落球点,就打过去了。” “你小子可真行啊,我和黑尾前辈就这麽傻乎乎地跳起来,可蠢死了,下次要打二次进攻,能不能和我们说一声,好歹让我显得别这麽蠢啊。”山本猛虎对着研磨吐槽道,他虽然话是这麽说,但脸上的表情却一点没有一点责怪研磨的意思,反而笑得十分的开心。 研磨这一球得分对于国中生队伍来说是十分有意义的,不仅打了对面一个措手不及,也让队内的气氛大涨。 山本猛虎的话刚落下,研磨嘴角就扬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他道:“那可不行,你们也是我计划中的一环,没有你们两个,我这球也得不了分。” “啊研磨,不是吧,你把我们两个当诱饵了?!”黑尾在研磨这话一说出来后就反应了过来,一脸震惊地瞪大眼睛。 排球比赛中的诱饵其实很常见,其作用就是通过快速的攻防转换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从而为队友创造得分的机会。 “诱饵”的存在可以帮助队伍更好的进行战术布置。 但归根结底,主要目的还是吸引对面球员的注意力。 “诱饵”会通过积极的跑动和攻击,有意吸引对方的防守注意力,使得对方的防守阵型出现漏洞。 而利用跑动和跳动迷惑对手时,可以很好的为队友提供了更多的进攻机会。 比如通过拉开对方的防守阵型,为爆发力强悍的攻手提供更好的扣球机会。 在战术安排上,队伍中其实是有必要选出一个诱饵存在的。 一个优秀的“诱饵”,不仅可以迷惑对手,同时也可以打乱对面球员的节奏,并且也可以在心理上给对面施加压力。 因为“诱饵”的行动通常是不规则的,利用这种不规则性,使得对面的球员难以组织起有效的防守。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诱饵他知道自己是诱饵,不然就会显得有些小丑了。 山本猛虎听到研磨把自己当成了诱饵后,嘴角抽了抽。 他没记错的话,“诱饵”的行动好像是需要与队友战术配合的吧?这样才有助于增强团队的协作能力和战术执行力。 可他压根不知道有这个战术啊?难道就因为他和黑尾前辈一起起跳,歪打正着? 不过……与其说是歪打正着,倒不如说这本就在研磨的计划之中。连他们的跳起,也算计在了计划的里面。 在休息区观望着比赛场上的南弦柚也在赛场实时追踪数据的帮助下,反应过来了研磨悄无声息的战术。 作为一个排球半吊子,南弦柚自身是没有什麽技术可言的。所以在实时数据中得知黑尾和山本被研磨当做诱饵骗对面时,他下意识感慨,原来“诱饵”不一定要像小太阳一样,有非常强的目的性。 “诱饵”也可以是随机的,而如何使用这些“诱饵”,主动权完全在二传手的手上。 但不得不承认这一球得分,黑尾和山本不自知的成为“诱饵”也非常的关键。 研磨是怎麽肯定黑尾和山本会同时起跳呢? 南弦柚有些没想明白,但他知道,这成败环环相扣,全在研磨的计划之中。 “研磨真的好厉害。”南弦柚由衷感叹道,不知不觉就把话说漏了。 “他不仅是厉害哦。”坐在休息区长椅上的猫又教练突然开口道:“研磨那孩子很有趣啊,打比赛还不忘给现场的观众找点乐子。” “哎?猫又教练这是什麽意思?”南弦柚愣了一下,他转头看向猫又教练,虚心问道。 猫又教练笑眯眯的,他饶有兴趣地说道:“打排球的都知道,诱饵在战术布置上会起到一个什麽样的作用,而诱饵的精彩表现往往能够提高比赛的观赏性,为观众带来更加激烈和精彩的比赛。” 他说着将自己的手伸出来,放在南弦柚眼前转了转手腕:“研磨明显就是故意的,海传球给他时,他的手是托球的姿势,明显就是告诉他旁边的两个攻手,说,你俩给我聚精会神地看啊,我马上就要传球给你们了。但这孩子在球接触到了他手的那一刻,他立马就转动手腕,采用二次进攻的方时将球送过去得分。” “这种让诱饵去骗人,而自己又把诱饵骗到的方式,简直是二次进攻天衣无缝的配合啊。” 南弦柚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难怪黑尾和山本会同时起跳呢。这种完全出于本能的身体跳动,又怎麽可能骗不到对面呢?! 毕竟他们两个也都是认为研磨会将球传给他们的呀! 正如猫又教练所说的,“诱饵”的存在可以提高比赛的观赏性,研磨采用二次进攻得分,成功让现场响起如雷贯耳的欢呼声。 对于观众们来说,这一切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 正因为黑尾和山本两个人都跳了起来,大家的注意力直接被这两位一传吸引了过去,却不曾想,此时的二传会利用这个点进行得分。 和自己心里预想的结果反差如此之大,自然会觉得震撼和不可思议。 南弦柚笑了一下,他家研磨这是把看台的观众也一起骗了啊。 场上,在听完“欺诈大师”研磨的解释后,夜久卫辅的眼睛彻底在研磨身上移不开了。 好二传!真是他们家宝贝二传啊!孤爪同学的实力果然不止于此! 真是越来越期待之后的比赛了,还会给我们带来多少惊喜呢? 海前辈和星野前辈也同样兴奋。 带着这份士气,他们决定再接再厉。 而此时的高中生那边,所有人都因为这个得分,搞得脸色不是很好。 太丑陋了,简直太丑陋了!竟然让一个二传手二次进攻得分,还把他们所有人都给骗了,还是当着这麽多学生的面! 这要是往外说,他们面子上还过意得去? 听说对面那个二传还是国一新生,简直就是耻辱! “侥幸而已,大家打起精神来,我们怎麽可能打不过一群国中生呢?”作为音驹男子排球部的正选队员,他下意识对着其他的队员们安慰鼓劲。 在排球比赛中,二传手的角色是至关重要的,他们不仅是球队的组织内核,负责传球给前排的进攻球员,还可以在后排参与防守和防反时的进攻组织。 所以在领略到对面二传手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后,正选队员们纷纷对着研磨警惕了起来。 打起精神来的高中生们还是比国中生们更胜一筹的。 接连三个扣球得分后,山本猛虎都被打得红温了。 夜久卫辅也开始喘着粗气:“抱歉,他们的球力度太大了,我接不住。” “这不是你的问题,有些球接不住就放吧,别受伤了。”黑尾看着夜久卫辅通红的手臂于心不忍道。 对面的主攻手是音驹男子排球部的正式成员,那扣球的力道自然是不用说的。 想要接住正式队员的扣杀何其容易?反正也接不住,倒不如放了,以免因为一个队内比赛而受伤。 但夜久卫辅却摇头拒绝了:“那怎麽行?只要我能反应过来的球,我都要接!” 黑尾皱起眉:“我不是不让你接球的意思,我是怕你受伤,你看你的手,都这样了。” 黑尾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夜久卫辅那满是撞击伤痕的手臂。 他们都很赞同黑尾的话,想劝夜久卫辅不要再强行接球了。 可比赛并没有结束,他们作为场上的队员,没法越过自己的胜负欲去说出这种放球的话。 夜久卫辅看着队员们投来的担忧的目光,有些哭笑不得,他将一只手背在身后,用另一只手冲他们摆了摆:“没事,我们自由人是这样的,这点小伤不算什麽,你们就尽管去扣球吧,防守交给我。” “可你……”海信行还想劝。 但他的话一开口就被一直沉默着的研磨打断了。 只听见人平静地说道:“既然接不到球,那就不接了,咱们开始反击吧。” “反击?研磨你有想法了。”黑尾立马看过去。 研磨点点头,淡定道:“有,但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听到研磨有想法后,队员们心情由阴转晴。 他们对于研磨的实力一向是认可的,于是再次进入比赛中时,他们便开启了“反击”的姿态。 可惜他们第一个“反击球”,却因没有拍到而结束。 看着落到自己面前的排球,山本猛虎脸色爆红,他连忙鞠躬道歉,说自己出了问题。 大家并没有和他计较,摆摆手,一笑而过,继续相互打气,说着反击。 然而,第二次、第三次也是因为同样的失误而看着球从自己面前落下,直到第四次才堪堪将球打了过去,但还是很勉强的那种。 前排节奏全部被打乱了,现场的进攻乱七八糟的。 场上的观众也很快意识到了不对,纷纷议论道—— “他们这是在干嘛?” “怎麽突然不会打球了似的?” “这是紧张了吗?怎麽连球都拍不到啊?” 猫又教练眉头紧皱,他起身请求了暂停。 回到休息区补充水分和恢复体力的众人全部围拥在南弦柚的身边。 南弦柚将他们的水各自分好后,便专注于去照顾看起来体力消耗很大的研磨了。 “你们怎麽回事?怎麽连球都接不到呢?”猫又教练叫停了比赛,他走到国中生的局域,皱眉问道。 一个队里,这麽多攻手,竟然都无法将二传手托过来的球打过去。 如果一次两次还好,可以视作为紧张后的失误。 但一连好多次因触球偏差而丢分,那就有些奇怪了。 被仓促叫停的现场也响起了不小的讨论声。 而场上的国中生们也很是苦恼,他们也想不通为什麽突然就乱了套。 而猫又育史作为教练,自然是一眼看出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于是便道:“你们练习的时候难道没有和二传手练习默契度吗?” 众人摇摇头,又点点头。 海信行开口道:“练了猫又教练,在确定完上场的正式人员后,我们每一个人都和二传手进行过练习,不存在扣不到球的情况。”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比赛才进行了十分钟,你们就打过去了一个球,而且还是勉强打过去的,剩下好几个机会球全都因为你们起跳的时间和二传手传过去球的时间不相符合而错过了扣球时机导致直接丢分,这不应该啊?”一旁的助教拿着手中的本子写写画画,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脸困惑。 山本猛虎挠着头,又气愤又懊恼道:“教练,其实好几次扣球扣不到,是因为我不知道研磨传球到底要传给谁,所以每次到自己站到前排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跳起来,每次都是研磨的传球传到我眼前了,我才知道这个球是传给我的,而反应又需要点时间,所以才拍不到球。” 其他人听他这麽一说,也纷纷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感受,好像确实是如此。 研磨性格内敛的缘故,他们之前练习默契度的时候本身就没有计划着有什麽暗号之类的。 他们自以为在比赛中,能和正式的排球队员一样,依靠自己的观察,结合二传手的眼神与动作来判断出,这个球到底传给谁。 他们一直这麽想,直到刚刚在赛场上,他们完全忘记了研磨本身就不会给予他们过多的目光,并且他琢磨不定的手腕变换,也让他们始料未及。 做攻手的一般都是单细胞生物,在赛场上只知道暴力扣球而已,根本不存在思考这个方面。 而且就那麽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也来不及让他们去思考。 但研磨作为二传手,他却要思考很多,但是他思考的东西又不能很好的传递给其他人,以至于前排全部乱套。 而且加上研磨之前有让人随机当诱饵的“前科”,以至于他们所有人跳起来扣杀之前,都在猜测、都在赌研磨会不会传球给他。 这猜测和赌的时间就将他们的节奏给耽误了。 猫又教练一听,便明白了他们的问题。 二传手和队员们连接的信任其实是需要大量的练习才可以形成的,他们这几个人仓促组队,仓促练习了一周,怎麽也谈不上“默契”这个词。 但是他们这样一直扣不到二传手传过来的球也不是一个事啊。 连球都扣不到了,比赛还怎麽进行下去? 根本都没有在比赛的必要了。 “你们还想打吗?”沉默半响,猫又教练开口问道。 众人愣了一下,他们的表情没有错愕,反倒是慌张了起来:“打!当然打!这才刚开始呢,我们不想放弃。” “可是你们现在这样已经不具备和他们比拼了,你们扣不到二传手传来的球,就得不了分,这场比赛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猫又教练对他们说道。 几个人沉默了,扣不到球,他们比谁都难受,但猫又教练又没有说错什麽,他们扣不到球就没法进行比赛,因为没法得分了,那还不如结束算了,也好比让现场这麽多观众看他们笑话。 可他们就是不甘心啊,好不容易有可以出气的机会,还紧罗密布地练习了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怎麽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猫又教练也看出了他们的不甘,他没有在逼他们,反而和蔼地说道:“想不结束比赛也可以,如果你们能给我一个解决方案的话,那我就同意你们继续打。” ——解决方案? 几个人的眼睛亮了亮,仿佛找到了希望般,蔫了的花又活了过来。 “不过我不能给你们太多的时间,暂停时间一到,你们就要给我解决方案。”猫又教练侧身指着斜后方的电子倒计时钟,道:“看到那里的时间了吗?归零后,我就不会再给你们时间了。” 7:36。 几个人看着那红色的电子计时器紧了紧拳头,他们围在一起,绞尽脑汁地想着可以解决的方案。 他们激烈地讨论着怎麽可以减少扣球失误的可能,但讨论了五分钟,也没有讨论出一个好的结果。 南弦柚扶着喘过气来的猫猫过去集合。 他大致听了一下这边发生了什麽,闻言,脸色便也沉了下来。 完了,只有差不多一周的训练时间,他们根本就没有对彼此有超出表面上的熟悉。 根据赛场追踪的实时数据反馈,研磨的传球没有任何的问题,问题出在他们。 ——他们跟不上研磨的节奏。 南弦柚皱了皱眉,他突然想起刚上场时,赛场追踪的实时数据里的建议——“请无条件信任二传手传来的球,然后尽情施展力度,爆力地扣下去吧!”。 第22章 “大脑”雏形 ——“你们其实可以考虑一下不去思考,直接扣球。” “啊?弦柚你说什麽?”随着一道声音打破沉寂,夜久卫辅一脸懵地看向说话的人。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下意识这麽问道。 南弦柚上前一步,走到他们面前解释道:“你们不是说自己不知道研磨到底会传球给谁,所以只能看着球飞到自己面前来了才会反应要去扣吗?” “对,就是这样。”海信行点点头。 “归根到底,你们并不是扣不到球,而是多了反应的时间,所以打乱了你们的节奏,最终才导致扣不到球的。”南弦柚严肃着脸说道,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赛场追踪得到的数据,用来正确的指引他们改变现状。 于是,南弦柚也不和他们卖关子了,直接说出了他的想法:“你们也很清楚,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反应,那缩短反应时间的最好办法就是不去思考。” “不去思考?”众人疑惑。 南弦柚点点头:“对,不要再去猜测,也不要再去赌研磨到底会传球给谁,因为你们不可能在这麽短的时间内知道一个二传手的想法。” “赛场上是瞬息万变的,二传手自己本身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出战术改变,你们想要去猜是不可能的。” 在场的众人自然是知道赛场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无数个可能性,尤其是像研磨这种擅长临时布置战略的二传手更是如此。 连研磨自己都无法保证他每一次的传球,是会传给他几秒前想到的人,还是会临时改变方向传给其他人,又或者采取二次进攻。 一个好的队伍在经过长期的训练后是会培养出一定的赛场默契的,但他们现在几个人显然没有这个时间。 南弦柚看着沉默着的几个人,果断下决定道:“既然猜不到,那就不要猜了,你们什麽都不要想,跳起来扣杀就行了。” “跳起来扣杀就行了?可问题是,我们都不知道他要传给谁,怎麽扣杀啊?盲目起跳吗?这不是在开玩笑嘛!”山本猛虎有些急了,他本就因为自己扣不到球而着急,加上又被对面扣过来的几个球打到红温,现在的他根本就静不下心去思考。 而黑尾在沉默半晌后反应了过来,他试探性地问道:“弦柚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不用去想研磨会传给谁,而是让研磨去想他要传给谁吗?” 山本猛虎一听直接气笑了:“黑尾前辈瞧你这话说的,二传手当然要在场上想球要传给谁呀!不然他为什麽叫二传手啊!”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南弦柚就压着他的尾音点头出声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山本猛虎:??? “不是,弦柚你在想什麽呢?别乱搞了好不好!” “阿虎你先别急,听我说。”南弦柚开口稳住他道,“你们没法猜测研磨在想些什麽,但研磨自己有战术布局,他会在场上思考,所以只有让他去将球送到你们手上,才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以研磨传球的技术,我相信他是可以做到的。” “你这话说的有道理,我们确实没法知道孤爪同学在场上会想什麽。”三年级的星野泽前辈认同了他的想法,并转头看向孤爪研磨,道:“那孤爪同学,你可以吗?” ——可以将球准确无误的传到我们手上吗? 所有人都朝着研磨看去。 还有些喘的猫猫见状轻轻点了点头,他缓了缓,开口说道:“其实之前我说的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的意思就是我有把握,但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和我配合。但现在的结果很显然,我们之间还做不到所谓的配合。” “啊?”黑尾愣了一下,像是反应过来了什麽,他惊讶道:“研磨你的意思是,刚刚我们丢的那几球都是你确定的得分点吗!?” 其他人一听黑尾这话也都纷纷瞪大了眼睛。 不会吧!他们竟然硬生生因为自己扣不到球而丢失了二传手给予的得分点吗! 这也太可惜了吧!! 看着众人或是惊讶,或是挫败的眼神,研磨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麽变化,平静道:“嗯,刚刚的那几球,所有的落点我都看到了,如果你们正常扣过去,我们是一定能得分的。但是我忽略掉了你们自身思考的时间,不过如果像弦柚说的这样,你们所有人都起跳的话,就不用担心扣不到球了。” 说着,研磨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他兴奋道:“就像游戏里的炮台一样,攻手全都跳起来,我想让哪台炮开火,哪台炮就开火。” 他这话一出,众人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来了一个游戏开炮的画面,一时间竟觉得好有道理。 尤其是单细胞的山本猛虎,瞬间就感觉自己身上火力十足,恨不得现在就上场打对面一个落花流水! 好在海前辈还算理智,他声音温柔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孤爪同学,你真的确定自己能够将球传到我们手上吗?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技术,我只是担心你在场上要随时布置战术,要想攻略,还要计算对面的落点,在这种情况下,你还需要准确无误的将球传到我们手上,会不会有点太为难了?” 夜久卫辅也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对啊,你一个人在场上要想这麽多东西,我光是听着脑袋就炸了。” 海信行将二传手在场上要思考的东西罗列出来后,山本猛虎一下就萎了。 他刚刚只想到了自己可以进攻了,却完全忽略掉了自家二传手需要格外背负的东西。 就像夜久前辈说的一样,这些东西光是听一听脑袋就要炸了,何况是一个人要在场上真的实施这种东西呢。 他们攻手就是稍微思考了一下二传手要将球传给谁,反应就慢了。 而研磨却要在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内,思考这麽多东西,并且还要保证自己不会失误,这简直是太难了! 他们无一不露出担忧和纠结的神色。 同时也很懊恼,就因为他们扣不到球,才会让二传手被迫增加负担。 研磨看着几个刚刚还打起精神来的人,突然就低沉了下去,有些困惑地歪了歪猫头。 他不解道:“你们在想什麽呢?我并不认为这样有什麽问题,我可以肯定,我会将球准确无误的传到你们手上的。” 夜久卫辅叹了口气,他一脸郑重地拍了拍研磨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与怜爱,他道:“孤爪同学,你别逞强了,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们,但如果让你背负这麽东西在场上的话,我们良心过意不去。” “对啊,研磨,咱们输了没有关系的,你没有必要这麽逞强。”黑尾也是一脸心疼道。 其他几人也纷纷开口附和起来。 研磨:??? 不是,他们到底再想些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说的好像他要上战场一样? 南弦柚看着研磨一脸疑惑的模样,便知道他在心里大肆吐槽了。 于是,他果断站出来将他们之间的跨服聊天一刀砍断,笑着破冰道:“研磨不会说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的,你们要给队里唯一的二传手百分之百的信任啊。” 研磨有些无语,看着这一双双若有似无带着怜爱目光的眼睛,直言道:“就是说有没有种可能,我把球准确传到你们手上,对于我来说是减少负担的一种操作呢?” 话音刚落,其他人的表情瞬间就从心疼转到茫然,然后几乎同一时间啊出了声。 研磨耐心解释道:“当你们同时起跳后,我可以做的选择就多了,将球准确无误的传到你们手上,本身就是一个二传手要做的事情,而你们按照弦柚说的这样做,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在给我减少负担,所以你们在担忧什麽呀?” 猫猫不理解,猫猫觉得他们多少有些大病。 “哎?这竟然会减少吗?”夜久卫辅不可思议地感叹道,“孤爪,你真的是大脑型选手啊!你的脑袋构造是不是和我们不一样啊?一脑多用,也太厉害了吧!” 海信行笑着道:“研磨可不就是我们大脑吗。” 在听完研磨的解释后,没有了这份后顾之忧大家统一地松了口气,他们纷纷星星眼地看着研磨。 仿佛在说——没有你,我们可怎麽办啊! 就连一旁的山本猛虎也对研磨露出了难得钦佩的目光。 孤爪研磨往南弦柚身后躲了躲,他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奇怪的注视。 “小家夥们,你们讨论好了没有?看着你们聊的起劲呢,我就多给了你们几分钟,讨论出一个结果来了没?”一会儿没出现的猫又教练带着助教来到他们身边,对着众人说道。 “讨论出来了!教练,放我们上场吧,我们可以扣到研磨传过来的球了!”夜久卫辅上前一步道。 “哦~很自信啊。”猫又教练闻言嘴角的弧度笑得更开了,他笑眯眯地说道:“已经耽误了几分钟了,我就不让你们和我说到底要怎麽做了,现在直接上场吧,如果让我看到你们再因为反应慢而接不到球的话,那我就直接宣布比赛结束咯。” “没问题教练!”众人齐声应道。 话语落下,猫又教练带着助教退场,他走到场外中心,和裁判说了一声可以准备开始后,高中生那边的球员便开始入场了。 坐在看台上的学生们看到重新进场的球员们也终于是将专注度转回到赛场上面。 国中生这边拿着自己的水壶喝了几口水,补充一下因说话讨论而丢失的水分。 正当他们准备正式上场了,研磨却突然拉住了打头阵的小黑。 黑尾一个停顿,所有人的注意都顺着黑尾转头的视线,停留到了研磨的身上。 “有个问题。”研磨看着突然转过来的几双视线,紧张地抖了一下,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口道:“我体力有点不太行,可能打不满三场。” 话音刚落,众人便纷纷相互看了几眼,夜久卫辅坚定地握了握拳,道:“没问题的!那我们就速战速决吧!” ——“好!!!” 士气全部回来的国中生队伍喊得无比响亮,搞得人高中生那边都被吓了一跳。 “那些小鬼在吼什麽呢?” “不知道,可能觉得比赛快要结束了吧。” 一支没法扣球得分的队伍,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威胁。 高中生这边洋溢着一股轻松和谐的氛围。 暂停的比赛继续。 此时的比分为9:11。 其中国中生这边的9分由五分领先分加一个扣球和三个二传手的二次进攻组成。 几乎是完全意义上的靠研磨一人拉扯下的结果。 而高中生那边的11分里,有四分是因为他们扣球没扣到丢分的,而剩下的分,就是纯没有接住对面主攻手的暴力扣杀。 当裁判的哨声响起后,由高中生那边发球。 高中生这边出场的主攻手是音驹男子排球部的正选队员,他的一记跳发,从起跳的姿势来看,就能知道那球打的有多麽用力了。 如果像是之前,夜久卫辅肯定会奋不顾身的去接下这颗几乎不可能接下的球。 但是听了黑尾之前说的话,他这次并没有在想着去硬接,反而将手臂一歪避开了球的攻击。 对面的主攻手的跳发明显是奔着这边自由人去的,如果夜久卫辅稍微往旁边斜一点点,他的肩膀肯定是会被那颗球给狠狠撞击的。 好在他躲了一下,让这颗球擦着他的手臂两毫米飞过。 ——砰! 球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裁判吹哨得分。 面对国中生这边有意躲避接球的行为,高中生那边都愣住了,看比赛的学生们也愣住了。 “我没看错吧,刚刚那球是不是躲开了?” “自由人不是要去接球的吗?他那个姿势看着像是接球的呀,怎麽突然转了方向啊!” “嚯!还真给放了!我还以为那个3号又要咬牙,试着去接呢。”坐在木兔旁边的小锅盖感到十分新奇。 然而,此时的木兔注意力没有在国中生这边,他扯着旁边的同班同学,指着高中生队伍里那个跳发的正式队员,兴奋地高呼道:“发球的那个前辈也太帅了吧!我也要像他一样跳起来狠狠地爆扣!” “木兔前辈你要像刚刚那个跳发一样吗!感觉木兔前辈跳起来发球也会和他一样帅呢!”小锅盖的注意力也被旁边激动得站起来的木兔光太郎给吸引了过去。 木兔摇摇头,他拍了拍胸膛,骄傲道:“我要比他更帅!跳的比他更高!然后狠狠的将球扣下去!让对面的自由人都不敢接我的球!” “哎?原来是对面的自由人不敢接那个跳发球吗?”木兔的声音太大,惹的后排的女同学们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被木兔拉着的那个同年级赶忙转头替人收拾烂摊子:“不是的,这不算是不敢,最多就是自主放弃,在赛场上,可以战术性放掉一些比较危险或是没什麽把握球的,这样可以节省体力,同时也避免自己受伤。” “哦~!原来如此!”后排的女学生们恍然大悟,她们连声谢道,随后便又将注意力回到了赛场上。 帮忙收拾完烂摊子的同年级松了口气,他连忙用两只手拉住兴奋的木兔光太郎,将人硬生生给从站着的姿势扯了回来:“木兔,你给我坐下来!” 赛场上,看着跳发得分的高中生们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这是怕了吗?” “不知道,反正刚刚那一条肯定是故意躲过去的。” “难道这是他们的什麽战术吗?” “战术?哈哈哈,你想多了吧,他们就是一群国中生而已,别太看得起了。” “自由人都不敢接球了,他们还有什麽可以和我们打的?咱们加把劲,速战速决吧!” 比赛并没有停下,简单聊了几句的高中生们便站回了自己的位置,开始第二轮发球。 这次的发球权还在高中生们这边,发球人还是原来的那个正式队员。 不过他这次并没有采用跳发的形式,一是出于不忍心,二是他确实也不能保证自己每一次跳发都能完美击中。 此时对面的站位也在不知不觉中做出了调整,二传手从后排跑到了网的中间。 海前辈作为接应没动,后排自由人像接应那边移动,星野泽和自由人换了位置,他站到了六号位,黑尾和山本也换了位置,他们一左一右,将二传夹在中间。 而这一次对面的发球被黑尾跳起拦下,回到对面的机会球又被高中生队的自由人接起,传到二传后,二传托给前排副攻。 但他们这边的自由人也不是吃素的,夜久卫辅反应极快地接住副攻扣下来的球。 “研磨!——”夜久卫辅以一个向后仰的姿势,将球传给了现在网前中间位置上的二传。 此时的高中生那边,在被夜久卫辅接起球后,二传手连忙说了句:“没事!他们根本打不过来!” 然而在他的这句话刚落下时,一个排球正以非常快的速度从他身侧快速划过。 ——砰! 随着球落地的声音响起,裁判的哨声也跟着响起。 “这怎麽可能?他们怎麽又会打球了?” 高中生那边的二传手整个人都错愕了,球从他身边飞过的画面还在记忆中闪回。 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因为那颗球实在太快了,一看就是对面用出全力扣杀过来的球。 可是这怎麽可能呢?他们不是连球都碰不到吗?就算碰到了也都是勉勉强强碰到的,怎麽可能还能自信地用出全力将球扣过来? “不要再松懈下去了!”高中生那边的正式队员皱着眉出声提醒道。 其实按照正式比赛,这种球只要反应及时,是有很大的希望接回去的,虽然会成为对面的机会球,但至少不会让对方队伍这麽轻松地直接得分,怎麽说也是可以多拉扯一会儿的。 高中生那边听到正式队员的话脸色也都沉了沉。 他们确实很松懈,但这份松懈并不是没有缘由的。 他们怎麽想也想不明白,为什麽在十分钟前还扣不到球的队伍,在简单的休息后就可以这麽自信的进行扣杀? 刚刚那个球的速度,根本就不是一支犹犹豫豫的队伍可以打出来的。 休息的几分钟里,简直就像换了一支队伍一样。 “他们刚刚是不是队里所有的攻手都跳起来了?”高中生队里面的自由人开口道。 他刚刚以为对面又要因为扣球失误而得分了,也就没有将注意力极度集中到那个球上。 但他作为一个自由人在球飞过往后,他还是反应极快,下意识去接了。 可结果很显然,他没有接到。 而且不是差一点点没接到,是差很多很多。 除去反应不及时外,作为高中生这边唯一去接球的人,他也比其他人更先反应过来:“又是那种险恶的球,是对面二传手故意的!” 刚刚落地的球的落点实在太让人熟悉了,就是对面那个二传,独一无二的球技。 他怎麽也想不通,对面那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国一新生,到底是怎麽在每次传球的时候想到这麽刁钻的落球点的? 这简直不是在考验自由人的反应,而是在考验他们全队的反应啊! 这些球的落点,就算是他这个自由人提前知道,也没法救的,只有在这个球落点附近的球员才有可能去救这个球。 想到这,高中生这边的自由人脸色彻底黑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接下来,他会一个球都接不到。 他这麽想着,而现实情况也正如他所想的一样。 因为他们这边失分,所以发球权又回到了国中生那边。 拥有主动攻击权的国中生队伍开启了猛烈的进攻,而每一次进攻,所有扣到球的攻手都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将球爆扣过来。 这种自信且毫不犹豫的扣球本身就很难接,而球的落点更是每一次都出乎他们的意料。 很快比分就被追平,然后赶超。 比赛迎来了两级反转。 国中生那边越打越好,越打越兴奋。 而高中生那边,在一次次狼狈接球后,也都因或多或少的羞愧而彻底红温了。 现场观赛的学生那是一刻也不敢分神,比赛太过于变化莫测了。 ——“我的天!高中生们竟然落后了!” 现场不少人开始惊呼着这句话。 一会儿的功夫就直接扳平比分甚至开始赶超了。 简直就像是在看动画片一样,让在场人看的那叫个目瞪口呆。 “这到底是什麽情况!那边那个二传手到底怎麽回事!?”高中生这边的攻手有些气急败坏了。 如果放到平常,在攻手气急败坏的说出这些话时,早就要被教育了。 但此刻却没有人劝他冷静。 因为他们也冷静不了。 还差两分对面就可以25拿下了,而他们这边自从失去了发球权后就一直很被动,只能偶尔靠反应捡到几个机会球,然后依靠他们这边的正式队员发力得分,而这些甚至都是要在对面攻手有失误的情况下,才能实现的。 比分来到23:16。 这个数字看得那叫一个一边欢喜一边愁。 看情况不对,高中生这边请求了暂停,而这一声暂停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们竟然暂停了哎!不过确实要暂停了,就这样打下去,他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看比赛的女生说着,说完,她自己又惊呼起来:“天哪,我竟然会用毫无还手之力来形容高中生!太魔幻了。” 这一次暂停,给现场看比赛的观众们留有了非常大的讨论空间。 大家的目光不再被高中生们吸引,而是全部看向了连连得分的国中生们。 “国中生那边的二传手好厉害啊,我看他是不是一直没有在动啊?” “是唉!他已经站在拦网中间的地方不动好久了。” “二传手可以不动的吗?”有人问道。 一些比较懂比赛规则的学生向人解释:“可以的,但前提是要保证队伍永远处于攻击而不是防守。” “为什麽?”观众席中不太懂的学生疑惑道。 有人回他:“因为二传手如果一直站在网前中间的位置不动的话,那麽前排根本没法进行有效的拦网,他们已经完全放弃了防守,选择全程进攻。” 话音刚落,比赛场上的裁判吹响了口哨。 回到比赛场地上的两队明显气氛不同。 高中生们利用暂停讨论一堆也没讨论出一个所以然来。 上场后,他们也是一蹶不振,直接被研磨用二次进攻骗了个底朝天,两分丢失,第一轮比赛结束,国中生队胜。 当裁判宣布第一轮的结束时,国中生那边响起惊天动地地嚎叫声,以山本猛虎为主要发声源,他的高兴也彻底的感染着其他人,本来还腼腆笑着的几人,也抱在一起爽快的哈哈大笑起来。 而一直站桩输出的猫猫也在听到哨声后终于是松了弦,他累到腿软地向前倒去,试图用手撑住地面趴下休息。 汗水已经浸湿他遮挡视线的头发,研磨闭上眼睛,在以为自己要接触到地板上,突然被拽进了一个怀抱里。 “研磨,你还好吗?”南弦柚焦急地询问道,他在休息区一直关注着研磨,在看到他的背比在比赛时弯得更下时,立马就放弃了给其他队友送水的打算,直接拿着毛巾就朝着研磨的方向狂奔而去。 ——还好还好,没有让研磨摔着。 南弦柚还有些心有余悸,他真的再也不想看到那次队内训练赛时研磨倒地的画面了,每每想起,都刺痛着他。 正抱在一起欢呼的队员们也很快注意到了研磨的不对,几个人也不围在一起了,连忙跑了过来,对着研磨嘘寒问暖。 研磨本来舒服的窝在南弦柚的怀里,突然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连同一阵热浪袭来,他眉头皱了皱,抱着他的南弦柚一下就注意到了他的不悦,连忙一声令下,将其他人赶走:“别围着了,该休息的去休息,该喝水的去喝水,研磨我来看着就好。” “可是……”其他人还想再挣扎一下。 “没有什麽可是的,我是经理,听我的。”南弦柚装作生气的样子,冷脸拒绝道,他本来就担心研磨,只想带着人赶紧去休息补充体力,根本不想和他们这群人在这里掰扯。 听着南弦柚这麽果断的拒绝,他们也不好再说什麽,于是三步两回头地走向了休息区。 而他们一离开后,南弦柚就一把将研磨打横抱起,他的表情一下就恢复成往常那般温柔的模样,像哄宝宝一样,轻声对研磨说道:“眯一会儿吧,他们都被我赶走了。” 人群走开后,那股热浪终于消失,研磨得以喘气,他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睛,看着南弦柚的脸,他嘴角上扬了一个微小的弧度,然后闷闷地嗯了一声,便闭上眼睛假寐过去。 南弦柚就这麽抱着研磨回到了休息区,他一个人一个长椅,将研磨放平调整好姿势后,将猫猫的脑袋搭在自己的腿上,给人擦汗扇风。 第23章 猫猫玩弄心态(三合一) “今天回去肯定是要发烧了。”南弦柚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地说着,他仔细地擦拭着猫猫脸上的汗渍,低眸观看的视线停留在研磨微红的脸上久久不曾移开。 “研磨还好吗?这体力可真是不行啊。”猫又教练从一旁走过来念叨道。 猫又育史和南弦柚一样,目光一直注意着场上操控着全场的二传手。 他老早就看到了对方的不对劲,在宣布第一轮比赛结束时想要过去,但在看到身旁的南弦柚冲过去后,便也没有叫旁边的助教过去帮忙了。 见人把累成一摊猫饼的二传手抱回了休息区,猫又教练才缓缓带着助教笑眯眯地走过来观察情况。 听到不属于南弦柚的声音响起,敏感的猫猫瞬间睁开了眼睛,在看到是猫又教练后,整个人下意识往南弦柚的方向侧身过去。 看着研磨这般反应,南弦柚心里一慌。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研磨每次发烧,感知力就格外的脆弱敏感,而这时,猫猫就会不分场合地过度依赖他熟悉的人,就像现在这样,猫又教练和助教都不是陌生人,但研磨却还是下意识往他怀里钻了,这种反应很不对劲!让人觉得大事不妙。 ——不会吧?不会就到极限了吧! 南弦柚吓得赶忙伸手摸了下人的额头,一股不太正常的温度传上手心。 他有些不太确定这是人剧烈运动后热的,还是真的已经发烧了,慌忙地又用手背反复量了量。 助教看着南弦柚这个动作,立马反应过来了什麽,他赶忙上前一步单膝跪在休息长椅旁,跟着上手摸了下研磨的脸颊和额头。 “有点热,可能是发低烧了。”助教皱着眉道。 对于这个结果研磨和南弦在两人心中都基本有数,所以在听到助教的话时,他们俩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还松了口气。 南弦柚拍了拍研磨的后背,柔声道:“还好还好,没发高烧,研磨,你头不痛吧?” 研磨摇了摇头,闷声回道:“不痛,就是累。”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虽然在场上他基本没动,但观察局势和想对策消耗了研磨巨大的脑力,他要时刻保持着高标准的专注度,一刻也不能松懈。 在听到比赛结束的哨声时,研磨脑中一直紧绷着的弦突然松开,一股巨大的脱力感瞬间包围过来,可能也就是那时,让发热趁虚而入了。 “不痛就好。”借着研磨整个人往他这边侧身过来的姿势,南弦柚将手中的毛巾从猫猫的下衣摆处伸了进去,快速给他擦拭掉后背的汗,尽量杜绝一切感冒的可能性。 “发烧了?”猫又教练听着这话脸色也冷了下来。 上次他是了解到了研磨的体能有多麽的离谱,这次,他大概是了解到了研磨的身体情况,是只要体能消耗过度就会发烧。 这种身体素质在体育生里是非常少见的,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虽然这群小家夥现在并不能算是正统的体育生,但只要今后继续参加社团活动的话,升到高中后,就是彻底的走上体育生的路线了。 说实话,猫又教练是非常想让研磨进排球队的,在他的心里,研磨其实已经是正式的队员了,只要他的年纪一到,就立马可以入队参加比赛。 不过,他听说研磨这孩子文化成绩也好得不行,之后到底会不会走体育还不知分晓。 如果最后他选择走文化的话,那体育这边估计是没法兼顾的了。 毕竟到了高三学业会比较繁重,时间上也抽不开,别说继续打比赛了,可能连社团活动都很难参加了。 可这样好的苗子,猫又教练是真的不想放弃,一想到拥有这样能力的二传手不能在比赛场上给其他队一点震撼的话,他心里就刺挠得不行。 这个还真是有些为难他了,从任职教练开始,就没有哪一次这麽渴望的想要得到一个学生。 不过其实在之前看到研磨在练习赛时的表现,就大概能猜出来他的文化成绩不会太差了。 而今天这场正式比赛也更加印证了这个说法。 在瞬息万变的赛场上,还能沉稳冷静的运用观察和技术完虐高中生。 这脑子转得实在是太快了,有一些球的刁钻角度让猫又教练都不得不佩服,甚至不由得让他开始感叹,要是在他比赛的年纪,队员里有一个像研磨这样的选手,他的比赛生涯是不是也会更加的不一样呢? 这种比赛场上的能力真是太令人渴望了,猫又教练相信,任何一个看过研磨比赛的教练,都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拿下,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把这样的苗子薅过来。 哦对,好苗子肯定护着的。 之后还要抽个时间问问,研磨的高中是要报考哪所学校,如果是直接走直升的话那就还好,如果研磨想要去报考别的学校的话,那他就要费尽心思的去把人拦下了。 想到这,猫又教练都不得不感慨一句——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一旁休息了一会儿的队员们本来想过来集合聊战术的,结果正巧听到了这话。 他们脸上的嬉皮笑脸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个全围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地问着怎麽回事。 热浪又来了…… 研磨不舒服地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被围着的感觉,更不喜欢被一群散发着热气的人围着的感觉。 南弦柚一下就抓住了他的神色变化,赶忙出声道:“没事,低烧,你们别围着了,给他透会气。” 可几人根本不放心离开,说什麽也不走了,但也稍微调整了一下站位,让研磨那边的空气更加流通一些。 “怎麽回事?怎麽就发烧了呢?”夜久卫辅有些着急,他完全没想到会发烧这事。 南弦柚抬头看他,解释道:“研磨他身体一直这样,只要剧烈运动,体力消耗过大时就会发烧,现在已经好了一些了,还没进排球社之前,别说打比赛了,就是在下午传一段时间球就会发烧。” “啊?研磨你这什麽身体啊!也太脆了吧!”山本猛虎听闻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他的身体一直很好,这也和他从小接触体育有关。 在他的印象里,会接触体育这方面的学生,就没有体能差的。 虽然之前也被研磨吓到过一次,大概了解到了他的体能是个什麽样的情况,但毕竟那天他们跑去医务室跑的太快了,他也来不及去了解到底是个什麽样的情况?而之后也没有听说过,研磨体力消耗过大就会发烧这一事情。 “那这样,孤爪同学还能继续比赛吗?”海信行问出了大家心中所想的问题。 众人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刚刚好不容易赢下一场比赛,正是他们趁热打铁的时候,如果在这种时候宣布无法继续比赛的话,对于他们来说,是无比遗憾的。 他们没有一个人想要结束比赛,但他们确实也强求不了他们队的内核在这种情况下上场。 所以尽管对于接下来的比赛多麽多麽的期待,他们也终是将最终的选择权交给了研磨。 只要研磨说自己打不了了,那他们便立马宣布结束比赛。 ——‘体力:11%(不好),专注度:66%(还行),建议:请合理使用暂停,多给予二传休息时间恢复体力,当专注度提高到75%的时候,便可继续上场,以二传为内核,速战速决。[得分率]:无(未检测到比赛开始)’ 随着众人的沉默,南弦柚瞬间回忆起再跑过去接研磨时,自己看到的实时数据。 现在他们在休息区里,赛场的实时追踪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无法知道此刻研磨的体力和专注度到底是多少。 但他知道,尽量让研磨休息去恢复体力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不过这一切的基础是研磨还想打接下来的比赛。 于是,在海前辈问出那话时,南弦柚便扶起想要做起来的研磨,让人靠在自己怀里,对着人轻声说道:“研磨你不要有压力,如果打不了了你就不要打,大家都不会怪你的,一定不能逞强,你上次晕倒了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这次我们不可能再让你晕倒了。所以下一场比赛不是你想不想打的问题,而是你觉得自己能不能打。” 他并不希望研磨因为一场比赛而又经历之前的那种情况,关乎于研磨身体上的问题,南弦柚一向是严肃且不可忤逆的。 就算此刻比赛不能结束,但只要研磨觉得自己不能打了,那他就算是有猫又教练的阻挠,也会抱着研磨直接离开的。 没有什麽是比研磨的健康更重要的事情,就算是排球,也要给他排到后面去。 南弦柚说话虽然很轻,但语气非常坚定,他怕研磨有负担,便又补充道:“研磨,追随你的心,你想怎麽样就可以怎麽样,只要你觉得自己可以,那你就上场,你要是觉得自己不可以,我就直接带你走,你不需要做任何的解释,一切后果,我会替你负责。” 研磨愣了愣,他整个人窝在南弦柚的怀里,沉默了半响,在众人或是期盼,或是担忧,或是关心的目光中轻轻点了点头,他道:“可以打,但要速战速决。” “你真的可以吗?孤爪同学?”助教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他见过研磨突然晕倒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一些心有余悸的。 研磨再次点了点头,他抬起脑袋看向站成一排的队员们,伸出手冲他们勾了勾。 几个人愣了一下,随后便愣愣地迎了上来。 “现在我和你们说一下第二轮的战术。”孤爪研磨对着他们说道。 几个人:!!! 五个人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他们也是第一次在休息局域里休息时能听到战术,这种体验,此前绝无仅有。 “研磨你要跟我们说战术了!”黑尾都兴奋了起来。 从和研磨开始打排球起,他自始至终都认为研磨非常的厉害,不然也不会拉着人进排球社了。 但研磨的这份厉害,是黑尾无法知晓的,就像是惊喜一样,从天而降的礼物给黑尾带来一次又一次的震撼。 此刻突然听到研磨要和他们说战术了,这就和邀请他们一起打包礼物一样,这份惊喜是大家共享,是由他们这一群人去送给对面乃至现场除他们以外所有人的。 这种知晓战术,制作礼物的快乐,让他们五个人都有了奇妙的体验和观感。 对于研磨接下来所说的话,他们都无比的期待,无比的欲罢不能。 研磨看着几个人聚精会神的盯着他,专注力一看就是拉满的状态,便也没什麽负担,直接和他们说道:“咱们第二轮开始是由我们先发球,但这一记发球得不得分,其实不是很重要。” “唉?发球得分不重要吗?要是发就没得分的话,那我们不就很被动了吗?” 研磨摇摇头:“没有什麽被动的,只要你们不是没有将球扣过去的话,怎麽打都行。” “怎麽打都行?”山本猛虎有些蒙了,不是布置战术吗?怎麽就随便打了? 研磨瞥了他一眼,点点头,回道:“怎麽打都行,现在急的是他们,不是我们。” “在第一轮的时候,我们拿到了球权就一直会攻击,而攻击也基本上是奏效的,所以第二轮开场他们会非常非常的想要拦下我们的发球,所以我们的发球90%~95%的可能性是会被他们拦下的,这是我们目前无法跨越的实力鸿沟。” 听到无法跨越的实力鸿沟时,几个人还是羞愧地低了低头,虽然知道这本来就是年龄上无法跨越的,并不是他们自己想的,但还是听到因为实力的悬殊而要放弃发球得分时有些难受。 不过他们没有一个人否定研磨的想法,而研磨所说的也都是句句有理,句句实话。 几个还算有脑子的,开始思考并消化着研磨所说的话,而像山本和星野两个单细胞,思想便停在“发球怎麽打都行”上面。 研磨见他们都没有说话,便继续道:“所以我们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他们想要接我们的球,那我们就让他们接住,不要用跳发,如果可以,最好打个刁钻的球,让他们尽量要用跑去接,这样打回来的球,有一定概率是机会球。” “而机会球的话我们的操作空间就很大了,这样其实在某种意义上球权还在我们手上。”说到这,研磨停顿了一下,他快速观察了一下众人的表情,随后开口道:“不过打不出刁钻球也没有关系,开局先保存体力,我会用二次进攻,给你们创造扣球得分的机会的。” 几个人明显对他后面说的话愣了一下,他们惊讶于研磨怎麽能一下猜出他们心中所想的顾虑。 在研磨说最好打个刁钻球的时候,几个攻手都在心里踌躇了一下。 他们平常的训练都只有扣球、接球、传球等等,多加一个默契练习,但这几项练习里,都没有教他们打刁钻球。 别说他们没有了,就是对面的高中生队伍也没有人会打刁钻球的。 刁钻球这个东西在场上也只有研磨展现了出来,而也只有他打的才是真正的刁钻球。 这种球并不是所谓的打到球场的边角在线,也不是擦着出界线疯狂试探。 因为尽管是那种擦线球,队里的自由人也不是接不到的。 尤其是在习惯了这种打法后,自由人很容易就能接到擦线的球。 而真正有意义的刁钻球,是落球点在对面众人根本接不到或是根本来不及反应的地方。 这种已经完全不是你打过去这麽简单了,它需要算很多的东西,甚至你需要把对面的所有人的站位,跑动,变动以及身体往哪边倾斜的幅度都要算的一清二楚。 而场上每一颗球在接到到传出再到扣杀这个过程,时间也不过是短短几秒,转瞬即逝。 想要让攻手们去计算这种东西那肯定是做不到的。 但没有想到研磨竟然也将他们打不出刁钻球给计划了进来,一点压力也没给他们。 夜久卫辅作为自由人和几个攻手抓的重点不太一样,他立马就注意到了研磨话语末尾说的二次进攻,有些困惑道:“用二次进攻给我们创造攻击的机会?这要怎麽创造?二次进攻打过去了不就可以得分了吗?” 其他几个人一听也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毕竟研磨在第一轮比赛的时候,二次进攻都是直接得分的。而在排球比赛中,当一个二传手使用二次进攻时,要麽是攻手没有好的攻点,要麽就是二传手找到了机会直接得分。 这就一球过去的事,球都过网了,那还有什麽制造攻手扣杀的空间? 研磨看着他们一个个一脸懵逼困惑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他眯了眯眼,狡黠道:“那我要是用二次进攻打过去不得分呢?” “不得分?”几个人听闻更蒙了,就连一直抱着研磨的南弦柚听的也是云里雾里的。 “没有人说用二次进攻就一定要得分啊。”研磨冷笑了一声,他的目光从人群缝隙中看向对面休息区:“你们猜他们现在对我的二次进攻害不害怕?” “让对方慌了手脚,可比得分有趣多了。”研磨饶有兴趣地盯着对面的高中生队伍,仿佛对方并不是他的对手,而是在游戏里,已经被他完全拿捏的新手赛npc。 几乎只给了几秒的停留,研磨便收回目光,再次将眼神回归到自己的队友身上后,他神态自若地说道:“难道你们不想看一看,他们不攻自破的样子吗?” 众人闻言纷纷抖了一下,不知是怎的,一个个全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星野前辈咽了下口水:“孤爪同学……真的好可怕。” 夜久卫辅捂着胸口缓了口气:“是啊,幸好他不是我的对手。” 黑尾铁朗和海信行也相视一笑,纷纷向研磨竖起了大拇指。 而站在最边上的山本猛虎虽然没太听懂,但他整个人很是兴奋,因为他有强烈的预感,第二轮比赛,他们要赢下了。 “看来,我们研磨,已经胜券在握了?”南弦柚笑着整理了一下研磨脸两边的头发,明知故问地调侃了一下。 研磨抬头冲他挑了挑眉,似乎在说——你觉得呢? 我当然觉得你能获胜,你可是我放弃一切都会义无反顾选择的人。 南弦柚在心里道,他对于研磨的自信,甚至可以比研磨自己对自己还要多。 第二轮比赛在休息结束后正式开始。 高中生队伍看起来也在休息的时候调整了一下队员的心态。 整体看起来没有这麽的浮躁了,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在登场后有一些异样的情绪。 研磨一下就注意到了对面主攻手的情绪变化。 不管是国中生还是高中生,他们现在都还是未成年小孩,心中的情绪并不是可以想隐瞒就隐瞒的。 有些人可以不明面的写在脸上,但有些人确实是天生藏不住事。 研磨转头看一下黑尾,冲他隐蔽的比了个手势。 黑尾一下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对面的那个攻手身上。 [看到了吗?就盯着他打。] [了解。] 两人眼神对视完后便结束了这场默契地心里传递。 第二轮比赛黑尾发球,听从研磨的战术安排,他并没有使用跳发,而是打了个短球,让球落到那个攻手的附近。 那个脸上写满情绪的攻手此刻站在前排,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对面会打一个几乎是擦线过网的短球。 在球朝着自己飞过来时,他直接乱了手脚,眼睁睁的看着球从他手臂上方擦肩而过,落在了自己的旁边。 ——啪嗒。 裁判吹哨:“国中生队发球得分!” 飞跑过来的自由人冲人大喊道:“你这是在干嘛呀!球,怎麽不接球!” 其他几个队员也是相继炸了,这样子的发球都接不到,他们的颜面要置于何地! 本来第一轮输了,现在第二轮刚开始发球都接不到,发球权拿不到自己手上,就只能看着他们像第一轮一样连续进攻得分。 这都还没有经过他们二传手的手呢他们就打不过了,这比赛还怎麽继续!让这些观众怎麽看他们! 正如他们所想的一样,现场看台上的学生们在看到国中生那边发球得分后,全场也是唏嘘声一片。 在场的学生大部分也都没有想到国中生队那边没有使用跳发,毕竟第一轮赢了,弄个好的开局,拿住之前的优势和手感火热,是他们下意识的想法。 可更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普通的发球对面的高中生竟然也没有接到,这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高中生队那边没有睡醒吗?怎麽感觉他们休息一下更差了?” “对啊,怎麽回事啊?我还以为要认真起来,涅盘重生呢?结果就这?这是要让国中生们乘胜追击啊。” “刚刚那个球很容易接到吧?就刚过网而已,感觉力道也不是很大,甚至我觉得速度也不是很快,怎麽这种球都接不到?” “应该不是接不到吧?可能是没反应过来,高中生队应该跟我们想的一样,对面会跳发,结果没想到对面不仅不跳发,还来了一记这麽短的球。” “你这麽一说也是,还真没有想到国中生那边竟然不是跳发哎,还是说跳发完成度并不是百分之百?但怎麽说也才刚开局嘛,又拿到了发球权,大部分人下意识都会以为对方是要跳发吧。” 和现场学生们讨论出来的结果一样,赛场上,在这个接球失误,让高中生队伍直接炸了。 “我不知道啊!我哪知道那小鬼打个这麽短的球!我还以为他要跳发呢!”那个脸上写满情绪的攻手此刻更崩溃了,有什麽是比一个球在自己面前划过,掉落在自己身边更加打击人的呢? 他接不到吗?不,这球他肯定是接得到的。 这个角度一点也不刁钻,甚至力度速度都是没有一点威胁的,可他就是没有反应过来,甚至在看到那个球往自己这边飞过来的时候,他身体就像僵住了一样,仿佛自己已经不会打排球了一样,根本就没有办法及时去接到这个球。 其他人对于他的说辞也还算是比较理解,因为他们几个人也都以为对面是要跳发,以至于自由人也没有瞬间反应过来去鱼跃救球。 他们都是做好了对方跳发的准备,尤其是在看到发球人时黑尾铁朗时,他们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长这麽大高个,要是不来个跳发也太不像话了吧! 他们当时内心里都这麽想着。 加上第一轮的时候,国中生那边的打法就是比较猛,跳起来不断扣杀的进攻方式,以至于给了他们一种错觉—— 在第一轮赢下后,就觉得国中生他们一定会沿用第一轮获胜得到的经验去进行第二轮的比赛。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瞬间改变了战略。 这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凑巧? 而国中生那边因为黑尾的这个发球得分,本就气势高昂的队伍,更加气势大涨了。 见对面高中生已经乱成一团,他们便也利用这个空闲围到了一起。 几个人纷纷向黑尾击掌表示打的好。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但往研磨的方向一看,就看见他们的“大脑”此刻脸上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反倒是看起来有些无语和生气的苗头。 几个人也瞬间不嗨了,以为是自己犯了什麽错,赶忙屁颠屁颠的围过去,黑尾开口就想道歉,但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研磨似是在喃喃自语的说着:“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他们的心理素质啊,竟然第一个球都接不到,那他们就一球都不要接了。” 看着研磨冷着一张脸说出这种话,众人又不禁抖了一下。 黑尾咽了下口水,他试探道:“研磨?你……你这是生气了?” 研磨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无聊了。” 说罢,他叹了口气:“这场比赛已经没有再比下去的意义了,他们已经输了,接下来就是在浪费时间。” 比赛继续开始,这一次的发球还是在国中生这边,他们依旧听研磨说的,不采用跳发。 高中生这边经过刚刚的教训,在国中生第二次发球时顺利接住了球,但因为黑尾发球的落点比较偏,他们接球的人是跑过来的。 而过网的球就如同研磨所说的一样,成了机会球。 害……真无聊啊。 研磨心里一点斗志都没有了,他看着过网过来的机会球,也不传给攻手了,直接采用二次进攻,将球送了回去,直接得分。 ‘体力:51%(一般),专注度:59%(一般,检测到用户兴趣消失),建议:1、尽快结束比赛,速战速决。2、采用哄骗,制造兴趣点,让二传手对比赛感到兴趣[得分率]:100%(亲亲,已经掌控全场了哦!想要几分是几分。)’ 南弦柚看着研磨脑袋上漂浮着的数据,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下了。 他笑了笑,心想比赛应该不出一会儿就要结束了,研磨游戏已经通关了。 二次进攻得分,国中生队伍加上基础的五分,现在已经七分了。 高中生那边彻底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全都乱作一团,在之后的几次接球中,他们甚至有撞在一起的情况。 现场看台的学生们那是一阵惊呼,一阵叹息的,也算是节目效果十足了。 国中生那边的几个人也看着高中生那边的人撞在一起时没忍住瞪大了眼睛。 大家在场上的走位其实都会顾虑到身边的人,只要打过训练赛的人一般都是不太会撞在一起的,除非真的现场打的十分激烈,但很显然,国中生这边的实力还不足以让现场打的如此的混乱。 所以他们撞在一起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自己乱了。他们自己已经忙昏了头,已经不管是非,不管走位,不管队友了。 研磨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他表情冷漠,淡然,完全一副只想赶紧结束比赛的模样,像个无情的得分机器,将对手当狗一样到处溜。 看着研磨再次采用二次进攻得分,休息区里的助教已经坐不住了,旁边稳稳坐着的猫又育史没有说话,他脸上依旧笑眯眯的,但那双犀利的猫眼正死死盯着影响场上一举一动的那个人。 “抛开体力不谈,孤爪研磨同学的综合能力真是太强了,刚刚记了一下,孤爪同学已经靠二次进攻得了十分了,他就是完全把对面骗的团团转啊,一个球都接不上,也真是我没想到的。”助教很是兴奋道,他拿着自己手上的本子指指点点,“一次两次可能是大意,可孤爪同学用二次进攻得了十分了。” 十分啊,一个二传手在一场比赛中竟然能靠二次进攻得十分,除了对面与己方实力悬殊过大外,几乎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而事实情况却是研磨所在的国中生方竟然可以吊打对面经过专业训练的高中生方。 在这种情况下靠二次进攻的十分显然就不是因为实力方面而造成的了,这完全就是研磨单方面的技术,以及——他神一般的观察能力和预判能力。 “很明显,他已经掌控全场了。”猫又教练总结道。 其实还不止,除去助教说的这些,猫又教练却还看出了别的东西。 ——这孩子,玩心理战术也玩的十分厉害呢。 对面哪是技术打不过啊,完全是被搞心态了,整个节奏全乱,还不自知。 猫又教练对于这场比赛非常的满意。 他想,果然让我失望啊,这个小家夥果然很强。 猫又教练是见过大世面的,然而此刻的助教却完全淡定不了了。 他看着比分即将到达25,而球权还在国中生这边,啧啧称奇道:“这是何其恐怖的实力啊,第一轮将网的两边都耍的团团转,第二轮,将高中生打的手无缚鸡之力。” “这个叫孤爪的,他的技术和在场上观察局势的敏锐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式队员的标准。” “太强了,这就是天赋型选手吗?天才啊!真是天才!” 助教一句又一句的赞叹毫不掩饰的脱口而出。 南弦柚在一旁听着,感觉自己脸上都跟着沾光了一样,美滋滋的,享受得不行。 25分的记分牌被裁判翻上,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而此刻完全乱套了的高中生们全都一脸不可思议的跪在赛场上,看着网对面的国中生们拥抱在一起欢呼、雀跃。 “我们竟然输了?不!这不可能!我们怎麽可能输给一群国中生呢!” 其中最为崩溃的当属音驹男子排球部正式成员们。 这场比赛的输赢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挂在耻辱柱上的。 而这时助教已经走到了他们场地内,他看着一个个魂不守舍的高中生们,皱眉教育道:“输了比赛光靠吼有什麽用?国中生们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他们这次赢,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助教这一句话出口,赛场内的高中生们全都不甘心的红了眼眶。 助教说的这话没错,谁也不会想到这场“国中生与高中生的对决”最终的胜者方会是国中生队伍,还是以大比分大获全胜。 虽然高中生里并没有上完整的正式成员,虽然他们也没有进行什麽系统的队伍作战训练,虽然是让对面领先五分开局,但这些buff都没有让众人当做国中生胜出的理由。 而这时猫又教练也带着国中生们走了过来,高中生们见到教练来了也都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乖乖站好,等待数落。 但猫又教练并没有说他们,反而表情笑眯眯的,并没有因为他们输了比赛而生气,就连语气也都是和往常没有什麽差别,他道:“我相信你们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吧,到底因为什麽输的?你们到底有没有轻敌?到底有没有认真的对待这场比赛?到底有没有在比赛落后时拥有自我总结和改变战略的能力?以及,你们到底有没有能管住自己情绪和心态的做法,这场比赛,你们应该学到的东西有很多,我期待你们之后的进步。” “好的教练!我们明白了!”高中生们齐声喊道,他们的头一直没有抬起来,好似没有脸见人一样,就这麽低着,声音也都是闷闷的。 这场比赛对于国中生们来说无疑是值得庆祝的,几个大获全胜的小家夥们围在一起讨论着出体育馆后一起聚餐的事。 而念叨完高中生们的猫又教练突然转身,看向不远处的研磨,一副要拐孩子的模样,笑眯眯地走过去,边走边说着:“研磨啊,你想打排球吗?” 此刻,正在被南弦柚喂水的猫猫突然感到背后一凉。 第24章 美食沦陷与练习邀请(三合一) 研磨是背对着人群的,但南弦柚的视角正好能看到迎面走来的猫又育史,他给猫猫喂完水后,下意识问道:“猫又教练,您有什麽事吗?” 猫又教练? 研磨愣了一下,他一个走位,下意识躲到了南弦柚的身后。 “别害怕。”猫又教练连忙摊手定住不再前进,他怕真的把人吓着了,几乎是用一种哄幼儿园小朋友的语气,一脸慈祥地说道。 南弦柚见状立马转头安慰道:“没事没事。” 每次在当体力消耗过度的时候,猫猫对于周围的敏感程度就会加深很多。 这种小动作和下意识的依赖都让南弦柚非常的受用。 尤其是现在这般在长辈面前明目张胆的查找保护的姿态。 ——真可爱啊,小猫咪果然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动物! 南弦柚心里乐滋滋的,他看着猫猫有些惊恐的瞳眸,嘴角是根本压抑不住上扬的笑意。 脖子上还搭着吸汗毛巾的孤爪研磨在听到双方的安慰后依旧没有从南弦柚的身后出来。 但是出于尊重,他还是将半个身子探了出去,以此来表示自己没有忽视猫又教练说话,同时也愿意和人进行那种他只听不说的那种单方面的交流。 “研磨不想过去吗?猫又教练不会为难你的。”南弦柚看出了他的不愿意,柔声说道。 猫猫轻轻点了点头,身体又往南弦柚身后缩了缩。 不知怎麽的,在打完比赛下场后,他就格外的想要黏在南弦柚的身边。 这种怪异的过度依赖让他本人也感觉有些奇怪,但他抗拒不了心中所想,所以在下场后他就下意识在南弦柚的身边一直寸步不离着。 研磨听着南弦柚说这话,以为对方要把他交给猫又教练,难得慌乱地伸出手直接握住了南弦柚垂在腿边的手,他仰着头,有些急切地对人说道:“弦柚,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话语落下,南弦柚猛地瞪大眼睛,脸颊完全不受控制的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变红。身上仿佛有电流穿过一般,让南弦柚整个人都僵住了,半天才憋出了一个:“啊?” 内心已经彻底沸腾了起来,这种宛如告白一样的话,让南弦柚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啊啊啊研磨这是在说什麽啊!这是他可以听到的吗! 南弦柚内心的小人疯了一般大声尖叫着,他一动也不敢动,完全一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模样,甚至整个人的语言系统都混乱了起来。 一句“猫猫我真的好爱你啊!”的中文从他口中飘出。 这一句话,直接给被抱住的研磨整懵了,他茫然道:“弦柚,你刚刚在说什麽?我怎麽听不懂?”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麽话的南弦柚连忙捂住了嘴,但看到研磨茫然的神色后又果断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刚刚说的是中文,猫猫听不懂。 幸好有这语言的沟壑,不然他真就当场社死了。 不!这不仅仅是当场社死的问题,他可能会被猫猫当成神经病或者变态,然后猫猫直接跟他恩断义绝,永世不能再见! 某位脑洞大开的二次元私斋直接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他连忙松开抱着猫猫的手,故作镇定道:“没什麽,哈哈哈哈,我刚刚就是念了一段咒语,是我在故事书里看到的。” “哦,是嘛,弦柚竟然会看故事书。”研磨看着他,饶有兴趣地说道。 南弦柚闻言尴尬地哈哈了两声,他眼神躲闪着,心想自己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是进步了,但猫猫的观察力也更加进步了,再这麽聊下去他一定会露馅的。 于是他生硬的转移话题道:“当然啦,我毕竟还是个学生,不说这个了,咱们过去看看猫又教练有什麽事。” 说完,便伸手牵着研磨慢步走了过去。 猫又教练看着两个小家夥闹腾了一阵后往他自己这边走来,眯着眼笑眯眯的冲他们两人笑了笑。 他知道研磨这个孩子并不是一个喜欢听他啰嗦的人,于是他也没有再卖关子,直击重点道:“研磨啊,你有想以后打排球吗?” 这句问话,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猫又教练到底问的是什麽后,研磨有些不知所措地沉默了下来。 想打排球吗?这个问题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 对于进入排球社,不管是刚进入时还是打完这场比赛后,他的想法和初衷都没有改变。 他进来打排球,也只是想跟黑尾和弦柚一起继续社团活动而已。 其他的,并没有什麽吸引他。 研磨不知道该怎麽去回答猫又教练这个问题,好像说拒绝或者不拒绝都不太好。 之前说要打一场“国中生与高中生”的对决时,研磨还浅浅的期待了一下自己和那些经过了专业训练的高中生对打是什麽样的。 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感让他在那几天训练时都更加的有活力,这也是研磨之前在队内训练赛时,尽管自己这麽累了,也坚持在赛场上,直到晕倒的那一刻的缘由。 他是不喜欢自己累的,但是如果有目标,有让他期待的东西,那他也是能坚持到最后,很好的完成一切的指标。 这份兴奋感让还未打比赛前的研磨一直保持着高度的兴趣。 这种感觉就很像是刚从新手村出来的新人玩家直接略过前面的升级打怪,去打了游戏里的小boss。 研磨对于一切可以让他有挑战的事物,他都抱有非常大的兴趣。 这也是让他有动力的一方面。 他本以为这是一种挑战,所以在今天比赛开打前,他心中那股想要上赛场的欲望是非常非常强烈的,研磨对于这场比赛很是期待,可结果却让他期待落了空。 没有什麽是比以为自己要去挑战boss,但在比赛中就发现boss可以轻易打败更让人挫败的了。 在高中生那边没有接到他们的发球时,研磨就已经对他们失望透顶了。 ——无聊,真的太无聊了。 如果一些经过几年训练的高中生能被初生毛犊的国中生轻易打败的话,那是不是证明所谓的社团活动的练习其实没有什麽用处? 那人们为什麽还要每天这麽刻苦的训练呢?这不是在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吗? 不懂,不理解,这两个问题一直萦绕在研磨的心中,从对方没有接到他们球开始,他就找不到在排球社团刻苦练习下去的意义了。 猫又教练看着人沉默不说话也没急,他自顾自地说道:“是不是还没有想好?你的天赋很高,作为一个教练,我觉得你很适合打排球,二传这个位置仿佛天生就是为你而生的。” 他这话虽然有夸大的成分在,但猫又教练心中就是这麽想的。 他觉得研磨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而这样的天才,怎麽忍心让他流落在外面呢? “抱歉猫又教练,您这个问题我还要想一想。”研磨抬头回道。 他其实心中是想拒绝的,甚至想直接铁面无私地告诉猫又教练自己并不是喜欢排球,他只是喜欢和熟悉的同伴一起活动。 可研磨在看到猫又教练期盼的目光后,他还是留了面子,没有直接拒绝猫又教练提议。 “没关系,你们才国一,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让你去想,我期待你之后的回复。”猫又教练伸手拍了拍研磨的肩膀,他其实听出了研磨话里的意思,但想着对面没有戳破,自己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于是他指了指围在一团庆祝的人群,道:“你们俩快过去吧,那几个小家夥估计都聊嗨了。” 说完,又略带嘱咐地和南弦柚说道:“好好照顾他。” 两人冲猫又教练点了点头,随后便一同去向了此刻聊得正欢的人群中。 一走近,就听到几人在聊出体育馆后去哪吃饭的事。 说到吃饭,南弦柚立马眼睛一亮,他叫住所有人,喊道:“别这麽麻烦了,我给你们做吃的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既然聊到做饭了,那就让他直接绑定吧! 只要一顿饭,他就可以绑定所有人,下次在赛场上就能看到更多的数据了。 一心只想看到更多数据的南弦柚不假思索的开口道,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这个身份在说出这句话时有多麽的荒谬。 果不其然,他这话刚落下,首当其冲的便是山本的质疑。 “哈?弦柚你给我们做吃的?开什麽玩笑,不会是黑暗料理吧?”山本猛虎猛地转头,一脸不信任的看着他。 开什麽玩笑?一个国一生,队里年纪最小的弟弟,这会做饭,那就奇了怪了! 山本心里想的很明白,他可不想打了一场胜仗,回去后还要吃黑暗料理。 一想到答应下来后会面临的场面,他那便是一百个不愿意,赶忙开口拒绝,保住自己的味蕾不受摧残。 然而黑尾在听到他这话后,直接不屑一笑,道:“呵,你们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当初我可没有这麽好事,磨了好几天才吃上弦柚做一顿饭的,现在弦柚主动邀请你们,这麽好的机会摆在面前,还不赶紧珍惜!” 山本猛虎听着黑尾这麽一说,整个人都懵了,连忙道:“黑尾前辈你可别唬我啊!弦柚他才多大呀?这会做饭?你怕不是对他有发小滤镜才这麽说的。” “对啊,弦柚才多大啊,这麽小会做饭吗?”夜久卫辅也是一脸不信。 黑尾懒得和他们掰扯,直接撂下一句:“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吃弦柚做的!”后,便站到了南弦柚的身边。 看着他这麽义无反顾的走过去,其他人也开始有些将信将疑了。 弦柚做饭这麽好吃吗?竟然能让黑尾毫不犹豫的走过去支持。 可黑尾确实也没有理由放弃外面的大餐而选择去吃黑暗料理呀。 再浓厚的发小滤镜,也不至于将自己害了吧。 想到这,众人纷纷开始倒伐。 尽管山本猛虎还是觉得去外面吃好,但最终因为大部分人选择吃弦柚做的食物而败下阵来。 见几人都陆续同意了,南弦柚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他直接朝着星野前辈走去,开口便是:“星野前辈,你有什麽想吃的吗?或者有什麽喜欢吃的吗?” “弦柚,你怎麽不问我们呢。”山本猛虎有些不满道。 当他不存在嘛!直接越过他跑向星野前辈,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可南弦柚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连个头都没有回。 笑话,他要是不知道你们这群人喜欢吃什麽,早就直接开除排球脑残粉粉籍了! 他当然可以不用问,甚至十分的自信。 想当初,南弦柚可是把漫画看了一遍又一遍,连分镜都背下来了,更别说什麽奇奇怪怪的售后也都找来吃了一遍,对于出现在排球漫画里面,像音驹这种有重点刻画的人物,他们这几个人喜欢吃什麽,南弦柚早就了如指掌了。 而星野泽前辈作为漫画中从未出现过的人物,他喜欢吃什麽南弦柚一无所知。 对此,南弦柚笑而不语,他直接忽视掉了山本猛虎提出的问题,孔雀开屏一般地一个劲地去询问星野前辈。 星野泽有些受宠若惊,他看着围在自己身边一个劲问地高个子弟弟,脑子一热,直接报菜名一样把自己想吃的报了出来。 南弦柚也将这些用脑子一一记下,心中已经对于晚上的那顿大餐有了些想法。 体育馆里,来观赛的学生们已经陆续离开了,跟他们一群人聊完自己要吃什麽后,整个场馆,只剩下零星几个在打扫卫生的人。 大家夥察觉时间不早了,便连忙收拾自己的东西一同出了体育馆往列车站走去。 今天晚上回家的电车已经没有了,他们只好走到列车站去坐列车去到研磨的家。 等他们一行人去到研磨家里时,孤爪夫妇俩也正好下班,他们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一堆孩子,两个人都很是惊喜,连忙和众人一一打招呼。 自从那次黑尾家来拜访后,家里就从来没有这麽热闹过了。 第一次看到这麽多陌生的面孔来到家里,孤爪永葵心里很是高兴。 她热泪盈眶的看着研磨,心想,这排球社团真好啊!一下就交到朋友了。果然当初让黑尾带着两个小家夥进社团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夜久卫辅他们见到研磨的父母也都纷纷起身打起了招呼,随后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一下下午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说到他们打败了高中生后,那叫个热血沸腾,就差上手去表演一个了。 孤爪夫妇俩听得十分认真,在他们说完时,还不忘拍手鼓掌,给足了情绪价值。 而这时,南弦柚的声音也从厨房里传来,他大声喊道:“开饭啦!快过来帮忙端盘子!” “来了!!!”众人齐声回道。 孤爪永葵看着一个个往厨房跑去的背影,笑着嘱咐道:“都小心点啊,别烫着了。” 大家夥闻言乖巧的应声念下。 而孤爪永葵在说完这句话后,便转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后的老公,她歪头笑了一下,冲人比了个手势。 孤爪建树立马就明白了妻子的意思,两人心意相通,一同走到了门口玄光处开始穿鞋子。 两人的动作很快,穿好鞋子后,孤爪建树直接开门走了出去,孤爪永葵将手做成一个圈放在自己嘴边,冲着屋子里喊道:“弦柚,研磨,你们在家好好招待自己的朋友哦,我和你们爸爸出去约会啦!” 说完,也不等里头有回应了,直接一个转身出去,撞进孤爪建树的怀里。 “走吧老公。”孤爪永葵仰头看着自己老公,笑得很是甜蜜。 孤爪建树搂住妻子的肩膀,无奈一笑道:“不是说约会吗?你想去哪呢?我亲爱的夫人。” 孤爪永葵听闻立马感觉到不对,她立马推开人,摆出一副你少给我下套的模样,傲娇道:“咱们都多大一把年纪了还约会?你知道我是唬孩子们的。” 给孩子们足够的私人空间是孤爪夫妇一直以来共同的教育理念,就像黑尾第一次来他们家一样,在三个小朋友见面后,他们也是直接让三人上楼上去玩,不用和大人们待在一起,尽情的享受他们那个年龄段的交流模式,让他们自己在沟通中碰撞出火花来。 而“约会”这个事完全就是孤爪永葵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刚刚之所以这麽说,就是怕里头的孩子们起疑心和他们扯皮。 毕竟没有人会在来到别人家后将别人的父母赶出去,自己留在这里吃吃喝喝的道理。 说任何事情都有嫌疑,但约会这个事情是主观可动性的,这麽说小家夥们就不会乱想,甚至还抱有祝福,会让他们在外面玩的开心。 这是第一次研磨主动带朋友回来,孤爪永葵很害怕因为她和孤爪建树的存在让里面的孩子们不自在,刚刚如果用加班的借口跑出来,那些小家夥还是会心怀愧疚,而表示歉意的。 她不希望这样,她想让他们有一个很好的空间,毫不顾虑的畅所欲言。 这是孤爪永葵作为一个母亲,努力为自己的孩子做到的事情,也算是为了让研磨交朋友费尽了心思。 可孤爪建树显然不想这麽快将话题撤回,直接装傻道:“可我也被唬住了,你就说今天约不约会吧。” 孤爪永葵听着这话也是哭笑不得,她戳了戳孤爪建树的肩膀,警告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要把弦柚和研磨教坏了,要是我这俩孩子长大后这麽唬小姑娘,我可饶不了你。” “呵,还唬小姑娘呢,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也有可能是小夥子呀,你就别操这麽多心了,赶紧想地方约会吧,我可等不及。”孤爪建树是铁了心要去约会了,直接将约会地点这个问题抛了出来。 孤爪永葵没法子,只好从了他的心顺了他的意,和人出去约会了。 而此时的家里,在纷纷说了句“约会愉快”的众人一个接一个的进了厨房。 他们在临近厨房时就闻到了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香味。 此时整个人彻底进入厨房后,那股香气直冲天灵盖,让几个没见过这世面的人根本就控制不了的狂咽口水。 山本猛虎早就将自己几个小时前拒绝南弦柚做的食物的话抛之脑后了,他现在两眼放光,像是一只看到了食物的饿狼,尽管已经狂咽着口水,也还是没法控制住哈喇子直掉。 ——太香了!真的太香了!!! 这真的是食物能发出来的香味吗?!怎麽可以做的这麽这麽的香! “啊啊啊弦柚!你怎麽知道我喜欢吃炒面面包!”山本猛虎惊叹出声。 一般来说,大家要麽喜欢吃炒面,要麽喜欢吃面包,但是喜欢吃炒面面包的其实算是小众。 山本猛虎可不记得他有和人说过他喜欢吃炒面面包这个事,并且今天的便当也没有吃这个东西。 ——弦柚到底是怎麽知道他的这个癖好的?不会他和我一样,也喜欢吃炒面面包吧? 单细胞猛的转动大脑思考着,但发现思考不出来一个结果,于是便不想了,直接上手拿着炒面面包就是啃。 “弦柚你竟然买了海葡萄!”海前辈也是一脸惊讶。 今天回来的晚,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超市买菜,于是最后提议直接打电话让人送菜过来。 而打电话这一事,是完全由南弦柚一个人完成的,当他们几个坐在客厅打电动的人知道要打电话叫人送菜这一事时,已经是南弦柚打完电话过来告诉他们的了。 几个人也是对南弦柚的效率很是震惊,在听到他已经和买菜的人说了自己要买的东西后,便也心下了然,南弦柚做什麽他们吃什麽。 所以海信行完全没有想到南弦柚会买海葡萄这一事。 这个东西在餐桌上其实并不常见,因为它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正常的食物,也没有什麽特别的做法会让它看起来像是一道正餐会吃的食物。 海葡萄是绿色的,像是海藻一样,但是又是那种葡萄的缩小版的形态,带着密密麻麻的绿色小珠子。 说到海葡萄,其实南弦柚也不是很能理解,对于他来说,他只是知道海前辈喜欢吃这个东西,但他自身却是不太能接受这个东西的。 怎麽说呢,这玩意儿一般都出现在一些声控直播里,看着那些主播狼吞虎咽的吃着,南弦柚怎麽也品不出好味道来。 之前有幸买过一次吃,就那一次便把他直接劝退了。 他严重怀疑那些主播到底是真吃还是假吃,这东西嚼在嘴巴里就跟嚼塑料一样,还带着一股浓烈的腥味。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吃法有问题,但他确实不想再碰这东西第二次了。 于是在看到海前辈端起那盆海葡萄后,南弦柚连忙说道:“我觉得这个看起来很奇特,便想买过来看看,没想到海前辈你正好喜欢吃啊,那你就多吃一点吧,这一盘都给你。” 他不知道别人能不能接受,反正他个人是觉得他和研磨是接受不了的。 根据这麽多年按照研磨口味做菜,他觉得猫猫还是更偏向于吃甜食的,像是这种生长在海里,又腥又不知道在嚼什麽的东西,还是不要给猫猫碰,以免对方吃吐了,晚上再出现高热来。 而海前辈已经彻底沉浸在弦柚给了他买了一盘海葡萄的惊喜中,完全忽视掉了南弦柚的话里有话。 夜久卫辅也一眼看到了他喜欢的炒蔬菜,连忙过去端起了碗,各种各样的蔬菜炒在一起,琳琅满目的绿色,让他看的也是两眼放光。 几个人就这麽端着自己喜欢的食物像小火车排排队一样,一个一个的从厨房走了出去。 他们将食物放到客厅准备好的矮桌上,随后便团成圈坐下。 这顿饭的开始非常的猝不及防,甚至都没人开口说一句话,全都埋头匡匡炫,像是饿了好几年一样,腮帮子全部塞的鼓鼓的。 作为这顿饭的厨师,南弦柚看着自己的客人吃的都是一脸满足的样子,他心中的成就感也越发的明显。 星野泽前辈之前还收敛着,再抓起一个饭团吃了一口后,也是一点形象都没有了,一边吃一边感叹:“弦柚!你简直就是厨神啊!怎麽可以这麽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团!” 说着说着,眼眶突然都湿润了。 这顿饭实在是让味蕾过于的自在,兴奋的泪水溢了出来,夜久卫辅都红了眼眶,他抱着碗带着哭腔道:“突然觉得自己每天的便当寡淡无味。” 前面十几年都是过的都是什麽苦日子啊?原来炒蔬菜也还可以做得这麽这麽好吃! 黑尾咬着鱼肉,一副好在他有先见之明的模样,故作嫌弃的批判道:“你们之前还不信,我就说弦柚做的食物比外面好吃吧!” 夜久卫辅听闻也是连连点头,他第一次没有和人继续互怼,连忙应道:“是是是,幸好有你劝住了,要是真的错过了,那真是悔肠子都要悔青了!” 海前辈也跟着附和:“真是多亏了黑尾你啊,我第一次吃到这麽好吃的食物。” 他面前的一大盘海葡萄已经被他炫完了,此刻正吃着南弦柚煮的拉面,一两口下去,面条就被他吃完了,海信行恋恋不舍,他直接端起碗开始喝汤了。 而此时的山本猛虎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聊天了,他眼里只有眼前的这些食物,炒面面包已经炫了三个了,但他还是觉得不够,便开始朝着饭团和寿司下手。 这一餐的碳水很多,热量可谓是十分的大,不过因为他们下午的比赛消耗了不少的体能,就算吃撑了也无所谓。 研磨看着几个吃着吃着感动的流泪的人,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危机感。 而他的这份危机感也很快得到了验证,在桌上的食物吃的差不多后,山本猛虎突然拉着南弦柚的手,一脸期盼道:“弦柚,不!厨神经理,你能不能把我的午饭便当也包了啊!我今天吃了你的这些神仙料理,以后根本就吃得下我的便当了啊!”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也都投来期盼的目光,似乎都在说——求求了,也把我的便当给包了吧! 南弦柚没有想到这几人对于他的食物有这麽大的好感,心里疑惑,他们以前是吃的有多差呀?反应会不会太大了。 他记得当初研磨和黑尾吃到他的食物的时候,也没见有这麽这麽大的反应啊。 对此一位厨神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殊不知黑尾和研磨两个算是被他从小喂养到大的,如果他们两个人也和他们一样,是在十多岁的年纪突然吃到了这种食物,反应估计也和他们没有差别。 而没等南弦柚开口回话,坐在他身旁一直安静吃着苹果派的研磨突然开口道:“不行,弦柚给这麽多人做便当,那他早上不得早起一个小时?压榨一个弟弟给你们做吃的,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他说的一本正经,让几人狠狠的愧疚了一下,他们立马摆手遗憾拒绝道:“算了算了,还是弦柚睡觉要紧。” 他们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队里年纪最小的弟弟背负起早上早起一个小时给他们做便当的任务。 要是真的让人答应下来了,那他们不就和那些压榨后辈的前辈高中生们一个德行了吗! 那怎麽行! 几个人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后,便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南弦柚笑了笑,看着几个人想要却不敢要的模样,他还是发挥出来心软的神的效应,开口道:“每天给你们做便当的话,那肯定是不行的,时间上还是太长了一点,不过如果你们想吃的话,我可以偶尔做一点带给你们。” 对于他们主动要吃的这一个事情,南弦柚其实是求之不得的,因为只要持续给他们做吃的,他的用户绑定就会更加的深,这样在赛场上的话就不会出现追踪不到数据的情况。 “真的吗弦柚!”几个人听到他这话眼睛全都亮了起来。 黑尾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吃瓜着,看着他们完全被这美食勾的魂不守舍的模样,突然开始窃喜自己和弦柚作为幼驯染的绝对优势。 嘿嘿,我和研磨都有弦柚做的便当呢~ 黑尾在心里嘀咕道,他幸好没有说出声,不然肯定免不了一顿围攻。 南弦柚对着几人统一投来的视线点点头,他道:“介于大家都在不同的班级不太好聚众吃饭,所以定个时间,大概就是在社团活动前,如果当天我做了多的食物,你们就可以吃到了。” “好耶!!!” 四个人欢呼起来,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一般,那声音几乎要掀翻屋顶。 南弦柚看着他们这般兴奋的模样,也是一脸哭笑不得。 一时间厨神经理的称号,已经把他的名字给代替了过去。 几个人一口一个厨神经理的,那讨好的姿态完全不掩饰。 黑尾和研磨对视一眼,前者耸了耸肩,用眼神仿佛在传递说:好啦,怪可怜的,就让让他们吧。 研磨挑了下眉,不做回复。 之后的几天他们都过得十分的顺畅,经过那场“国中生与高中生的对决”大获全胜后,社团活动中的高中生们已经不再欺压低年级的学生了。 该是他们自己要去捡的球,他们便会自己去捡。 而低年级的学生们终于是可以正常的在自己的排球场地上练习接、传、发了。 体育馆里,属于排球社团局域的部分一片和谐。 猫又教练在经过那天的比赛后便有四天没有光顾体育馆了。 不知那天回去后,猫又教练给高中生们下了什麽命令?这几天高中生们并没有在进行各自的训练,反而每天都在进行队内打乱重组的训练赛。 这种训练赛的频率之高,很快就引起了低年级那边的注意力,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最近有什麽和其他学校的友谊赛?或者是要去什麽合宿之类要做准备。 可他们一个也没有猜对,没有友谊赛,没有合宿,甚至连一场正规比赛都没有。 在几天后的周六,大家夥像往常一样,各自在各自规划的局域里练习着。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全场的节奏,只见猫又教练带着助教来到排球场地。 众人也在哨声吹响后集合了起来。 高中生们站在场地的左边,国中生们站在场地的右边。 “这几天我不在,你们练的怎麽样啊?”猫又教练开口道,他这话显然是在问高中生那边的。 于是在他的话音刚落下时,身为高中部正式队员的队长便上前一步,出声汇报了一下他们这几天的队内比赛情况。 猫又教练听着也是连连点头,在队长阐述完毕后,便自觉回归到了队里。 “经过那天那次的高中生与高中生的对决,我相信你们其中一些人应该对此做出了一些反思和调整,这几天我让你们疯狂的打乱组合去队内赛,就是想看看到底有没有消化队员突然变动的能力。” 猫又教练侃侃而谈道:“其实那天的比赛,如果上场的全是正式队员的话,我相信你们肯定不会输,而且还是以一个大比分获胜,之所以输的这麽惨,不仅仅是因为你们自己的自负,还有就是队员之间没有配合,在上场前我临时指定了两名正式成员加入了队伍,你们在此之前并没有在一起打过一场比赛,所以你们会输这样的结果其实我并没有太惊讶,甚至可以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说到那场比赛,高中生们纷纷低下头来,那场比赛对于他们来说算是刻在耻辱柱上的事情了。 而这个事情他们也没法反驳,因为他们确实是以大比分输掉了比赛。 听到猫又教练说出他们输其实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时,高中生队伍里大部分人都不甘心的握紧了拳头。 他们本以为猫又教练还要继续就着这个话题教育他们一番,却没有想到教练突然话锋一转,视线也投去国中生的队伍里:“研磨啊,你想不想去他们训练赛里玩玩啊?” 猫又教练笑眯眯地看着研磨道。他整个人面向了国中生那边,脸上洋溢起深深的笑意。 对于今天突然安排了队内训练赛,猫又教练早就蓄谋已久了。 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让研磨加入高中生这边进行练习,不仅仅是想再次试探研磨的能力,还有就是想要让高中生这边的二传手,去学习一下一个专业的二传要给队伍带来的效果。 让一个高中生去学习国中生,这话听着可能有些奇怪,但猫又教练觉得没有任何不妥,他并不是觉得高中生这边的二传有什麽问题,只是认为他还没有做到一个专业的二传该做到的能力。 研磨的操控全场与心理战术都是高中生这边需要去学习的,同时也不可否认孤爪同学的传球技术也是顶级的好。 然而他这话一出,高中生那边便沸腾了起来。 这种事情是从来没有过的,让一个国中生去和高中什麽打训练赛,这简直就是开玩笑嘛! 高中生们纷纷开口—— “猫又教练,孤爪同学才国一,和我们一起打训练赛是不是太那个了。” “对啊,这不好吧,猫又教练。” “有什麽不好的,就算输了也不过是一场队内训练赛而已。”猫又教练淡定回道,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些高中生们不会这麽容易同意的,于是他顿了顿,突然打断道:“难道你们不想感受一下孤爪的实力吗?” ——感受一下孤爪的实力? 此话一出,刚还别扭的高中生们便开始有些心动了。 国中生与高中生的对决,所有的高中生都在看台上看了全程。 一想到之前的比赛被研磨一个人耍的团团转的场景,几个打比赛的就不由得脸红。 他们看向站在国中生队伍里小小一只的研磨,心里不由得想,如果孤爪到了他们的队里,是不是他们也可以看到对面被耍得团团转的样子了? 这种对于强者的向往,让他们心中无比渴望研磨能来到自己身边当队友,让他们也体验一下,一个队伍有“大脑”操控全场是种什麽样的感觉。 猫又育史看着高中生队伍里各个亮起的瞳眸,就知道他们心中到底是个什麽样的想法了。 而这些,也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猫又教练的这个提议其实并不算提议,因为他知道高中生们是拒绝不了的。 对于任何一个攻手来说,如果一个二传手告诉你,只要你将球打过网去就可以得分。 这话简直就和要星星给月亮的绝世告白没有区别。 猫又教练坚信,没有任何一个攻手会去拒绝这样的二传。 这简直就是每一个攻手最想听到的天籁之音。 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而此刻,这样的二传就站在这里,这样的机会就摆在这里,哪怕就算不期待,也会因好奇心的驱使,迫切的想要看看这麽强的二传和自己配合起来的化学反应。 ——没有哪一个攻手能拒绝得了研磨这种大脑型的选手。 但研磨却可以拒绝很多的攻手,他的能力天生就让他有更多选择的可能。 猫又教练再次瞄了一眼低头扣手的研磨,心中更加的肯定道。 今天的这场训练赛是在那天“国中生与高中生对决”结束后,他就想要着手安排的了。 耽搁了这麽几天,是为了给研磨充足的时间恢复体能,让他保持一个良好的竞技状态。 在说出这个提议时,猫又教练看似是在问高中生,但实则主动权完全在研磨的手上。 而这样的选手,猫又教练觉得为他做多少次不破不立,都是值得的。 尤其是想到那天比赛结束,看出这孩子似乎对排球的热爱并不是很大时,更加让他坚定地执行这个计划。 猫又教练想,他一定不能让这麽好的苗子放弃排球转身投入进其他社团的怀抱里,如果让研磨失去了兴趣,那便是他的失职了。 第25章 跟上“脑”的节奏(三合一) “大家都想好了吗?是否愿意让孤爪同学加入你们一起打训练?”猫又教练脸上带着笑,胜券在握地说道。 他心里其实已经对于自己的这个问题有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而正如猫又教练所料,在他说出这句问话后,高中生方阵里便狂点起脑袋,他们的目光充满期待,统一地望向了国中生方阵里,那个试图将自己淹没在人群中的“唯一二传手”。 然而高中生这边是同意了,但当事人却浑身不自在。 研磨在听到猫又教练叫他去高中生那边打练习赛时,一双猫眼都吓出了竖瞳。 他不理解为什麽突然让他去高中生那边打排球? 尽管大家都是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社团,同一个时间段练习,但本质上,国中社团和高中社团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国中生的社团活动基本算是培养兴趣为目的,而高中生大多是奔着比赛去的。 性质不同,自然没有融合这一说法。 而且为什麽单单只点他一个人过去?这种做法是不是过于不妥了? 研磨怎麽思考都没有办法理解,他甚至愿意相信猫又教练是说错了,都不愿意相信他真的要这麽做。 研磨本来计划着今天的社团活动就是多陪黑尾传几个球就回家了,而猫又教练这一句话,直接把他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他想拒绝,但是他没有勇气开口说话。周围的视线实在是太多了,不仅是高中生那边的人在看着他,国中生这边的人也在看着他。 过于集中的目光让研磨的社交压力变得十分的大。 在这种时候开口说话无疑是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 而且就算自己开口拒绝了也不一定能成功,他只是一个国中生而已,根本没有资格,也没办法去干涉教练的思想。 权衡之下,研磨觉得自己就这麽保持沉默好了,既不答应也不拒绝,让他们自己安排吧。 “哎?我没听错吧?猫又教练让研磨去高中生那边打球?” 国中生方阵里乱糟糟一片,他们显然也是对猫鼬教练的这个提议表示十分的震惊。 纷纷开始嘀咕道—— “这个通知好突然啊,孤爪同学才国一吧,再怎麽说也是国三生才有资格去和高中生碰吧。” “什麽叫做国三生才有资格去呀,本身我们国中生和高中生的社团就不是一个性质的,他们都是奔着比赛去的,孤爪同学这个时候过去和他们练习,这是要带他打比赛啊?” “啊?打比赛,那这也太离谱了吧?国一生有资格参加高中生的比赛吗?” “当然没有资格!不过有一说一,孤爪同学的排球技术还真是可以直接去打比赛了,那天的对决结果还不清楚吗?孤爪同学一个人就把他们打服了。” “确实,孤爪同学很厉害,但社团活动归社团活动,打比赛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羡慕孤爪同学可以去高中生那边打训练赛啊,猫又教练这麽说,肯定是让孤爪和完整的正式队员组合,我都只是看过正式队员打比赛,还从来没有和正式队员一起打过比赛呢。” “你羡慕个什麽劲啊?如果你有这个本事,没有教练肯定也会让你过去的呀,孤寡同学的排球天赋是显而易见的,那次比赛后,我是真的服气,他真的太强了!” “是真的强啊,我都开始爱上二传手这个位置了。” 研磨在比赛场上极致的运筹帷幄,让国中生所有人都对二传手这个位置有了不一样的改观。 他们不再开始局限于攻手的位置,也不再单纯的崇拜攻手暴力扣球的模样,而是会放眼望去,注意到其他的位置和配合。 那场”国中生与高中生的对决”不仅让高中生们对自己的排球技术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以及心态上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同时,也给国中生们在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一颗名为“排球是团队协作的运动,任何一个位置都缺一不可”的种子。 比赛场上不只有得分的人才是英雄,胜利的荣誉是属于所有人的。 ——他可以是奋力跳起,狠狠扣下一分又一分的攻手,他可以是竭尽全力,奋不顾身救下一颗又一颗球希望渺茫的自由人,他可以是为了团队甘心引诱对面全体的诱饵,他可以是顾全大局,随机改变战术的二传手。 所有的位置都同样耀眼,同样有用。 而这份认知,对于国中生以兴趣为目的的社团活动,是迈出的非常非常重要的一步。 排球兴趣的启蒙,从这一刻起,开出了绚丽的花。 猫又教练的初始目的达到了,接下来的计划他也依旧义不容辞。 等待了半响,还是没有听到研磨的回复,猫又教练也不着急,他慢悠悠的朝着国中生的方阵走去,一步一脚印,在一分钟后,走到了研磨的面前。 研磨之前沉默的做法是正确的,他沉默的越久,周围小声的议论声也就逐渐消失不见。 但他完全没有想到没有教练会如此的执着,甚至不惜走到他面前来对他发出邀请。 你这让他怎麽拒绝?他能拒绝吗?好像概率不大。 所以在猫又教练再次询问他愿不愿意去到高中生那边打一场练习赛时,他狠狠的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答应了下来。 南弦柚作为排球社的经理,他本不应该站到国中生队员的方阵里,但他一心想要挨着研磨,便从始至终就没有实施过这个规矩。 而研磨也如往常的依赖着他,几乎是南弦柚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永远不让自己落单。 社恐的小猫咪根本离不开亲密的家人,虽然社团活动已经进行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但研磨不社交的方式,让他几乎除了那场比赛认识的人外,其他的同学他都没有过多的交集,叫名字也是叫不出的,统称陌生人。 两人各怀心思,但最终都是想有个伴,所以就这麽一拍即合,不管做什麽,两个小家夥都黏在一起,根本不会出现形单影只的画面。 在听到猫教练说出的这个提议时,南弦柚也狠狠震惊了。 他知道研磨的排球技术很高,天赋也非常的好,猫又教练对于这种选手应该是很是喜欢的。 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猫又教练竟然会如此急切,感觉就像是怕到手的鸭子飞了一般,连让一个国一生去高中部打球的这种事情都说出来了。 简直是荒谬至极啊! 南弦柚眼里满是荒唐,他相信此刻的研磨应该比他更加的震惊。 果不其然,当他消化了一阵后,转头看见身边的小猫,就发现对方明显僵住了,看着人低着的脑袋就知道,心中那是100个不愿意。 可又能有什麽办法呢?南弦柚能帮研磨拒绝国中生这边的请求,但拒绝教练,他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 所以在听到周围人开始议论的时候,他一直在观察着研磨的状态,同时也时不时偷瞄猫又教练,试图在那张慈祥的脸上找出一些开玩笑的神色来。 然而观察了半天,发现对方是真的来真的。 他也无奈,只好将目光彻底的停留在研磨的身上,直到猫又教练走过来后,他才礼貌性的将目光看向了长辈。 看着孤爪研磨始终低着的脑袋,猫又教练也知道自己不能这麽咄咄逼人。他也是打二传出身,察言观色的能力在做教练后更上一层,虽然研磨一直低着头,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是能从他的行为举动中察觉出对方的不愿意。 他想了想,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南弦柚,突然灵机一动,对着人说道:“弦柚也一起过来吧,正好高中部没有经理。” 南弦柚一脸懵逼的指了指自己:“哈?我吗?”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突然从配菜变成了主菜的感觉让他很是蒙圈。 这里怎麽还有他的戏份呢? 什麽叫做正好高中部没有经理?这意思是让他和研磨打包一起卖到高中部吗?也太抽象了吧! 可现实由不得他拒绝。 研磨在听到猫又教练说让弦柚跟着他自己一起过去时,一直低着头,开始动摇地抬了起来。 他歪头对上南弦柚满眼震惊的目光,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好笑。 让他一个人过去,他肯定是百般不愿意的。 但是如果有弦柚陪着的话,那就无所谓了。 毕竟不管是在国中部这边还是去高中部那边。他唯一的变量就是有没有南弦柚陪着,如果有的话,那其实去哪边都没有差别。 于是这个提议被确定了下。 南弦柚和研磨跟着猫又教练一起到高中生的方阵里。 南弦柚的身高在一群高中生里面完全不显突兀,他非常好的融入了进去,但研磨就有一些不自在了,周围全是比他高了一个头的人,他被这些人围着,感觉空气都稀薄了。 猫猫委屈,但猫猫不说。 两人入队后,国中生方正便解散各自去练习了。 而高中生方正这边开始了猜拳分组的行动。 研磨和南弦柚此刻对于他们来说是两个外人。他们两个人都不需要参与猜拳的活动,他们是被选择的,没有选择的权利。 在经过一段漫长的猜拳结束后,研磨被通知进入A组,他身边的队员全都是音驹男子排球部的正式队员。 而原本正式队员里的二传手去到了对面b组。 对于这个安排,正式队员里的二传手其实能意会到教练的意图,他也和其他人一样一起看了那场比赛,对于研磨的表现他是认可的,但对于猫又教练这个换二传打训练赛的决定,他始终还是有些不甘心。 一是身为前辈的自负,觉得自己年长几岁,比他多练了这麽多年的排球,就算对方再怎麽厉害,但怎麽着也都撼动不了他正式二传手的位置啊。 可现在却能轻易的让他去掉了b组,完全是让他去学习呀! 这怎麽能让他甘心呢? “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什麽本事可以得到猫又教练如此的青睐!”b组的二传手在心里恶狠狠道。 在开赛之前,A组的成员们全都围到了研磨的面前。 其中主攻手非常热情地向研磨询问咱们有没有什麽战术之类的东西。 其他人虽然没有开口,但他们投来的目光显然和这个主攻手下要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 他们选择和研磨组队,就是想看看他的二传能力到底是不是那麽强? 所以在比赛开始前,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询问研磨的战术,如果能有像那天比赛一样的战术,那就更好不过了! 将对面的选手耍的团团转,这种乐趣,他们迫不及待的想体验。 然而研磨在听到他说这话时,却轻轻的摇了摇头,他道:“现在还没有战术,我对你们都不太熟悉,不管是我们这边还是他们对面,现在都是一张白纸,只能先打打看看,让我观察一下。” 队员们在听到没有战术时,有些失望的低了低头,但在听到后面说等他观察一下,他们又纷纷打起了精神,自信的叫嚣着:“孤爪同学给你看看我们的真实实力!” “嗯,我期待着。”研磨神色平静地点点头。 ——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哦。 队内的训练赛虽然没有比赛这麽的正式,但因为有猫又教练在场,所以大家也不会马马虎虎的。 这次的裁判由猫又教练和助教两个人担任,随着助教的哨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发球方由猜拳获胜的a组先行进攻。 发球人是那天比赛的那个跳发攻手,他一记暴力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对面毫无还手之力。 之后又打了几球得分后,对面的自由人开始发功。 两队就这麽有来有回的打了二十分钟,比分来到了22:24,对面的赛点。 “呵,天才二传手也不过如此嘛,也不知道猫又教练到底看中了他什麽?”b组的二传手不屑地笑了笑。 这十分钟里对面的二传手就跟神游了一样,几乎不去救任何的球,站在自己的点根本不动,像个傀儡一样,随随便便传了几球给攻手,除此之外对团队没有任何的贡献,说的难听一点,就像是没有上场一样,是一局5VS6的对决。 他们的比分能拉到这麽接近,完全是因为a组的正式队员比较多,自由人用命接球才勉强将分数咬紧。 但是光咬紧有什麽用呢?大家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你少了一个人的队伍,怎麽可能打败全员在线的组合呢。 第一轮的比赛在25分钟的时候结束,比分22:25,B组轻松获胜。 随着哨声响起,两队回到各自的休息区休息。 B组的队员一脸亢奋,从赛场下来后,就一直讨论个没停。 “这麽快就结束了,我还以为怎麽着也得玩到30去呢。” “怎麽30是去呀?没看到对面就五个人在动吗?那几个哥怕是要后悔和这个国中生组队了,这比赛输的也太难看了。” “就是,我们自己搞训练赛的时候怎麽着都得打到30去,这麽多天,还是第一次25结束了。” “果然啊,国中生和高中生还是有本质上的差别的,那天那次比赛输了,就是你们轻敌了吧,这种二传实力也不过如此啊。” “对啊,我还以为有什麽压制力呢,结果这麽轻松就获胜了,对面那个二传手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在动啊,我感觉他会不会是不知道怎麽接球?看起来就跟消极比赛一样。” “消极比赛吗?确实有点像,不过猫又教练在这儿看着,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这麽做吧。” “我看啊,根本就不是什麽消极比赛,他的实力就是这样的,那天那次比赛肯定就是个意外,别这麽大的压力,咱们第二轮速战速决,直接2:0结束。” 听到2:0结束,B组队员都笑了起来,说一声ok后,该喝水的喝水,该休息的休息。 与此同时,输了第一轮比赛的a组并没有b组想象中的这麽消极与挫败。 他们喘着气,和第一轮比赛开场之前一样,全都围在了一个长椅的面前。 而这张长椅上只坐着研磨一个人。 “怎麽样孤爪同学?第一轮比赛你观察的怎麽样?”穿着一号队服的三年级队长开口说道。 在第一轮开场前研磨说要观察一下他们,A组的队员们就改变了以往第一轮节奏慢的打球方式,直接是使出了全力。 而研磨显然比他们做的更狠,在第一轮比赛中,他们看到球飞到二传手身边,而他家二传手却没有任何举动时,五个人都惊了。 他们只好转变自己的方向,赶紧去救球。 一开始他们以为这只是一个意外,毕竟研磨作为国中生没有和高中生打过球,紧张一次可以理解的。 但之后好几次球的落点在二传手的身边,研磨都是不为所动的模样,他们就觉得这不是一个意外了。 当时队里的攻手都想叫暂停问问是不是出了什麽问题? 但队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个孤爪同学是在试他们底啊。 不愧是能把网的两边都耍的团团转的男人。 第一次训练赛,也是没有放过他们啊。 想到这个后,第一轮的比赛他们就完全放任研磨根据自己的节奏走,而他们五个人就拼命的去救研磨故意漏给他们的球。 对面的队员也不是傻子,在发现将球攻打到研磨身边时,所有的队员都会跑来救球,让他们发现了唯一的破绽。 所以在后来的十分钟时间里,打过来的球几乎都是往研磨的旁边打,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如此快的获胜。 “辛苦你们了。”研磨抬头看着五个大汗淋漓的人,小声说道。 他确实是在试他们,但确实也没有预料到这五个人竟然如此的拼命。 全员正式队员,果然和那场比赛的人不同。 起码队伍的韧性就更大了。 ——有趣。 研磨嘴角微微上扬。 而此时正在给研磨擦汗的南弦柚的南弦柚也是满脸带笑。 他一直担心研磨在第一轮比赛上会不会消耗太多的体力,导致后面没法继续。 毕竟是和高中生们一起打,那运动量肯定是会比国中生这边多的。 但在比赛进行开始五分钟后,他便知道自己的这个担忧是多余了。 ‘体力:94%(非常好),专注度:100%(非常集中),建议:请二传手不要摆烂,施展自己的能力,带领队伍胜利的收场吧![得分率]:30’ 打了五分钟,体力也还有94%,就足以证明这点不用担心了。 研磨估计是自己也算到了体力分配的问题吧,看着他在场上并没有怎麽活跃的样子,估计又在心里琢磨着什麽战术了吧。 南弦柚是百分百信任研磨的,对于他在场上任何的奇怪举动,他都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在第一轮以b组获胜的结果结束后,南弦柚心中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他甚至觉得这一分是研磨让给他们的。 研磨体力在线就无敌的概念早已深入他的心中。他永远相信研磨,就像此刻,研磨看着高中生们波澜不惊的模样。 “你们对我的传球有信任吗?”研磨突然说道。 五个人愣了一下,然后都一脸懵逼的点了点头,需要反应过来,这是要和他们说战术了。 研磨道:“第二轮开始,你们就可以无条件信任我给你们的传球了,我不需要你们去思考些什麽,记住一句话,不要有犹豫,将球狠狠的扣下去就可以了。” “哈?就这样吗?”其他人还在等着他接下来说话呢,结果就看到人直接停住闭嘴。 他们的反应和当时比赛时国中生那边的反应一样。 主要是这个要求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到让人怀疑。 “就只需要扣球吗?”队长疑惑地问道。 研磨点点头:“我会将球准确无误的传到我需要的攻手的手下,所以你们不需要思考,只要求到你们手下就扣过去就行了,至于力道什麽的都不需要想,用尽全力就可以了。” “刚刚第一轮的比赛我已经全部了解了,你们打球的力道,打球习惯的方式,以及跳跃的高度和下意识的走位,我都了解了。” 五个人闻言瞳孔地震,什麽鬼!一轮比赛下来就什麽都记住了??? “你还是人吗!”a组的攻手指着研磨大喊道,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一个比他们小了几岁的小孩子,而是魔鬼、是神仙! “那个,我想问下,那天的那场比赛,你们队里的那些人也都是直接用力扣一下你传过来的球就得分是吗?”那天在比赛场上的自由人说道。 研磨点头:“对,所以你们也只需要用力扣下我传过来的球,就可以得到和那天一样的结果。” “怎麽样?有兴趣试一试吗?”研磨莞尔一笑道。 怎麽样?那当然是好啊!!! 这谁能拒绝呀?! 攻手们听得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于是在第二轮比赛正式开始时,第一轮输掉的a组成员像是赢了全世界一般,整个队的氛围甚至比b组的都还好。 “他们这是怎麽了?是被打疯了吗?”b组的队员诧异道。 看着a组成员除了二传手外一个个笑的不值钱的样子,心想这群人怕不是撞了鬼了。 a组的成员撞没撞鬼不知道,然而接下来,撞了鬼的却变成他们了。 只见着a组的节奏一改往常,命运的齿轮从一次机会球开始。 只见对面自由人将球救起传给二传,二传抬手一托,球正好就停到了那个已经起跳挥手的攻手手下。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在场的人全都定住了。 ——这是?负节奏?! 助教猛地站了起来,不会吧?不会吧?这就出现负节奏了!? 他们不是今天才一起训练的吗?这是什麽默契啊?! “这是凑巧吗?”助教喃喃自语道,他整个人都已经惊叹的说不出话来了。 猫又教练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这怎麽可能是凑巧呢?这是二传手计划中的一球啊。 孤爪研磨,你到底还有什麽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两个之前从来都没有一起训练的人,第一次比赛中,就可以打出负节奏,何其的恐怖? 打出这球的攻手也愣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发红的手心,然后又猛的转头看向了脸上依旧没有什麽表情的孤爪研磨。 “我……我竟然打出负节奏了?”攻手一脸震惊,他从来都没有打出过这种进攻。 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练负节奏,毕竟攻手和二传手之间,是有很多东西可以练习的。 但单单练习没有什麽用,这种东西似乎也要查找一种缘分。 而这份缘分主要还是要考验二传手与攻手之间的默契。 但你要说他和研磨有默契吗?那肯定是没有的。 开什麽玩笑,他们算得上今天才认识诶,别说练习了,他们甚至都没有什麽交集。 可负节奏是什麽?是在二传手将球传出时,主攻手已经完成了助跑和起跳,这种进攻就叫做负节奏。 这光听着就知道要经过大量的练习才可能做到这一念之差的进攻。 可他们竟然做到了,而对方还像是理所当然一样。 打出负节奏的这个攻手顿时对研磨肃然起敬了。 因这一球,不管是b组还是a组,大家的神情都十分的恍惚。比赛也就这麽直接停了几分钟,等两边队员都收拾好情绪后,便继续开始比赛。 这一球副节奏不仅将b组成员打愣了,也将a组成员的信心给打了起来。 他们此刻无比的期待研磨能将球传到他们手下,期待着自己是不是也能做出和以往完全不同的突破? 二轮比赛由a组碾压式获胜,比分甚至夸张到25:11。 “这应该不用再打了吧,他们俩的实力已经不平衡了。”助教站在猫又教练身边嘀咕道。 确实,比分相差如此之大,已经不是可以用拼命扭转结果了。 这本质上就是实力的悬殊,B组怎麽打都打不过A组了。 而此刻的B组六人,还是没有从那个负节奏中回过神来,他们一回到休息区,脑袋里全都是那一球的记忆闪回。 实在是太难让人忘记了。 进攻一直都是音驹很大的问题,音驹的排球部以防守能力强而闻名,比起强队,他们的攻击确实相对弱一些。 像是负节奏这种攻击方式是他们正式队员一直没有打出来的。 是他们不想吗?不,他们肯定想要进步。 可是这东西真的不是说来就可以来的,尽管训练了这麽久,也依旧没有什麽长进。 所以正式队员们几乎是放弃了负节奏的练习,他们没有想到在自己毕业之前真的能打出一次负节奏。 这一球,甚至连猫又教练都没有想到。 南弦柚也看愣了,他对于负节奏的概念完全是联想到乌野。 怪物速攻其实就是负节奏的进化版。 在漫画中,练习负节奏用了还算多的篇幅去描写,小太阳和影山两人各自努力,加上非常多的比赛经验与练习才形成了怪物速攻。 可研磨竟然在一场普普通通的训练赛中,和一个和自己之前完全没有交集的人打出了负节奏,这到底是什麽样的天赋啊?南弦柚突然觉得,研磨似乎比他预想中的还要更加的可怕。 这本盗版排球漫画里,不会真的是把研磨的体力全部点到脑子上了吧? 不!这不仅仅是脑子,感觉他的技术也很牛。 就这种能力,经过日后的稍加培养,那不得升入高中后直接称霸全国? 漫画中止步八强的遗憾,一直都让南弦柚有些不甘心。 可能他本身是研磨厨的原因,就算是全员粉,但他的主观还是会下意识偏向音驹的。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看到音驹得全国冠军,甚至可以称霸三年。 想到这,南弦柚没由得笑了一下,自己这是真大胆啊,竟然连称霸三年这种事都想出来了。 其他的不说,反正怎麽着也得把那只叫做“黑泽”的队伍踩在脚下,狠狠碾压! 而这时的A组休息区里,可谓是热闹非凡。 “孤爪同学你真的好厉害啊!我的天,我竟然能打出负节奏!这我根本想都不敢想!”那个打出负节奏的攻手兴奋道,他从来没有打过这麽爽的比赛,只要你将二传手传过来的球扣过去,你就能完美得分,这种感觉简直酷毙了! 穿着一号队服的队长也不由得感慨道:“原来这就是一个队伍有大脑的感觉吗?这也太爽了吧!” 其他队员也连声附和,他们从来没有打过这麽轻松的一场比赛。能肉眼可见的看到实力的碾压不说,每一球还都扣的很爽。 在赛场上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失误,因为你只要扣到了球,你就能得分。 研磨在赛场上完全有自己的节奏,他不会受任何人的干扰,但他却能潜移默化的干扰着赛场上的所有人。 好几次了对面准备反攻都被研磨用二次进攻骗出了机会球。 你完全不用担心队里会乱了节奏,那个小小一只的二传手,永远会将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上,就算一时失去了,也会立马抢回来。 而其他人要做的,就是跟上“脑”的节奏,然后迎接胜利的到来。 第三轮的比赛开始到结束比他们预想中的还要快。 对面彻底被打崩了,有几个研磨想要二次进攻骗他们的机会球的,结果打过去他们都没接住,直接得分。 随后又因为心急,到处都是破绽。 A组的成员越打越兴奋,越打越用力,打到后面,B组的自由人甚至都接不动他们的球了。 一场比赛15分钟结束,简直是他们这几天打训练赛以来最快结束的一场比赛。 随着第三轮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研磨整个人累得瘫在地上,而南弦柚也非常熟练的跑过来捞猫。 南弦柚轻轻松松将人抱起,他将可可爱爱的一摊猫饼抱回休息区休息,没过一会儿,面前就围了一堆人。 南弦柚抬头一看,发现不仅是a组的成员,连b组的成员也都过来了。 两队人马都在叽叽喳喳的对话着,说话的内容无非就是下一次练习赛研磨到底归哪边? 因这个问题,两方人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研磨觉得他们老烦人了,整个人窝进南弦柚的怀里,抓着人的手,让人捂着他的耳朵。 南弦柚看着猫猫抓他的手放耳边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乖乖的捂住猫猫的耳朵,哄着人先把水喝了。 好在猫又教练这时候来到了他们身边,一声令下,让这群高中生们排队正好。 得以解救的研磨舒了口气,他乖乖的坐着,任由南弦柚给他擦汗。 等研磨休息的差不多后,他跟着南弦柚一起,慢吞吞地往队里走去。 跟着高中生们一起听了听猫又教练对于这场比赛的总结发言后,便宣布解散了。 研磨不太想动,便让南弦柚一人去喊还在练习的小黑收拾东西回家。 南弦柚点点头,说着让他在这里等一会儿后,便朝着黑尾的方向走去。 研磨无所事事,他准备去找个就近的座位休息一会儿,结果人刚一抬腿,就被一道声音叫住了。 研磨回头,就看到那个因打出负节奏而对他好感暴增的攻手走过来激动地说道:“孤爪同学,你直接加入我们排球部吧!我真的太喜欢你的传球了!和你打比赛真的超级开心!” 研磨被他突然的热情邀请吓了一跳,他愣了一下,脚步向后退了退,委婉拒绝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才国一,没有办法去高中部的排球社。” 他这话的意思说的很明显了,但显然高中生前辈们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而放弃对研磨的邀请。 他们越来越多的人走到研磨的跟前,在听到他说出这话后,纷纷露出一个思考的模样,似乎在绞尽脑汁地想出一个合理的对策出来。 突然,人群中一个高中生兴奋地喊道:“怎麽没有办法?你学习这麽好,可以直接申请跳级啊!” 他认为这个说辞简直天衣无缝,众人听闻,眼睛中散发的希冀光芒更加的耀眼。 “对啊!我听说你一直都是年级第一!考试还直接超第二名好多分,你完全可以直接跳级来高中啊!” “哇,孤爪同学,原来你学习成绩这麽好的吗?简直太棒了吧!这是老天爷都想让你来和我们打排球啊!” 孤爪研磨:…… 一群癫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就算他打排球真的很有天赋,那也没必要这麽强取豪夺吧。 猫猫不理解,猫猫不想尊重。 第26章 胡说八道的经理 “喂喂喂,干嘛呢!研磨是我们国中生部的二传手,你们高中生打不赢就来凑热闹是吧?!” 山本猛虎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他一把将研磨拽到了自己的身后,以一种绝不能违抗的语气,和高中生对吼道。 “你谁啊,孤爪同学也是我的二传手啊!”高中生队伍里的攻手不服气道,说着他想伸手将研磨拉回自己这边,却被这时赶过来的其他国中生们拦了下来。 “孤爪同学!退至我身后!”挡在研磨身前的国中生义正言辞地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为研磨打抱不平—— “前辈们不要再耍无赖了!我可都听到了,你们竟然想把孤爪同学拐去高中部!哪有你们这麽抢人的!孤爪同学才国一哎!国一好不好!” “就是就是!放开我们家的二传手!” “你们没有自己的二传手吗?抢我们的二传手干什麽?我们国中生部也只有这麽一个二传手!要是把人抢走了,谁给我们传球啊!” “走开走开!休想觊觎我们家的二传手,研磨是不可能给你们的!不要再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了!” 一堆人就这麽蜂拥而至,他们叽叽喳喳地拒绝高中生们耍无赖的方式,却未曾想到自己比高中生还更加的无赖。 被众人保护在身后,与高中生们几乎隔绝了四堵人墙的孤爪研磨:…… 就这对话,你们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研磨瞳孔地震地想,这社团应该没几个正常人了,全是癫子。 ——快逃!再不逃就要被传染了! 研磨立刻趁乱溜走,他头也不回地往空旷的地方跑去,试图远离这份莫名其妙的喧嚣。 “这是咋了?”南弦柚看着突然往他怀里撞的研磨下意识将人搂了一下。 研磨冲得很快,他甚至都没看到自己撞到了人就被南弦柚给稳了下来。 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研磨警惕着的神经放松下来,他仰起头看着一脸懵逼问他怎麽了的南弦柚,伸手往自己跑来的方向指了指。 一旁的黑尾也被吓了一跳,他单肩挎着自己的包,空出来的一只手将研磨的书包轻松提起,他看着研磨慌张跑来的模样,没忍住笑了下,道:“怎麽了?谁欺负我们研磨了?” 他的话音刚落,视线便随着研磨指着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边不知发生了什麽,两拨人乱糟糟的围聚在一起,不仅动口还动手,混乱的没眼看了。 “这是打起来了?”南弦柚皱了皱眉,有些捉摸不透那边人到底在干什麽。 “可能吧,我不知道。”研磨摇着脑袋,很抗拒回答这个问题。 他可不想再和那群人有任何的瓜葛,感觉多往那边挨一会儿,自己就会跟着降智。 “哟,还挺有活力嘛。”小黑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他笑着道:“看来大家还没练够啊,还要近身对抗一下。” “那怎麽行!”南弦柚听着黑尾这话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作为音驹排球社唯一的经理,这种排球社成员小闹小闹的事情,他可全是要管着的。 国中生和高中生打起来可还行?这要是有个什麽好歹,他可怎麽和猫又教练交代呀! 南弦柚叹了口气,要不是有这个经理的title在,他肯定不会去管这些闲事的。 可谁让他是唯一的经理呢?这种事情只有他能管,也只能他去管。 于是乎,南弦柚只好将怀里的小猫忍痛割爱地交给了黑尾,说了句照顾好人后,便小跑步赶去了“事故现场”。 “这是干嘛呢?给我散开!”南弦柚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直接纵揽全局。 他压根就没有听明白这群人到底在吵些什麽?只能感受到声音,叽叽喳喳的从右耳进,左耳出。 南弦柚首当其冲地把山本猛虎给拉了出来。 作为国中生里的超强火力,将山本拉出来后,整个现场都安静了一半。 之后,南弦柚又像抓猫崽子一样,一个伸手就提着他们的后衣领将人一个个单领了出来。 一团人就这麽被他强硬拉开,本来还想挣扎一下的,结果转头一看,拉人的是他们高大威猛的经理,纷纷熄了火,不说话了。 南弦柚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高如此的好用,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就算是在高中生里面也算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国一的新生,尤其是在冷着一张脸时,那气场和教导主任颇为相似。 南弦柚没好气道:“好啊,你们这一大群人,光天化日之下打架,真当我眼瞎不敢给你们举报了?” 在社团里面打架斗殴,尤其是聚众打架是会受到严厉的处罚的。而排球社的经理就和班上的纪律委员一样,是可以完全使用自己的自由身去和教练打小报告的。 也就是说,社团里的所有成员,不管年纪大小,不管地位身份,只要经理和教练打个小报告,就一定会受到惩罚。 这种从当初入社时就已经说明白了的官威,此刻有了具象化的体现。 果不其然,国中生部的学生一听就慌了,连忙否认道:“没没没,经理,我们没打架!真没打架!” “哦~是嘛?那你们在这里干什麽?”南弦柚抱臂胸前,一副‘我就静静听你们和我狡辩’的模样。 高中生部的人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这不好随意糊弄过去了。 他们生怕自己平白无故的受一个惩罚,于是立马辩解道:“弦柚同学,不是这样的,我们刚刚只是在交流,没有想打架。” 说话的高中生身高不及南弦柚,他仰着头看着高得夸张的国一生,两人的姿态简直将身份调了调,仿佛是在和前辈诚恳地祈求。 南弦柚听闻便对其上下扫视了一番,他仰起头,完全不被人带偏道:“交流?什麽交流要你们扭打在一起啊?而且还把研磨给吓到了,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这句话的重点主要在后半段。 当时研磨朝他这边冲过来时,他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点什麽事,不然像研磨这种刚打完比赛,体力消耗了一些还没有恢复完全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用跑的。 他对这一点非常的确定。 在走过来主持公道的路上,南弦柚其实已经大概猜到这里到底发生了什麽了。 研磨能顺利的从这群人里面逃出来,证明两方人都没有想到伤害也没的意思。 但本身高中生和国中生就没有任何的交集,他们并不应该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且在这里大肆喧嚣。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导火索是出现在研磨身上的。 又或者说,话题本身的当事人就是研磨。 毕竟猫猫作为唯一一个和高中生与国中生都有交集的人,他作为一个纽带,也只有他可以让两方人都出现这麽大的情绪波动。 在过来将这些人拉开的过程中,南弦柚也能在混乱的对话中捕捉到一些单词。 而那些单词也正好印证了他所想的,只不过这个结果确实让南弦柚有些出乎意料。 ——他的猫猫这麽的抢手,所有人都会像保护宝物一样保护他,没有人会再伤害他,甚至所有人都会一致对外,保护他们珍贵的二传手。 南弦柚心里十分的高兴,原来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研磨不会再受到高年级的欺压,他可以尽情的展现他的实力,用他自己的实力说服所有人。 果然,实力说明一切,当一个人足够强时,不会有人不想和他做朋友的。 不过他现在是一个要主持公道的经理,所以心中再为研磨高兴,这时候也得憋着。 南弦柚故意板着张脸,试图用自己的表情传递给周围人信息,似乎在说——这件事很严重,要是说不清楚的话,就别怪我了。 开什麽玩笑?作为一个经理当然是要有点威慑力了,不然这次这麽马马虎虎的放过他们,要是下一次还这麽毛毛躁躁的引起乱斗,那他说的话别人就不会听了。 虽然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本质上他们还是把研磨吓到了。 这事就很严重! 猫猫这麽胆小,怎麽可以随便吓呢!要是吓出一个好歹来,哄不回来了怎麽办? 南弦柚皱着眉想,他一定要警示他们,保护二传手可不能仅仅是嘴上说说而已,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真心。 众人在听到南弦柚说他们吓到研磨后,所有人都一脸不可思议的左顾右盼起来,发现研磨并没有在周围后,本来还站的好好的一群人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了起来。 “别找了,差点把人家吓哭了知道吗?你看看你们把人家吓的!打了一场训练赛这麽累了,都还跑过来找我这个经理!”南弦柚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说八道起来,他故意将研磨跑来找他的事实夸大,添油加醋一大堆,就是要让这群人意识到刚刚做的这些事情是不对的! 果不其然,这群没有心眼子的体育生一听就信了,表情纷纷垮了下来,真是以为自己把研磨吓哭了,一个个自言自语的忏悔起来。 南弦柚就这麽静静地听着他们喃喃自语了一大堆,实在是觉得时间有些不想再和人耗了,于是抬手叫停,冷着张脸,说出审判结果道:“我大概了解了,这次我就放过你们,要是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把二传手吓哭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对不起,我们知错了。”众人闻言松了口气,一个接一个低头道歉。 南弦柚看着一个个地下的脑袋,傲娇地哼了一声。 ——呵呵,我还治不了你们! 想罢,南弦柚便头也不回地往研磨的方向走去了。 第27章 不愧是city boy “回来了?那边啥情况啊?要提交报告单吗?”黑尾看着小跑回来的南弦柚,戏谑地说道。 南弦柚站定脚步,他摇摇头:“没啥事,就小打小闹而已,和幼稚园一样,还不足以提交上去麻烦猫又教练。” 说着,他还无奈扶了下额头,露出一副“只觉得他们幼稚”的模样,试图让黑尾点到为止结束话题。 他自然不能将自己刚刚夸大其词的事情说出来,又怕那群人这时候再发个什麽神经过来问研磨怎麽哭了,于是为了自己的谎言不被戳破,他只好在黑尾讲话之前赶忙催促道:“不说这麽多了,咱们赶紧走吧,不然又赶不上电车只能跑去坐列车了。” 黑尾一听连忙点头:“哦哦,也是,赶紧走,赶不上电车了。” 说着便往体育馆门口跑去,南弦柚和研磨跟在后面走着,他们很快就离开了学校,赶上最后一班列车回到了家。 今天的练习赛虽然没有这麽的激烈,但研磨晚上还是发起了低烧。 他早已习惯这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乖乖吃完药后,便直接上床睡觉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家庭作业好像还没有做。 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是比较严重的。 但对于一个年级第一来说,完全没有什麽压力。 被拉起来的研磨此刻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在意识到没有写完作业后,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那就是——不写了。 南弦柚听到他这个决定时愣了愣,但随后联想到了研磨的考试成绩,便将担心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算了,学霸的世界,他不懂,但老师应该是理解的。 果不其然,在去了学校后,老师看着班上学生们放置在桌面上的作业,唯独他的得意门生的桌子上空荡荡一片时,直奔他而去。 开口的第一句话并不是问他的作业情况,而是关心他家里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又或者是身体上出了什麽事? 研磨并不想引起太多的关注,简单说明了一下昨天发烧了后,老师便欣然接受了这个解释,另外还嘱咐他好好休息,如果上课时间不舒服的话可以请假回家。 对此,研磨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便正常的开始了一天的课程。 日本的国中阶段学业压力并不是很大,每天3点半放学,周五的时候,甚至可以提前到下午两点。 他们所处的这个学校是个私立学校,比大多数公立学校更加的自由开放。 一会儿的功夫,上午的课程就结束了,大家去取自己的便当,进入午餐时间。 南弦柚照常先去找了研磨,随后两人一起到操场上和黑尾相见。 但这次和以往的不同,黑尾并不是一个人站在那里等他们,他的身边还站着几个人。 而那几张面孔南弦柚和研磨也熟悉,是那场“国中生与高中生的对决”的队友们。 大家经过那次的聚餐已经熟悉得差不多了,几个人见南弦柚和研磨过来,也纷纷举起手和他们热情的打着招呼。 七个人就这麽自然而然的围坐在一起,他们各自将自己所带着的便当全部放到面前。 当南弦柚、研磨、黑尾三人打开自己的便当后,一阵扑面而来的香气让其他四个人直接哇出了声。 南弦柚其实没有想到今天的午餐时间会和夜久前辈他们一起吃,看着这几个人对他们的便当狂流口水的模样,我们心软的厨神,直接大手一挥,将自己的便当让给了他们。 得到了厨神恩赐的几人迫不及待地开始抢夺南弦柚便当盒里的食物,那模样似是好几百年没有吃过饭一样,直接狼吞虎咽起来。 “好吃,啊太好吃了吧!怎麽会有这麽好吃的东西!” “弦柚,你上辈子一定是个厨神!怎麽能这麽会做饭啊!!” “真的好想把你拐回家,我要是有这个手艺,我何止才长这麽高啊!” “呜呜呜……我怎麽就没有一个这麽好用的弟弟啊!” 几个人一边吃一边感慨,和第一次吃南弦柚的食物时一样,说着说着就开始热泪盈眶起来。 “好了你们,快吃吧,就别起哄我了,我就只想在研磨家,哪里也不去。”南弦柚插着夜久卫辅便当里的饭团吃着,看他们那副恨不得把他强制抓走的样子,连忙拒绝道。 他可不想去别人家做保姆,他只想陪在研磨的身边,和他一起健康快乐的长大。 在研磨主动开口不要他之前,他是哪里也不会去的。 这顿午餐就以恋恋不舍为结束,南弦柚看着自己干净得几乎和洗了一样的便当盒陷入了沉默。 就是说,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他做的食物真的有这麽这麽的好吃吗?为什麽这些人跟没有吃过饭一样?把他碗都要舔干净了! 看着山本猛虎抱着他的便当盒还不可放手的模样,让南弦柚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什麽魔力?可以直接让吃过他食物的人,对其上瘾。 虽然这种想法非常的抽象,也没有理由。 但这毕竟是二次元,是漫画里的世界,一切都有可能的不是吗? 就像他无缘无故就得到了一个赛程实时追踪数据一样,这个的不可思议程度和美食魔法不相上下。 抱着这个疑惑,下午的课程也很快就结束了。 又到了一天一次的社团活动时间,南弦柚作为排球社的经理,他同研磨和黑尾一起到达现场后便开始有序的组织高中生部与国中生部站好方阵,开始点名,清人数。 在他清点完人数后,刚想宣布解散开始自由训练时,猫又教练正好惊喜现身了。 南弦柚的视线一下子就被一道红色给吸引过去,他连忙让出位置,自然而然的站到了猫又教练身边。 “弦柚啊,怎麽样?都来齐了吗?”猫又教练侧头问道。 南弦柚点点头:“都来齐了猫又教练。” “很好。”猫又育史转过头来,他将视线停留在了国中生方阵里,惹得国中生们面面相觑。 一般来说,教练是不太会管国中生这边的。他是排球部的总教练,主要还是负责高中生比赛,国中生这边通常都是由助教负责。 所以,在面对于猫又教练的目光时,他们是很不解的。 然而,他们的不解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猫又教练养扬起他一如既往的笑容,眯着眼,缓缓说道:“是这样的,刚刚得到通知,东京排协为国中生们争取到了一个合宿。” “啊!合宿!竟然是合宿哎!”国中生方阵顿时热闹起来。 他们两眼放光,对于这个通知都表现的十分的兴奋,就连一向没什麽活力的研磨,眸子也跟着亮了亮。 但他也只是微小的触动了一下,随后又冷了下来,开始默默担心合宿时的社交问题。 对于国中生们来说,在国中生时期的合宿几乎是少之又少的。 尤其是像排球之类的合宿,通常都是在高中生时期才会有。 所以当猫又教练说出只限国中生报名时,整个国中生的队伍全都激动了起来。 南弦柚听闻也跟着愣了一下,心想,真不愧是city boy,国中时期就可以有合宿了,还是受东京排协的邀请,简直不知道甩了宫城多少档次。 这一次的合宿来的突然,就连猫又教练在得知这个通知时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他执教这麽多年里,几乎就没有遇到过国中生时期有合作经历的事,一是他们年纪太小了,本身合宿就存在一些安全的隐患,二是国中生时期的社团主要就是以兴趣为主,并不会涉及到比赛,所以合宿也自然就不会存在了。 但这一次确实是白纸黑字发下来的通知,猫又教练知道国中生们在听到这个消息时都会非常的兴奋和激动,但他此刻并不能由着他们这般冲昏了头脑,连忙抬手打住道—— “先别这麽急着欢呼,这个合宿和以往的合宿不同,并不是单纯的排球合宿,而是由日本排协和网协共同举办的,参加这次合宿的人里面不仅仅是有排球社团的,还有网球社团的。” 此话一出,国中生方阵里的激动声便消失了一半,他们纷纷愣了愣,半响才反应过来。 “什麽?还有网球社团的?” “啊?我们是要和网球社团的混在一起是吗?” “我的天!那得有多少人啊?” 等这群单细胞反应过来时,那疑惑的声音几乎是响彻了整个体育馆。 猫又教练咳了咳,示意他们讨论生小一点。 他道:“人应该不会太多,主办方只邀请了东京的队伍,并且统一为国中生报名,所以呢,今天我就来问问,咱们排球社的国中生部,有没有想要去参加的?” 一旁的助教开口补充道:“合宿时间为一周,因为现在还是上课的周期,所以参加合宿会耽误你们正常的学业课程,而大家应该也很清楚,一周半后就是你们的期中考试,如果对自己的期中考试没有把握的同学建议掂量掂量,这个合宿主要是为了培养你们的兴趣的,没有什麽太多的比赛意义,所以参不参加都不是必须的。” 猫又教练点着头:“站在教练的角度,我当然是希望你们都去的,但是你们还是要自己抉择一下,这个合宿是吃住全包,想要去的,在今天社团结束后去经理那里报名,因为时间比较赶,所以报名截止在明天。” “啊?明天?就不能多一点时间考虑吗?教练?”夜久卫辅听闻立马询问道。 其他国中生们听到明天就要截止也是露出了一副慌张的表情。 对于在场的国中生们来说,都是他们的第一次合宿,本来在没有听到助教说的那一堆东西后,他们都是第一选择想去的,但在听到要期中考试后,众人便开始犹豫起来。 体育生在人们的刻板印象里就是体育好,但文化成绩并不咋样。 音驹的国中生们也确实如此,抛开研磨这个逆天的存在,其他人的成绩几乎都是中等偏下,一点的能达到个中等,但在往上那就是不行了。 而这个合宿时间也是非常的尴尬,偏偏就在期中考试前的这段复习时间里。 他们选择去合宿的话,那就代表他们要比正常上课的学生少一周的复习时间。 这对于一个体育生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可面对合宿的诱惑,他们还是没法让自己放弃这个机会。 本来想着可以有多一点时间来思考一下自己该不该去? 结果却没有想到明天就截止了。 这可怎麽办呢? 而此刻,在场唯一一个没有成绩压力的研磨却陷入社交困难的压力中苦思冥想。 南弦柚远远的看一眼,看到猫猫紧皱着的眉头,就知道研磨在担心些什麽。 他默默叹了口气,心想,这可真是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啊。 第28章 让研磨自己做选择(一更) 将合宿的这个通知告诉国中生们后,猫又教练便让大家照常训练了。 国中生们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缓慢地步入自己的练习场地。 在社团活动的这几个小时里,大家各怀心思,好几次简单的接传发都遇到了重大的失误,整个国中生排球场地接连不断地响起道歉的声音。 好不容易熬到社团活动结束,体育馆里只剩下了零星几人,就连过几天有个友谊赛的高中生们都走了大半了,唯有围坐在一起国中排球部成员们,一个个眉头紧皱,半天也没开口说话地围坐在一起。 南弦柚拿着填表单坐在中间,他抬头看了一眼正中央的时钟,好心提醒道:“大家注意点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就要闭馆了,咱们最好在十四分钟内解决,不然我没法保证有足够的时间去填写。” 猫又教练虽然嘴上说着明天提交名单,但其实在今天放学后南弦柚就要去体育教务处提交了,明天只是为了审核一下而已。 众人听他这麽一说,脸上的表情更加沉重了起来。 他们此刻心乱如麻,根本不清楚自己该如何去做这个决定。 一切实在是太过突然了,本来也都是十三十四岁的年纪,对于这种关乎于考试与爱好之间的抉择,让他们无从下手。 “我觉得我需要和父母打个电话。”沉默半响后,有同学举手道。 南弦柚冲人点点头,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回道:“大家如果拿不定主意的话,就都先去和父母通个电话吧,反正大家在这里干坐着也是坐着,讨论不出一个结果来,也是浪费时间。” “经理说的对,我们去打电话吧!”有同学附和道。 南弦柚的话音刚落,围坐在周围的国中生们便纷纷起身,拉着自己比较熟悉的同伴分散着跑到体育馆内的各处打电话。 一时间坐在地板上的人便只剩下了南弦柚、黑尾和研磨三人。 他们三人默契的相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叹了口气。 其他人可能需要拨打电话寻求家长的同意,但他们三个显然不需要这麽多复杂的流程。 对于打排球这个事情,黑尾的爸爸是一直以来都非常支持的。 黑尾铁朗相信,合宿与考试的冲突,并不会影响最终的结果,他将这个事情告诉爸爸,爸爸也肯定是会同意的。 而南弦柚和研磨性质就更加不一样了。 孤爪夫妇向来主张散养的教育模式,他们并不会过多的去干涉孩子们的生活,甚至不说过多,他们几乎就没有插手过研磨和南弦柚的生活。 从幼稚园开始,每一年每一次的决定他们都是会和两个小家夥商量。 不管是在幼稚园时受到的霸淩,还是升入小学后的人际关系的摩擦,亦或者是一升入国中后,不顾身体问题直接进入排球社等等。 这一项又一项会影响到他们未来途径的选择,都是由研磨和弦柚两个人自己做主的 他们俩认定的一个事情,那就是认定了。 而现在这个合宿也一样,只要南弦柚和孤爪研磨想去,孤爪夫妇是不会不同意的。 更何况,两个人的成绩并不会因为这个考试周的合宿而导致成绩下滑。 先不说研磨这逆天的年级第一,就单纯是南弦柚这个大学生的脑子,他们俩就算是不学习,只是考试前看了一下教材和例题,直接裸考也是完全没有压力的。 而这仅仅是应付一个期中考试,对于他们俩来说,完全是绰绰有余的了。 “你俩是轻松啊,两个大学霸,期中考试对你们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吧?”黑尾笑着打趣道,他这句话的尾音虽然是提问的语气,但显然他早已经知道了答案。 南弦柚听他这麽一说,也直接附和他道:“那是当然,就小小的一个期中考试而已,随意拿捏的了。” 他小表情十分的傲娇,如果这个时候来一个学渣坐在他旁边,指不定就要上手挥一拳了。 黑尾看着他这嘚瑟样也是直接气笑了,指着两个人控诉道:“我说你俩这脑子到底是怎麽长的呀?虽然国一的学习压力并不大,但我记得我国一的时候,并没有像你们这麽轻松啊?尤其是你研磨,你上辈子一定是个计算机吧!每天在家高强度打游戏功课也一点不落下,你到底是怎麽做到学习成绩又这麽好,在排球场上也这麽厉害的?” 说着,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脸狡黠地看着研磨,道:“我可听说了,研磨今天没有交作业啊。” “你怎麽知道?”猫猫眉头一皱,这种丑事研磨是一点也不想身边人知道。 他困惑地想,他没有交作业的事情,小黑怎麽知道的?难道是弦柚告诉他的? 看着研磨投来的疑惑目光,南弦柚赶忙和人撇清关系,大喊冤枉道:“我可没说!这种事情我怎麽会和小黑说呢?” 黑尾不说这个事情他都要忘了,说来也是新奇,研磨没有交作业的事情,黑尾一个国二生是怎麽知道的? 黑尾看着两人这一瞄一说的交互,立马就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瞬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又一脸挫败道:“原来研磨你真的没写作业啊!你怎麽能真的没写作业呢!你可是个好学生啊!” 研磨:??? 他不解:“不是,我写没写作业,关你们什麽事?而且怎麽听着还像是拿我打赌了?” 被敏锐的猫猫一眼戳穿的黑尾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抬手挠了挠头,开口解释道:“其实也不算是赌吧,上午第一节课下课,我出走廊的时候大家都在讨论你没有交作业的事情,我当时觉得挺新奇的,就在旁边多听了几句,然后看着他们在那里猜测你没有交作业的原因,我就过去凑了一下热闹,大家差不多分为两波吧,一波是认为你没有写,然后故意不交,就是为了试一试老师的弹性,看看老师有没有办法拿你这个年级第一找茬,而另一波,也就是我在内,认为你写了,他们在到处乱传造谣。我真没想到你是真没写啊!” 研磨:??? 猫猫一脸无语,他冷呵了一声,吐槽道:“我看你们国二是真的闲。” 课间时间不用来做对自己有意义的事情,反而去讨论一个国一生没有交作业的原因,真的是有那个大病! 南弦柚在一旁听完也觉得很不理解:“小黑,你跟我说实话,你们国二每天是不是都在放假啊?谈情说爱什麽的就算了,你们谈论学弟写没写作业这是我真没想到,研磨不是故意不写的,他昨天晚上发烧,晚饭都没有吃多少,洗完头洗完澡后,就早早上床睡觉了,没来得及写。” 话语一大堆的倾吐而出,黑尾直接省略掉了前面的吐槽,他的注意力完全停在了末尾研磨发烧上。 他脸上的神色立马就正经了起来,语气也严肃道:“发烧了?昨天那个强度还是不太行吗?可不对啊,昨天那比赛时间还没有我们那天对决时间长,你怎麽还会发烧?” 黑尾很是担心,他生怕研磨是身体上出现了什麽问题。 昨天的那场训练赛和那天的那场对决明显就不是一个时间量级的,他以为经历过那次对决的强度后,研磨的体力和耐力会比之前好上一些,所以他完全没有想到研磨昨天会发烧。 但显然南弦柚并不会拿这个开玩笑,所以研磨昨天晚上发烧便是事实。 研磨看着黑尾一脸担忧的模样,连忙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大惊小怪。 猫猫叹了口气,同人解释道:“我的体能本来就差,和高中生们打比赛,我需要消耗的脑力要比和你们打比赛强得多,他们的数据都是你们的升级版,力量,速度,时间的把控,高强度的精神集中会发热很正常。” 一提到发烧,全身心照顾的南弦柚补充道:“研磨昨天是低烧,他吃下药后,两个半小时就完全退烧了。” 黑尾闻言松了口气,虽然他拉着研磨和弦柚进入排球社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那次的那场晕倒还是让他有些内疚。 他希望研磨能留在赛场,但作为朋友,他更希望研磨能健康。 三个人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去到各处打电话的同学们还没有回来,南弦柚无聊,只好拿着猫又教练走之前交给他的表反复观看。 “小黑你肯定会去对吧,那我先把你的信息填上去了。”南弦柚看着黑尾道。 黑尾点点头:“你填吧,我肯定会去。” ——“那研磨呢?你会去吗?” 南弦柚和黑尾的声音几乎同一时间响起。 他们一致望向了拿着手机正在玩游戏的研磨。 感受到两道浓烈的视线,研磨浑身抖了一下,手中操作的小人就这麽啪叽一下死了。 看着手机界面“game over”的字眼,猫猫无奈,将屏幕一熄,抬头看向了自己面前的两人。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去。 对于研磨来说,考试什麽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该怎麽去社交? 根据猫又教练和助教的说辞,这个合宿是由东京主办,排协和网协共同举办,虽然只会邀请东京的学校队伍,但东京的队伍本身就很庞大,更别说是打排球和打网球的国中生全部都可以报名。 这个范围就非常非常的大了,而像是这种没有赛事竞争性的合宿,大家的活动范围大概率就会要融合在一起,到时候他们不仅要和东京所有打排球的社团相处,还要和东京所有打网球的队伍相处。 那场面应该非常的壮观,但同时,也对社恐非常的不友好。 ——你现在连在自己学校里的人际关系都处理不好,你还能去这种合宿里面处理好人际关系吗? 研磨在心中质问自己道。 他的答案肯定是不行的。 对自己有自知之明本身就是一个聪明人基本的素养。 研磨不会不知道自己的社交能力有多麽的差,而且他本身就不愿意主动敞开心扉去和人交朋友。 南弦柚看出了他心中的顾虑,可他这次什麽都没有说。 对于到底去不去合宿这个选择,南弦柚觉得这完全要取决于研磨自己到底怎麽想。 他不可能再用“会保护他”的名义承诺这一切来取得让研磨去合宿的这个结果。 因为对南弦柚来说,这种承诺和“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没有任何区别。 他自己对于合宿也是向往的,南弦柚当然希望见到各式各样的人,也期待他们在排球中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仅仅只限于音驹的话,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而现在有一个能让他们在高中之前就可以提前熟悉其他学校的机会,这对于南弦柚来说是迫不及待的。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研磨他想去。 如果研磨不愿意去,那他也是不会去的。 在南弦柚的心中,所有的一切都会有一个先后级。 而研磨,便是永远排在第一的那个。 一切的一切都是要在有研磨的前提下,南弦柚才会做出选择。 如果这个选择里没有研磨,那他就会失去“第一选择”的兴致。 研磨的犹豫,研磨的迟疑,研磨的害怕。 这三种情绪南弦柚都看在眼里。 但他还是保持沉默,就这麽静静地注视着研磨,什麽也没说。 之前的他一直都在想着该用什麽样的方法去撮合着研磨融入音驹排球社这个集体。 不管是让研磨提前接触山本猛虎,还是特意拉拢夜久卫辅和海信行,这些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让研磨提前去适应。 就这样,南弦柚不断的去给研磨创造机会,但他在昨天突然意识到——如果因为外界因素的刻意干扰,让一个内向的人强制变外向,这种做法,本身就是一种社交暴力。 他只想着最后的结果是好的,但他却忘记了,当一个不愿意社交的人被迫在社交的时候,他所要经历的那个过程,是十分痛苦和煎熬的。 南弦柚并不想让研磨感到痛苦和煎熬,但他不知道该怎麽做到这个平衡。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从刚穿过来开始,他就从来没有把控好这个天平两端的彼与此。 南弦柚作为一个排球漫画的脑残粉,一个研磨激推,他怎麽可能在穿越后,没对自推产生一种病态的占有欲呢? 他本意是有非常非常强的占有欲的,在幼稚园的年龄阶段,他甚至有过想要完全独占研磨,不让研磨交任何朋友的想法。 但他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了,这种极致幼稚的做法在脑海中浮现的时候,理智便立马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是一个获利者,他可以利用身份之便轻松的霸占研磨所有的注意力。 甚至只要他略微出手,以研磨当时对他的依赖和信赖,他是完全可以让研磨杜绝一切社交的。 而这种完全杜绝一切社交的做法,对于当时的研磨和南弦柚两个人来说,都是他们的最优解。 前者可以顺从自己不用再去社交,后者可以将自己心中那份病态的占有欲具象化。 简直就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可南弦柚没有这麽做,他选择藏起了自己的私心,以一种他认为的健康成长的方式,将他本可以私藏的宝物公之于众了。 整个小学阶段,虽然他们一直是保持着三人的平衡,并没有另外的人再过来打破这个平衡,但整整6年的时光,他和黑尾也无数次的像研磨推去了他们审核下的“可交朋友”。 虽然最终的结果都无疾而终,但他和黑尾并没有放弃。 而这份外界努力下的激烈社交在升入国中的那一年,刮起了狂风暴雨。 尤其是在进入排球社后,南弦柚和黑尾两人为了让研磨快速融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出了非常非常多的努力。 那时的南弦柚还天真的以为只要他在研磨束手无策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对他进行语言上的“诱导”和“哄骗”,就能让研磨快速的接受这一段友谊。 就这样,他盲目且仓促地让一个社恐吸收着外界的一切,打着为他好的名号,一次又一次的将他推向人群。 当时的他还在沾沾自喜,却完全忽略掉了,研磨的不喜欢。 南弦柚苦笑了笑,你明明处处都想着为他好,处处都想着让他幸福,让他快乐。 可每一次自以为是的做法,都让他受到伤害。 ——研磨或许不怪你,但你却是伤害他最深的人。 南弦柚辗转反侧,昨晚的他无数次将视线递到研磨的脸上,每瞥一眼,眼眶周围的皮肤就会不争气地加上一圈红意。 一个人内向真的有错吗? 每一个人的性格都值得尊重,或许交朋友这件事就不适合研磨呢? 就像是漫画中画的,研磨和小太阳的关系会如此的好,形成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周围人的助力,而仅仅只限于他们俩人。 南弦柚想,人的一生可以不需要这麽多朋友,只要看对了眼了缘分就到了。 而小太阳就是和研磨看对了眼的人。 所以,研磨并不是不会社交,他只是还没有遇到对的人。 他不能再自以为是了,南弦柚及时止损地想,他应该让研磨自己去做出他想要的选择。 “怎麽样?父母聊天的结果如何呢?”南弦柚回过神来,看着陆续回到原处的同学们,调整好情绪开口说道。 回来的同学们脸上神色各异,纷纷说道—— “我妈说随我,她说我想去就去,反正期中考试又不关她的事,挂科了也不丢她的脸。” “你妈心态真好,要是我妈和你妈一样就好了,我妈不管我怎麽说也不让我去,说是现在学习重要,都要期中考试了,去什麽合宿。” “我爸不让我去,说我成绩本来就烂,考试前还不复习怕不是要考个零鸭蛋回家。” “啊……我去不了了,我爸让我赶紧滚回家,他说哪有国中生就合宿的,也不怕被拐走了。” “我妈也是这麽说的,和你爸一样,说排球社怎麽可能有国中生的合宿,骂我说想逃课去网吧玩,我真是冤枉啊!” 大部分的学生得到的结果都是反对,理由要麽就是说期中成绩重要,要麽就是说骗子,国中生哪有合宿,一定是会被拐走卖掉的! 但也有少部分的人得到了同意,南弦柚很快便将这几个同意了的学生的名字填写到了统计表格里面。 没有得到同意的学生已经心如死灰了,他们陆续地离开了体育馆,剩下的人里除了南弦柚他们三人外还有一些同学是父母将最终的决定权交到了他们自己的手上。 眼见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南弦柚看着眼前依旧踌躇不定的几个学生,当下立断:“去吧,都去吧!管他决定得对不对呢,干就完了!青春不就是这样吗?你们难道还缺少这一点开始的勇气吗!” 一点开始的勇气吗? 在场的人都愣了愣,那几个犹豫的学生也不再犹豫了,立马扬起笑容应道:“好!去!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他们快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在闭馆前一分钟时,南弦柚将这几个确定好的人员名单填写到了表格上面。 在看到自己的名字填写上去后,这几个学生便也和经理乖乖地道别出了体育馆。 一时间,整个体育馆里便只剩下了南弦柚他们三人。 黑尾撑着地板起身,他熟练的拿过研磨的背包挂在自己肩上,对着还盘腿坐在地板上无动于衷的两人说道:“走吧,今天是肯定赶不上电车了,咱们还得走到列车站。” 南弦柚听闻,也收起了笔,撑着地板站了起来,他对着研磨伸出手,刚想将人拉起,就听着一直没有说话的猫猫突然抬头道:“弦柚,把我的名字也写上去吧。” 哎??? 南弦柚和黑尾两个人同时愣住,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研磨。 “你、你说什麽?你确定啊?一起去参加合宿?!”南弦柚说话的声音都结巴了,他完全没有想到研磨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跟他说这种话。 本来已经做好了不去的准备了,没想到突然被惊喜砸昏了头。 南弦柚反复和研磨确认,试图在他脸上找出一丝被逼无奈的妥协。 但他发现研磨非常的平静,他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对他“嗯”,看起来十分的有耐心。 ——已经和音驹的正式队员打过排球了,那其他学校的呢?他们的实力又会是什麽样的?是好是差?会有不一样的惊喜吗? 这种开盲盒的感觉给了研磨一种游戏里升级打怪的爽感。 果然,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他有点期待了呢。 第29章 闯入青学的领域(二合一)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来到了合宿那天。 大家按照规定时间来到体育馆门口,此刻,在一众矮小的家庭轿车的停车场中,一辆突兀的大巴车停在了出口处,而车门的前面站着两个穿着一身红的人。 众人眼尖,纷纷朝着大巴车涌去。 猫又教练和助教正在大巴车下举着牌子等着他们。 在看着朝气十足的国中生们,一个一个来到他们的面前,两个带队的人全都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助教快速清点了一下南弦柚交上来的名单的人员。 在确认人数无误且每一个人的姓名都对得上后,便打开大巴车门,让学生们陆续上车。 “你先上去吧,给我占个位置,我俩坐一起。”南弦柚将研磨手上提着的行李自然地拿过,他递了个眼神,示意研磨先行一步上车,放行李的事情就由他一个人解决就行。 外头的太阳很大,研磨见状点了点头,他早已习惯了和南弦柚这样不分彼此的相处方式,见对方将他行李拿过去了,便也不再礼让什麽,转身就上了车。 为其他的同学还需要放行李的缘故,研磨是除猫又教练和司机外,第一个上车的人。 大巴车上的座位都是空的,他有足够多的选择机会。 研磨本能地朝着大巴车的座位末端走去,在倒数最后一排停下,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进去。 他坐上后也没闲着,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随着同学们的讨论声,已经有不少的人陆续放完行李上了车。 南弦柚的动作也十分的快,放完两个人的行李也赶到了前排上了车。 他径直朝着大巴车的末端走去,像是早已经知道研磨会选择坐哪里一样,路上完全没有一种在查找同伴的左顾右盼,南弦柚毫不犹豫地朝着后方走去,十分迅速的坐到了研磨的身边,同一时间,还将手上一直拿着的Switch游戏机递到了研磨的面前。 网瘾少年一看到游戏机就两眼发光,他惊讶于南弦柚竟然会在放行李的时候抽空将他的游戏机给拿了出来,猫猫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弦柚。 南弦柚看着他的表情,只觉得十分的可爱,笑着道:“昨天你打游戏睡着了,我给你存盘了,到合宿地方的路程还有一段时间,我们研磨就继续在游戏世界里打怪升级吧!” 说完,还不忘给人吃下最后一颗定心丸,道:“要下车了,我会叫你的。” 猫猫点着脑袋,对人笑了一下:“谢谢你弦柚。” 说完,便打开Switch游戏机,果不其然,画面定格在了他昨晚困意袭来前的样子。 南弦柚看着猫猫周身散发着的快乐情绪,自己也感染着露出了笑容。 ——开心就好,研磨要一直这麽开心就好。 从学校去到合宿地点的路程确实如南弦柚所说有一段的距离,加上在路上堵车的时间,他们磨磨蹭蹭40分钟才到达了目的地。 等众人听到司机师傅说可以下车时,整个车间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本来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同学一下就清醒了过来,随着车门打开,座位在前排的同学便快速起身下了车。 南弦柚和研磨坐到倒数第一排,按照下车的顺序,他们需要等着前排的学生们陆续下了之后他们才能下车。 所以他们一点也不用着急,南弦柚就这麽静静地看着研磨通关结束后,才伸手拿过了他的游戏机,和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猫猫提醒道:“要下车了研磨。” 游戏已经通关,研磨的心情十分的好。 他毫不留恋的就将游戏机的归属权给了南弦柚,在听到要下车后便也是乖乖的点了点头,跟在南弦柚的身后,排排队下了车。 在下车的那一刻,南弦柚看着眼前的这番景象,脑海中就不禁浮现出无数感叹的话语。 ——真不愧是东京的举办方,出手就是阔绰,一个国中生的合宿竟然直接包了一个大型室内体育馆和一个开放性体育馆,以及周边两家豪华酒店。 原来这就是city boy的待遇吗?难怪当初田中前辈会如此愤怒地说出这个词了! 第一次亲身这麽体验一下,还真的令人嫉妒呢! 周围站着的学生们也同样是发出了感叹。 他们第一次参加这种官方性质的合宿,心中本来就激动和忐忑,在来到现场后看到眼前的景象,无一不是露出了惊叹的表情。 好在南弦柚本质上还是个大人,并不会和小朋友一样持续惊叹这麽久,等着猫又教练下来后,大巴车放行李的地方也被打开了,南弦柚就先行一步去取了行李,等所有人学生都陆续回过神来时,他就已经将自己和研磨的行李提在手上了。 “大家先把自己的行李都取下来,然后来我这里报名领取房卡。”助教老师对着学生们喊道,他一手抱着一个记录的本子,一手拿着一打厚厚的房卡,看起来,就像是要给人发名片一样。 学生们听着老师的话也立马开始行动起来,而研磨和南弦柚并又提前他们一步去助教那里拿卡。 助教将两人的名字登记好后,并将他们的房卡给他他们。 这次合作采取的是八人一间的模式,南弦柚和研磨是第一个和第二个拿房卡的人,自然而然的就分到了同一间房间。 之后取完行李的学生们也陆续来到助教身边登记拿房卡。 小黑的动作也很快,成为了第4个拿房卡的人,他们仨便站到了一起。 五分钟的功夫,大家便封好了各自的房间,猫又教练拿着助教登记好的表格先行离开了,剩下助教一人带着一群国中生们前往他们要住的酒店放行李。 去的路上,国中生们左顾右看着,他们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感到了十分的新奇。 合宿的地点环境非常的好,不知是不是主办方将这一片全部归于合宿的活动范围的缘故,一路上走过,几乎见不到,除了他们这个年龄段以外的人。 各式各样学校的学生都有助教举着牌子带着队前往分配好的房间放行李。 因为这是国中生和素的缘故,纪律方面并没有高中生这麽严。主办方面可能也是想过就算有约束国中生瞒活蹦乱跳的个性也不可能因为规矩而有所收敛。 因此并没有规定合宿期间所有参加合宿的国中生们该做什麽?该去哪? 一切都由国中生们自由分配时间,只提供一个吃住用的场地而已。 不过合宿的第一天,大家还是需要去各自的集合点进行一个集体的集合。 目的是让大家相互熟悉一下各自的学校,为之后的分配练习做出基础的准备。 他们下车的地点离酒店比较远,因此走了一段路后直接坐上了观光缆车前去。 南弦柚不得不再一次感叹city boy的豪横,就连去往酒店的路,也都有专门的车来接送。 有了观光车作为辅助工具,他们不出一会儿就到了酒店。 此时的酒店大堂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学校的学生。 他们各自穿着自己学校的校服,几乎是以抱团取暖的方式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等音驹的人全部进入酒店后,酒店的负责人便开始指挥着各个学校的学生陆续坐电梯去各自的楼层。 南弦柚将研磨护在身后,让他不和不认识的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在到达规定的楼层后,大家一窝蜂的从电梯里出来,拿着自己的行李去到分配好的宿舍。 宿舍的样子是日本非常传统的榻榻米式包间。 房间里此时已经铺好了8张床垫,大家的床铺都是贴在一起的,有一种大通铺的感觉。 放完行李的大家又开始在房间里到处逛着,这个宿舍有这一面大大的落地窗,此时并没有关上窗帘,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榻榻米上,大家都站在落地窗前观望着外面的景色,眼神中无一不是对这次合宿的期待。 研磨和小黑作为队员,需要先行一步去集合点集合。 而南弦柚作为经理避并没有什麽时间限制,因此在得知他们俩要提前过去后,南弦柚自告奋勇留下来替大家整理好各自的行李。 听到经理如此的贴心,在这房间里的其他几个同学纷纷热泪盈眶,无比夸张地对着人感叹了一番。 在南弦柚一阵哭笑不得的表情中结束了夸张的对话,他目送着他们离开,整个房间便只剩下了南弦柚一个人。 这次合宿虽然有一周的时间,但大家带的行李并没有很多。 本来要带的就只是一些常规的衣服裤子啥的,但昨天猫又教练突然说,主办方准备了专门的衣服。 在规定的练习时间内是要穿上规定的训练服的,因此带自己的私服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这样直接让他们的行李又减少了一半。 南弦柚看着各自背包里装着的校服笑了一下,他将所有人的衣服都放置到了各自的床铺旁边。 其他一些比较私人的物品他便没有再动了。 在出门之前,他将落地窗的窗帘拉了上来,看着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的宿舍,南弦柚满意地关上了门。 几乎在房间里磨蹭了半点钟,南弦柚觉得他是时候要去莫教练那里报道了,不然这一声不吭的消失半个小时,就算不是队员也还是令人捉急的。 想到这,他便立马坐电梯下楼,准备前往集合点。 这次的集合是所有的学生统一的集合。因此在南弦柚坐电梯下来后,整个酒店里除了工作人员外看不到任何他这个年龄段的人。 酒店的大厅冷清清的,他没有再耽搁,直接走了出去,踏上了他们来时的那条路。 他就这麽沿路走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任何一个参照物地赶路让南弦柚很快便失去了方向。 他走着走着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心里吐槽道——这合宿的范围也太大了吧! 南弦柚左顾右盼着,突然对自己眼前的路产生了怀疑。 这到底哪边才是排球队员集合的地点来着?这些建筑怎麽看起来都一个样啊! 南弦柚彻底迷茫了。 ——该死的,早知道当初在车上就不对着研磨犯花痴了,起码能听一点是一点啊!助教讲了这麽多注意事项,他一个也没听到! 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迷路这种事情说出去真的是十分丢人的。 也就是因为这份对于自己的过分自信,让南弦柚完全没有对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而感到畏惧。 以前在漫画中看到主角迷路的场景,他都会嗤之以鼻,心想,这肯定是人设啦,正常人怎麽可能会在日本这麽小的地方迷路呢! 可这种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麽的无助。 南弦柚抓破脑袋都没有想明白,他到底是怎麽做到刚从宿舍出来就迷路的?这种事情说出去都丢人! 一想到其他学校的队伍都顺通无阻地顺利集合了,唯独他这个音驹的排球部经理沦落到在这里瞎晃悠,简直无地自容。 南弦柚心中有些着急,他站在一个交叉口,前进也不是,不前进也不是。 别说他不知道该走哪条路了,他甚至连他该不该往前走都不确定。 啊啊啊——怎麽会这样! 南弦柚心中的小人无能地咆哮着。 心里困惑,周围怎麽连路人都没有啊?他连问个路的机会都无处施展了,这真的不是老天爷在和他作对吗! 虽然不知道正确的路在哪里,但他不可能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反正也找不到路了,那就多试几条也无所谓。 抱着这样子的心态,南弦柚便开始像如同的苍蝇一样在合作规定范围内到处乱窜。 他知道整个合宿主办方包了两个体育馆,而体育馆这麽明显的建筑,他相信他一定是能找到的。 而以此来推理,像这种大型的集合,一般需要采用非常大的场地,而体育馆就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他们集合的地点就是在这两个体育馆里的其中一个! 南弦柚想到这,自信心大增。 只要他能找到体育馆,那就自然而然能找到研磨他们了。 就这样,心情瞬间开朗了起来。 南弦柚到处观望着,朝着他觉得像体育馆的建筑直奔而去。 好在他的眼神还算好,在临近一个大型建筑面前,他很快就捕捉到了体育馆三个字。 南弦柚心中一喜,也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了,直接跑过去推门而入,他刚要去查找穿着红色马甲的人群,就被一个撞入视线中的蓝白色的校服给吸引了过去。 等等……这不是! 南弦柚愣在原地。 ——这熟悉的校服!这熟悉的身高差! 几张熟悉的脸就这麽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视线里。 南弦柚感觉自己的cpu都要干烧了。 这到底是什麽情况?这不是排球漫画吗?为什麽网球王子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是中暑了,出现幻觉了? 南弦柚不可置信的抬手揉揉眼睛。 作为一个排球漫画迷,他对于运动番永远都是爱屋及乌的。 《网球王子》自然是在他的已阅书籍里。 他当然是很愿意看到漫画中的角色在自己眼前出现的。 可问题是,他穿的漫画不是排球少年吗!为什麽青学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眼前的蓝白校服出现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南弦柚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一次重组。 难不成,他穿的还是一个融合的世界? 南弦柚大胆地想。 一个三次元的人穿越到二次元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所以对于这种在排球漫画里出现网球王子里的人,南弦柚在惊讶过后,也慢慢消化了下来。 这次的合宿是日本网协和排协联合举办。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还可以见到网球王子里面的其他人!!! 心中的这个想法一出,南弦柚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这个合宿来得值啊!真的太值了! 南弦柚两眼放光,他的眼神根本就离不开那群穿着蓝白校服的人。 未来的七天,他还能看到更多的角色出现在他面前!这种感觉不要太幸福了好吧! 但这份激动很快就被他的理智泼了一盆冷水。 他怎麽忘记了,这是东京的主办方!邀请的只有东京的学校! 南弦柚一下就萎了,只邀请东京的学校的话,那人数就少了。 网球王子里还有什麽学校在东京来着?好像也就青学吧? 南弦柚皱眉想着,他努力回忆着脑中记着的漫画内容,突然,他灵光一现,眼神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 ——他怎麽给忘了!还有一个贵族冰帝呢! 南弦柚饶有兴趣地想,也不知道迹部大爷真的会像漫画中的这麽的嚣张跋扈吗!好令人期待呢,这个令人着迷的角色。 想到这,南弦柚又开始观望起来,他试图在这个体育馆里找到穿着冰帝学园校服的人。 但很可惜他并没有找到。 南弦柚有些失望,突然开始疑惑起像冰帝这种贵族学校真的会愿意来参加这种合宿吗? 大爷似乎不屑于此吧。 害,算了算了,有青学也不错了。 南弦柚又将自己的实现回到了青学的身上,视线所到之处,渐渐地和记忆中漫画里的人重叠。 这种感觉十分的奇妙,也让人欲罢不能。 而此刻,被人赤/裸/裸盯着看的青学队员们此刻浑然不觉,他们还在为了双打一事吵吵嚷嚷着—— 一个冲天炮一般的板寸头正拉着一个小矮子嘀嘀咕咕着,开口的声音那叫一个朝气十足:“越前,你努努力,去撒个娇求求教练放过我们吧!我真的不想和你打双打了,再打下去,我感觉我都要不会打网球了!” 男生说着,说到后面,便开始萎靡不振了,表情那是既无语又委屈。 被他吵的小矮子并没有说话,反倒是一旁看戏的暗红色卷毛插了一嘴,无情笑道:“哈哈哈哈哈,你和小不点真是的,明明单打都各有能耐,结果合体直接惨不忍睹,你们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昨天的练习赛不知道录没录下来,我要笑话你们一辈子!” 一听这话,那板寸头更委屈,恼羞成怒道:“我说英二学长你能别打击我们了吗!我的一世英名啊!彻底毁于一旦了!” 说着,又开始求身旁的小矮子,道:“越前,你放下面子去求求教练一定行的!” “不要。”被求的小矮子似是被他念叨烦了,开口拒绝道。 板寸头一听急了:“啊!小不点,你难道真的想和我继续打双打啊!” 那个名叫越前的少年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言简意赅地冷冷说道:“不要,丢人。” “你也知道丢人啊!那快去啊!”板寸头绝望道,“我真的求你了!手冢社长和教练肯定不会听我的,但是龙马你去,说不定真的可以!小不点你就去求一求嘛!我的一世英名真的要被毁了!” “前辈,你真的很吵。”越前龙马瞥了他一眼,脸上写满了抗拒。 说完,他直接掰开板寸头的手,默默地离人好几米远,走到了一个周身都散发着温柔气质的眯眯眼身边。 “什麽!你竟然还嫌我吵!”板寸头有些破防了,他走过去一把就把越前龙马薅了过来,“别给我往不二学长身边躲!我这不是为了我们不丢脸想办法吗!马上就要打比赛了,你真想在比赛场上当着这麽多人面丢脸吗!” 越前龙马抗拒地转过头,冷冷抛下一句:“你还差得远呢!” 板寸头一听气笑了,他抬手就搭在人脑袋上使劲的揉:“嘿哟!小不点,哪有这麽和前辈说话的?” 头发彻底被弄乱的小王子:…… 眼见着小孩脸黑了,暗红色小卷毛及时过来把人拉开:“好啦桃城,你别欺负越前了,双打有什麽好怕的?你看我和大石,不就轻轻松松嘛!” 看着好不容易薅回来的小不点又被人带走了,桃城武叉着腰,无奈道:“英二学长,你在和我开玩笑吗?你和大石学长可是我们青学双打扛把子!我和小不点要是能像你们这些,那还有你和大石学长什麽事啊?” 菊丸英二上去就是给人脑袋一敲:“嘿!你小子,这话什麽意思啊?你是说我和大石没有你和小不点打的好吗!” 桃城武挠着头,无辜极了:“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嘛,你和大石学长确实打不过我和小不点啊。” “谁说我打不过!来打啊!”菊丸英二的胜负欲莫名其妙的被点燃了。 两方的讨论就这麽从双打的矛盾直接衍生成为了单打的矛盾。 这样快速地变动,直接把看了全程的南弦柚给弄懵了。 ——哈哈。 南弦柚干笑一声,心想,青学还是一如既往的吵闹啊。 不过这也给他提供了一个时间线,是桃城学长和小王子一起双打的时段。 想到这段时期南弦柚就想笑。 鬼知道他当时在看漫画的时候看见两人双打比赛时笑得有多麽的猖狂。 谁家好人打双打在自家比赛局域里画条线,球飞到哪一片局域哪一边打球啊! 硬生生将双打比赛搞成了单打比赛。 虽然最后比赛赢了,但因为赢的实在太过于耻辱,以至于比赛结束后,两小只还在比赛现场罚跪,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不过有一说一两个人在单打这方面还是有些无敌的,只不过当时的场面实在是太过于好笑,给当年年少无知的南弦柚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南弦柚这麽想着想着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他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浑然不觉一个男生正在向他靠近。 第30章 遇事不决,吃饭解决 “你好同学,我看你盯我们半天了,冒昧问下,你是哪个学校的?”一个额前留两须的少年友好地对南弦柚笑笑道。 听到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响起,南弦柚直到这时才勉强地回过神来 ——哎?大石学长!? 他怎麽过来了!!! 南弦柚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人,彻底傻了。 说不慌张,那是假的。 人在极度尴尬的时候总是会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 南弦柚也不例外,他眼神乱瞟着,手和脚愣是像第一天认识一样,做了800个假动作。 “同学?你……还好吧?”大石秀一郎也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以为是自己的问话太过突兀,再次开口时,声音比第一次的询问更加的温柔了。 南弦柚紧张得脸都红了,矢口否认道:“那个,我很好,我、你们不认识我的,也不需要认识我。” 大石秀一郎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他微微皱眉。 ——哎,果真是把人吓到了!还吓得不轻! 大石秀一郎心里十分愧疚,他完全将南弦柚说的这句似懂非懂的糊涂话怪罪到自己身上。 一点也没有往当事人因紧张而不过脑的方面想。 大石秀一郎的声音更加温柔了,像是大哥哥哄幼稚园的小孩子一样,轻声问道:“抱歉,吓到你了,同学你也是来A场地打网球的吗?恕我有眼无珠,之前集合的时候没见过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青学的双打队员,我叫大石秀一郎,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交朋友? 南弦柚更愣了。 他确实想和人交朋友,但并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尤其是在听到前面的那句——同学你也是来A场地打网球的吗? 让他直接汗流浃背了。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走错体育馆了呢? 早知道进来之前就应该要看清楚这里到底是开放性体育馆还是封闭性体育馆,哪怕就瞄一眼也不至于到现在闹一个这麽大的笑话。 南弦柚不知道该怎麽回复,面对眼前场馆里各处的网球练习设备,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他就这麽愣在原地,不安地看着眼前的大石学长。 “大石!你在门口磨磨蹭蹭半天干嘛呢?你快来评评理啊!桃城说我俩打不过他和小不点!这怎麽可能!也太小看我们俩了吧!” 在他俩沉默间,菊丸英二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他拉着大石秀一郎的胳膊,指着后方一脸无辜的桃城武控诉道。 他的声音来得突兀,南弦柚的目光瞬间就被他吸引了过去。 两人就这麽猝不及防的对上了眼。 菊丸英二的注意力瞬间就从控诉中转移了出来,他看着眼前又高又白的绿眸少年,疑惑地歪了歪头:“哎?这是谁啊?大石你认识他?” 眼前的漂亮少年是他从未见过的人,对方的身材高挑纤细,皮肤白皙,在人群中也是一眼能望见的帅哥。 尤其是他那双绿眸,只叫人忍不住想要凑前看去,徒留一片深情。 他们这边一闹腾,后面的青学队员们也都陆续围了过来。 南弦柚看着他眼前越来越多熟悉的面孔聚集,心中激动的同时又不由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脑海中对于漫画的记忆再次浮现了出来,南弦柚看着他们的脸庞,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起来。 “前辈,我看你眼缘,来切磋一把单打吗?”桃城武直接对着人宣战道。 南弦柚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切磋一把单打?开什麽国际玩笑?!他连网球拍子都没摸过呢!? 南弦柚连忙摆手拒绝,整个人惶恐的向后退了退。 桃城武见状兴趣更加浓烈了,见人往后退,他就抬腿上前将距离再次缩短为初。 他拉住人的手激动道:“来嘛前辈!你看起来就像是很会打球的样子!这次合宿本来就是为了两周后的比赛做准备的,到时候都是要交手的,不如现在切磋一下,看看实力?” 看个鬼的实力!!! 南弦柚瞳孔地震,他想掰开人热情拉着他的手,但这细胳膊细腿的,根本没法反抗一个打网球人的手劲,南弦柚就这麽被桃城武给拉到了青学的指定练习场地里。 他看着递到他手中的网球拍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这麽突然的吗?他就这样要开始打网球了? 南弦柚僵硬的抬起头就看到网的对面,桃城学长已经做好了准备,跃跃欲试地等着他发来的球。 南弦柚:…… 到底是什麽原因让他走到这一步的? 南弦柚看着不二周助好心递过来的网球,再次陷入了沉默。 ——算了,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出丑的吗?他上辈子赌博已经丢了这麽多次脸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想到这,本来崩溃的心态瞬间摆平,不仅如此,连精神状态也开始遥遥领先起来。 打吧打吧,等等……网球怎麽发球来着? 外旋发球? 南弦柚脑海中瞬间蹦出了这个词语,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是不可能发出这种球的。 他要是能打出外旋发球,还在音驹待什麽?直接和许斐刚申请,加入网球王子。 一时间的胡思乱想,让某位二次元私宅的大脑开启了风暴。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桃城武看着对面迟迟没有发球的样子也不急,心想,这位漂亮的前辈一定在憋什麽大招等着他!一定是这样没错! 桃城武坚信不疑。 而此刻对自己发球抱有严重怀疑的南弦柚开始有所动作了。 他没有接触过网球这项运动,实在想不出到底该怎麽发球,但人已经被架上了,现在临阵脱逃是不可能的。 于是,南弦柚退而求其次,决定采用打羽毛球的方式。 对的,你没听错。 南弦柚在脑中思索了一系列运动后,最终觉得羽毛球运动和网球运动的相似程度比较高,他虽然不会打网球,但他会打羽毛球啊! 就这样,他不假思索的将手中的网球高高抛起。 网对面的桃城武眼睛一亮,他看着高高抛起的网球,心里的期待值瞬间拉满。 ——我就知道!前辈在憋一个大招呢! 来吧!让我看看!属于前辈的绝对领域! 南弦柚根本不知道桃城武在想些什麽,他聚精会神的盯着被他高高抛起了网球,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能空拍! 在网球因为重力开始落下时,南弦柚找准时机拿着拍子朝着网球一挥,像打羽毛球一样像网球奋力地送过网对面。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尝试打网球,南弦柚并没有控制好力度,又或者说,他自以为的力度并不能支撑网球顺利过网。 大家就这麽看着那飞过来的网球擦着网转着,桃城武瞪大眼睛,他从自己的位置上飞快的跑向网前救球。 但很可惜,在他试图接球的那一瞬间,球已经落地了。 桃城武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对着人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前辈,连发球都算计到了我的站位。” 被迫受到表扬的南弦柚脸色一红。 没有人会比他更能知道刚刚那一球到底是不小心还是有意为之,看着周围围过来竖起大拇指的人,南弦柚再一次感到了无地自容。 救命啊!!!真的太羞耻了吧!这明明是个重大失误啊!他根本就没有把球打过去啊! 听着他们的夸赞,要脸的南弦柚无法欺骗他们的真心,继续再骗下去了。 连忙摆手打住道:“别这样!我根本不会打网球!” “哈?”桃城武一脸震惊,“前辈,你在开玩笑吗?” 南弦柚猛摇脑袋:“我没有开玩笑,而且,我不是前辈,我比你年纪小。” 桃城武:??? 他表情一脸错愕,仿佛是一个被渣男戏耍的良家妇女一样,人都要失去颜色了。 就连一向比较沉稳的大石学长也露出了一副茫然的模样,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南弦柚,最终憋出一句:“你比桃城小?那你和龙马一样大喽?” 南弦柚点点头,对比了一下时间线和年龄,他的年纪比龙马还小一点的。 菊丸英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边的越前龙马,惊叹道:“你吃什麽长大的?怎麽长这麽高?” 身高176的南弦柚和151的龙马莫名对视。 小王子:…… 最讨厌这麽没有边界感的人了。 闹腾过后,不二周助将话题扯回正轨,他声音温温柔柔的,带着笑问道:“小弟弟,你不打网球怎麽来网球场地啊?” “对啊对啊?你别不是骗我们的吧?不打网球怎麽可能来这边?”菊丸英二附和道。 南弦柚一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羞涩道:“我、那个,我走错了。” “啊?走错了?”桃城武愣了愣。 南弦怎点头:“我是隔壁打排球的。” “打排球?!”菊丸英二叫了起来。 大石学长在一旁解释道:“这次咱们的合宿是和排协一起的。” 菊丸英二一脸恍然大悟:“啊……原来如此,我信你是打排球的了,不然站这麽高确实没法解释哈。” 南弦柚挠头笑笑,其实也不是打排球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经理罢了,不过看在大家都将他的身份定位打排球的了,便也不再做过多的解释,将这个身份默认了下来。 “这样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耽误了大家这麽多的时间,我请大家吃顿饭,怎麽样?”南弦柚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们。 心里的小算盘打的框框响。 南弦柚对自己十分有自知之明,在这里和他聊网球是肯定聊不出什麽所以然来的。 如果说在排球领域他只是一个门外汉的话,那对于网球来说,他甚至连门外汉都算不上。 脑海中对网球所有的认知只仅限于《网球王子》这部漫画中的描写。 而《网球王子》这一部漫画众所周知它夹杂着一些玄幻的因素。 “杀人网球”这个略显博人眼球的词语并不是一句随口胡说,在这种发球可以直接把一个钟塔给打烂的原著漫画里,你想让一个没有任何网球基础的人学到知识,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正所谓遇事不决,吃饭解决。 作为一名美食博主,他还是在和众人聊网球以及吃饭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南弦柚就这麽期待地看着眼前的青学众人,他的眼神从期盼变到势在必得。 他不认为这群年纪十三四岁的国中生会拒绝他的邀请。 果不其然,在他的话音刚落下几秒,菊丸英二就跳了起来,语气激动道:“好啊!有吃的谁不去!走走走,去吃饭!” 桃城武也不甘示弱,压着人尾音出声:“干饭干饭!正好饿了,等吃完饭再来探讨双打的问题!” 几个比较内敛的闻言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南弦柚看着这事成了,立马双手一击,随着击掌的一声脆响,南弦柚便领着青学的队员们往体育馆的门口走去。 他一心只想着马上可以给这群人做他的异能食物了,完全忘记了他跑来寻路的初衷。 而同一时间的排球集合体育馆里,黑尾拿着毛巾擦着汗走向抱着排球的研磨身边。 他仰头张望了一番,对着脸上毫无斗志的研磨问道:“研磨,弦柚还没有来吗?” 孤爪研磨将手中的球轻轻一抛过网,站在网对面的山本猛虎见球擦线而过,猝不及防的从几米开外狂奔而来。 球自然是没有接到了,随着球落地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一同响起的还有山本猛虎愤怒的咆哮声:“研磨!你打的什麽球!遛狗呢这是!?” 被人骂骂咧咧的当事人毫不在意地转身面对着黑尾铁朗,他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回应他发球前对方问的问题,道:“没来,估计是迷路了。” “迷路了!?”黑尾一脸不可置信地看过来,显然是对南弦柚迷路的这一事表现的不可思议。 他诧异道:“怎麽会迷路呢?在车上助教不都讲的清清楚楚了吗?这里也不是商场也没有这麽多分叉口,这到底是怎麽迷路的?” 如果说这个迷路的人是研磨,他都可能会信。 但你说迷路的人是南弦柚,那黑尾是信不了一点了。 研磨看着黑尾这个反应也没有太过惊讶,他自顾自的解释道:“助教是说了,可弦柚不一定听了啊。” “哈?弦柚上车睡觉了?”黑尾下意识问道。 声音落下,只见研磨依旧是摇了摇头,黑尾便更不解了。 “带耳机听歌啊?”黑尾又问,他实在想不出除了睡觉和听歌外,第三种可以导致人一句也没听到的情况。 然而研磨接下来的话就让他彻底大跌眼镜了。 他悠悠回道:“弦柚在别人一直在看我打游戏,没睡觉也没听歌,大概是看得太入迷,自动屏蔽老师说话了。” 这也行??? 黑尾瞪大眼睛,啧啧称奇道:“好家夥,你俩不愧是一个被窝里睡出来的,连网瘾都一样大!” 他第一次听说看别人玩游戏也能看到忘我的境界,黑尾觉得,他似乎对于南弦柚玩游戏上瘾的认知产生了些许偏差? 原来到头来,真就只有他一个户外脑呗?两个发小都是腌入味的宅男! 这何其的悲哀啊!黑尾不由得痛心疾首起来。 研磨看着他一副戏精上瘾的模样,直接转身就走,临走前抛下一句“去找人”,就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了。 看着人越走越远的背影,黑尾也不在戏精了,连忙跟上人的步伐,徒留可怜兮兮地山本猛虎在后边无能狂怒:“研磨!你去哪啊!你走了我和谁打球!!!”【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30-40 第31章 迹部要抢人啦!【修】 “研磨,你说弦柚会去哪呢?”黑尾跟在研磨的身后,嘀嘀咕咕地说道。 孤爪研磨走在前面,他的神情淡淡的,闻言,也只是语气淡漠地回道:“不知道,先去宿舍看下。” 他说得悠悠然,听起来就像是在回答中午吃不吃饭一样,黑尾听不出什麽情绪,他嗯了一声,只默默地跟在身后。 两人就这麽步调一致地走在前往酒店宿舍的小路上。 临近傍晚5点的天空还在被太阳直射,气温没有要降的意思,就连遮阳的云朵也没见着几朵。 从开了空调的体育馆出来,本就有里外的气温差,而这一路上还没有遮阴的地方,研磨和黑尾就这麽顶着大阳光走着,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 感受到身上因汗液而黏腻的触感,研磨的脸上终于是出现了淡漠以外的表情。 他皱了皱眉,走路的步伐加快了些。 从排球练习场地的体育馆走到酒店的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 但这麽顶着大太阳一走,还是让人难免生出一些倦意。 等到达所住的酒店后,两人也是直奔电梯上楼。 但在刷门卡打开宿舍门看到漆黑一片的房间时,两个人都愣住了。 “没有在宿舍?弦柚这是跑到哪里去了?房间里看样子是走了很久了。”黑尾挠着头,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他唔了一声,思索道:“一个活生生的人能去哪呢?外面这麽热,也没法待啊,弦柚应该不会蠢到在外面瞎溜达近两个小时吧!” “谁知道呢。”研磨关上门,转头就朝着原路返回。 黑尾看着他果断离开的样子也是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跟了上去。 “咱们现在去哪儿?”两人又一头进了电梯,黑尾歪头问道。 “还能去哪?”研磨瞥了黑尾一眼,“当然是回体育馆了,他一个经理无故消失,怎麽着也得和猫又教练报备一声。” “说的也是。”黑尾铁朗点了点头,脑海中开始组织起待会儿同猫又教练的说辞,完全忽视掉了身旁人此刻不清不明的特殊情绪。 另一边,决定好一同去吃饭的青学队员们此刻已经跟着南弦柚出了体育馆。 而刚一出去,南弦柚就定住了。 他连集合点都不知道是哪里,就更不要说他们用餐的地点了。 南弦柚饶是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去,也不怕他们笑话,直接和他们说了一下,自己对这里不太熟悉,需要他们带下路。 菊丸英二闻言也是非常热情地接过了领路人的职位,南弦柚松了口气,笑着邀请人走到前面。 就这样南弦柚的位置从最前头慢慢的落到了中间。 一转头就能看到神情略显严肃的手冢国光。 南弦柚没有得咽了咽口水,手冢部长在他的心中一直都属于一种仰望着的存在。 不知是不是漫画里描绘的关系?他一直觉得手冢国光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成熟稳重。 明明大家都是国中生的年纪,但他的模样和气场就给人一种大人的感觉。 这种磁场之间难以跨越的鸿沟让南弦柚在他面前不由得有些紧张。 尽管他已经是一个24岁的成年人了,但在手冢国光的气场面前,他还是不由得有些怯场。 南弦柚的视线在手冢国光面前多停留了几秒,也就是这短短的几秒,让敏锐的手冢部长察觉到了不对。 “有什麽问题吗?”手冢国光淡淡的说道。 犀利的目光透过反光的眼镜死死的锁定在南弦柚的脸上。 他说话的语气没有什麽起伏,淡淡的,也冷冷的。 南弦柚打了个机灵,连忙将自己的目光收回,他本能的向旁边移了移,却又在慌乱街撞上了身旁的不二学长。 “小心。”不二周助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了一下。 南弦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撞到人了,刚想开口为自己的莽撞道歉,就听到一道格外熟悉且格外有辨识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哟,这不是手冢嘛,怎麽这个点就从体育馆里出来了?” 大家夥同步望去,就见着一位灰色头发的中分帅哥仰着头,一脸嚣张样地杵在众人面前,挡住了他们前往餐厅的必经之路。 南弦柚目光在迹部景吾开口说话的那一瞬间就立马闻声追了过去,一抬眸,就与心里想象中的那个形象打了个照面。 ——嚯,不愧是贵公子迹部前辈,就简简单单地往他们面前一站,那身上的贵气也是挡都挡不住啊。 南弦柚在心中感慨道。 但不知是不是他再次分神,使得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人身上过久,等他回过神来时,迹部景吾已经越过了其他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看啥呢小鬼。”迹部大爷啧了一声,不屑道。 他说着,眼睛也没闲着,反复不断地上下打量着。 试图在自己庞大的记忆中找寻到这个人的踪迹。 但很可惜,这是南弦柚和他的第一次见面,迹部大爷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没法从记忆中找到他的影子。 南弦柚能感受到他不断打量着自己的目光,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恶趣味,故意抖机灵地开口道:“前辈你谁啊?不好意思啊,你挡我们路了。” 此话一出,还在不断打量的迹部景吾果不其然地炸毛了。 他愤怒地大喊道:“小鬼,你连迹部大爷都不认识,打什麽网球?” 南弦柚:…… 一句话,直接给抖机灵的南弦柚干沉默了。 他不明白,为什麽这些人见他第一眼都觉得他是打网球的?他长得就这麽像一个打网球的人吗? 这麽多年的排球练习的熏陶,终究还是没有让他染上一分一毫吗? 南弦柚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看着人半响也没回话的迹部景吾更气人了,心想,他长这麽大,还没有见到一个这麽对他爱答不理的人! 要不是看着他白白净净的,长得还算入得了他的眼,不然早就一顿暴躁输出了!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话落下没人接,把他这个少爷放在哪里?! 南弦柚根本不知道他沉默的这几秒里,对面的金贵少爷正在经历什麽样的头脑风暴。 等他渐渐回过神来时,就看到眼前的中分帅哥,此刻已经气成了一个河豚,如果生气能具象化的话,那此刻的迹部景吾,身后必定跟着一团熊熊燃烧的大火。 南弦柚:? 怎麽突然这麽生气了?他哪里冒犯到眼前这位爷了? 柚子懵逼,柚子茫然,柚子不知所措的看向身旁气场温和的不二周助。 “迹部,你别胡闹了。”手冢国光扶了扶眼镜,开口说道。 南弦柚没有想到会是手冢部长先行一步打破这份尴尬,他本来看向不二周助的求助目光,瞬间便转头,变成了对着手冢国光投向了钦佩的神色。 ——不愧是部长,就算不是青学的队员,也照样安全感满满! 南弦柚看得心里暖暖的,而迹部大爷却被怼得心里梗梗的。 迹部景吾呵了一声,完全屏蔽掉手冢国光的话,他将目光再一次停在了南弦柚的身上,决定大人有大量,不和眼前的小鬼计较。 然而南弦柚并不打算放过他。 好不容易能见到漫画中的角色了,如果就这麽轻易的放过他们,那也太无趣了! 能逗的时候,肯定要抓住机会逗到底。 想到这,南弦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装作很害怕的模样,声音又小又委屈的说道:“前辈,我无意冒犯,可我是隔壁打排球的,真不认识你。” 话音刚落,意料之中的收获到了迹部景吾一脸裂开来的神色。 那扭曲的表情似乎在说——这怎麽可能!!! 南弦柚看着他的表情,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明显了。 哈哈哈哈,他也是让迹部大爷吃到哑巴亏了!这波不亏!! 他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迹部景吾露出这样子的表情,身上那点子贵族的气质,都在此刻彻底崩盘了。 真好啊,看帅哥破防,真的是能让人的恶趣味得到极大的满足感。 南弦柚彻底满足了,心中的良知让他换回了最后一丝理智。 心想,他不能把人逗得太过,要收着点,到时候可能就哄不回来了。 南弦柚连忙给人台阶下,开口说道:“前辈,我们现在要去食堂了,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能多一个是一个,他要把所有的体育生都牢牢圈在他的美食圈子里。 此话一出,迹部景吾就顺着台阶走了下去,他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矜持地说道:“行吧,本大爷就去看看你们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 就这样一行人的队伍壮大了,大家夥儿一起去到主办方提供的食堂。 一进屋,南弦柚就立马找到了挂着牌子的工作人员,他抱着忐忑的心,走上前去想和人商量一下自己进厨房做吃的一事。 他深知这样不太礼貌,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老师,请问我可以用厨房吗?想给我的朋友做点吃的。” “哦!当然可以啦!厨房都是随便用的,你要什麽食材吗?和我说一声,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去买回来!”工作人员见他这麽一说,连忙应道。 南弦柚:哎?怎麽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看着他有些懵逼的神色工作人员好心的和他解释了一番。 南弦柚就这麽木楞地听着,等工作人员说完,他也是终于明白了。 总结下来,就是—— 东京的主办方只提供了场地和供给食材的工作人员,并未安排厨师来制作学生们的一日三餐。 换句话来说,就是你可以选择在外面吃,也可以选择自己做饭,要食材什麽的和工作人员说一声就行,他们会有专门买菜的工作人员给各个学校提供相应的食材。 这麽大的一个合宿没有厨师还是令南弦柚很震惊的,但后来想想也是,就是因为合宿的规模很大,人数众多,厨师根本就没有时间准备这麽多食物,加上每个人的饮食习惯不同,又有过敏源啥的,更是会让每一天出菜名单绞尽脑汁。 先不说这麽庞大的工作量,起码要配十多个厨师才来得及了,单纯是饮食习惯不同,就直接杀死了比赛。 难怪当时来合宿,不仅来了教练和助教,后面还过来了一个生活老师。 南弦柚不得不佩服东京主办方解决问题的能力。 直接让各个学校熟悉的生活老师准备一日三餐,不仅没有工作量大的问题,就连饮食习惯和过敏源的问题也都迎刃而解了。 毕竟一个学校的生活老师,不可能不了解自己学校队员,就算真的不了解,也会因为需要照顾的人数少,而轻松去收集信息。 这样一来,主办单位不仅可以省去请厨师的钱,还可以免去有学生吃坏肚子要负责任这种情况,完全可以随意拉扯、随意甩锅,这办法可真是太明智了! 南弦柚啧啧称奇,这样也好,没有固定的厨师,对他来说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这下是真的没有任何限制了,他可以大显身手了! 要做什麽菜已经在南弦柚脑中形成具体的先后顺序了。 他将自己玩的食材嘱咐下去,负责买菜的工作人员看着递过来的食材清单立马回了个ok收到的手势。 有了专门负责买菜的人,南弦柚便轻车熟路地开始用现有的食物备菜。 等准备食材的工作人员回来的时候,南弦柚已经将现有的食材都准备好了。 “给,越前。”南弦柚将袋子里的葡萄味Ponta拿出来递给他。 越前龙马眼睛一亮,他双手将Ponta接过,很是惊喜道:“你怎麽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南弦柚莞尔一笑,这怎麽可能不知道呢,这个可是当时看动漫时非常有记忆的饮料了。 ——不仅是知道你喜欢喝什麽,就连你喜欢吃什麽我也知道。 南弦柚内心的小人骄傲地挺起胸脯,嘴上却随便找了个借口,回道:“我也喜欢喝,你年纪和我相仿,我猜你应该和我口味一样。” 越前龙马闻言,脸上的惊喜感逐渐转化为志同道合的笑意,像是激起了小王子的兴趣般,声音都轻快了起来:“你猜的没错,果然,喜欢喝Ponta的人都不差!” 青学的队员们加上迹部景吾一起,乖乖的坐在桌前等待着南弦柚的食物。 他们一开始听到南弦柚要亲自做食物的时候都非常的惊喜。 就连迹部景吾也被点燃了兴趣。 而等南弦柚将食物一个个端到他们面前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人做出来的食物吗?!真的不是上天堂了??? 迹部景吾第一次觉得自己对于一道美食产生了这麽浓烈的欲望。 他家里有钱,从小吃穿用住也都不亏待他,对于吃的食物,少爷可是有很大的话语权的。 吃的他什麽没有见过?家里的厨师也是顶好的,但他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被激起味蕾的感觉。 好香啊…… 旁边的青学成员已经毫无形象的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他们没有少爷这麽矜持,在食物端上来后,连一句废话都没多说,嘴巴已经和食物碰上了。 南弦柚看着几人和夜久前辈他们吃他食物时如出一辙的模样,心中更加觉得自己做的出来的食物指不定有什麽魔力了。 十分钟的大扫荡过后,桌上的食物已经被他们收拾的差不多了,迹部景吾彻底被南弦柚的美食征服,看着他的目光都不由得染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小鬼,你哪个学校的?” 这问题来得太过突然,南弦柚明显愣了一下,他笑着歪了歪头道:“迹部前辈,为什麽问我这个?” 迹部景吾莫名哽住,他傲娇地撇过头去,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幽幽道:“没什麽,就是想问问罢了,你说不说我都无所谓。” 南弦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想原来我们大爷也会有尴尬的时候啊。 ——想问就问嘛,他又不是不说。 南弦柚装作没看见他因尴尬而微红的脸颊,配合着人说道:“前辈问我,我当然是要回答了。我就读于东京都立音驹高等学校国中部。” “音驹?”迹部景吾听闻皱了皱眉,“原来你真是打排球的?” 南弦柚一脸忍俊不禁,他被人这话搞得彻底整凝语了,搞了半天,这大少爷还是没信啊! 南弦柚撇撇嘴,无奈道:“啊,前辈你还没相信我是打排球的?” 他这话倒是把迹部景吾搞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大爷矜持地咳了咳,嘴硬道:“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体育生啊,皮肤这麽白,一看就没晒过太阳,保持怀疑不是很正常的吗?” 南弦柚:…… 他很白,他承认,他确实是妈生的冷白皮。 但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排球是室内运动呢? 少爷这找的借口也太拙劣了吧! 他刚想开口吐槽,结果迹部景吾一句:“你来冰帝读书吧,学费全免,奖金随意。”给他整不会了。 南弦柚:??? 什麽情况?怎麽突然开始给他抛橄榄枝了? 什麽叫学费全免,奖金随意,就算是有钱,那这也太国王的发言了吧! 谁家好人不带一点铺垫的就挖人啊! 而且迹部你清醒一点!他是打排球的!去冰帝干什麽呀?! 可迹部景吾显然没有因为他是打排球的而放弃这次挖人,脸上那副势在必得的表情,就差把“他们音驹给你多少?我加钱!翻倍的加!快来投靠我们伟大的冰帝吧!”写在脸上了。 南弦柚没有说话,他盯着迹部景吾的脸看着,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出除了强买强卖外,其他的神色。 但他还没有观察出一个所以然来,就听着一道他尤为熟悉的声音,冷冷地从后方传来。 ——“原来都吃上饭了,弦柚。” 第32章 这人他是抢定了! “研、研磨……”南弦柚腾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动作之快,直接导致手为了保持平衡惯性的往桌子上一撑,桌边的一杯几乎满杯冰水就在这手忙脚乱间,毫无征兆的打翻在地。 随着哐当一声脆响,溅起来的水渍顺着桌沿流下,直接打湿了南弦柚快速站起时磕撞到的运动短裤的裤边。 带着冰渣的流体就这样浸湿了裤腿的一大块布料,随即牢牢的黏腻在白皙的大腿上,刺激的冰感直接激得人一个激灵。 明显的寒意从敏感的大腿扶摇直上,本就如履薄冰的心,现在更是从外到里都是拔凉拔凉的。 南弦柚不知所措的将手背在身后,他看向研磨那双毫无波澜的黄色猫眼,不知为何,莫名就觉得心慌极了。 像是做了什麽伤天害理的坏事被抓包一样,整个人忐忑不安地看着视线正对面走来的两人。 “怎麽了这是?他们谁啊?”坐在一旁的迹部景吾眉头紧锁,他可是被活生生吓了一大跳,半晌才反应过来,将视线一同转向了背后的不速之客。 本是一个为了寻求答复的疑问句,可他这话刚说完,本来僵直着站在他身边的南弦柚就已经跑了过去,留下身边一片狼藉。 “这什麽情况啊?”吃东西吃到一半的桃城武也傻住了,半片面包就这麽掉了下来。 青学的众人纷纷停下了进食的行为,所有的人的目光全部看向了那两个打眼的红色。 南弦柚这时已经跑到了研磨的跟前,神态和动作都是跨次元穿越以来少有的慌乱。 “研磨,你怎麽来了?”南弦柚瞄了人一眼,紧张的抠着手说道。 ——完了完了!玩过头了!他忘记和研磨报备一声了! “我怎麽来了?”研磨抬头瞥了他一眼,声音不冷不淡地反问道:“我还不能来了是吗?” “没有!当然没有!”南弦柚连忙否认,他恨不得回到几秒前扇自己一嘴巴子。 真是的,他怎麽还有脸问研磨怎麽来了! 研磨没有在说话,他就这麽静静的看着南弦柚,脸上品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来。 而研磨的沉默也让南弦柚更加的忐忑。 他能感觉到研磨有些生气,但他没法确定是不是自己自以为是的推测。 毕竟——这种事情,怎麽会让研磨生气呢? 他应该毫不关心才是。 两人就这麽僵持着,旁边的黑尾来回观察着他的两位幼驯染的神色,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们这边的诡异氛围很快就吸引到了青学众人和迹部大爷。 这时候也没有人有心思再吃东西了,一个个陆续围了过来,一开口便是试图劝架。 他们并不认识研磨和黑尾,在他们的视角里,会毫不犹豫的偏袒南弦柚。 所以当看到这个明显有对峙的画面时,他们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寻求一个事件真相,而是去保护刚给他们做了一顿天堂美食的小厨神。 “那个,别吵架,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菊丸英二下意识挡在两人中间当起了和事佬。 而迹部大爷的语气就不那麽好了。 本来饭吃的好好的,突然被吓了一跳不说,还莫名其妙的。 “干嘛呢这是?我们在吃饭呢,你把这小鬼喊走算怎麽回事?”迹部景吾对着孤爪研磨有些不悦地说道。 这句话一出,南弦柚心都颤了颤。 ——完了啊!他还没把人哄好呢!你们这过来踩什麽雷啊! 果不其然,研磨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动,他本就对一群陌生人围过来的行为表示不满,现在又被人这麽一怼,更是一点想留下来的想法都没有。 下一秒,他直接转身,从人群缝隙中挤出,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不好!南弦柚脸一下就沉了下来,他有些急了,第一次看到研磨这麽大的情绪。 迹部景吾看着人跑走,啧了一声:“这小鬼头什麽脾气?这就走了?可真是一点都不华丽!” “你凶他干什麽啊!”南弦柚瞪了人一眼。 “我凶他???”迹部景吾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凶他?小鬼,你不要污蔑人啊!我这哪是凶他!” 要是一句这样的话都算是凶人的话,那本大爷前面十几年的人生经历,每句话都在骂人! 迹部景吾气得脸都黑了。 真是奇了怪了,这合宿真是什麽人都有啊!放在以前他哪受过这样的气。 结果来这合宿才半天不到,他就被活生生气了两次了。 迹部景吾可不是一个软柿子,他想接着华丽地反驳,可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跟着跑了出去,大爷就这麽错愕的站在原地,又吃了一个哑巴亏。 “哎哎哎,别气别气,他俩没在吵架,你们不用担心。”看着人明显气着了的模样,这下换黑尾来劝架了。 “啊?这没吵架?我们误会了?”桃城武有一瞬间的茫然。 黑尾摇了摇头,根据他这麽多年的观察,这两人吵起架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小的时候都没有闹过小矛盾,长大后就不更不会了。 可能唯一的口角,就是在研磨生病要玩游戏机的时候吧,反正他是不相信这俩人会因为这种事情吵架的 “真的没有吵架,我看那里还有挺多食物的,你们没吃饱的话就先接着吃吧,我不打扰了。”黑尾如是说道,话语落下,便转头也出了食堂。 老早就跑出来的研磨在出了食堂后速度便缓了下来。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跑,但是他本能的想离开那个地方。 也许是陌生人的数量太多了吧,研磨在心里回答自己。 可这份冲动在出了食堂后,便只剩下了茫然。 为什麽那些人会以为他在和弦柚吵架呢? 他明明只是在回答问题,并提出问题而已。 他并没有不让弦柚吃饭,也并没有想要弦柚跟着他离开。 研磨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一种什麽心情。 愤怒?生气?不甘心?还是毫无波澜? 在脑海中浮现出这4个选项时,孤爪研磨却愣住了。 他为什麽会有这种情绪呢?不应该啊。 这件事谁也没有做错,又或者说这本身就不是一个错的事。 弦柚作为经理,他可以不和队员们一样有固定的训练时间。他在这次合宿中本身就是自由的,他想去哪儿,想干什麽,都是由他一个人说了算。 而他来找人,也是出于担心这麽久没有见到南弦柚,怕他出事。他作为一个哥哥,了解弟弟的安全,本身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又为什麽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有情绪呢? 他不应该有的,研磨在心里道。 他停住前进的脚步,看着道路两边的绿化带,轻轻皱了皱眉。 这到底是怎麽了? 研磨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人,不管是在赛场上还是在生活中,他的方方面面都透露着一种运筹帷幄的精打细算。 他的每一步都是可以合理推出来的,也是可以完美预料的。 从小到大,一如既往。 他从来没有出现过越过理智的情绪。 可不可否认,在那位中分少年对他提出质问的那一刻,在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中确实升起了一股名为愤怒的情绪。 这是一股无名火,他自己都无从解释。 为什麽要感到愤怒呢?是因为不想让弦柚跟着他们一起玩吗? 还是说,那不是愤怒呢,而是一种抓不住摸不着的失落感。 而那份失落感,是终究有一天他会要离开自己吗? 离开这个词,研磨从来没有将其用在他和南弦柚之间。 如今这麽一想,却难得有了恍惚感。 从小到大太过于形影不离了,以至于都忘了,他们迟早有一天是会面临分别的。 分别…… 研磨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并不想要分别,又或者说,他早已习惯身边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他已经接受不了一个人的生活了。 所以……是因为自己接受不了吗? 在看到弦柚和别人在一起欢乐时,在弦柚一声不吭的和别人聚餐时,在弦柚亲手为他们做一道又一道美食时。 那股莫名而来的愤怒,或许就是他全都接受不了吧。 这不是无明火,而是—— 那些人把他身边的人抢走了,把他所剩无几的朋友抢走了,把他至亲至爱的亲人抢走了,他应该要有愤怒的情绪。 这并不是理智以外的感性,而是他本应该有的情绪。 ——他离不开南弦柚,也不允许南弦柚离开他。 这个荒诞的想法在脑中冒出的那一瞬间,研磨都吓了一跳。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麽面对弦柚了。 ——或许在弦柚的眼中,他就是一个霸道无理,不让他接触新朋友的坏哥哥吧。 “生气了?”一道声音从后边传来,南弦柚一路跟着,在研磨的身后酝酿了半天,才终于鼓起勇气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猫猫言简意赅地回答道,他没有想到弦柚会这麽快地跟着出来,本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更是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敢。 某位未来的妻管严战士此刻应声倒下,他满脸写着不信,诚惶诚恐着,连忙上前一步,弯腰凑过去:“真没有?” 他看着家里的猫明显有了炸毛的影子,着急忙慌之下,竟萌生出一些害怕的情绪。 “弦柚,你好烦。”研磨彻底炸毛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麽说,在对方的一句接着一句的关心下,他只能敷衍道。 说着,研磨便转身要走。 南弦柚从背后一把抱住试图逃走的猫猫,他弓着腰,将脑袋耷拉在人的肩上,委屈巴巴地对着人耳边吹气道:“对不起嘛,研磨,我错了,我再也不瞎溜达了!真的!我保证,今天晚上就给你写保证书,好不好?你别不理我。” 他说的十分的诚恳,本意上是想给予对方安全感,想着快点认错,将这一事翻篇。 却没有想到字字句句的真诚,却处处踩雷。 研磨听着他这话,脸色直接沉了下来。 保证书……原来他已经逼得弦柚这麽紧了嘛?这麽多年,他一直把弦柚限制在自己身边,小孩很辛苦吧。 被他限制不能交朋友,被他限制不能和陌生人有过多的接触,被他限制形影不离。 研磨心中苦笑,他真是自私啊,明明是自己不愿意交朋友,却让弦柚跟着他一起,变成了孤僻的孩子。 离开他的弦柚多快乐啊,他们一桌子人有说有笑的吃着,身边是毫不吝啬的夸奖,而弦柚也会大大方方的接受,和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闹腾且欢乐。 研磨回忆着他在食堂里看到的画面,心想,自己该还小孩真正的自由了。 研磨叹了口气,他看向南弦柚,道:“你没错,是我的问题。” 是我太敏感了…… 这份病态的占有欲,不应该波及到你的。 是我放不下,是我太固执。 畸形的占有欲不应该存在,好在现在年龄还小,没有酿成大错,既然意识到了,那就让它抹杀在摇篮里吧。 ——我希望你快乐。 “你去和他们玩吧,我回体育馆了。”研磨推开南弦柚抓着他手腕的手,转身便朝着排球练习的体育馆走去,他罕见地没将视线看向脚踏着的土地,而是望着不远处的海岸天际线,出了神。 南弦柚怔愣地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被人用手强行掰开的余温,这是他第一次被研磨拒绝,那份属于研磨的温度,很快就被他手脚发凉给替代。 南弦柚望着研磨有意逃避的背影,想要去追,却发现没有任何力气支配自己的双腿前进,就像是被禁锢住了一样,上天都在惩罚他不能靠近。 他又让人感到不开心了…… 南弦柚心中无比挫败,都说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越是想要做好却越是会把事情搞砸。 他明明只要在任何的时间段抽出时间给研磨打一个电话,哪怕只是说一声,也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这麽长时间不和人联系,是个正常人都会感到担心的吧。 研磨和小黑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脖子上都明显有汗渍。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来回到处找了好久好久,才从食堂里找到他的身影。 结果走近一看,却发现他正和别人吃好喝好的。 这何尝让人不生气呢。 到底是他错了。 南弦柚懊恼地想—— 明明口口声声说着要好好爱他,照顾他,让他快乐,让他开心,不让他受伤,不让他害怕,不让他有一丝一毫的难过。 可怎麽连最简单的安全感都给予不了呢? 现在去追吗?可是研磨看到他,会更加生气吧? 他都这麽强硬的将他手掰开了,这不想和他待在一起的心思还不明显吗? 南弦柚无力地叹了口气,他伸手摸了一下口袋,发现手机还落在了食堂。 ——该死的!这下就是想要去追也没法去了。 南弦柚站在原地,看到研磨的背影逐渐消失不见后,才灰落落地原路返回去了食堂。 他刚走近食堂门口,就和出来的小黑撞了个正着。 黑尾看着他表情严肃的模样吓了一跳。 随即反应过来了什麽,一副见鬼了的表情,惊讶道:“你真和研磨吵架了?!” 南弦柚现在的这副模样可不多见,尤其是研磨并没有跟着他一起过来,更让黑尾确定了这个如同鬼故事一般的事实。 南弦柚并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全部揽下道:“我的问题,我把人惹生气了。” 听着当事人亲口承认,黑尾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而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边的迹部景吾突然揽过南弦柚的肩膀,趁火打劫道:“小鬼,你直接来我们冰帝学园吧,像这种摩擦根本不存在!本大爷保你国中三年风调雨顺,想要多华丽有多华丽!” 南弦柚闻言愣了愣,他整个人还沉浸在把猫惹生气还哄不回来的悲伤情绪中,迹部景吾的话他压根就没听清楚。 他看着迹部大爷突然就摆出势在必得的模样,一脸蒙圈,他这个当事人还没说话呢,反倒是一旁的黑尾铁朗直接炸了:“等等,等等,什麽叫做让弦柚去冰帝学园啊?!口出狂言!真当我们音驹没人是吧!” 在他眼皮子底下抢人,还是第一次见! 迹部景吾可不怕他,听他这麽一说,倒是笑了起来:“哦~原来你也是音驹的呀,本大爷可是明码标价,这小鬼头要是去冰帝学院,我可以给他学费全免,奖学金随意!你们音驹可以给吗?” 作为大财团家的公子哥,钱,是他迹部景吾最微不足道的东西,在钞能力作战上,迹部景吾可从来没有输过。 他就不信,其他学校能开出比他更好的条件! 这人他是抢定了! 第33章 胃疼是情绪病(二合一) “哎,研磨,你终于回来了!”山本猛虎看着体育馆门口走进的单薄身影,兴奋的赶忙迎上去道。 鬼知道研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一个人垫球有多麽的寂寞。 现在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二传手回来了了,山本猛虎迫不及待地过去拉着研磨来到他们的练习场地,他急切地想要扣杀研磨传过来的完美托球。 还在走神中的研磨就这样撞进了山本的怀里,两个人都毫无防备,研磨的头就这麽狠狠地撞到了山本猛虎的胸膛上,直接给本就思绪混乱的小猫撞得更加茫然了。 孤爪研磨揉着被撞疼的脑袋,他半响才看清了来者,对方此刻也在龇牙咧嘴着,显然是和他一样撞疼了。 研磨刚想问他急急忙忙找他干嘛,就被山本猛虎抢先一步的提问打断,他道:“哎?怎麽就你一个人?黑尾前辈呢?你们怎麽没有一起回来?” 山本猛虎揉着胸口,他缓了半天才看到研磨背后空无一人的画面,他有些意外,毕竟以往研磨的身边一定会有南弦柚和黑尾铁朗的身影,就算不是两个一起,也起码会有两人其中的一个。 像是现在这种研磨单独一个人的场景,他还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不知道,应该快回来了。”研磨语气淡淡地回道,他现在有些烦躁,一点都不想再回顾食堂里的事情,于是随便敷衍了一句。 山本猛虎听他这麽一说也是点点头,他没有想要在追问下去的想法,只想立马拉着研磨投入之前打断了的训练中。 “不管啦,反正黑尾前辈回来也不是我们这组的,咱们赶紧继续训练吧!可都耽误好久了,再晚一点就要去食堂吃饭了!”山本猛虎拉着研磨快步往训练场地走。 等两人到达原定的训练场地时,研磨整个人看起来还是一愣一愣的,似乎在想些什麽事情,眼睛都没有回神的光。 “研磨!别愣着啦,赶紧练习吧!”山本猛虎将自己拿过来的排球递到研磨的手上,看着人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下意识上手晃了晃。 研磨就在这暴力晃动中渐渐回过神来,他一脸茫然的看着山本猛虎,脸上写满了“干嘛”。 山本猛虎:…… 敢情你是一点也没听啊! 他有些无语:“研磨,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研磨摇摇头,他确实没听。 他摇头的速度太快,几乎是山本猛虎刚说出来这句话,头便摇了起来。 山本猛虎:…… 将世界调成静音,聆听阿虎心碎的声音。 山本猛虎脸上的表情差点就没绷住。 他刚想再说些什麽,夜久卫辅和海信行就不知何时从一旁走了过来。 两位都是大一级的前辈,山本不敢造次。 要开口吐槽的话,就这麽硬生生的被他咽了下去。 夜久卫辅看了一眼山本猛虎,随后便将目光停留在了研磨的身上,他也有些好奇的问道:“哎?黑尾那家夥没有跟着你回来吗?你俩那时候急急匆匆出门到底是干什麽呀?” 研磨作为他们音驹参加合宿的成员里唯一的二传手,他的一举一动都被音驹的学生注意着。 二传手的稀缺让大家不得不抢夺资源,对于研磨会和谁一起练习这件事,大家都是猜拳分配的。 最后的结果是山本猛虎欧皇降临获得了优先和研磨练习的机会。 而其他人本来想着等山本打完,他们就接上,但没有想到山本猛虎和研磨打到一半,他们家珍贵的二传手就跟着那个鸡冠头跑出去了。 当时还有人想要跑上去追,但他们走的飞快,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离开体育馆了。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研磨才回来,他从进体育馆开始,音驹里的所有攻手都齐刷刷的将目光投了过去。 二传手回来了,自然是有人想过去和他一起练习。 但山本猛虎比他们动作更快,几乎是径直过去,二话不说就把人抢了过来。 看着唯一的二传手已经被抢走了,其他人也变打消了想去抢夺的念头,自顾自的继续了攻手和攻手之间的对打练习。 而夜久卫辅作为自由人,他并没有必须要和二传手配合的练习项目,所以在完成了自己的最后一组鱼跃后,并拉着跟他一起练习的海信行往研磨的方向走了过去。 当时他们看着研磨一个人默默走进体育馆的画面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平常要麽三人结群,要麽两人结伴的,突然间就看到研磨一个人走进来,还是很不习惯的。 本来以为只是那两人慢了一些,结果看到山本拉着研磨来到练习场地说了半天话,也没见着人来,他们才开始相信进入体育馆的真的只有研磨一人。 走出去两个,回来一个这种事情,还是令他们有些困惑的,遂赶忙过来问问到底怎麽回事。 刚敷衍完一个山本猛虎,现在又来了两个前辈。 研磨瞬间就不知道该怎麽说话了。 这份不习惯何止只有他们呢。 最不习惯的人,恐怕是他孤爪研磨吧。 两个安全感都没有在,还要被别人问自己不想回忆的事情,对于此刻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社恐来说,是非常残忍的。 研磨低下头,试图回避他们的目光,拒绝回答。 而他的这一举动也是直接给三个人看愣了。 对于他们来说,这不过只是一个简单的提问,作为同学,他们也是有权利知道自己的同伴的去向的。 所以夜久卫辅在对研磨进行询问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研磨低着脑袋的样子,看起来委屈极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三个人在霸淩同学呢。 夜久卫辅也是一下慌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问话就给本来内向的孩子给整破防了。 想要安慰又无从下手。 四个人沉默间,气氛越来越尴尬。 好在这时黑尾的出现拯救了他们。 夜久卫辅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这麽期待这个鸡冠头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三个人都向黑尾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黑尾也一下子就在他们几人的眼神中察觉出了不对。 他赶忙将被围在中心的研磨从人堆里拉出来,就像拎小猫一样,把他拎到了自己身边。 研磨一看是黑尾,也是松了口气。 但他的视线往旁边一撇,就看到了站在黑尾身后的南弦柚。 那本来还好好抬着头,就这麽猝不及防的又低了下去。 而他低头的那一瞬间,正是南弦柚鼓起勇气向前迈出的一步。 南弦柚就这麽僵在原地,那本来迈出的步子就这麽讪讪地缩了回来,而那欲要抬起的打招呼的手,也是尴尬的落了下来。 他没有想到研磨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他,这份直面的打击,直接将他一路来鼓起的勇气彻底轰碎了。 在来的路上,南弦柚和黑尾聊了很多。 他并没有直白的说出两人吵架的原因,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一遍遍询问一些可行性。 而黑尾也没有咄咄逼人的询问他们到底怎麽回事,他只是作为一个倾听者,在听到南弦柚问他问题时,用自己的理解一个个回答了他。 这一路过来,他们聊的问题无非是三个。 第一,该怎麽哄? 第二,要不要主动去哄? 第三,如果哄了他更生气的话,怎麽办? 这些问题,在南弦柚口中说出时,都没有主语。 他在问的时候,其实不仅仅是在问黑尾,也是问他自己。 对于这三个问题,他心中都有解答。 但他对自己一点都不自信,所以需要第三方人提供他的思路和解答。 对于第一个问题,南弦柚在研磨里抛下他走去体育馆时,他脑子里就在飞速的想怎麽哄了。 比如给研磨买游戏卡带。 比如给他做出承诺。 比如对他百依百顺,他说什麽他就做什麽。 等等…… 南弦柚想,只要研磨不生气了,怎麽样都行。 而黑尾的回答和他心中想的答案基本无差。 两人都知道研磨喜欢打游戏,所以下意识的回答都是往游戏机的方面去想。 所以在得到相同的想法时,南弦柚变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定要给研磨买他想要的游戏卡带作为补偿! 第二个问题,要不要主动去哄? 南弦柚本意是肯定想去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和研磨的误会,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自己。 他作为一个犯错的人肯定是要去主动道歉认错的。 而且就算是这件事情错的是研磨,他也是会下意识的让自己去道歉,哄猫猫开心。 对于南弦柚来说,研磨在他心中就是完美的存在,他对他的爱是跨过次元的,那份长情,那份一直压抑在心中的爱意,是不可能因为任何一次摩擦和吵架而消失的,甚至连减弱的这种情况都不会存在。 他爱研磨,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就像1+1=2一样,是不可能改变的。 但是有主动道歉的这份心和有主动道歉的这份行动力还是不同的。 他不知道自己主动凑上前去,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研磨会不会不想看到他?又或者说,他需要两人之间各自冷静的空间?并不想让他这麽上赶子去哄,这样只会让事情越闹越矛盾。 南弦柚并不想让这事情越闹越大,他不想让研磨难过,而他们之间有隔阂的话,他也十分的难受。 这是一种双输的结果,对他们俩都没有好处。 所以在他黑尾问起这个问题时,表情十分的严肃认真,他希望能在黑尾这个原作幼驯染buff的指导下,安全的度过。 而这个问题也确实让黑尾思考了一下。 因为他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矛盾到底是由谁引发的。 作为一个看客,他还是秉持着正常人的基本思维,谁有错谁道歉。 但在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有问题的情况下,在听到这个问题,黑尾也只能迟疑了半响。 最终,他的回答是——让南弦柚主动去和研磨讲清楚,不管谁对谁错,终究是要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的。 他的理由也十分的充分,说是你让研磨这种性格的人开口说话,倒不如祈祷母猪上书来的容易一些。所以不管这件事谁对谁错,还是让一个会开口的人去开口比较好,这样能节省的时间成本也更多一些。 南弦柚听着觉得十分有道理。 于是本来心里没底的,在黑尾的一通话疗下,他坚定了等会儿去到体育馆,首先跑去和研磨道歉的想法。 而第三个问题则是对于第二个问题的结果进行的一种plan b。 当南弦柚犹犹豫豫的说出这个问题时,黑尾也是愣了好久,比第二个问题思考的时间还要久。 因为在他心里根本就不存在会出现问题的情况。 他觉得研磨并不是一个讲不信道理的人,两个人心平气和的把事情聊开来,就算真的有生气的点,以研磨的个性也不会发火的,最多可能也就冷战吧。 不过冷战的苗头也非常的小,黑尾并不觉得他的两个幼驯染之间会出现如此之大的矛盾。 ——大到需要冷战的地步。 如果真是如此,他也没什麽法子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黑尾将自己心里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和南弦柚讲了一遍。 南弦柚听完信心大增。 他想也是以研磨的个性,不会抓着这种事情不放的。 猫猫是一个心软的人,道完歉实在不行再撒个娇,他肯定是会将这件事情翻篇的。 做错事就要有个态度,只要他态度好,他就不相信以研磨这种这麽讲道理的人,会给他甩脸色? 所以在进入体育馆之前,南弦柚的心情已经好了不少。 他跟着黑尾一同进来,一下就注意到被围着的研磨。 两个人也是二话不说就朝着人走过去。 黑尾先行一步将研磨拉出来,给两人提供说话的空间。 按照计划,接下来就该南弦柚表演了。 可他刚想说话呢,就猛然看到研磨那抬起的头瞬间低了下去。 他低头故意躲避视线的样子,就像是一盆冷水,直接给南弦柚炽热的心一下子浇冷了。 那在心中打好的腹稿这麽不攻自破,南弦柚愣住了,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一下子就从顶峰跌落到了谷底。 ——完了,研磨现在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了。 其他三个人看着这画面也感受到了不对。 “这是咋了?弦柚和研磨冷战了?不应该啊?”夜久卫辅看着两个明显有隔阂的小家夥,一脸懵逼地对着黑尾开口说道。 黑尾摇摇头,他也很无奈:“他们怎麽吵起来的我都不知道,两个人出去聊一会儿,回来就这样了。” 作为同样懵逼的人,黑尾觉得没有人比他此刻更加云里雾里的了。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吵过架的两个人突然开始闹别扭了,最让人没法接受的还是他这个幼驯染吧。 当时出去的那几分钟里,他们到底在聊了些什麽东西? 而且那出去的时间也不长啊,就算要吵架,也根本没有充足的时间吵一顿完整的吧? 黑尾不懂,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缘由。 六个人就这麽僵在原地,氛围甚至比他们三人围着研磨时还更加的尴尬。 三个前辈都没想明白的事情,山本猛虎更是转不过来,他就这样和其他几人大眼瞪小眼着,那是一动也不敢动。 最后还是助教吹响的集合哨声拯救了他们。 临近吃饭的时间,大家训练的也差不多了,助教吹哨让他们集合。 六个人这才有了动作,小跑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南弦柚作为经理,是不需要和队员们一起大集合的。他的位置是站在助教的身边,眼神追随着研磨跟着黑尾小跑集合后,他苦笑一声,悠悠的走到了助教的身边。 将近一个下午都没有见着人,助教看到南弦柚过来,还特意询问了一下他这几个小时在干嘛? 南弦柚随便扯了个理由就糊弄了过去。 助教见队员们已经站好了,便也不和他废话唠嗑,开始和队员们说注意事项。 他说的差不多后,猫又教练便接替了他的说话权。 “大家经过下午的训练感觉怎麽样啊?”猫又教练如同往常一样,亲切的询问他们道。 “感觉和在社团里差不多。”大家如实回答。 猫又教练听闻笑了笑:“都合宿了,那肯定是不会让大家和社团里一样的。” 他解释道:“今天下午只是让你们熟悉一下练习场地,从明天开始就是正式的合宿活动了。” 队员们的好奇心瞬间被激起。 猫又教练也不和他们卖关子了,直接同他们宣布道:“刚刚我去抽了下签,明天上午10点,我们将和丑三中学校打训练赛,比赛的模式是和正式比赛一样,25分制,三场,所有人都将列入大名单,等明天上场后随意搭配调整。” 教练的话音刚落,队员们便开始激烈地小声讨论起来—— “哇!就要打比赛了哎!果然合宿的强度和高中生是一样的!” “丑三中学校?我记得高一届的前辈们是不是和这个学校打过一次友谊赛啊?” “好兴奋,明天就要打比赛了,我还是第一次和别的学校的人打比赛呢!” “嚯,竟然和丑三中打啊,去年友谊赛咱们可是赢了,这次肯定也不怕他们!” “我听说他们学校有一个新晋王牌啊!上次友谊赛就第二场上了,那个王牌上场的那一场可是他们赢下我们的唯一一场!一年不见,不知道那个王牌现在怎麽样了!” “王牌又怎麽样!我们也在进步,这次也一定可以打败他们的!” “对!我们一定可以的!” 国中生嘛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不知何时,讨论的话题就开始变成了中二兴奋的激励语。 黑尾同斜后方的夜久卫辅相视一笑——终于又可以再一次打败他们了!等着吧,丑三中ace! 快节奏的比赛是合宿的常态,本以为国中生们会因此感到一些畏惧,却没有想到大家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对明天的比赛十分的有自信。 助教和猫又教练也是相视一笑,心想,这群孩子对于排球的热爱真是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浓烈。 ——很好,非常好。 猫又教练环视一周,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队伍里唯一的二传手身上,他眼见的察觉到小家夥似乎有些不在状态的样子,出于关心,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可对方并没有回应,那句“研磨”就像石沉大海一样,了无音序。 其他还在讨论着的国中生们,听到猫又教练再次开口也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他们宝贵的二传手。 像是在这种集合听训的时候,研磨就喜欢低着头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平常在人多的地方研磨也喜欢盯着地板放空,但他这一次出神的时间却比往常要长了很多。 以至于猫又教练喊他的名字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站在他身边的黑尾眉头一皱,有些担忧地看了过来。 ——不对劲,很不对劲,这俩人之间一定有大问题! 这种程度的走神了已经不是放空了,而是心思根本就没有在听训上面。 半晌,猫又教练再呼唤了一声,研磨也还是没有反应。 助教以为人不舒服,连忙上去拍了拍低着头的人,在拍打中,研磨就这麽茫然地抬起头,对上了助教满是担忧的目光。 研磨:? 怎麽了这是? 等他的眼睛逐渐聚光后,才发现身边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那双漂亮的猫眼就这麽被吓出了竖瞳。 他惊慌失措,脑袋又这麽低了下去。 “孤爪同学,你还好吧?”助教关心地问道。 研磨赶忙点点头,回了个“没事”。 他嘴上这麽说着,心里却没忍住嘀咕道——原来他状态不对这麽明显的吗? 等看着助教的腿离他越来越远后,孤爪研磨才松了口气,紧绷着的身体,也终于松懈了下来。 猫又教练一直在观察着研磨的一举一动,他特意再次说了一遍明天要比赛的事情,说是多提醒他们一遍,让他们不要忘记,但实际上这一遍就是在讲给研磨听的。 研磨自然是听到了,但他此刻并没有这麽多心思去想明天比赛的事情。 他还陷在情绪的怪圈中找不到方向。 一直想着就一直内耗,但强制自己不想,就跟丢了魂似的,最终还是会回到那个漩涡中无法自拔。 明明是一件这麽小的事情,却为什麽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呢? 脑海里一直在闪回南弦柚和那群他不认识的国中生吃饭的场景。 每一个人的动作,每一处的细节,仿佛当时的时间都在得以变慢,目的就是让他记住所有的细枝末节。 他们所有的对话,所有需要的肢体接触,所有的眉眼传情,都在研磨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的详细循环着。 研磨第一次觉得自己记忆力好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他很快就淡忘了,那麽自己此刻也不会如此的痛苦和挣扎。 弦柚和他们每一个人的举动都深深的印在研磨的脑海里。 每一次的接触,每一次的对话,只要一回想起,他心里就会一抽一抽的疼。 研磨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不正常的,他不该有这种情绪,更不该有这种躯体症状。 之前,他是不知道该怎麽面对弦柚了,现在更是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和他相处了? 他的弦柚到底是一个什麽样的情感呢? 研磨摇着头,他不知道。 连他自己也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他已经离不开南弦柚了。 离不开…… 他确实离不开。 又怎麽离得开呢? 他们从小就一起长大,他们活了多久,就陪伴了对方多久,他的生活似乎早就已经被弦柚占满了,他离不开他,但事实却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畸形了。 他们不能这样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分离。 如果因为自己离不开,所以强行让别人不离开这种做法,简直就是强盗行为。 研磨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该这麽做。 他要放手的,可他仅存的一丝感性,却一次一次揪着他的心,做出和他理智完全相反的结论。 ——他想要弦柚陪着他,想要弦柚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他还是太自私了,自私到以为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弟弟永远都要围着他转。 不可以研磨,你不能感情用事!你会毁了他的! 心中那道代表理智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告诉着他不可以。 不可以做出这麽没有道德的事情!不可以这麽自私自利!不可以限制他的自由!你不可以! 冷静,冷静下来! 你不要在生气了,你有什麽好气的?那是人家弦柚的自由,他想交朋友,交什麽朋友?都是由他自己决定! 你有什麽资格去干涉他呢?作为他的哥哥?不好意思,你并不是他的亲哥哥。 你连最后一道能干涉他的身份都不复存在,你有什麽理由去阻止他和别人欢闹呢! 别再无理取闹了…… 理智的声音落下,代表着感性的声音又毫不间断的响起—— 无理取闹吗? 可我没有无理取闹啊,我在正常地表达我的情绪,我就是生气了,我就是不想让他和这群人玩,不可以吗! 弦柚为什麽不和他说一声?为什麽要背着他去交朋友?在他心里,我或许只是一个普通朋友吧。 毕竟,完全可以不用顾及他的担心,一声不吭的就可以和一群陌生人打得火热…… 研磨挣扎着,心中的两个小人跟辩论赛一样,激烈的互相咒骂着。 理智和感性的对撞让研磨头疼极了,他第一次这般挣扎,这般的无法指责。 脑中的画面一直在回闪,心里嘀咕着的声音也在不断争吵着,他整个人都要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研磨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斤斤计较了!这还是你吗!? 孤爪研磨有些烦躁地揉了一下头,为了遮挡视线而故意留长的头发被他弄得乱糟糟的。 他到底是怎麽了?孤爪研磨眉头紧锁着。 这种异样的情绪是他活了10多年以来从未出现过的。 明明都已经做好了决定了,为什麽还要推翻自己的决定呢?为什麽不管选择哪一种,他的心情还是这麽的郁闷呢? 让弦柚快乐长大这种事情,他作为一个哥哥难道不应该感到开心吗? 可为什麽还是这麽的难受呢? 难道自己真的自私到已经连自由都不愿意给他了吗? 研磨的内心还在不断的挣扎着。 垂在裤腿边的双手却不知不觉地压在了胃部,那按压的力道,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往自虐的方向极速奔去。 ——好烦啊,又闷又烦的,感觉要喘不过气来了。 研磨的身体都不由得难受地弓了起来。 这还是他吗?他竟然有一天会为了这种事情烦心。 猫猫警惕性极强地左顾右盼,心想,自己身上是不是有脏东西,被附身了才会如此。 不然真的没法解释,他为什麽一直走不出来? 就这麽内心不断的挣扎着,好在周围人散的差不多了,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并没有被注意。 这也是他故意在集合解散开后,找了个小角落里待着,只要不是人故意来找他,基本是看不到的。 又挣扎了半天,研磨才恍惚的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出了一身的汗。 而也就是在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压着肚子。 那一直不明确的闷痛感找到了源头,研磨自嘲地笑了一下。 心情郁闷会导致胃痛,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啊。 他第一次对胃痛是情绪病有了实感。 ——太矫情了研磨。 他在心里喃喃自语地控诉道。 可再怎麽吐槽,也无法磨灭浑身没劲的事实。 这可怎麽办……明天就要打练习赛了,他根本就没有力气上场。 第34章 只要你来,我就原谅你 胃部的不适很快就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快速蔓延,一开始还只是一抽一抽的闷痛,不一会儿就演变成了一阵一阵的绞痛,让研磨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的郁闷起来。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做不出一个决定而心烦到胃痛。 而这些疼痛仿佛就是天意,在一点一点的刺激着他,让他时刻保持清醒和理智。 确实,自从注意到胃部不适后,研磨就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的思绪从繁变简,本来乱糟糟一片的,现在疼得只剩下了对于明天比赛的担忧,以及对于现状如何相处的困扰。 猫咪是非常耐疼的动物,尽管从高楼坠落摔的满身骨折,它们也能一声不吭的扛过去,当做无事发生。 此刻因情绪而引发的剧烈胃痛,在研磨的心中完全将其归咎于自己的矫情。 明明已经疼到掐着自己的肚子,恨不得用指甲透过皮肉抠出血了,也硬是没让自己哼出声来。 在外人看来,根本就看不出他此刻正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还以为他只和平常一样在盯着地板发呆呢。 他确实伪装的很好,好到忍出了一身薄汗,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不对靠近他。 因为一个这样子的小事,而将自己搞得如此的狼狈。对于研磨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耻辱呢? 他一时间也没有办法面对这样子的自己。 甚至还在侥幸着,会不会真的有脏东西附身,他才会变得如此的不像自己。 疼痛夹杂着郁闷,研磨只觉得自己哪哪都不舒服。 尽管如此,他的脑子里还在不断想着明天比赛需要注意的问题,根本就抽空不了来关心自己的身体。 作为音驹唯一的二传手,研磨背负着的不仅仅是一场比赛能否开始,还有队友们的信任,教练的青睐,对手的针对。 这些压力,都是别人无法与之共情的。 别看他在赛场上游刃有余,运筹帷幄的模样,可实际自己需要付出的努力只有研磨自己一个人知道。 他们都觉得他无所不能,可他真的无所不能吗? 不管是之前的比赛还是各种大型小型的训练赛,研磨都是背负着极大的压力的。 作为一个二传手,他需要他的攻手们对他有着极度的信任。 每次在比赛开场前的战术布置以及休息中场时的战术布置,他都会对己方的队员说,请他们百分百的信任他,但他们对这份信任似乎有些过头了。 其实早在前几次的练习赛中,他就想和猫又教练反映这个问题。 一个队伍的攻手对自己的二传手有100%的信任,是极好的。 但如果这个信任已经超过了一定的限额,那就不太好了。 一些小型的比赛可能可以用这个应付,但是真正到一些比较正规大型的比赛时,这种攻手完全没有自主意识的接传发,是没有任何的威胁性的。 研磨口中让他们对他有100%的信任,指的是研磨对自己传球技术的信任,而并非是他们扣球的信任。 虽然在一次一次的训练赛中,攻手们都吃到了甜头,但是这份甜头终归只是甜头,它是无法延续的,等到了强度更高的比赛时,这种攻击,完全就是自掘坟墓,慢性死亡。 攻手们是人,不是没有生命力的炮筒,也不可能变成没有生命力的炮筒。 一场比赛完全依赖于二传手的传球的话,这支队伍注定是走不远的。 排球是团体的运动。 二传手不能救世,他总有无法分身乏术的一天。 更何况,研磨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刚上国一的孩子而已。他天赋再高技术再好,也终究是有短板的。 不能因为他过于早熟、独立的个性,就将他看做神的化身,觉得他无所不能。 可现在的情况是,他们真的觉得他无所不能。 害,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研磨叹了口气,队内没有接应他的二传手,明天的比赛他不可能请假,不仅不能请假,他还得带着他们赢下那场比赛。 在这群国中生眼里,他可是能带着国中生们打赢高中生的人啊。 如果赢不下来的话,对于这群国中生来说,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这才合宿刚刚开始,神的陨落,注定会导致信念的崩塌。 虽然研磨并不觉得自己是神,可这群人把他当做神,他也只能赶鸭子上架变成神。 害,要是他早一点和猫又教练说明这个情况,明天的比赛也不用有这麽大的压力了。 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说了,明天的比赛他必须要赢,还必须要光彩的赢。 研磨的眉头紧锁着,一件烦人的事还没想清楚,又来一件更加烦人的事,而这件事还迫在眉睫。 明天要怎麽赢呢?他状态好的时候都不一定能打满三场,现在还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继续胃疼,想要赢,又只能继续速战速决了。 可之前有把握速战速决是因为自己的状态在线,只是体力不在线而已。 现在是体力和状态都不在线,他该如何是好啊…… 烦,真的太烦了! 心里想着事,胃疼的感觉又加重了。 那种痛意并不是可以用意志消散的,越是胡思乱想就越是痛不欲生。 这到底要怎麽办啊? 猫猫表面故作镇定,内心却急得团团转。 胃痛再次加剧了,痛得研磨不得不再施加了点力度,将本就被压得极瘪的肚子,压的骨头都凸出来了。 也是在这时他终于忍不住了,整个人都蹲了下来,空出来的一只手撑到了地上。 好疼……怎麽会这麽疼啊…… 研磨整个人都蔫了,他从来没有胃疼的这麽厉害,仿佛他根本就不是胃疼,而是急性肠胃炎或者是没打麻药做手术缝针。 胃部席卷上来的痛意让他眼前发黑,冷汗也从一开始的薄薄一层,变得粘稠起来。 研磨明显感受到汗珠顺着皮肤滑落的触感,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渍浸湿,那撑在地上的手也已经开始发抖。 可尽管如此,他都还是没有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甚至连想要开口求助的想法都没有,脑子里唯独剩下的,是——完了啊,这下真的要丢大脸了! 眼前止不住的发黑,加上不断滑落的汗水,研磨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他死死掐着胃部的手已经将衣服布料蹂躏的皱皱巴巴的。 就在他以为要失去意识狼狈晕倒的时候,摇摇欲坠的身体被一道不容拒绝的力道扶住了。 同一时间,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那一生没法控制音量的“研磨”,直接给湿成落汤鸡一样的猫猫给喊愣了。 南弦柚其实一直在关注着研磨,如果不是刚刚助教找他有事,他根本不可能让研磨一个人在这里等这麽久。 帮助教填了好几张名单信息回来后,就看到研磨一副快要倒的模样,吓得他脸都白了。 也不管他们现在还处于冷战期了,直接扔下笔,就往研磨这边狂奔而来,把一路上路过的同学都吓了一跳。 “研磨!你怎麽了?你哪里不舒服?”南弦柚急的不行,怀中的人儿显然是没有力气了,一个劲的往下坠,南弦柚根本不敢用力扯着他,生怕伤到研磨,双手只能这麽虚虚的抱着他干着急。 研磨的呼吸声很重,他咬着下嘴唇,试图转移自己胃部的疼痛。 面对南弦柚的问话,他愣是不给任何回复,甚至双手还在使着最后那一丁点力气,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可他那微不足道的挣扎在南弦柚的眼里根本无济于事。 研磨其实知道自己挣扎不开来,可是他没有办法让自己不挣扎。 在没有迈过自己心里这道坎时,他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和南弦柚待在一起。 只要想着自己心里那些没有道德的想法,就觉得他们俩的任何一次接触,都是他这个哥哥对弦柚这个弟弟的亵/渎。 猫猫是个倔脾气,同时傲娇得很。 自己放不下的事情,怎麽也不可能放下。 其实在眼黑之时听到南弦柚声音的时候,他其实心就软了。 甚至十分的委屈,想要像平常一样依着他。 可下意识想和控诉自己难受的话挂在嘴边又硬生生地让他给咽下去了。 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他不可以,一定不可以!你不能再对他产生依赖了! 秉承着不知是哪里鼓起勇气的决心,就算痛的站都站不住了,猫猫也死都不从。 瞧着人死倔的模样,南弦柚便明白对方是不想和他说了。 “研磨,就算你再怎麽生我气,你也不要拿你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好不好?!”南弦柚第一次对着人开口发火吼道,他实在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手都抖了起来。 他整个人都慌了,他从来没有看到研磨如此痛苦的样子。 仿佛下一秒就要离他而去一样。 这种视觉冲击让南弦柚根本就没法冷静下来和人好好说话。 被人吼了一下猫猫瞬间愣住了。 心里本就委屈,再被人这麽一吼,之前被胃疼折磨得如此难受都没红的眼眶,莫名就红了。 凶了一句的南弦柚自己也愣住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抱着研磨,想要解释,但却发觉无从解释。 他的脑袋也是一团乱糟糟的,又烦又气又担心。 他想要问研磨到底怎麽了? 可对方不言不语,他生气,可他也知道,他对研磨永远无可奈何。 “我带你去医务室!”南弦柚当下决定道。 可他话音刚落,研磨就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 他虚弱地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说完,便捂着肚子转身就走,留给南弦柚一个瘦小单薄的落寞背影。 研磨脚步虚晃着,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逃了出来。 他一步一个脚印,明明眼前还发黑着,但却走得巨快。 生怕对方追上一样,甚至都不知道前方走向哪里,就只一个劲的走,看起来就像是有意在逃避一样。 研磨走得十分决绝,离开的脚步连停顿都没有,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一样,轻轻来,轻轻走。 那捂着肚子的手不知不觉的移到了脸上,他擦拭着脸颊上的水渍,来回一趟,手背很快就被糊满了水。 研磨已经分不清遮挡眼睛视线的水雾是他的汗还是泪,可能两者都有吧。 他吸了吸鼻子,努力保持镇定着将手背上的水往衣服上胡乱的擦,等手上干了后,又开始重复着擦脸的动作,来回了好几次,可却怎麽擦都擦不干净。 随着越走越远的脚步,他那不知名的勇气与决心也逐渐消失殆尽,身体里仅存的那一点点力气也快没了。 脚步又开始悬浮起来。 研磨混乱一片的脑中再次响起南弦柚吼他的那句话,突然眼眶一湿,觉得好委屈。 我还疼着呢……你凭什麽吼我啊……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研磨抽泣着,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负面情绪给淹没了。 哪哪都疼,哪哪都喘不过气,怎麽不让我晕了好了!晕了就不难受了…… 研磨自虐地想,他抬手胡乱的抹了把脸,脚步也比先前慢了下来。 他其实很想转头看看南弦柚有没有跟过来。 但他不敢看,他怕看到身后空无一人的场景,怕看到自己的自作多情。 可他也怕看到对方跟过来了,他要是跟过来,他们又该怎麽相处呢? ——研磨啊研磨,我真的越来越搞不懂你在想什麽了! 研磨在心里自嘲道。 可尽管如此,他也无法压抑心中躁动的期许。 ——你来追追我啊,你来哄哄我啊。 我马上就要心软了…… 只要你来,我就原谅你。 第35章 柚子开窍了 “哎弦柚,你傻站在这里干什麽呢?研磨呢?咱们一起去吃饭吧,再晚一点,可就没有热乎菜了。”黑尾擦着汗走过来道,他伸手拍了拍南弦柚的肩膀,话语落下数秒,也没有等来对方的回复。 ——他这两个幼驯染到底怎麽了?奇奇怪怪的。 黑尾铁朗满脸问号,他环顾四周,试图去查找研磨的身影,可现在临近放饭时间,整个体育馆乱糟糟的,和南弦柚鹤立鸡群的身高不同,研磨那瘦小的身影完全就淹没在了人群当中,一时间用肉眼是找不到的。 大概环顾了一分钟黑尾就放弃了,眼睛都找花了,都没有看到研磨,他叹了口气,目光再次回到了身旁这个还在发愣的幼驯染身上。 黑尾刚想开口再问一遍他原先的话,然而声音还没发出,南弦柚便终于有了动静。 他转头与黑尾对视,那晦暗不明的目光让他看起来十分的消沉。 黑尾愣了愣,心想今天是水逆吗?怎麽一个个看起来都不正常?他实在没懂为什麽刚刚还好好的人突然就蔫了,看起来一点活力都没有,仿佛下一秒就能变成一具尸体。 出于对好友的关心,黑尾再次伸手拍了拍南弦柚的后背以示安慰,他虽然搞不清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他还是下意识想要开口说几句安慰的话。 南弦柚似乎是预料到了他即将开口,直接在人张嘴之前抬手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 “不用说了小黑,你先去食堂吧,我还不饿。”南弦柚有气无力地说道,语落,怕人担心不愿离开,嘴角还勉强扯出一抹笑意,那模样,看起来甚至还不如哭好看。 黑尾张了张嘴,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南弦柚如此失态,想要说些什麽,但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他是看出来了,俩人还在矛盾呢。 ——算了,这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情了,解铃还需系铃人,他们两个人自己的矛盾只能自己解决。 但愿他们能尽早想通吧,他可不想在这种氛围下度过这一次合宿之旅了。 黑尾在心里为他的两个幼驯染祈祷着,嘴上嗯了一声,冲人挥了挥手,说道:“那你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周围的声音再次归于平静。 南弦柚的眼睛一下子就暗了下来,连带着嘴角勉强扯出来的笑意也跟着迅速消失。 变脸的速度快到甚至以为他的笑容根本不曾存在一样。 思绪再一次回到原处,南弦柚微微转过头,在茫茫人海中,视线所到之处,根本不曾停留和查找,目光就像是开了定位一样,立马就锁定到了研磨的身上。 ——哈哈,真的连一个回头都没有啊。 南弦柚自嘲地笑笑,眼神里写满了落寞。 为什麽……为什麽连一个回眸都不给他? 哪怕是一个拒绝的眼神也好啊…… 就这麽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吗? 南弦柚僵直地定在原地,痴痴地看着猫猫颤颤巍巍着离他越来越远的背影。 那身上残留着的另一个人的体温很快就被体育馆的冷气一带而过。 研磨的气息毫不留恋地从他身上消逝了。 他想去抓,却发现根本抓不住。 也是,气息怎麽抓得住呢。 南弦柚自嘲地笑了笑,心中懊恼地想:为什麽不抱住他啊…… 这下好了,研磨不要他了,真的不要他了。 南弦柚眼眶一红,无比后悔几分钟前自己为什麽没有抱住他,明明只要稍微用那麽一点点力气,这麽虚弱的人怎麽可能从他怀抱里挣脱开来呢?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怯弱感到唾弃。 南弦柚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直到扯得呲牙咧嘴,才终于慢慢从追悔莫及的烦躁中清醒过来。 他今天到底为什麽要去招惹青学的人啊! 不!应该说,他今天为什麽在车上不好好听助教讲话啊! 如果他在车上听了助教讲话,那麽他在宿舍里收拾完东西出来后就不会迷路。 如果他知道排球练习场地的体育馆在哪,就不会误打误撞去到了网球练习场地的体育馆。 如果没有走错体育馆,他就不会遇到青学的人。 如果没有遇到青学的人,他就不会私斋瘾发作,在那里和他们打打闹闹。 如果没有在那里和青学的人打打闹闹,那他就不会他们有任何的交集,也就不会为了结束网球话题而约着他们去吃饭。 如果没有约着青学的人去吃饭,那麽就不会在网球体育馆出来后,在前往食堂的路上遇到迹部景吾。 如果没有遇到迹部景吾,那麽他就不会和对方斗嘴斗得激烈忘记和研磨联系。 如果他在做菜之时抽出时间和研磨打了那麽一个电话,那麽研磨和小黑就不会顶着这三伏天的大太阳。火急火燎的四处找他,为他担心。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蝴蝶效应一样,所有的导火索,都是因为他沉迷美色无法自拔。 南弦柚深深叹了口气,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明明已经找到了事件一切的源头,但他却荒唐地发现,自己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还是会选择这麽做。 因为太爱,所以哪怕只是车上的那点时间,他也恨不得全部用来近距离欣赏研磨的侧脸。 哪怕都和人当了这麽多年的幼训染了,哪怕已经在家里利用身份无数次近距离看过他了,可研磨对于南弦柚的吸引力,却远不止这麽多年幼驯染可以看够的。 时间无法衡量爱意,他对研磨的爱,是不会因为时间而变淡的。 就像一颗种子,年年浇水,年年破土而生,每一年的生长都会有枝丫的变化。 它不会相同,它只会再生出一朵又一朵绚烂的花。 而花落成泥,滋养新生,香味生生不息,爱意源源不断。 他不会有疲惫的那一天,因为每一天都很有趣。 南弦柚之前一直觉得这种良性的循环会一直持续到两人成年。 他早已做好了成年后就告白的打算,甚至告白的话语,都在睡梦中练习过无数遍。 南弦柚期待成年那天的到来,却没有想到这份宁静在他的13岁就被打破了。 在他的数次演练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结果。 他不知道该怎麽做,如何去挽救?如何拉回最初? 对于一个24岁母胎单身的人来说,没有任何的经验可言。 害怕分离的,又何止是研磨一个人呢。 南弦柚比任何人都要害怕研磨不理他。 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分离”这个词。 离别对于一个患得患失的跨次元穿越者来说,还是太过于残忍了。 在还未来到漫画世界时,就是排球线下活动的团建后,那与志同道合的朋友分别的戒断反应都能让南弦柚痛不欲生。 更何况现在来到了属于排球漫画的世界,他又怎麽可能舍得放手呢? 不可能的,他爱都来不及呢,怎麽可能放手呢? 对啊!他怎麽可能放手呢!!! 南弦柚眼睛一亮,刚还消沉下来的意志瞬间被点燃了。 ——他还在这里消沉个什麽劲啊!? 跨次元都能爱得死去活来,海枯石烂的,现在都穿越了,难道还不大胆一回吗! 都说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那勇敢的暗恋者先享受甜美的爱情啊! 不管对方怎麽想,不管对方对自己是什麽样的情感,反正就算是对方不喜欢自己,也不影响自己喜欢他啊! 喜欢,就要大大方方的表达出来!不说出口的爱意,叫爱意吗?!不!那是懦弱!是对自己感情的不自信! 只有自己表达出来了,对方才能知道。 搞暗恋,搞暗恋,搞得之后一无所有。 南弦柚可不想一无所有,他不是忍者神龟,面对研磨,他根本忍不了一点! 他就是要对研磨表达自己的情感,最好追着表达。 管他接不接受呢,接受了最好,不接受也不影响他继续单恋犯花痴,反正没穿越之前就是单恋纸片人,现在穿越了,起码还挣到了一个可能性。 这可比赌/博爽多了,赢了稳赚,输了不亏! 研磨向后退一步,他就向前走一步,研磨向后走了99步,他就是向前走100步。 研磨要是跑走了,那他就冲过去把人扛走啊! 现在的年轻人,清澈愚蠢又年轻气盛的,恋爱脑和人傻钱多总得占一个吧。 南弦柚觉得自己不是富豪也不傻,那当个恋爱脑不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简直一点毛病都没有啊! 南弦柚坚定地想—— 恋爱脑有什麽错?他不过就是想和他推谈个恋爱而已! 上辈子没吃过什麽苦,这辈子吃点爱情的苦怎麽了? 而且还是吃研磨的爱情苦,这何尝不是一种奖励呢? 反正激推爽了。 南弦柚越想越激动,之前的那股死气沉沉的感觉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他自信心大增,心情高涨得甚至都把他和研磨现在还在冷战的事情给抛之脑后了。 脑中全是粉红泡泡,在痴笑了几声后,紧随其后的是一句——“还愣着干嘛,快去追呀!”将他拉回现实。 他顿时就冷静了下来。 心想——还不赶紧找人!研磨都那麽虚弱了,随便一晕都可能出大事! 要是猫猫有个什麽三长两短的,那他才是真正的罪过呢!可以直接从恋爱脑中除名的程度。 这麽想着,他连忙追着研磨的背影狂奔而去。 越过层层人流,没有任何犹豫的从背后将人一把抱住。 ——“研磨!” 一道巨大的呼喊声在研磨耳边炸开了花。 猫猫怔愣在原地,在外力的作用下,他毫不费力的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令人向往却又抗拒的体温,让一双无光的猫眼惊吓得变成了竖瞳。 ——弦柚来找我了吗? 他心中响起呢喃。 可面上却还要装作十分抗拒的模样。 研磨想,只要让自己看起来过分无理取闹,弦柚就会生气了吧。 然后讨厌他,疏远他,彻底离开他。 “别说话。”可南弦柚根本不上套,他伸出手,宽大的手掌遮住了研磨视线里所有的光源,耳边熟悉的声音像是摇篮曲一样让人心静归于平淡。 他自知现在和研磨聊什麽对方都只会想挣开他,所以打断了研磨所有欲要开口的动作,直接从根源上切断了任何交流的可能。 他不想再听研磨说那些气话,又没法解决问题,听着人怪难受的。 用手遮挡视线的动作确实让人冷静了几秒,但几秒后,习惯了黑暗的研磨又开始挣扎了起来。 南弦柚见状也不管研磨愿不愿意了,直接强行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体位突然变动的研磨先是一愣,随后便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可两人不管是身高差还是体型差,都有着明显的悬殊。 南弦柚轻轻松松的将人牢牢抱住,任由研磨在自己怀里乱动。 13岁的研磨还没开始抽条,此刻在将近一米八的南弦柚怀里,就像生气了的小奶猫在乱蹬腿一样,看得南弦柚在心里直呼卡哇伊。 随着时间的流逝,体育馆里的人走了大半了。 明明跑过来找研磨时还是人山人海的场景,一眨眼周围便只剩下零星几个还在聊天的国中生了。 不用和人去挤位置,南弦柚毫无压力地抱着研磨就往反方向走。 他想,现在这种时候去食堂也赶不上热饭了,去了也是白去,研磨身体还难受着呢,他现在必须要带着这个不爱惜身体的小猫去医务室找医生! 医务室和食堂是两个方向,南弦柚就这麽逆流而行。 路上碰上几个学生,问他是不是走错路了,食堂不走这条路。 南弦柚摇了摇头,他并没有停下来和人交谈,径直朝着医务室走去。 从体育馆出来后,研磨就没有再挣扎了,似是知道再怎麽乱动也无济于事,本来就没有什麽体力猫猫,将自己最后一点力气全部用来压制胃疼。 南弦柚看着怀里脸色明显不好的猫猫,下意识想要开口说些什麽调节一下气氛,哪怕是询问一下哪里不舒服也好。 可他刚想开口,就又想起自己此刻的身份立场,不适合说这些话,顿时又闭上了嘴。 之后又好几次想要开口,可张张合合半天,愣是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在快到医务室门口,南弦柚实在憋不住了,像小时候读幼稚园时对着研磨撒娇要抱抱一样,黏黏糊糊地说道:“对不起嘛研磨,你别生气好不好。” 良久都没有说话的两个人,突然一方打破沉寂,就像鸦雀无声的会议室里出现婴儿的啼哭一般,突兀至极。 南弦柚的话语落下的片刻,研磨还想用原来的措辞敷衍了事,结果还没开口,就被南弦柚接下来说的话给彻底定住了。 面对任何困难都勇于挑战的enfp小狗热烈且真诚地说道:“研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说完,像是怕人不信一样,又加了句:“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我不想你疏远我。” 一字一句,就像针一样扎进研磨的心里。 不要吵架吗……没想吵架…… 不要疏远吗……我也不想…… 可,不行啊。 眼眶不争气地再次浮起了水雾,不知是疼的还是委屈的。 研磨深深叹了口气,完全脱力地陷入进南弦柚的怀抱里。 他轻声呜咽着,所有的难过在此刻似乎都有了发泄口。 研磨手抓着他的衣服抽泣着,似乎觉得自己矫情,把脸埋进南弦柚的胸口。 滚烫的湿热很快就透过衣物传至皮肤。 南弦柚慌张地推开医务室的门,在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后,他迅速走到床边,将研磨小心翼翼地放在病床上,然后不知所措地去查找可擦拭眼泪的东西。 他没有想到研磨会哭。 那滚烫的泪水像火焰一样烫得南弦柚心跳加速。 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慌乱,看着研磨咬着嘴唇哭泣的模样,南弦柚除了心疼,就是愧疚。 他翻遍了柜子,终于找到了纸巾,连忙抱着东西就往研磨身边去。 南弦柚抽出纸,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将纸巾伸过去时,那不受控制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此刻忐忑不安的心。 他一点也不好用力,像是在对待一件刚刚破土而出的国宝级文物一样,用轻点着的手法擦拭着研磨脸上的泪痕。 猫咪不仅忍耐力极强,就连哭的时候都是不声不响的。 南弦柚手上的纸巾很快就湿透了,他动作麻利地换了一张新的,继续不耐其烦的给人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别咬自己。”南弦柚在扔掉湿纸后,那只空闲出来的手直接抵在了研磨的嘴唇上。 他一个用力,直接强行撬了开来,让人的牙齿咬到自己的手指关节上。 而那被得意解救的下嘴唇,已经被人咬破了皮,滋滋流血。 南弦柚眉头紧锁,他扔掉另一只手上拿着的纸巾,又抽了一张新的,将人嘴唇流出的血擦拭干净。 看着白色的纸张逐渐被红色晕染,南弦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难怪哭着没声,原来一直在自虐着隐忍啊。 他能理解研磨作为哥哥不愿意在弟弟面前表现出脆弱,但这也对自己太狠了。 这种自虐的方式,研磨到底怎麽想的!太不爱惜自己了! 南弦柚有些生气,他什麽都能依着研磨,但唯独身体健康上面,他是说一不二的。 而研磨的行动也确实印证了自虐的说法,在南弦柚的手指代替下嘴唇成为牙齿的自虐物后,研磨就不用力了,甚至直接打开了咬合,就算不舒服地张着嘴,也挨都不挨着。 南弦柚直接气笑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只得叹息一声,无可奈何道:“你说你,让我该拿你怎麽办呢?” 这辈子,哦不对,这两辈子,算是彻底栽了。 第36章 情感萌芽(四合一) 研磨别过头去,耷拉下来的碎发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视线,南弦柚看不到研磨此刻的表情,但脸颊处肉眼可见上脸的红意,在猫猫病态苍白的脸色上格外明显。 藏不住事的柚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语气和神态都和几秒钟前的气笑如出一辙,但这一句笑声,却明显带着点宠溺的意味,他轻柔地擦拭着研磨嘴唇处的血渍。 南弦柚的心情瞬间得到治愈,他的双眼随心情的变换而弯成月牙状,根本矜持不住,心中的小人毫无预备地疯狂尖叫起来,心里自豪地对答如流道——谁家的猫猫这麽可爱啊?是我家的! “哎,同学?你们是有什麽事吗?” 从食堂吃过晚饭,悠闲自在地散步回来值班的合宿随行医生看着出去时还空无一人的医务室里突然多了两个人,猛地睁大眼睛,捂着小心脏突突直跳。 心想,自己矜矜业业守了一个下午都没见着学生过来,偏偏他决定出去吃饭的饭点来人了,这都是什麽事啊! 医生脸都白了,以为是学生突发了什麽意外情况,吓得他穿上白大褂就赶紧走过去观察两人的情况,生怕耽误了治疗,饭碗不保。 在进来医务室没找到医生的时候,南弦柚就想到了对方去吃饭的可能性。 他们来得并不是时候,也不知道医生啥时候会回来,南弦柚在擦拭着研磨嘴唇上的血时,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止完血就离开的打算。 看着姗姗来迟的医生,南弦柚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连忙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去,给医生一个好的看诊距离。 穿着白大褂的斯文男人接替了他的位置,眼神一扫,看着病床边垃圾桶里沾满血迹的纸巾,心跳得更快了,开口的声音都出现了颤音:“同、同学……你哪里不舒服?” 男人看着孤爪研磨嘴唇上明显的血迹,心中100个不安的想法冒了出来,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不会是吐血了吧!!! 而研磨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加确信了吐血的猜测。 只听见病床上瘦弱的人儿小声道:“胃疼。” 胃疼?! 医生如临大敌,心想——完了啊!胃出血! 看着面前的男人脸色煞白的模样,研磨不明白地歪了歪头。 他就是胃疼而已,面前的医生怎麽看起来如此慌张,这般反应不像是他肚子不舒服了,倒像是他得了绝症一样? 猫猫不理解,尤其是在看到他,手忙脚乱的在自己衣兜里摸手机的时候,更加不理解了。 他没忍住出声道:“医生,我就是胃疼而已。” “我知道!”医生连忙应道,手上摸手机的动作没停,嘴上连带着开始安慰研磨的情绪:“别怕啊孩子,这就叫车把你送到医院去。” 研磨:??? 去医院???疯了吧!这是拿手机要叫救护车的意思吗? 不对啊,他不就是一个胃疼吗?开点药,输个液不就好了?一个小小的胃疼要去医院的话,那要这个医务室干嘛?真是见鬼了! 孤爪研磨赶忙上手拉住医生乱动的手,制止了他欲要拿手机的动作。 他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去医院!那这回来不得丢死人去! 站在一旁一直关注着这边情况的南弦柚,看着两人的交流与动作,也没由得一头雾水。 怎麽突然就上升到要叫救护车了?南弦柚心中一紧,担忧至极地快速打量了一下研磨的状态,随后便将目光看向了医生,眉头紧锁。 “同学,你别拦着我,不怕啊,胃出血虽然听着吓人,但是去医院一定会没事的!”说着,男人便想掰开研磨的手,但又怕自己太过用力伤到对方,以至于拉扯之间半天也没有挣脱开来。 胃出血? 孤爪研磨瞳孔地震,他怎麽就胃出血了? 情绪波动也会导致胃出血吗? 一旁的南弦柚也听傻了,怎麽就胃出血了啊,不可能啊!一没有大量摄入酒精发生呕吐,二没有吃坏肚子,三没有受到外力攻击,怎麽可能胃出血呢!研磨可没有胃病啊! 两个人惊讶道:“胃出血?不可能啊!” 医生被他们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复吓了一跳,他愣在原地,下意识反驳道:“怎麽不可能,这不都出血了。” 说着,空出来的那只手,颤颤巍巍地举着垃圾桶里沾了血的纸巾。 南弦柚和研磨的目光就这麽顺着他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几乎是视线与餐巾纸对上的那一刻,两人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南弦柚重重地舒了口气,他捂着胸口连忙同医生解释道:“不是的,这不是他吐出来的,这是他把嘴唇咬破了,我给他擦的。” 心脏咚咚咚的直跳,话语落下半响,南弦柚的心脏还处于高频的跳动。 他差点就被吓死了,胃出血可不是开玩笑的,真要是出了这种问题,他悔肠子都要悔青了。 医生听到这话也是愣住了,他哎了一声,脸都红了起来。 从进门开始,看到两个学生坐在医务室里的时候,他的心跳就没有正常过。 在正常的饭点去吃饭,本就是人之常情。 但对于一个医务工作者来说,在病患来到医务室里,自己却缺席的时候,不管因为什麽样的原因,作为一个随队医生,心中对于自己的缺席还是会感到十分的害怕,他太想要赶紧弥补自己缺失的那点时间,也是太过于关心则乱了,以至于全程都是在急切中度过,完全忘记了,作为一个医者,首先要问清病患到底哪里不舒服的基本事实。 南弦柚看着医生愣在原地,半天也没有说话,他以为对方是不信,又赶忙解释了一遍,知道医生回过神来,表示自己明白了。 三个人都松了口气,好在是误会了,不然真的胃出血的话,那这事情可就很麻烦了。 最终,在医生专业的诊疗下,研磨成功挂上了消炎水,病怏怏地窝在病床上,看着点滴缓慢地流。 打完针再去吃饭是不可能的了,南弦柚想了想,决定先行一步,去到食堂给研磨做一些好吃的过来。 这麽想着便也这麽做了,他凑到研磨身边,自然地和人报备道:“研磨,我去食堂给你做一粥过来,好不好?你有什麽想吃的吗?” 研磨看着他,喃喃道:“想吃苹果派。” 南弦柚闻言摇了摇头,用这哄小孩的语气温柔的拒绝道:“这个不行哦,你现在胃疼,吃东西不好消化,我给你做一点水果粥好不好?多放一点苹果。” 研磨撇撇嘴,苹果派的争取失败让猫猫很是受伤,不过他不是这麽蛮不讲理的人,自然知道南弦柚这麽说,是为他好,这种烤出来的东西确实是不适合他现在这个状态,要是吃出什麽问题,那才是真不好呢! 南弦柚见研磨同意了,便笑着揉了把对方的脑袋,以安抚之名,过了一把手瘾。 ——唔,真舒服,撸猫真的太爽了! 南弦柚心中沾沾自喜,带着病气得小猫也不再倔强反抗了,对他的所有行为举动全盘接受。猫猫窝在洁白的病床上,小小一只,看起来尤为的听话。 比起正常状态下成熟早熟的性格与洞察人心的聪明劲,病了的小猫自带一股软乎乎的气质,让人欲罢不能,忍不住想逗。 时间也不早了,南弦柚没有再耽搁,出门之前,他又和医生嘱咐了一遍,希望他能关照一下研磨的情况,等一切事情交代清楚后,他才一步两回头地走出了医务室的门。 再走到外面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南弦柚便加快了步伐,他小跑了起来,直冲冲的往食堂飞奔而去。 此时的食堂里已经只剩下零星几个还在用餐的学生。 南弦柚朝着厨房径直走去,他又碰上了今天下午的那个工作人员。 对方见他过来了,也很是新奇,走上去问道:“同学你好啊,又过来借厨房了?” 南弦柚冲人笑笑:“是的老师,我同学身体不舒服,我想给他做一点粥喝。” 工作人员闻言眉头皱了皱:“哎?身体不舒服?有没有去医务室啊?那确实得做点粥喝,今天所有的生活老师做的都是一些炸物,不太适合吃呢。” “是的,老师。”南弦柚点点头,直奔主题的开口问道:“请问今天购入的食材里面还有水果吗?” “水果?你不是要做粥吗?要水果干嘛?”工作人员疑惑道。 “我要做水果粥!”南弦柚回他道。 “水果粥?”工作人员愣了愣,他还是第一次听,转身指了指身后的半打开的门,道:“水果还有一些的,都在里面,你去看看有没有你想要的?” “好的,谢谢老师。”南弦柚鞠躬告别,轻车熟路的走进厨房,开始查找自己想要的水果。 水果粥的制作方法其实很容易,需要的食材也是平常生活中经常会买的。 南弦柚拿了一个苹果,一罐红枣,一小盘银耳和枸杞,两大勺米,一桶牛奶就往做饭区跑。 他打算做两碗粥,一碗水果粥,一碗红枣牛奶粥。 两个都是甜甜的,很符合研磨的口味。 南弦柚动作利索地将食材处理好,该洗净的全都洗干净,该浸泡的浸泡,然后将它们分好位置放在盘子里。 煮粥算是做饭里面最简单的类型了,将东西全部准备好后,按照顺序依次放入锅中煮沸,只要把握好火候以及时间,剩下的就是只要等待一段时间了。 医务室里,在南弦柚离开后,研磨便百无聊赖地打开了手机。 单手打游戏十分的鸡肋,玩了几分钟,研磨便息屏了。 他叹了口气,将手机丢到一边,抬眸看窗边的夕阳西下。 这次的合宿地点击在了一个离海边很近的区。 不管是在体育馆里还是在来回的路上,亦或是在医务室里都能看到海边景色。 优美的环境也使得学生们合宿的心情一直十分高涨,而此刻临近傍晚了,天色渐暗,下午时还高高挂起的太阳已经快要淹没于水平线之下,只剩下一点点余辉还在挣扎。 心终于归于平静,就像海面一样,无波无澜。 ——弦柚什麽时候回来呀? 脑中突然冒出的想法让研磨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伸手拍了拍脑袋,懊恼地在心中质问自己—— 怎麽又开始想了?!这才过去几分钟啊?就想着人家赶紧回来了。 之前这麽努力给自己做的思想工作在这一刻全军覆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直接让研磨彻底打回原形。 研磨绝望地闭上眼睛,心想,他真是一点也不知悔改啊。 对方明明都和自己报备了,离开也是为了去给他煮粥喝,他在这里伤春悲秋个什麽劲啊! 还放手呢,这下是恨不得把弦柚绑在自己身边吧! 孤爪研磨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想他真的完了,这才分开多长时间啊,他就开始想念了。 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又浑身不自在了,仿佛只有弦柚立马出现在他身边,他的心才不会乌云遍布。 他是疯了吗?哦不,他应该是病了,消炎药还没彻底打干净,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研磨翻了个身,将头埋进被子里,保持着一个蜷缩着的状态,医务室里的空调风被彻底的挡在了外面。 直到有些喘不过气时,研磨才从被子里冒出头来,他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医务室的环境,发现弦柚并没有回来后,他又闭上了眼睛,像是故意较劲般,又将脑袋埋了进去。 重复了好几次,将自己的脸都弄得红通通的。 ——他又在和自己较劲什麽呢,真是奇了怪了。 研磨又陷入进烦躁的怪圈里。 他觉得自己太不正常了。 弦柚是药吗?怎麽越是不舒服,就越是想让他回来呢? 他可能是真的有病,还病得不轻。 果然还是离不开呢,就算下定决心也离不开,只要人一走,就根本克制不了地想他,比游戏机还想。 哎,算了,既然改不了,那就将错就错吧。 孤爪研磨沉思半响,决定放过自己。 再这样挣扎下去,别说今天晚上睡不着了,他怕是以后都没法拥有一个好梦了。 现在在合宿里还能逃避一下,之后回到家里去,他们就要睡一起,同一个房间,同吃同住,一起上学,就算再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到时候恐怕爸妈也会察觉不对了。 他的人生,南弦柚缺一不可。 想着,研磨便陷入了浅眠,他太累了,这几个小时的折磨,让他喘不过气来。 当精神放松下来,他便立马进入了梦乡。 医务室里的空调温度十分的舒服,研磨安稳地睡着,就连医生过来调点滴速度都没让他醒来。 “研磨啊,你知道你是怎麽来的吗?” “知道,从妈妈肚子里来的。”小奶音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哇,我们研磨是在妈妈肚子里出来的,但是研磨的出生,也少不了爸爸的努力。”女人揉了把怀中人的脑袋,悠悠讲道:“只有爸爸足够爱妈妈,妈妈也足够爱爸爸,研磨才能出生哦。” “嗯,我知道,你们很相爱。”小孩淡定地点头,从小到大他已经听过无数遍了父母爱情的美好,早已习以为常。 他本以为这次的对话还会像以前那样,继续百无聊赖地讲着他们年少相爱的美好。 然而这次却没按套路出牌。 “研磨啊,和你讲哦,你别看你爸爸现在看起事业有成、彬彬有礼的,他年轻的时候,可皮得很!”长发披肩的温柔女人带着嗔怪地说着。 叫研磨的小朋友懵懵懂懂地点点头,他抱着游戏机,不以为然地坐在女人的怀里。 哦,原来你们的感情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啊。 研磨心里想,但依旧提不起什麽兴趣。 说话的女人并没有因为研磨敷衍的反应而丧失倾诉的欲望,依旧激情地喃喃自语道:“上学的时候,你爸就总是来欺负我,可烦人了,我一直以为他讨厌我,高中两年我经常躲着他回家,直到高三那年我转校,我以为我们以后都不会有交集了,但是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暗恋我!当天晚上就把我堵在校园门口,说喜欢我。” “暗恋你?”年仅三岁的小奶猫终于有了反应,他似是不太懂这个词,眨着一双猫眼,“暗恋是什麽意思?” 女人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暗恋啊,暗恋就是恋爱中的胆小鬼!明明喜欢对方,却不敢说。只能用着自己全部的力气让喜欢的人不离开自己,是十分折磨且煎熬的,你爸爸当时是什麽样的心情其实我也不太能理解,不过他说,他高一高二两年,每天都在想我,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永不分离。” 研磨点点头,思绪再次回到手中的游戏机上。 孤爪永葵继续道:“你爸当年真的野,像个小混混一样,直接在学校门口当着这麽多人的面和我告白,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我问他之前为什麽要欺负我,他说那样做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这次的表白他想了好久,他说他为了这个事好几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到最后都没有鼓起勇气,还是在我朋友那里听到我要转学的消息,觉得不能在等了,在等我就要走了。” “要是爸爸那天没堵着你表白是不是就没有我了。”研磨从游戏里里分神出来道。 孤爪永葵点点头:“嗯,那次转学,我从东京转到了大阪,如果你爸爸没堵着我告白的话,我们以后应该就不会再有交集了,就是因为那次告白,我们决定开始异地恋,同意交往的时候,你爸爸真的对我非常非常好,只要有时间就跑到大阪来找我。” “所以你大学就考到东京去了?”研磨接话道。 孤爪永葵温柔一笑:“要是你爸爸一直做胆小鬼的话,我们就真的没有以后。” 研磨听着妈妈的话,心想,今天讲故事的时间结束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女人便恰到好处的戛然而止,她说:“所以研磨,你长大后可不要做胆小鬼了,让恋人等待,可是会错过的。” 错过…… 女人的声音恰到好处的结束,紧随其后的,是另一道熟悉的声音—— “研磨,醒醒,起来喝点粥。” 研磨捂着脑袋,迷迷糊糊地转醒。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南弦柚的脸占据他整个视线。 小孩笑着,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研磨唔了一声,被床头边站着的医生扶了起来,靠坐在床上。 ——怎麽突然就梦到小时候了? 他的思绪没有完全从梦中抽离出来,整个人看起来懵懵的,南弦柚笑了一下,用勺子舀起一勺粥,热气吹散的差不多后,伸到研磨的嘴边:“啊~” 一股水果的香甜侵入鼻腔,研磨终于是反应了过来,撇了一眼南弦柚,淡淡道:“你哄小孩儿呢。” 南弦柚嘿嘿一笑:“研磨不就是小孩嘛,我哄你我乐意。” 研磨顿住,他慌忙的撇开视线,觉得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南弦柚见好就收,不再犯贱逗人了,开始一点点给人喂粥。 台阶已经摆上了,研磨不可能不下,于是两人安静了下来,研磨别扭地接受投喂。 他心不在焉的,周围一旦没有了声音,他的思绪又飘回了那个梦里。 “暗恋者是胆小鬼,用着自己全部的力气让喜欢的人不离开自己,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永不分离。” 好像啊……这不就是他现在的状态吗? 爸爸会这样是因为暗恋妈妈,而他又是为什麽呢? 研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南弦柚看了半响,后者被看乐了,问了句怎麽了? 闻言,研磨立马撇开目光,两人又回到了原本的平和。 不排斥,很喜欢。 孤爪研磨在心里回复自己道。 这种晦涩难懂的情感,原来是……喜欢吗? 他之前一直都在想,自己的异样到底是因为什麽。 而现在,好像有了答案。 他不是离不开,他是喜欢,他喜欢南弦柚,是爸爸喜欢妈妈的那种喜欢。 孤爪研磨从犹豫到肯定。 心中一直持续不断的缺氧感渐渐消失,如同拨云见雾般,变得无比敞亮。 他无比的确定,他喜欢弦柚,是爱情的喜欢。 之前的一切都有迹可循,一切的异样都在此刻都有了解释。 研磨的心结解开了,可迎接他的却是另一道坎。 日本对于同性恋爱者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既不赞同也不反对,但终归还是不符合大众所想。 如果两个人相爱,确实可以无惧任何的困难。 但研磨并不知道弦柚是怎麽想的,他会接受自己的哥哥对他有异样的感情吗? 不,这不是问题,这是肯定句。 是个正常人都接受不了吧,和自己朝夕相处长大的哥哥竟然喜欢他,怎麽可能接受呢? 换做是他,他也是一时接受不了的。 研磨在心中自问自答道。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不知道,他是胆小鬼,他不敢想,也不敢说。 两人就这麽相敬如宾的在医务室等到点滴打完,和医生告别后,便像往常一样一起回了宿舍。 黑尾在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回来时,眼睛都亮了起来。 直接激动的脱口而出:“你们和好了!” 听到这话的研磨尴尬地咬了下嘴唇,之前一直在想事情,早就忘了他们现在还在吵架了。 他不敢和黑尾对视,但一旁的南弦柚却扬起笑脸,大大方方道:“我们本来就没吵架。” 和宿舍里面的同学相互寒暄片刻后,大家便各自去洗漱准备迎接明天的训练赛了。 ——哎,不想了,先休息吧。 研磨看着还在打闹的舍友们,叹了口气,先行一步洗漱完毕后,便抱着游戏机,就这样和南弦柚“礼貌”地度过了一个晚上。 谁也不知道他的情感,也不知道这一天,世界上多了一个暗恋的人。 他们的训练赛是在上午。 听着广播声起床后,睡饱了的众人精神气十足的整理着装前往食堂。 因为还要提前到场去热身,所以这顿饭大家吃的都比较快。 等到了体育馆后,音驹的众人便发现丑三中的队员们已经开始热身了。 怕落了人家进度,天也不聊了,赶忙投入进了热身当中。 研磨现在已经不排斥南弦柚的接触和交流了。 这让南弦柚很是高兴,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的,他一个经理看起来比要比赛的队员们精气神还更加足。 南弦柚按照往常一样走到了自家队伍的休息区里坐着,研磨他们已经到比赛场地上去简单适应了。 第一轮上场的成员,是之前国中生与高中生对决的那几个人。 他们都吃了南弦柚做的食物,以至于此时的比赛场上到处都是实时数据。 【已为您开启赛场追踪模式。】 美食用户v13:孤爪研磨 ‘体力:66%(一般),专注度:58%(一般),建议:不适合持续出场,请教练根据场上局势,合理换人接替,以免受伤[得分率]:无(未检测到比赛开始)’ 【队内位置:二传手(S),技术综合:8/10(可以胜任正式二传的实力,亲,请尽快让天赋得到印证哦!),救球能力:5/10(请尽快提高体能!),拦网能力:3/10(身高劣势,请多多吃饭,长高高哦~)】 美食用户v8:黑尾铁朗 ‘体力:96%(非常好),专注度:94%(非常集中),建议:今天的状态很好哦,请教练根据赛场局势多安置于前排,他的一传和拦网会给队伍带来无限的惊喜哦![得分率]:无(未检测到比赛开始)’ 【队内位置:副攻(MB),综合技术5/10(进步飞速呀!在努力努力!你的天赋远不止于此!),救球能力:7/10(手长脚长,优势很大),拦网能力8/10(亲亲,你天生就是个拦网呢!去拦下那些嚣张的主攻手们一个又一个暴力扣杀吧!)’ 南弦柚的大脑瞬间接收到场上的人员信息,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两个资深用户。 研磨和黑尾的个人数据信息基本没变,唯二变得就是黑尾的综合技术比之前多了一格,研磨的拦网技术多了一格。 南弦柚想,经过合宿之前的一大段训练,黑尾的综合技术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明显上涨,而研磨的拦网技术,也是技术上涨的表现,南弦柚能确定研磨这段时间并没有长高,所以他拦网技术的提升并不是长高带来的优势,而是他用技术弥补了这方面的缺失。 南弦柚不禁感慨,这天赋是真的强啊,照这个进步趋势,感觉等到高中时期,研磨除了体力外就没有任何短板了! 这麽想着,眼前所看到的漂浮着的数据再次有了变动。 【添加用户信息传输中……】 【已为您更新绑定用户】 美食用户v2:夜久卫辅 ‘体力:100%(非常好),专注度:97%(非常集中),建议:今天的状态很好哦,请用尽全力守护好队伍吧!我们王牌自由人!发挥出你的实力,为大家争取更多接发的可能![得分率]:无(未检测到比赛开始)’ 【队内位置:自由人(L),综合技术6/10(超强辅助,稳定输出的后盾,请继续下去吧!你会是一个很好的自由人。),救球能力:9/10(技术完美,勇气可嘉!亲亲,请继续无畏下去吧!我们的守护神!),拦网能力3/10(拦网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你的战场在场地后排!)’ 美食用户v4:山本猛虎 ‘体力:100%(非常好),专注度:98%(非常集中),建议:超神状态的主攻手天生就适合扣杀!请接任起一传和扣杀的重任,为队伍赢下一个好的开场吧![得分率]:无(未检测到比赛开始)’ 【队内位置:主攻(WS),综合技术5/10(提高排球技术,一味的进攻会让人丧失正确的判断,将自己的强大力量转变为稳定的输出,是每一个成为ACE的主攻手必将经历的事情。),救球能力:5/10(亲亲,不要一味的攻击哦,有时候关键救球也是比赛中十分亮眼的存在),拦网能力5/10(请好好吃饭长高高哦!)’ 美食用户v2:海信行 ‘体力:96%(非常好),专注度:94%(非常集中),建议:状态不错,一个心智成熟的主攻手,会有本能的大局意识,和自我牺牲的意志,他会成为队伍的第二保护。[得分率]:无(未检测到比赛开始)’ 【队内位置:主攻(WS),综合技术6/10(稳扎稳打,稳步前进,不一定拥有最强的技术,但却拥有最强大的心脏,稳住军心的关键先生),救球能力:7/10(有大局观,适合主攻与接应角色的轮换变动),拦网能力6/10(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不用执着于拦网,亲亲的一传能力不可替代哦!)’ 其他人的状态都很好,唯独研磨这里有很大的问题。 南弦柚看着研磨头上顶着的‘体力:66%(一般),专注度:58%(一般)’的字眼,没忍住皱眉。 这才刚开始呢,体力就快消耗到一半了,这可怎麽打? 以往研磨体力百分之八九十都打不完三场,现在只有百分之六十六了,就更不可能了。 难怪建议里让教练根据场上局势,合理换人接替,开启轮换模式。 可知道了又有什麽用呢?研磨哪里来的轮换?根本不存在啊。 可由不得他继续多想,比赛已经开始了。 由丑三中率先发球。 南弦柚目光立马就锁定到丑三中的二传手身上。 发的二传手是一个高个子,明明是二传,发出来的球却如同主攻手一般猛烈。 球像做了高速火箭一样飞速飞来。 音驹这边也是第一次见二传手这样发球,前排成员基本都愣了,等反应过来时,球已经越过前排飞往后排。 ——不好! 站在网前中央的黑尾眉头一皱,他作为一个拦网却没尽到相应的责任,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赶忙转身想要赶紧去弥补自己的过错。 “我来!”夜久卫辅一个鱼跃接起,靠谱的自由人将对方得分的可能性拉回己方。 接起的排球被研磨垫起,山本猛虎看准时机。贴网一扣。 嘘—— 裁判吹哨:“音驹得分!” “好耶!!!” 音驹众人立马欢呼起来。 经过之前的比赛,他们这六个人已经拥有了一定的默契。 像是这样的接传发,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信。 对方发球,我方得分,这个结果甚至比我方发球得分还更让音驹众人气势大涨。 丑三中的二传手懊恼地叹了一声,他指着夜久卫辅,道:“那边那个三号我记得!之前的友谊赛也是他!是个难缠的家夥!” “啊!原来是他!可恶啊,他好像更厉害了!”身旁的队友露出一副难受的表情。 “不要泄气!他们防守厉害,我们攻击厉害!别忘了,我们还有王牌呢!”队里穿着一号队服的队长鼓舞道,说着,将目光看向了身后两眼放光的猫头鹰长相的少年。 ——来吧!让你们瞧瞧,我们丑三中王牌的实力! 音驹得分,音驹拿到发球权。 顺时针变动站位,发球人轮到山本猛虎。 状态超好的阿虎直接一个跳跃发球。 一个带有满满杀气的球就这麽快速的越过网面。 但对方对这一局十分的小心,前排成员立马起跳拦网,球重重的砸到对面MB的手臂上弹回。 音驹六人迅速变换成接发站位。 海信前辈再一次充当接应的角色,将球接起后,研磨已经从后排上到网前,对面的球员见此情形准备再次拦网,却没有想到对面的那个二传手竟然没有将球传给跑上前来的副攻手,而是直接手腕一转,将球就这麽网上送了过来。 啪嗒—— 球完美落地,丑三中的队员们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随着裁判的再次吹哨,音驹的比分来到了2:0。 “我去!研磨帅啊!”山本猛虎激动得跳了起来。 他其实也被研磨给骗了,但看到研磨得分和对面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时,山本猛虎直接开启了嘲讽模式,对着对面还没回过神来的队员们张牙舞爪道:“没想到吧?都被骗了呢,刺不刺激啊!” 刚开场就被对方连得2分,丑三中的队员们脸色都不太好。 发球权依旧在音驹的手上,第三轮,由黑尾发球。 丑三中的队员们没有消沉,他们将失去2分的痛苦转变为扣球的力量。 两队打的有来有回,很快比分就被拉扯到22:20。 音驹领先。 “不错,打得有斗志。”坐在南弦柚身边的猫又教练感慨道,他依旧挂着与往常如出一辙的笑脸,但南弦柚明显能感觉到猫又教练此刻很开心。 大概是没有想到两个才训练了半天的国中生队伍会打得如此有韧性吧。 南弦柚一个不懂行的门外汉也觉得这场比赛十分的精彩,给人的观赛体验一点不比高中生差。 但比赛好看归好看,南弦柚的心思还是在担忧研磨的体力上。 两个队一直追咬比分,互相拉扯,这样的比赛虽然精彩,但对于双方队员的体力消耗是十分大的。 不仅是体力,心态上也会有影响。 他们毕竟是没有受过系统化训练的孩子,打的时间越久,心就会浮躁,而打的又久又看不到胜率的话,心态迟早会崩的。 南弦柚感觉研磨应该快不行,必须要尽快的结束比赛,开始休息。 南弦柚看着研磨头上顶着的‘体力:13%’的字眼,捏了把汗。 他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期待双方教练的其中一方宣布暂停。 他不是教练,根本没有权利为研磨争取到休息时间。 南弦柚想,让双方教练宣布暂停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两队现在打的正火热,手感全都在线的情况下,怎麽可能在这种时候宣布暂停呢? 简直痴心妄想。 比赛就这麽继续进行着,研磨似乎是因为体力消耗导致情绪有波动,他传球的速度变快了,神情看起来也有些生气。 在研磨的快攻下,比分很快就来到了24:21。 还差一分就可以结束比赛了。 南弦柚激动得站了起来,时刻准备着迎接第一局结束。 也不知道是不是触发了什麽阻止胜利buff?结束比赛的一球打得十分困难。 丑三中全员的状态都十分的好,跟全队爆种一样,硬是把比分追平了。 南弦柚既紧张又激动,他看的正聚精会神呢,突然,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走到他的面前。 她有些慌乱地将搭在脸边的头发撩到耳后,一张红的明显的娃娃脸出现在南弦柚的视线中。 女孩抓着衣角,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南弦柚想问她怎麽了?有什麽事吗? 结果还没开口,就看着女孩在她的校服裙子里面拿出了一个信封递到他的面前。 信封是手工做的,纸张看起来非常的薄,上面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卡通图案,看起来是需要耗费一些功夫的。 南弦柚愣住了,他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接受过女孩子的信,对于女孩子给心爱的男孩子送情书的事情几乎是一窍不通的。 但信封上那个大大的爱心,只要不瞎都知道这是什麽意思。 南弦柚下意识想要拒绝,旁边的猫又教练倒是先他一步笑着调侃起来:“嚯,我们小经理有桃花运了?” 助教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他快速的打量了一下站在南弦柚面前的女生,也跟着笑了起来:“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同学应该是丑三中的排球经理吧,没想到正式合宿第一天,就看上我们音驹的经理了,呵,弦柚啊,长得帅,可真让人嫉妒呢。” 南弦柚知道两位教练在故意逗他,但他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这都什麽事啊!他怎麽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吸引桃花运! 他是gay啊!直女爱上gay是没有结果的! 南弦柚不知道该怎麽去拒绝女生的心意,怕不接受伤害到她,又怕接受了更加伤害她。 但他也就只想了一秒,坚定了拒绝的想法。 可女孩子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把信强行塞到南弦柚的手上,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跑走了,徒留南弦柚一人愣在原地。 害……少年漫害人啊,果然,在少年梦里永远逃不过学妹学姐递情书的事情。 南弦柚看着因为用力而皱起来的信封,心里虽然已经拒绝了,但比赛还在继续,女生作为丑三中的经理,自然还在对面的休息区里坐着,为了不让女孩子难堪,他还是用手将其抚平,准备将信封好好的放到凳子上。 等他将信封放到凳子上后,再次抬头就看到研磨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哎?比赛结束了? 南弦柚下意识去拿毛巾给研磨擦汗,同时还不忘看了一眼比分。 26:24。 音驹胜利。 南弦柚舒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作为经理,南弦柚将装满水和冰毛巾的小推车推到了众人的面前。 “上面贴了你们的名字,不要拿错了。”南弦柚和他们说道,说完,他便转身,全心全意的照顾研磨去了。 其他人早已习惯了自家经理的双标,虽然觉得有些麻烦,但还是不厌其烦地自己弯腰在推车里面找寻贴有自己名字的水杯补充水分。 等南弦柚转过头去找研磨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经在助教的带领下,坐到了休息区的长椅上。 研磨坐的位置正好就是南弦柚看比赛时坐的地方,那被南弦柚放到椅子上的信封就这麽躺在研磨撑着椅子的手的旁边,看起来十分打眼。 ——天哪,让自己的暗恋对象看到别人送的情书,这也太社死了吧! 南弦柚有些尴尬地凑过去将信封快速拿起背至身后。 “不让碰?这麽宝贵啊。”研磨抬头看着他,说道。 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研磨的声音很轻,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的。 南弦柚听不出他的情绪,脑子还在琢磨呢,嘴已经开始解释起来了:“不是的研磨,这个……那个,这……哎!我没想接着的,这个信封是丑三中的女经理给的,我也没想到她怎麽突然就跑过来给我递这个,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她来的快,去的也快,塞到我手里就走了,你知道的,她是女孩子嘛,我也不好拒绝,而且现在在比赛,她人就坐在对面呢,我也不好让她难堪是吧,我真的没有主动接的!” 没经过脑子思索的话就这麽一箩筐的全部倒了出来。 越是解释,就越是混乱,说着说着,手也开始做起动作。 然而结果就是越描越黑,急得人差点飙了几句中文出来。 研磨就这麽静静地听着,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 “研磨,你要相信我,我……”南弦柚看着研磨平静如水的眸子没由得有些慌乱,他还在解释着,但突然之间就顿住了,他讪讪闭上嘴,很快也平静了下来。 他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 ——解释什麽啊,这有什麽好解释的,研磨根本就不会在乎你收没收到情书。 也就只有他这个暗恋者会因此感到慌张吧。 研磨怎麽会在乎呢。 都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别再做让人误会的事了,还是乖乖当好弟弟的这个角色吧。 南弦柚想着,便不再说话,他绕到研磨的身后,默默地给研磨擦汗,喂水,和平常在社团里时一样,体贴入微的照顾着他。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再继续胡思乱想,眼睛盯着研磨的后脖颈出了神。 两个人的思绪就这麽错开。 南弦柚根本不知道,就在他停下解释的那一刻,一直神色平静,默默地当个倾听者的研磨皱起了眉。 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第二轮的比赛开始,丑三中人员有了变动,而音驹这边,也下了海信行,星野泽两位,换了两个新人小将上场。 在排球比赛中,第一局和第五局的发球权通常通过抽签来决定,以确保比赛的公平性。 但这次的训练赛并没有采取这个机制,而是选用了全局抽签的当时来决定发球权。 第二轮的发球权还是由丑三中抢到。 因为上一局比赛打得十分的焦灼,第二局开场后,音驹这边便有意想要速战速决。 一是研磨的体力确实不太行了,二是大家都被第一局的比分追逐弄得有些焦躁。 但是因为没有抢到发球权,所以他们只能临时改变策略,以守为攻。 这一次丑三中发球的人是一个从第一轮比赛就气势高昂,仿佛体力怎麽用也用不完的主攻手。 南弦柚放眼望去,就看到拿着球,脸上洋溢着自信笑容的木兔光太郎。 ——嚯,有意思了!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令小红一见钟情的跳发是怎麽样的! 木兔光太郎十分自信,他已经做好了发球得分的准备。 他抱着球,眼睛坚定地看着前方,随着哨声吹响,他将球高高抛起。 身体向下蹲,跟腱发力,促使腿部肌肉提高到最佳状态。 木兔眼睛死死的盯着被他高高抛起的排球,超高的弹跳力使他刷地一下就跳到了半空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那空中的排球,就这麽被他重击过来。 球不仅像陨石坠落般飞的极快,还自带旋转,就像导弹一般直直地朝着音驹新上场的主攻手打来。 ——“快让开!” 前排的主攻手大叫着,他被这飞来的排球吓得下意识躲开。 没有了阻拦,球一路畅通无阻。 站在主攻手后面研磨根本来不及反应,他抬着头,直直地看着前方,看起来很是专注,实则眼睛里根本没有回神。 本来就来不及反应,人还心不在焉的,更是直到球撞击过来时,他才反应过来。 而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研磨的小身板根本不足以抵挡这记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的暴力扣杀。 强大的后坐力使得研磨整个人被球砸得向后重重摔去。 没有任何的保护动作,就这麽连人带球啪地一声倒在了地板上。 而在场上的所有人,就这麽眼睁睁地看着研磨被飞过来的扣杀狠狠地砸到了肩膀,连人带球直接飞了出去。 木兔人都吓傻了,他完全没想到真的有人不顾死活接他的球。 对于这记扣杀,他是做好了必得分的打算的。 这个发球的力度肉眼可见的大,硬接是接不下来的。 木兔根本就没有想打伤对手,他只是想用这记发球威震一下对面的人。 正常人在看到这记扣杀飞过来时,都会下意识躲开以免受伤,就像站在前排的那个主攻手一样。 人类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有自保的本能,就算是自由人也一样,实在接不到的球他们会努力去接,但是会让他们受到很严重伤的球,他们也是会选择放弃的。 木兔是真的没有想到,对面的人会不躲。 ——“研磨!” 体育馆里响起巨大的呼喊声。 不管是场上场外,所有人都朝着研磨跑去。 “都别碰,我来抱!”南弦柚推开围着的人来到研磨跟前,他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离研磨最近的那个主攻手本来想去扶的,愣是被人瞪得不敢伸手。 随行的医务人员很快就来了,研磨被南弦柚抱上担架车,他就这麽跟着医生一起推着担架上了救护车。 合宿的地点离医院还是有些距离的,医生便直接在救护车上采取紧急措施。 因为是砸到了肩膀,研磨的上衣很快就被医生拖了下来。 肩膀上大块的青紫十分的打眼,南弦柚眼眶一下就红了,他急的不行,明明医生已经在看了,但他还是不断的催促着医生,说:“医生你快治疗啊!你快点治疗啊!” 救护车上待命的护士见状也没打断,他能理解这些孩子在看到这种意外事情的时候,心里肯定是害怕的。 她伸手拍了拍那些我的肩膀以表安慰,随后便同医生一起投入了治疗当中。 好在这伤只是看着吓人,并没有伤到骨头。 南弦柚听到这个结果时,发白的脸色终于有了好转。 而研磨也只是稍微晕了一会儿,在涂药的时候便醒了过来。 看得情况好转,他们就这麽从救护车里转移到了医务室里。 研磨躺在熟悉的病床上,他的肩膀上被擦了药用绷带包了起来,因为伤的地方不好包扎,所以直接将上半部分的身体全部缠了起来,乍眼一看还是挺吓人的。 情况本来一直都在渐渐好转的,但研磨却突然开始发起了低烧,半个小时后又变成了高烧。 这可把南弦柚吓得不轻,他想跑出去叫下在外头抽烟的医生,刚起身,就被研磨拉住了手。 “不要走好嘛……”研磨烧得迷迷糊糊的,说话的语气软的不行。 “你、你说什麽?”研磨这麽一说,南弦柚就定在原地不动了。 他瞪大眼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研磨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跟他说过这句话了。 上一次这麽说,还是在读幼稚园的时候。 因为不敢相信,所以南弦柚回问的声音很轻,猫猫似是没听到他说话,以为他走了,迷糊状态下,竟带上了哭腔:“不要离开我……弦柚……” 这下南弦柚彻底听清了。 他整个人像是跌入了云间,好不真实。 但身体却十分听话的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 研磨抓着他的手抓的更紧了,像是怕他离开一样,明明烧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嘴里却一直喊着他不要走。 都这样了,南弦柚怎麽可能的会走? 就算研磨后面没有喊着他不要走,他也不可能离开了。 开玩笑!这种情况下他还离开,别说暗恋了,他连人都不算! 于是,南弦柚打消了出去叫人的打算,直接扯开嗓子大喊:“出事了!!!” 在外面抽烟抽到一半的医生听到医务室里的喊叫,吓得赶紧熄烟进屋。 南弦柚将研磨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医生闻言便开始给他挂消炎水。 这个烧反反复复了一下午,直到临近晚饭的时候,研磨才终于稳定到了低烧状态。 一直用着消炎水和葡萄糖吊着,研磨也是终于从昏沉的状态中转醒。 他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端着粥的南弦柚。 以为自己睡傻了,时间根本还在昨天。 南弦柚看着研磨一脸懵逼的状态,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 研磨低眸一瞥,看着自己身上缠着的白色绷带,这才恍惚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做梦,一切都是真实的,他被排球打飞了。 南弦柚小心翼翼的扶着研磨坐起身来,这麽久没有吃东西了,此时怎麽样也得为一点进去。 研磨就这样靠在床上,吃着南弦柚投喂过来的粥。 两人和昨天一样都没有说话,就这麽沉默的吃完。 研磨脑子还很混乱,他刚还在琢磨着该怎麽和南弦柚和谐地度过这大眼瞪小眼的时光,就听着南弦柚突然说道:“研磨,原谅我吧。” 一句话,立马将研磨带回了现实。 哦,他怎麽忘了,他们还在冷战呢。 研磨的情绪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不知道怎麽回答,心里早就原谅了,可嘴上说不出来。 南弦柚见状也不恼,他直接大大咧咧的坐到床上将研磨从背后抱到怀里。 南弦柚笑着道:“你犹豫了,研磨,你已经做了选择。” “我们重归于好吧。”南弦柚说着,又立马否定自己道:“不对,我们没有吵架,所以不是重归于好,而是回到当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南弦柚直接接着自己的话说道,他根本没想要得到任何回复。 说着,南弦柚嘴角微微上扬着,手指故作不经意地擦过研磨泛红的耳廓,他凑到人耳边轻声道:“你心跳的很快,研磨。” 第37章 柚子破大防(二合一) “你别闹了,弦柚。”研磨红着脸撇过脑袋,在这毫不知情的撩拨下,惨白的脸蛋已然有了气色。 孤爪研磨的心脏砰砰砰的加速跳着,觉得浑身滚烫冒着热气。 他实在受不住了,想要从南弦柚的怀里出来,发现逃离无果后,似是赌气般,伸手抓起被子就往自己的脸上糊。 看着这一幕的南弦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顺其自然地隔着被子将研磨抱在怀里,怀中几秒前还单薄一片的人儿,此时已经化身一个白色的饭团。 南弦柚小心翼翼地将人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看着眼前的小团子,实在没忍住,脑袋一低,直接将自己的脸也埋在了被子上。 ——唔,快两天没这样抱着研磨了,可想死他了! 南弦柚带着点怨气,霸道地猛吸了几口,随后便像只小狗狗对待自己宝贝得不行的玩偶表达喜爱般,隔着被子疯狂蹭蹭,如果此时能像动画片中看到兽形的话,那麽你便将获得一个尾巴摆成螺旋桨的快乐小狗! 也就是在这时他才敢这麽肆无忌惮了。 被子里的猫猫憋的很了,虽然并不太想出来面对,但对于快要缺氧憋红的不舒服来说,他还是果断选择后者的。 猫猫抬手扒拉着自己头上的被子,扒拉了好几下才将其扒拉开了。 破云见雾般看到了光,研磨大口喘着气,头发已经被弄得完全不成样了,配上他懵懂的小眼神,简直可爱到爆! 南弦柚宠溺地笑着,心中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感叹猫猫可爱了。 怎麽会有人这麽猫里猫气的,简直一举一动都触动他这个猫瘾重度患者的心弦! 南弦柚就这麽伸手自然地整理着猫猫炸毛了的头发,借着整理之名开始了新一轮的撸猫。 他可享受在医务室里的这段时间里,帘子一拉,就是只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那一刻,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他可以擅作主张地霸占研磨,听着他的呼吸声,近距离看着他的脸,时间都跟着慢了下来。 来医务室里光顾的人很少,南弦柚在这里待了大半天,也就见到两个学生进来,还都不是出了什麽大事,一个膝盖擦破了过来拿碘伏消毒,一个划伤的脸过来拿创口贴。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就在南弦柚以为和昨天一样就这麽安静地度过时。 突然医务室的门便被打开了,与之前的两次进门都不同,这一次的开门迎接的是乱哄哄的交谈声。 南弦柚好奇地拉开了帘子,就看到一群熟悉的身影。 进来的七八个人,个个都大汗淋漓的,他们都还穿着训练服,一看就是刚结束了训练跑过来的。 南弦柚乍眼一看,立马就认出了来者——是和他们上午打比赛的那几个丑三中学校的人。 人群中的木兔格外的显眼,南弦柚一下子就找到了他,而木兔也一下子就看到了南弦柚。 “在那里!——” 有人开口叫了一声,随后,丑三中的人便一同走了过来。 躺靠在病床上的研磨有些蒙圈,看着这麽多人朝他走来,说不慌张,那是假的。 南弦柚抓住研磨的手,带着安抚意味的在人手背上用大拇指蹭了蹭。 几个人走到研磨的床边,齐刷刷的对着床上的人就是一个大鞠躬,像是排练过了一样,带着满满的诚意,大声喊道:“对不起!孤爪同学!很抱歉,让你受伤了!” 猫猫瞳孔地震,他被几个大男人一同大喊出来的声音给震的耳朵都疼了一下。 站在床边的人儿整齐划一的90度鞠躬着,他们说完道歉词后,还是一动不动的保持着鞠躬的姿势。 别说研磨被这阵仗吓到了,就连坐在一边的南弦柚都傻了。 这种亲眼看到一群人对着自己鞠躬的视觉冲击还是十分震撼的。 年轻人气血足,一起默契地大声念出来的声音几乎都快要把医务室的房顶给掀开了。 坐在另一头的医生都被他们的喊声吓得捂住了胸口,刚想过来教育他们“要保持安静,给患者一个良好的休息空间”,刚才看着七八个人齐刷刷鞠躬的模样,他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医生见状默默退下,把舞台留给这群国中生们。 半响,病床上的研磨终于有了反应,他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看着眼前几人完全一副他不说话,他们就不起身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他求助的看向南弦柚。 对方立马心领神会,代替他同丑三中的众人说道:“你们先起来吧,别鞠躬了,看着怪严肃的。” 丑三中的大家闻言这才直起了身子。 “不好意思啊,弦柚同学和孤爪同学,吓到你们了。”站位离床头最近的男生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为首的队长接过话来,有些忐忑地说道:“我们从猫又教练那里打听说你醒了,就赶紧跑来医务室了,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体育生大都是一根筋,大大咧咧的,做起事来也是直来直去。 今天上午的比赛,他们把对方队员打伤了的事一直在丑三中上场比赛的人心中耿耿于怀。 大家的年纪都差不多,这种事情之前也从未有发生过,尽管在大人的口中得知伤患并没有什麽大碍,但他们还是不放心,硬是全员尽早完成了今天的所有训练,赶到太阳落山之前,来亲自和研磨面对面地说一声抱歉。 研磨这个时候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瞳孔地震的原因其实除了被吓到了外,还有就是他真的对这群人的到来很意外。 他被球打飞的这件事,研磨从来都没有要怪他们的意思。 或许在他们的视角里,又或者是在场外第三方的视角上看。这件事就是由丑三中的人导致的,是他们的发球引发了这个意外,如果他们不发这种球,那麽研磨就不会受伤。 但在研磨的视角里,却完全不是这样的。 他非常清楚,这件意外的发生,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他在赛场上的分神。 前排的那位主攻手都可以躲开直奔他而来的那个球,而研磨的站位是在后排,只要他当时聚精会神,以他的反应力,他是完全有能力躲开这个球的。 所以,从他被球砸中到砸飞,再到晕倒,再到救护车上紧急救治,再到医务室里吊点滴消炎,他都完全没有把丑三中的人想进来,就更不要说怪罪了。 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在质问自己,为什麽要在比赛的时候分神?自己为什麽会出现这麽大的失误? 直到丑三中的人过来和他道歉,研磨才逐渐意识到他的这件事情好像还把另一拨人也牵扯了进来。 ——发球砸到他的那个人压力应该很大吧。 研磨想着,目光不由得在这群人中查找着那个发球的人。 很快,他的目光就锁定在了木头光太郎的身上。 猫猫打量着,他其实有些愧疚,怕对方自责。 但终归他并不是一个会对着不熟悉的人表达自己想法的人。 所以,研磨也只是这麽看着,并没有开口说话。 研磨本是无意的注视,但这种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审视目光还是让木兔光太郎抖了抖。 猫猫的眼神太犀利了,犀利得直接让大太阳蔫了。 木兔本来就比较忐忑,这件事情终究是由他一手造成的,虽然他不是主观主动,但他也的的确确是间接被动的。 这次道歉,看起来像是一起,但其实,真正想要得到原谅的,只有他一个。 而这种时候,被他伤害的人这麽赤/裸/裸的盯着他,着实让一直以来心大的木兔光太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对不起!”木兔对着研磨再次鞠躬抱歉。 这一声道歉,直接给研磨彻底弄愣了。 这是咋了?怎麽又开始道歉了? 研磨有些慌,他本来就担心这人会不会因为这事自责,现在一看,好嘛,不用担心了,这已经成真了。 他第一次主动接了陌生的话,道:“你别这样,我接受你的道歉,但这个事情,不是你的问题。” “哎?”听着这话的木兔光太郎一脸懵逼地抬起头。 事情转变的有些太快,他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研磨见他不说话,便自顾自地接着道:“是我的问题,我走神了,没躲开,你别多想。” 他说得言简意赅,寥寥几字,所有人都听懂了他的意思。 站在前排的队长抿着唇,一双眼睛突然就变成了蛋花眼,他有些激动地握住了研磨的手:“等你养好伤,我们再来打一场堂堂正正的比赛吧!” 研磨被人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有些僵硬地想要抽走,但对方拉的很紧,他闻言点了点头,莞尔一笑着回了个好。 木兔也完全由阴转晴,大太阳又回归了原本的活力,南弦柚看着明显松弛下来的丑三中的队员们,脸上也挂起了笑。 ——真好啊,大家都好好的,这大概就是运动番的美好吧。 所有人都一样真诚,一样善良。 时间也不早了,他们在这边耽搁的时间过得很快,临近饭点,丑三中的学生们便准备道别离开,临走之前还询问了一下南弦柚要不要他们给带点食物过来。 在这件事情聊开后,丑三中和音驹的这份友谊算是创建住了。 南弦柚看他们都一副“不麻烦,就是顺手的事”的表情,笑着摆了摆手,他委婉的拒绝道:“不用不用,你们去吃吧,我不会饿着研磨的,晚点给他开小竈。” “哦?弦柚竟然会做饭吗!”丑三中的人很是惊讶,在这个年纪会做饭的人可不多,尤其是男孩子更是少之又少。 南弦柚点点头:“我会做饭,手艺还挺不错呢,之后有时间也可以来尝尝啊。” “好啊好啊!那期待下次弦柚的投喂了!”丑三中的队长立马应下。 身旁的木兔也很是激动,脑子里瞬间就不再想食堂里面的食物了,而是开始幻想南弦柚做出来的食物。 几个小队员就这麽聊了起来,在和南弦柚、研磨两人打招呼离开后,出了医务室也还在交谈。 丑三中的人走后,医务室也从热闹归于平静。 医生舒了口气,心想,终于消停了。 然而他还没清净多久,医务室的门又被人打开了。 “哟,小鬼,一天不见,你怎麽把自己搞成这样了?也太不华丽了!”一道极具辨识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坐在病床上的两人目光闻声而去。 猫猫眉头一皱,他立马就认出了这个不速之客,是那个在食堂里跟他叫嚣的中分公子哥。 “迹部?你怎麽在这?”南弦柚看着突然炸到的迹部景吾一脸问号,他不明白对方为什麽会出现在医务室里? 他想,这刚送走木兔,又来个大爷,今天这医务室,可谓好生热闹啊。 “迹部?小鬼,谁允许你这麽称呼本大爷的?一点礼貌都没有。”迹部景吾皱着眉,语气中无处不在的傲气。 额……嘴快了,一时间忘记了他还是个晚辈,下意识就这麽没大没小地脱口而出了。 南弦柚顿了一下,组织好语言重新问道:“啊,抱歉,迹部前辈,您怎麽会来医务室呢?” 他说的十分委婉,语气也完全是一个后辈对前辈虚心问道的状态。 迹部景吾闻言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了嘛,和本大爷说话就应该是这个态度!” 说罢,他便开始回答南弦柚问他的问题:“我来这里拿点散热贴。” “散热贴?冰帝有人发烧了?”南弦柚问道,话音刚落他便否定了自己的这个问题。 害,瞧他这话说的。 冰帝的人要是发烧了,要来拿散热贴的也只会是教练,甚至于就算是发烧的本人来了,也不该是迹部大爷亲自来拿。 果不其然,迹部景吾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小鬼你可真会想,哪尊大佛让本大爷给他拿散热贴啊?你在我面前无法无天就算了,我的队员可不会像你这般放肆。” “本大爷只是自己热了,过来拿几个以防中暑,这大热天的顶着个大太阳打车轮战练习赛,也亏东京主办方想得出来。” 哎?顶着大太阳?在体育馆里训练,打比赛,哪来的太阳? 研磨愣住,他茫然的转头看向南弦柚:“他真的是我们这次一起合宿的人吗?” 南弦柚一听也跟着愣住了,顿了好几秒,脑子才转了起来,他赶忙解释道:“他们网球训练的体育馆是露天开放式的。” “露天开放式的?”猫猫震惊,顿时看向迹部景吾的目光变得肃然起敬起来。 迹部景吾:? “小鬼,你这什麽表情?难道你们不是吗?” 额……我们还真不是…… 南弦柚在心里回道,他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告诉迹部大爷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们不仅不用顶着大太阳,而且他们的体育馆里还有空调吹。 摸着良心说,这主办方确实有些区别对待了。 可南弦柚想了想,网球确实是室外的运动啊,而且按照网球王子这一部番的设置,他们在国中时期就已经开始进行非常激烈的比赛争夺全国第一了,别看他们年纪相仿,排球到了高中才会开始进行专业比赛,现在还是过渡期,但全国大赛对网王的他们来说已经是进行时了。 迹部大爷就算再娇贵,也不至于会对此有这麽大的抱怨,退一万步讲,大少爷家里确实给他娇生惯养的,但迹部大爷可并不娇气,他好歹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体育生,打比赛也有些名气了,怎麽可能还会对这些习以为常的事情表现得不耐烦呢? 虽然网王这群在日本的不比在美国的小王子有这麽多的赛事经验,但也都大大小小打过一些比赛了,就算不适应也得强行适应了。 而且打网球就没有不能吃苦的。 南弦柚想着,觉得说出来应该也没啥,便直言不讳道:“我们排球的场馆是封闭式的,不仅没有太阳,还有空调哦。” “还有空调!?”迹部大爷瞪大眼睛,他知道排球是室内的运动,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对面体育馆是封闭式的准备,但在听到还有空调吹时,他还是没能绷住。 好家夥,他们那边晒得和碳烤咸鱼了,排球这边在度假! 室内室外区别对待一下他能理解,但开空调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别人喝酒养鱼,你排协温室养花呢? 迹部景吾冷呵一声,带着点阴阳怪气道:“难怪看你们这群打排球的一进体育馆几乎就不出门了,原来坐在里面可享受了,他们这体育馆建的,也是真有想法,一个封闭式的体育馆避着太阳,一个开放式的体育馆迎着太阳,这是生怕我们不晒死,你们不冷死啊。” 说罢,心里便已经开始在谋算着,等会儿就去打电话,让家里安排送几个移动空调过来!他迹部景吾可不委屈自己的。 俗话说得好,强者从不抱怨环境,强者直接改变环境!既然东京的主办方不给力,那他就自己来好了,反正家里又不缺这个钱,随便挥霍。 南弦柚并不知道迹部大爷此刻在脑子里计划着使用他的钞能力。 他要是能听到迹部大爷的心中所想,指不定就要吐槽一句——你们有钱人就是任性。 迹部景吾脑中的计划已经形成,而这时候,医生也正好拿着一盒全新未拆的散热贴走了过来,他将东西递到迹部景吾的手上,单手扶了扶眼镜,开口好心提醒道:“同学,散热贴没有多少了,你们得省着点用啊。” 迹部景吾啧了一声:“就这东西还能没有啊?这东京这主办方未免也太穷了一点。” 医生汗颜,他没想到有学生会说这麽直白的话,闻言尴尬地笑了笑:“这些东西都是按量算好的,放得太多了也用不着,既浪费资源,你说不是。” “说到底还不是他们抠嘛,放的太多也用不着?这不现在就用着了嘛,你还有多少啊?全部拿给本大爷我吧。”迹部景吾说着,伸手就要。 医生被他这个霸道的行为给弄懵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作为这次合宿期间的随行医生,按照主办方的规定,他是需要完全服务于参加这次合宿的学生的。 面对学生的要求,他不能拒绝,但是他又不得不拒绝。 于是,他只好委婉地劝道:“那个同学,就只有一盒了,别的同学也得要用,你看咱们要不忍一忍?” 迹部景吾眉头一皱:“忍一忍?本大爷要是中暑了怎麽办?” 医生顿时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确实如迹部所说,要是中暑了会更麻烦。 可现在医疗资源有限,他不可能将仅剩的一盒散热贴给到他的手上。这要是后面来了发烧中暑的同学,他就根本没有东西可以拿出来了。 医生左右为难,他心里想着先稳住同学的情绪,可他不知道该怎麽说。 研磨靠在南弦柚怀里看戏,两个人都默不作声的,殊不知已经盯着迹部与医生拉扯看了许久。 研磨觉得十分新奇,他第一次见这种脾气的同龄人。 起先在食堂里的第一次见面,他其实对迹部景吾并没有什麽好的印象。 觉得这个人是在故意针对他,刁难他,可现在这麽一看,他觉得这人对所有人好像都是一个态度。 ——霸道、唯我独尊。 这是研磨目前对迹部的全部印象。 虽然这两个词看起来都不是很好,但这并不妨碍研磨对他产生兴趣。 这人虽霸道还有些无礼,但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甚至如果习惯了他这种态度的话,还会觉得很有意思。 和研磨的沉浸式看戏不同,南弦柚虽然也在看戏,但他的目光却只是间歇性地在迹部身上停留,他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观察着研磨的一举一动,透过他,才瞥了迹部那边几眼。 有了之前在食堂的前车之鉴,南弦柚本能的想要和迹部以及青学众人保持距离。 他怕自己的目光多在迹部大爷身上停留一会儿研磨就要生气,所以哪怕是在那边讲的最激烈的时候,一个有着一半中国基因的人硬是忍住了自己吃瓜的好奇心,没有给去一个眼神。 直到他看到研磨面色如常地注视着那边后,他才像做贼一样,将目光往那边瞥了几眼。 但瞥完那几眼后又将目光重新回到了研磨的身上,本来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看戏的画面,愣是被他搞得跟个被原配捉奸的小三一样。 试探着试探着,南弦柚发现研磨就是很自然地看着迹部,脸上非但没有任何生气的预兆,还不易察觉地流露出一点好奇。 南弦柚:? 所以,就他跟有病一样是吧! 等等……好奇? 南弦柚瞪大眼睛,他如临大敌,如坐针毡。 ——研磨怎麽能对迹部产生好奇呢!? 他都没有对我产生过这样子的情绪!!! 南弦柚顿时挺直了腰背,他突然就没有看戏的心情了,只觉得他们聒噪。 几秒前还间歇性给个眼神的,现在是彻底不给那边一个眼神了。 南弦柚死死的盯着研磨,试图用强烈的注视以此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可研磨此刻正沉浸在看戏中,一点反应也没给。 ——我要闹了!我真要闹了! 不是!研磨你怎麽总盯着迹部啊?那个大少爷除了长得好看一点,还有什麽值得看的?!这都盯着人看了五分钟了!五分钟!三百秒!他这两天都没有被研磨持续看过这麽久! 南弦柚承认他酸了。 顿时有种从小到大娇养长大的家猫被半路杀出来的花孔雀拐走了的憋屈感。 他彻底破防了。 啊啊啊啊——迹部景吾他一个陌生人他凭什麽啊! 就这麽有魅力是嘛!研磨才见他两面就被勾走了,简直不可饶恕! 南弦柚心里急死了,可面上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一个劲地和自己生闷气。 期间,他还在不断的用各种小动作吸引研磨的注意力。 可对方始终没有看他,整个人就跟被迹部勾走魂了一样,看得南弦柚眼睛都嫉妒红了。 ——迹部大爷!你好不了一点! 南弦柚对迹部景吾的帅哥滤镜彻底破碎了。 他再也不是那个见一个爱一个的颜狗了。 南弦柚没忍住开始忏悔——早知道就不和他们掺和了,他把网王的人约到食堂吃饭简直就是他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五的,不仅因此和猫猫吵架了,还把迹部给引了过来,完全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南弦柚欲哭无泪,心想,原来这就是飞出去的子弹正中眉心的感觉啊! 他后悔死了,哪成想猫猫真的会对迹部感兴趣啊!本来就有小黑这个幼驯染吸引走研磨一部分注意了,现在还来一个迹部景吾!这是天要亡我的节奏…… 南弦柚两眼一黑,感觉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虽说不是所有人都是男同,但研磨和迹部的这种氛围就是让南弦柚觉得不舒服。 他真没法控制住自己不去多想。 比起小黑,研磨对迹部感兴趣更令南弦柚破防。 前者起码是有原作幼驯染Buff加持,关系好无可厚非,毕竟少年漫的羁绊确实不容小觑, 但迹部不一样,他可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完全意义上的陌生人啊! 第一次和一个陌生人争宠失败了的南弦柚表示再也不会开心了。 ——谢邀,爱网王,雷迹部。 南弦柚叹了口气,他放弃吸引猫猫注意力了,转头就瞪向了迹部景吾,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杀气。 仿佛在诉说—— 男人,请你离开医务室,还我们二人世界。 医生:? 好好好,我不是人。 第38章 被小情侣迫害的大爷 “好了好了,你不用和我说了,本大爷现在就命令你,把你手上这盒散热贴给我,我等会儿让人直接空运一箱子过来,要多少给我报个数。”迹部景吾堵着耳朵,不想和人掰扯了,不耐烦地直接打断道。 他哪知道就拿几盒散热贴的事情还能在这里和他掰扯了这麽久。 本来嘀嘀咕咕说个没完就够让他烦的了,结果旁边还有两个看客死死盯着,简直就像演小品一样,可真是一点也不华丽! 和人辩解的烦了,只觉得对方在平白无故的浪费他的时间。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对于一个有钱的公子哥来说,那都不是事情。 就几盒散热贴而已,就算是大型的医疗仪器,也就是他一句话的功夫。 “啊?你说什麽?”然而医生听到他这话直接愣住了,他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该怎麽接话了。 什麽叫我让人直接空运一箱子过来,要多少给我报个数?虽说这东西是可以随便自费过来,但这也太豪横了吧! 医生还不知道眼前的人家里什麽财力,只觉得对方是想结束话题了,故意这麽说的。 开什麽玩笑!一个国中生而已,参加一个合宿还自费倒贴买一箱散热贴,这说出去也不像话啊! 医生抬手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试图好言相劝道:“那个同学,咱们要讲理是不是?你要是真的非常急切的想要这散热贴,我给你就是的了。” 说完,便将自己手里死死护住的散热贴交到了迹部景吾的手上。 迹部景吾看着终于来到自己手上的散热贴,勉强点了点头:“早这样不就好了嘛,我又不是不还给你,等着,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人送过来。” 说罢,从裤兜口袋里面拿出手机,一个电话就拨了出去—— “少爷,您有什麽吩咐?”管家的声音从电话的听筒里传来。 迹部景吾丝毫不卖关子,他直奔主题道:“给我送五大箱散热贴过来,然后再送几个移动空调过来,最迟一个小时后本大爷要看到这些东西。” 管家闻言,连连应声道:“好的,少爷,请问牌子有什麽要求吗?” 迹部景吾:“你们看着办就好了。” 他可不管这些琐碎事。 “好的,少爷,我们会送来最高规格的散热贴和移动空调,请您稍等。”管家快速做好决定,他在听到迹部景吾嗯了一声后,便同往常一样,标准地说了句:“少爷安好,再见。” 迹部景吾直接挂断电话,他将手机重新兜回裤子口袋,对着面前还在发愣的医生道:“一个小时后,会有5箱散热贴送到你这里来,要是还不够的话,之后再加。” “啊……哦,好、好的。”医生态度完全变了,他对着迹部景吾谨慎的点了点头,生怕自己多说多错,直接了当的结束话题道。 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迹部景吾便也不再将目光放在医生的身上,一转头就对上了南弦柚带着明显杀意的目光。 迹部景吾:? “喂,小鬼,你这是什麽眼神?”迹部景吾看着南弦柚,疑惑地皱起了眉。 几分钟前还好好的,怎麽突然看他就跟看仇人一样了?真是莫名其妙。 嗯?什麽眼神? 研磨闻言好奇地看过去,也是直到这时,研磨的目光才终于回到了南弦柚的身上。 感受到身旁一直渴望的视线终于停在了自己的身上时,南弦柚立马变脸,他侧过头,对着人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温柔又温暖。 迹部景吾:? 敢不敢再双标一点? 之前在食堂的时候就觉得他俩之间的关系有些不一般,现在亲眼看到这老艺术家一般的变脸后,迹部景吾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研磨就这麽毫无防备地撞进了南弦柚的笑颜里,他歪了歪头,心想,这眼神也不奇怪啊?弦柚一直都是这样的,哪里值得他这麽夸张地说上一句? 难道是那个叫迹部的故意这麽说的?就是为了引起弦柚的注意力?那这也也太心机了吧! 研磨在心里合理猜测着,想的时间久了,眼神自然的长时间停留没动。 这一小段时间的分神,让南弦柚完全享受在研磨毫不忌惮的占有目光下,自然也是一动不动的。 而殊不知,此刻站在两米开外看着他俩水灵灵对视的某位大帅哥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喂喂喂!本大爷还站在这里好不好!你们这麽对视有考虑过本大爷的存在吗!就这面对面的距离,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亲嘴呢! 迹部景吾内心咆哮着,他的不解全都写在了脸上。 一边不解,还一边吐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愣是没有想要将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的意思。 迹部景吾无语至极,他不知道这两人是真的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还是单纯的喜欢这麽看着对方。 可理由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他不愿意承认。 两个人男的这样对视不尴尬吗?这俩人的举动会不会太亲热了? 作为钢铁直男的迹部大爷表示看不懂,心想,也许他们打排球的都这样吧。 像是这种团队协作的运动,队员和队员之间应该都有很强的羁绊。 迹部景吾在心里说服自己道。 作为一名网球单打选手来说,他是不会理解这种羁绊的。 他也不想理解。 实在看不下去了,既不进屋迈开大长腿,走到病床边,他抓着被移到一头的帘子,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视角,快速打量了一下两人,随后开口说道:“你俩不吃饭吗?” 迹部景吾的一句话在这沉默中略显突兀,像是如梦初醒般,研磨从思索中彻底被拉回神来。 看着猫猫快速撇开的目光,南弦柚脸上的笑意也垮了。 ——谁这麽没有眼力见啊!?好不容易能和猫猫对视了,给我一下就整没了! 南弦柚闻声抬头,他看着站在床边吊儿郎当的迹部景吾,再次毫不掩饰地瞪了人一眼。 “待会吃,这不劳您费心。”南弦柚冷冰冰地回复道。 他的语气明显带着点攻击性,给此时正双手抱臂的迹部景吾整得一头雾水。 他气笑一声:“我又哪惹到你了?这说话跟吃枪药了一样,真是一点也不华丽。” “哦,那咋了。”南弦柚还没从醋意中缓过神来,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尽管迹部并不知道自己是情敌一事,但这也不妨碍南弦柚和他树敌。 迹部景吾早已习惯了南弦柚在他面前无法无天的样子,只当是小朋友闹脾气,再一次忍了下来,面对对方的冷哼,他意外地好声好气道:“你们真不去吃饭?再晚一点饭都凉了。” 南弦柚是个倔的,作为一个穿越者,他算是有全知视角,对于所有人都了如指掌。 在完全了解对方的脾气下,他完全可以避开所有的雷点,但南弦柚还是选择了得寸进尺地踩人底线犯贱做法。 不为别的,只为出口闷气。 南弦柚其实对于迹部景吾对他的这个态度,是很是惊喜的,他没想到对方这大少爷一点就着的脾气会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从之前在网球体育馆门口呛声的时候,他就体会到了,因此和他对话,都会拿捏分寸地故意气他一下,算是南弦柚自己的一点恶趣味吧。 就是因为越是了解,就越是想要利用这个来气他,试探底线。就像是养纸片人一样,穿越前他们就是纸片,穿越后他们成实物了,不得着玩玩,实在是让人心痒痒。 如果换做今天之前,南弦柚可能还会哄着,但现在滤镜碎了后,他就不打算哄了。 攻击力也比之前有分寸时强了很多,他心想,反正自己现在也是个小屁孩,就算和人吵起来了又如何呢?成年人发疯要关进精神病院,未成年发疯只会让人觉得是闹着玩的! 何不利用身份之变,玩个痛快呢!朋友之间打打闹闹才好玩呢! 南弦柚这麽想着,呛人的话也直接上嘴了,他道:“都说了,不劳烦您费心,我才不会让研磨饿着。” “研磨?小鬼,你叫研磨啊?”迹部景吾看向靠在枕头上的苍白少年,之前在食堂时,他听到南弦柚喊了个名字,但是他没有听清,这下听清了,便做出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但是小鬼小鬼的叫多了,一时间也改不回来,便只是把名字记住了,嘴上还是照常叫着小鬼。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给这小鬼做饭?”迹部景吾半响,突然反应了过来,说着,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南弦柚骄傲地挺了挺胸脯,毫不掩饰地自豪道:“那不然呢,你也说了,再晚一点饭都凉了,我能让研磨吃冷饭吗?” 他说着,声音还扬了扬,尤其是最后一句话的几个字他格外用重心读着。 像是故意要让人听得清清楚楚一样,话里话外都是对迹部景吾的划清界限,同时又不突兀地表现出了对研磨的占有欲。 南弦柚对自己的这个回复非常满意,话语落下,他还冲研磨挑了挑眉。 厨艺可是他最拿的出手的东西。 他这句话怼人怼得很明显了,南弦柚以为迹部景吾终于要生气,然后知难而退了,结果,下一秒,对方突然拉起他的手腕。 “既然你要做饭,那做一个人也是做,做两个人也是做,你把本大爷的晚饭也承包了吧。”迹部景吾直言不讳道,他真的太想念南弦柚那天做的食物了,跟蚂蚁咬了一样,不吃浑身不舒服。 南弦柚猛地瞪大眼睛,他立马拍开迹部景吾抓着他手腕的手,整个人像是碰到了什麽吓人的东西一下,向研磨的方向快速挪了挪。 研磨看着突然往他这边挤过来的南弦柚,一脸懵逼地歪了歪头。 ——哎?弦柚和这个叫迹部的不是好朋友吗?可这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好朋友啊?谁家好朋友这麽争锋相对的? 研磨的目光放到了迹部景吾红了的手背上。 迹部景吾看着自己手背上打出的明显巴掌印人都傻了。 ——本大爷是什麽有毒物质吗!我还没嫌弃小鬼你的手腕有医务室里的病菌呢! 南弦柚也没想到自己这麽随意的一拍会这麽的用力,他当时只想着赶紧挣脱开还自己清白,大脑指令下达得太快,人还没反应过来呢,手一下啪一声打上去了。 哦豁,完喽,大爷这下肯定生气了。 南弦柚心里笃定道,他抬起头,看着脸黑的迹部景吾,更加确定了。 好嘛,既然风暴已经来临了,那就再添一把火吧。 南弦柚没心没肺地故意气他道:“迹部集团的大少爷出行没有带私人厨师吗?来吃我做的干什麽?” 果不其然,南弦柚的话音刚落,迹部大爷就彻底炸毛了,他插着腰,愤愤道:“小鬼,我这是给你机会!别人给本大爷做饭,本大爷还不稀罕呢!” 南弦柚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只觉得无比生动,纸片人果然还是要有大的情绪才能有种真实的感觉啊! 南弦柚可太喜欢这种鲜活感了。 反正一点也不怕迹部,南弦柚耸耸肩,继续耍赖皮地拒绝道:“我一介草民,还不配给少爷做饭,这费时费力还不讨好的,我才不要!” 看着人身后越烧越旺的火焰,南弦柚眼珠子一转,脑中顿时闪过一瞬恶趣味,他咧嘴一笑,狡黠地露出小虎牙道:“你求求我啊,求求我我就答应你。” 第39章 极致的双标 乖张跋扈的神态配上这明显挑动的语气,在南弦柚寥寥几字的言语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话音刚落,迹部景吾的表情就开始扭曲起来,他完全没想到对方在他面前竟然能放肆到这种地步。 ——求人?开什麽玩笑!?他堂堂迹部集团的少爷,从小养尊处优,要星星给月亮的,让他放下身段去求人?怎麽可能! 他算是看明白了,眼前的人吃软不吃硬,明知道他不可能低头说这话的,却偏偏要说出来故意气他! 迹部景吾内心疯狂吐槽着,他这回是碰见硬茬了,这小鬼不把他气疯肯定没完! 瞧瞧!这话是怎麽说出口的???还求求我我就答应你~呵呵真把自己当老大了? 迹部景吾死死地盯着南弦柚,试图用此刻的黑脸带来的气场震慑住对方。 但在数秒后,看着南弦柚毫无畏惧的与自己对视的时候,迹部景吾两眼一黑,只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都这样了竟然还对这小鬼抱有希望。 “怎麽不说话了?不是说想吃我做的饭菜了吗?就这一点诚意都拿不出来?”南弦柚再接再厉道,他得寸进尺着,嚣张跋扈得只剩下嘴脸了。 说话?他说什麽话? 迹部景吾后槽牙都要要碎了。 ——啊啊啊啊服了!最讨厌小屁孩了!尤其是这种无法无天的小屁孩!? 要不是馋他这一口饭菜的,本大爷指定不在这和人周旋了! 南弦柚看着迹部大爷一副快气疯了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他心里窃喜地想—— 果然,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人心是会变的,但人的味蕾不会变。 他都这样了,迹部竟然还没骂他,可见大爷为了想吃他做的饭已经退让到了什麽极限地步。 真有意思啊,南弦柚想。 美食这东西,对人的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离了他可以活着,但却会浑身的不自在,就像是上千只蚂蚁在咬一样,虽不致死,但瘙痒难耐。 将食材做得对人胃口本就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情,而让人欲罢不能,更是需要缘分和机遇的事。 别说一个食物做的让人留恋了,就是将一个食物做的让人惊艳,也是让吃食者无法轻易逃脱了。 而此刻的迹部景吾就是这种状态,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在那次食堂的分别后,他就一直怀念着那天的食物,只要一闲下来,脑子里就会不停的去想。 那种对美食的期盼,甚至已经到了上瘾的程度。 可他越是这样,越是容易让南弦柚轻易拿捏。 其实在表达出自己想要一起吃饭的意愿时,迹部景吾就已经是少爷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了。 放在其他人的身上肯定就一口答应了,并且还要好声好气的哄着他,不会有人拒绝,也没有人敢拒绝。 但是偏偏南弦柚就不按套路出牌。 迹部景吾看着南弦柚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真想冲上前去,直接上手给小鬼那细长白皙的脖子上掐出一道红痕出口恶气,顺便在制服的途中剥开他的小脑袋瓜子看看,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麽?! 可脑子里的计划想得如此轰轰烈烈,表现出来的却奇怪得很。 迹部景吾觉得自己今天指不定是中暑了,反应和脾气也跟着大幅度降了下来。 明明这回复已经听得人火冒三丈了,可声带愣是没有任何反应,嘴也闭得牢牢的,愣是没有张嘴怼上一句,就像嘴部是个摆设一样,好一副不上不下、无可奈何。 他真的从未挺会过这种憋屈的情绪,放在其他人身上,这麽和他犟嘴他肯定和人怼起来不让自己吃一点亏,可南弦柚这麽做,却让他一点也讨厌不起来。 而南弦柚也一点不收着,他摆明了是故意的,一点铺垫也不给了,怎麽得寸进尺怎麽来—— “唔,怎麽不说话了?就这麽难为情啊?再不说话,我可就要当你不吃了?” 南弦柚看着迹部景吾憋屈得气红了的脸,笑得十分肆意妄为。 “我……”迹部景吾终于张开了嘴,他不断的在跟自己的面子做着思想工作。 但终归是太想太想吃了,他还是下定了决心,打算敷衍的求一下,结果刚鼓起勇气准备开始求人,就被医务室突然打开的门给打断了。 ——砰! “研磨,我们来看你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斗志昂然的山本猛虎,他大喊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里是需要保持安静的医务室。 迹部景吾看着突然出现的小鬼头也是一脸茫然。 刚做好的准备被打断了,本来就气人的他这下更生气了。 “你们都是谁啊?”迹部景吾冷着脸道。 终于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的山本猛虎闭上了嘴,站在他身后的夜久卫辅上前一步将冒冒失失的人拉了回来,随后对着说话的人回了一个歉意的笑脸:“抱歉抱歉,打扰到你了。” “夜久前辈!”南弦柚挥手冲他们打招呼。 听到熟悉的声音,两人的目光从迹部景吾的身上转移。 山本猛虎跟在夜久卫辅的后面来到研磨的病床边。 前者用心疼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研磨,忧心忡忡地问道:“还好吗?看你这样子伤的不轻啊。” “还好,不过,这几天的训练可能是没有办法进行了。” “有点糟糕啊。”夜久卫辅深深地叹了口气。 合宿的周期本来就不长,因伤病耽误几天,差不多就直接结束了,而研磨作为音驹来这边的唯一二传手,他不在的话,他们之后的训练赛都会成问题。 可怎麽办呢?估计之后的训练赛可能都需要去借别的学校的选手了。 好可惜啊,和研磨一起打比赛的机会又少了几场。 不过比起上场比赛,夜久卫辅还是更希望研磨能好好的养伤,毕竟他怎麽摔出去的,大家都看在眼里,不留下任何的隐患才是最重要的。 夜久卫辅能想到,研磨自然也能想到,看着人有些低落的神色,夜久卫辅连忙转移话题道:“你们刚刚在聊些什麽呢?我在外头听到了,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南弦柚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顺势接下来道:“夜久前辈,我们刚刚在聊晚上吃饭的事呢。” 他笑的一脸灿烂,完全是一副乖乖后辈的模样。 给站在一旁的迹部景吾,看得拳头都硬了。 ——好小子,还两幅面孔呢! 迹部景吾冷哼了一声,他刚想开口嘲讽,医务室的门再次被人推门而入了。 “吃什麽?弦柚你要做好吃的!”星野泽兴奋地喊道,他首当其冲的跑了进来,和山本猛虎一样,整个人喊得贼大声。 后面跟着一行穿着音驹队服的学生,其中黑尾那突出的大高个一眼就认出来了。 迹部景吾不悦的啧了一声:“怎麽又来人了?你们又是谁啊?来这凑什麽热闹?去去去。” 他吃饭还没着落呢,又来一群凑热闹的,那他的话不就更没有着落了! 听到吃东西,一群刚训练完都饥肠辘辘的大小夥子们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尤其是那几个之前吃过南弦柚做的食物的。 这次合宿开始之前,他们就想过在合宿期间想方设法的蹭厨神经理的食物了。 在来到合宿地点,听说了没有规定用餐后,他们心中那点小九九早就开始躁动起来。 按照他们的计划,在今天上午打完比赛他们就想去求自家经理给自己开小竈了,可奈何研磨这边出现了问题,这事情太耽搁到了现在。 本来他们是想着,今天肯定是泡汤了,毕竟弦柚要照顾研磨,应该没有时间顾及他们,但在门口听到弦柚自己提出做饭的事,几个人立马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 他们想吃南弦柚的饭菜想能到什麽程度呢? 大概就像分手后,想念前夫哥的饭菜,想得宁愿豁出脸面都要把人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发短信虚心询问菜谱一样。 那份渴望,已经让站在床边的山本猛虎开始幻想着食物流口水了。 “哟,这是都想吃啊?”南弦柚环顾一圈,打量着众人。 他话一说出口,几个吃过他东西的人就已经开始疯狂点着脑袋。 就连成熟的海前辈和在外人面前一向稳重的小黑也跟着点起了头。 南弦柚唔了一声,悠悠回道:“想吃,可以是可以,人多一点,人少一点,对我来说都没有差别。” 站在一旁的迹部景吾气笑了,他戳了戳南弦柚的脑袋,抱不平道:“喂,小鬼,你态度要不要转变的这麽快?怎麽他们想吃你就给他们做呀?” “那也不是。”南弦柚冲人挑了挑眉,他眼珠子机灵地一转,话音刚落,便转头看向一旁发呆走神的研磨,带着甜甜的笑,温柔地问道:“研磨,你想让我给他们做饭吗?” “我?”研磨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他的戏份呢。 从小黑带着一拨人进来之后,他就社恐犯了,窝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吵闹。 本来都在放空了,结果先要突然冷不丁问他一句,让他猝不及防。 南弦柚伸手将研磨有些乱了的头发捋了捋,一边捋,一边对着人解释道:“嗯,我今天本来也只想给你一个人做饭,所以,他们能不能沾得到你的福气,那就是看你的决定了,如果你不想的话,我就只做给你一个人吃。” 只做给我一个人吃? 猫猫瞪大眼睛,被这突如其来赋予的权利弄得一愣一愣的。 他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错开和南弦柚的对视,以一种正在思考的状态低下了脑袋。 研磨没有想到南弦柚会突然和他这麽说。 虽说之前已经在心里说服自己要给弦柚适当的自由了,但还是在面对弦柚和别人的相处时总会让自己感觉不太自在。 就算是对方并没有要抢走弦柚的意思,但他就是不太舒服。 像是这种朋友之间想吃顿饭的祈求,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也让他有些抗拒。 可能是安全感太少了吧?研磨总是感觉只要弦柚不在自己身边,他就会被别人抢走一样。 几分钟前,在南弦柚和迹部景吾之间发生的争锋相对时,他的心里就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了,只是表面没有表现出来。 他就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一句话也没说,像是毫不在意一样。 可只研磨自己知道,这已经算是他最好的伪装,和作为一个哥哥表现出来的大度了。 他这边还没有开口表示一个明确的答案。 站在床尾的山本猛虎倒是先急了。 “哎哎哎,这怎麽行?研磨,求求了,赏我们一口饭吃吧!” 他可太想吃南弦柚做的饭了,在对方都快要答应下来的情况下,如果今天还吃不到的话,他感觉他真的要疯了。 “孤爪同学,好饿,真的很想吃。”星野泽也开始放下前辈身段,变成星星眼。 而迹部景吾就没有这麽好声好气了,他直接道:“小鬼,什麽叫做他不愿意让我们吃,我们就不能吃啊?不是你做饭吗?关旁边的小鬼什麽事?你是不是又想转移话题?” 南弦柚转头瞥了人一眼,嘟囔道:“瞧你这话说的,你们能和研磨比吗?而且迹部前辈,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呀?我都说了今天这顿饭本来就是做给研磨一个人吃的,你们顶多算是蹭饭,他要是不愿意,也是情理之中啊。” “而且,你难道想跟一个伤患争吃的?那大爷你是不是太不华丽了?”南弦柚用着大爷的口头禅自信回怼道。 “我!”迹部景吾噎住,他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他今天就是要被这小鬼头彻底气死! “让他们吃吧,怪可怜的。”吵闹间,研磨小声说道。 语落,人群瞬间欢呼起来。 南弦柚点点头,他看向研磨,摆出一副遵命的模样:“好的,都听你的。” 说完,他看下其他人,摊开手道:“这样吧,晚上8点,来一场半夜的美食聚会怎麽样?” 第40章 生气的柚子(二合一) “行啊。”迹部景吾一口应下,只要有吃就行,什麽时候吃他并不挑。 山本猛虎他们也都纷纷点了点头,一些不明所以的音驹其他队员也被他们的反应勾起了好奇心。 见众人都同意了,南弦柚亮着一双眼睛看向黑尾。 感受到有目光投来的黑尾挑了挑眉:“怎麽了?” 南弦柚笑着道:“小黑,你去食堂帮我问问工作人员,看他们会同意这麽晚还借厨房给我们吗?八点虽说不算晚,但离晚饭时间也已经过了这麽久了,合宿期间学生自发组织的聚会,还是要报备一声要好,如果工作人员能同意,那还要拜托他们去给我们准备点食材,还有桌子椅子啥的,既然是聚会,那BBQ是少不了的。” “BBQ!!!”山本猛虎闻言直接跳了起来,他更加兴奋了,连同那些处于还不明白南弦柚手艺的音驹队员们也跟着冒出星星眼。 那对于晚上聚餐的期待显然已经来到了新的高峰。 “OK。”黑尾点点头,他双手插兜,利落地出了医务室的门。 黑尾一走,众人便开始稀稀索索的交谈起来。 南弦柚伸手推了推倚在床头边的迹部景吾,另一只手对着围在病床附近的众人一挥,道:“还有你们,也不要闲着,都去食堂帮黑尾的忙去,这麽多事情让他一个人做也太不厚道了。” “而且我做的食物也不是白给的,空手套白狼的事情在我这门都没有!既然都选择来聚餐了,那你们就把晚上要准备的食材全部清洗干净吧!该串的串好,该切好的切好,不要让我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偷懒哦。” 南弦柚傲娇的昂起下巴,拿出经理的气场,对着众人吩咐的道,说完,他脑袋一转,对着迹部景吾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道:“尤其是你,迹部前辈,我要看到你的诚意哦~” “你!”迹部景吾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他我也只要等到晚上8点钟来吃饭就行了,完全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他的事情。 心想,果然这小鬼没有这麽好说话,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他堂堂一个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让他去串菜洗菜?疯了吧! 而南弦柚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接下来说的话,直接抢先一步开口道:“别急着拒绝啊,想吃的话就要做事情,我知道迹部前辈家里非常有钱,这种事情您应该没有做过,但往往是这样,才更容易表现出你的诚意呀。” “小鬼,你今天就是非要气死我不了!”迹部景吾气哄哄的转过脑袋。 他虽然表面这麽说着,但其实心里已经勉强接受了之后要去帮忙洗菜的事实。 反正只要做做样子就行,诚意这种东西嘛就是表面功夫,只要让南弦柚看到了他的诚意,今天晚上的饭肯定就有了。 “哪里的话,我可不敢气你。”南弦柚撇撇嘴道:“如果迹部前辈觉得我让你感到生气的话,那我也没办法,我呢就是这样子的人,如果迹部前辈觉得我碍眼的话,那抱歉喽,只能请您离开医务室里,毕竟我还要在这里陪着研磨,不会主动离开的。” 迹部景吾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大面上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他冷冷道:“怎麽会呢?本大爷是这麽容易生气的吗?你也把本大爷想得太不华丽了。” 说罢,他的目光从南弦柚的身上转移,眼神一撇,停留到了被南弦柚挡了大半个身子的研磨身上。 他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之前就想问了,你们排球体育馆既然都这麽舒服了,你这小鬼头怎麽还能搞成这样?难不成打架了?本大爷就不明白了,就你这小身板,去打架也太不自量力了吧,打输了还包成一个木乃伊一样,难看死了。” 迹部大爷侃侃而谈着,研磨反应了半天才发觉这人在和自己说话,随即整个人的身体都僵了僵。 一直和研磨紧贴着的南弦柚立马就感受到了他的不自在,二话不说,直接替人回答了迹部的问题。 他解释道:“迹部前辈别乱甩锅了,我们研磨可是乖孩子,打架这种事情可别扣到他头上,你看他这样子像是会打架的人吗?” “也是。”迹部景吾点点头,他忽略掉了南弦柚带着一点点阴阳怪气的前奏,目光再次打量了一下研磨,然后在心里肯定了南弦柚的说法。 这小鬼长得实在是太乖了,确实怎麽想也想不出他打架的样子,这麽瘦瘦小小一只,感觉他稍微用力一推就要倒了一样,如果不是已经确定了他是这次合宿的排球部的成员,迹部景吾甚至都不觉得他是一个打排球的体育生。 夜久卫辅也在一旁出声解释,他概括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将研磨在场上被球砸飞的时间和迹部景吾讲了讲。 迹部大爷眉头一皱:“被球砸飞?小鬼,你可真行啊!本大爷不太了解排球这项运动,但你这体型应该不是负责拦球的吧?一个能把你砸飞的球飞过来,你竟然不躲?是个人都会躲吧?你当时在场上胡思乱想什麽呢?” ——对啊,是个人都会躲,何况是比别人更加敏感周围环境变化的研磨呢? 迹部景吾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一个在场上能临时变换作战思路的人,怎麽可能躲不开一颗纯靠力量击打过来的球呢? 南弦柚很确信,那个砸飞研磨的球,是木兔纯靠自己的爆发力击打过来的,没有用任何的技巧,球飞来的路线,也能很明显的看出不是跳飘球。 所以研磨不可能躲不开,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当时他整个人的心思没有在赛场上,走神走的十分的彻底。 但是有什麽事情能让研磨在得知要上场后,并且比赛已经开始时,而犯下这麽大的失误呢? 南弦柚想不通,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从被球砸飞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整个人的思绪和情绪都完全沉浸在照顾研磨的身上。 他完全忽略掉了导致这场事故发生的原因。 现在被迹部景吾这麽一提醒,他又觉得细思极恐起来。 南弦柚眉头一皱,他沉思着,试图去猜测一些可能性。 而在他这沉思的半响时间里,靠在床头的研磨一改常态的淡漠神色,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慌张,瞳孔都颤了起来。 不过这些细枝末节的细节,都被研磨额前的那些阻挡视线的碎发给忽略过去。 没有人能看出他此刻的慌乱,也没有人明白,他到底在隐瞒什麽。 因为看不到他们脸上的神色,在迹部景吾的视角里,只剩下他说完话后的全场沉默。 他不明白一个两个都不说话,但他也不好奇,自顾自的便将自己的这个话题在心里翻了篇。 受伤的原因归原因,研磨身上的绷带实在是太扎眼了。 迹部景吾怎麽看怎麽不舒服,对着研磨开口道:“小鬼,你这样行嘛?要不要本大爷空运点特效药过来给你治治啊,这合宿可不是在假期举行的,时间就一周左右,靠着医务室里这点医疗资源养着,恐怕等合宿结束了,你还是包成个木乃伊一样。” 南弦柚一听有东西能对研磨好,立马便从沉思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看向迹部景吾,眼神里不再有挑逗的意味,他十分严肃地说道:“可以吗?迹部前辈。” 看着人突然正经下来的模样,迹部景吾愣了一下,他眼神晦暗不明的扫过孤爪研磨和南弦柚,心里对两人的关系又有了新的一层疑惑。 ——这两个小鬼之间,肯定有什麽事。 不过迹部景吾并不是一个喜欢逮着人这种事情探索到底的人,他听着南弦柚这麽问,便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还是那句话,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情。 而且这小鬼看起来也挺惨的,本大爷就发一次善心,治好他吧! 迹部景吾在自己心里嘀咕道。 南弦柚对着人笑了笑,十分郑重的说了一个谢谢。 话题刚一结束,本以为会迎来沉默,却没有想到寂静来临之前,南弦柚的手机响了起来。 手机铃声就这麽突兀的响起,先要看着屏幕上写着的“小黑的来电”立马就接了起来,并随手开了免提—— “喂,弦柚。”小黑的声音从听筒里放大传来。 “是我,怎麽了小黑?是工作人员那边不同意吗?” 南弦柚问道,小黑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也就只有这个事了。 其他人一听,心中一紧。 好几个人都下意识做出了祈祷的动作。 就连迹部景吾也跟着捏了把汗。 ——可一定要同意了!不然本大爷在这里浪费的时间算什麽! 许是大家的祈祷足够虔诚,小黑接下来开口的话,带来的并不是坏消息。 他道:“哦哦,同意了,同意了,工作人员说,只要不要熬得太晚耽误明天的训练都可以,他们听说我们要聚餐,还惊喜的说我们这群人竟然合宿一天就混熟了。” 此话一出,电话这头的所有人都舒了口气。 南弦柚接着问道:“那是出现什麽问题了吗?怎麽突然打电话给我?” 黑尾不会无缘无故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什麽事情要说的。 在南弦柚的话落下后,黑尾便回道:“是这样的,咱们人数是不是还不太确定?我让作人员给我们搭几个棚子,让我们在外面露营烧烤,炉子什麽的我都让工作人员去安排了,但是要什麽食材,得靠弦柚你了。” “啊!我忘记了!”南弦柚猛拍了一下脑袋,在黑尾离开医务室后,他就想着要列一份食材清单,发邮件给黑尾的,但是聊着聊着就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他连忙道:“抱歉,抱歉,我这就将要买的食材列一份清单发到你邮件里面去。” “ok,发给我就好,我人现在还在食堂呢。” “嗯嗯,小黑做事果然令人放心。”南弦柚笑着道:“辛苦了,等会儿他们都会去食堂帮你。” 小黑笑了一声:“行啊,快过来吧,也不知道这一群人还待在医务室里干什麽。” 两人的通话就这麽高效的结束了。 南弦柚挂断电话,他摊开手,目光对着眼前的众人环视一圈,开口道:“听到了吧,你们还等着干什麽呢?都快去吧,我等会儿就将食材发过去,合宿里的工作人员买菜的速度可非常快哦。” 说着,南弦柚咧嘴一笑,他冲着众人打了个响指,说道:“要想早点吃饭的话,你们的动作也要快哦。” 语落,围在病床旁边乌泱泱的人终于是出去了。 医务室的人数骤减,连空调带动着的空气都瞬间冷了下来。 南弦柚亲眼看着最后一个人离开关上了医务室的门后,便将目光再次落到了研磨的身上。 “还好吗?人一多还是太闹腾了。”南弦柚伸手扯了扯被子,给研磨盖好。 研磨点了点头,脸色白白的,看起来依旧没什麽精神。 让众人去帮黑尾的忙其实只是一个推辞罢了,南弦柚知道研磨受不了这种人多的环境,如果不将这一群人支开,他们可能能在这里和他聊的天荒地老。 毕竟这群人什麽都聊得来,一个个都热情的很。 “休息一会儿吧,晚上研磨想去吗?如果不想去的话,我给他们做完东西就来陪你。”南弦柚将研磨小心翼翼的扶着躺下,一边扶着,一边说道。 研磨有点困了,本就没有精神,现在看起来甚至有点蔫蔫的。 他在听到南弦柚的问题后,脑子反应了好半天,才点了点头,轻声道:“去吧,不想待在医务室了,想看看热闹。” 说完,研磨便闭上了眼睛,假寐了过去。 让弦柚给那群人做完食物再回来陪他,也太累了。 虽然不太喜欢这种环境,但研磨还是不想让南弦柚来回奔波。 他悠悠地想,看看属于弦柚的热闹也挺好,他能交这麽多朋友,那些朋友也都是很好的人吧。 南弦柚看着闭眼睡去的研磨又给人掖了掖被子。 看着人舒舒服服的睡着后,南弦柚才开始拿起手机给黑尾编辑食材单子。 晚上七点,食堂外的草坪上,已经被工作人员搭起了棚子,制作BBQ的炉子也都架好了。 大家夥儿们围聚在一起,动手清洗着工作人员买回来的食材。 迹部景吾也在其中,不过他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这麽干劲十足。 为了表达诚意,他拿了一根胡萝卜,在水管旁边一遍遍冲洗着,萝卜都要冲秃噜皮了,也没见他动一动。 “哟!这不是冰帝学园大名鼎鼎的迹部少爷吗?怎麽沦落到在这里洗菜的地步了?”从食堂出来的桃城武看着蹲在水管旁边洗胡萝卜的迹部景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错过去。 “喂,你们青学的,说话别这麽欠揍。”迹部景吾抬头瞪了人一样。 桃城武摆摆手:“哪敢哪敢,我这不就是好奇嘛,你堂堂迹部家的少爷,在这里和一群同学洗菜是干什麽?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些学生应该不是打网球的吧?一个个都十分眼生呢。” 他话刚说完,一行穿着青学校服的人从食堂的小路上走来。 菊丸英二也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他凑到迹部景吾身边,几乎和桃城武说了同样的话。 他们青学的人浩浩荡荡的过来,很快就引起了其他学生的注意。 不认识,但也十分热情的招呼他们愿不愿意参加8:00的聚餐。 青学的人一听是南弦柚做饭,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就连一向脸上没有什麽情绪的手冢也点了点头。 就这样,洗萝卜的人从迹部景吾一个,变成了迹部景吾加青学的这群人。 时间过得很快,研磨睡醒后,便在南弦柚的搀扶下,来到了聚餐地点。 大家看到研磨来了,纷纷起身让出自己位置,让人先坐下。 研磨在大家热情的照顾中,安安稳稳的坐上了C位。 南弦柚去做食物之前,他专门嘱咐了一下众人要照顾好研磨,在看到研磨安置着做好后才放心去做BBQ。 南弦柚的手艺是没得说的,将串好的食材放到炉子上开始烤后,不一会儿冒出来的香气就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几个比较长的已经站在了烤炉的旁边,试图第一个接下投喂。 一些路过不明所以的学生,也纷纷被这香气给彻底征服了。 前后后搞了差不多半个点,南弦柚吆喝一声:“开饭啦。” 众人便开始排排队去领食物。 等所有人的盘子里都放着香气腾腾的吃的后,根本没有人停下来等,直接就开动了。 南弦柚洗了个手便准备去找研磨,他专门给人做了粥,也一同端了过去。 因为答应了南弦柚要好好照顾研磨,所以研磨的身边并不缺人。 大家一看,南弦柚过来了,便都让了出来,让他坐到了研磨的身边。 南弦柚笑着将手里端着的粥放到研磨面前的桌子上。 研磨拿着勺子一口口吃着,南弦柚看得心软软的。 喝了半碗后,研磨有点吃不下了,便起身想去够离自己有些远的餐巾纸。 结果他一起身,眼前一黑,整个人又跌回了座位上。 南弦柚吓了一跳,他立马抓住研磨胳膊,紧张地问道:“怎麽了?不舒服吗?” “没……” 研磨听到南弦柚这话,身体微不可见地颤了颤,他坐下后试图挺直腰背的动作顿住,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南弦柚将桌子上的温水端起喂他。 研磨故作无事发生地就着人的手喝水,可殊不知,喂水的人已经看出了端倪。 南弦柚皱着眉,心中有个不好的想法开始生根发芽。 ——不会发烧了吧!? 这麽想着,南弦柚的手已经迫不及待地粘贴了人的额头。 果不其然,在粘贴的那一瞬间,手背被接触到的皮肤烫得一抖。 “研磨,你是不是一直都不舒服?” 南弦柚神色不悦地盯着研磨,经过这麽多年的量体温习惯,他的手背测量已经能和体温计一较高下了。 他可以肯定,研磨正在发烧,还烧得不轻。 而和南弦柚手背一起抖的还有研磨的身子。 研磨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发烧了,他只是觉得有些难受,以为是撞伤导致的闷痛,便也没有在意。 之后头开始发晕,他有想过是不是自己被撞出轻微脑震荡了,都没有想过自己正在发烧。 直到看到南弦柚伸过来的手时,他才恍惚意识到自己八九不离十是发烧了。 因为只有在他发烧的时候,南弦柚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第一反应是错愕,随后便是惶恐和抗拒。 他一点都不想让南弦柚发现他发烧的事,可再敏感的思绪在发烧的作用下也还是没来得及反应。 南弦柚看着人有意回避着他的动作,一整个气笑了。 研磨装得实在是太像了,大家夥都吃了好一段时间了,愣是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的异常。 猫猫的性格本来就腼腆,人多的时候几乎不主动说话,加上脸上的表情又淡如菊的,周围人根本就发现不了他是从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而这也是南弦柚生气的一点。 “你又这样研磨!”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舒服不要瞒着我,你为什麽就不听呢?硬撑着对你对我有任何好处吗?” “你能不能为自己考虑考虑?没苦硬吃这种事你不是最讨厌的吗?为什麽在自己健康这事上就这麽固执呢!” 南弦柚越说越生气,一想到研磨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强忍着伤痛这麽久,他就喘不过气来。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就在他身边,只要研磨有一点不对劲,他一定能察觉出来,可研磨宁愿费劲心思和精力去装,都不愿意让他发现…… 就这麽不愿意依靠他吗? 南弦柚努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怒意,但发现越憋着越生气。 啊啊啊啊——真的要气死了!为什麽就要这麽伤害自己呢! 南弦柚一把擒住人乱动的两只手,大手死死地扣住猫猫纤细的手腕,他眉宇紧锁,但在看到猫猫皱眉的那一刻,还是心软地松了松力道。 研磨见状,直接趁机挣脱,整个人背对过去,留下一个倔强的后脑勺对着气到脸色涨红的南弦柚。 委屈中带着一点小脾气的猫猫也是如此的可爱,南弦柚心中触动,他再一次败下阵来。 南弦柚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发着脾气的小猫搂了回来,他轻轻撩起对方故意遮挡住视线的碎发,用着如同往常一样温柔的语气,哄道:“我错了,我不该凶你的。” 明明对方还难受着,自己却没忍住心中的愤怒,实属是罪过。 但他道歉并不代表这个事情就此翻篇,心软归心软,该强势起来的时候自然是毫不退缩的。 如果不正视这个事情,研磨只会越来越肆无忌惮,一次一次的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任。 “你们慢慢吃,我回去教育我家猫了。”说着,南弦柚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不管研磨的不好意思和抗拒,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研磨就走。 还在享受美食的众人愣了愣,离着他俩最近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猫?弦柚刚刚说的是猫吧?”有人开口说道。 旁边人跟着附和:“他不是把孤爪同学带走了吗?” 夜久卫辅笑笑:“不过有一说一,孤爪同学好像确实挺像猫的。” 离开了热闹的聚餐,再次回到清冷的医务室里。 南弦柚将研磨放在病床上,然后利落地伸手将帘子一拉。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医务室的医生要换班,这个时间正好是他们换班的时候,整个医务室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南弦柚还在生气,而研磨在被人放到病床上后,便伸手拉着被子将自己缩了进去。 南弦柚看着床上鼓起的包,叉着腰深深叹了口气。 不能凶,要好好说话,猫猫都是高攻低防的,一定不能硬碰硬。 南弦柚在心里和自己说道。 他上前一步坐在床边,将缩在被子里的团子抱了起来。 南弦柚掀开被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快速将研磨抱到了怀里。 研磨自然是不顺从,他挣扎着就像是小猫用脚蹬人一样,看起来很有威慑力,实际就和挠痒痒一样。 南弦柚知道研磨就算挣扎得再厉害也不会伤害到他,所以他更加肆无忌惮的将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他一手一伸,掐着研磨的下巴,将猫猫的脸面向了自己。 研磨的眼眶有些发红,无比倔强的瞪着南弦柚。 看着人这副模样,南弦柚真的心痛极了。 他用大拇指擦拭掉眼膜眼角的泪花,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但却是一种不容任何理由拒绝的态度,说道:“研磨,你听我说,你可以在任何时候依赖我,不管在场有多少人。” “你要是不好意思,你就扯一扯我的袖子,我的衣角,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一定会有回应的!” 南弦柚说着语气都有些激动起来。 不管什麽理由,南弦柚都接受不了研磨自己独自扛着,这样的举动,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没有用。 他轻轻抓着研磨的手指,语气诚恳得完全不像一个生气的人,反而还带着求人的意味。 南弦柚看着研磨的眼睛,真诚道:“你不要觉得这是在麻烦我,我还巴不得你多依赖我一点,就像小时候一样,是我自己想照顾你,如果照顾不好你,我也会很难受的。” “所以研磨,你不要再让我难受了好不好?” 南弦柚一口气将想说的全部说了出来,他没有给出研磨可以犹豫的时间,他将自己想告诉他的,全部说了出来。 研磨一开始还挣扎的,但很快就没有了动作。 猫猫的瞳孔颤了颤,发烧状态下,面对如此多的话,其实是需要时间反应的。 但研磨并没有任何的停留,几乎是在南弦柚说出“好不好?”的时候,他就张口回了个“好。” 而南弦柚也不管他,到底是入脑想了没有,听着人回了一个“好”后,便立马接话道:“既然答应了,以后就不能在一个人挺着了。” 速度快得,就像是怕人会反悔一样。 研磨的眼睛里还有水雾,整个人懵懵的,看起来呆萌又可爱。 南弦柚见状,也一点不收敛了,直接说道:“可今天研磨还是让我感到难受了,你要怎麽赔偿我啊?研磨。” “我……”研磨眉头皱了起来。 “不可以拒绝哦,不然我也要发脾气了。”南弦柚嘟囔着,故作一本正经地打断他道。 说着,他拉起研磨的手,整个人也更加凑近了些。 南弦柚小嘴一撇,委屈巴巴地看着人说道:“我发脾气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研磨想让我一直难受下去吗?” 研磨愣愣地看着南弦柚,他们俩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只要再上前一点,就要贴在一起了。 因为距离近,根本就没有任何让人分神的余地,研磨完全被南弦柚那委屈的神态给迷惑住了,他甚至都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在对方说出那句底气不是很足的控诉后,他下意识就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研磨对我最好了!”南弦柚笑眼盈盈地欢呼起来。 他避开包扎的伤处,将研磨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就这麽顺其自然地搭在了研磨的左肩上。 南弦柚侧了侧头,咬耳朵般,在研磨的耳边用着一半实一半气的声音轻声说道:“研磨,你可是答应我了,哥哥说出来的承诺,都要算数啊。”【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40-50 第41章 语出惊人的迹部大爷 “喂,我说,这俩小鬼不会是同性恋吧?”看着南弦柚抱着研磨离开的背影,刚优雅擦完嘴的迹部景吾没忍住开口评价道。 他这话一出,立马引起了周围人的震动。 菊丸英二惊讶地大叫:“怎麽可能!大少爷你在说什麽胡话呢!” “怎麽不可能?”迹部景吾瞥了他一眼,伸手指着南弦柚几乎要看不见的背影,道:“你看他俩这样子,搂搂抱抱这麽熟练的,像是我们平常会做出来的举动吗?” “这不挺正常的吗?孤爪同学不舒服,抱着他走没啥奇怪吧。”菊丸英二歪歪头道,“我和大石也会抱抱啊?他们打排球的更注重团体,亲热一点没什麽不好。” “就是就是,迹部大爷别乱造谣,人家就是好兄弟,我和小不点也会搂搂抱抱啊,虽然小不点总是拒绝,不过我强硬一点,他也是拒绝不了的,哎,话说,是不是就是因为小不点总拒绝我的搂搂抱抱,所以我们俩双打才会这麽差?要是像英二学长和大石学长一样,我们是不是双打也会进步了?!”桃城武说着说着,像是突然领域到了什麽诀窍,兴奋得恍然大悟道。 坐在一旁抿着Ponta的越前立马反驳,不给人任何胡思乱想的机会,道:“不会的,桃城学长你就放弃吧,我和你不可能再双打了。” “哎!别急着拒绝嘛,我觉得可有道理了!”桃城武一把揽过越前龙马的肩膀,小不点彻底的捞进怀里,用手掀开他的棒球帽,毫无章法的搓揉着他的绿毛道:“哪有什麽不可能不可能的,还是说越前你准备去和教练说了?” 头发彻底被弄乱了的小王子:“……” 他无奈的看了一眼桃城学长,随后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笑眯眯看着这边的不二周助。 看着头来求助目光的小不点,不二学长像之前一样,将人解救了出来。 明眼人都觉得这话题应该是差不多结束了。 但没想到迹部景吾却依旧没有被他们的思维牵着走,自顾自道:“你们双打的是双打,和他们打排球有什麽关系?而且本大爷刚刚可听说了,南弦柚不是排球队员,他是排球经理,一个经理和队员要什麽默契?他俩指定有事。” “什麽有事?”恰巧走过来的夜久卫辅听着他们嘴里念叨着自家经理的名字,立马凑过去。 迹部景吾见状,再次将他擦完嘴开口的第一句话说了一遍。 夜久卫辅听闻眼睛都瞪大了,而到处瞎溜达的黑尾也走了过来,他听着迹部景吾这句话张大嘴巴,也是一脸不可思议道:“你在想什麽呢?弦柚是研磨的弟弟啊,他俩咋会有这事啊?亲人之间亲密点不是很正常的吗?他俩从小就这样,形影不离的。” “南弦柚是研磨的弟弟?”迹部景吾皱起了眉,脸都黑了。 他心中就是一整个迷茫无助。 我是谁?我在哪?他说的是日语吗? 这两人哪里有一点像哥哥弟弟了?而且谁是弟弟?南弦柚是弟弟?骗鬼呢!? 而且他俩也长得不像啊,南弦柚怎麽可能是研磨的弟弟呢? 感情他一直把一对兄弟之间的感情误会成爱情了啊! 一旁的菊丸英二听明白了,他张大嘴巴狠狠嘲笑道:“大少爷,我就说了你别到处乱造谣吧!看看,这不就被打脸了!” 迹部景吾白了人一眼,自知理亏便没有说话。 他越是沉默,青学的几个活宝就笑的越是开心。 他们真的很少看到迹部大爷吃瘪的模样,桃城武甚至恨不得拿手机拍下来,可惜手机没带在身上。 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看着菊丸英二笑的前方后仰的模样也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声音无比刺耳的穿过耳膜。 迹部景吾抽了抽嘴角,他是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直接一个起身,长腿一跨离开了座位。 大爷双手插着兜,留下一个帅气的背影,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时的医务室内,把猫猫哄得一愣一愣的南弦柚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好啦,不想这麽多了,你先睡一会儿吧,等医生进来后,我就让他给你挂消炎水。”南弦柚如是说道,他将研磨扶着躺下,掖好被子后,便开始哄着人睡觉。 研磨本来人就昏昏沉沉的,被南弦柚这麽一哄,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不过他睡得并不踏实,身上的疼痛以及发烧后的头痛都让他难受地冒着虚汗。 这次的发烧并不是因为体质的问题,而是因为外部受伤导致的,可能研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时在那个球击打过来的时候,他不仅受到了外部的伤,还有心灵上的惊吓,以至于让本就不怎麽好的导致免疫力也跟着掉了下来。 用一句比较迷信的话来解释,那就是有鬼把人魂吓走了,人了没了魂,病便趁虚而入。 研磨的眉头不舒服的皱着,而南弦柚的眉宇也没有松开过。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心想这次的合宿估计也就这样了。 这个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不好好养着,以后要是留下了什麽后患的话,那怕是要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而且南弦柚也并不想让研磨累着,就算这伤是在合宿期间恢复了,他也舍不得让人去上场。 排球终归还是一个需要很多体力,脑力和反应力的项目,他很怕研磨再次受伤,也怕他透支身体,得不偿失。 对于研磨在排球这个项目上的天赋,是完全不容置否的。 根据异能追踪数据也能看出来,研磨并不需要通过这次合宿来强化自己的排球技术。 需要强化的是音驹国中部的其他成员。 但很可惜,一个没有了二传手的队伍,在之后的几天里想要继续打练习赛,几乎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 他们唯一可以去做的,就是让其他学校的替补二传手过来加入他们。 但这种临时改变队内成员,加入其他学校成员的做法,对于队内的成员成长也并不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 但是想打比赛就不得不这麽做。 ——害,果然啊,一个队伍,不管什麽位置,都还是需要有一个替补比较好。 不管是现在这种合宿,还是以后的一些大大小小的正式比赛。 研磨都是不可能保证当天一定在线的。 如果音驹只有他一个二传手,那之后的路想必也会走的十分的艰难了。 南弦柚心中无比沉重地想。 不过南弦柚也确实有些小小的庆幸,因为这一次的意外事件,想必猫又教练应该已经会重视关于二传手的培养问题了。 一个队伍何去何从,从来都不是靠一个人救世的。 即便是神也不行。 何况他的研磨不是神,南弦柚只希望研磨能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就像当初在垃圾场对决结束后,研磨对小黑说的那样。 他说,小黑,谢谢你教我打排球。 这是一种由心而发的感谢,也是一种认可与陪伴。 在研磨的心中,排球从来不是厮杀称霸的快感,而是生活的乐趣,因为排球而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虽然大家的未来四通八达,各不相同,但他们在差不多岁月都因为排球而聚集在一起,成为了好朋友。 南弦柚也是一样,比起比赛的胜利,他更加享受那和好朋友升级打怪的过程。 或许,这也是他为什麽会如此喜欢研磨的原因吧。 他们对待一件事物的看法是一致的,不会有任何的摩擦,也不需要绞尽脑汁去说服对方。 愿他自由快乐,无拘无束,便是南弦柚最期盼的了。 他爱他,自然是什麽都依着他。 想到这,南弦柚突然觉得,在排球这事上,他是时候应该要为研磨做些什麽了。 虽然不能在场上帮他,但在场下帮助还是可以做到的。 比如说,用他的异能去帮助音驹改变一些根深蒂固的依赖性。 不仅是国中部,高中部也是一样。 他们过早的见识到了研磨的能力,以至于都十分的依赖他。 还是那句话,因为过于信赖,所以一旦这个依靠走了便会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而成为依靠的那个人,他身上的担子只会越来越重,也只会越来越累。 南弦柚觉得,既然自己有这个能力,那就不应该白白浪费,他必须要为研磨分担一些了。 比如一些赛前赛后的系统化训练,比如在研磨休息时给队员们分析场上的状况以及他们自己的体力与技术的平衡。 虽然在场上的临时战术布置他没法去干预,并且他也十分信任研磨中场布置战术的能力。 但是像是这种赛前赛后的琐碎之事,以及一群单细胞无法理解研磨战术布置时在旁边当解释的助理也好。 只要能为研磨多争取到一些休息的时间,那这些帮助就都是值得的。 而且南弦柚也觉得,自己这个赛场数据实时追踪的能力,如果不用起来,真是有点破费了呢。 他自己虽然对排球并不是很精通,但是这种直观的数据表达确实可以很好的弥补这一部分。 再之后通过查阅,自己多花时间去研究一些赛事比赛,逐帧去分析一些国外的强队如何打比赛的战术布置规划,以及一些发球、接球技巧练习的先进理念。 他就不信,通过异能加上大量的查阅,自己还能蠢到理解不了排球这项运动? 只要认真努力了,就一定有收获! 南弦柚信心满满的想。 不能只是研磨和黑尾两人努力,他作为和研磨一起进入排球社的经理,就算之后当不了一个正经的排球助教,但也必须要有一些拿得出手的水平。 既然这个世界已经让他开挂了,那他就要好好的利用这个黑科技,让音驹成为人人畏惧的强豪队伍! 在东京赛场上一路过关斩将,杀进春高决赛,恶狠狠的将那只叫做“黑泽”的队伍狠狠的踩在脚下! 南弦柚紧了紧拳头,他心中瞬间燃起了熊熊斗志。 不知是不是身处漫画的缘故,他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躁动了起来,而那个所谓的“热血”名词,也开始实质化的在他身上提现。 那份要杀进春高决赛的信念在这一刻几乎占据了他整个大脑。 ——一定可以的! 南弦柚在心中自说自话道。 打败黑泽,成为春高冠军,让他也实实在在热血一把吧!!! 南弦柚信念坚定,他突然就不想局限于排球经理了,如果可以的话,等合宿结束,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他想试着去应聘一下助理教练。 他必须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让他能去将自己所能看到的实时追踪数据传惠于他们。 经理还是有太多限制了,这个身份去管一些杂事可能会有人听,但是管训练的事,恐怕就没有几个人会听了。 不过现在好在留给他的时间还比较长,现在他和研磨才国一,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可以让他去靠近这个身份。 等到了高中才是硬仗的开始。 而在这一段时间里,他们或许还会遇到很多很多熟悉的人。 南弦柚很期待高中时和那些熟悉的队伍见面。 东京的枭谷,井闼山,户美…… 宫城的乌野,白鸟泽,青叶城西…… 兵库的稻荷崎…… 等等…… 南弦柚已经开始想象,那大乱斗的场景了。 如果之后能有一场全国形式的合宿就好了。 大家全部都聚在一起,那画面,简直就是南弦柚在梦中无数次幻想过的场面。 这个世界存在了一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队伍,那会不会其他队伍的走向也会有所改变呢? ——比如三年没打进全国大赛的青叶城西。 大王三年没打进全国大赛,让南弦柚一直以来都十分惋惜。 可能因为研磨是二传的缘故,他在看漫画和动漫时,都会格外的去关注各个队伍的二传手。 及川的出场很大程度上也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一个这麽强的二传手,一个人人都在夸的二传手,可偏偏就是没有打进全国大赛。 南弦柚在他出场时就无数次幻想过他和研磨交手的场景,可万万没想到,他三年都没有打进全国大赛,在宫城县人人夸赞的天才,可在音驹的视角里,他们甚至都不认识他。 真是造化弄人啊……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和漫画里大相径庭的话,南弦柚真的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能有一场名为“音驹VS青叶城西”的比赛。 看看大王和猫猫之间的对决,到底会擦出怎麽样的火花来? 真是好期待呢,南弦柚想。 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或许未来有一天真的能实现呢? 想着,南弦柚嘴角微微一笑,未来的变量似乎还有很多,而他此刻要做的,便是让未来会落寞的猫彻底强大起来。 他相信,加入他的美食异能,音驹这只有韧性的队伍一定还会有质的飞跃的。 ——咔哒。 医务室的门被人推开,南弦柚闻声拉开一点帘子。 看见是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走进来后,便连忙起身过去和换班了的医生说明一下研磨此刻的大概情况。 医生在听完他的描述后,动作干净利落的给研磨的手背扎针打上了点滴。 床上的人已经昏沉的睡过去,在手背被针头刺入的那一瞬间,眉头皱了一下,随后回归如常。 南弦柚看着医生打好针,便再次回到了自己原来坐的地方。 满眼温柔的注视着研磨的睡颜,仿佛怎麽看也看不够。 而还在聚餐的草坪上,众人狼吞虎咽的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这时距离南弦柚带研磨走没过多久。 因为南弦柚的突然离场,导致一些快速吃完自己盘子里食物的学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一些吃饭比较斯文的人继续享用美食。 南弦柚做的吃的实在是太好吃了,没有一个人不眷恋他做出来的食物。 和夜久卫辅他们第一次吃时一样,用着自己匮乏的形容词,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描绘好的词语全部用在了夸奖南弦柚的身上。 一些并不认识南弦柚的学生更是左顾右盼的,这里问一下,那里问一下,只为了寻求他一个联系方式。 音驹的人哪见过这场面?纷纷开口推脱,誓死要保护住他们的厨神经理。 在拉扯之间,还不忘自豪的夸上几句——“嘿嘿,羡慕了吧?这可是我们家经理!等合宿结束,你们想吃也吃不到~” 此话一出,顿时使得周围的学生集体患上红眼病。 连同隔壁打网球的也开始隐隐作祟。 第42章 人贩子走开啊! “东京音驹是不是没有网球部啊?”一位头上裹着一块绿色头巾的少年突然说道,他的面相有些凶,再配上这不冷不淡的声音,听的人莫名毛骨悚然。 夜久卫辅没由得抖了一下,他本能地往后退了退,活生生被人的气场吓到,甚至都没听清对方刚刚说了些什麽。 倒是一旁的黑尾听的一清二楚,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说这话到底是什麽意思。 就看到那位叫做桃城武的少年抬手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嘴上带着笑调侃道:“不是吧海棠,你这是要背叛青学,投奔音驹啊!” 被人狠狠往肩膀上打了一巴掌的海堂薰冲着罪魁祸首狠狠的瞪了一眼,他抬手就想打回去,边做动作边恶狠狠道:“你想打架吗混蛋!” “这麽凶干嘛?我难道说错了吗?”桃城武灵活躲开他的回击,脸上依旧嬉皮笑脸道,“不然你干嘛要说东京音驹有没有网球部?这不明显想着跑路吗!” “我说什麽管你什麽事?想打架吗?混蛋!”海堂薰被人耍宝一样的态度弄得一点就炸,他一个快速起身,先把自己坐着的凳子都给弄倒了。 海堂薰一把抓住桃城武的衣领,将还在嬉笑的人直接拎了起来。 本就有些凶神面煞的脸庞,此刻直接黑了几度,看起来更加吓人了。 “喂,你想当着这麽多人的面和我打架吗?”桃城武一点也不怕,他甚至还有空对着人挑衅的笑了笑。 按照往常,海棠熏这会儿肯定要和他打起来了,可今儿却并非如此,海堂薰也不按套路出牌了,他直接手一松一推,将桃城武推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随即冷哼一声,道:“就这麽想关心我吗?呵,你有这功夫还是管管你和越前龙马的双打吧,笨蛋。” “关心你?你在说些什麽啊!”海棠熏的这话一出,桃城武的脸便垮了下来,他气愤道:“我才不会关心你这种家夥,绝对不会!我才不会管你嘞,臭毒蛇!” “臭毒蛇?你管谁叫臭毒蛇?!”海堂薰直接抓住桃城武的衣服就把人又从座位上拽起来,两人小打小闹着,直接从吃饭的地方走了出来。 看着两个人似乎要动真格的样子,周围的学生都被吓了一跳,尤其是目睹事件全过程的音驹队员们更是一脸懵逼。 “他们这是?”海信行伸出手指指了指两人打斗的方向。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大石学长连忙摆摆手,对着露出一脸不解的音驹队员们,他友好的笑了笑。 ——习惯就好?这竟然是常态吗? 不可思议,原来打网球的队内氛围都这麽刺激的吗? 音驹队员们本来还只是懵逼的,现在便是直接大跌眼镜了。 他们作为排球部的成员,从入社团开始就被教练和助教嘱咐着要团队协作,队内的氛围一定要好,有什麽矛盾要尽早的解决,不能将这种怨气带到比赛场上,否则就会影响整局比赛,不仅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也是对对手的不尊重。 对于团队协作的运动来说,队友与队友之间的良好友谊是比默契配合更加珍贵和需要重视的。 这种三言两语下就能打起来的情况,在音驹这种十分注重队内氛围的社团来说,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尤其是被助教反复叮嘱了这麽多次,他们还这麽莽撞的话,可是要我直接吃经理给的“罚单”的。 谁愿意让自己丢这个面子?就算再气,也不敢闹事。 不过如果一直盯着海堂薰和桃城武看,就能看到他俩并没有真的动真格,而只是处于小学鸡之间的互相拉扯。 包括但不限于扯衣服,扯领子,扯头巾,然后两人同时红温,开始碎嘴子的语言攻击,恼羞成怒继续红温,然后再重复扯衣服,扯领子,扯头巾的行为。 夜久卫辅盯着看久了,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些人看起来长得高高大大,成熟的不行的样子,但实际上还都是一些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 挺有意思的。 然而这个感慨还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菊丸英二说出来的话给硬控住了。 只听见人突然道:“你们音驹真的没有网球部吗?” “啊?你们为什麽这麽想知道我们音驹有没有网球部啊?你们都很想来我们学校读书吗?大家都是东京的学校,差别应该不大吧?”山本猛虎叼着一份快吃完的炒面面包困惑地说道。 “对啊,而且音驹虽然是幼小初高一体的学校,但只有幼稚园、小学、国中是隶属于私立部的,我们读三年之后升入音驹的高中部,就要去音驹本校了,音驹本校是东京都里建校时间比较悠久的学校,设备都比较老旧,虽然因为历史悠久,每年的文化祭都非常出名,也都十分的热闹,但这明显不是你们转学的理由吧?” 星野泽也不是很懂,他看着这群人三番五次的提起音驹有没有网球部的事,也没忍住说道。 他虽然没有去过青学,但之前在报考学校的时候,他还是看过宣传图的。 青学就算再差,也没有必要转来音驹啊?而且他们作为打网球的,不在网球部比较出名的学校待着,跑来一个连网球部都不知道有没有的学校,实在是不知道支撑他们说出这话的信仰是什麽。 “啊~音驹原来是个一体升学的学校啊?难怪当时报考学校的时候没看到这个。”不二周助笑着说道,他的表情没有什麽变化,依旧是温文尔雅的模样,但说出这句话后,黑尾还是能在他那不变的神色中察觉出一丝隐蔽的期待。 等等……期待?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还在心中犹豫不定的时候,打架回来的桃城武将他的犹豫彻底击碎了。 他信誓旦旦的开口道:“弦柚能不能来青学读书啊!我们青学好像有排球部。” 一字不落全部听进去了的黑尾:? 不是吧,又来??? 没完没了了是吧! 刚送走一位张口闭口就是钞能力的大少爷,现在又来个蓝白衣服的团夥作案!这群打网球的到底怎麽回事? 黑尾立马就警惕起来,他目光犀利地扫过众人,语气那叫一个无奈又无语道:“你们这群打网球的拐我们排球部经理干嘛!” 莫名其妙的,这不当街抢劫,活生生的人贩子嘛! 他这话一出,桃城武张大了嘴巴,表情略显惊讶道:“不是吧,弦柚真是经理啊?” 他还以为是迹部景吾乱扯的呢! 毕竟一个能造谣别人兄弟情变爱情的人,嘴里能说出什麽好话? 桃城武压根就没有把迹部景吾的话放在心上,就更不要想去认同了。 结果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菊丸英二和桃城武的脑回路算是瞬间连上了,他也是一副惊讶的模样,不解道:“他长这麽大高个,竟然只是个排球经理吗?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这国一就一米八多的理想身高,简直令人望尘莫及。 “啊?你们再说什麽?”这下让人黑尾给愣住了,“难道弦柚告诉你们,他是打排球的吗?” “对啊,他自己说的。”菊丸英二手指戳着下巴回忆道:“当时他跑到我们网球体育馆来了,进来的时候就一直盯着我们看,我们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不知名学校网球部的,还把他拉过来一起打几局,结果后面他说,他是打排球的。” 大石学长也在一旁笑了笑,温柔道:“确实没有看出来,弦柚同学竟然是排球部的经理,他要是当时这麽说的话,可能又得拉着他讨论一番了。” “哦。”黑尾点了点头:“他可能也觉得说自己是经理会很麻烦吧。” “既然是经理,那不就更没有限制了吗?!”桃城武突然就兴奋了起来,他亮着眼睛道:“当什麽经理不是经理?来我们网球部当经理也可以啊!” “对哦!既然是经理的话,那就没有赛程的要求了,想转学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吗!”菊丸英二也跳了起来,“要是弦柚来青学了,我是不是天天都能吃到他做的饭?那想想简直太幸福了吧!这种每天都有如此美味的食物来净化心灵,咱们离全国大赛的冠军又更进一步了!我真的太喜欢弦柚做的吃的了,感觉每天打100场比赛都不会累!” “那确实。”一直没有说话,身体坐的笔直的黑框眼镜少年扶了扶自己有些反光的眼镜,他的样子不像是个体育生,倒像是一个理工男一样,淡淡地说道:“弦柚的食物,再配上我的秘制干汁,对于你们的营养规划来说简直完美得天衣无缝。” “呃……干学长,干汁就算了吧。”桃城武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太美妙的事情,刚还兴奋的表情彻底没了。 “我倒是觉得这个提议挺不错的。”不二周助抿了一口白开水,歪头冲着眼镜男笑笑,“干汁研发得不错。” 菊丸英二伸手掐住鼻子,一副想远离的模样:“咦~也就不二你喝得惯。” 大石无奈一笑,回道:“不过配上弦柚的食物,我感觉我还是吃得下的。” 菊丸英二对着人竖了一个大拇指:“大石说的对!配上弦柚的食物,我感觉我什麽都能吃得下!” 他们这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激情开麦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音驹的队员们已经彻底黑了脸。 而此刻的医务室里,一直静静的欣赏研磨睡颜的南弦柚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谁在骂我? 第43章 挤一张病床【修】 ——阿切!阿嚏!啊qio!…… 莫名其妙连续打了六个喷嚏的南弦柚人都傻了,他抬手揉着还是有些瘙痒的鼻子,皱着眉,神色无奈。 服了啊!到底是谁在背后咒他!咒就算了,还骂的这麽难听! 南弦柚气不打一处来,他面上没什麽变化,除了眼角处被呛出了些许泪花导致泛起了红色外并没有任何区别。 可演技派也是有露馅的一天。 他的内心可没有面上这麽平静,心中的小人早已经抓狂了起来—— 连续打喷嚏的感觉并不好受。 除了线下DB一发出自推大声向周围没抽到自推的亲友犯贱炫耀时被人追着骂了一下午的那事后,南弦柚就再也没有连续打过这麽多喷嚏了! 对于原世界里那几个说话口吐莲花,动不动鸟语花香,素质极其感人的亲友,南弦柚还是十分认可他们的战斗力的。 可万万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比他亲友团还骂得脏的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南弦柚心中苍蝇搓手,心想,他一定要找出这个人!看看是谁对他这麽大的恶意,竟然超过了私斋的db破防。 想罢,南弦柚便开始回忆记忆中或多或少有过一面之缘的学生。 几乎把记忆中所能记住的所有人都怀疑了一遍,但就是没有想到这喷嚏的缘由并不是”有人骂而是有人夸”的身上。 而南弦柚要是知道那群男人正在为了他去哪个学校而大打出手的话,作为一名二次元味冲到呛人的私斋已经捂着胸膛,两眼一闭,幸福地笑出鹅叫了。 但可惜,他没有上帝视角,草坪上聚餐的热闹他一概不知。 南弦柚怎麽猜都猜不到这些人此刻在拿他作为话题中心的人物霸道地交易着什麽。 他只能凭借以往的经验,简单粗暴地误认为有人在骂他。 而那个“人”,南弦柚怎麽想也想不明白。 他到底惹谁了?他这麽心地善良待人友好的,一点也不沾花惹草,天天就跟研磨黏在一起,根本没和其他人有过多的交集,哪有空去树敌? 还是说他们日本人太敏感了? 哎,南弦柚无奈地挠了挠头,心想——自己怎麽感觉一出音驹就到处都摊上点事,这次合宿就跟他水逆一样,简直处处让他糟心。 悲伤的情绪刚侵入大脑,南弦柚就又开始打喷嚏起来,这下好了,直接连续打了七个声音恍若震天动地的喷嚏,哐哐哐几下,震得病床都发出了机械咔咔的声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吸食胡椒粉了,还是对着鼻孔狂怼的那种。 鼻子瘙痒导致打喷嚏的行为不是人可以控制的。 南弦柚这边的响动压根没法干预,打喷嚏时带动的身体抖动很快就把病床上的人摇醒了。 本来睡着就不踏实的猫猫皱了皱眉,听到突兀响动的研磨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转醒,他眼睛都烧得有些浮肿了,睫毛微颤着,艰难地睁了开来。 触目间,视线里是一片洁白的白色,研磨缓缓侧了侧脑袋,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便是沙哑着声音询问视线里唯一能看到的人一句“怎麽了?感冒了吗?”。 南弦柚被研磨突然开口的声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完全就忽视掉了研磨开口问的问题,他带着一脸歉意,立马就从病床边起身,将后脑勺对着帘子,将自己的脸庞对着研磨,二话不说地就要弯腰凑过去哄人。 一边在脑中措辞哄睡大发,一边在心中还为自己打喷嚏而把人吵醒而感到愧疚。 而此刻的研磨那是一点困意也没有了。 比起被人哄骗着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他更加关心南弦柚身体的真实情况。 于是,尽管受着发烧带来的不适感,也还是强打起精神,摆出一副“你不好好解释,我就跟着你耗到底”的神色态度。 研磨的威严还是在的,作为家里地位最高的人,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用冷脸治服的一切,包括孤爪夫妇。 而南弦柚恰恰又很吃这种,他一看到小猫板着张脸要当法官了,立马就双手举过耳朵投降。 “真没事,你怎麽醒了?还难受吗?”南弦柚如是说道,他熟练地将话题转向了研磨。 “有点晕,不过还好。”研磨就这麽被糊弄了过去,对于身体上面的事,他还是有点对南弦柚犯怵的。 以至于明明刚刚才是自己占了上风,现在一下就位置对换了。 “你们两个小家夥是准备在这里过夜吗?如果在这里过夜的话,那我把钥匙就交给你们了。”值班的医生拉开帘子说道。 他的出现一下子就打断了两人继续对话的可能,南弦柚和研磨几乎同一时间看向了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前者顿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研磨,道:“你觉得呢?研磨想住在医务室里还是回我们的宿舍?” “嗯?”突然就获得决定权的研磨愣了一下,他呆呆的看着南弦柚,道:“我决定吗?” 南弦柚笑着点点头:“当然你决定呀,我都可以的,你要是想住在这里,那我就在这里陪你。你要是想回宿舍,我就在你打完针后把你背回去。” “背、背回去?不太好吧。”这种深更半夜被人背着回宿舍的画面也太突兀了,只想当个毫无存在感的路人B的研磨下意识表示抗拒。 南弦柚闻言唔了一声,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没听懂研磨话里的意思,他咧嘴一笑道:“你要是想抱回去也可以,我都行。” 研磨的瞳孔瞬间吓出了竖瞳,他立马反驳道:“不可以!” 出声的速度之快,让本就有些沙哑的声音都有些破了音。 说完,又觉得自己刚刚的语气实在是太过激动了,脸色一红,悄咪咪的补上一句:“还是在医务室里吧,回宿舍会打扰到其他人休息的。” “行!都听你的。”南弦柚爽快道,他看着小猫躲闪的眼神,只觉得心软软的。 在一旁的医生看着他们已经做完了决定,便扶了扶眼镜开口道:“选择在医务室里是吧,那行,等吊瓶打完之后,我就将医务室的钥匙给你们。” 说着,他便拍了拍南弦柚的肩膀,张了张嘴,还是决定好心提醒一下,道:“留患者一个人在这里肯定是不太行的,他需要有人陪着,以免出现什麽事故,这位同学,你是明天要比赛的学生吗?你要是明天有比赛的话,那你也回去休息吧,别耽误了比赛,我陪在这里也行。” 按照值班轮换的规定,晚上十点半之后他就可以正常下班了,没有特殊情况,不必要留在这里。 现在是事出突然,等孤爪研磨的盐水吊完后,值晚班的医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所以对于两个小家夥要留宿在医务室的事,他还是有些犹豫不定的。 不过患者不想回去,他也不能强求,而且受伤了到处走也不太好,所以他在来到病床这边询问他们是否留宿时已经在心里做了斗争了。 但终归没有一个正常人是愿意自主加班的,在听到两人决定留宿后,医生潜意识里便也没有想要跟着的意思。 可面对两个国一的孩子,他终归还是于心不忍,提议自己可以留守在这里照顾患者。 但南弦柚却摇了摇头,他冲着人感谢地笑了笑,出声拒绝了他的好意,道:“不用的前辈,我是音驹的经理,没有任何的比赛任务,我在这里陪着就可以了,您的值班时间应该也没有通宵的任务吧,而且这里也没有多余的房间,您在这里确实不太方便。” ——对哦,没有多余的房间,那南弦柚怎麽休息? 躺在床上听着他们俩对话的研磨立马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扯了扯南弦柚的衣摆,那微小的扯动立马就吸引到了南弦柚的注意力。 他立马错开与医生是的,目光将视线转移到研磨的脸上,开口便是一句温柔到不行的“怎麽了?” “你也回去。”研磨眼神定的看着他,言简意赅的说道。 南弦柚看着猫猫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道:“我回去干嘛?我当然要留下来陪你啊。” “你留下睡哪?”猫猫眉头微皱,有些不悦道:“你打算一晚上不睡觉吗?” 南弦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熬一晚上而已,没什麽啊,在家里你也不经常因为打游戏熬夜吗?我都陪你熬过这麽多次了,也不差今天啊。” “不行。”研磨摇头拒绝,他一脸认真道:“一晚上不睡觉和熬夜还是有区别的,明天还有比赛,你虽然不上场,但作为经理,也不能不休息。” 为什麽不能不休息啊? 南弦柚还是没懂研磨为什麽执意要让他回去,明明自己已经表现的这麽的想要留下来了,还是没法让他看到自己想要和他独处的决心吗? 还是说对方还在生闷气,对他心存芥蒂? 又将自己绕回去了的南弦柚彻底跑偏了。 之前冷战闹矛盾的事情还是对他影响太大了。 只要两人一争执起来,不管出于什麽原因,南弦柚总是会将这源头指向之前的那个误会。 然后陷入自责和愧疚的循环中无法自拔。 但其实研磨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不想让南弦柚累着,所以费尽口舌都要让他回宿舍睡觉去。 两个人就这麽跨服聊天着,这研磨如此执意让他离开的态度,南弦柚有些急了,他勾着研磨的手指,有些委屈的嘟囔道:“你都说了经理不会上场,所以熬一夜对我来说没有什麽问题啊?为什麽不能留在这里啊?我想陪着你还不行吗?” 他越说越委屈,如果动物能实体化的话,那此刻,南弦柚脑袋上的猫耳朵已经耷拉了下来。 研磨就是这样,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只要他适时撒点碧螺春出来,猫猫就一定会被他绕进去的,百试百灵。 南弦柚信念坚定,心想,只要自己服软的够快,猫猫一定会对他心软。 就这样,抱着如此的信念,南弦柚开始对高攻低防的猫猫装纯撒娇了。 可这次进展的却没有以往这麽的顺利。 猫猫这回无比的坚定,在看到南弦柚服软的那一刻,他有一瞬的犹豫,但很快神色回归几秒前的坚定,开口依旧是拒绝道:“不行,你必须回去。” “不!我不回去。”南弦柚一看自己装纯撒娇都没用了,立马就把自己披着的羊皮外套给脱了,露出原本的狼人模样,他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回道:“我不可能留你一个人在医务室的,不然我一个人回去也睡不着,还不如在医务室里陪你。” “你……”研磨看着人死倔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刚想说一句听话。 就听着人先行一步开口道:“身为病患,没有决定权,我说要陪着就陪着,你赶不走我的。” 南弦柚的声音很笃定,他脸上没什麽表情,那张漂亮的脸蛋冷下来后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研磨愣住,南弦柚的这个表情他从未见过,想要反驳的话挂在嘴边,被人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猫猫还在发愣,而笃定的说完那句“你赶不走我的”后,他便起身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道:“医生,打完了,可以拔针了。” 在一旁看着。根本插不上嘴的医生闻言立马哦了几下,他回过神来,这时才想起了自己的职业素养。 医生动作迅速地将研磨手背上的胶布撕下,他抽出针头,摁上棉花,动作行云流水,研磨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拔掉针头了。 南弦柚替下医生的手给研磨按着止血棉花。 猫猫的手小小一个,在一米八大汉的长手下显得有些娇小。 南弦柚大拇指按着棉花,剩余的四根指头,还能毫无负担的在研磨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里。 “我的工作做完了,就先走了,这里是医务室的钥匙,明天值班的医生回来检查退烧情况。”医生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交给南弦柚。 “你回去,这里没床,你怎麽睡。”研磨看着人自然地接过钥匙,还在挣扎道。 南弦柚将钥匙揣进兜里,他假装没有听到研磨说的话,和脱掉白大褂的医生挥了挥手,说了句“再见”。 咔哒—— 医务室的门响了一下,学着几秒后再次想起的咔哒响声,研磨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嘛,还是让人给留下来了。 真是不听话。 研磨转了转身体,从平躺着的状态变成侧躺,他脸对着墙壁,留了个生闷气的背影给南弦柚。 目送着医生离开的南弦柚心里“欧耶”一声。 好极了!这下医务室里就剩他和研磨两个人了! 他一转头,就看到研磨那个倔强的背影,他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还笑!”医务室里十分的安静,南弦柚的那一声轻笑,清晰可见的进入了研磨的耳朵里,他恼羞成怒地转头瞪了人一眼。 南弦柚看着小猫鼓鼓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加的灿烂了。 他伸手扶着研磨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将人重新变成平躺的姿势,一边扶,还一边带着笑地说道:“别侧着睡,会不舒服的。” 研磨就这样再次平躺了下来,他的视线再怎麽躲也离开不了南弦柚,于是就这麽气呼呼地直面着他:“说你怎麽这麽犟呢?留下来干嘛?这里都没有地方给你睡。” “怎麽就不能睡了?”南弦柚拖过一旁的椅子坐下,他笑眯眯地看着研磨,按着只写棉花的手还没有松开,他得寸进尺的将小猫的手完全密不透风包裹着。上半身也往研磨的方向快速靠近。 他凑到人的耳边,说道:“研磨要是心疼我的话,那我和你挤一张床不就好了,既可以随时照看着你,也不用担心我没地方睡了。” 研磨瞪大眼睛:“这怎麽睡?这可是单人病床!”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直都是睡在一个房间,但房间里的榻榻米是布满全局的,根本不存在会要紧贴在一起的情况。 但是单人病床可不这样,这床人如其名,单人单人,就是只提供给一个人睡觉的。 现在突然让两个人挤一个单人病床,那怎麽挤得下? 睡着不得背贴着背啊? 研磨一想到两人一翻身可能就要贴在一起的画面,脸色就一整个爆红。 而听到研磨拒绝的声音,南弦柚立马撇了撇嘴,露出一副委屈伤心的模样,他故作夸张的捂着胸口,眼神里满是戏,道:“不睡一起,那研磨舍得我在椅子上坐一个晚上吗?” 研磨:? 当时是谁死都要留下来的?说这麽多遍让他回去,回去,就是死鸭子嘴硬和他犟,怎麽现在反倒和他委屈起来了? 研磨真是气笑了。 可在椅子上坐一个晚上……想想都觉得累。 研磨看着人楚楚可怜的模样,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妥协道:“好吧,那你上来吧。” 说着,研磨就准备移动身体给人挪窝。 南弦柚也不跟他客气,动作十分迅速地关了灯,他借着窗外的月光,以及手里开着的手机手电筒回到病床旁边,没有任何迟疑,直接脱了鞋子就爬上了床。 既然答应了小孩,那自然不能有任何抱怨。 研磨想着弦柚体型大,需要的空间肯定也要更大一点,于是猫猫拼命缩小自己的占地范围,他背对着南弦柚,整张脸都快要贴到墙上了。 感受到南弦柚上来后,研磨还想努力将自己往边上挪挪。 他伸手扒着床沿想要使一把力将自己再挪过去一点,结果手刚扒到床边,腰腹就被一只手臂给强行抱了回去。 “离这麽远干嘛?我也没有很胖吧。”南弦柚语气带笑地说道,他的声音很轻,吐出来的热气弄得研磨后脖颈痒痒的。 研磨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脑袋,连带着身体也想挪一挪。 他想要和人分出一点距离,但却被人禁锢在他腰腹上的手臂给一次次抱了回去。 只有他们两人的医务室出奇的安静。 因为靠的近,两人起伏的呼吸声清晰可见,南弦柚整个人毫无顾忌的贴着研磨,他的胸膛紧挨着研磨的后背,那心脏有力跳动的声音,咚咚咚地带动着研磨的心脏也跟着同频率跳动起来,不知不觉见,被人抱着的小猫快速升温。 ——好热啊…… 研磨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心想,这空调是不是坏了,怎麽突然这麽热。 他思绪胡思乱想着,突然,身后的人传来声响,一句没头没尾的:“研磨,你有喜欢的人吗?” 给研磨彻底问愣了。 第44章 爱情白痴 有喜欢的人吗? 这问题问的也太突然了吧。 研磨有一瞬间的呼吸停滞,他良久才消化了这句莫名其妙的提问。 ——喜欢?我喜欢你算吗? 研磨在心里自问自答道。 他当然不会宣之于口,这见不得光的情感,只能让人保持沉默,装作在认真思考的样子。 “唔……”猫猫故意发出一些声音以此来延长自己的思考时间。 南弦柚也十分耐心地等着,完全没有催促的意思。 一时间,整个医务室里又回到了最初的寂静。 透过窗户倒映进来的月色很亮,皎洁的月光就这麽毫无保留地洒在紧贴着的两人身上,悄无声息地赋予画面一层唯美的冷色调,与被窝下肌肤间碰撞的滚烫形成截然不同的反差。 不知是烧还没退,还是身体闷在被窝里热得发昏,研磨脑袋始终没能彻底清醒,思考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就连敷衍的说辞都疲累得没有去想。 这个问题实在是问得太突然了,研磨完全没有做回答这个问题的准备。 尤其是,问问题的这个人,还是他回答这种问题时,最想回避的人。 喜欢一词的定义,研磨也不过才拥有了片面的了解。 对于自己突然对弟弟产生的异样情感,他也是犹豫不定加心情复杂的。 年少时期的喜欢真的可以因为一腔热血而走到海枯石烂。 不过这一切都是基于有没有告白的勇气? 但很显然,暗恋者,他不配拥有热血,也无从查找勇气。 不然,他们也不会被人叫做胆小鬼了。 孤爪研磨就是这样的一个胆小鬼。 他在明确自己的情感后,就深知——他的喜欢,说不出口。 就算这份情感已经影响到了你的心情和行为,也都只能嚼碎了咽到肚子里面去,把它当做一个秘密,一个在对方发现之前,永远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 不过,南弦柚的这个问题也算是问到研磨心里了。 ——“你有喜欢的人吗?” 短短几字,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题,一个出现在日本学生时期完全不存在避讳的问题,一个在父母口中家常便饭的问题。 可研磨却突然意识到,他好像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去喜欢一个人,明明周围的同学都开始送巧克力写情书了,他却还是抱着游戏机,下课了就窝在座位上与世隔绝地打游戏。 喜欢和告白,在研磨的世界里似乎并不存在。 唯一让他动过真情实感的,那大概是打BOSS血条打到红温的时候吧。 在小学时期,他甚至还有过想和游戏机过一辈子。 现在想想,这大概就是他情感的启蒙吧,由一个游戏机教会他的。 说来也有些寒酸好笑,初次体验情感,是由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教会他的。 不过,这一切也和研磨不愿社交有关系。 就连人都不去接触了,又何来的喜欢呢? 如果在那天食堂误会生闷气,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弦柚有特殊情绪的话,那麽现在,他对于这个问题只会是愣神加不知所措。 他不会有这麽长时间的思考,因为回答不了对方。 甚至……可能还会有一丝好奇。 然后天真的反问他——“喜欢是什麽?”。 或许,这应该才是他本该有的反应吧。 研磨其实也并不清楚他此刻的情感到底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喜欢。 他对于喜欢的定义完全只区限于小的时候听妈妈讲的父母爱情,以及一些随心而动的情绪变化和行为举动。 他不敢大大方方的承认这个情感,不仅仅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处于暗恋,还有就是他也不能百分百确定自己的这份喜欢是大家口中家喻户晓的那种喜欢吗? 他的情感出自体验是游戏机交会他的。 没有任何经验,对于不擅长的事,再聪明的大脑也是会停机的。 在赛场上可以游刃有余,而在情感上,大脑也只会变成呆呆的榆木脑袋。 不过,研磨能确定弦柚在自己的心中一定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他带给他的悸动和情感,是别人没法带给他的。 所以,就算不是爱情,也会是他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他想把他留在身边,仅此而已。 研磨想着,自己停留的时间太长了,他决定放过自己,不再执着于讨论喜欢,而是直接违心地否认道:“没有,我没有喜欢的人。” “啊……这样啊。”得到回复的南弦柚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随后又变得坚定,一如往常地温柔笑着,看起来有些开心的样子,他说:“不过也确实,研磨看起来并没有想要谈恋爱的意思。” 研磨愣了一下,他第一次在南弦柚的口中听到谈恋爱这个词。 原来……在弦柚的视角里,他完全没有任何想要谈恋爱的意思吗? 难道是他理解错了情感吗? 研磨皱了皱眉头。 他果然还是不知道喜欢是什麽意思。 研磨是理性的,有时候也是过于理性的。 在他把握不住自己思考的结果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犹豫地信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误会吗? 研磨在心里喃喃自语道。 他或许只是把大人的那种喜欢强加到弦柚身上了,其实这并不是喜欢,而是作为亲人的喜爱吧? 不想让人离开,对人有超强的占有欲,这些都是亲人之间会有的小情绪哇!妈妈对姨妈就是这样的,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永葵女士去东京读书的那几年,姨妈眼泪都要哭尽了,天天没事就跑到东京来,也是黏糊得厉害。 有事件举例,研磨越发坚定了,心想—— 他心里会有这麽大的反应,应该也是因为从小太黏着了,形影不离的,突然分开一下,很难适应是应该的,毕竟和亲友去演唱会和漫展都有戒断反应,何况是从小一起长大,没有血缘关系但却胜似亲人的人呢? 对!一定是这样! 对于谈恋爱完全一窍不通的爱情白痴就这麽将信将疑地信了过去。 他将心中打有问号的爱情变成了肯定的亲情。 想清楚了一切缘由的研磨眼睛都亮了起来,他可以和弦柚正常相处了,他没有对人有奇怪的情绪和那非分之想。 心中的一块石头放下了,研磨觉得很是舒坦。 但很快,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从高处一下跌进谷底。 他的思绪再次回到了思索问题的最初状态。 ——你有喜欢的人吗?弦柚为什麽会突然这麽问?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于无厘头了,没有任何的铺垫,也没有任何的契机,对方就这麽随随便便的问了出来。 但是这个问题却并不随便。 而且还很难不让人多想。 难道弦柚有喜欢的人了? ……他真的喜欢她? 研磨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回来了,这次来势汹汹,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弦柚,你呢?你有喜欢的人吗?”对方话都问到这个份上了,研磨便也顺着问道。 “有。”南弦柚毫不犹豫地开口承认道,他本来也不打算有任何的隐瞒,在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想过对方会反问了。 听到南弦柚不假思索的回复,研磨心中苦笑了笑。 果然…… 小孩子的心思是藏不住的,他既然会问这个问题,那麽就证明,他对于这个问题也有一个自己的答案。 弦柚果然是喜欢丑三中的那位女经理,难怪他会这麽宝贝那份信,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对方女孩子给的告白情书吧。 研磨脑中快速闪回当时追咬着比分,以26:24结束后往休息区的方向走时看到的画面。 他们两个人在聊些什麽,研磨一无所知,但能从那个女孩的背影中看到害羞与雀跃。 那是一个短发的女孩子,她应该是鼓起勇气从丑三中那边的休息区跑过来的。 等研磨走回休息区,准备坐到椅子上时,女孩子已经走了,徒留下一封信突兀地躺在长椅上。 那封画着爱心的情书看起来格外的刺眼,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当时,就有股无明火在研磨的心中绽放开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至整片心中的原野,将一望无际的青黄色的草木烧秃了好大一片火势才得以控制下来。 他之前没有说,也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其实在与丑三中的第二轮比赛时,被球砸中的原因他一清二楚。 让他在比赛场上分神的原因,就是他看到了那封情书,在休息区里休息的短短15分钟时间里,他一直在想这个事,直到走上比赛场地后,他的心思依旧还在那封情书身上。 现在想想还是觉得羞愧和不好意思。 他竟然因为一封信一直耿耿于怀,甚至连飞过来的球都没有注意到。 研磨也不明白他当时到底是怎麽了,但就是无法从那封情书中回过神来,哪怕他根本就没有看到里面的内容,仅仅是看着面上的那颗爱心,就让他在心中做足了挣扎。 但其实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时也是够神经的。思索的这个东西从头到尾并没有什麽营养,也没有什麽能让他思索这麽久的理由,因为真的就是单纯的一个爱心,毫无内容,最多能研究的也就是那徒手画出来的曲线是否抖动,是否弯曲,是否断墨。 可他就是想着这颗爱心想到把自己砸飞了出去。 而此刻,南弦柚回答的越随意就越让研磨感到震惊。 他的心脏突突突直跳着,跳动的频率感觉比南弦柚上床贴过来时还更快。 好在研磨是背对着南弦柚的,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对方无从知晓。 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面对面对视的缘故增加了研磨的勇气。 他也跟着无厘头的来了一句:“你的理想型是什麽样的?” 说完这句话研磨自己都怔愣了一下,只觉得他自己多少也有些毛病,明明已经可以结束的话题又让他重新给点燃了。 “啊?怎麽突然这麽问?”南弦柚也确实在研磨意料之中的愣了一下,但停顿片刻后,他竟然还是回答了。 南弦柚说的很慢,他似乎正在脑中刻画着理想型的样子,而由脑中的刻画再进行语言的组织,慢悠悠地说道:“嗯……我的理想型啊,头发长短我都很喜欢,不过目前喜欢他短发,他话不多,逗一逗还容易害羞,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非常的可爱,体型小小一只,和我有身高差和体型差,抱起来非常的舒服,像小猫一样可爱的人。” 研磨默默地听着,他的脑袋里一点点回忆着丑三中经理的模样,随着南弦柚的形容词越来越多,脑海中对于丑三中经理的印象也越来越清晰。 最后,研磨得出了结论——弦柚果然是喜欢丑三中的那位女经理! 这些描写,简直和那个女生一模一样! 猫猫叹气,他闭了闭眼,假意睡着地不再发出声音。 南弦柚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麽接下去了。 而南弦柚完全没意识到研磨已经误会了,他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时不时还发出嘿嘿的笑声,口中的卡哇伊又不由自主地多了好几个。 ——呜呜呜猫猫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 如果不是怕说多了暴露自己的小心思,南弦柚都恨不得说一晚上研磨的特征和优点,把研磨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全都夸上一遍!完全不带停顿的。 “他真的很厉害,只要愿意去做,他做什麽都会成功,虽然偶尔会偷点懒,但要完全目标他一定会做到……” 他还在叽里呱啦地讲着,没成想自己竟然越说越兴奋,那抱着研磨腰腹的手收得更紧了。 南弦柚眼神火热地盯着研磨暴露在空气中的后脖颈,他张了张嘴,那小虎牙克制地在自己的下嘴唇上磨了磨。 ——这种看得到但却吃不到的日子还是太令人饥渴难耐了。 南弦柚咽了咽口水,他努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失去理智地咬上去,手臂却报复性地将人越搂越紧。 而沉浸在装睡中,酝酿睡意的研磨丝毫没意识到有只狼剥开了羊皮露出了尖锐的牙齿。 他还在情绪的怪圈里纠结着。 明明已经确定自己是误把喜欢的情绪夹杂到了和弦柚的情感里了,但为什麽在知道弦柚喜欢上别人还是会这麽难受呢? 不应该啊?难道是他思想腐朽了?不愿意看到弟弟比他先一步获得爱情吗? 研磨想得晕乎乎的,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混乱的思维彻底饶了进去。 第45章 音驹VS丑三中1 这麽想着,研磨竟真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的身体还很虚弱,整个人的状态处在低烧与退烧的模糊界线里,在聚精会神地思考了一段时间后,让人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情况更加雪上加霜。 好在他本来也想要直接睡过去,借着这份疲惫,他如偿所愿地进入了梦乡。 还未察觉人已经睡着了的南弦柚还在乐此不疲地嘀咕着。 硬生生让他弄出一种给入圈萌新疯狂安利自推的架势。 说了许久,才察觉氛围异常安静的南弦柚突然反应过来了什麽,他小心翼翼地用空出来的那只手碰了碰研磨的后背,发现没有反应后,又大气了胆子喊了几声:“哎?研磨?研磨?睡、睡着了?” 南弦柚错愕地瞪大眼睛,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说着说着竟把对方给哄睡着了。 他说话这麽催眠的吗?南弦柚没忍住想。 他单手将自己撑起来,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他看着床头,侧着脑袋,看着人熟睡过去的睡颜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脸。 ——睡着了也好,受了这麽多苦,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南弦柚伸出手,将背对着他睡着了的研磨偷偷摸摸地换了个方向,他动作很轻很轻,生怕把人吵醒。 完全睡过去了的猫猫就这麽毫不知情的转了过来,南弦柚轻手轻脚地躺下,他舒了口气,心满意足地搂着研磨单薄的后背,顺手捋平了人衣服的褶皱,通了通气。 终于可以不用找任何借口把人抱在怀里。 南弦柚心里美滋滋地想,他调整好姿势,以挪动的方式不断靠近,他将研磨的脑袋靠到了自己的怀里,研磨像只幼猫一样蜷缩着,南弦柚就依着他的姿势将人完全保护在坏中,那抱着人的手眷恋地一下一下抚摸着,像哄小朋友一样,轻拍着入眠。 时间来到第二天上午,研磨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看着外头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刺眼阳光,下意识用手遮住了眼睛。 作为合宿期间唯一的意外事故,研磨这边的一举一动一直被医生关注着,他醒来没多久,医生便走了过来,用电子温度计对着他脑袋滴了一下。 “退烧了,恭喜你啊孤爪同学,伤口没有发炎,平安度过愈合期。”医生微笑着说道。 刚醒来的研磨脑袋还在开机状态,一时间对着医生的道贺竟还没反应过来。 等他将手从眼前移开,想也没想就直接越过了医生的话,毫无铺垫地反问道:“弦柚呢?” “弦柚?你是说昨天陪床的那位同学吗?”医生愣了愣,试图跟上患者节奏道。 孤爪研磨点点头,他有些惶恐不安,下意识的想要查找自己的安全感,见医生并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于是又问道:“请问现在几点了?””现在是早上九点一刻,按照合宿的时间表,这个时候,学生们都已经去到体育馆进行每日的训练了。”医生回他道,“你说的那位同学应该也去体育馆集合了吧,他作为合宿成员,不能无故缺席的。” 医生的话音刚落,医务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研磨还是躺着,他的视线看不到来者,刚想着回避一下,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 研磨的眼睛一亮,在医生的搀扶下,他坐了起来,靠在了床头。 “我刚去给你煮粥去了,看到一回来你就醒了,刚好刚好,趁热喝!”说着,南弦柚将手上的粥放到了医务室里的小桌子上面,他对着研磨伸出双手,道:“来,我扶着你下来去洗漱,你的牙刷、漱口杯和洗脸巾我都拿过来了。” 站在一旁目睹全过程的医生欣慰地点点头,对于这教科书级别般的照顾,真是给他省事了。 他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不错嘛小夥子,还挺贴心的,早上看你一大早就出去了,还以为你去体育馆了,你不用去训练吗?还是请假了?” 这个医生和昨天值晚班的医生并不是同一个人,是先过来轮换的早班医生,他并不知道南弦柚是经理的事情,还以为他是为了照顾同学特意请假过来的。 南弦柚简意赅的和人解释了一下自己是经理的事,然后在对方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贴心的伺候好研磨完成了洗漱,之后又像对待一件易碎品般,将人又扶回了床上。 肩膀上的伤养了整整一天了,其实已经不用这麽小心翼翼,他本身并没有伤的很严重,只是看起来有些吓人而已。 对于研磨来说,他觉得没必要这麽仔细地对待,自己只是可能没法在短时间内去比赛场上打排球,但自理还是可以的。 反正像是现在这种刷牙洗脸都让别人一手包办的事,让他觉得弦柚有些对他过于照顾了,说他并不是被球砸伤,而是出车祸断手断脚了。 不过出于对方的好意,初衷也都是为了他好,研磨便也没有说什麽,就任由南弦柚这麽照顾着他。 就连喂粥的事情他也没有反驳一句。 直到解决完早饭,外头有人送来了特效膏药后,这份事无巨细的照顾才终于被打断了。 根据送来药物的工作人员说,这个是迹部集团那边加急空运过来的,签收人的名字是南弦柚。 被点到名字的柚子立马起身走过去,他签下自己的名字,将装有药膏的包裹接了过来。 南弦柚用医生递过来的剪刀将包裹外的胶条划开,看到里面躺着的崭新包装的膏药和膏药贴后,微微一笑,将东西递给了医生。 ——迹部大爷还真是给力啊! 南弦柚在心中念道,默默的给人竖了一个大拇指。 不愧是大爷,效率就是快,也难为他记住了。 医生看到药膏后眼睛一亮,他道:“这东西好啊!很适合孤爪同学现在的受伤情况,用了这个东西它会好的更快的。” “真的吗?”南弦柚的思绪立马就被医生的这话吸引了过去。 只见医生点点头,道:“这药是极好的,我现在就给他用上。” 语落,医生麻利的拆开要和走到研磨的身边,给人将缠在身上的绷带给解开,冰冰凉凉的药膏就这麽被人用棉签一点点涂在研磨那还有些发青发紫的肩膀上。 等涂完后,医生要撕开那膏药贴,给人贴在了上面。 “好了,过不了几天就上就会好了。”医生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贴膏药技术,舒了口气道。 研磨愣愣地点点头,视线一转,就看到了站在床尾处对他笑的一脸灿烂的南弦柚。 不知怎的,他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医生已经处理完了,他的工作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开始整理这一些需要查看的体检数据。 而南弦柚回到了他当时喂粥的位置,无所事事的研磨拿起手机开了一局游戏,在轻松松通关之后便失去了兴趣将手机丢掉到了被子上。 “研磨,等会儿我要去一趟体育馆,你想过去吗?还是说你留在这里等我?”南弦柚将手机屏幕对着研磨晃了晃,上面显示着小黑给他发来的短信,说是猫又教练来了,让他过去报个到。 研磨一听他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了,立马就摇起了头:“我跟你一起去。” “那行。”南弦柚点头应道,随后他转头看向医生,歪了歪头,似乎在询问医生可不可以出门。 医生见状嗯了一声,道:“出去吧,出去走走也挺好的,待在医务室里人估计也要待蒙了。” 得到了专业人士的许准,南弦柚和研磨相视一笑,在研磨的身上盖了一件病号服的外套后,就扶着人出了医务室,朝着体育馆走去。 现在的时间已经快到上午的10点了,体育馆里热热闹闹的,大家都在系统的训练着,谁也不耽误。 南弦柚就这麽扶着研磨坐到了音驹的休息区里,他时刻关注着研磨的状态,看着人有些累了,便让研磨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们这边坐的舒坦,和现场训练的氛围形成一动一静的状态,好似又回到了小的时候,他们坐在看台上,看着幼稚园的小朋友们在体育馆里飞奔跑动的场景。 “来来来,音驹的各位快集合了,有事情要说。”助教吹了一声口哨,他大声吆喝着,很快,散落在体育馆各处的音驹队员纷纷小跑步过来集合。 因为喊得太过突然,大家跑过来时都没时间整理自己的行头,一个个零零散散地站着,手中有抱着水杯的,有抱着排球的,还有拿着吸汗毛巾的,好一个错落有致。 一个个睁大眼睛,好奇地盯着站在面前的两位教练,情绪价值给得那叫一个足够。 听到集合声的南弦柚也是尽职尽责地将研磨扶了过去,作为经理,他并没有要去集合的义务。他本来是想自己过去帮研磨念个到的,但是研磨执意要自己到场,南弦柚拗不过他,只好和人各退一步,让他亲手柄人带过去。 看到这边搀扶着的身影,拿着小本本的助教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扶:“你怎麽过来了?去休息区坐着没事的。” “研磨你回去坐着吧,我和他们交代点事情,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猫又教练一脸慈祥地看着研磨,就像是在看家里的小辈一样,和蔼可亲地哄着。 说罢,他仰起头看向南弦柚,用发出指令的语气嘱咐道:“把人扶回去吧,好好照顾他。” 南弦柚点点头,两人对着猫又教练和助教微微鞠躬,随后便原路返回,坐到了休息区里。 “哎!孤爪同学竟然来了耶!他看起来好像还没好吧,脸色好白。” “不过,比昨天去医务室里看他的时候好多了。” “对,昨天那样子才吓人呢,你们刚刚有没有闻到一股膏药味啊? “应该是孤爪同学身上的吧?我刚刚离他挺近的,有一股膏药味和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没闻过还挺新奇的。” 目送着两人来了又走的背影,音驹的学生们也没忍住讨论了起来。 面对研磨的出现,他们都是比较惊喜的。 作为昨天一睹受伤全过程的音驹队员们,他们心中都对那场比赛心有余悸。 因为并没有跟着去看受伤情况,他们都潜意识地认为研磨受了很重的伤。 小家夥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浑然不觉他们此刻的讨论都被猫又教练看在眼里,他似是在故意等着他们聊完,任何阻止的意思,甚至连助教也没有开口说安静,直接在讨论声中清点了一下人头数,确认都到齐后,将主战场交给了身旁背着手的猫又教练。 “你们准备一下,下午会重启昨天和丑三中的比赛。出场队员就是昨天未打完的第二轮的出场人数,对面也是如此。”猫又教练一字一顿的说道,他将下午的比赛宣布出来。 音驹的队员们一听,瞬间就躁动起来。 “哇!这比赛还会继续打吗?” “是和丑三中的打?不会吧,那个跳发还会再来一次吗?太吓人了吧!” “我听说了,丑三中的ace就是昨天那个跳发发球的人,他好像叫做木兔光太郎,这一听名字就感觉不好惹。” 那记发球给众人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一提到丑三中他们就忘不了那个男人。 而木兔光太郎也彻底在这次合宿中出了名。 大家还默契的给他取了个外号。 叫做——“一球入魂的神”,简称魂神。 谁都不想跟他硬碰硬,但又谁都很想和他们打比赛。 这种对于强者的忌惮和对于强者切磋的期待,都是让他们这群热血的少年们无比向往的。 谈论完木兔光太郎,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可我们没有二传啊”便将讨论的话题中心引到了研磨的身上。 “研磨还没好吧?他这样上场没问题吗?” “对啊,孤爪同学怎麽办?刚刚猫又教练不都让他去休息了吗?这下午要比赛的,他根本来不及啊?” “那样了怎麽上场啊?我都不敢让孤爪同学上去,我感觉他随便碰碰就会倒。” 一时间担忧四起。 然而下一秒,猫又教练便言简意赅地打断了他们这份没必要担忧,他道:“孤爪同学他不上场。” “不上场???” “研磨怎麽能不上场呢?” 众人顿时惊呼起来,议论声如期而至—— “研磨不上场的话,我们还有别的二传手吗?” “没有了吧?别说咱们来的人里除了研磨就没有其他二传手了,就是咱们社团里,也是除了研磨就没有其他二传手了啊,孤爪同学可是我们国中部唯一的二传!” “那怎麽办?我们打什麽?但队里的人临时转变位置去打二传吗?可是我们没有人会打二传这个位置啊?能打二传的只有孤爪同学。” “对啊对啊,没有二传的比赛是可以的吗?” “当然是不可以的。”助教回答道。 “那助教的意思,是让研磨上场打比赛吗?这会不会不太好。”夜久卫辅皱着眉道,他话里话外都明显抗拒着让研磨上场比赛。 对于合宿期间的比赛,作为自由人的他,是珍惜且向往的。 他想打比赛,但不想让自己的队友在负伤的情况下打比赛。 “孤爪同学的伤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就算他自己愿意上场,我们也不可能同意的。”助教如是说道。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就算是再单细胞的生物也明白了教练组不会让研磨上场的可能。 顿时哀嚎声一片—— “啊?那怎麽打?没有研磨我们没有二传了啊?” 助教看着他们一副哭丧着脸的模样,没忍住皱了皱眉,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人群耐心解释道:“猫又教练已经为你们申请到了别的队伍的二传手,虽然是替补二传,但打比赛没有任何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没有二传手的事。” “可是我们没有和新二传接触过,没有默契怎麽打啊?”站在前排直面助教的星野泽提出困惑。 他的这个提问一出,很快便迎来了一波拥护者。 关于这种团队的比赛没有默契是非常致命的事情。 和一个别的学校的二传手一起打比赛,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要从零开始。 一个二传手和攻手们之间的默契培养不是能用时间来衡量的。 如果那个二传手会打还好说,就像研磨这样,就算没有默契,在第一次比赛时也可以完美得像一支有默契的队伍。 可惜……没有如果。 研磨的天赋大家都看在眼里,如果所有二传手都能像研磨这样的话,那他就不会这麽珍贵和突出了。 没了研磨这个值得团队信赖的队宠级别天赋怪二传本身打击就大,现在突然又换了一个实力不详的二传打击更是让攻手们惶恐不安。 可对学生们的疑问,助教却不解的歪了歪头,他视线扫过垂头丧气众人,困惑道:“你们当初和孤爪同学磨合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下午才开始比赛,还是安排在最后一场,有充足的时间让你们和新二传进行默契训练。” “可是!”还有学生想要挣扎。 但猫又教练一口否决道:“没有什麽可是的,要麽打,要麽不打,只有这两个选择,合宿的日子还有五天结束,这种与其他学校打比赛的机会不多了。” 说着,眼神犀利地一扫,仿佛完全看透了这群孩子在想什麽,开口便是致命一击,他哼了一声,说道:“怎麽?没有研磨的比赛你们是不会打了吗?” 猫又教练一改往常的和蔼面容,他神色严肃认真:“你们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依赖二传手啊,是不是觉得只要孤爪同学上场了,比赛就能轻松的获胜?就像是那次打高中生一样。” “如果抱有这种想法,你们是永远不会进步的。” 第46章 音驹VS丑三中2 猫又教练的话让众人沉默了下来。 本来还疑问声四起的方阵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不会进步吗?他们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在他们单薄的意识和想法里,只要完成好每一天的训练,在每一次的练习赛中表现出应有的状态,不拖队员后腿就已经是进步了。 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每一次自以为的进步,或许不是自己进步,而是研磨的天赋太强大了,他使得队伍里的其他成员不管有没有进步,都会看起来像是在进步了一样。 这种由一个人的强大天赋,而使得整个队伍的所有人被动的沉浸在被保护、被裹挟的美梦中,本身就是一件不易察觉的事情,尤其是在这种团队运动当中更是如此。 毕竟一场练习赛评判一个人是否进步,最直白的理解就是看比赛结果。只要赢了,那便自然而然地归为就进步。 虽然助教多次强调过程的重要性,但比赛的结果确实是大家最为看重的点。 如果今天猫又教练并没有这麽直白的将这个问题点出来,那麽他们或许永远都不会意识到这个问题。 甚至于到现在可能还有一些学生没法理解。 不过猫又教练并不担心他们理解不了。 研磨的受伤就是一个契机,他要借助着这个契机告诉在场的音驹队员们,他们并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他们一直在研磨的保护中,像一朵温室的花一样,溺爱着长大。 看着小家夥们沉默下来,猫又教练心中想要磨炼他们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他说出口的话其实还是收敛了些的,国中时期主要还是培养爱好为主,他并不想将一些残酷的事实在这个年龄段告诉他们。 说得更直白一点,这群孩子就算在以前自己就意识到了,也不会愿意承认自己没有在进步的。 没有谁会愿意去贬低自己努力的结果,也没有谁心甘情愿的认为天赋大于一切。 年少轻狂都是有傲气在的,他们不会愿意低头,也不会放下面子,主动弯腰。 只有让他们看到血淋淋的现实,让他们亲自体会到失败的滋味,只有到这时就算面上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在心里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在排球这项运动上是否付出了与成绩相对等的努力? 虽然很残忍,但这确实就是实话,努力很重要,天赋也同样重要。 猫又教练教练很确定,下午的这场比赛,他们这边赢的概率几乎为0。 尽管面对一场毫无输赢看点的比赛,猫又教练还是义无反顾的主动去查找了主办方,获得了与丑三中继续比赛的机会。 事情来的突然,但想法不突然。 这次比赛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他们体会失败,直面失败,从研磨铸造的美好幻想里出来,看看真实的世界。 “他们刚刚在嚎什麽呢?怎麽一个个看起来像是受到了重大打击一样?都成苦瓜脸了?”研磨歪头看向南弦柚,他伸手指着音驹的方阵,不明所以道。 他回来的时候人群中还是热热闹闹的,结果刚坐上长椅,屁股还没坐热呢,方阵就没声了。 “谁知道呢?估计就是受到了非常大的打击吧,不出意外,下午就有恶魔让他们哭鼻子了。”南弦柚故弄玄虚地说道。 他看着猫又教练的神态,对于那边的对话早已经猜出了大半。 就连他一个门外汉的看客都能发现队伍的问题,一个经验十足的教练又怎麽可能发现不了呢? 是该让他们体会一下没有研磨大腿依靠的滋味了。 南弦柚默默地想,不知怎的,他心中竟然对下午的比赛有了一丝期待。 不过他这话也没有说错,失去宝贵二传手的滋味,确实和重大打击没有什麽区别。 而下午让他们哭鼻子的恶魔,自然是那位猫头鹰少年啦! ——木兔前辈的发球,果然令人着迷呢。 南弦柚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给旁边毫不知情的研磨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以为南弦柚又像是半小时前那样哄小孩呢。 猫猫努努嘴,心里浅浅吐槽了一句:“幼稚”。 上午的训练过得很快,大家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直到吃午饭时,才勉强活了过来。 音驹一大家子欲哭无泪的吃着厨神经理贴心准备的午餐,因为心情烦闷,一个个愣是比之前多吃了两碗大米饭。 看着他们一副苦大仇深的大口吃饭的模样,南弦柚看得那叫一个哭笑不得,连忙说着让他们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了。 而坐在他旁边小口喝粥的猫猫依旧是一副无法理解的模样,一开始看着山本猛虎多添了几口饭,他还习以为常,直到后面看到夜久前辈和小黑也纷纷多拿了几个大饭团,那平静淡漠的神色终于是出现了变化,猫猫眼睛都瞪大了,南弦柚一回头就收获到了一个超级卡哇伊的小猫震惊图,让人看得心软一片,他宕机立断起身,把生活老师端出来的苹果派从人群中抢了过来。 就这样,猫猫获得天降大礼,一个人开心的独占整份刚出炉的苹果派。 南弦柚手搭在桌子上,他撑着脑袋,毫无避讳的静静注视着研磨吃苹果派的样子,只见人咬上一口眉眼便弯弯笑起,一副十分满足的模样。 让热衷于养猫的饲养员再次露出了欣慰的蛋花眼。 ——呜呜呜……养猫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中午吃过午饭,需要进行下午比赛的队员们早早的回到了体育馆进行密集的训练。 被借调过来的其他学校的二传手也在他们到达体育馆后的五分钟后被教练带了过来。 研磨无所事事的跟着南弦柚坐在上午坐着的长椅上,看着助教拉着下午要比赛的队员们叽里咕噜的说着长篇大论。 他觉得没啥意思,便拿起手机,打了一局游戏。 关卡再次轻轻松松的通过,研磨撇了撇嘴,心想这游戏不能玩了,没意思,下次还是打游戏机来比较好。 南弦柚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在研磨这句吐槽在心中升起的时候,南弦柚直接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将研磨的游戏机拿了出来。 看着地道自己视线中的游戏机,研磨猫猫眼睛一亮,像是偷到了鱼的小猫,双手立马就将游戏机接了过来。 然后冲着南弦柚露出一个高兴至极的笑脸。 南弦柚看着他笑,自己也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然后两人便又像是在大巴车上一样,研磨打游戏,南弦柚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打游戏。 他们这边完全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和另一边正在火急火燎训练着的音驹队员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练习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来到了下午4点。 随着下午的两场比赛结束后,最后一场由音驹对战丑三中的比赛正式揭开序幕。 因为是最后一场比赛,所以之前打完比赛的其他学校的队员们纷纷留了下来,准备一睹今晚的收官之战。 不知不觉打了一下午游戏的研磨也终于在这个时候将游戏机放到了一旁。 随着动员们在各自的场地上开始拉伸后,南弦柚便趁着这个空档扶着研磨来到了音驹的比赛休息区。 此时休息区内猫又教练和助教两个人都在。 两位长辈看着两人过来,也都是冲人友好的笑了笑。 比赛的准备工作并没有耽误太久,由工作人员将地板拖了两遍后,双方的队员便齐刷刷的上场了。 两队员先走到往前握手。 “Hey!Hey!Hey!又见面了兄弟们!这次,让我们来一场决一胜负的比赛吧!”木兔光太郎兴奋握拳,他高呼道,一整个气势拉满。 丑三中的出场队员集体高涨,和音驹低沉的队内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黑尾和木兔握着手,自觉能让对方看出他有什麽不对。 在与人对视的那一刻,他也露出了张扬的笑容,接应道:“是啊,又见面了,木兔光太郎。” 黑尾一本正经地说着,自认为自己毫无破绽,但他话音刚落,对面的猫头鹰少年便皱了皱眉,他疑惑道:“啧,你这个鸡冠头这麽严肃干什麽?” 鸡、冠、头? 黑尾铁朗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而他这反常的面部表情变化,让单纯的木兔光太郎更加困惑了。 不知怎的,他立马就幻视了来自隔壁那神秘的东方大国的一项传统技艺。 心想,这人你上辈子是演川剧的吗?这麽会变脸。 这麽想着,木兔那握着黑尾的手不由自主的开始发力。 给力量只有三的黑尾铁朗都握出青筋了。 但男人嘛,始终还是要面子的,尽管手已经疼的不行了,但他还要依旧对人看似友好实则阴阳怪气地冷冷一笑。 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直到裁判吹哨才得以停止。 因为是重启比赛,所以大家对于自己的对手都还算是有些经验,不至于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开局也不会进行试探了。 音驹这边的氛围一直很低,以至于打完游戏后的研磨还专门在上场前,对着山本猛虎嘱咐了一下,尽量不要拖长线,可以试着多用扣杀为队伍得分终结比赛。 山本猛虎对于研磨的话那是唯命是从的,闻言立马就严肃的应了下来。 而一旁的猫又教练看着,眼睛眯了眯,心道——是时候要让他们认清现实了。 都去尝尝失败的滋味吧。 随着裁判的吹哨声,比赛正式开始。 由音驹这边发球。 黑尾上来就用了一个跳发,而对面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自由人几乎是盯着他这些个球来的,一个大跨步,便将球接了起来。 见发球没有得分前排的攻手便有些急了,心里本来就没谱,慌慌张张的,在对面打回来的一个很普通的球上出现了失误。 “不好!” 这个球完全可以由前排挡下的,可对方却失误了,身为自由人的夜久卫辅连忙跑上来救,可惜他的位置不好,在球落地前,都还未能赶到接球点。 “丑三中得分!” 裁判吹哨示意。 开局一分钟不到就丢了1分,让音驹本就不太好的氛围,变得更加低沉了。 因为失去了发球权,木兔光太郎几乎掌控全局,靠着发球直接连得3分。 看着怎麽接都接不到的发球,夜久卫辅也有些心急了。 场上没有一个能稳定军心的人物,大家心中都十分的浮躁,像一支群龙无首的队伍,没有人能在危机的时候真正站出来。 而作为和他们只有半天练习时间的新二传,本身就身处异队有些唯唯诺诺,更别说在这个时候去和他们商量调整战术了,能保证自己不失误,已经算他心态好的了。 在场下看着的音驹的其他队员们脸色都不是很好,他们几乎个个都紧握着双拳,纷纷为场上的队友捏了一把汗。 ——害,他们果然还是太依赖研磨了,没有研磨的队伍,简直就是一盘散沙。 南弦柚看着这完全不利的局势,心里也十分的难受,他知道没有研磨队伍会输,但没有想到会输的这麽惨。 输球的滋味不好受,而这种完全没有翻盘机会的输输更是如此。 他突然觉得,这场比赛未免有些太残忍了? 一旁助教看着,也是于心不忍道:“猫又教练,叫暂停吧。” “不用了。“猫又教练摇了摇头,他叹息道:“让他们尝尝失败的滋味吧,排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排球,也不可能靠一个人赢,如果全队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那麽比赛注定是会输的。这个道理,他们迟早要明白。” 想让队伍拧成一根绳,想让他们信任彼此,这当然是极好的。 但这份信任不能变质。 研磨的天赋是显而易见的,以后坚持训练,好好引导,确实可以成为王牌成员,他完全有能力改变比赛的走向。 这种扭转乾坤的能力,猫又教练从未放弃去培养,但这不能成为其他队员们不去争夺ACE的理由,他们不能丧失对王牌的争夺,作为一个攻手,一个自由人,他们需要不断地竞争,不断地提升,不管是能力还是担当。 他们不能有依靠心理,不能只想着有研磨在,比赛就不会输。 而是要想着,有研磨在队伍就会变强,而有自己在,比赛才不会输。 如果所有人都依赖研磨,依赖到让对手都一眼看穿的话,那麽以后的比赛,就是纯看研磨个人的状态了。 一个队伍,完全看一个人的状态,那这支队伍也太脆弱了,所有人都会攻击这个敏感的内核,而这个内核还有一个非常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体力。 多麽可怕啊,一个如此明显的弱点就这样暴露在外,这对于比赛来说,简直就是将胜利亲手送了出去。 场上的队员们喘着粗气,他们其实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状态不对,整个队伍的状态也不对。都太急了,也太浮躁了,这样哪怕一些在平常训练中可以轻松接下来的球,也会因为他们的手忙脚乱而错过时机。 失败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看不到胜利的比赛,比宣判失败更加令人窒息。 比赛已经进行了二十分钟了,比分也已经来到了恐怖的11:0。 除却防守拦下的发球外,他们没有任何可以制衡丑三中的东西。 是因为不熟练吗?可为什麽…… 山本猛虎跪在地上,他不甘心地猛打着地面,那份对于比赛的热情在这一刻不断流逝,他声音都带着哽咽:“为什麽一分都得不了……” 第47章 音驹VS丑三中3 ‘警告!警告!绑定用户情绪波动过大,请及时暂停干预,以免造成身心双重重创。’ 突如其来的提示音就这麽在耳边炸开了花。 南弦柚神色一愣,他整个人一个机灵,腰背都挺直了。 研磨看着他突然一抖的动作,疑惑的歪了歪头:“怎麽啦?” 他关心的问道。 南弦柚摇了摇脑袋,笑着回了句没事。 说罢,他的目光再次回到了赛场上,此时场上的队员们头上都飘浮着由红色警报显现出来的感叹号,以及他们本身漂浮着的实时数据。 其中山本猛虎的数据最为波动。 ——‘体力:67%(体力快速消耗中),专注度:44%(一般),建议:用户对于比赛的热情在飞速流逝,请及时做心态调整,使用暂停挽救局面。’ 这个数据乍眼一看好像和以往没差,但那个跟在数据后面,刺眼的向下箭头,让南弦柚不得不紧张起来。 而场上的其他几个人的数据状态也不是很好。 他们头上冒出来的感叹号实在是太刺眼了,让南弦柚想不注意他们都难。 就好像是程序出现了bug一样,纷纷亮起了红灯。 南弦柚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除却山本猛虎外,另一位主攻手专注度甚至掉到了20%,简直就要跟魂走了一样。 而令南弦柚没有想到的是,黑尾的专注度竟然也掉到百分之五十往下。 场上数据看起来还算和谐的,只有夜久卫辅和海信行两个比较沉得住气的人,他们数据与往常波动控制在了预料之中的范围里面。 但他们波动的速度太快,想要看他们稳住军心那是不可能的。 而剩下一个脸色极差,未和他绑定美食用户的新人二传,就更不能指望了。 南弦柚眉头一皱,心想,怎麽会这样?应该不至于全员都不在线吧?这是被人打蒙了吗?怎麽一个个都开始魂不守舍了? 大家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差,场上的六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的危险。 在这种时候,暂停是很有必要的了。 但南弦柚知道,这局比赛是不会暂停的,因为这次比赛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赢比赛,而是锻炼他们面对失败时的韧性。 虽然很清楚猫又教练的做法,但在看到这种数据波动时还是觉得有些无能为力。 一种想帮忙却帮不上的感觉让南弦柚如坐针扎,如芒刺背。 他没法做什麽,只能这麽眼睁睁的看着比分一点一点被拉大。 最后,看着第一轮比赛由25:6的巨大比分差宣告结束。 裁判哨声响起,丑三中那边发出中气十足的欢呼声。 一局比赛,没有任何一方叫暂停的打了整整四十分钟,全程没有任何水分,要麽是极限救球,要麽是暴力扣杀,一场下来,赛场上的两支队伍都已经打的大汗淋漓。 在四周观看比赛的学生们也都纷纷鼓起了掌,虽然比分悬殊,但不可否认,这是一场激烈的比赛,给人的观感不亚于势均力敌。 从场上下来去到休息区里,两队的气氛肉眼可见的天差地远,音驹这边看起来像对排球失去了梦想,而丑三中那边看起来还没打尽兴,想趁着手热,再多打几球。 “音驹那边什麽情况啊?怎麽感觉突然不会打球了一样?”丑三中的队长刚从场上下来就没忍住开口道。 虽然他们比赛赢了,但作为这场比赛身在其中的人,他们比场外的观众更能体会到这局比赛打的十分的奇怪。 如果是第一次交手,他们可能还会认为是对面的球风问题,但昨天才交手过一次,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继续那场未比完的比赛的风格的。 但是刚刚的那一局比赛,不仅给音驹打蒙了,也让丑三中的人蒙了。 本该不再陌生的两支队伍,一天不见像是重新和一个新的队伍打比赛一样。这种局内反差,让丑三中的队员们都对刚刚的这局产生了巨大的割裂感。 一场打下来,除了感觉自己赢了是真实的外,其他的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对着水壶喝了两大口水的自由人用手背粗糙地擦了擦嘴,他闻言,也是立马念叨起来:“我老早就想说了!感觉和昨天打的音驹不是一个队伍?他们也没换人吧,就二传换了一个,难不成换队员会影响他们的心情吗?这状态差距也太明显了吧!” 一旁擦着汗的二传手并不太认同换队友影响心情这个说法,听到队友点了对面二传手,作为同位置的选手,他总是惺惺相惜的,开口便客观分析地替人打抱不平道:“应该不关二传的事吧?刚刚在场上,那位二传手虽然有点隐身,但也没犯罪,打得中规中矩的,作为一个二传手算可以了。” 其他人闻言也是点了点头。 换队友就会影响心情这种说法是成立的,但是如果能让一个队伍的风格变化这麽大的话,那就实在是太扯淡了。 而且那个新的二传手在场上虽然没有什麽亮点,但也确实没有什麽失误,作为一个二传,已经尽到了在比赛中的义务了。 如果将一切都归结到一个救场的人身上,那未免也对那位新的二传手太不公平了。 可刚刚那一局实在是打的太魔幻了,丑三中的队员们根本无法在那突变的风格中回过神来。 此刻擦汗喝水的间隙,满脑子都是回顾着刚刚比赛上的一幕又一幕。 “你们说,他们是故意这麽打的吗?就是为了扰乱我们的节奏,好让我们吃不透他们到底要怎麽打?”队内的接应还是没忍住问道,仿佛不解开音驹到底为什麽会有这麽大的变化,就浑身不自在似的。 好奇,实在是令人太好奇了。 就连丑三中那边的经理也感兴趣的凑了过来,一边给他们递水、递毛巾,一边听着队员们你一言我一语。 丑三中的队长一听眉头皱了皱,反驳道:“不像吧?他们演技有这麽好吗?你看对面那两个主攻手,感觉都被打得已经失去了颜色了呢。” 话音刚落,一行人便默契的将目光投向了音驹休息区里。 只见刚刚在场上比赛的那几位队员都稳不守舍的或坐或站着。 他们有的紧紧皱着眉头,有的神色放空,仿佛失去了灵魂。 “对不起,我没有起到什麽作用。”穿着音驹队服的新二传眼眶红红地鞠躬道歉着。 他内心十分的慌张,作为其他学校的替补二传,他在收到这个比赛邀约的时候是兴奋的,但同时也压力倍增。 他为他能上场比赛而感到高兴,但也为自己能不能起到作用而担心。 一局下来,他打得那叫个如履薄冰,生怕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导致比赛丢分。 可比赛最终的结果还是印证了他的担心。 以一个这麽大的比分差收场,让他在下场的那一瞬间,眼眶就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猫又教练见状连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没事的小池,没有人会怪你,好好打就行了。” 教练慈祥地安慰着他,可小池太也的情绪却一直都不怎麽高涨。 其他下来的队员们也都是一片低气压的样子,而音驹未上场的队员们便都在忙着安慰自己的队友,没有人顾及到他。 小池太也默默的退到一旁,他本来就不高,越是这麽躲着,越是让本就存在感不强的身影变得更加不可见了。 “怎麽了研磨?”感受到身旁人扯衣摆的动作,南弦柚连忙将手中的水快速递到山本猛虎手上,随后立即转过头去,就看到乖乖坐在长椅上的研磨伸长手,一副要和他说话的架势。 南弦柚以为对方是身体不舒服了,脸上快速闪过担忧的神色,他长腿一跨,就蹲到了研磨的面前,用手撑着下巴,摆出一个:“你说,我听着”的表情。 研磨看着人蹲下来的姿势,不禁手痒,他没忍住上手摸了摸人的头,前后没有任何铺垫,就这麽不假思索地搭了上去。 感受到想象中的柔软质地后,猫猫淡漠的神色有了些许的变化,像一汪春水融化的冰川,看得南弦柚芳心荡漾。 就在他刚以为猫猫这是闲来无事对他的调戏,还想着研磨终于对他的美色有所行动了时,结果下一秒,研磨开口的一句“小池同学”,直接给南弦柚嘴角扬起的笑都给打平了。 小池同学?什麽小池同学? 你摸着我的头,脑袋里却在想着别的男人??? 真以为他不会破防是吧! 然而,研磨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南弦柚抽动的嘴角,他自顾自的说道:“弦柚,你能帮我把那位新二传找下过来吗?那边人太多了,我找不到他了。” “你找他干嘛?”南弦柚冷冷回道,一个吃醋上头,一时竟忘记克制自己的语气,以至于让这句脱口而出的回复,听起来就像是质问一样。 研磨也被他这突然变脸的冷言冷语怔愣了一下,但很快还是回归到了原本的正常思维里,他笑了笑,道:“当然是教他一点应付考试的办法啊~” “哎?”这下反倒是让南弦柚愣住了。 应付考试? 啊!研磨这要教二传手怎麽打二传了吗! 南弦柚顿时反应了过来,看着研磨一脸自信的模样,他不知为何心中自豪感满满。 “好,我现在就去。”南弦柚温柔应道,说完便起身往人群中走去,快速查找着那个把自己隐藏在不起眼角落的二传手。 “小池同学是吧,你过来,我们家二传手有话要和你说。”南弦柚眼睛的看见蹲在放置水杯的框子后面的小池太也,他走过去,对人伸出手道。 “我?”小池太也愣了一下,他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道:“我吗?” 南弦柚点点头,将人一把从地上拉了起来:“对,就是你,跟我过来吧。” 说罢,他便将人领到了研磨的面前。 两个二传第一次面对面的看着对方,研磨看起来还有些对于陌生人的紧张,他舔了舔唇,下意识的看向了南弦柚。 而被带到研磨面前的小池太也也紧张不安的看见了他。 被两位这麽直勾勾的注视着,南弦柚愣了一下,他觉得他必须要给研磨一个和新二传手沟通的空间,于是笑着开口道:“没事儿,你俩聊吧,我去安慰一下其他队员了。” 说罢,在研磨认同的目光中,他转身走向了气氛低迷的队伍里。 大家夥儿都在另一个椅子那边聊着,助教也忙着安慰人,一时间,研磨坐着的那片地方正好就隔出了一个可以沟通的私人空间出来。 小池太也扣着手,他和研磨一站一坐着,明明是对方仰头的姿势,但他却有种低上一等的感觉。 可能是气质上的问题吧,小池太也惴惴不安地看着研磨,刚想主动开口破冰,就听着,这位备受各个教练好评的二传手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开口便直奔主题,道:“我们音驹是一支比较团结的队伍,你刚进来适应不了是很正常的,同时他们适应不了你也是正常的。” “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的负担,你就将他们当做是一条已经拧紧了的绳,而你就是要挥动这个绳子,将它变成鞭子一样去狠狠地去抽人。” “抽人?我、我可以吗?”小池太也犹犹豫豫道,他说话虽然磕巴,但眼神中那种对于比赛的渴望和坚定却与他的唯唯诺诺性格截然相反。 “你当然可以,不然我也不会把你叫过来了。”研磨点头肯定道。 他坐在休息区里观看完整局比赛,其实就已经对于场上的几人状态分析的很透彻了。 毕竟还是朝夕相处的队友,他们有一点不对,作为二传手的研磨,一下子就能察觉到。 不过与南弦柚那种直观的数据还是不能相比的,他只能作为一个二传手,以一种上帝视角的感觉,用感受去模拟所有人的心态以及未来的预测。 说实话,研磨其实没有想到,他不上场,这群人竟然会打成这样。 别说丑三中那边的人陌生了,就连研磨也感觉十分的陌生。 一开始研磨甚至还侥幸的觉得是他们还没有适应,等打了10分钟,20分钟了,整个状态应该会回暖。 但没有想到越来越差。 他们这些人其实和往常没有什麽变化,跳的高度,挥的力度,以及跑动的习惯都没有任何的变动。 但就是发挥不出来往常40%的实力,这就是很致命的了。 研磨在整体观察下来,总结出了他们出现问题的原因,那就是——他们好像不会打排球了。 不是说他们直接丢失了自己的基本功,而是,他们好像群龙无首一样,没有人带着他们,他们便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飞。 要解决无头苍蝇的问题,最直观的解决办法就是找出那个“首”来。 而很显然,这个“首”最好的人选就是二传。 这也是研磨之所以把这位新二传叫到自己跟前的原因,他要帮助队伍解决这个问题,哪怕没法让这位新的二传手和他做到同样的作用,但也至少能让他尽量去靠近“首”,将这群人凝结起来。 研磨循序渐进的引导道:“你作为一名二传手,在场上是要起到指挥全局的作用的,你不能被动的等待时机,而是要为你的攻手们创造时机。” “创造时机?”小池太也闻言低了低头,他一脸歉意道:“抱歉,我在我学校队伍里,一直都是替补,我没有上过正式比赛,就连训练赛也寥寥无几,我不知道该怎麽创造时机。” 研磨看看他,悠悠道:“那你想为他们创造时机吗?” “想,当然想!”小池太也抬起头来,他脸色泛红,语气异常的激动,他上前一步抓着研磨的手,亮着眼睛,满眼都是期待,道:“孤爪同学可以教我吗!” 研磨点了点头,他借着对方拉他手的姿势,将人一拉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说和人耐心地道:“攻手大多都是单细胞生物,他们空有力气,没有决策,是赢不下比赛的,而当攻手们将自己的力气全部用尽,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时,他们的热情和耐心就会快速流逝。” “而等他们的热情和耐心消失殆尽的时候,就需要二传手来带动他们了。”研磨歪头看着他,“这也是他们现在看起来一个个这麽萎靡不振的原因,他们需要有人带着,而这个代领他们的人,非二传手莫属。” 说到这,研磨拍了拍小池太也的肩膀,道:“虽然说这个要求有些苛刻,但这是你们唯一能扭转乾坤的办法,你必须站出来。” 刚刚的那局比赛,小池太也虽然没有什麽失误,但确实是一直在隐身等待对方漏球的时机,而等到这个时机后他也只是规规矩矩的将球传到他视线范围内所能看到的攻手,期间他并没有思考,甚至他连选择都没有选择,完全按照视线范围内最近的人选,而这种传球方式是很容易被对手一眼看破的。 研磨必须要将他这种只要自己传球不失误就行的观念给扭转过来。 传球,一个二传手来说是最基本的,如果一个二传手不具备思考能力,像一个傀儡一样,在赛场上比赛的话,那麽这样的一支队伍,除非攻手爆种,否则基本上是没有胜利的可能性的。 而对于目前这支音驹队伍来说,二传手,是不能隐身的。 研磨淡定自若地对着小池太也说道:“下一局开始,你可以试着传给传球的瞬间不是你第一选择的攻手。” 第48章 音驹VS丑三中4 “你们怎麽回事啊?不就是换了一个二传吗?怎麽连最基本的接传发都不会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一群门外汉呢。” 南弦柚大步走到恍然失去了颜色的人群里,语气冷淡的说着故意阴阳怪气的话。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冷冷的,像一块冰一样,那一旦不笑就自带的不怒自威的气质,看的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过来的时候,南弦柚在心里想过无数种开口沟通的方式,但最终还是确定了这一版。 他态度坚定,视线一一扫过众人,眼神里不再是往常的那份温和友善,满满的都是犀利与审视。 南弦柚皱着眉,他双手抱臂在前,语气冷冽道:“说话啊?为什麽都不说话呢?你们现在这个低气压的样子做给谁看?真以为自己发脾气就可以改变结果吗?你们是代表音驹出战的队员,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音驹,现在做这个样子是想让别人看笑话吗?” “我……”山本猛虎紧握着拳,他脸蛋憋的通红,下意识是想要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能这样不甘心的瞪着南弦柚满,连身体都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弦柚,我们也不想的……我”夜久卫辅看着一反常态的南弦柚和似是要吵起来的山本猛虎,作为前辈,他上前一步,开口就想要说几句和气的话来缓解气氛,可没曾想,自己一开口也成了下意识的辩解。 南弦柚直接打断他的话,毫不留情面的直接揭穿道:“哦,那又怎麽样?输赢并不是靠你们想不想来决定的,谁都不想输,但我知道,你们现在不配赢。” “我们!”山本猛虎死死的咬着下嘴唇,眼眶红红的,那份不甘心这一刻彻底的具象化了。 扎心窝子的话就这麽毫不收敛的无差别攻击着,刀刀致命,面前的所有人无一幸免。 南弦柚想的很透彻,在这种时候他们受到的安慰已经足够多了,从赛场上下来,有队友安慰,有助教安慰,甚至还有教练安慰,安慰的人里压根就不差他这个经理。 而他们现在少的是安慰的人吗?不,不是的。 他们现在少的是一个把他们骂醒的人。 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想要从温室里出来,那便不能溺爱,越是将他们保护起来,这场比赛就越是没有意义。 该严肃时严肃,该友好时友好,这是南弦柚一贯以来的个性所在。 在这种时候,人就是不能心软的。 既然教练组顾及学生的心理健康只能哄着、鼓励着,那就让他这个同龄人经理来当这个恶人吧。 反正他并不害怕友谊会因此而破裂,他们之间的羁绊,如果是会因为这些三言两语就能分道扬镳的话,那这种意义上的朋友,也就没有必要继续成为朋友了。 “弦柚,别这……”助教上前一步,他还是心软的想要缓和这嚣张气焰的气氛,他怕经过这麽刺激一下,让本就低沉气压的队伍更加消极下来。 然而,猫又教练在他上前一步后立马将人拽了回来,他冲着人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让弦柚骂吧,骂醒了也挺好的。” 助教脸上写满了犹豫,他嘴巴张张合合的,明显是在做思想挣扎,但最终,他还是闭上了嘴,默默地退到了教练的身后,将舞台留给了学生们自己。 南弦演平静的站着,他毫不畏惧那一双双瞪向他的眼睛。 他知道,他们现在很生气,但不是生他的气,更多的是怨恨自己以及对刚刚结束的那一场比赛的失望和不甘心。 南弦柚依旧板着一张脸,语气严肃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对于比赛结果难以接受,有了情绪,伤心和不甘心都是正常的,你们可以在这里给队员摆脸色,可以给助教摆脸色,可以给教练摆脸色,然后呢?比赛有任何的改变吗?你们在这里自怨自艾是能将比赛的分数拉高吗?还是能让对面出现离谱的失误呢?你们现在这个样子除了让其他人看笑话,还有什麽用吗?” 他实事求是的说道,语言或许过于的苍白,过于的赤/裸。 但这就是南弦柚想要告诉他们的,也是想让他们不要去逃避的。 在这个年龄阶段有情绪没法控制是很正常的事情,输了比赛可以发脾气,但如果这个脾气时间持续过长,影响了之后的事情的话,那就是没有必要的了。 南弦柚总归还是作为一个成年人的思想,他可以接受自己队伍输,但不能接受自己队伍没有想赢的心。 体育竞技,不就是会有输赢,会有竞争的吗?他们迟早需要学会和自己的情绪做朋友,需要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尤其是在这种团体竞技的项目上面,一个人的情绪波动是可能会影响整个队伍的状态的,更何况现在整支队伍的人情绪都不好。 如果继续放任他们在这里消沉的话,那麽下一场比赛上场后只会比第一局输的更惨,而他们要面临的结果也会比第一局更加的惨痛。 然后继续消沉吗?继续被别人当人机打得落花流水吗? 直到最后失去了对排球的热爱才算结束吗? 南弦柚从来都不想去质疑任何一个社团里的人对于排球的热爱。 但热爱也是会消失的。 而在这种年龄阶段,让他们失去热爱最好的方式——就是输。 不断的输,狼狈的输,毫无还手之力无可奈何的输。 “上一场比赛用糟糕来形容都不确切,你们的斗志呢?你们想赢吗?为什麽我在你们眼里看不到想赢的斗志呢?”南弦柚毫无情绪波动的总结道,他说话的语气像机器人一样冰冷,毫无关怀至意。 “拿出一点气势来,好不好?这是在打比赛呢!不能因为只是一个训练赛就这麽消极对待啊?周围这麽多人在看着,你们让别人当我们音驹是什麽呢?” 越是实话越听的刺耳,被助教和未上场的队员们保护起来的羞耻布,被南弦柚一层又一层地揭开。 他们羞愧极了,五个人刚刚还抬着头,现在被训的全都低下头去。 没有一个人敢将自己的情绪过于外露了,他们低着头,全然一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模样,乖乖听经理训教。 南弦柚也不收敛,自觉担任起了大人的角色,他本来身高就高,现在所有人低着头,他更是一览众山小,高高在上,纵览全局。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要是让我再看到你们一个个垮着脸的样子,就别怪我一人给你们来一脚了。”南弦柚说着,伸手拍了离自己最近的黑尾一巴掌。 后背被一股力量一推,黑尾立马就挺直了身子,头也抬了起来。 这一声巴掌拍的那叫个响亮,把其他四个人都吓得一抖。 随着黑尾的抬头,其他几个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将头抬了起来,生怕晚一秒自己的后背也要被来上这麽一击。 他们也不敢再哭丧着脸了,一个个脸上挂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把周围一圈不用上场的队员们给看得那叫个汗毛直立,这圈人也不敢夸脸了,他们严阵以待的将视线看着自家几个小时前还一脸温和招呼着他们吃饭的厨神经理,纷纷有样学样的露出了那难看微笑。 南弦柚他们全部注视过来的视线,冷冰冰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他笑了一下,仿佛有一瞬间又回到了几个小时前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但现在没人敢相信了,大家看着他笑,都不由得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心中油然而生的敬畏,他们此时的状态仿佛不像是在听一个排球经理说话,而是在听一个正牌教练在说话。 南弦柚满意地点点头,悠悠说道:“这样才对嘛,我们音驹不管输赢,都是一支非常有韧性的队伍,第一轮大比分输了,也不代表第二轮就没有赢的可能。” “可我们要怎麽做呢?我们对待丑三中真的毫无还手之力呀。””你们想赢吗?”南弦柚环视一圈,意味深长地说道。 “想!当然想!”最先开口的是山本猛虎,他急忙说话的声音都险些破了音。 之后其他几个人也都开口表达了自己想赢。 “那你们相信我吗?”南弦柚眼神坚定得看着他们,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道:“只要你们想赢,我就能让你们赢。” 南弦柚无比坚定的语气让面前的人一瞬间的恍惚,他们各个瞳孔地震,但神色中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质疑的成分。 不知为何,明明是一段如此夸下海口的承诺,却让他们在这一刻愿意100%的信任这个承诺的真实性。 这份自信的突然注入,仿佛他们第一局比赛并不是输者,而是一个赢者。 ——弦柚说,只要他们想赢,他就能让他们赢。 会赢的,他们下一局会赢的,他们下局一定会赢的。 几个人的脸上不再是之前挂着的勉强笑容,他们逐渐沉淀下来,演变成了一种由心而发的底气。 南弦柚也不跟他们卖关子,抓紧这休息15分钟的时间,直接将他在上一局已经陈列好的数据图在脑中过了一遍,然后他直接开始给他们实质性的比赛建议—— “听着,第二局开始后,关于木兔的发球全部避开,不要试图去接,自由人也是,都保持体力。” 夜久卫辅指了指自己,有些困惑道:“啊?我也不用去接吗?会不会让对方打的太自在了?” 南弦柚摇了摇头:“你们现在还没有办法去针对他,所以既然无法去针对,那何不直接放任了?我并不是让你们什麽球都不接,而是他的发球不见其他的,该怎麽接怎麽接。对面开局已经轮不到木兔发球,所以你们不必要担心会因发球而丢太多的分。” “明白。”夜久卫辅听明白了,他点点头,表示了解。 南弦柚转头看向站在他旁边的黑尾铁朗,道:“小黑,你作为副攻,站前排的话,就专注于拦网就行,你死盯着对面的主攻手行动,不用去参与扣球击杀的行动,留出清晰的攻击线给到队内的两位主攻,让我们的新二传手可以明确自己的传球方向。” “另外,如果是在网边的球,你可以尝试和别人拼力气,持球过网,不过这个概率很小,但是我希望你在队内起到的作用更多偏向于拦网而非进攻。” 虽然说之后在高中时期黑尾和研磨的“一个人时间差”是非常好的得分利器,但现在毕竟场上站着的不是研磨,所以他的进攻对于队伍来说就没有这麽大的必要了。 而黑尾的身高又非常适合去拦网,所以将他固定在拦网位,其实是比去到攻击位更加好的,同时也为小池太也这位不熟悉队伍的二传手一个更加明确的传球方向。 “固定在拦网吗?”黑尾思考了一下这个方案,又回忆了一下上一局比赛自己的走位,半响,他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听到黑尾的回复,南弦柚便将目光移动到了两位主攻手身上,他开口道:“至于队里的两位主攻手,我知道你们此刻应该不太习惯于这位新二传的传球,但是你们不能去惧怕他的传球,你们现在是队里唯二的爆发性攻击点,在二传手传到你们的方向时,就必须像往常和研磨打比赛一样,高高跃起,重重拍下,你们也不需要去犹豫,力量,是主攻手最好的攻击,也是你们最稳妥的得分点。” “力量吗?我有很多力量,等第二局开始,我一定要狠狠的暴扣对面!”星野泽自信道。 山本猛虎也严肃着脸,他珍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狠狠的扣杀,为音驹拿下一分又一分的!” “这就对了嘛,这才是主攻手该有的血性。”南弦柚莞尔一笑,他看着终于活跃起来的两位主攻手,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是落下了。 他其实最担心的就是两位主攻手的情绪,毕竟两个人都是单细胞生物,如果他们失去了对比赛胜利的渴望与热情的话,那麽唯一的体力优势和爆发力优势就这麽跟着消失殆尽了。 没了扣杀优势的主攻手,就算是天神下凡也拯救不了。 看着星野泽和山本猛虎两个人的状态已经回归到了往场比赛中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后,南弦柚便将目光转移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海信行身上。 两人的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南弦柚便开口道:“另外,海前辈,我已经让小黑固定在拦网了,所以您的接应也会有所调整,不过你大多时间还是在接应,只不过你可能需要将小黑的攻击点揽在自己的身上,你可以成为我们第三个主攻手。” “了解!”海信行笑着应道。“我应该可以顺利的完成接应和主攻的任务。” 和队员们单个交涉完毕,南弦柚撇了一眼电子倒计时,发现还有两分钟的时间,便继续嘱咐道:“第二局比赛开始,千万不要着急,一定要想着尽管比分落后,后面也可以追回来,而不是在看到比分落后后就开始自乱阵脚,把自己这边的节奏全部打乱了。” “明白——!”众人齐声声应道,声音洪亮,可比第一局开赛前的加油要热血多了。 南弦柚很满意,他觉得自己这个一会儿唱红脸,一会儿唱白脸的方式起到了它该有的作用。 不过气势归气势。 临近上场他还是有些担忧,不免继续嘱咐了起来。 南弦柚道:“现在正在场上的这个二传手,他不会像研磨一样临时改变策略,所以你们不能像之前一样被动的等待他的球,而是要主动的引起二传手的注意,让他知道你此刻的站位是得分的点,你可以在他传球过来后进行扣杀得分。” “啊!原来是这样吗?”星野泽瞪大眼睛,他之前一直在跟研磨打训练赛,那种完全由二传手指挥的感觉早就已经渗透到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他的大脑已经习惯于听从研磨的指挥,早已忘了在赛场上他其实也是可以思考的一个人。 山本猛虎听闻也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他不禁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心想——自己真是该死啊,第一局比赛全程一直等着二传手传球,他完全忘了作为一个主攻手,在赛场上最基本的行动是要引起二传手的注意了! 山本猛虎用力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清醒起来。 他之前听着猫又教练的那段话还不服气,想着自己每天也训练了呀,怎麽可能是因为研磨太强了,以至于误以为自己也很强呢? 但现在这麽恍惚一看,他还真是被研磨的天赋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认为所有的二传手都会像研磨一样将球准确无误的传到自己的手上,自己只要扣下就能得分了。 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二传手的变动,主攻手的体会是最深刻的,两个平常完全不动脑思考的单细胞生物在南弦柚点出二传手的传球是需要主攻手争取的那一瞬间,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而其他几位也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思考。 在认清了新二传的风格是与研磨完全不同的事实后,他们顿时对于第一场比赛的一些失误都有了总结。 仿佛一下子都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眼里全都亮起了光。 “弦柚这孩子好啊,你看看,这群小家夥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全都乖乖听话呢,看见他比看见我这个教练还害怕。”猫又教练和助教已经坐到了长椅上面,他笑眼弯弯的看着南弦柚游刃有余的指挥与战术布置,眼里满是欣慰地感慨道。 助教点了点头,他的表情和猫又教练无差,笑着回道:“是啊,以前倒是没发现,现在一看,他身上有教练的影子。” 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转眼就到时结束。 随着裁判的口哨声响起,双方队员便告别休息区陆续登场。 南弦柚对他们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随后挥了挥手,目送着他们上场。 等队员们全都走到比赛场地上后,南弦柚这才转身想往研磨的方向走去。 结果刚转身没走几步,就被猫又教练叫住了。 南弦柚乖乖地到了教练的面前,他对着猫又教练和助教礼貌的微微鞠躬,以为他们是要对自己刚刚和队员们凶巴巴的交涉说道几句。 却没想到,猫又教练一开口便扯得老远,他道:“我可听说了,你这小子天天在厨房里捣鼓,把其他的学校的生活老师都馋哭了。” 突然从比赛中转移到了厨房里,这种对话跳跃让南弦柚明显愣了一下。 “啊?竟然有这事吗?”南弦柚挠了挠头,他对此事毫不知情,听着猫又教练这麽一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猫又教练故作严肃地皱了皱眉,他道:“唔,你这作为我们音驹排球社的经理,这麽偏心可不行啊!怎麽能就让队员们吃,我这个教练不配品一品吗?来合宿都几天了,你也让我这个老头子尝尝鲜啊,我这麽大年纪了,难道还要亲自跑去和你说要吃吗?小夥子,眼力见还要再长哦。” 南弦柚嘿嘿一笑,完全没有当时训队员们的样子,他腼腆地抿了抿唇,讨好着回答道:“我这确实是眼力见少了,来合宿的时候我以为没有生活老师,就想着自己的手艺还可以,给队员们捯饬,捯饬还是能做出点吃的来的,不至于饿到他们,也是没想到嘛,我做的食物大家好像还挺受欢迎的,这不,教练您说的事我可都没有耳闻。” 猫又教练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他完全是一副老人看晚辈的慈祥状态,眯着眼看起来就像一只老神在在的大猫,他笑着道:“那现在有耳闻了,知道该怎麽做了吧?” 南弦柚点点头:“少不了,肯定少不了!今天打完比赛就给教练做几盘下酒菜。” “上道!你这孩子就是聪明,一点就通。”猫又教练中气十足的哈哈两声,他无比满意的对着南弦柚竖了个大拇指,就连一旁的助教也跟着一同竖起大拇指。 南弦柚陪笑着,又有人对他的美食有了认可,他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 他刚想和猫又教练挥手再见去找研磨。 就听着人,突然话锋一转,道:“我们小经理看起来在教练事上还挺有天赋的。” “没有啦,关公面前耍大刀罢了。”南弦柚自谦道。 猫又教练点着脑袋,他想了想,笑得意味深长道:“那接下来的比赛,都由你来指挥吧弦柚。” 第49章 音驹VS丑三中5 “我来指挥吗?”南弦柚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猫又教练会这麽说。 这句话实在是来的太突然了,他甚至都还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这个由经理直接转变为教练的身份转换,就已经顺其自然地扣到了他的头上。 不过对于后续想要加入助教行列的南弦柚来说,这个上好的机会他肯定是不能错过的。 于是他故作思考的顿了顿,随后郑重的点了点头,回道:“但愿我能不负教练的期待。” 猫又教练伸手拍了拍南弦柚的手背,笑着道:“你可以的,我对你很有自信。” 随着比赛场上各个队员准备就绪,南弦柚和猫又教练打了个招呼就往研磨的方向赶。 “你在那和猫又教练聊什麽呢?”研磨好奇地问道,目送着小池太也上场后,他就一直在等着南弦柚回来。 只见这人不知在猫又教练那边聊着什麽,双方都有说有笑的,看起来聊的还十分对头。 南弦柚重新坐到了研磨的身边,他摆了摆手,笑得十分无奈道:“不知是哪个学校的生活老师先起哄,我在食堂里给你们做饭的事情在生活老师圈里传遍了,说是我做饭的时候,把其他的学校的生活老师都馋哭了,这事直接传到了猫又教练耳朵里,他就问我有这手艺怎麽不给他做一点吃的?我能咋办,听得一脸懵逼但也只好先答应下来了。” 研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眼珠子一转,一脸狡黠地看着南弦柚,道:“我倒是看明白了,这合宿啊,应该没人不偿你一口吃的了吧,我们弦柚这哪是来当经理的?这分明就是东京主办方请来的大厨啊!” 看着弦柚的美食能受到猫又教练和其他生活老师青睐,研磨内心不由自主的为他感到自豪。 他虽然面上这麽说着,但实际心底里却毫不吝啬的想要夸奖一句——都过来看啊,是的没错,弦柚,我家的,世界上最会做食物的男人! 南弦柚努了努嘴,装作不高兴地嘟囔道:“你在取笑我吗?研磨。” “你觉得呢~”研磨面不改色的盯着他,表情生动又可爱。 他就像一只偷腥成功了的猫一样,南弦柚故作不高兴的脸立马就绷不住了,他揽过研磨的肩膀,让人靠在他的肩上,温柔道:“累了吗?想睡觉的话,我就先把你送回医务室里。” 研磨头靠在南弦柚的肩膀上,他挨着人的肩膀晃了晃脑袋:“还行,没有很累,我想看他们打完这场比赛。” 南弦柚唔了一声,没有反驳,算是同意了,他留下来继续看比赛行为,他道:“这比赛确实挺让人期待的,研磨,你觉得第二轮哪边会赢?” “输赢,不是我觉不觉得就可以改变的。”研磨平静地说道,他一双猫眼就这麽平静无波的注视着比赛场上,因为是训练赛,所以第二轮比赛开始,双方并没有交换场地,而是在原来的场地继续进行第二轮。 说罢,研磨主动挑起了话题,他微微挪了挪脑袋,找到一个比较舒服的角度喟叹一声,道:“你那时候过去和他们说了一些什麽?” “研磨想知道?”南弦柚侧低着头,在研磨看不到的地方一脸宠溺的看着他。 研磨百无聊赖地闭了闭眼,他其实是有些困了,但他并不想离开这里,稍微缓了缓,带着悠悠然的调调开口道:“想啊,那弦柚想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告诉你,其实也没有什麽啦,就是把他们臭骂了一顿。”南弦柚毫不掩饰地直白道。 “嗯?”研磨脑袋一下子就支了起来,你说这个我就不困了,他亮着一双漂亮的猫眼,无比好奇地凑到南弦柚的身边,道:“你骂他们了?怎麽骂的?” 南弦柚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俊不禁道:“果然比起正经事还是这种事情更能引起你的注意呀。” 说着,他便简约的概括了一下当时和小黑他们的沟通。 研磨听得津津有味,他道:“没想到啊,弦柚你还有这样一面,可我怎麽从小到大都没见你这麽铁面无私呢?” ——你当然没见过,我哪舍得对你发脾气呀?别说骂了,就是一时心急呛了几声都后悔死了。 南弦柚在心里回答道。 但嘴上却还是十分正经的狡辩起来:“人都是有不一样的一面嘛,何况他们第一局打成那样难道不该骂吗?” “说的也是,第一局那打的真是糟糕透了。”研磨一下子就被带到了南弦柚的思维圈里,没在想之前的问题了。 看着研磨不再执着于为什麽他突然会有不同的一面,南弦柚松了口气,将话题的主动权再次掌握到了他自己身上,他问道:“那研磨呢?你专门让我把那位新二传叫到你面前来,肯定不是简简单单的说些没营养的小话吧。” “我和他说了一些音驹队内的基本情况,顺便改变了一下他传球的思路。”研磨同南弦柚认真的说道,聊到这事情上,猫猫的脸上瞬间就没有了之前的那份挑逗,他一本正经地说着:“我让他在传球的时候试着去传给那些不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攻手。” 南弦柚闻言眼睛一亮,这招妙啊!这还真是应了研磨的那句话,交给他一些应付考试的办法! 一个人的打球风格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的,但是如果一个人能直接用最简单的语言告诉他需要变动的地方,并且这个变动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做到,同时还能影响整个局面,这简直就是带着公式去考场做题一样! 而且研磨这个办法妙就妙在,他不需要改变一个人的球风,甚至不需要交代一些琐碎的技术,但就是可以毫无副作用地无痛影响一个人的思考。 在第一场比赛的时候,对面甚至队友都已经体会且习惯了这个二传手就近传球的行为举动。 但就在这种时候,研磨让他试着去传给不是他第一想要传给的人,这种看起来微小的变动却可以让一个在场上不会思考的二传手开始会思考。 对面的人估计还在自信的以为这个二传手会和第一局一样继续他那种传球风格,可殊不知,他已经开始悄悄改变了。 南弦柚想到这,身体流通的血液都不禁沸腾了起来。 第一局比赛烂如此深入人心,第二局的开场又何尝不是里应外合,形成一种骗局呢? 他已经能够想到对面丑三中的队员们看到小池太也将球传给不是他就近的那个攻手时,他们脸上惊恐加不知所措的表情了。 这完完全全可以轻松打对面一个措手不及啊! 哦不对,或许,自家队伍也会措手不及呢。 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应该一个惊喜,一个是惊吓吧。 想到这,南弦柚不禁舒了口气,幸好他当时临近上场前多嘱咐了一句。 让他们不用等着二传手传球,而是要主动去争取二传手的注意力。 这样一来,只要不被动,那对于二传手的变动就不会有任何的影响,顶多就是惊讶一下,仅此而已。 南弦柚对着研磨无比佩服的竖了一个大拇指。 真不愧是研磨,就算不上场,也可以用寥寥几语,教会一个二传手柄对面耍得团团转。 心脏啊,南弦柚在心里感叹道。 好在他并不是上场比赛的成员,这种被人轻易看透,轻松拿捏的感觉,还真是令人不好受,尤其是将自己带入一下丑三中的人,更是窒息。 研磨看着南弦柚的神色和举动,便知道他懂了他其中的意思,笑着说道:“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第一局的时候,小池同学的传球永远都是传给他最近的那个人,这种传球方式虽然会避免极大部分的失误,但是对手太容易看穿了,这种容易被人看穿的传球点,就没有传球的必要了。” “所以,你想让他学会找到正确的传球点是吗?”南弦柚莞尔一笑道。 研磨点点头,南弦柚的话音刚落,两人就默契的闭了嘴,将视线同一时间投到了比赛上。 第二局开始有丑三中的人发球,他们和第一局是一样,还是选择了跳发的方式。 但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像第一局一样得分,而是被黑尾直接拦了下来。 “漂亮!”南弦柚挥动手臂握了握拳,看着人利落的拦下了球,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被拦下来的球很快被丑三中那边的自由人接起,一套接传发下来,球又过网来到了音驹这边。 夜久前辈也十分给力将球垫起,他们这次上场后,走位不再乱了,没有出现队友挡住自己走位的情况。 夜久卫辅将球垫给二传,小池太也盯着那颗球,心里一遍遍默念着研磨在上场前和他说的话。 他的位置此刻在前排中央,他侧对着网,直面着海信行。 丑三中的前排下意识往海前辈的方向跑去。 小池太也眼睛一瞥,快速捕捉到自己背后的主攻手山本猛虎,在夜久卫辅将球传过来后,他轻轻一跳,将球转了个方向往背后传去。 此时前排的山本猛虎和海信行都跳了起来,做出一副要扣杀的模样。 山本猛虎看着朝自己飞来的球,他眼睛一亮,嘴角自信的勾出一抹笑意,看着网前的空无一人,他暴力的将球扣了下去。 ——“音驹得分!” 裁判的哨声吹响,记分员翻牌。 “哇!!!好耶!!!” 音驹这边全员欢呼起来,这是他们这场比赛第一次主动得分,不再是像第一局一样被动的进行。 这一分的来临,使得音驹的气势大涨。 或许真是被骂醒了,他们个个干劲十足,再加上有这一份的助力,每一个人的脸上不再是不甘心,而全然是自信和对胜利的渴望。 比赛继续。 音驹这边发球。 他们也选择用跳发的方式将球打的过去,对面也打起了精神,将球接了起来。 随着木兔光太郎起跳,丑三中那边的二传手将球传到了自家ACE的手上。 夜久卫辅追着那颗球飞跑而去,他想去接,但在走位跑到后排后,休息区里投来的一道犀利的目光让他瞬间定在了原地。 ——“停下,不要接。” 眼神中似乎在传递声音。 研磨死死的盯着夜久卫辅,在看到人定住的身体后,这才将过于犀利的目光回归到原本温和平静的状态。 高度紧绷着的神经使得全身上下的沸腾血液,但在与研磨眼神对上的那一刻,便瞬间冷却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麽想的,但是就是停住了自己想要去救球的本能意志。 “出界了。”在这个球还未落下时,研磨平静地喃喃道。 体育馆里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看着这颗球。 南弦柚跟着全场队员一起神经紧绷着,他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一瞬间脑子都空白了。 啊?这球出界了吗?不会吧,这个距离应该没出界吧? 南弦柚下意识想要反驳,他不明白夜久前辈为什麽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心中困惑着,猝不及防地和夜久卫辅对上了眼,两人脸上错愕的神色简直一模一样。 然后,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球,砰地一声,几乎是擦着线落地。 ——‘球已出界。’ 实时追踪着的异能数据在脑中响起声音。 南弦柚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研磨,只见人一脸淡定地眨着眼睛,像是完全在他预料之中的一样,面对这情理之中的事情他没有任何的惊讶,也没有松一口气的表现,脸上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南弦柚瞪大眼睛,他根本无法描绘出自己此刻震撼的心情。 那球是擦着线出界的,出界的距离,甚至只能用毫米来计算。 这到底是多麽强大的球感才能如此准确且肯定的认为这球出界了!? 第50章 音驹VS丑三中(完) 这球出界其实并不好判断,因为它脱机实在是太近了,但偏偏赶上正好,这球是由木兔打过来的,那无比强大的力道直接给球落地后将地上砸出了一个印子,让裁判过来一看,便确认了球出界的事实。 得知自己将球打出界的木兔,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我的我的。”木兔光太郎低头歉意道。 丑三中的队员们纷纷安慰他没事没事。 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这边得分的音驹队员们表情从凝重变为欣喜。 两位主攻手很给力的欢呼了起来,他们的庆祝声连带着其他几位还处在恍惚状态中的队员们一同叫了起来。 其余5个人默契的朝着夜久卫辅的方向一拥而去。 “好样的!” “我们得分啦!” “夜久前辈,幸好你停住了!” “爽!终于可以挫一挫丑三中ace的气势了!” 大家激动的抱在一起蹦蹦跳跳,被围在中间的夜久卫辅还愣着神,他被周围氛围感染着,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但思绪却还停留在裁判亲口确定地说出对面扣球出界的那个恍惚中。 良久,他的视线透过人群,看向了坐在休息区里老神在在的研磨身上。 夜久卫辅舒了口气。 怎麽说呢,他其实心有余悸大过于得分的喜悦的。 这个球,夜久卫辅其实是想去接的,甚至都已经有了行动,他从五号位快速跑到一号位的边上,就是想要将这一球救起交付给二传。 可就在他从五号位快步跑到六号位时,一道炙热的目光烫得他原地定了下来。 对方明明什麽也没有说,但那个眼神,就好像在命令一定他不要接这个球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那种突然被定住的感觉还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在看到这个结果后,夜久卫辅突然有些感慨,要是他拼命去救了这个球的话,这一分过于就不是他们拿了。 作为守护后排的自由人,夜久卫辅当时有特意观察过己方和对方的站位,他是从五号位极限过来的,这个球救起也只能勉勉强强传到站在网前中央处的二传手的手上。 但是,那个时候对面已经做好了十足的拦网准备,三个高个子全都做出了双手举起的动作,就算是传给了二传,那个球也是很大的几率会被对面直接拦下的。 而如果拦下来的话,夜久卫辅根本就没有时间再从1号位往前面去赶着救球。 夜久卫辅自认为对于自己还算比较了解,如果他对自己的身体动作算的还准的话,那麽夜久卫辅认为,他应该在跑到6号位至一号位中间的时候就会进行一个鱼跃救球。 而那时候,如果再爬起来救另外的球的话,根本就没有时间,更别提,他还有需要反应的时间了。 想到这,夜久卫辅眯了眯眼,他心情复杂地看着研磨。 ——这个因伤无法上场的后辈,还真是冷静得令人害怕啊。 脸上一点胜利得分的喜悦都没有,仿佛刚刚的这个极限出界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得是多麽强大的球感,多麽果断的判断力,才能在球发过来,还在空中的时候就一记刀眼过来让自己停住了。 只要稍微判断失误,就会让对手得下一分,气势大涨。 这种拥有充分赌的成分在的得分点,是他们在比赛场的人都不敢想的。 可研磨一个坐在休息区里观赛的伤患却敢自信的做出这个判断。 太恐怖了,这强大的心脏,简直像个魔鬼! 夜久卫辅不由得心里一抖,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心想,研磨幸好是队友不是对手,不然真是让人头大啊。 而此时,作为研磨对立面的对手们一个个头大得不行。 他们对着自家ace安慰归安慰,当安慰过后那丢分的难过还是萦绕心头。 丑三中的教练一下就看出了场上成员的情绪不对,直接举手喊了暂停。 裁判接收到指示,吹了哨,然后拿着大喇叭喊:“丑三中学校提出暂停。” “比赛停止——,进入30秒休息时间,开始倒计时。” 面对丑三中那边的暂停,不仅音驹的人愣了,在场外看比赛的其他学校的学生们也都愣了。 他们本来还沉浸在那个球出没出界的讨论声中,在得知球出界后又是一阵的议论。 现在得知丑三中那边暂停,让那本就没有停下来的议论声,现在更大了。 “丑三中竟然叫暂停了诶!音驹强势逆转啊!” “音驹可真是一支有韧性的队伍,第一局明明都打的那麽差了,要是我我都弃权了。结果第二局刚开始简直就像焕然一新一样,打的那叫个爽啊!” “不过,他们第一局真的不是瞎玩吗?第一局和第二局差距也太大了吧?” “应该不至于是演的吧?第一局的时候,音驹那边的主攻手不都还跪在地上拍地板了吗?这要是演戏,那这也演的太足了。” 场外的学生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有人相信,有人反驳,反正就是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 而回到休息区里的丑三中的队员们也在议论—— “真的好奇怪呀,他们的节奏好像变了!”丑三中的队长一脸苦恼道。 第二局开场到现在,他人都要被打懵了。 到底发生了什麽?怎麽可以有一支队伍前后反差这麽的大? 大到让他怀疑第一局比赛其实真的就是他的一场梦而已,这第二局才是真正的第一局。 其他几个队员们也同样是面露难色。 “这什麽情况?他们怎麽突然又会打了?难道第一局真的是故意使诈,放迷雾弹吗?”自由人念叨道。 鬼知道他这一局救球救的有多麽的艰难。 主攻手憋着一口气,闻言也开口吐槽:“我真服了,感觉这两局打的像和两个队伍打比赛一样,那几个人不知怎麽就突然精神了,上一局还低沉的不行,这一局就和打了鸡血一样,真搞不懂他们是怎麽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的。” 副攻也跟着附和:“还有那个新的二传手更是奇怪!他怎麽突然开始战术传球了?难不成他第一局真的是在演?他那一传球直接都把我耍飞了,好在这种练习赛没有设备录像,不然肯定有人会把我那一段截出去看笑话了,别的不说,真的像在遛狗。” 丑三中的教练听着他们吐槽,也连忙过来安抚他们的情绪。 他其实和队员们有着同样的感受,第一局和第二局相差的实在是太大了,第二局就像是有高人指点,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进步速度之快,让人发指。 短短的30秒暂停并不能改变什麽,他只能在这种基础上给队员提供一些心理上的鼓励,以及一些微小的战术上的变动。 另一边,因丑三中的暂停而同样获得了30秒休息时间的音驹队员们一改第一局的状态。 他们各个面带笑意,一下场就去喝了点水、擦了擦汗。 在第二局开场前被猫又教练提拔为这次比赛的正式教练的南弦柚也顺势走到了他们身边。 通过观察到的数据结合他们此刻的状态,简单的和他们提出一些战术性的变动。 他对小黑说:“等会儿开始,应该就会采用快攻的方式,小黑,拦网就交给你了。” 黑尾自然是笑着应下,他用毛巾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揽过南弦柚的肩膀,一脸自豪地说道:“可以啊弦柚!原来你小时候教研磨垫球不是巧合,你在排球上是真的有指挥的天赋啊!” 被黑尾这麽一提,南弦柚这才恍惚想起了小的时候,靠着自己上辈子学会的三脚猫功夫教研磨垫球的事,他不禁笑了笑,顺着杆子往上爬地回道:“那可不,真以为我不上场就对排球不了解了?耳濡目染这麽多年,总归还是有点本事的,所以你们信我就好了。” 信,怎麽可能不信呢?还没开场的时候就信了。 音驹连续赢球得分,让南弦柚一开始说出来的承诺在众人的心中变得更加的可信。 南弦柚在这边关顾着继续嘱咐着队员们接下来的比赛要怎麽样,完全没有注意到,队里的小二传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了研磨的身边。 小池太也羞涩的红着脸,他在下场后便直接和众人分叉开来,朝着休息区另一个长椅上走去。 研磨看着往自己这边走过来的小二传,有些错愕。 “研磨!”小池太也有些腼腆的小声喊道。 研磨轻轻嗯了一声,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过来,自然也没有做出和对方聊天的准备。 研磨终归还是一个社恐人士,尽管他之前主动让南弦柚将小二传找过来,但那时候完全是基于想要传授一点技能,完全没有想这麽多。 谁曾想,这小二传好像已经黏上他了。 小池太也其实也是一个i人,他做不到像山本猛虎一样对研磨大大咧咧。 他小心翼翼的坐到研磨的身边,小脸通红,动作唯唯诺诺,神色也能肉眼看起来有些不太自在,而开口说话的语气也让人幻视来和自己暗恋对象告白的小女生。 小池太也喃喃道:“研磨,我会给攻手们创造机会了。” “谢谢你教我这些,这是我在社团里从未学到过的技能,我感觉刚刚在场上真的打的是非常的自在,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很喜欢在赛场上跟着并肩的夥伴一下比赛的感觉。” 小池太也笑得无比灿烂,他毫不掩饰的表达出自己对比赛的喜爱,同时也毫不掩饰地表达出自己对研磨教学的敬重。 研磨看着小池太也坚定的模样,他笑了笑,回道:“嗯,好好打,这种感觉会一直存在的。” 30秒的倒计时结束,裁判的哨声再次响起,两队的队员回到赛场上,继续开始比赛。 和南弦柚要说的一样,丑三中开局就打的非常的激烈,基本上是以快攻的方式,一下一下对着音驹这边进行扣杀。 可苦了音驹这边的自由人,夜久卫辅在后排满场跑,努力的接下一个一个用力的扣杀。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了4个球,至到第5个球才有了些许的变化。 那就是不知怎麽的,在网边的一个接传发,打着打着,就变成拦网之间的较劲了。 黑尾和木兔两人手都在排球上,他们的身高很高,两人站在网前较劲着。 显然是想比力气持球过往。 而手持球过网,比的就真的只是力气了。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少年们仰着头,眼睛死死的盯着排球,心中都如是想到。 两人隔着一张网近在咫尺,黑尾的力气并没有木兔大,但他在拦网上面有经验,手腕微微一转,利用巧劲顺利得下一分。 第二局比赛打了30分钟就结束了,比分由25:18,音驹获胜。 第二局的胜利让音驹这边很是兴奋。 他们持续着这份激动迎接第三局比赛开始。 然而,第三局的丑三中已经逐渐适应了音驹这边的节奏。 二传不再就近传球的行为已经被他们看穿了。 一个有着丰富团队作战经验的队伍来说,面对这种临时组起来的队伍,他们的胜算还是占比更大的。 两波人在经过前面两场比赛,体力都消耗的比较大了,第三局比赛依旧打的十分火热,两对反复拉扯,最终以25:20的分差,丑三中赢下了胜利。 第三局打了整整50分钟,不仅给场外的学生们看爽了,也让场内的两波人打爽了。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音驹和丑三中都打的十分的尽兴。 尽管最后输了,但音驹众人的脸上没有一个人哭丧着脸,反而都扬起自信的笑,和丑三中的人邀约着下一次继续比赛。 丑三中的人自然是高兴地应下。 至此,这场属于合宿第三日的闭幕之战拉下帷幕。 双方队员友好的握手拥抱。 双方的教练也一派和气的说说笑笑。 大家夥儿在体育馆里收拾好行头后,便各自陆续回去了宿舍冲凉。 南弦柚本来想着送研磨回医务室的,结果半路被猫又教练一把拦下,说是要让他带着去食堂,好好尝尝他的手艺。 这种合理性的要求,南弦柚不好拒绝,而且现在又正值饭点,更是没有理由拒绝了。 他眼神犹犹豫豫地左看右看着,视线一会儿停留在猫又教练的身上,一会儿又看着研磨,在此之间,大脑还在快速转动着组织语言。 结果他这边开口的话还没有组织好呢,那个名字叫做小池太也的二传手不知什麽时候跑了回来,他先是对着猫又教练鞠了一躬,然后眨着一双大眼睛,一脸单纯的看着南弦柚,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他一边扣着手一边说道:“那个,厨神经理,你忙的话,我可以帮你把研磨送回医务室。” 南弦柚愣住:啊? 什麽情况?你在哪儿冒出来的? 南弦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着人把话说完后,直接跑去研磨的身边,两人就这麽毫无避讳地紧挨着,小池太也还伸手一把拉住了研磨的手腕。 研磨是背对着这边的,在敏锐地感受到有人靠近时,研磨先是一惊,但在看着来人是小池太也后,便停下了抬手要挣开的动作,就这样任由对方牵着他的手。 少年笑得似阳光一般灿烂,研磨看着他,似乎默认了对方一切的接触,温柔地歪了歪头。 在不远处看着两人一副和谐共处模样南弦柚:???我请问呢? ——这到底是哪来的曹贼!!!他就一会儿没看住,猫猫就要被人拐跑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50-60 第51章 阴暗扭曲的柚子 “研磨,弦柚他要带猫又教练他们去食堂吃东西,没法陪你去医务室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小池太也拉着研磨的手,亮着眼睛说道。 研磨闻言愣了一下,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感受到一道死死盯着的炙热目光,下意识回望了过去。 就这麽凑巧的,和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南弦柚猝不及防的对上了眼。 他们两人的距离其实并不算远,所以小池太也说的话南弦柚听的一清二楚。 他此刻满脸黑线,心中也是打满了问号。 整个人既无助又无语,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留下他兵荒马乱,无比荒唐。 ——我说话了吗我?你就自己擅自做主送人走了? 干嘛啊!我问你干嘛啊!!!真当他不存在吗! 南弦柚脸上早已经失去了一贯的浅笑。 所有的无能狂怒在这一刻都有了具象化的体现。 和研磨相处这麽多年,这是南弦柚第一次确切的感受到,家养的猫不用心看住,也是随时都有可能被拐走的风险。 之前还说着要给研磨充分的交友空间,现在想想自己当年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屁的交友空间,屁的自由!猫猫只能是他的!猫猫只可以是他的!!! ——将世界调成静音,聆听柚子心碎的声音。 别看他表面还算平静,但实际上心已经碎得差不多了。 南弦柚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人是什麽时候搞到一块去的?一点前摇都没有。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研磨这种内向怕人的性格竟然能和除他与小黑以外的人聊得来?并且这关系进展得也太快了! 甚至比和小黑认识得还更快!研磨和小黑之间都还有半天的i人社交呢! 怎麽滴?小太阳还没出现,就先来了一个莞莞类卿? 笑!还在那给我笑!没看到他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吗!? 南弦柚深呼吸着,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结果越是让自己忍耐,身体就越是颤抖起来。 他现在的这个情况可不妙,一边是猫又教练,一边是被拐走的猫,他选择哪一边都完蛋。 可他又必须在这个尴尬时间里做出选择。 南弦柚吐了口浊气,朝着研磨的方向步伐坚定的走去。 刚往那边走了两步,就差一点就可以近距离面对面了。 结果那小二传拉着研磨手腕的动作一转,变成扶着他胳膊的样子,然后身体一侧,连带着研磨一起转了个方向。 “走吧,研磨,我送你回去,你应该也要休息了吧?”小池太也开口说道。 他的视线完全在研磨一个人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往这边走来的南弦柚。 看着两人突然转身,南弦柚猛地定住脚步,像是突然踩了急刹一样,突然就停住不动了。 ——好啊,当着他的面都敢直接带着人转身了。 南弦柚脸色又黑了一度,他的嘴角抽了抽,那微微皱起的眉头,现在皱得更深了。 正当他想着如果两人再动一下的话,他就直接上手抢人。 然而下一秒,研磨便拍了拍小池太也的肩膀。 南弦柚这麽一个大高个杵在眼前,想不注意到都难,更何况是视线一直在和南弦柚有着对视的研磨。 “小池,你等一下。”研磨开口说道。 小池太也这才停下了要扶着人往体育馆门口走去的行动。 他有些懵,不明所以问道:“怎麽了吗?研磨。” 研磨伸出那只空闲的手,指了指站在旁边的南弦柚。 小池太也的视线顺着眼眸的手看下南弦柚,他一个惊呼,连忙道歉:“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有看到经理来了!” 说着,他扶着研磨的肩膀将猫猫转了个过来,动作轻柔地将人送到了南弦柚的面前。 小池太也一副星星眼的模样看着南弦柚,中气十足地说道:“厨神经理,你有什麽要交代的吗?我都记着!照顾研磨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南弦柚:…… 这话说的竟让他无法反驳。 怎麽偏偏是这种找不出任何漏洞的话啊! 南弦柚心里有些焦虑道。 他找不出可以一口回绝的理由,甚至连委婉拒绝的理由都找不到。 这份憋屈感,让南弦柚张了张口,却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算了,你好好照顾他,我先带着猫又教练去食堂,晚饭我会给你们两个人单独做的,你们两个人就在医务室里等着,我送吃的过来就行,不是什麽必要的行动,就不要离开医务室了。” 南弦柚像老妈子一样和他们交代道,不过说是给俩人交代,其实还是在给小池太也一个人交代。 他特地点出让两人不要有除医务室以外的任何活动,就是预防小池太也把他家猫拐走去浪了。 只要能确定在医务室的活动范围,南弦柚的心才能稍稍的放下。 “真的吗!”然而小池太也的反应却和他这边一派的深沉不同,他整个人激动起来,惊喜道:“我也可以有幸尝到厨神经理做的美食了吗?!!早就听过您大名了!我真的太期待吃到你的食物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研磨拉着他的手:“谢谢你研磨,今天可是又沾到你的光了!” 研磨看着人兴奋的蹦蹦跳跳的模样,难得露出一丝宠溺微笑,他本意是将人当小孩子看,但却在南弦柚眼里彻底变了味。 南弦柚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他死死的盯着小池太也,试图用他这边的低气压让这小夥子安静下来。 可小池太也是个在熟悉的人面前活泼好动的性子,此刻又沉浸在美食的快乐中,也是一时半会儿没能从这份闹腾中出来。 就这麽阴差阳错之下,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南弦柚垂在裤腿边上的手已经青筋暴起。 他闭了闭眼,决定眼不见心不烦。 反正看着这小二传应该也不会对研磨做些什麽,就随他去吧。 想着,南弦柚便抛下一句:“照顾好研磨。”后,直接头也不回地转身走掉了。 他以一种逃避的姿态跑到了猫又教练身边,然后乖乖的扬起他一如往常的职业微笑,带着丑三中的教练一起去了食堂。 一路上,两个学校的教练无话不谈,一直有说有笑的。 而南弦柚默默地跟在身后,低着头,安静地扭曲着。 无他,一个从未在漫画里出现的角色和他抢研磨比漫画中本身就存在的人物关系和他抢研磨更加令他破防。 南弦柚可以无视小黑和研磨的幼驯染羁绊,可以无视音驹队员们和研磨朝夕相处的社团生活,可以无视学校里和研磨同一个班级的学生的交互。 但唯独小池太也,他接受不了!!! 这可是一个从来没在漫画里出现的人物!南弦柚确信,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如果他的出现势必要拐走猫猫的话,那比那群认识的人当着他的面拐走猫猫还更加令南弦柚崩溃。 他甚至都不在乎研磨对迹部大爷产生的好奇了。 这难道就是二传与二传之间的惺惺相惜吗?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能获得研磨的关注,简直太令人嫉妒了! 虽然说,世界上不可能所有男的都是男同,但是只要看着男的接近研磨,就让南弦柚觉得很不爽。 南弦柚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扭曲了,但他并不觉得这份扭曲有问题。 猫猫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小池太也——他的眼中钉! ——合宿之后的日子,我一定会死死盯着你的!!! 南弦柚在心里阴暗地想。 *** 来到食堂的南弦柚先是跑到厨房的洗菜区,用冷水搓了把脸,想让自己清醒清醒,顺便冷静冷静。 南弦柚并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情绪不对,所以很努力的伪装自己和平常没有区别。 但那怎麽也扬不起来的笑容,让他的脸从出体育馆开始就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疏离感。 等他去和工作人员询问今日份的食材有什麽时,黑尾他们正好从宿舍里冲完凉来到了食堂。 这几人跟着南弦柚开小竈习惯了,一来到食堂便轻车熟路的走到了厨房里。 大家各司其职的清洗着今天晚上所要用到的食材。 没有一个人闲着,全都乐此不疲的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黑尾看着刘海湿了一半,还在滴着水的南弦柚疑惑道:“你干嘛去了?刘海都湿成这样了?” 南弦柚闻言瞥了他一眼,他现在压根没心情和人打趣,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说出来的话更是透着地狱笑话般的淡淡的死感,他回道:“没什麽,来的时候被人泼了一桶水罢了。” 黑尾:??? “被泼了一桶水?谁啊?谁这麽搞恶作剧?” 说着,黑尾还拉着南弦柚上下检查了一番,看到他的衣服都没有湿后才松了口气。 然而南弦柚压根没有分神去听黑尾说的话,他整个人的思绪还停留在体育馆与猫分别的时刻。 南弦柚皱着眉,嘴巴嘟囔着,自顾自地说道:“那小二传有什麽好的?研磨就这麽心水他?” “你说谁?什麽小二传?是小池吗?”黑尾听着人说话的话题如此生硬地一转,一脸懵逼地回道。 “小池,呵,小黑你也变了。”南弦柚冷声道。 黑尾铁朗:??? 他无比错愕地注视着自己这个难得表情不对的幼驯染,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仿佛再次回到了他看着两个幼驯染冷战的时候。 黑尾满脸疑惑道:“到底谁惹你了?发这麽大火干嘛?这都不像你了。” 第52章 柚子的占有欲 “没人惹我。”南弦柚叹息一声道,反应过来后,试图放轻声音让自己出口就盛气淩人的感觉平缓下来。 然而黑尾压根就不信,毕竟他这个幼驯染一反常态的模样实在是不多见。 本着现在也没有什麽其他的事情可做,黑尾倒是略感兴趣的多提了一嘴:“你觉得你这个样子有什麽可信度吗?说说看呗,发生什麽了?我就回宿舍冲了一个凉,研磨不见了不说,你还变了个态度,怎麽滴,你俩又开始了?” 提到研磨,南弦柚好不容易回暖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他的记忆瞬间被带回了体育馆的时候。 脑中不断的闪回着小池太也拉着研磨的手腕有说有笑的场景。 那不断浮现的恼火画面,让南弦柚拳头一下就硬了。 那被他握在手心里的火腿,直接变了形。 黑尾铁朗看着那被南弦柚用力挤压得快要爆袋了的火腿,眼底闪过一丝有趣。 他的好奇心彻底被点燃了。 如果说一开始还是想要了解问题,帮忙解决问题的话,那麽现在的黑尾铁朗却是只想当个吃瓜群众看看乐子,顺便当个损友损上了几句。 “小黑,你这麽闲吗?”南弦柚冷冷说道。 他一点都不想再提起小池太也和研磨的那段交互。 实在是插他心窝子,连辩解的想法都没有了,直接就这麽反问了一句,想要结束对话的意思十分的明显。 但黑尾是谁啊,他可是和南弦柚与研磨当了这麽多年幼驯染的人,这两人在想些什麽?他早就能猜到一二,只是有时候不点名出来,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何况他的这两个幼驯染都不太爱做表面功夫。 尤其是研磨,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藏匿自己情绪的人。 要麽脸上毫无表情,要麽就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全部写在脸上。 不开心就是不开心,生气就是生气。 而南弦柚作为和研磨一个被窝睡到大的人,自然也是和他在这上面有着七分的相像。 就差没在脸上直接摆明的写着——我生气了。 秉承着“好兄弟,敞开聊,有什麽就说什麽”的理念,黑尾热情至极的招呼着南弦柚将自己的郁闷说出来。 然而面对黑尾的坚持不懈,南弦柚却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了。 说实在的,他确实在这种郁闷的时候会想找人聊一聊,但是他郁闷的事情却很难让人开口。 毕竟这个事情说到底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行为举止也无一不透露出幼稚。 南弦柚也知道自己挺幼稚的,一个这样子的事情都能让他无法控制住自己和人聊天的情绪。 可他并不会讨厌这样的自己,甚至还会觉得自己这样才是对的,心中也充满了斗志。 他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有八年了,八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就像是在漫画中采用了时间大法一样。 南弦柚从来没有过那种时间过得很慢的感觉,甚至八年时间过去,他还是觉得缺少了真实感。 在来到漫画世界的八年里,他是住在研磨家里名正言顺的弟弟,他和研磨一起长大,一起经历幼稚园、小学,到现在的国一。 在这看着对方慢慢成长的过程中,南弦柚无数次质问过自己对于研磨的情感,还是不是在穿越前的那样? 会不会因为这麽多年的相处,这份由跨次元产生的爱情,变成了一起朝夕相处的友谊。 但南弦柚发现,他并没有变。 他在看到研磨和别的人相处时,总会有一种想要把他从对方那边抢过来的冲动。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一点也没有变。 为此,南弦柚还总结出了自己的原因。 ——他就是这麽小心眼,不想看研磨和其他男的交互。 所以当他看到研磨对小池太也宠溺的包容时,便让他瞬间嫉妒的面目全非。 南弦柚不想和任何人分享研磨,哪怕是小黑也一样。 要是黑尾没有和他们成为幼驯染,那麽南弦柚对待黑尾的态度也会和对待小池太也一模一样。 正因为是幼驯染,所以南弦柚有充足的理由在黑尾黏着研磨的时候,自己也能插足在中间。 他从来不会给黑尾与研磨单独相处的机会,他永远会借着各种借口,成为这单独相处中的第三人,然后顺其自然的,将这份二人行变成三人行。 黑尾完全不知情南弦柚正在想些什麽,看着人沉思的表情,也足够有耐心的等待着人开口说话。 他浑然不知自己这麽多年能和研磨自然的相处,是沾了幼驯染身份的光。 要是知道了,他肯定会瞪大眼睛,下意识开口说句:ko wa i——! 南弦柚对于研磨的占有欲随着研磨的年龄增长越发的严重。 甚至于连南弦柚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对于研磨身边的所有人,都出现了一种若有似无的忌惮。 他的一些下意识隔绝外人碰研磨的行为,已经是可以不用经过大脑思考而做出的本能举动。 “研磨回医务室了,小池太也陪着去的。”南弦柚掐头去尾同黑尾说道。 黑尾闻言点点头:“我说呢怎麽不见研磨在这?原来是小池带着人去医务室了,那你有什麽好生气的?难道研磨又发烧了?” 黑尾想不出除了研磨生病以外,南弦柚会这麽生气的原因。 南弦柚摇了摇头,要是是研磨发烧了,他根本就不可能在这里给他们做吃的了。 管他谁谁谁呢,研磨没生病了,他第一个把人带回医务室去。哪还轮得着小池太也在那里磨蹭半天,把猫猫抢走。 没有生病?那就让人诧异了。 黑尾哎了一声,他瞬间没有头绪了,沉默半响,结合之前南弦柚脱口而出的对话,立马就让他抓到了关键词——小二传! 所以不是研磨,而是小二传惹他生气了? 黑尾若有所思的想—— 一个别的学校的替补二传手有什麽能惹弦柚生气的? 先不说小池太也是别的学校的,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就单是南弦柚身为一个经理,他和一个二传少怎麽会有矛盾呢? 他们俩八竿子打不着啊! 黑尾越想越迷糊,他真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他这个幼驯染心里在想些什麽了。 然而南弦柚根本不给他再次思考的机会了,他直接将自己手上的水用厨房纸巾一擦,然后转身便推着黑尾的背赶他出去。 “没什麽事你就出去吧,别打扰我自己做饭。” “哎?哎??等等!”被推着走的黑尾还想挣扎挣扎,但南弦柚那身高和力气根本不由得黑尾像和社团里的其他人打闹一样轻松脱身。 黑尾就这麽哎了好几声,最终还是被人推了出去。 耳根子终于清净了,南弦柚舒了口气。 他的表情再次回到了刚进厨房时的那样,冷冷的,像一块冰一样。 南弦柚本来就高高瘦瘦的,长相也是偏漂亮的那种,平常和人说话和和气气,温温柔柔的样子很是讨喜。 但是只要他冷下脸来,那气场就会骤然降温,让人本能的不敢靠近。 冷着脸做饭的厨神,看起来格外的不好惹。 一群嗷嗷待哺的小鸡仔们就这麽面面相觑的站在旁边。 他们已经将晚上要用的食材全部清洗干净,本来想像着往常一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度过完这天的晚饭制作。 结果看着南弦柚那张脸,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些没营养的玩笑话渲染气氛。 最终,音驹的那几小只就这麽一个个默默退下,他们决定还是远离厨房,去到食堂里好好坐着,等待开饭就好了。 不得不说他们这个决定非常的明智,从厨房一出来后,那谷子低气压的压迫感一下子就得到了释放,山本猛虎终于不再僵硬着脸了,他舒了口气,摸着胸膛道:“是打比赛的时候被骂了吗?为什麽我现在看弦柚这麽害怕,他冷着脸的样子真的太吓人了,以前怎麽没感觉出来这小子这麽吓人呢!” 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是啊!他就往我这边扫了一眼,我人就开始抖了。” “我好像还是个前辈吧,真是头大呀,竟然会怕一个后辈怕成这个样,难道这就是经理的威严吗!” “你们就知足吧,我们这些上场的可是被他指着鼻子骂呢,你们在旁边听着还怕呀?”夜久卫辅哼了一声说道。 那几个没有上场的队员们悄悄闭嘴,他们窃喜的比了个耶,有的还吐了吐舌头,看得山本猛虎以为这群人是在幸灾乐祸,立马伸手挥拳给了一人一个头顶大包。 “你们不提起,我差点就忘了,弦柚还是个后辈呢!”海信行看着闹腾的几人,笑眯眯的说道。 ——是啊,不提甚至都忘了,弦柚是他们音驹来合宿的这几人里面年纪最小的。 “你们那几个人在那边干嘛呢?要吃饭了就赶紧做好,不要堵在那门口拦着别的学校的生活进出!”助教看着站在厨房门口乱成一片的音驹学生们走过来教育道。 几个人一看助教来了,立马就停下了打闹的动作,纷纷乖乖的跟着助教来到猫又教练所坐在的桌子处。 大家一个个坐好,有了猫又教练在场,众人也不敢再嬉戏打闹,安静如鸡的等待着美食的到来。 此时的猫又教练还在和丑三中的教练聊的热乎,而丑三中的同学也和音驹的学生们并了个桌。 看着陆陆续续来到食堂里的丑三中的学生们,音驹不说话的氛围才终于有所打破。 经过这场“恶战”,两个学校的学生算是彻底熟悉彼此了。 话题也是一个接一个不间断的聊。 而这个时候,来到食堂里吃饭的学生也越来越多了。 其中除了一些见过的面孔外,还有很多不熟悉的面孔。 众人猜测那些不认识的人应该是隔壁打网球的。 这次的合宿虽然排球部和网球部并不会在同一个体育馆训练,大家基本上不会见面,但食堂只有一个,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会聚集在这里,所以几乎在食堂里就能看到参加这次合宿的所有人。 音驹的队员们比起丑三中,对于网球部的部分学生还算是有些熟悉的。 毕竟跟着那群学校叫做青学的吃过几次饭了,就算想装不熟也是不行的了。 看着他们穿着熟悉的蓝白校服走进来,音驹的几个社牛的便挥手打起了招呼。 而青学那边的菊丸英二和桃城武自然也是热情的回应了他们。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这个合宿有个做饭超级好吃的厨神!听说人家还是个经理!” “经理?经理不都是学生应聘的吗?怎麽可能有做饭好吃的经理?” “什麽经理?你们在说什麽呀?不都是叫部长吗?怎麽有经理这一说?” “你们是网球部的吧,我们打排球的都是有经理的,不过我还确实没听过有会做饭的经理。” “唔……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啊?我单是闻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我也闻到了,好像是厨房里飘出来的!我的天呐!这也太香了吧,这是哪个学校把大厨给请来了?” “太香了吧!我好想吃啊,能不能直接去厨房偷吃啊?” “偷吃不太好吧,不过你这麽一提,我还真的想去偷吃。” “……” 随着进来的学生越来越多,厨房里飘出来的香气也直接给新进来的学生们带来持续的嗅觉震撼。 大家纷纷开始议论着,不少学生甚至趴在厨房门口试图在厨房里看到香气的来源。 青学的人一脸自豪的扬了扬下巴,明明知道厨房里的那位神仙并不是他们学校的人,但却是有一种自家人的自豪感。 仿佛在说,你们都不认识他,可我们却熟的很! 以桃城武为首的青学队伍在和音驹打过招呼后,自然而然的走到了音驹旁边的空桌子上坐了下来。 他们作为网球部的本该是要和打网球的那群人坐在一起,但他们放弃了和自己熟悉的那群同学朋友,义无反顾的选择坐在了音驹旁边。 理由很简单,既然那位神仙在厨房里做饭,那麽就说明音驹今天能吃上弦柚做的食物,那他们坐在音驹的旁边怎麽着也会能沾到点光。 就算是没有格外给他们做的吃的,那也可以用楚楚可怜的目光感染弦柚,让弦柚赏他们一点食物。 青学的众人想的十分的完美,而和青学众人脑电波对上的迹部景吾也姗姗来迟的挤到了青学的队伍里。 “你怎麽了来了?大少爷竟然也愿意来食堂吃饭?”看着挤在自己旁边的迹部景吾,海堂薰一脸不屑道。 “为什麽不能来?这食堂是你开的吗?”迹部景吾闻言面不改色地说道,他知道对方在阴阳怪气,并没有打算继续理他,心里只想着今天一定要吃到弦柚的食物,他真的想得快疯了。 其实今天他本来是没有来食堂吃东西的打算,但是听着冰帝的人和他通报了消息,说食堂里有一股非常非常香的味道,应该是弦柚来食堂做饭了,他这才从宿舍赶过来。 听着迹部景吾霸道张扬的语气,海堂薰白了一眼,他拽了一下身旁的桃城武,示意让人和他换个位置。 桃城武就这麽被人从椅子上拽了起来,然后趁他没注意便换了个位置。 “臭毒蛇,你干嘛呢?”桃城武被他一提一扔给弄的一脸懵逼,反应过来后,就抬手想要和人打起来。 好在在动手之前,手冢朝他们撇了一眼,两人这才消停了下来。 然而他们这边一消停,迹部景吾那里又闹腾起来。 食堂里的学生们还在不断的讨论着这股香气的来源。 其中也包括冰帝的学生,他们看着他们引以为傲的部长坐在了青学的旁边,也都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想要和自家部长坐在一起。 迹部景吾自然是没有意见,可这就苦了青学的人了,好好的三张桌子并在一起,现在又要多并一张桌子出来。 而且就算并了也需要挤一挤,他们不可能去挤到排球部那边,所以只好青学的人和冰帝的人开始挤一挤。 自从上次这群打网球的人明目张胆的想要抢他们的经理哦,音驹的队员们对他们都有种莫名的忌惮。 尤其是小黑,不知为何在看到他们来时,都有一种危机感。 现在来的人不仅是几张熟悉的面孔了,还有一些不熟悉,更是让他警惕起来。 黑尾不欢迎任何一个想要抢他们经理的人。 但是这份不欢迎并不会表现在面上,只会暗戳戳的。 就这样,几波人看似和谐,实则尴尬。 都在较劲着,说出来的话不是阴阳怪气,就是小嘴淬了毒。 黑尾看着他们打网球的一群人那针锋相对的模样,也不由得觉得好笑。 心想,真不愧是个人竞技体育,最多也就是双打,还是比不了他们这种团体运动团结啊。 他是没想到校服不同的人会吵架,校服相同的人也会吵架。 那说着说着就干起来的架势,要是放在他们社团早就吃弦柚给的罚单了。 大家虽然表面都在说着话,但实际心里都心心念念着厨房里的人。 好在弦柚并没有让他们久等,在黑尾看着清雪冰帝他们吵了八轮后,弦柚终于带着他的神仙美食从厨房里出来了。 他的出现,将那股香气直接推到了顶峰。 食堂里,不管是在吃的还是在等着吃的,都统一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将目光投向了那香气的来源。 南弦柚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场面——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全都看着他,而当他找到那抹音驹红时,就看到穿着四种队服的学生将四张桌子并在一起。 全部都是熟人面孔。 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南弦柚故作镇定地端着吃的过去,等走近一看。 发现所有人都在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们的眼神无一不透露着——弦柚,饿饿,饭饭。 南弦柚一脸黑线。 他不禁吐槽—— 多了一个丑三中就算了,你们青学和冰帝的来凑什麽热闹??? 你们网球部的生活老师不管饭的吗?怎麽一个个看起来像是好几天没吃饭了一样? 尤其是你迹部景吾!别再露出这样一副贵公子流落街头试图讨饭的神态!简直太ooc了! 众人的心思都在那食物上面了,浑然不知做饭的神仙已经满脸黑线。 南弦柚将手中端着的开胃罗宋汤放到桌子上,他目光环视一圈,越看越觉得两眼一黑。 计划彻底泡汤了。 他准备的食物根本就不够这麽多人吃,更何况他还要留出一部分给研磨。 现在好了,这麽多人嗷嗷待哺,怎麽着也得让这群人都吃上东西才行,而做这麽多人的食物,他指定是不能这麽早回医务室了。 又要多给小池太也和研磨相处的时间了! 怎麽每次遇到糟心事,老天就跟着处处和他作对? 南弦柚叹息一声,心里快速重新计划,决定直接上火锅救济。 这麽想着南弦柚立马转身就往厨房走,一进去,就让生活老师帮忙将已经做好的食物端出去。 然后便立马投身于制作火锅底料的步骤。 医务室里。 研磨坐在病床上,他今天并不用输液,躺在床上也只是单纯的休息。 距离他来到医务室里也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夕阳已经完全落山,早已习惯了在夕阳还未落山时就吃晚饭的研磨实在没忍住揉了一下肚子。 “弦柚怎麽还不来,真的要饿死了。”猫猫闭着眼小声吐槽道。 坐在病床边的小池太也完全不会让他的话落下连忙安抚道:“再等等看,如果还不来的话,我们就去找他。” 研磨点点头,心想也只能这样了。 他期盼着,殊不知此时在厨房里的南弦柚比他更加心急,那手里挥动着的锅铲已经铲冒烟了。 第53章 他家猫跟人跑了!! 南弦柚将之前计划准备好的食物快速入锅炖煮,然后趁着食物煮熟煮烂的时间,赶忙去搜刮制作火锅的食材。 他几乎在整个厨房里到处飞窜,上上下下把能用到或者能平替掉的食材全部搜刮到了自己眼前。 其中包括有——香菇,回菇,白玉菇,玉米,生姜,红枣,枸杞等等。 日本人都不太能吃辣,所以再三权衡之下,南弦柚还是决定制作菌子火锅。 不过原汁原味的麻辣火锅他也没有少,在仅有的一些食材和调料里,他搜刮到了——大蒜,葱,小米椒,花椒,胡椒,八角,香叶,浓口酱油,牛油。 也亏工作人员购买的食材种类丰富,样品齐全,不然真的临时来制作这种火锅底料,还是很为难人的。 上辈子,对于各种美食的制作南弦柚都了然于心。 在将食材全部搜刮过来后,他便井然有序的开始制作火锅底料。 不一会儿,一股瞬间激起人唾液分泌的香味从厨房的出餐口飘向整个食堂。 外面本来才安分了不久的学生们,顿时又躁动了起来。 “这什麽味道!好香啊!” “搞什麽?不带这麽诱惑人的!这香味好像不是他们那个桌子里传过来的,我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好香啊!” “厨房里到底在做什麽好东西!怎麽能这麽香!不会又是音驹学校的那个经理吧?该死的,怎麽我们学校没有这种人!” “遭罪啊,只能闻不能吃,这是什麽新型惩罚吗?我今天好像也没输比赛吧,这是不是也太残忍了!” …… 学生们的哀怨声越来越大,以至于让本应该没什麽声音的食堂变得乱哄哄的。 而与此同时,同样闻到这股香气的并桌组们一个个眼睛都亮了,他们嘴里吃着已经端上来的食物,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厨房门口,俨然一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样子。 “你们说弦柚这是在做什麽呢?这也太香了吧!感觉就像动画片里放大招一样,他每一次做的食物都让人感到不可思议!”桃城武惊叹道,他早在第一次吃的时候就拜倒在南弦柚的厨艺之下,但尽管已经知道他做吃的好吃,却在每一次等待食物来临的过程中,还是不由得感到惊讶。 世界上怎麽会有这麽会做饭的人?他是怎麽做到将没有生气,做出灵魂的! 不夸张的说,这些大同小异的食物在每一户家里都很常见,但南弦柚就是能做的比别人做的好吃。 这就让人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了。 吃过南弦柚的食物的人心里都门清,“厨神”并不是夸张的称号,“厨神”只是在称述事实。 每当南弦柚将他做的五花八门的食物端上来时,每一个人都会将嘴巴张大成“O”字。 这不仅是感叹,同时还有对南弦柚做吃的用到的食材之广而惊讶。 ——今天又是想要把弦柚拐进青学的一天呢! 桃城武在心里暗戳戳地想道。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情绪化都写在了脸上,几乎是这个念头在心中出现的那一刻,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的刀眼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被两人同一时间盯着的桃城武只能尴尬的嘿嘿一笑,他有意避开两人的视线,将自己的脸埋进了面前的饭盆里,哐哐吃着。 坐在他旁边的海堂薰根本无暇分神去回答他说的话,从食物端出来开始,他的嘴就没有离开自己面前的碗了。 就连一向矜持的手冢和迹部两位部长,也难得的放开了胃口,吃饭速度都比平常快了几倍。 而除了学生外,两位教练加上两个助教也吃的十分的开心。 四个人是第一次吃到南弦柚做的食物,惊喜之意无以言表,丑三中的教练一边吃一边夸,猫又教练听着,那脸上的笑意那是越来越大。 ——好小子!没想到真有一套啊!这食物做的,大厨可能都没法与之一拼! 猫又教练在心里感叹道,想着之后合宿结束了回到学校,他指定要拉着南弦柚好好聊上一番,势必要让人衷心向着排球社,这样好的后勤苗子,可千万不能让别的社团挖去了! 哦不,还不能说是后勤苗子,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一个上能当教练指挥作战,下能去厨房做一手好菜,同时还兼顾强大的心脏,以及下没有一丝同龄负担,严肃板正教育队员们的超强心态。 这种人不管到了哪个社团,都是香饽饽一样抢手。 他可不能让别的社团占了这个便宜去!一定要像锁住研磨一样,锁住弦柚! 一个队伍拥有一个天赋拉满的选手和一个全能的经理,简直不要太让人感到舒心。 猫又教练手上也没有停,他一边想着,还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时间,他感觉自己的执教生涯幸福极了。 外面好评接连不断,而在厨房做着食物的南弦柚,却一门心思想要赶紧结束奔向医务室。 等他将两种火锅制作完成,让生活老师端出去以后,已经比预计计划着的时间晚了四十分钟了。 南弦柚见状直接把围裙一解,他压根等不及在这边和众人寒暄了,连锅底介绍都没有介绍,就将围裙往挂厨房门口的挂鈎上一挂,想着跑进厨房端着放在保温箱里的粥和苹果派就往食堂外面冲。 可他刚把围裙挂上,准备要回到厨房端粥时,却被丑三中的教练叫住了,他错愕道:“哎?去哪呀?小厨神不来吃点东西?做这麽多食物辛苦了吧,快快过来吃吧!” 众人闻言也纷纷停下了想要往锅里伸筷子的冲动,转头齐刷刷的看向了南弦柚,随即一声又一声让他过来吃饭的声音响起。 接二连三的挽留声让南弦柚额头的青筋直跳,他僵在原地不知所措,但最终还是败给了尊老爱幼。 南弦柚蛮不情愿地走了过去,坐到了他们特意给他留的位置上。 ——啊啊啊!!!要疯了!这种事情到底要怎麽样委婉的拒绝啊!?他还不去医务室,他家猫就要饿死了! 南弦柚内心的小人咆哮着,但他面上却不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慌乱,可正因为极力忍耐着自己的心急,他只能挎着一张脸,不露出任何过多的表情,以免暴露他此刻的真实心境。 以至于在别人看来,他故意不做表情的样子好像是在生气一样,冷冰冰的,严肃得不行。 本来准备和人打闹的青学众顿时就没有了想要耍宝的冲动。 而音驹的几个人不知是不是在厨房里已经习惯了南弦柚冷脸的状态,又或者是在体育馆里被人已经骂过一次骂出暂时性免疫了,他们对于南弦柚冷脸的态度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神色,在简单的和人打了一下招呼后便继续面不改色的吃着东西。 夜久卫辅给弦柚盛好了米饭放到他的面前,吃饭的工具也全部递到了他的手上。 南弦柚的位置正好是坐在黑尾和夜久卫辅的中间。 两个在队里习惯担任妈妈角色的人,对着南弦柚可谓是照顾有加。 就在南弦柚坐在座位上没多久,两个人就已经将他需要吃饭准备的东西全部准备妥当了,并且还给他盛了很多菜。 南弦柚小声说了句谢谢,在两位“妈妈”慈祥关爱的目光中,闷闷不乐地啃着可乐鸡翅。 而此时的医务室里,等的花都要谢了研磨无聊的拿起了游戏机准备消磨一点时间。 这游戏机是弦柚给他带着的,在体育馆的时候交到他的手上。 但是后面对方估计是忘了,没有拿回去,因此便一直都放在研磨的口袋里。 将游戏机开机,看到熟悉的游戏界面,研磨等待的有些焦虑的心情瞬间被释放了一半。 对于一个热爱玩游戏的人来说,游戏机可比手机好玩多了。 研磨就这麽靠着枕头玩着,坐在病床边的小池太也将脑袋凑过来看看玩。 研磨刚对着进入游戏界面的选项按了个“A”确定,旁边的小池太也便惊呼了起来:“啊!研磨你也玩这个游戏啊!” 小池太也的惊呼吓了研磨一跳,两人的距离挨得实在是近,对方那完全没控制住的激动,几乎是对着研磨耳朵说的。 反应过来把人吓着了的小池太也连忙道歉,他凑到研磨的身边,那崇拜之意几乎要溢出屏幕:“我的天,你好厉害啊!竟然打到这了,我第十五关怎麽都过不了,你能教教我吗?” “可以啊。”说到游戏,研磨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他将自己的账号退出,随后,将自己的游戏机递给小池太也:“登下你的号吧,我教你。” 小池太也连连点头,他接过游戏机,动作利索地将自己的账号登录了上去,速度之快,一看就知道在家里经常玩,对这个游戏是真的热爱。 本来还觉得两个人带着尴尬的研磨看着对方和他一样对游戏充满热情,顿时就觉得好像是找到了什麽志同道合的朋友,相处起来,都没有之前那麽的疏离了。 两个人就这麽兴致勃勃地开始通关,研磨耐心地教着,时不时和小池太也探讨一下更加优秀的通关策略。 时间一晃而过,两个人几乎玩的忘乎所以,直到两个人的肚子都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才将自己的视线从游戏机的屏幕上转移了出来。 “经理怎麽还没有来呀?他是不是把我们忘了?”小池太也捂着肚子道。 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部黑了,可要等的人却迟迟未到。 研磨也有些蔫了,但还是开口反驳了他这个说法:“不会的,弦柚不会把我们忘了的,估计又被一些馋鬼缠上了吧。” “馋鬼?”小池太也顿了顿,随即抿嘴一笑道:“也是,音驹经理的厨神称号已经响彻了整个合宿了,他做饭这麽好吃,现在又是饭点,估计别的学校的人也想从他手里讨到一点吃的吧。” 说罢,小池太也眼珠子一转,他屁股从床上起来,站在地上,手撑在床边,看着研磨道:“我之前听说这儿一出去不远处有个书城,里面有卖游戏卡带的地方,研磨,我们要不去买游戏卡带吧?” “现在吗?”研磨看着他,其实心里已经心动了,但看着窗外的天色,他有些犹豫。 然而小池太也并没有觉得这个时间出去有什麽不好? 拉着研磨的手道:“那地方不远的,一来一回30分钟差不多,反正现在也等不到吃的,我们不妨先去那边看看,也许买完卡带回来,经理就给我们送吃的过来了。” 研磨想想也是,与其在这里漫无目的的等着,不如找点事情做。 而且买游戏卡带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合宿的地点是他以往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或许这里的卡带也会和他以往买卡带的地方有着不一样的货! 对于游戏卡带的向往大过于此时的犹犹豫豫。 研磨点点头,他掀开被子就下床穿鞋。 小池太也在旁边扶着他,生怕对方动作太大牵动肩膀上的伤。 他本来想着自己蹲下帮忙穿一下鞋的,结果研磨的动作太快,根本没给时间让他行动,小池太也只好在嘴上说着慢点慢点。 两个游戏狂心向一处,穿好鞋子后,小池太也便和医生打了个招呼,随后拉着研磨就直接走上了去网买游戏卡带的路。 等南弦柚和黑尾两人提着保温桶来到医务室时,两人已经潇潇洒洒的走了一段时间。 “他们人呢?”南弦柚拉开帘子,看着空无一人的病床,整个人都傻了。 南弦柚和黑尾面面相觑,心中都暗道不好。 两人快步走到医生面前,将手上的保温桶往医生办公的桌子上一放,便迫不及待地询问医生两人的去处。 医生闻言抬起头,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看着两张略显慌乱神色的脸,赶忙安抚道:“别担心,别担心,你们的两个同学说是去买游戏卡带了,这东西是这麽说的吧,反正我也不清楚,两个人抱着游戏机就走了。” 游戏卡带??? 两人闻言都愣住了,怎麽想都想不到,竟然还有游戏卡带的事? “他们走了多久了?”南弦柚皱着眉,带着质问的语气问道。 医生唔了一声,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回道:“不久,七八分钟吧,这俩孩子在医务室待了快三个点了,我想着今天也不需要吊盐水了,也是怪闷的,就随他们出去玩了。” 得到回复的两个人默契的转身就往医务室门口走。 两个都是1米8的身高,那大长腿三步并两步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 医生扶了扶眼镜,他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去将医务室的门关上。 等回到座位上时,他刚准备继续填自己的表格,可放在他桌子上的保温桶散发着阵阵香气,使得他不得不反复咽下唾沫。 ——这到底是带了些什麽好吃的啊! 医生忍无可忍的放下手中的笔,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四个保温桶,明明心里好奇得不行,却还是挣扎着不让自己手贱去打开。 *** 一心想要去逮人的两位走路带风的帅哥就这麽东问西问,走上了去往书城的路。 从合宿的范围里出去后,一路上,经过公园和小吃街时,惹得不少出来散步遛狗的女孩子们频繁投来注视。 池面就是池面,就算此刻黑着一张脸,被晚风吹的头发乱飘,也依旧改变不了两个人帅气的事实。 而他们俩也不愧是打排球的,那在日本人中鹤立鸡群的身高,让南弦柚和黑尾铁朗并排走在一起时就像一堵墙一样,给人一股压迫感不说,那冷着脸的样子,简直随机吓死一个路人。 “研磨也真是,这麽晚了竟然还想跑着去买游戏卡带,他这个游戏脑子是时候要好好教育教育了。”黑尾单手插着兜,边走边随意说道。 “还说呢!研磨会这样还不是你惯的!”南弦柚满脸黑线,心中的一股无名火不知为何就莫名其妙地爆发了出来。 ——真是厉害了啊,这小二传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他家猫拐走了! 这都几点了还跑出去买游戏卡带?饭都还没吃呢就带着一个伤患到处跑!他也真是信了他的邪! 果然,做人不能太仁慈,一个不留神,他家猫就被拐走了,还是在他千叮咛万嘱咐了要乖乖待在医务室里等他过来的情况下拐走的! 也不知道这次过去是不是又拉着手挽着手臂的。 南弦柚只要稍微想想就要气死了。 ——以后玩游戏机还是要严肃对待,这随便一个游戏卡带就能将他家猫拐走,那以后别人拿个麻袋,里面装满游戏机,研磨还不得两眼放光地直接跟着人跑了! 想着,脑海中又再次闪回出小池太也拉着研磨手有说有笑的画面。 南弦柚眼底带火,他现在是看谁都不顺眼,正巧黑尾在身边,就逮着小黑一个人薅。 然而,他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后悔了。 可碍于此刻的氛围,他又不好将这句话撤回。 只好祈祷黑尾没有听见。 可惜,没听见是不可能的。 站在一旁想撩下被风吹乱的头发的黑尾被南弦柚吼得一头问号。 ——什麽叫被我惯的?这锅他可不背! 黑尾呵呵冷笑一声,他长臂一挥,先是一把环住南弦柚的肩膀,随后两臂收紧,锁住南弦柚的脖子。 他笑骂着,不服气地为自己辩解道:“我惯着他?弦柚你这话说的,你难道就没有出一份力吗?哦不,到底是谁在惯着研磨啊!这个人不一直是你吗!我可还记得小时候研磨一生病,他说什麽你都答应他,存的那些零花钱,你敢亲口和妈妈说全部给研磨买游戏卡带了吗?还有研磨好几次淩晨起来打游戏都是你掩护的!你敢说你没惯着他吗?我看最惯着研磨的就是你了!” 说着,黑尾还不忘极为损友地给人递了个嫌弃至极的眼神,毫不留情地倒打一耙道:“研磨以后要是无法无天,那也是你的问题。” 说出口的话,言语之肯定,直接给人判了死刑。 “那、那又怎麽了!”被小黑直接戳中要点的南弦柚脸瞬间红了起来,意识到没有任何反驳的空间后,他飞速错开与黑尾的对视,恼羞成怒后,自暴自弃道:“对!我的问题,就我的问题,研磨以后要是无法无天,那他就无法无天去吧,我还巴不得他无法无天呢!反正天塌下来我给他扛着,他快快乐乐做自己就好。” 第54章 “捉奸”现场实录 南弦柚这段长句子说下来,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到后面的理直气壮,态度转变的十分的丝滑。 黑尾看着人肉眼可见变红的脸蛋,笑意绷都绷不住,直接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了出来。 他手臂松了劲,抬手揉了把南弦柚毛茸茸的脑袋,凑过去道:“这麽生气干嘛?我这随便一说你还听不出来?” 南弦柚瞪了人一眼,他抬手就要将人搭在他脑袋上的手掌给拿了下来。 而黑尾在他实施动作之前,自觉的将手放了下来,一边放还不忘一边打趣道:“以前可不见你脾气有这麽大呀,我真是好久都没见你这麽激动过了,弦柚,和哥哥说说,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一提到研磨你就炸毛。” 一声“kenma”出来,南弦柚眼神就不自在地躲了躲,好似在故意和人错开对视般,让人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的所在。 黑尾看世间这些都看在眼里,他心想,这问题肯定还是出在研磨身上,但应该不是研磨的问题,而是关乎研磨的问题。 一提到研磨,南弦柚那是一点就炸。 他直接送了黑尾一个大大的白眼,理不直气也壮地跋扈道:“你还知道自己是哥哥呀,这麽多年,我倒是没看出来呢!小黑的行为举止看起来幼稚到爆炸!你根本就没资格摆出哥哥的架势来教育我!小黑就是个幼稚鬼!” 说完,南弦柚便直接甩开黑尾,朝着书城的方向奔跑而去。 看着人从自己的环抱中挣脱走的黑尾铁朗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他先是一愣,随后气笑一声,追着人后面大喊道:“站住!你说谁幼稚鬼呢?弦柚,说清楚!” “小黑就是幼稚鬼~!”南弦柚略略略几声,故作挑衅地转头做了个鬼脸。 他已经甩出黑尾一段距离了,根本不怕他在短时间内追上来,所以犯贱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就这样,两个1米8的大高个子迈着大长腿在街道上一追一赶地狂奔着。 15分钟的极限路程,愣是让他们只用了6分钟就跑到了目的地。 等两人停下来时,甚至都不带喘的。 写着“书店”的牌匾,就这麽在墙壁上明显的挂着。 而牌匾的旁边,并不是一个可以推拉进入的门,而是一个楼梯口。 不仅如此,更糟糕的是—— 这个楼梯口是个中段的,它可以上去,也可以下去。 可周围除了“书店”的牌匾外再没有其他的提示,南弦柚和黑尾绕着这里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该上楼还是下楼好。 黑尾挠着头,实在是想不出到底该怎麽走了,于是便拉过还在观察的南弦柚,道:“研磨带手机了吗?给他打个电话吧。” “要是他的电话能打得通的话,我还会在这边到处看吗?”南弦柚站在黑尾的面前,话音刚落,便露出一个死亡微笑,似乎在说“你以为我没有想到手机”吗? 黑尾看着他的表情不禁一抖,顿时一股在体育馆里被骂的害怕感再次袭来。 他是真的对南弦柚有些心理阴影了。 黑尾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心里嘀咕着——以前怎麽不觉得弦柚这麽吓人!简直就是冷酷无情,铁面无私的教官嘛! 南弦柚不知道黑尾此刻在脑子里脑补些什麽东西,他只想快点见到研磨,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他心中从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已经渐渐变成了找不到人的不安。 除了孤爪夫妇外、他和小黑以外,任何一个带研磨出去的人,他都不放心。 南弦柚总觉得对方照顾不好,会让研磨受伤或是出现什麽意外。 这种强烈的不安感甚至让南弦柚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麽研磨被害妄想症? 东京还是一个比较安全的城市,尤其是身处在这种运动番里,更是没有什麽意外危险可言。 既不会突然车祸穿越异次元世界开启拯救副本,也不会像在柯南世界里,每天都有案子发生。 平平淡淡的,除了在赛场上会有受伤的危险外,其余的生活里基本上不会出现什麽重大受伤的情况。 可南弦柚就是不放心,不仅心里突突的,就连思绪也跟着烦躁不安,焦虑得不行。 而就在他和小黑埋头苦找的这几分钟时间里,比他们先走了将近10分钟的研磨和小池太也,已经到达书城里的游戏卡带售卖处。 有小池太也这个小导游在,他们一路上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停顿,完全不用浪费时间去犹豫,去查找。 当研磨看到眼前琳琅满目的游戏卡带时,他眼睛都直了,周身散发着幸福的粉红泡泡。 他完全忘记了时间,也完全忘记了自己需要报备一声的事。 研磨整个人都沉浸在游戏卡带的选择中无法自拔,而同样身为游戏脑袋的小池太也也是如此。 两个人别说时间观念了,就是连看时间都没去看。 而在这种时候,就更不要提研磨口袋里,在几分钟前电量耗尽使得关机的手机了。 “哇,研磨,你看!这里竟然有完整的马里奥啊!上次来我都没有看到!”小池太也满脸惊喜道。 研磨被他的声音吸引过去,顺着小池太也的手看向挂在洞洞板上的游戏卡带。 研磨的眼睛亮了又亮,他确实没有想到这里的游戏卡带如此之全。 但是比起马里奥这类游戏,他更喜欢一些掉san值的,比较能激起他的斗志。 “我还是更喜欢打斗类的游戏,比如《怪物猎人》这种。”研磨说道,他一边说着就看到小池太也将马里奥系列的游戏卡带全部从板子上拿下来放进自己的小篮子里。 ——看来是个马里奥迷了。 研磨在心里笑笑。 他正准备再去另一个货架上面找找,就听着小池太也突然说道:“《怪物猎人》吗?原来研磨喜欢这种类型啊!我去问问老板有没有?” 说完,小池太也便大大方方的走到正在看小电视的老板面前,询问他有没有这个卡带? 坐在摇摇椅上面的老板听人这麽一问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缓缓道:“《怪物猎人》?好像是有的,不过我不记得它卖完了没有,你去3号货架上找找,如果没有的话,最近还会进一些货,过几天来应该就有了。” “研磨!三号货架上看看!”小池太也一声响亮的“kenma”出来,把猫猫喊得吓了一跳。 他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反差竟然能这麽大,在他面前时明明像个和他一样的小社恐,但却在外面的时候却能社牛成这样,简直太佩服了! 不过和这种人一起出来买东西还是非常爽的,根本不需要你自己去问,对方都能帮你搞定的妥妥帖帖的。 研磨抬头看着货柜上的数字,他一排排找过去,找到了3号货架。 按顺序一排排看着,在看到写了“怪物猎人”的白色硬纸片时,研磨心中一喜,但很快,下面空空荡荡的画面就让猫猫彻底失望了。 “没有诶。”研磨有些失落道。 听着研磨说没有,小池太也便转过头再次看向老板,问道:“老板,这里有什麽打斗类的游戏卡带推荐吗?” 小池太也半个身子都要趴在桌子上,他竭尽一切地想要缩小选择的范围,心想——研磨是他带来的,他绝对不能让他的小恩师失望而归! 老板看着他急切的模样,立马动起脑筋想,沉默了半响后,带着思考的结果慢悠悠地回道:“唔……《怪兽远征》?或者,同学想试试《蒸汽世界:大劫掠·终极版》?或者《生化危机》?不过我不太推荐你们这个年纪玩《生化危机》,晚上会做噩梦的哦。” 小池太也在这个几个选项里面思考了一会儿,突然,他想到了什麽,开口问道:“《塞尔达传说:旷野之息》有吗?这个还挺想玩的,感觉也挺合适。” “哦!对对对对!”老板一拍即合,连连点头道:“我怎麽忘记了,这个好啊,也很适合你们现在玩,塞尔达传说是真的不错,而且我这里正好有货,你们要吗?” 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小池太也身边的研磨轻轻点了点头。 小池太也看着人点头了,便立马道:“要!就拿这个!以及你之前说的《怪兽远征》啥的,也全部都给我包起来,包括我篮子里的马里奥系列,全部拿下!” “好嘞!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们拿!”老板一看这麽爽快,笑得嘴角都快咧到太阳xue了。 刚还躺在摇摇椅上的男人,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好似怕他们反悔般,直接从自己的收银台那里闪现出去。 看着像风一样飞出去的老板,猫猫都吓出了竖瞳,等反应过来时,他有些恍惚地转头看向小池太也,道:“那个……会不会太多了?” 游戏卡带并不便宜,虽然研磨并不会吝啬于给自己买游戏卡带,但他也从来没有一次性买过这麽多。 他摸了下手机,准备看一下自己的余额还够不够? 结果发现按了半天屏幕也不曾亮起,他才反应过来手机没电关机了。 研磨:…… 真是挑了一个好时候关机啊。 研磨看着已经拿着一篮子卡带回来的老板本来想着说不要了。 结果旁边的小池太也便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了信用卡就往机子上直接刷。 研磨:??? 不是,谁家国中生出来合宿带信用卡啊? 研磨瞪口呆的看着小池太也行云流水的一通操作。 几秒钟的时间,便将这些游戏卡带总共需要付款的钱全部付完了。 小池太也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人震惊的目光,他一心只想着自己终于能有理由买点东西给研磨了! 对于比赛时的倾囊相授与鼓励,小池太也一直记在心里,他从结束比赛开始就一直想着做点什麽报答一下他的这位小老师。 之前没有什麽东西可以送,直到在医务室里看到人玩游戏才想到可以买点游戏卡带给他。 小池太也并不缺钱,这点卡带对他来说并不算什麽,但是给研磨买意义就不一样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花钱有了意义,小池太也转过头,将手上装有游戏卡带的袋子递了过去,像一只做了好事想要得到主人表扬的大狗狗般,那不存在的大尾巴都要摇成风火轮了。 研磨小声地说了句谢谢,他第一次收到除了弦柚和小黑两人以外,别人给的礼物。 在研磨的思维模式里,小池太也作为还在处于普通朋友阶段的“陌生人”,他给的礼物是惊喜,也是惊吓。 猫猫有些惶恐和不知所措,他是开心的,但是不知道要怎麽表达。 闻言,研磨便伸手正准备接过袋子,结果因为紧张,动作太快了,手一摆,就被袋子上的订书机划了一下,右手食指被划开了一条口子,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小池太也吓了一跳,他看着成珠子状的血就这麽粘到了纸袋子上,赶忙将袋子往老板桌子上一放,桌子上的抽纸迅速的被他抽出了三张。 小池太也拿纸直接包住研磨流血的手指,他两只手紧紧的握着,想要快速给人止血。 研磨其实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感受到右手食指传来的丝丝疼意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又闯祸了。 不知是心虚还是怎的,他下意识抬头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他往小池太也的方向前进一步,出的那只手拉住人抬着的手腕,恳求道:“小池,一会儿见到音驹的人,千万别告诉他们我受伤了,尤其是弦柚和小黑,他们俩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骂我。” “什麽东西不让我们知道?”兜兜转转、各种试错,终于找到了卖游戏卡带地方的两位帅哥就这麽姗姗来迟的走进店里。 一进门就听到研磨在说些什麽,南弦柚眉头一皱,看着两人这近的不能再近的距离,有些黑脸道:“你们俩买完东西不回去,这里干什麽呢?” 他和黑尾两人就这麽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大长腿直直的朝着研磨他们的方向走去。 ——糟糕!怎麽找来了! 猫猫闻声抬头,他瞬间瞳孔地震,心虚的往小池太也身后躲。 然而他这个下意识的动作给南弦柚看得更不爽了。 他提高了走路的频率,直接上手柄人从后面抓了出来。 “什麽事我们不能听啊?研磨。”南弦柚咬牙切齿道。 现在已经是晚上8:30了,一个伤患,在没有吃晚饭的情况下,在外面溜达了这麽久,本来就足够让人担心了。 结果手机还一直关机了,更是让找人的人着急得不行。 南弦柚此刻是愤怒的,是生气的,但他却没有直接表达出来,而是隐忍着,他想听研磨自己解释。 为什麽之前答应的在医务室里好好等着,却还是在没有任何的报备情况下,和人擅自出来了? “没什麽……”听着南弦柚的话,研磨本能地逃避道,他嘟囔着,声音极小,像蚊子音一样,南弦柚根本没听到。 看着人一直低着脑袋,南弦柚直接霸道地勾起研磨的下巴,两人近在咫尺地对望着:“想清楚了再回答。” 研磨:…… 他就是想清楚了才不回答呀! 这要是说实话了还不得被骂死! 想着,猫猫眼神往黑尾的方向一撇,发现对方也是严肃着一张脸。 心想——完了,这下还是双人轮流教育了。 猫猫的沉默震耳欲聋,而这时南弦柚也注意到了他背在后面抱着纸巾的手。 南弦柚抓着研磨的手腕将他的右手举起,看到纸巾外头溢出的斑斑点点的血渍,他本来就皱着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怎麽回事?你还受伤了?”南弦柚声音冷了几度。 研磨一听,害怕得抖了一下。 他自己压根不占理,在听到这些话时,研磨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他只能继续保持沉默着。 而旁边的小池太也看着这略显严肃的气氛,先要缓解一下,生硬的哈哈了两声,当个和事佬道:“那个经理,你别生气,是我带研磨出来的,不怪他,都是我的问题。” “你当然有问题。”南弦柚一记刀眼扫过去,冷声道,小池太也顿时就不说话了,他闭上嘴,给了研磨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然而这眉来眼去的样子,让南弦柚更加不爽。 玩他不香吗?为什麽要去玩别的狗狗! 柚子内心嫉妒的扭曲起来。 黑尾自知自己在这里插不上话,便拉着小池太也往旁边站去。 小池太也将桌子上属于研磨的游戏卡带递到黑尾的手上。 顺便将研磨放到他口袋里的游戏机也交给了黑尾。 而老板也自觉走了出去。 气氛骤降到冰点的收银台边,研磨和南弦柚就这麽对望着。 半响,这个沉默才终于有了打破。 “弦柚,我错了,对不起。”研磨服软道。 第一次听到主动认错的猫猫,南弦柚愣了一下。 他刚想问一句:“你错哪呢?” 就看到怀里的猫猫趁他不注意,一溜烟的溜到了黑尾的身边。 抱住了黑尾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插了游戏卡带的游戏机。 南弦柚看着抢过黑尾手里游戏机的猫猫两眼一黑。 ——上一秒还在叫着我弦柚,下一秒就跑去小黑怀里玩游戏机了。 可恶啊,猫主子不专注自己了怎麽办?在线等,挺急的。 南弦柚心里欲哭无泪,可能怎麽办?只能宠着了。 他苦笑着看着研磨兴致勃勃玩着游戏机的背影。 心想—— 没安全感的是研磨吗? 不。 ——没安全感的,从来都只是他。 第55章 二人世界被毁了 “研磨,走路不要玩游戏机。” “研磨,前面有台阶,看路。” “研磨,你饿不饿啊?” “研磨,你理理我。” …… 一声声“kenma”在耳边响起,黑尾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他捂住自己的耳朵,在一旁无奈地吐槽道:“研磨研磨叫个不停的,弦柚你是复读机吗?” “小黑要是听不得的话,那你可以先走。”南弦柚瞪了人一眼,他毫不畏惧地怼上一句,说完视线又再次回到了研磨的身上。 “等会儿玩,好不好?你这手还在止血呢。”南弦柚轻柔地抓着研磨的手腕子,猫猫一门心思扑在打怪升级上,手指飞速运动着,早就忘了自己的手还在出血的事实。 南弦柚看着猫猫聚精会神玩游戏的模样,也不恼,他耐心地用纸巾给人乱动的手止血。 一边止这,一边还在心里嘀咕道——研磨这血小板是不是有点低了?等合宿结束还是要抓着去体检一次,比较放心。 有了迹部大爷寄过来的特殊膏药和新游戏卡带的猫猫整个人看起来比昨天精神状态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南弦柚看着他精气神十足的模样,心里也由衷的感到高兴。 因为害怕研磨打游戏走路摔着,一路上三个人都有意识的在等待着研磨。 他们没有一个人开口催促,站在研磨身旁,似保护似陪伴。 小池太也站在左边,南弦柚站在右边,黑尾站在身后,对研磨简直是全方面的保护。 以至于研磨根本就不用看路,完全被三个人夹着带着,不用担心前面有障碍,也不用担心飞驰的车子。 等研磨看到胜利的标识出现在屏幕时,他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回了合宿范围点。 而此时,已经是傍晚的九点半了。 南弦柚在看到胜利的标识出来后,便熟练的将研磨的游戏机从他手上拿了过来,确定存盘后,他按下关机键,往后一扔,丢给了身后的黑尾。 研磨手指上的伤口并不深,在出书城没一会儿就彻底止住了。 但南弦柚却并没有停下给他止血的动作,他也要给人止血为借口,紧紧的抓着研磨的手指。 因游戏机被缴,研磨的手便从抬起的状态垂落到裤腿两边。 南弦柚见状,顺势直接握起他的手,语气是不容置否的霸道,他说:“握紧,别松了。” “哦,好。”研磨呆呆地点点头,他的脑子还停留在打斗的画面中,对于南弦柚的话,他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就更不要提拒绝了。 猫猫就这麽乖乖地,任由人握着他。 这副乖巧的模样深得南弦柚的心,之前的不爽和愤怒在这一刻全都一笔勾销。 心情转变之快,甚至都让他自己在心里自嘲了一句——还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 南弦柚无奈笑笑,他承认,他就是这麽好哄的人,只要猫猫对他服软一点,他就会立马败下阵来。 他不会真的生研磨的气,所以在研磨主动承认错误后,就算之前心情多麽的糟糕,他都会在一瞬间消化完所有,仿佛情绪蒸发了一般,全部消失殆尽。 他们就这麽走在回医务室的小路上。 因着研磨没有再玩游戏了,他们走路的频率便加快了很多。 尤其是在黑尾说了句“苹果派要冷了”后,研磨那无欲无求的性子也随之着急了起来。 “现在知道着急了?”南弦柚笑着道,他拉着研磨的手,带着人朝医务室小跑而去。 四个人一进医务室就被在医务室门口来回踱步的医生吓了一跳。 医生看见他们回来,满脸都是欣喜,开口便是一句谢天谢地。 “你们终于回来了,我这都下班了,都还不见着你们回来,差点就报警了!” 医生舒了口气,这四个人好好的回来,他那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他捂着胸口,诉苦水道:“你说你们也真是的,出去玩也得看看时间啊,这都快10点了,合宿没有宵禁时间,但你们身为国中生怎麽可以这麽晚还在外面溜达呢?而且去的还是合作范围之外的地方,知不知道这样很让人担心啊?!” “我又没有你们的联系方式,没法和你们打电话,只能这麽干等着,要是再晚回来一点,我真的就要报警了!” 四个人被人一顿训,闻言,也是连连道歉。 他们这样确实是太不妥了。 如果去的地方是合宿范围之内的话,多晚都没有关系,毕竟没有宵禁时间,很多练习刻苦的学生甚至在大半夜都还会在体育馆里进行练习和对打,这一点,在这几天晚上灯火通明的两个体育馆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但是已经出了合宿范围的意义就不一样了。学生要是出了事,同意他们出去的医生肯定就要负起最大的责任。 所以医生想报警是很正常的。 他们只顾着自己开心,却忘了这份开心,是创建在别人的慌乱之上的。 四个人轮流对着人道歉,为表歉意,南弦柚开口提议,说是要请医生去食堂吃夜宵。 医生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他刚想开口拒绝,结果下一秒,就听见那个要请他吃夜宵的学生和周围两个个子比他矮一节的学生说道:“时间这麽晚了,我给你们做的晚饭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了,再好的保温桶也保不住这麽久的新鲜度,那桶里的东西你们就别吃了,我重新给你们做一份新的,咱们现在就去食堂里,就当是晚饭、夜宵一起吃了吧。” 研磨和小池太也既然是点头同意,他们两个作为被投喂的人,一切都听从厨师的意思。 而他们俩刚点头,站在正对面的医生便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很是不可思议道:“你是说那保温桶里的食物是你做的?” 南弦柚猝不及防地对上医生那惊讶的目光,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回道:“嗯,是的,那两个保温桶里的食物是我专门给他们两个人做的,怎麽了吗?” “没怎麽!没怎麽!”医生脸上的笑完全抑制不住的绽放开来,他狂摆着手,利落的脱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往墙上的鈎子一挂,然后亮着眼睛,一副嗷嗷待哺的模样看着南弦柚:“咱们现在就去食堂吗?我有些饿了。” 看着人突然变得急切的诉求,南弦柚有些发愣,他呃了一声,愣愣道:“可、可以啊,您饿了的话,正好可以去吃夜宵。” “好好好!走!咱们现在就走!”医生说着,一把拉着南弦柚的手臂就往医务室门口走,快走了几步后又觉得有什麽不妥,赶忙转过头,对着他唯一还算有些熟悉的伤患问道:“孤爪同学,你应该也饿了吧?” 看着医生突然转过头对他笑着说话的模样,孤爪研磨瞬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吓得瞪大眼睛,没有开口回复,只是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 说到吃饭,还真是有些饿了呢,小池太也捂着肚子,一听南弦柚要给他们重新做吃的,他整个人就跟被注入了兴奋剂一样,本来还有些秒的人,瞬间精神状态好到爆炸。 他兴奋着,雀跃着,和医生此刻的激动状态简直如出一辙。 看着厨神经理已经被医生拉着走了一段距离了,小池太也也等不及的拉着研磨的手臂跟着跑了出去。 四个人就这麽二带二地离开了医务室,徒留黑尾一人在后面的风中淩乱。 “你们等等啊,还有保温桶没拿呢!”唯一记事黑尾看着那两个一副没吃过饭的模样的人,无奈扶额。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看起来像个成熟稳重的大哥。 黑尾说的这句话,走远的几个人根本就没有听见。 他叹息一声,一个人任劳任怨的回到医务室里,一手提两个,将四个保温桶全部拿了出来。 南弦柚被人拽着,但他一直在猛回头查找着研磨的身影。 他整个人还处于一种被动的懵逼状态中,完全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突然就跑了起来?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他们现在不过是去食堂做晚饭吧?而这个点食堂里压根就没有人了,根本用不着去抢啊?! 小池太也拉着人疯跑就算了,毕竟人下午打了一场比赛,体力消耗这麽大,到现在大半夜了还没吃晚饭,饿了、想吃东西,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为什麽医生你也跑起来了?而且还是带头跑起来的???难道你也没有吃晚饭吗?东京主办方这麽苛刻?在岗位值班时饭都不给吃?不至于吧! 南弦柚怎麽想都想不明白,而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切的开始,是自己因心急而随手放到医生办公桌上的保温桶造成的。 在他和黑尾出门找猫的那几个小时里,这四个保温桶已经彻底俘获了医生的心,死死的抓住了他的味蕾。 四个人就这麽跑着来到了食堂,好在路途并不算远,这麽完全没有歇息的跑过来,除了医生和研磨有些喘意外,其他两个跟无事发生一样。 南弦柚让他们随便找位置坐下,然后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厨房。 他翻箱倒柜的找出一些今天晚饭结束剩下的食材,在确认过食材后,脑子里并立马就有了要做的食物。 南弦柚洗锅开火,倒油烹饪,动作娴熟极了,不一会儿便有阵阵香气从厨房的出餐口里飘出。 坐在食堂座位上的医生在闻到这股味道后,整个人的状态更加的兴奋了,他狂咽了几口口水,根本耐不住等待,直接起身走到出餐口那里等着。 锅里煎得滋滋冒油的火腿被南弦柚用铲子盛起,他放到碟子上面,然后便将碟子放到了出餐口。 医生看着那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火腿,眼睛都发光了。 他立马将盘子端到了桌子上,小池太也饿的不行了,直接就开吃了起来。 而这时,姗姗来迟的小黑终于提着四个保温桶来到了食堂里。 他一进到厨房,就看到南弦柚正在下面。 他将保温桶放到厨房的台子上面,然后他背对着台子,本来想用手撑着,但台子的高度让他那大长腿无处安放,以至于撑着撑着,就直接轻而易举地坐了上去。 南弦柚将煮好的豚骨拉面一一盛出,然后一个一个放到了出餐的台子上。 刚吃完火腿,味蕾已经彻底被激发开来的三人见状,便一个接一个过来端拉面。 医生和小池太也端着面回到位子上就埋头苦吃起来。 刚出炉的拉面还很烫,但他们根本就不想等一分一秒,完全就是直接开吃。 哪怕被烫的眼眶都红了,也根本不停下自己嗦面的速度。 厨房里,南弦柚看着苹果派终于出炉了,他便戴着隔热手套,将苹果派从烤箱里拿出来,黑尾看着他要出去了,便也跟着一起出了厨房。 黑尾先去出餐口将自己的夜宵拉面给端到座位处,他刚想转身回去拿吃面的家夥,就被突然站在自己眼前的南弦柚吓了一跳。 “小黑,这两人就交给你了。”南弦柚笑眼弯弯地看着他,眼神故意往小池太也和医生的方向撇了撇。 黑尾:?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满脸疑惑道:“啥意思?交给我?你干嘛去?” “我当然是去照顾研磨了!”南弦柚木讷着脸,理直气壮地说道。 他傲娇的仰起了头颅,用着一副高高在上又理所当然的姿态将话说完。 语落,南弦柚便端着刚出炉的苹果派,献媚一样地朝着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研磨快步走去。 看着人在自己面前上演变脸之术的黑尾:。 ——希望下次你的演技能好一些,起码不要在头还没彻底转过去的时候,就控制不住笑了…… 研磨看着南弦柚端着热气腾腾的苹果派走来,眼睛都看直了。 南弦柚自知自己拿捏研磨有一套,在看到研磨这个眼神时,心里,对于自己厨艺的自豪感达到了巅峰。 他将苹果派放到桌子上,然后将其推了过去,完全推到了研磨的面前。 南弦柚笑着道:“吃吧,特意为你准备的。” 猫猫点着脑袋,拿着小刀就开始切。 南弦柚看着猫猫的一举一动,猫眼都是爱与欣赏。 “小心,刚出炉的,有点烫哦。” 研磨刚切下一块放到自己准备好的盘子里时,南弦柚便开口嘱咐道。 他话音刚落,食堂的门突然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打开,随之而来的是乱哄哄一片的对话声—— “好香!弦柚在里面!” “经理,你在做什麽好吃的!” “厨神,带我一个吧!” 南弦柚这屁股都还没粘贴凳子几秒呢,他特意营造出来的,他和研磨的小二人世界就被这阵嘈杂给打破了。 他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推开食堂们朝他涌来,南弦柚只觉两眼一黑,那和研磨并排坐着时悸动的心,瞬间就被从天而降的一泼凉水给浇冷了。 他们大喊着“弦柚君,我饿了,要投喂”就朝他跑来,压根不给南弦柚有任何准备的时间。 随着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南弦柚心也越来越凉。 ——不是,他给研磨做个晚饭,怎麽突然又变成大聚餐了? 你们就不能有点边界感吗?这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午夜二人共进晚餐时刻,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全毁了! 他们上辈子他妈的是饿死的吧!不然怎麽这个漫画里所有人都是一副仿佛没有吃过东西的样子!? 南弦柚在心里咒骂道,他难得的飙起了脏话。 本以为终于可以静下来享受二人时光了,好嘛,这下彻底破灭了…… 第56章 猫猫反撩柚子 “弦柚,你这是什麽表情?”疾跑过来的桃城武想也没想就往那些右旁边的座位上一坐。 他刚准备俯身凑到桌子上去闻热气腾腾的苹果派,脑袋一转,就看到脸和锅底一样黑的南弦柚,此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桃城武:? 咋了? 完全不明所以,只知道吃的某位青学二年级单打选手,真诚发问。 然而他这句略显单纯的提问,让南弦柚的脸更黑了。 不一会儿,他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二人世界就被这群闻着味闯进来的饿死鬼全部占据,好好的一个大桌,此刻已经塞满了人。 他们有的厚着脸皮求投喂,有的直接开始卖惨—— “经理,不能偏心啊,我们也想吃夜宵!” “对啊经理,你快看看我们这些嗷嗷待哺的孩子们吧,如果今天不能吃到你做的食物的话,我感觉回到宿舍我会晕过去的。” “见者有份啊!弦柚,好饿,好饿,给一点吃的吧,就一点点也行啊!” …… 南弦柚脑子嗡嗡的,听着他们一人一句,在他耳边此起彼伏的声音,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他想用脸骂人,但环视一圈,发现甚至都不知道该瞪谁好一些?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研磨外,他都恨得牙痒痒。 什麽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没看到他这里有事吗?! 打断一个人追求自己未来的另一半,简直就是非常非常不道德的行为! 南弦柚冷哼一声,露出一副死亡微笑的表情,毫无感情的说道:“你们这群人大半夜的都不睡觉吗?” “睡觉?你想多了!就是在晚上才更好激发自己的潜能啊!大白天我们那网球练习场地热的要死,大家都蔫了吧唧的,能发挥出一半的实力都算是好的了,要追求真正的境界和刺激,当然都是晚上偷偷加练了!”桃城武义正言辞的说道,排球那边不知道,但他们体育馆里,可谓是灯火通明。 这几天大家都非常默契的在晚上进行了加练,甚至只有晚上的排球体育馆才有着人们斗志的氛围。 ——可这是你们来烦我的理由吗!!? 如果他有罪,请让法律来制裁他,而不是让他在这里受这种苦! 南弦柚内心的小人咆哮着,他来食堂根本就只想给研磨做吃的,最多搭上另一桌的那三个,压根就没有打算给其他人准备。现在突然来了这麽多人,他能不疯吗? 早知道展露厨艺会迎来这样子的结果,他当初就不应该这麽热情的招呼着他们一起来吃东西!更不会随便答应办那场半夜突袭的露天聚餐! 南弦柚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因为做饭这件事情成为他追研磨路上的拦路石。 他一直以为做饭这件事是他的优势,但现在一看,简直就是给他多加了一份枷锁。 他虽然喜欢做饭,喜欢研究美食,但并不代表他喜欢在自己和研磨过二人世界的时候还要跑到厨房去给一群嗷嗷待哺的小鸡崽子做夜宵! 他是老妈子吗?吃吃吃,就知道吃,但凡有点眼力见,他都将这个事情翻篇了,会心软给这些人做点吃的。 可现在是什麽时机啊?这可是他专门营造出来的他和研磨的二人世界! 这麽突兀的打断,和在婚礼上抢他新娘有什麽区别? 南弦柚整个人都要疯了,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用着这辈子都不会再演一遍的忍术,极力忍耐着。 然而下一秒,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却适时的出现了。 只见研磨不知什麽时候已经将苹果派切割开来装到自己盘子里装的差不多了。 然后悄咪咪的站了起来,对着他说了句:“弦柚,你和你朋友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后,便端着盘子,一溜烟地跑向了黑尾那边。 南弦柚:…… 如果我说这群人不是我朋友,你会信吗? 南弦柚莫名就共情了那天在食堂里的研磨,心里只觉得自己真该死啊,好嘛,自己认下的朋友,再苦也得承认。 看着直接跑走了的猫,南弦柚心如死灰。 他感觉自己要黑化了,然而周围的人依旧没有什麽眼力见,还在不停的说着,求他投喂。 南弦柚咬牙切齿的答应了下来,他直接起身气势汹汹的往厨房走去。 随着哐当一声,厨房门被他用力的关上。 南弦柚看着竈台,他第一次在做饭时有种想要下毒的罪恶念头在心里生根发芽。 但最终还是秉承着美食人的信仰,起锅烧火下面,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美食制作机器一样,将一碗又一碗香气腾腾的豚骨拉面放上了出餐口。 这天合宿,在临近11:00的傍晚,本应该清冷的食堂里,却被闻香而来的学生们坐满了五张桌子,他们都吃上了厨神的馈赠,每个人满眼带笑,幸福之意溢于言表。 他们一个个都心满意足的,除了那个被他们夸上天的神仙。 南弦柚此刻正黑着脸,阴暗至极的透过出餐口盯着双手捧着苹果派吃的津津有味的研磨,他长久的将目光停留在研磨那里,任何一个在这段吃饭的时间里和研磨有过对话接触,甚至是试图对话接触的人,都被他一一看在眼里,并用小本本全部记了起来。 ——我会永远在阴暗处监视你们的,早晚有一天,势必让你们付出代价! 某位中二少年此刻又在心里谋划着什麽了不得的大计划,他说的如此的邪恶狡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着什麽毁灭世界的力量。 在所有人将夜宵全部吃完后,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很晚很晚了。 大家纷纷对南弦柚说了声谢谢,该有的礼貌全都有。 南弦柚叹息一声,挥了挥手说不客气。 在经过好几轮的寒暄之后,那些个来蹭饭的学生们便勾肩搭背着,说说笑笑地走出了食堂,往住宿的酒店前进。 被迫多做了十多碗面的南弦柚也有些累了,他洗了下手,便缓步走到研磨的身边,和他们集合。 “辛苦了,小厨神。”看着蔫了吧唧的南弦柚,研磨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 南弦柚垂着脑袋,蓬松的头发就这麽搭到了额前,随着研磨的手动揉搓,本来还算柔顺的头发瞬间就变得乱糟糟了起来。 南弦柚毫不在意自己乱了的头发,他完全没有想到研磨会对他说这话。 在研磨摸着他头发揉动的时候,南弦柚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像是被注入了什麽神奇的能量一般,他瞬间就活了起来。 随着研磨的手放下,南弦柚耷拉着的脑袋便瞬间抬起,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研磨,这副模样和几秒前的状态判若两人。 “看着我干嘛?弦柚这是累傻了?”研磨轻笑着,他上前一步,缓缓靠近盯着他愣神的南弦柚,抬高手,将之前弄乱了的发丝小心翼翼的摆正。 在强迫症般将人的刘海弄好后,研磨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他的手缓缓放下,在快落到最低点时,研磨十分自然的牵起了南弦柚搭在裤腿边的手。 他毫不在意的被人手上未擦干的水渍浸没着,就这麽紧紧的抓着人的手,然后转身跟在黑尾的后面,慢悠悠的往食堂门口走去。 南弦柚整个人还在发愣,用冷水清洗的手被人紧紧抓着,那冰凉的水渍开始染上了温度,逐渐地,南弦柚的手变得暖烘烘的。 随着年纪一岁一岁的长,他和研磨的手与身高一样,有着十分明显的差别。 南弦柚的手很大,研磨的手在他面前显得甚至有些娇小。 虽然明面上是研磨在抓着他,但在别人看起来却像是南弦柚完全包住了研磨的手一样。 南弦柚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本来垮着一张脸,此刻已经压抑不住笑意。 他脸上的笑越来越明显,南弦柚觉得就像抓着一个暖宝宝一样,手变暖了,心也暖了。 南弦柚故意落人一步,营造出一副被研磨拉着走的模样。 他心中的那些不开心全都没有了,脸上笑嘻嘻的,弯着腰,凑到研磨的耳边问道:“这是给我的奖励吗?研磨。” “说什麽呢?”研磨走在前面,他闻言直接一个转头过去,两人的鼻尖就这麽猝不及防的碰到了一起。 猫猫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但他的身体却没有移开,两人都愣住了,就这麽大眼瞪小眼的,直到南弦柚的脸颊热得火辣辣的发疼,两人才有所动作。 “刚刚没撞到你吧?”研磨一脸单纯的问道,他的脸色没有什麽变化,和之前如出一辙。 但南弦柚的脸色就不太正常了,肉眼可见的红色让研磨下意识以为是撞到他了。”没、没有。”南弦柚结巴起来。 刚刚那麽近距离的对视,南弦柚盯着研磨都快盯出斗鸡眼了。 他虽然在这段感情里一向非常的勇,但这些纯属是因为自己心理活动多,俗称嘴嗨巨人,行动上的小矮人,到真正要干起事来,南弦柚倒是第一个认怂的。 研磨对刚刚的这点小意外反倒是没什麽变化,尤其是在他一脸呆萌的问他有没有事后,更是让想歪了的南弦柚无所适从。 “真的没事吗?”研磨这脸越来越红的南弦柚,不由得担忧道。 南弦柚狂摇着脑袋,像个拨浪鼓一样否认着。 空出来的那只手立马捂住了脸,上面残留着的洗手的水渍往脸上胡乱的搓着,试图让脸颊上的温度降下来。 可越是这麽欲盖弥彰,越是让他看起来很不正常。 研磨停住了继续往前走的脚步,他直接正面对着南弦柚,松开手,上前一步,将两只手粘贴了南弦柚的脸。 被研磨双手捧着脸的南弦柚眼睛都直了,他的脸颊彻底不受控制的发热起来,就连身体也开始冒着热气。 队里两人突然停下了步伐,领头的鸡冠头也随之停了下来。 黑尾一转头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他惊呼道:“我去,这是怎麽了?弦柚,你咋还冒烟了?” 第57章 试图得寸进尺 ——冒烟?什麽冒烟? 黑尾大惊小怪的惊呼声在南弦柚的耳边xiu地一下快速飘过,他除了听到冒烟以外,完全就是一副从左耳进右耳出的状态,几个问题下来,压根就没将语言翻译过来,进入他的脑子里。 “你俩干嘛呢?怎麽突然就不走了?”黑尾铁朗迈步走去,连同着身旁的小池太也一起往回缓步走着。 “我好像磕着他了。”研磨眨着一双漂亮的猫眼,视线到处乱逛着,极为认真地上下左右打量着南弦柚。 猫猫双手捧着人越发滚烫的脸蛋,他不断调整自己手的位置,试图在这满面绯红上,找出被撞到的地方。 南弦柚就这麽任由人的小手在他脸上不断的摸着,一会儿换上面,一会儿换下面。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随着手部动作靠他越来越近的研磨,一时间竟都忘记了呼吸。 直到憋的有些窒息时,他才终于恢复了呼吸的正常功能。 那从鼻孔里冒出的滚烫热气就这麽随着他的大口吐气倾泻而下。 像突然松了气的气球,他整个人僵硬的身子也跟着软了下来。 好近,这是研磨第一次主动靠他这麽近,还怪、怪不好意思的…… 南弦柚也不知道他现在该以什麽样的形容词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激动,兴奋,惶恐,再带着一点点刺激。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靠近,简简单单的触摸,简简单单的询问。 可他却觉得,这比直接亲他还更加的令人羞涩。 尤其在你实打实的感受到对方的手不断抚摸着你的脸,再配上那关心急切的目光,真的很难让人不往这温柔中沉醉。 而这对于一个激推来说,简直就是可以媲美宇宙爆炸一般的极致享受。 纸片人的温度本来就很难得,更何况,是对方主动拥来的温度。 研磨的手轻柔的拂过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那夹杂着微微湿意的手掌,就这麽拌着体温,在他脸上游动着,一边摸,还一边问你疼不疼? 南弦柚直勾勾的盯着他,研磨问一句,他就嗯一句,其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在认真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单纯的想拖延时间,让这一刻漫长得成为永远。 如果时间直接静止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南弦柚心中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他顿时觉得之前食堂里的那些遭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这是老天爷给他的奖励吧? 不。 这是研磨给他的奖励吧! 南弦柚抬手粘贴了去,研磨刚还乱动的手瞬间叫停,前者就这样自然地轻抚着人的手背,生怕弄疼了般,无比疼惜地抚摸着。 不知不觉,他便从小心翼翼抚摸的状态中变得强势起来,南弦柚一把握住研磨的手,将猫猫放在他脸上的时候乱弄的小猫爪握进了大手手心。 南弦柚的手就这麽完全包裹住了小猫的爪子,一向傲娇的猫咪愣了一下,按照往常,他本应该会挣扎的,但这次,他却收敛了自己锋利的指甲,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将脆弱敏感的小肉垫转了个方向对向了那滚烫的掌心。 南弦柚直接顺其自然地和人十指相扣了起来,然后,他一点点将人的手从他脸上的高度拿了下来,放到了自己胸口上面。 那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声,让胸膛有规律的发出震动,伴随着呼吸声一起,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南弦柚现在是彻底两耳不闻窗外事了,他完全被近在迟尺的猫吸引着,随着自己愈发藏不住的悸动,那越来越高的体温,让他感觉自己快要热炸了。 他们俩就这麽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南弦柚很清楚,现在的这份宁静只不过是研磨对他的包容罢了。 他可以用自己被撞疼了为由,无尽的向年上者讨要奖励。 研磨会包容他,甚至会溺爱的包容他。 这一点,从小到大,百试百灵。 南弦柚一直在心里默默倒数着。 他明白自己迟早要放手的,但他就是不由自主地一次又一次的改变倒计时的数字。 他一遍一遍在在心里念着,从五到一,又从五到一。 他一遍一遍的欺骗着自己,每一次的默念,都是试图用倒计时来麻痹自己此刻幸福的手段罢了。 然而,令南弦柚没有想到的是,明明已经无理取闹的牵了这麽久了,研磨却没有任何挣扎的动作,他仿佛能听到南弦柚一遍一遍在心里默念的倒计时声一样,眼里是宽容,是宠溺,是大人看小孩子闹着玩一样,作为一个年上者的关爱,与保护。 “现在舒服了吗?”良久,研磨歪头微微一笑,轻声询问道。 ——咚,咚,咚…… 掷地有声的心跳声已经大到清晰可见,南弦柚红着脸点了点头,像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孩一样,笑着道:“舒服了。” 他以为研磨在听完他说的这句话后,就会选择松开手,可他却没有这麽做,反倒是像在等他先松开手一样,不说话,眼睛不假思索的和他对视着。 那笑着歪头的小动作,看起来灵动又可爱,南弦柚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他真的要被研磨钓成翘嘴了。 “你俩干嘛呢!给我撒开!大半夜的别在这跟我玩兄弟情深啊!今天回宿舍睡觉,我不可能让床铺的!” 如此美好的画面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走来“兴师问罪”的黑尾给打断了。 帅气的鸡冠头领队其实已经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了,但在半响过后,看着他两个目中无人的幼驯染半天都分不开的模样,白眼一翻,直接就上手给人手动分开了。 南弦柚看着突然插在他和研磨中间的黑尾,那白眼就跟不要钱的一样,对着人翻个不停。 真是他的好幼驯染啊!那些年假心换猪肝的种种不仅历历在目,还即可重演。 ——夜宵白给人做了。 即刻起,和黑尾绝交一小时。 南弦柚在心里恶狠狠地想。 而对自己的幼驯染单方面绝交一事毫不知情的黑尾,就这麽看着人对他不停的翻着白眼,他不仅毫不在意,还带着假惺惺的关心嘴欠的问了句:“哟,弦柚你这是咋了?眼睛抽抽的,有病的话尽早去医务室看看。” “你才有病!”南弦柚怒目圆睁,他狠狠的瞪人一眼,随后边侧身绕过了人。 他以前真是眼瞎了,还觉得能在这里学习到一些作为幼驯染待人之道。 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南弦柚算是看明白了,他和黑尾这一辈子根本就成为不了漫画中那知己知彼的幼驯染。 他们只能是损友,还是冤种损友! 南弦柚现在是一刻都不想看黑尾那张欠起来就欠了吧唧的脸。 直接气哄哄的就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别以为你走的快就可以换位置哦,弦柚,你就认命吧,你和研磨之间就是得隔着一个我。”黑尾默默殿后,他看着越走越快的南弦柚,在后边十分欠揍的吆喝了一声。 是的,没错。他们这次合宿的分房是在下车后分的,但进入合宿酒店的房间里后,他们还进行了分床铺,而分床铺的规则是按抽签选择的。 南弦柚本以为能和研磨睡在一起,可很不巧的是,他们抽签的结果却是研磨睡在最里面靠近窗户的地方,他是八号位,而南弦柚是六号位,中间正好隔着一个抽到7号签子的黑尾铁朗。 鬼知道当时公布这个抽签结果时南弦柚有多麽崩溃。 在简单整理行李的时候,他好几次向黑尾提出了要换位置的打算。 前面两天都征求了黑尾的同意,结果第三天研磨就住进了医务室,他也就在医务室陪了床。 今天研磨便不住在医务室了,他选择回宿舍里睡。 而按照以往,南弦柚今天也依旧是要和黑尾进行床位互换的。 但黑尾这直接阐明了不愿意换床铺,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终究是让南弦柚的计划破灭了。 南弦柚烦躁的摆了摆手,他甚至头都没回,直接给人留了一个不耐烦的后脑勺,道:“知道了,知道了,不用你说!不换就不换!”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其实心里都在滴血。 他怎麽可能不想和研磨睡在一起呀! 更何况是本来有机会睡在一起的,结果却要中间隔着一个人看着别人和研磨睡在一起。 哪怕这个人是小黑,也让南弦柚嫉妒得不行。 啪地一声,南弦柚左手给右手手背狠狠的来了一巴掌。 看着被他打红了的手背,叹息一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突然就对着自己的手打了一巴掌,但心里却莫名有些解气。 南弦柚的心里面开始忏悔着,心想——怎麽抽签的时候不出个老千? 反正他作为经理,其他人对他不会有什麽意见,而且他只是想和旁边的人换个位置,又不是换个宿舍,不会有人说他的。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当时不出老千,他也可以在抽完签之后直接和黑尾抢啊! 反正都这麽多年的幼驯染了,打打闹闹什麽的,对方也不会有什麽意见,不然在合宿前两天的时候,黑尾也不可能这麽轻易的答应他换位置的事。 ——对啊!他当时怎麽不抢啊! 就应该在黑尾亮出七的时候,直接上手一把夺过来。 自己怎麽就这麽傻乎乎的认了这个签呢! 南弦柚越想越气,悔不当初。 尤其在现在,黑尾能靠一个床铺号轻松拿捏他的事实,更让他十分不爽。 四个人一路无言的往宿舍酒店走去,在酒店大厅,小池太也和他们三人告别去了另一个电梯口。 看着人进入电梯后,南弦柚他们仨也进入了另一个电梯。 三个人各站电梯的一角,研磨捣鼓着游戏机,而南弦柚和黑尾则时不时面面相觑,然后在眼神对上的那一刻又飞速的错开。 几秒后,在看到不知不觉就挪动到研磨身边的画面。 南弦柚彻底想清楚了一件事—— 小黑,才是他追研磨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第58章 徒手接球 回到宿舍,三个人迅速去做完了洗漱工作。 再次回到宿舍坐在榻榻米上盖着被子时,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 因为不能跟研磨挨着睡,南弦柚在躺下后并直接盖着被子蒙头就睡。 一米八加的大个子就这麽蜷缩在被子里,鼓成一座小丘陵一样,看得黑尾直想笑。 而他也确实如自己所想,没控制住的轻声笑了起来。 他那几声笑意在安静得连落下的针都听得到宿舍里格外明显。 南弦柚将脚伸出被子,直接就对着旁边踹了一脚。 也不管是踹到黑尾哪里,反正就毫不留情的一脚蹬了过去。 黑尾这膝盖就这麽被人重击,他的笑意顿时戛然而止,然后似是带有强烈报复性的,他直接坐起身来,将自己的枕头,闷到了南弦柚的头上。 两个人就这麽扭打了起来。 研磨刚结束一关战斗,看着旁边闹腾的人,又心平气和的开了一局。 黑尾和南弦柚的打斗最终还是在夜久妈妈的呕吼声中停止。 夜久卫辅直接上手,给两人脑袋一人来了一个棒槌子。 “吵死了!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干什麽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宿舍闹鬼呢!” 夜久妈妈怒吼道。 说罢,他的视线转向宿舍突兀亮光的来源,语气虽说好了不少,但依旧带着不容置否的教育道:“还有研磨!不要再玩游戏机了!快点睡觉!” 三个人就这麽乖乖的安静了下来,该没收游戏机的没收游戏机,该闭嘴的闭嘴,整个宿舍终于回到了原来的宁静。 夜已经深了,月光透过纱帘撒在榻榻米上,宿舍里的八个人都进入了梦乡。 少年人的睡意好的很,姿势也一个比一个出奇。 第二天,刺眼的阳光同样透过纱帘照入。 已经有了生物钟的各位少年们在太阳公公简单粗暴的叫醒服务下,一个个陆续起床。 南弦柚醒来的第一瞬间便往研磨的方向看去。和他预想中的一样,猫猫此刻还睡得香甜。 早起对于研磨这个夜猫子来说是不可能的,不像作为队员的黑尾,这时已经出门了。 他的床铺空了出来,南弦柚便没有犹豫的直接从自己的被窝里面起来缩进了黑尾的地盘。 ——还是这个位置适应啊。 南弦柚在心里喃喃自语道。 他看着研磨睡颜,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标准的痴汉笑。 真好啊,每天起床都能看到猫猫,这种幸福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虽然他上辈子每天醒来也依旧能看到研磨。 南弦柚一直都没有在研磨面前有过多的暴露,上辈子他其实有一间属于研磨痛房。 里面全是关于研磨的东西。 不管是四面墙壁还是头顶的天花板,全都布满了研磨的纸片和海报。 当初设计时,就是想让他在睁开眼的那一刻,不管在什麽方向都能看到研磨。 这种一睁眼就能看到自推的幸福感,对于他这个激推来说,简直就是每天生活与工作的动力与鸡血来源。 猫猫对他来说是治愈的,是只要看一眼就能得到心里满足的。 但是活的和纸片人还是有质的区别的。 上辈子那种360度无死角的睁眼见自推,是怎麽也都比不上现在这种一睁眼就能看到“真实”的研磨的。 看着人起伏的胸膛,看着人突然一下的小动作。 这些种种,都让南弦柚目不转睛、爱不释手。 他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研磨身上,尽管已经看了这麽多年了,但他却依旧每天都保持着不一样的新鲜感。 仿佛怎麽看也看不够。 宿舍里的其他人因为要早起去训练,已经陆续离开了,此时宿舍里只剩下南弦柚和还没睡醒的研磨。 猫猫还在熟睡着,那因乱动而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将小猫的脸衬托的更加的可爱。 南弦柚根本无暇顾及其他,那些礼貌和他打招呼离开的同学们都被他以“嗯”“啊”“好的”敷衍了事。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个小时之久。 南弦柚就这麽乐此不疲的一直盯着看。 而研磨似乎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南弦柚盯着他。 向来睡觉时对外界格外敏感的猫科动物,罕见的没有任何的反应。 直到睡意消散,研磨缓缓睁开眼睛后,他才看到了一直坐在他旁边盯着他看的人。 “唔……大家都走了?”研磨撑着身子缓缓坐起,他一边揉眼睛,一边问南弦柚道。 南弦柚点点头,他凑身过去,熟练的拨弄着研磨的头发,将其一点一点归于平整。 研磨对这事早就见怪不怪了,他耷拉着脑袋,乖乖的让人梳理着头发。 两个人又在宿舍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磨蹭到洗漱间进行洗漱。 等他们将自己的行头全部整理好后,去到食堂时的时间,已经是上午10点半了。 不少其他学校的生活老师已经开始聚团筹备午饭。 南弦柚带着研磨来食堂吃早饭时,整个食堂里已经只能看到大人了。 他们两个人的到来,在一行生活老师和工作人员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尤其是南弦柚那平地起高楼一般的身高,更是在一进来时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很快便有生活老师认出了他。 十分热情的跑到他的身边请教美食的做法。 南弦柚对于和人进行美食探讨是完全不排斥的。 他认真的和她们讲解,声音温柔,耐心又细致。 一时间,便收获了一堆美食追求的小迷妹。 当他终于应付完这群老师,笑着和她们挥手再见时,转头一看,就发现他家猫不见了。 南弦柚瞬间就慌了起来,他左顾右盼着,利用自己的身高强势纵揽全局。 他完全不知道的是,几分钟前,研磨在这些生活老师围上来的前一刻,猫猫便敏锐的感受到了陌生人的靠近,遂直接选择和南弦柚分开,默默的独自一人去到角落处了桌子边,然后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从口袋里掏出游戏机,就开始了他今日份的打本任务。 等南弦柚小跑过来找猫时,就收获到了一个正在兴奋打副本的猫猫。 南弦柚无奈一笑,他单手撑在桌子上,弯腰低头凑到人面前,还特意没有靠的太近,以免挡住研磨玩游戏的屏幕视线。 “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给你做吃的去。”南弦柚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揉了把猫猫的脑袋。 话音刚落,猫猫便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虽然事先从未从屏幕上移开过,但研磨并不敷衍,boss读条时抽空说了句地来了一句:“想吃苹果派,谢谢弦柚~” “好好好,给你做苹果派。”南弦柚笑着应下,还谢谢呢,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这般生分又礼貌。 不过,谁叫他就吃这一套呢! 南弦柚挺着身子,转身便朝着厨房迈步走去。 有了之前的大规模做美食的经历,对于这种只要做两人份的早餐的事,南弦柚已经彻底得心应手了。 当苹果派从烤炉里被他端出来时,散落在厨房各处,准备着中午要做的食物的生活老师们全部都被这股香味吸引了过来。 她们完全抗拒不了这股勾人心弦的香气,狂咽口水的同时就这麽眼巴巴的看着人端着香气的来源,就径直往食堂的一处角落走去。 闻到香味的猫猫直接游戏暂停读档,他将游戏机往口袋里一揣,亮着眼睛,迫不及待的拿着刀叉就想开吃。 ——今天也是努力投喂猫猫的一天呢! 南弦柚在心里美滋滋的想。 有了迹部大爷友情提供的特效药膏,研磨的身体在养了一天后,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而此时的合宿也进入到了中期检查阶段。 大家如火如荼地练习着,各个学校的教练也按部就班的给大家安排训练赛。 虽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研磨还是被明令禁止不许进入练习赛中,所以他进入体育馆后,最多就是只能垫垫球,没有别的任何活动。 而南弦柚作为经理也是这次和合宿中最闲的一个职位。 这也是他们俩为什麽今天可以这麽悠闲起床吃饭的缘故。 等着猫猫进食完毕,南弦柚还在食堂里陪着他在打了一个副本的游戏后,他们才从食堂里出来,慢悠悠的走在食堂前往体育馆的小路上。 今天的太阳也依旧明媚,但却不像刚来时那麽的火辣,走在小路上,有时还能感受到微风拂过,是难得的散步好天气。 因此,这条食堂前往体育馆的路途,他们俩走的很慢很慢。 “研磨,看路啊,要是摔倒了我可不管。”南弦柚伸手拉了一把差点撞到柱子上的研磨,沉着脸说道。 从昨天晚上书城回来到现在,研磨玩游戏机的时间已经大大的超过以前了。 南弦柚表面虽然纵容,但心里却恨的牙痒痒。 他不禁再次想到了小池太也,这个光明正大抢他猫的男人! 可恶啊,那小二传到底选了些什麽卡带?就这麽好玩?如果不是他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的话,他都觉得研磨为了打这个游戏可以废寝忘食了。 明明以前研磨不这样的!他虽然爱玩,那也没有像现在这麽上瘾的样子。 南弦柚冷哼一声——好啊,就算是人不在,也能这麽阴魂不散的干预着他和研磨的相处。 看他选的好卡带!让研磨路都不看了!这是真要把他家猫弄成网瘾少年了! 想罢,他的眼前突然飘过了一行字,那信息就像是在赛场上的追踪数据一样,根本不由他拒绝,直接霸道地进入了他大脑里。 ——‘注意,检测到网球正在你的左后方以时速106km/h飞来,请及时闪躲,或抬手截停’ 什麽?有网球朝他飞来??? 文本侵入大脑的那一刻,南弦柚的身体本能地做出行动。 躲避是不可能的,他要是躲了,那被砸了的就会是研磨了。 他只能抬手截停。 南弦柚迅速做出反应,他手一抬,一个网球就这麽重重的砸到了他的手上。 那球速带来的风,直接把研磨的头发都给吹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过突然了。 猫猫吓得瞪大眼睛,一脸错愕地看着还在南弦柚手上旋转的网球,那握在手里的游戏机都被他吓得按关机了。 “没事吧研磨。”南弦柚细长的手指用力一握,那旋转的网球终于是停了下来,他担忧地弯腰向前凑过去,看着眼前被吓得失神的猫猫,在心里咒骂了一声——谁这麽无聊! 研磨的头发被这颗飞来的网球弄得无比淩乱,可见这球速是多麽的高。 良久,研磨的眼睛才恢复神采。 南弦柚伸出手将研磨搂到自己怀里,轻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他单手轻抚着研磨的后背,那拿网球的左手,就这麽直接揣进了兜里。 这种毫无准备的徒手接球,对于一个网球不太熟悉的人来说,还是有些勉强的。 尽管南弦柚已经知道了球的方向和速度,但也无法避免那球飞来时,砸到他手上产生的撞击和摩擦。 手心密密麻麻的疼痛感让南弦柚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手肯定全红了。 不过好在他手大,那网球砸到他手中时,只砸到了手心的部分,像是比较脆弱的手指基本上没有碰到。 南弦柚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伤到骨头的,就纯属是皮肉的疼痛。 “弦柚,研磨,你们没事吧?” 伴随着一句担忧之情溢出屏幕的询问,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过来。 南弦柚转头,就看到匆匆跑来青学队员们,他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 ——这也太巧了吧,没想到他咒骂的人,竟然是青学的家夥! 真是好笑又好气。 南弦柚看着拿着拍子的桃城武和越前龙马,不解地问道:“你们不好好的在体育馆里打网球,怎麽跑到这路边的绿化带来了?” 他是真没有想到自己正常的走在路上会遇到网球偷袭。 在这种路上被网球击杀的概率,简直要比他db一发出自推还小!!! 如果他没有异能给的那个提示,那麽刚刚迎接网球撞击的就是他的脑袋了! 脑袋啊!如果砸到别的地方还好,顶多就是起一个大包,但要是砸到后脑勺,那他今天真就是要上西天了。 现在回想起刚刚那一瞬间的举动,南弦柚都觉得自己牛逼哄哄的,手这麽一抬,完全没有偏差,直接将球稳稳接到,也算是给他装到了。 不过装逼归装逼,南弦柚还是不能理解,他们这个球是怎麽发这麽高的?他身高可是有1米8多,就算打偏了,应该也是往地上打,怎麽还往天上打了? 而且还偏偏在他这里是个高点,他只要一躲,那个球的曲线重力加速度,就会从研磨的脸上擦过,那可是会让人直接破相的程度! 第59章 预备:双打救世主 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 这没轻没重的一球,如果没有预判,还真不知道现在的场面会是什麽样子。 南弦柚丢弃了一惯的温和,他严肃着一张脸,摆出如同之前教育音驹队员时的那副教练模样。 单身插兜,等待解释。 而此时,站在他正对面的桃城武也是一脸的窘迫。 对于一个已经在准备参加全国大赛的网球队伍的正式成员,将球打飞,并且差点就打到人的事,说出去也是够丢脸的。 不过球飞出去这事也不算是意外,这完全是在他们意料之中的事情。 因为刚刚的对决,并不是进行单打,而是双打的pk。 虽然没打到人,但也的确把人吓着了。 道歉是必不可少的。 桃城武和越前龙马也态度极好的鞠躬道歉。 前者挠着头,尴尬的扯出一抹微笑,道:“抱歉啊,体育馆里实在是太热了,还有两个学校在打练习赛,场地根本不够用,我看着今天天气好,就想着跑出来打球。” 啊?体育馆场地不够用?怎麽可能! 上次去的时候也不觉得他们打网球分配的那个体育馆小啊? 南弦柚皱起眉头,大脑高速运转着,反复衡量这段说辞的真实性。 然而下一秒,桃城武的解释就被旁边的菊丸英二给推翻了,他一把将桃城武推开,自己走到南弦柚跟前,道:“弦柚,别听他胡说,明明是他和小不点在场地里练习双打,球到处乱飞,又发出太大的响动了,周围的同学实在受不了了,就让工作人员把他们赶出去跑步去了,结果这两小子飞到没有跑步,还跑去买了好几瓶饮料,坐在草坪上喝,我和大石实在看不惯了,并让他们在场地外面练习。” 大石学长也在旁边一脸歉意,他抿抿唇,作为四个人中最成熟稳重的一个,他及时担任起了领头的作用,毫无避讳地承认错误道:“对,刚刚我们在双打PK呢,谁知道他俩怎麽打的,这球啊直接就飞出去了,好在没砸到你们,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麽办了。” 在网球对决中,不管是单打还是双打,在比赛途中,让球飞出比赛场地的情况是很常见的,大家早就都习以为常。 但球高速飞出去,那就不正常了。 作为这场临时起意的双打比赛的成员们,他们同样是惶恐的,这个出界球完全是他们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仅南弦柚和研磨被吓到了,他们四个人其实也被吓到了。 不然也不会在南弦柚接下球的那一刻,他们就撒丫子往这边跑。 除了不停道歉外,他们四个人自己都一时间没法解释这球为什麽会这麽快的速度飞来。 而对网球这项运动几乎完全一无所知的两个受害者,那就更是不知道缘由了。 南弦柚听完他们的解释,说实话,如果换做其他人,他可能是一点也不信的。 他一定会抓着他们故意这一点不放,认为这就是故意击打!误打误撞差点出人命。 毕竟在他的视角看来,这个球就是直接往他这边飞过来的。 角度刚刚好,速度也是能将人一击毙命的程度。 再加上打球的四个人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更是让这事情扑朔迷离。 但如果这事是出现在桃城武和越前龙马两人之间的双打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能了。 他们俩的双打能有多奇葩,南弦柚早就在上辈子见识过了。 而刚刚这两个双打白痴,就这麽水灵灵地和青学的头牌双打进行对打。 打的激烈一点,那是情有可原的,一个不小心,撞在一起力度是长大了确实可能造成这样子的局面。 说起来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在人慌乱接球的那一瞬间,什麽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想罢,南弦柚将一直揣在口袋里的左手连同网球一起拿出来。 他将球递给小王子后,便立马将手又插回了口袋兜里。 一切快得行云流水,天衣无缝,没有人注意到他发红发肿的手心。 南弦柚并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大家解释的差不多了,那这事情也就翻篇了。 只是……南弦柚转头看着还在愣神的研磨,那记仇的性子立马就涌了上来。 ——把他家猫吓着了,这事他可算不了! 南弦柚扬起下巴,故意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带上嘲讽的语气,阴阳怪气道:“我现在是知道你们为什麽被赶出来了,就你们这样打球,场边的人都不够你们杀的。” 那淬了毒的嘴,就这麽无差别攻击着,那攻击力完全不低于之前训斥音驹的队员。 面前的四个人就跟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个个羞愧的抬不起头。 就连一向话多的菊丸英二和桃城武也没有开口还嘴一句。 南弦柚见状,继续输出着,他道:“就这样的双打还想去上全国大赛?我看青学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嘛。这次也亏是我反应过来了,要是我用脑袋将这个球接下来,你们现在就已经去医院急救室门口给我哭丧去了。” 虽话是这麽说没错,但未免也难听了些。 站在南弦柚身后的研磨,听着他这麽说,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研磨和觉得这四个人都同样没有见识过南弦柚这样的一面。 在他们眼里,向来温和的厨神经理,竟然会说出这些话,让在场的几个人全都目瞪口呆。 而南弦柚一点也不带收敛的,继续开启他专业气人的嘲讽模式,道:“这麽看着我干嘛?我有说错什麽吗?我讲的都是事实,而正因为是事实,所以才难听。” “桃城和越前你们心里都清楚,自己在双打上面和大石、英二他们的差距,但为什麽教练还坚持让你们俩双打,你们有想过吗?” 南弦柚目光犀利的扫过桃城武和越前龙马,他的话音刚落,这两个人的目光便从一开始的目瞪口呆变成了疑惑。 他们两个人摇摇脑袋,眼神中的茫然直接回答了南弦柚的这个问题。 他们确实不清楚教练为什麽让他们两个单打选手去双打。 但他们也确实没有想过教练为什麽要这麽做。 两个人在打双打上失利后,就一直沉浸在想要逃避双打,回到单打怀抱的想法里。 但这并不是一个正式选手的心态。 他们应该要做到的是无限的包容,不管对你的任何的调整,都要抱着积极向上的态度。 南弦柚见他们无言,便继续道:“你们在青学的网球部都是数一数二的单打选手,但网球部里不仅仅只有你们,手冢部长和不二学长他们同样也很强。” “青学需要争夺的单打位置是很宝贵,你要麽有绝对的实力,要麽有绝对的默契。”说着,南弦柚的目光不再只停留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而是连带着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一起,那两个人在听到默契二字时,脸上明显露出了错愕。 直到南弦柚后面的一句:“强者才配拥有比赛,弱者只可以做替补席。”他们的瞳孔震动了起来。 这些话虽然残忍,但南弦柚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在比赛场上的名额就那麽几个,他们是需要争的,是需要有血性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跟过家家似的,在这里快乐网球。 当然,也不是说快乐网球不好,而是对于竞技体育来说,快乐,本来就是胜利之后的附属品。 南弦柚看着他们四个人的眼睛从一开始的恍惚到现在的坚定。 ——轻松拿捏! 他在心里暗自窃喜,心想,果然运动番里的人都一样,他们都吃这一套。 南弦柚抬手指了指他们的网球拍,唏嘘道:“就你们现在这种完全不找出错误,直接开始进行比赛的模式,真以为会进步啊?一开始的方法就是错的,想要依照错误的方法得到好的结果,那怎麽可能?” 说罢,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是戏谑又嘲讽,他道:“一个双打的比赛竟然要用划分界限来来营造单打的情况,才可以正常比赛,说出去多好笑啊,你们自己心里应该也感到羞愧吧。” 第60章 教导:双打救世主 桃城武和越前龙马闻言脑袋又低了下来。 怎麽可能不感到羞愧呢? 他们作为单打有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在场上都能晒出风采,也能打的有来有回。 结果分配到双打后竟落得如此的下场。 给旁人看笑话不说,自己的脸也算是丢尽了。 可是不管他们怎麽练习,就是达不到符合正常标准的双打模样。 难道不刻苦吗?肉眼可见的努力。 可结果却一直都不太理想。 以至于到了后面,他们俩都开始自我怀疑。 南弦柚看着他们两个的状态,叹息一声。 说实话,对于桃城武和越前龙马来说,他们两个人在单打上面都非常有自己的风格,尤其是龙马,他常年都是打单打的位置,现在突然和别人一起进行双打练习,短时间内注定是很难适应的。 小王子的球风非常的霸道,攻击性很强,侵略性也很强。 每次打比赛时所给对手的压迫感,是会让人出乎意料的。 在和他交手之前,所有的对手都不会将这个小不点放在眼里。 但只有真正和越前交手过的人才知道,他的实力是有多麽的不符合他这个年纪所要来得强势。 加上小王子的性格有些孤傲,就注定了他不适合站在双打的赛场上。 根据网球王子这部漫画的后续也能够明白,龙马是完全不适合双打的,他天生就是单打的料子,在单打上面所能带来的价值,要比双打多的多。 不然老许也不会在之后,不惜搬出金口玉言的手冢部长亲自吐槽,以来断绝之后所有双打的可能性。 在南弦柚的记忆里,龙马除了和桃城打过双打外,就只在美国和凯宾打过。 而和桃城学长打的那次让他的记忆尤深,是每每回想起,都会笑出声的一场比赛。 他们两个人就是不适合双打。 虽然不像龙马从小就各种单打大赛磨练出来,但桃城武其实也和龙马一样。 他作为青学的正式单打选手,有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在,他去尝试双打的机会其实是很少的。 英二和大石两个人已经有了足够的默契,他们几乎是焊在青学双打位置上面的。 而作为青学网球部的其他成员,就算有想打双打的念头,也不会贸然放弃单打的练习,跑去一个几乎不可能争抢到正选位置的双打项目。 在能看得见的差距里,而毅然选择自己不擅长的部分,这本身就是对于自己的职业生涯都不负责任。 他们虽然是体育生,有些还是单细胞生物,但这点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不过不适合归不适合,南弦柚却觉得他们两个人进行双打是非常有意义的。 这也是他为什麽会问他们有想过吗?你们明明已经这麽不合适了,但为什麽教练还坚持让你们俩双打? 漫画里,青学最终会取得全国大赛的冠军。 这是在漫画里既定的事实。 但南弦柚却觉得这个事实可能还会有所改变。 在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不管是一些和漫画中对不上的情节,还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支从未听过的新的队伍。 这些都预示着他,这个世界是和漫画中的世界不一样的。 而现在排球又和网王这边进行了融合,这更加让南弦柚确定,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按照漫画中按部就班的进行。 既然排球这边都改变了,那他也有足够的理由去怀疑网王那边也会有所改变。 冰帝、青学、不动峰、四天宝寺、比嘉国中、山吹中学、六角国中、圣鲁道夫、立海大…… 这里没有所谓的主角,他们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主角。 所有的结果也许都会改变。 青学不一定是冠军,冰帝不一定总是输,立海大不一定不能常胜。 而那些看似没有过多笔墨描写的角色也不一定不会成为这一届的黑马。 这里的一切都有可能,而在这种时候,万全的准备才是经历对决前夕最好的保障。 想到这,南弦柚皱了皱眉,他其实是有些担心现阶段的青学的。 青学的人目前都还在成长当中,他们现在其实并不具备夺冠的潜质。 那作为强队的压迫感,还没有彻底的打出来。 不过,现在毕竟还在全国大赛的准备阶段,慢慢成长到后期应该还是可以的。 其实看漫画的时候也能看出来,他们每一场比赛都赢得非常的不容易。 南弦柚从来都不觉得龙马有什麽主角光环,也不觉得青学有什麽主队光环。 他们每一场都打的不容易,而后期的比赛越来越魔幻。 他其实一直都在期待着立海大和青学的旷世之战,但最终却还是没有等来病好的幸村。 这种因病或因伤而无法为团队献出一份力量的比赛。在南弦柚看来,是非常憋屈的。 他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手冢的伤,幸村的病,到底会不会和漫画里的一样。 但愿这些也能跟着世界的融合而有所改变。 南弦柚想,如果大家都是健健康康的该多好,一起练习,一起比赛,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实力,堂堂正正的赢下,但对方心服口服,然后在握手时说出那句习以为常的口头——“你还差的远呢!” 或许这样子的比赛,对于小王子来说,才是回日本真正的意义吧。 如果要靠削减人数削弱对手,来营造胜利的话。 这不仅仅是对前期刻画的其他强队的侮辱,也是对青学他们一路艰辛打上来的侮辱。 运动番,体育竞技,要的不就是热血吗? 漫画中的他们有着不断向前的勇气和不会放弃的毅力,以及对体育竞技的热爱。 这些都会一点一点影响着隔着次元爱着他们的人。 这也是南弦柚为什麽会如此钟爱运动番的原因。 而回到问题本身——你们有想过吗?为什麽教练还坚持让你们俩双打。 南弦柚不知道此刻低着头的两位少年在想着什麽,但他的理解是—— 青学的双打,如果只有一个固定组合的话,那其实是很容易被对手研究和看穿的。 而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断的重组,无限制的进行搭配。 他们两个人或许不适合在一起双打,但他们一起练习双打这个目的,是很有意义的。 双打不就是看两个人的化学反应吗? 不去多试,多组合,是永远找不出那极小概率的神奇组合的。 或许真的幸运,可以在这误打误撞中找到一个让对手完全想不到的奇葩组合,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呢? 南弦柚一直认为,在比赛场上,一场对局的输赢不一定取决于双方的实力。 但一定有着对方无法预料到的招数。 每个队伍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个负责分析数据的队员。 而对于这种数据而言,最有力的反击就是出其不意。 大家出去打比赛,不管是大赛小赛都有着高清摄像头全程录像。 想要去分析一个队伍的某个人的实力,只要肯花心思,是很容易将一个人的招数拆解开来的。 尤其是像网球这种,有非常强烈的个人球风,更是很容易让人进行数据化预测。 网球不像排球,前者取决于个人实力和手法,后者则更偏向于随机应变。 因为排球是六个人的运动,它不取决一个人,所以在场上,什麽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它不像网球这样可以用大量的数据进行预测,所以这也是为什麽打网球的队伍里,都有一个会数据分析的人。 越前进入青学网球部前进行的正选争夺赛中,和干学长的对决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这种会数据分析的人是很可怕的,第一次和这种人交手,是非常让人头大的。 小王子在那场比赛中也明显打的很吃力。 这侧面说明,数据网球,在网球界是有存在的必要的,而同时也说明用大量数据研究进行预测,在网球里面也是同样存在的。 如果不想留遗憾,那就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双打,不可以一直固定在一个组合。 桃城武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南弦柚,他显然是还没有想明白,教练让他和越前双打的意义。 南弦柚也不期望这些单细胞想了,直接开口说道:“你们俩的双打虽然看起来惨不忍睹,实际也惨不忍睹,但对于第一次见你们双打的人来说,还是非常有利的。” “啊?非常有利?”桃城武愣了一下,真的越前龙马也抬起头来,他的目光猝不及防的和南弦柚对上,许是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将帽檐压了压。 “在比赛场上,讲究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对方的选手怎麽想都想不到你们这麽烂的双打都可以上正式比赛吧。”南弦柚笑着道。 话是这麽说没错,但实属是有些不给面子了。 桃城武扯了扯嘴角,他打网球以来,还没见着人这麽直白的和他说,他打的网球这麽烂了。 不过这也确实就是事实。 南弦柚见状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他眉眼弯弯,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就是你和越前打双打的意义啊。” “什麽跟什麽啊?”听着南弦柚突然这麽一说,桃城武脑子转不过来了,明明刚刚还听得懂的,怎麽现在突然就听不懂了。 南弦柚看着他这副模样就知道桃城指定就是个单细胞生物了,他突然就体会到了研磨在排球社里感慨周围人都是单细胞生物是种什麽感觉了。 他叹息一声,想着还是直接将话拆开来讲明白了。 在脑中措辞完毕后,正准备开口,大石秀一郎先他一步啊了一声:“啊!我明白了!弦柚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人双打是可以起到迷惑对手的作用的!毕竟谁都不会想到打的如此烂的双打竟然还可以上到正式比赛!” “对,就是这个意思。”南弦柚点点头,好在这里有一个听得懂的,还是跟聪明人讲话舒服多了。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着的小王子悠悠开口,他道:“可是对方适应了之后就很容易找出我们的弱点了。” 他和桃城学长打过一次了,是确实能让对手有些摸不着头了,对面的选手怎麽说也是正式双打队员,双方打着打着,对手就差不多能看穿他们了。 尤其是他们还十分直白的在中间画条线,一人负责一边,用打单打的方式应付双打比赛。 只要对手一直往他们划界的地方打他和桃城学长,一定是会在某一球中撞到一起的。 南弦柚看着小王子皱着的眉头,笑着道:“是这样没错,你们两个本身就不适合双打,能起到的作用只是短暂的迷惑对手,所以你们其实没有正式练习的必要,不过,你们确实还可以为队伍做出更大的贡献。” 说罢,南弦柚用手指点了点桃城武的网球拍,眉眼带着笑,运筹帷幄地说道:“想要为团队做出贡献吗?”【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60-70 第61章 拯救:双打救世主 桃城武闻言狠狠愣住,南弦柚的目光实在是太坚定了,以至于他在听到这个话时,竟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对,下意识就想同意了。 可很快,从这个蛊惑中恢复神志的桃城武,脸上的表情马上就变成了不可思议,他抿了下唇,开口自嘲道:“为团队做贡献?我和小不点这麽烂的双打还能为团队做贡献呢?” 说罢,他又陷入进了双打惨不忍睹的内耗中,话里话外,却一点也没有怀疑到眼前这个夸下海口的少年,是个排球经理这事上。 他和越前的双打有多麽的糟糕,他们自己心里其实比什麽人都清楚。 这种一次一次在失败中无法看到希望的感觉,就像跌入泥潭,不断往下陷的同时,让你根本没法摆脱,直到无法呼吸。 他们其实已经对于自己在双打这个项目上失望透顶了。 还会出来练习,全都归结于他们两个并没有从双打的名单上面下来。 如果还不练的话,那麽下次打比赛又要再丢一次脸了! 桃城武和越前龙马两个人都不想再经历上一次那种场面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怎麽说也是爱面子的。 上赶着丢脸这种事,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做。 所以对于双打,他们两个人目前的想法都是只要比上一次好就行了,没想过还能为团队做出什麽贡献。 听着南弦柚这麽义正言辞的说,青学的四个人都愣了愣。 大石秀一郎皱着眉思考着,他听着桃城武的话,连忙附和道:“对啊,他们除了迷惑对手外还能做什麽贡献吗?要是有的话,那也挺好,不过他两个打球风格,感觉也没有什麽能改变了的吧。” 菊丸英二用手戳了戳下巴,脑子飞快转着,也实在没想出这两人在双大上面能为团队做出什麽贡献,于是也直接说道:“是啊,小不点和桃城,看起来都不像是会在赛场上退让的人,只要对手打到中线,他俩就算再小心,那身为当代人的血性,肯定会有一球撞一起的。” 青学的双打主力津津乐道着,全是在讨论桃城和越前的双打的会出现的各种问题。 你一言我一语的,四个人却愣是没有一个人反驳南弦柚的话。 或许是南弦柚的语气实在是太义正言辞了,以至于让人一时间都忘了,他其实压根和网球没有任何的联系!他只不过是一个做饭好吃的排球经理罢了! 而这时一直站在南弦柚身后的研磨,也终于是彻底回过神来。 他伸手扯了扯南弦柚的衣角,对方立马转过头来,温柔的望着他:“怎麽了?” 研磨对着笑得一脸和煦的人儿招了招手,下一秒,南弦柚便十分自然的弯腰低头凑了过去。 研磨对着他的耳朵,小声的开口说道:“你的手怎麽样?没有事吗?” 除了接球的人外,没有人比研磨更能知道这个球飞过来的威力了。 他能吓呆这麽久,也侧面说明了那个球来的突然,也来的猛烈。 南弦柚徒手去接,不可能没有事的,而这人竟然还能在这里面不改色的和人长篇大论着,看起来似乎还要聊上好久的样子,研磨在整理好自己心情后,就没忍住上前询问他的情况。 南弦柚闻言肉眼可见的愣了愣,他完全没有想到研磨会问他这个问题,他以为对方是想问他怎麽突然就会打网球了呢?还这麽夸下海口的跟他们说——“想要为团队做贡献吗?”这种话,简直太不自量力了。 又或者因为社恐原因而无法适应这种氛围,问他什麽时候能够离开,想去继续打游戏之类的。 但南弦柚完全没有想到研磨竟然能在“YES OR ON”之间选择了“OR”! 这太出乎他意料了。 在研磨问出这句话之前,南弦柚一直自信的觉得他隐藏的十分的好,接球的时候几乎就没有在外面逗留过超过五秒的时间,而且伤的又是手掌手心,在研磨的视角上是看不到的,更何况他当时眼睛都无神,分明就是思绪和魂魄都还没有回来。 感受到猫猫对自己的强烈关心,南弦柚内心是十分开心的,但这个关心的重点是在于有没有受伤这事上,就让他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愁了。 对于受伤、生病这种事情,他对研磨有多麽的重视,研磨就对他有多麽的重视。 现在好了,天道好轮回,挨骂的人变成他了。 “什麽手?”南弦柚有些心虚避开人的眼睛,明知故问了起来。 “别装傻,你知道我在问你什麽?”研磨看着他一副要插个导航的样子,立马就板起了张脸,和南弦柚教育生病瞒伤的他时,简直如出一辙。 南弦柚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他心里慌的不行,结巴着支支吾吾道:“你、你看……看到了?” “原来你真受伤了。”研磨闻言眉头一皱,“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南弦柚整个人都傻眼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进入到了研磨的套路里面。 对方压根就还没有确定呢,他如果再坚持着骗一骗,兴许还是能骗过去的。 但现在不行了,他完全没给自己留任何一点退路,直接自爆。 南弦柚叹息一声,他认命的将一直放在口袋里的左手伸了出来。 刚要伸到研磨面前,他立马又抽了回来。 研磨抬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南弦柚舔了舔唇,完全不掩饰慌张道:“那个,给你看,但你不要骂我,好不好?也不要生气。” 研磨:? 他冷笑了一声:“现在才求情?晚了。” 说罢,他直接霸道地抓住人的手腕,将南弦柚的手强行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手心已经彻底红肿起来了,加上一直放在口袋里闷着,看起来甚至有些触目惊心。 研磨眉头一皱,他抓着人手腕的力道又用力了些,他直接上前一步对着青学的四个人抛下一句:“我带他先去趟医务室。”后,便拽着人这麽熟悉的小道上走。 南弦柚压根不敢反抗,一米八加的高个子就这麽被此时还才一米五的猫猫轻松拽走。 他回头看着面面相觑,留在原地的青学成员,大喊了一声:“你们先回体育馆吧,等我处理完就来找你们!在我来之前,桃城学长和越前,你们两个人,进行热身后,打一场简简单单的单打的对决吧,可以不用非常卖力地打,但一定要打出花来!” “哎?打出花来?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桃城武看向身旁的越前龙马,两人默契对上眼,心中都有着同样的疑惑。 但说话的人已经被拽走了,他们想问个清楚,也没有办法了。 于是只好完全听取字面意思的建议,回到体育馆后,简单热身完毕,就开始拉网进行单打对决。 说到单打,两个人就来劲了。 比起两个人一起双打时碍手碍脚的场面。 一个人占据网的一边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两个人的动作都肉眼可见地舒展开来。 这种源于从内心深处就激起的对比赛的激情与热血,是在双打赛场上完全无法给予他们两个人的。 当他们两个人分别站在网的一边时,那种斗志,在踏上场地的那一刻起就被彻底点燃了。 “桃城和越前怎麽又回来了?”不远处的手冢国光眼尖的撇到了这两个人的身影,问道, 站在身旁的不二周助闻言顺着人的视线望去,就看到两个明明之前还在双打的家夥,突然站在网的两边,看起来像是要进行当打比赛一样。 他看着有些诧异,但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笑眯眯的,语气温柔的回道:“去看看吧,这两人好像要进行单打对决了。” “看样子应该是要开始了。”干贞治扶了扶鼻梁上反光的眼镜,他低眸快速扫过自己手中捧着的记录本,若有所思地说道。 “单打对决?谁啊?桃城那小子和越前啊?他们怎麽又想着单打了?难道是在外面赌气约的比赛吗?”海堂薰是最慢反应过来的,他快速转动脑袋,左顾右盼着,好半天了才终于找到了那四个穿着青学校服的人。 几个人有来有回的说着,话语落下,便一致决定往那边走去,而姗姗来迟的河村隆没能顺利进入群聊中,就这麽一脸不明所以的跟着过去了。 医务室里,早已对研磨和南弦柚的面孔熟悉了的医生看见他们就跟看见了亲戚一样,热情的招呼着他们进来。 他以为又是研磨有什麽问题,目光下意识就落到了研磨身上。 然而这一次却出乎意料的不同。 只见被他盯着的小同学将身后的大高个拽到他的面前,将手递给医生看,说道:“医生,麻烦看下他的手。” 医生愣了一下,看着突然伸到自己面前发红发肿的手,眉头都皱了起来。 作为学生合宿期间的值班医生,他下意识就询问这伤到底是怎麽来的? 南弦柚唔了一声,之前装逼装的有多狠,现在就多不好意思,他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嗯……就是,接了个球。” “接了个球???”医生一脸震惊,他疑惑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不是排球经理吗?你要接什麽球啊?而且什麽排球打的力道这麽大,这都像是被车撞了一样。” “嗯……那个,我、我接的是网球。”南弦柚低下头,如实回答道。 这下给医生整的更加懵逼了。 “哈?网球?你怎麽又和网球扯上关系了?用拍子打过来的可比手猛多了,网球是可以这麽随便接的吗?你真不怕把自己的手干废啊!真是的,现在的学生有多脆皮,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别仗着自己年轻就瞎胡来。”医生一边说着,一边给着清理消毒涂药包扎。 南弦柚全程点头应的,他根本就不好意思抬头看一下医生,此时的脸已经红到爆炸了。 看着被包的像个小猪蹄一样的左手,南弦柚嘴角抽了抽。 说实话,他有点嫌弃,但不敢说。 在旁边一直陪着他的研磨看着人的手并没有什麽好脸色。 南弦柚能感受到研磨此刻情绪的波动,他立马使出了小时候的招数,开始对着研磨卖惨撒娇求抱抱。 研磨站在旁边看着坐在凳子上不断往他怀里钻的南弦柚叹了口气,他伸手揉着人蓬松了头发,有些无奈道:“你是小狗狗吗?这麽大人了还往我怀里钻。” “就钻!就钻!研磨~我现在是个伤患者我这麽一点点小要求你都满足不了吗?你不能对我这麽无情啊!”南弦柚闷头就开始无理取闹,发展到后面逐渐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你要是拒绝我的话,我真的会伤心的,你想让我伤心吗?我要是伤心了,我的泪水可以把整个医务室都淹了……” 坐在工位上的医生:…… 年轻人就是好啊,想象力都如此的丰富。 最终研磨在南弦柚的软磨硬泡中败下阵来,他在心里已经双手投降了。 南弦柚抱着研磨的腰不断的往他怀里钻,研磨无比包容地任由他乱动着,猫猫用小爪子揉着他的头发,语气带着些许的宠溺道:“好好好,不拒绝你,行了吧?呼噜呼噜毛,吓不着,你可千万别哭啊,医生会淹死的。” 南弦柚闷闷地嗯了几声,然后又开始撒娇的哼唧起来。 他也不知道他这撒娇技能是什麽时候炉火纯青的。 反正只要面对研磨时,他那成熟稳重的心就一下子变得幼稚了起来。 闹也闹的差不多了,南弦柚见好就收,他站起来用好的那只手拉着研磨。 两个人手握着手,一起往网球的体育馆走去。 此时的网球体育馆里,等那几个人走路过去时,桃城武和越前龙马的简简单单单打对决就已经开始了。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左手发球,一个是右手发球。 而这一次,虽然弦柚说只要简简单单的打一下就好,但龙马却选择了用左手发球,他上来就给桃城武放个花招,网球一抛,直接外旋发球开场。 那球的力道非常的大,再加上桃城武没预料到对方会直接选用外旋发球,在球落地后,猛的朝自己飞来时,桃城武快使用球拍一打,这才保住了自己的脸,没有破相。 等桥终于没有了旋转的速度,再次落地时,桃城武一脸劫后余生,他舒了口气,走到网前道:“嚯,小不点,你来真的啊!” “当然,弦柚说要来点花招,自然要认真对待,外旋发球对于桃城学长来说不应该接不到啊,我第二球也是这个,你不会再接不到了吧?” 那快速挡球时,网球重击在球拍的边缘,那随着来的震感,让桃城武的手臂都还有些发麻,他闻言,笑了一下道:“刚刚是我走神了,下一次,我肯定能接到的!” “但愿吧,你还差得远呢!”说罢,越前龙马压了下帽檐,便转身回到后排。 桃城武甩了甩自己被震得发麻的手,调整好状态后等待越前龙马第二次发球。 回到自己舒适点的龙马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新的网球,他将其往地上打了几下,然后仰头,把球往天上一抛,第二个外旋发球朝往对面砸去。 等南弦柚和研磨到网球体育馆时,两个人已经打的火热了。 虽然双打很烂,但他们两人的单打确实有一番看头。 他们比赛的场地围了不少其他学校的学生,南弦柚带着研磨过去时,正好和不二周助对上了眼。 “弦柚?你怎麽来了?这位是孤爪同学吧?”不二周助十分友好的说道。 研磨还是有些害羞,他躲在南弦柚的身后,在不二周助叫他的名字时,轻轻点了点头,就算是回应了。 南弦柚闻言嗯了一声,他将目光看向比赛场上,笑着回道:“来拯救一下,那惨不忍睹的双打组合。” 第62章 开始:双打救世主 “哦?看来弦柚是带着目的性来的啊。”不二周助眼神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他的表情依旧是温和的笑着,看起来就像再正常不过的对话一样。 桃城武和越前龙马的单打对决本就具有极大的看点,而他们又都故意玩着花招,那眼花缭乱的炫技之作,更是吸引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南弦柚的目光这时也从赛场上转回到了不二周助身上,他拉着研磨的手一直没有松开,看着身边越来越多的人,下意识就想带研磨让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将社恐的猫猫安置妥当后,再去管那两个已经玩嗨了的人。 这麽想着,他便也这麽做了。 南弦柚准备同面前的不二周助打个招呼,说明自己的动向。 然而他那一声不二学长刚出口。 就被不二周助的声音打断了,只听见他语气中带着不解道:“你这手怎麽了?” ——手? 触发到敏感的词汇,南弦柚的视线立马就看向了自己包成个猪蹄一样的左手。 他尴尬的笑了笑,冲着比赛场地扬了扬下巴:“被这两个正在单打对决的人弄的呗,两个让我手受伤的罪魁祸首。” 他的话音刚落,站在不远处的海堂薰便皱起了眉,语气也凶巴巴的,他大声吐槽道:“什麽?桃城那小子怎麽搞的?竟然把你给弄伤了,他也好意思自己在这和越前打球,不陪着你去医务室!” “看起来伤的好像还不轻。”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干贞治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如同一个机器人一样,陈述着他看见的事实。 手冢国光和河村隆也紧随其后走了过来,他们和这几个人一样,看到南弦柚的手都下意识的询问到底怎麽回事? 南弦柚看着不知不觉就全部聚集到他身边的青学成员们愣了愣。 这几个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的人都在见缝插针的关心着他的伤势,尤其是在了解到这伤是被桃城武和越前龙马两个人造成的后,身为部长的手冢国光,表情更加严肃了。 他的目光时看向了大石秀一郎和菊丸英二,在他们口中了解完事情的所有经过后,皱着眉头,对他们批评道:“你们怎麽可以私自在外面进行激烈的双打比赛呢!这简直就是在胡闹!” “对啊,龙马和桃城两个人双打是怎麽样的?你们两个人难道还不清楚吗?不阻止就算了,竟然还跟着他们一起胡闹。”不二周助笑眯眯的扫过两人,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大石秀一郎的身上,“大石,这看起来不像是你以往的做事风格。”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让大石秀一郎浑身一抖,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想解释,却发现无从解释。 一旁干贞治看出了他的犹豫,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杯浑浊的绿色液体,那张没有什麽表情变化的脸,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笑意,他道:“根据我对你们以往的观察,你们现在脑子不清醒,正好,我调制了新版的干汁,你们先尝尝吧。” 一股各种蔬菜的混合味道从这个小小的透明杯子里面迸发而出。 海堂薰和河村隆再看到那杯浑浊的绿色液体后,想都没想就将视线移开,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抬头望天花板的望天花板,看球拍的看球拍。 “这、这就不要了吧。”大石秀一郎扯了扯嘴角,他缓缓向后退了退,拒绝之意委婉的表现了出来。 菊丸英二听到干贞治的话,脸瞬间就绿了,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疯狂摇头拒绝的同时,还时不时做出反胃的动作。 干贞治看着两人迟迟未接过他手中的特制饮品,有些疑惑的闻了闻:“挺好的啊,有这麽夸张吗?我这次真的做好了调整,比上次的味道好多了,你们尝尝看,我不骗人。” “不要靠近我,千万不要靠近我!”菊丸英二一下就躲到了南弦柚的身后,他说在后头探出一个脑袋来:“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我再也不想喝这个东西了!” “我也婉拒了哈。”大石秀一郎在不知不觉中就移动到了这几个人站位中离干贞治最远的地方。 就连一向冷静自持板着一张脸的手冢国光也默默退了一小步。 干贞治看着突然和他有了一段距离的众人,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他看着自己手中浓缩了他所有精细调制的特制饮品叹了口气:“这很营养啊,我都是一点一点按照刻度杯来的,这次特意改良了,不会难喝啊。” “给我尝尝吧,刚好有些渴了。”不二周助冲着他伸过来手。 干贞治愣了一下,他转过头发现不二周助一直站在他的身边,没有一点走动。 他有些惊喜的看过去,脸上都难掩激动,像是找到了什麽志同道合的朋友一样,十分热情地将自己手中的“干汁”交到了不二周助的手上。 其他人似是松了口气般,又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然后他们就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不二周助面色如常的将这杯浑浊的液体毫无停顿的喝下,等杯子见地后,他们脸上的震撼都还没有消散。 就连手冢国光的瞳孔都不易察觉的震了震。 南弦柚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这些人的反应。 说实话,他其实对于“干汁”很感兴趣,对于一个热爱做美食的人来说,任何在动漫里出现的食物,都是他在现实生活中,去复刻美食的首要选择。 虽然他也不确定“干汁”它算不算美食的行列,但总归他是对于这东西有着强烈的兴趣和好奇的。 如果不是不二周助手快,他可能也想要过这杯绿色液体,尝尝味道。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故意要满足他这点好奇心。 干贞治不知从哪里又变出来一杯同样的绿色液体。 青学几个人见状连忙启动防御状态,各自又退回了当时他们远离的占位点。 不二周助的一饮而下给了干贞治很大的自信。 他觉得他这次特调的“干汁”有了质的飞跃。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收集下一个人喝过后的数据。 干贞治推了推眼镜,他快速扫过众人,在发现没有一个人和他对视后,那个想要强烈推销的念头便淡了淡。 就在他准备自己喝下这一杯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弦柚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一副很是期待的模样道:“干学长这杯就给我吧,我也想尝尝青学网球部的特质营养饮品,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干贞治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虽然脸上的表情不是那麽明显,但南弦柚还是在他脸上感受到了‘你小子,有眼光’这几个字。 南弦柚心满意足的接过“干汁”,他凑到杯口闻了闻,是一股混杂着各种蔬菜的味道。 “完蛋了!等会儿弦柚不会晕过去吧!干汁的强度他可受不住的!” “好奇心害死猫啊!早知道刚刚就提醒他要远离这东西了。” “人该走过的路都要自己走了,该吃的苦也要自己吃,你看他一副期待的模样,是根本没有想到这东西的威力啊。” 逃过一劫的青学众人抱团嘀咕着。 他们看着南弦柚闻干汁的模样,都没忍住皱皱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明明不是自己喝,但却有种浓烈的代入感。 想当初第一次喝“干汁”时,都给他们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不仅是视觉和嗅觉上的,味蕾也受到了极大的重创。 他们从来没有喝到过一种东西可以让他们只要喝上一口,就反复吐的。 这玩意儿根本就下不了嘴,难喝到喝下后直接顺着食道反流。 他们都为南弦柚捏了把汗,心想这孩子也是太天真,等他知道了“干汁”的厉害后,他就一定会为他刚刚做了这个决定后悔莫及。 然而,他们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只见南弦柚对着杯口像是抿了抿,似乎是觉得很新奇,抿了几下后,就开始大口喝起来,全程没有一丝一毫皱眉的样子。 这样的场面,比他们看到不二周助面无表情的喝完还更加的震撼。 “唔……还不错,这里面,应该是有青椒,白菜,芥菜,荷兰芹,绿葱,柠檬汁,菠菜,芹菜,蜂蜜,水和姜吧”作为一位正经的美食博主,南弦柚游刃有余地回味道。 干贞治闻言点点头,他十分欣赏的看着南弦,竖起大拇指表示认同:“很对,就是这些,白菜,菠菜,芹菜,芥菜分别取用50g,荷兰芹取用30g,青椒买每两份取用一个,柠檬汁一杯,蜂蜜一杯,姜10g,水50ml,这就是我改良后的,最新版的干汁秘方。‘注’” 和他想的差不多,南弦柚听着干学长的话,一一和心里出列的数据做了个比较。 发现确实没有什麽数据差别后,南弦柚默默地为自己的嗅觉和味觉点了个赞。 宝刀未老!宝刀未老啊哈哈哈哈。 随后,他像是正经探讨美食制作一样,南弦柚十分自然的给他提出了建议:“挺好的,不过我觉得下次可以再加点胡萝卜、番茄,苹果这样的来提提味。” “你说的很有道理。”干贞治听他这麽一说,连连点头,他从口袋里掏出本子和笔快速记录着,一边写一边道:“这些都是很有营养的东西,确实可以加到里面看看,我今天晚上就去研究,会尽快做出新的版本,到时候再请你来品鉴。” 南弦柚嗯了一声:“期待你的新版本,干学长。” “我会尽快的。”有了新的想法的干贞治专注于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着,他的干汁品尝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停滞。 菊丸英二跳起来搂住南弦柚的肩膀,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神奇的人一样,惊呼道:“不是把弦柚,你竟然喜欢喝这东西!?” “啊?还好吧这东西,我觉得是可以接受的。”南弦柚表情淡定道。 他这副淡定自若的模样,直接收获到了海堂、大石、河村、英二四个人钦佩的目光。 干汁的事情告一段落,菊丸英二的注意力也瞬间回到了双打这件事上,他一脸兴奋的看着南弦柚道:“弦柚,你打算怎麽指导他们打双打呀?我看桃城和小不点再打下去就彻底不想回双打了!” “指导双打?”南弦柚还未开口,沉默寡言的部长,敏锐地抓取到了关键词。 见手冢国光的注意力也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南弦柚便直接面向青学的众人,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从来不觉得网网里面出现的角色有任何一个人的球技差,能在这部番里有一席之地的人,都是集天赋与努力的上乘者。 而同样的,他也从来不觉得,他说的这些理解,这群人会悟不到。 ——“事情就是这样,我觉得他们俩的双打未必停留于此,他们还可以为团队做更多的事情。” 南弦柚摊开手说道。 “那你的想法是?”手冢国光眼神犀利的看着他。 他没有忘了对方是隔壁排球部的人,但南弦柚那自信且坚定的目光,让手冢国光不自觉的想要听听他的想法。 反正现在也是在瓶颈期,多听听总是无害的。 南弦柚感受到了对方逐渐信任的目光,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我特意让他们避开循规蹈矩,将每一次发球接球都打得花里胡哨,其实是想让他们从非常直观的视觉冲击中,快速适应对方的球风。” 说着,他的表情也严肃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后背能拥有的气场,他道:“对于一个人打球的个人风格,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哪怕是有意的去模仿一个人,最终打出来的效果也是不一样的。” “而在这种看似炫技的比赛中,其实是很好让比赛的双方,用肌肉记忆快速收取对手的数据的。” “所以,你想让他们了解对方的球风是吗?”手冢国光说道,他的眉头微微皱着。 南弦柚轻轻点了点头:“不仅仅是了解对方的球风,更主要的是,让他们自己去感受,自己的球风和对方是否有适配度。” 说罢,他的目光穿过人群,望向了赛场,南弦柚笑了一下道:“我想,比起用一堆数据去告诉他们,自己去感受,对于手脚灵活的体育生来说,应该会比直接灌输在脑子里要好的多。” 他其实在决定要帮助他们解决双打问题时就已经想过指导时会要面临的问题了。 有异能可以看到赛场上的实时追踪数据,南弦柚并不担心真正上手教导时会出什麽差错。 唯独让他有些担忧的是——如何让他们将双打的这种感觉,深刻的记在自己的脑海里。 以及如何让他们自己理解到真正努力的方向到底是什麽。 这对于大部分是单细胞生物的体育生来说,想要让他们将这些东西深刻记住,其实是很困难的。 最终,他想到了这个办法,就是让他们自己用身体去感受,这是能让体育生快速进入状态的最佳方法。 他认为手冢国光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并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讲下去,南弦柚继续说道:“网球中的双打,很多时候人们会以为认为默契配合大于个人实力,个人实力这种东西只存在于单打中,但其实并不是的,双打比赛,默契才是最不需要的东西,又或者说他们不需要领悟默契,而是让他们的身体动向完全习惯于对方。” “你们让他们两个人盲目地一直双打,只会让他们更加陷入自我怀疑中,因为在他们的看来,大石学长和英二学长,是他们能在身边亲眼见到的双打最好的例子,而大石学长和英二学长,最能让他们感受到的就是默契。” “所以,他们就单纯的觉得,双打要想打的好,就需要双方有足够的默契。可他们不知道,从一开始,他们想要进步的点就错了,不需要默契,不需要妥协,他们要做到的是百花齐放,是用实力来碰撞出火花。” 大石在一旁听得十分认真,闻言,他逐渐恍然大悟道:“弦柚,你的意思是,他们之前一直培养双方要默契,其实是在阻碍他们的发展?” 南弦柚点了点头:“我从来不觉得两个单打选手凑在一起打双打是需要一个人向另一个人妥协,又或者是需要双方为了所谓的默契而放弃自己的闪光点才能进行的。” “他们现在的双打不协调,根本就不是因为两个人没有默契,反而是因为太注重默契了,以至于他们原本的优势都没有了。” 南弦柚顿了顿,他的目光停在大石秀一郎和菊丸英二身上,声音低沉着说道—— “换种说法就是,他们在自己的化学反应还没有产生之前,就已经放弃产生化学反应,开始牺牲自己的一些东西,试图去成全对方了。” “或许这种默契大石学长和英二学长能够完美驾驭,但别忘了你们两个人是双打出身,他们两个是单打变成双打,本质上是不同的,所以一味的向你们两个人看齐,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什麽样的人用什麽样的方法,对症下药,才是正确的。” “而同样的,这种火花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可以撞出来,青学的任何一个人和另一个人都可以。只要在这些花招中不断打乱组合搭配,从中总会找到适合的临界点。” 说到这,南弦柚停了下来,他将左手插回口袋里,而空着的另一只手伸向背后准确地拉住了研磨。 他将躲在身后的猫猫拉到不远处的休息长椅上坐下,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专门带出来的游戏卡带递到了他的手上。 ——“不自在的话,就先坐在这里玩会儿游戏吧。” 猫猫点点头,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游戏机,然后熟练插游戏卡带,有了游戏的陪伴,他的紧张感随着游戏界面的亮起而逐渐消散了。 研磨进入到自己的小世界里。 南弦柚安置好了猫猫,这才放心的转过身去看向似乎在等待着他的手冢国光。 他信心十足,自信地看向对着齐齐望向他的青学众人说道:“刚刚这些都只是口头说说,只靠讲自然是空口无凭,接下来,我会给他们进行实操演练,很快,你们就会看到他们的变化的。” 手冢国光目光审视的看着他,似乎在想这些改变的可能性,半响,他点点头:“试一试也挺好的,就这样全神贯注的上吧!” 第63章 教学:双打救世主 “哟,你这小鬼怎麽在我们网球体育馆?这是又走错了?”迹部景吾迈着大长腿直直朝着南弦柚悠然悠走来。 他一转头,就看到坐在长椅上,低头玩着游戏机的孤爪研磨,语气诧异道:“你这小鬼也在呀!怎麽样?伤好的差不多了没?” 敏感的猫猫听闻身体战栗一下,他缓缓仰起头看向迹部景吾,全身紧绷地点了点脑袋,小声道谢道:“谢谢迹部前辈给的药,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迹部景吾闻言摆摆手:“谢什麽,这点东西对于本大爷来说就是一个电话的事,身体好了就行了,我说你这小鬼也别在比赛的时候走神了,就这小身板子,再被打几下,可就没有这麽好运气了。” 说完,他将头转回去,就发现刚刚还站在自己旁边的南弦柚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茫然的四处观望了一下,发现目标已消失不绝。 迹部景吾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他单手叉着腰站在原地观察着周围的局势。 场上,本还激烈的进行对决的桃城武和越前龙马突然就停了下来。 周围观赛的人很是诧异,然后他们便看到比赛场地上突然就进去了几个人。 在单打对决期间,贸然走进去,其实是很不尊重场上比赛的选手的。 对于在场这群打网球的少年们来说,他们是不允许自己在打比赛时发生这种事情的。 随即周围的讨论声变大了起来,但很快,站的离比赛场地近的人注意到,这群进入场地的少年穿着穿着打眼的青学校服,一看就和比赛场上的两个人是同一个学校的。 周围唏嘘的声音顿时就消散了大半,大家统一地想——应该是去和场上的选手沟通些什麽事吧。 他们进去自然是理所当然,但这群人中间唯独有个穿着红白队服的人格格不入。 他在一众蓝白相间的校服里,这抹红色显得格外的打眼。 周围观赛的学生根本就没法将自己的视线从这抹突兀中移开来,加上这张脸并不熟悉,不少人便开始左右议论起来。 “站在青学中间的那个少年是谁啊?我怎麽没有见过啊?” “这是他们学校转来的新同学吗?可是合宿典礼上没见过这个人啊?” “看这身高应该是个前辈吧,你们看他站在这群人中间鹤立鸡群的。” “我也觉得应该是个前辈,我们这群一年级还是少些议论着好,不然前辈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说的也是,你看他在手冢国光前辈面前就这麽淡定自若,还一个人走在前面,一看就是三年级的前辈!不然怎麽敢领着部长走啊!” 南弦柚的身高实在是太能让人误解了。 13岁的年纪就长到1米8加,在东亚国家里本身就比较特殊了,更别说日本这个从基因里就决定了身高不会太高的国家。 说一句平地起高楼,完全不夸张。 如果到了高中,他这个身高在排球部里不算太突兀,但站在青学网球部里,却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只有不停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干学长和南弦柚身高有的一拼,其他人都比他矮。 尤其是151的小王子,他的身高比现在的研磨还矮一厘米,虽然肉眼上看不出来两人的差距,但不知为何,南弦柚看研磨是种正常的感觉,但看龙马就莫名有种大人看小孩子的感觉。 南弦柚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这个原因,最终他归结到——可能感情不一样吧。 他从来没有把研磨当做小孩子,他对他永远有着爱人的滤镜。 而同样,因为这个身高原因,南弦柚很快就适应了和手冢国光的相处模式。 虽然刚见面时确实有被人的气场吓到,但在今天那场面对面的对话后,南弦柚完全不惧怕了。 手冢部长的身高有179,在日本其实已经算是中等偏上的身高了。 但对上南弦柚还远远不够。 他看手冢部长时候,完全是俯视的视角。 虽然部长一直冷着张脸,但那个气场在俯视视角下,真的能削弱一大半。 他就这麽十分自然的领着青学的大部队往比赛场中走去。 桃城武和越前龙马已经停下了,他们一边擦着汗,一边往他们的方向集合。 南弦柚全神贯注的观察着他们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赛场外的议论声他一概不知。 加上今天这次,南弦柚其实就来过网球体育馆两次。 这里的人没见过他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认识他才奇怪了呢。 所以南弦柚没有什麽负担,他今天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帮助青学进步。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在食堂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 不知不觉便有人看着他的外貌认出了他。 “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出现幻觉了?哪里有见过?这麽高,这麽帅,还这麽白,要是真见过,我怎麽可能不记得!” 无独有偶,随着这句“好像见过”,不少人的记忆也被勾了起来。 虽然没有近距离见过,但在食堂有幸目睹芳颜。 不说别的,就单单南弦柚这张脸是非常有记忆度的。 他长得很好看,是那种偏漂亮的好看,13岁的年纪还没有彻底长开,让人见了,都会说上一句俊俏而不是英俊。 再加上他天生的白皮肤在一群体育生里显得十分的亮眼。 想让人不记住都难。 南弦柚可不管外头再怎麽说,他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桃城武和越前龙马,连招呼都没有和人打,就直接问道:“你们两个刚刚什麽感觉?” 两个人愣了一下,随后便缓缓说出自己的体验。 桃城武亮着眼睛,手舞足蹈道:“打的很爽啊!我好多天没有这麽爽过了!那种赛场上的热血,我感觉一点点再找回来了!” 越前龙马抬手压了下帽檐,他嗯一声,算是同意了桃城武的说法,他道:“很尽兴,不过,桃城学长,你还差的远呢。” “什麽嘛?小不点!我明明打的很好,哪里差的远!”桃城武一把搂住越前龙马的脖子叫嚣道。 南弦柚看着他们俩活力四射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他健全的右手抬起打了个响指,笑着说道:“很好,你们第一步已经完成了,现在休息一下,十五分钟后,开始你们与大石、英二的对决。” “啊???!”桃城武目瞪口呆。 怎麽突然就开始双打对决了!?他们什麽都还没有练习呢!刚打完一场单打就要进行双打,这变化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感到疑惑的不只是桃城武一个人,越前龙马和被叫到名字的大石秀一郎和菊丸英二也都肉眼可见的愣住了。 “不是,弦柚,他们休息一下就和我们直接双打吗,会不会不太好?”菊丸英二提出疑惑道。 南弦柚摇了摇头:“不会的,你们相信我,就是要趁热打铁才好。” “趁热打铁?”大石秀一郎都有些蒙了,“什麽趁热打铁啊?我有些不明白。” 南弦柚伸手拍了拍大石学长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俩不需要明白,去网的另一边进行热身吧,十五分钟后比赛开始,请你们全力以赴哦!” 就这样青学的王牌双打组合就这麽云里雾里的拿着球拍走向网的另一边进行热身。 而要和他们进行对决的桃城武、越前龙马这对惨不忍睹的双打组合,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 南弦柚看着他们两个人眼里的迟疑,对他们温柔而又坚定的笑了笑,道:“不要有压力,你们比赛的时候就记住刚刚单打对决时的感觉,不要想着给对方让球,也不要在心中设下一个界限,各自负责一边。任何一个打回来的球,你们都要尽可能的去接,就像这个场上只有你们一个人一样,也不要害怕撞在一起,其实有时候,撞在一起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比起在心里想着,提防着让自己千万不要和对方撞上,不如直接去感受肉/体撞疼后的痛感,这种记忆方式,比心理暗示更加深刻。 桃城武和越前龙马虽然还是不太明白南弦柚为什麽要这麽做,但是他直接给出了他们双打进行的方式,便也没再提出什麽疑惑。 他们听着南弦柚的话郑重地点了点头,南弦柚肯定的目光给了他们极大的鼓励。 心中的迟疑,犹豫与害怕,在一点一点的消散,而随之覆盖的,是刚刚结束的那场单打比赛的热血与激情。 他们两人默契转头和对方对视一眼。 眼神中不再是以往要进行双打时的闪躲和逃避,他们互相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目光,然后并排一起回到了休息区坐着补充体力。 “这样真的行吗?”河村隆有些担心道,他其实不太理解南弦柚的做法,让刚打完单打的选手直接进行双打比赛,这种做法,在之前的练习中从来没有过,简直和以往的练习背道而驰。 他看了看站在身旁一言不发的手冢部长,见对方没有意见,自己便讪讪闭嘴,将这个困惑咽了下去。 “我这里还从来没有记录过单打比赛刚结束就进行双打的数据,即使这个方法对桃城和越前没有效果,但对数据的收集还是很有帮助的,我个人认为这种进行,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干贞治推了推反着白光眼镜,一边说着一边又在自己记录数据的本子上写来写去。 而南弦柚这时也已经从他们这块局域里离开了,他走向了桃城武和越前龙马那边,似乎是要和他们单独说些什麽话。 几个人见状便都没有跟着过去,而还站在场地外观望着的迹部景吾也是终于是看到了他要查找的人。 刚想过去就听着周围不断的讨论着些什麽。 他凑过去一听,就听到了什麽厨神经理之类的话。 ——这都听了800遍了!还有什麽大惊小怪的?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鬼们! 他自道没趣,双手插兜,悠哉悠哉的往青学聚集的方向走去。 迹部景吾刚一靠近,就听着河村隆说着什麽指导有没有效之类的话,他走近一听,瞳孔都震了震。 “什麽?!你说这小鬼指导你们双打?”迹部景吾愣住,半响,他饶有兴趣地点了点脑袋,双臂交叉放置胸前,嘴角带笑道:“你要这麽说,那我可就有兴趣了。” ——是个人都能看出不适合双打的双打组合,还能怎麽拯救? 他倒是要看看,这小经理,到底能指导成什麽样? 是空口说白话,还是真的有那麽两下子,15分钟的休息结束后便能知晓了。 呵……真是太有趣了,迹部景吾在心中喃喃自语道。 这简直就是他来到这个合宿以来遇到的最有趣的事情! 第64章 结束:双打救世主 十五分钟的休息结束,场外的最佳观赛区里,在一众青学队服中,多出了一个冰帝队服。 两个学校的队服颜色相近,乍眼一看,还真以为是一个学校的。 两位部长平起平坐着,目光统一的看向了南弦柚的方向。 在休息结束前的几分钟里,他们都以为南弦柚会从那边过来,但没有想到的是他一直留在了那里,直到双方队员都上场了,他也没有从那边过来。 周围围观的学生们并不知道这里接下来这里要进行一场双打的对决,在长达15分钟的空白期后,之前因为单打对决吸引过来的学生们陆续都离开了。 每个学校都有各自的训练项目以及练习赛,大家很快就回到了原本的轨道上,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每日的训练活动。 “冰帝今天很闲吗?”手冢国光幽幽开口道,语气老成,完全不像一个高中生的感觉。 他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看向坐在他旁边的迹部景吾,但话中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是他们青学的双打练习,你一个冰帝的来凑什麽热闹? 迹部景吾笑了笑,他双手撑在凳子上,整个人往后面仰了仰,道:“本大爷今天的训练已经结束了,就过来瞧瞧,你们青学这惨不忍睹的双打组合会有什麽变化,这是公开场地,手冢你没有资格赶我走吧?” 话里话外,主打一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说完,他哼笑一声,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上的那抹红色,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我的好奇心不允许我离开。 早就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 不管手冢国光有没有说这句话,迹部景吾都会留在这里。 一个隔壁的排球经理竟然要教青学的两位单打选手打双打,这种事情说出去,怎会让人不感兴趣? 迹部景吾一听这个他就来劲了。 今天的训练也确实是结束了,他没有说谎。 所以,这更加让他坚定了留下来的念头。 他倒是要看看,这场双打对决会是一个什麽样的结果? 全国大赛迫在眉睫,青学和冰帝也迟早会要对上。 这场双打比赛不管好坏,这对于冰帝来说,都是一个十分好的观赛时刻。 迹部景吾想着,他的视线快速在周围这群青学队员们的脸上扫过—— 哼呵……青学的那些家夥,应该比他更加期待吧。 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事情,可太让人感到有意思了。 一边是青学的双打黄金组合,一边是士气大增的新手双打,按理来说,这场比赛的结果已经没有悬念,输赢早已注定,但却莫名让人感到期待。 “你们看,桃城那小子的表情很开心啊!”海堂薰伸手指着站在前排的桃城武道。 不二周助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我还从来没有看他双打时笑的这麽开心了。” 这种肉眼可见的变化,让这群一直形影不离,在同个网球部练习的少年们很快就注意到了。 在之前的双打训练和比赛中,桃城武和越前龙马都十分的抗拒双打,尤其是在那场比赛中丢过脸后,更是对双打喜欢不起来。 再加上之后不断练习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两个人都已经对双打失望透顶了。 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露出这样子的表情,虽然站在后排发球点的越前龙马神色并没有什麽变化,但却能在他的眼神中看到和以前双打时不一样的感觉。 有过之前比赛的经验,大石和英二开局就将球往中线去发。 在这15分钟休息的时间里,他们就大概制定好了这场比赛的策略。 所有的球,全都尽可能的往中线去发,也就是让越前龙马和桃城武两人手忙脚乱撞到一起。 比赛刚开始,大家都还收着力,场面上并没有出现什麽值得吸睛的事情。 但随着一来一回打的越来越激烈,场上便不再是风平浪静,而变得波涛汹涌起来。 “等等!他们这是要撞到一起了!?”河村隆惊呼起来。 他的话音都还没落下,越前龙马和桃城武两个人就这麽重重的撞到了一起。 两个人的拍子全都震飞,人也摔了个屁股蹲,看起来一片狼藉。 这画面,让网另一边的大石秀一郎和菊丸英二都吓了一跳。 他们赶紧将自己的拍子放在地上,然后从往下钻过去就准备扶人。 坐在最佳观赛区的青学队员们立马起身往赛场中小跑而去。 然而他们都来的没有南弦柚快,在这群人赶到时,南弦柚已经简单看过两个人撞的地方是否有受伤了。 他其实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问题,因为这次撞击是完全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所以在他们俩即将撞上之前,南弦柚其实就已经走进比赛场上了。 “你们没事吧!”大石秀一郎蹲在他们旁边左看看,右看看,急切的问道。 桃城武和越前龙马两人同步摇了摇头,前者甚至还大大咧咧的笑了起来,他摆着手说道:“没事,没事,我俩有分寸呢!这都是战术,我们故意这样做的。” “什麽?故意的?”菊丸英二瞪大眼睛,他完全题目不明白桃城武在说些什麽。 他在网的那边都要吓死了,这球是他打的,如果这两人撞在一起出了什麽事,他真的会愧疚死! 刚刚的那个撞击实在是太吓人了,尤其是看到两个人都飞出去后,更是在视觉上面形成了很大的惊吓。 就连一向安静自持的手冢部长也被惊到和队员们一起跑上了比赛场地。 结果这两人坐在地上摇头说没事就算了,还笑的一脸灿烂,说这是故意的。 这周围一众担忧又困惑的目光,桃城武笑得更开心了,他道:“在上场前,弦柚和我们说,对面大石学长和英二学长一定会集中火力往中在线面不断的发球,目的就是要让我们手忙脚乱的撞到一起,而我们两个目前还没法游刃有余的做到谁接球谁不接球这个程度,所以弦柚说我们完全是没法避免撞在一起的,是我们可以避免不手忙脚乱的撞在一起。” 河村隆脑子根本转不过来,他挠了挠头,不解道:“啊?这两者有什麽区别吗?你们还不是撞在一起了,而且也丢分了。” “不!有很大的区别,因为这个撞击不是我们因为球撞在一起的,而是我们自己主动撞在一起的。” 话音刚落,一旁,良久没说话,从倒地的姿势已经完全变成盘腿席地而坐的姿势的越前龙马轻轻嗯了一声,说道:“因为注定会撞在一起,所以弦柚就让我们主动撞在一起。” 桃城武接过话来:“弦柚说,如果我们两个人感觉自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往中在线面跑,但是又无法感知到对方的动作的话,那我们就做好故意撞上去的准备,弦柚告诉我们,撞击时不要正面直撞,最好是在撞击的时候是手臂或者后背撞到一起,这样不仅不会受伤,还会让人撞飞出去。” 菊丸英二一脸不可置信,他震惊道:“啊?所以你们飞出去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亏他刚刚还吓成这样,原来这都是在这俩小子计划之中的吗!? 简直太浪费人感情了嘛! “你们俩真的是要吓死人了。”大石秀一郎也无奈扶额,听着这俩后辈将事情的缘由说出来后,更是气极反笑。 “接着开始吧,我感觉我已经找到了双打的临界点了!”桃城武从地上爬起来,完全没有摔倒的落魄感,反而整个人的斗志更加昂然了起来。 说着,他转头看向越前龙马,两人相视一望。 越前龙马也点点头,他从地上爬起来,轻声道:“我也找到了,属于桃城学长的接球点。” “很好,你们第二项考验通过了,接下来,开始你们的showtime吧!”南弦柚拍了拍离他更近些的越前龙马,笑的一脸温和道。 他等他们俩撞在一起的这一时刻,其实已经等了很久了。 对于球技,两个人的技术在同龄人阶段已经是顶好的了,南弦柚这次教学的目的从来不是教他们如何双打,也不是教他们如何提升自己的技术,因此,完全没有必要细致的去学些什麽。 而就要这麽教,南弦柚也教不了他们这些东西。他本质上还是一个不会打网球的人,他们教学的底气完全是能看到他们头上的数据,而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数据转变成他们能听懂的话,潜移默化地改变他们以前的观念,让他们接近这份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双打的奥秘,而这份奥秘最终主要还是靠两人去领悟。 越前龙马和桃城武两个人在双打的发展范围内其实并没有他们单打有优势,所以南弦柚在教学他们之前和手冢国光他们说了一堆,需要产生化学反应,每一个单打都能组合成双打的概念。 其实就是在侧面的告诉他们可以不用将两两固定成一组,而是不断的改变,不断的重组。 像龙马和桃城两人的双打,应付一下弱队的预选赛还可以,但要打到全国大赛的上层,他们俩的双打还是没有任何的还手余地的。 他们只能是作为一个可以进行双打的正式单打选手来看待,而不能完全成为双打。 想到这,南弦柚觉得,他已经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于是便在看着两人跃跃欲试的状态下,说了一声加油后,就往场外的观赛区走去。 “你让他们故意撞飞,其实不仅仅是让他们俩避免受伤吧。”身后突然传来手冢国光冷冰冰的声音。 南弦柚停下脚步,他轻笑了一下,还是被看穿了,不过,他也没有任何想要隐瞒的意思,于是点点头,回道:“是的,我让他们撞飞出去,主要就是为了打断对面的节奏,视觉上受到这麽大的重创,就算再平静的人,也会有波动,更何况是朝夕相处队友呢?” “而大石和英二都受到影响了,不是吗?”说着,南弦柚转过身去,他面对着手冢国光,道:“手冢部长,我觉得为了胜利,确实是可以不惜一切手段,在没有犯规的情况下,任何可以让队员心里产生波动的东西,都可以当做利器。” ——就像,对手也可以使用同样的方法让己方队友产生心理波动而影响比赛结果。 这一点,作为之后要在全国大赛厮杀的队伍,不能不明白。 手冢国光是一个聪明人,南弦柚相信他能读懂自己话里的意思。 而手冢部长也确实不负众望,他沉默了半响,随后嗯了一声:“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南弦柚摆摆手,他没说话,直接转身朝着原本要去的方向继续前进着。 ——在经过那次撞击后,越前和桃城应该已经能明白对方的节奏了。他今天教学已经结束,之后的结果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南弦柚想着,便朝着研磨的方向大步走去。 好一会儿没有和猫猫待在一起了,南弦柚感觉自己身上的能量都快消耗了,心想着,赶紧去撒个娇,讨要个贴贴,来爽一爽。 心里这麽美滋滋地想着,却殊不知跟在他后头一起走过来的手冢国光,眼神晦暗不明盯着他。 就连不知何时也跟过来的迹部景吾同样沉默着将目光死死地盯着南弦柚。 ——简直了,这溢出屏幕的教练天赋! 迹部景吾在心里感叹道,他再一次对于南弦柚的认知有了新的感官。 这小鬼到底是个什麽情况? 明明看不出来有什麽技术可言,肉眼可见的门外汉,可就是能完美的解决了双打的问题。 而且效率之高,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咂舌! 可他不是排球经理吗?顶多就是一个做饭做得好吃的排球经理。 这技能向是不是点错了??? 难道这就是天赋怪吗? 传说中——不会做饭的排球经理不是好的网球教练? “我记得没错的话,弦柚,应该是隔壁排球社团的经理吧。”干贞治抱着笔记本突然说道。 一旁后知后觉的河村隆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他大声惊呼道:“我嘞个排球经理爆改网球教练!不说我都忘记弦柚是排球经理了!” 何止是这样呢,手冢国光再次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南弦柚。 ——他不仅会根据每个人的特质用不同的方法去灌输他们所要改变的理念。 还会随时随地调整人的心态。 不!不是调整,而是拿捏。 他好像对比赛场上的所有人都了如指掌。 手冢国光的眼神暗了暗。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在越前和桃城撞上去之前,南弦柚就已经站在场地里准备看他们俩有没有受伤了。 一切都行云流水,一切都十分自然。 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 第65章 排网联合合宿结束 大步往猫猫方向走去的南弦柚本来都打算走人了,结果他刚到猫猫座位旁边,还没开口呢,一直跟着他后面过来的手冢国光却意外先出了声。 他一点郑重的看着南弦柚,义正言辞的说道:“越前和桃城就拜托你了。” 南弦柚:……? 南弦柚瞪大眼睛,他一时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到底是什麽意思。 “部长,你认真的吗?”南弦柚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可置信道。 他只是随口指导了一下,压根没有想到会被人留下来。 但手冢国光却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他慎重的点了点头。 南弦柚彻底石化了。 虽然手冢部长也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但这种事情真的可以这麽草率的就决定吗?! 部长,你清醒一点啊!我可是隔壁排球社团的经理!你懂让一个排球社团经理来教网球部的人打双打是件多麽离谱的事情吗!? 他现在只想跟他家猫补过二人世界去,根本就没想给自己揽这一堆事啊! 然而这个事情真的完全不受他控制,一向看重数据的干学长也走了过来,他拍了拍南弦柚的肩膀,完全认同手冢部长的提议,直接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拜托你了,弦柚。” 南弦柚:…… 够了!我说够了! 一定是他刚刚打开的方式不太对!一定是这样的! 南弦柚试图逃避的转过头去,结果在场上双打的两组选手却齐齐走了过来。 他们一人一声“弦柚”这麽叫着,直接给人干蒙了。 他顺着桃城指去的方向看去,看到比分,不知何时就拉开了3分的差距。 南弦柚:??? 不是,什麽情况?怎麽突然就多了3分!? 他将视线从记分牌上收回,看到青学的双打黄金组合眼巴巴的看着他。 似乎在说——弦柚,你也指导指导我们啊,可不能偏心那两个家夥! 南弦柚:……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意义上的众望所归呢? 就这样,他在青学所有人的期盼目光下,留了下来。 等来来回回教了一大圈后,已经在网球体育馆里耽搁了一个小时了。 南弦柚自回到研磨的身边,他看着和他走过来的桃城武对着研磨热情的扒拉着,他对着人的手背上去就是一个巴掌。 “喂,干嘛呢,手拿开!”南弦柚瞪了人一眼,“是你的猫吗?你就摸!” “这麽小气干嘛,就抱抱嘛,孤爪同学这身高抱着很舒服啊!”桃城武理直气壮道,他看着和小不点身高相似就想上去搂搂抱抱,却没有想到南弦柚会有这麽大的反应,虽然理直气壮,但最终还是识趣的把手拿开了。 结果这边刚应付过去,另一边的火又着了起来。 南弦柚内心的小人咆哮着——这我老婆!我老婆!大石学长你给我把手从我家猫肩膀上撒开!别以为你温温柔柔的我就不敢说你!还有英二,别拿你那个球拍子在研磨面前跟逗猫棒似的晃悠!那是我家猫! 南弦柚真是要被这群人气死了,他费心费力的教他们,结果却被人狠狠背刺! 南弦柚气得脸都红了,他阴暗地注视着他们,如果气场能实体化的话,那麽此刻,他的背后已经出现了巨大的黑洞。 青学众人背后莫名升起一阵凉意,他们要是知道南弦柚的占有欲这麽的强,打死他们也不敢去碰。 等好不容易从网球体育馆出来后,南弦柚便和研磨再次回到了医务室,他实在是受不了自己手上那包成猪蹄的绷带手了。 一到医务室,南弦柚就直接在医生的注视下,一把将绷带扯开。 医生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那绷带就被他卷起丢进垃圾桶了。 “干嘛呀?想要逞强是不是?”医生皱眉说道,作为专门指派给这群体育生们做医疗监护的人,他见惯了这群毛孩子不听管教,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强,恢复能力很好,就不需要治疗的种种情况。 在看到南弦柚二话不说就将手上的绷带解开的时,坐在工位上的医生下意识以为他是在故意逞能,在伤还没有好的情况下就想去进行剧烈的运动了,那指定是不行的。 然而他却是实实在在误会了南弦柚的意思。 他看着医生严肃的脸,南弦柚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存在太多的槽点,赶忙替自己解释的:“医生,冤枉啊,我不是抗拒治疗,我是觉得自己这个伤没必要包成这样,我记得之前网球部的迹部前辈在这里还留了一些特效的膏药,是之前给研磨治肩伤的时候剩下来的,我觉得我这手伤的也差不多,都是因撞击伤而形成的,涂那个应该也可以吧。” 医生闻言拍了一下自己的脑,他都忘了自己这里还剩了两盒特效药膏,闻言,赶忙扯开抽屉翻箱倒柜的查找着剩余的膏药。 “在这呢!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这东西了,果然还是年纪大了,不是你提醒,我可能都完全不记得这个事情了。” “这药膏好啊,还剩一盒膏药,一盒涂的,你伤在手掌手心,就用涂的吧。” 南弦柚点点头,他终于可以摆脱被绷带包成猪蹄一般的手了。 缠着绷带将近一个小时之久,简直让他失去了一个小时的左手自由。 鬼知道他为了不将自己这不堪入目的左手拿出来,一直窝在裤子口袋里窝了多久? 没办法,帅,是一辈子的事。 中二少年当然也不例外。 没有了绷带的束缚,南弦柚一刻也不想在医务室里停留,他觉得这里与他和研磨犯冲。 感觉他们这一个合宿三天两头的就往医务室跑,简直就和水逆一样。 为了之后两人不再有受伤或者意外发生,他觉得还是远离医务室比较好。 而研磨也正好不想在医务室里继续待着,他看着人已经涂好药的手,两人相视一望,和医生礼貌道别后,便在医生的嘱咐声中,一同携手走出了医务室的门。 今天的天气是真的很不错,难得晴空万里但不太阳直晒。 走在路上时不时还刮着微风,这种自然流通的感觉,比在体育馆里待着舒服多了。 “去找小黑吗?”南弦柚转头看向研磨。 猫猫点点脑袋,虽然外面的天气十分的舒适,很适合猫咪打盹,但作为音驹排球社团的一员,研磨还是觉得他们两人有必要去一趟排球体育馆。 起码要先去猫又教练那里报声道为好。 南弦柚也是这麽想的,而他之所以会询问研磨,只是单纯地将选择的权利下意识留给了研磨。 在这将近8年的朝夕相处中,南弦柚也在不知不觉的潜移默化,他的身边不再是只有纸片人研磨的陪伴,而是真人的陪伴。 因此,他也早已习惯经常听从研磨做出的一切决定。 南弦柚会尊重他,会理解他,同时也会100%的信任他。 这份信任是完全来的莫名其妙的,也许是爱能战胜一切,反正南弦柚只想一辈子听研磨的话。 两人走进排球体育馆时,体育馆内大家正在紧罗密布的练习中,各个学校的教练也在认真的指导和监督。 研磨和南弦柚两个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到练习场地里,而是选择上了看台。 东京主办方承包的体育馆是那种大型的体育馆,看台很高,整个体育馆大概能坐下2~3万人,已经算是一个中大型的专业场馆。 “研磨,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来到这个体育馆打比赛呀?”南弦柚手上的药膏已经风干,他毫不在意的撑在看台的栏杆上,有一道没一道的说着。 “会吧,我也不知道。”研磨被南弦柚撑在栏杆上的手若有似无的圈在一处,他背靠着靠在栏杆上悠然回道。 说着,他用余光撇向看台下方,在一个纵揽全局的方向居高临下的望着。 体育馆练习的平地上,学生们都变得十分的渺小,在高处一望,看起来就像是高速移动的彩虹蚂蚁。 研磨从背靠栏杆的姿势转了一圈变成,将脸彻底的面向空处,他轻声道:“弦柚,你真的觉得我们这样的一支队伍能打得上这麽高级别的比赛吗?” “怎麽会打不上呢?我们音驹多强啊!有你,有猫又教练,有山本他们这些热血的主攻手,有小黑超强的拦网,有夜久前辈毫无负担的托底守护,我们肯定能打得上最高级别的比赛的!” 南弦柚眼睛亮堂堂的说着,他扶着栏杆,左手换右手,毫无破绽的配合着让转了一圈的研磨仍然在他怀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动。 他的话音刚落,研磨便转头看向了他,猫猫眼里是一如往常的平静,他淡淡道:“这麽听起来,弦柚似乎对音驹这支队伍很有信心,其他人或许是你说的那样,可是我真的可以吗?” “为什麽不可以呢?”南弦柚有些诧异,他没有明白为什麽猫猫突然开始否定自己。 他话说出完的下一秒,研磨便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地回道:“山本说,打网球的人都要有极大的毅力,但我真的很不喜欢这个词,人为什麽要有毅力?毅力这个词,本就是个没有任何实感,令人讨厌的词‘注’。” 南弦柚愣了一下,他没有说话,而是抬手轻轻揉了一下猫猫的头。 这个一直困扰着猫猫的词,他想,最终还是让猫猫自己去想明白吧。 南弦柚觉得他没有去解释的必要,也没有去宽慰的理由。 关于毅力,南弦柚一直觉得研磨才是最有毅力的那个。 在明知道自己体力不行,可能没法撑完全场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上去,和身边的队友们打到最后一刻为止。 这种勇于直面恐惧,直面自己短板的人,不管做什麽都会成功的。 南弦柚想,这大概也是研磨长大之后成为股票操盘手,电竞选手,开公司的伏笔。 就这样,研磨的这声抱怨成了他们在看台上对话的结束。 他们心照不宣的将目光看向了场内,又待了一会儿后,便下去和猫又教练报道了。 为期一周半的合宿生活很快便接近尾声,时间一晃而过,不知不觉中,便来到了合宿的最后一天。 在上午紧密的进行完合宿训练成果的比赛后,南弦柚带着音驹和丑三中的学生去隔壁网球体育馆约着青学和冰帝的人一起来到食堂吃这一顿散夥饭。 不过与其说是散夥饭,不如说是一场短暂的告别。 日本并不大,对于他们任何人来说,想见还是可以随便见的。 更何况都是之后会经历各种比赛的人,多多少少会在各种体育馆门口相遇。 不过合宿的结束终归是慢着一种悲伤的氛围,南弦柚为这顿散夥饭提供了盛大的美食。 大家的味蕾虽然都受到了极好的待遇,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看着夕阳落下,陆续回到宿舍收拾行李,从酒店出来后,大部分人脸上的表情都无一例外的展露出淡淡的忧伤。 南弦柚脸上也露出了分外的不舍。 这场合宿仿佛就像一场梦一样,在上辈子从来都不会经历过的事情,在这一周半里,却经历了一个彻底。 南弦柚一直都觉得合宿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希望未来的日子能继续各种大大小小的合宿。 这是独属于运动番中,那热血与青春的代名词,也是独属于运动番中,相识与交友的游园会。 在这场合宿来临之前,南弦柚从未想过排人和网王会有着来之不易的相遇。 激动、感慨、不舍、留恋。 相信大部分学生心中都是如此。 南弦柚推着他和研磨的行李,跟在音驹的最后排慢慢走着。 研磨抱着游戏机跟在他的身后,南弦柚转头一看,就和猫猫懵懂却淡然的目光对上了眼。 ——好在你不会为此感到难过与伤心。 南弦柚在心里咛喃一声,面上对着人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经过这麽多年的相处,南弦柚早就已经了解到研磨是个实实在在的淡人。 他整个人都是淡淡的,对任何事情看似都不在意,巨大的情绪波动或许只是在打副本时,自己手滑的失误而已。 研磨是一个很舍得说再见的人,任何的聚会,任何的活动。 他从来都不会表现出不舍的情绪,南弦柚想,或许因为,人多的环境从来都不是猫猫的舒适圈。 南弦柚一直都认为——内心世界很丰富的人是不会因为身边没有人而感到孤单的。 而研磨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不会因为形单影只而感到孤单,同时也不会因为在经历圣诞热闹之后回归寂寞而感到难过。 一周半前送他们来这里进行合租的大巴已经停在了停车场。 大家拿着自己的行李,这生活老师和自家教练们排着队往属于自己学校的大巴车上走去。 即将上车时,青学的人不知从哪里溜了过来,菊丸英二跳起来搂住南弦柚的肩膀,人的身子压了下来,道:“弦柚,我们说好了,你之后一定要来看我们比赛啊!” 桃城武也在一旁兴奋大喊:“全国大赛已经开始了,我相信我们会有一个好的成绩的!” “吵死了,桃城,我耳朵要聋了!”海堂薰堵着一边耳朵嫌弃至极道。 “略略略,聋不死你,臭毒蛇!!!”桃城武上去就是给人肩膀一拳,两个人就这麽毫无征兆扭打起来。 在及时赶来的手冢部长用一个眼神将两人分开了。 “弦柚,一定要来哦。”沉默寡言的小王子趁其他人不注意走到南弦柚面前,他习惯性的压了压自己的帽檐,一副小大人的语气说道。 南弦柚看着他坚定的目光,笑着点了点头,他道:“好,一定会去的。” 第66章 家是永远的港湾 从合宿回来后,便要迎来了体育生们的噩梦——期中考试。 在回去的大巴车上,就响起鬼哭狼嚎声一片。 南弦柚看着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喂喂喂,弦柚,有你这麽光明正大嘲讽的吗!?别以为你和研磨学习好就能肆无忌惮的嘲笑我们!我们此刻的苦你是不懂的!”山本猛虎被他那突兀的笑声弄得有些应激了,他站起身,单腿跪在座位上扒着靠背,满脸无语对着后排的始作俑者吐槽道。 南弦柚闻言,那笑得更肆无忌惮了,他呵呵一声道:“我当然不懂你们此刻的苦啊,我压根就不明白,为什麽这麽简单的题目你们都还会考试不及格。” 一开始的笑声并没有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但这一句极具打击性的嘲笑使得车内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简单的题目?弦柚,你这话说出来可真是气人啊。”夜久前辈听闻也有些气笑了。 他虽然成绩并没有很差,但让他直白的说考试题目简单,他还是做不到的。 而南弦柚却能如此大大方方的,说不气那是不可能的。 “真是让人火大啊。”星野泽也连声附和道:“也不知道你们俩的脑子是怎麽长的?大家都有这麽多训练,你们没落下过,可为什麽考试的时候,你们就能考这麽高的分,考的高就算了,还比一些文化生考的还高,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说到考高分,他们可来劲了。 “对啊对啊,尤其是孤爪同学,大脑不愧是大脑啊,不仅在赛场上游刃有余,就连考试也直接霸占年级第一,我都不敢想,我要是有孤爪同学的成绩,我爸妈该多高兴!” “好羡慕啊,原来我爸妈嘲讽的没错,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还真比人和狗的差距要大。” 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而学神的世界就更加可望而不可及了。 作为话题中心的顶级大学霸,音驹的大脑研磨压根就没有听他们讲话,他完全沉浸于游戏卡带通关的快感中,完全无暇顾及他们这些略显无聊的话题。 而坐在他旁边的南弦柚就是一个劲的笑着,从一开始哈哈大笑到后面抿嘴笑着。 反正怎麽样都让人看的极为不爽。 来自学霸们的降维打击,就像是暴风雨前,突如其来的巨大闪电。 所有人都会被这突兀来的闪电吓到,然后恼羞成怒,叫骂着怎麽没有点风动就来吓唬人。 可起哄归起哄,考试这种事情终究还是自己面对。 南弦柚之所以笑他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让车里低沉的气氛回暖一些。 他很清楚,考试成绩这种事情是没办法靠他人的,尤其是在这种第二天就要进行考试的情况下,最多也只是抱抱佛脚。 该面对的终将要面对,不管考试及不及格,都改变不了他们明天一定会考试的事实。 所以,反正都无法改变了,那为何还要这麽愁眉苦脸的呢? 南弦柚不想让车里的氛围如此的消极,便采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哀嚎转变成吐槽。 “我听说,这次期中如果考试不及格的话,是要在周末进行补考的,补考意味着什麽?你们应该很清楚吧。”南弦柚笑得一脸狡黠。 他话音刚落,山本猛虎便大叫一声:“什麽!?补考??这东西不是只有高中生才有的吗?国中生补考什麽?” 听到要补考,车上的众人顿时慌乱起来。 他们再次将目光投向南弦柚,所有人的眼神中,都显露出震惊的神色。 猫又教练和助教看着这群孩子们虽然闹腾,但都乖乖的系着安全带没有松开,便笑而不语地任由他们闹着。 “啊?原来你们不知道吗?”看着全车人投来的目光,南弦柚得逞地笑了一下,他故意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眉眼弯弯地说道:“果然是一群上课不听讲的家夥啊,年级主任都说了,从今年开始,每一年的期中都会列入教师考核,考试没有及格的同学都将进行补考,而为了不耽误平常的正常上课时间,所以补考的时间便移动到了周末。” 山本猛虎顿时心如死灰,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像是失去了颜色般,整个人一下就没有了生机。 而和他同样失去颜色的,还有几个人。 南弦柚视线快速打量着他们,戏谑道:“不会吧不会吧,原来我们这车里还真有这麽多不及格啊?要是周末排球社的人数过少的话,别的社团看着我们零星几人,还真是不一般的丢人啊。” 每当这种时候,南弦柚便很庆幸自己学生时代并没有胡乱玩耍,而是认真的对待了每一天的功课。 如今,他考试能如此轻松,完全是因为他上辈子学的东西没有忘掉,作为一个能够通过中式教育挤进985高校的男人,让他空降到日本中学里,对于考试题目,他自然是十分轻而易举的。 说到丢人,一群热血方刚的青少年们顿时就激起了自己的胜负欲。 你要说考试不及格,我可能没什麽波动,但你要说因为考试不及格而去补考,所以错过社团活动,让别的社团看笑话这种事,那就是坚决不可能的! 一车子极近石化的队员们,就这样从丢了魂的失落感,到徒增一种莫名的战斗激情。 南弦柚就这样看着他们因他话语而飞速转变的神色,直接露出一个耐克微笑。 ——单细胞生物可真好拿捏。 他已经越来越熟练的掌握他们的情绪波动了。 有了他的这句话,车上的这群在及格线边缘疯狂试探的队员们开始在心中下定某种决心。 他们一个个眼神坚定,仿佛下一秒就要上战场去打仗一样。 南弦柚看的那叫个忍俊不禁:“说了让你们平时用点功课,看吧,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他说着,而这时刚通过完一个副本的研磨恰巧将头抬了起来,他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车间有些不明所以的歪头看了看南弦柚。 那有些懵懵的呆萌模样简直给爱猫人士来了一个可爱暴击。 南弦柚不由自主的捂住胸口,下一秒,他那本来还想继续输出的,却突然画风一转,给众人送上了突如其来的祝福,他道:“明天就考试了,祝各位好运哦~” 来自学霸的敷衍祝福,受到了众人的一众好评。 他们点点头,像是认可了最后那句——祝各位好运! 大巴车的车程很快就结束了。 大家从大巴车上下来后,正好是太阳落山的时刻。 夕阳西下,整个霓虹的天空都变成橘红色。 大家推着行李各自告别,南弦柚和研磨与小黑三人搭上了回加的最后一班电车。 回到家后,南弦柚和研磨两个人站在玄关处收获到了孤爪女士一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一进门就被人抱住的感觉,让两个小家夥都不明所以。 等孤爪女士松开他们,挺直腰背直直的站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刚想问一句怎麽了?但突然对上孤爪女士红了的眼眶,两个人顿时不知所措了起来。 南弦柚眉头一皱,他看着孤爪永葵的那欲掉不掉的眼泪,心中一紧,他赶忙问道:“妈妈,你怎麽了?家里出事了吗?” 孤爪女士摇了摇头,但那热泪盈眶的眼睛,还是在她摇头的时候,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南弦柚和研磨见状,站在玄关处更加不知所措了起来。 看着家里的两个小家夥神色紧张的模样,孤爪永葵赶忙用手背擦掉脸上的眼泪,她笑了笑道:“没事,妈妈看着你们两个人平安的回来,有些太激动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孤爪永葵直接一手抱一个娃,将两个人都拢到自己的怀抱里。 经过南弦柚的身高已经完全无法抱进怀中,当孤爪女士还是十分用力的将两个孩子紧紧的抱着。 南弦柚和研磨没有说话,他们就这麽安静的乖乖的任由孤爪女士抱着,然后听着这个温婉尔雅的女人,一点一点讲述着生活老师在他们两个受伤时如何打电话过来汇报的事情。 两个小家夥听完,便明白了孤爪女士情绪激动的缘由。 他们也确实没有想到自己在合宿期间受伤的事情,在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家长。 作为一个母亲,孩子受伤而自己不在身边这种事情,心中担心那是必然的。 更何况,但是受伤的事情确实看着挺吓人的。 难怪妈妈会掉眼泪。 两个小家夥松开抓住行李扶手的手,他们回抱了孤爪女士,两个人的手各自在妈妈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研磨埋在孤爪女士的肩头小声嘟囔着:“妈妈,让你担心了。” 南弦柚张开手臂,他利用手长优势,直接反手将研磨和妈妈两个人抱进自己的怀里,他弯腰低头,有些自责的在孤爪女士的耳边道歉道:“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自己,让妈妈您担心了。” 孤爪女士摇摇头,她扬起脑袋,抬手摸了摸垂到她面前的毛茸茸的小脑袋:“没什麽好对不起的,妈妈看你们两个人没事,就放心了。” 南弦柚闷闷的嗯了一声,他手施了点力,将两人抱在怀里紧了紧。 三个人就这麽抱在一起,谁也没有想要分开的意思。 ——咔哒。 大门从外头被人打开。 下班回来的孤爪建树看着站在玄关处抱在一起的母子三人,有些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今天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吗?怎麽在门口就抱起来了?”他嘴上这麽说着,手却快速地将手提包扔到了柜子上,然后,孤爪先生也二话不说地抱了上去,将他的孩子和妻子三人,紧紧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第67章 学霸的世界凡人不懂 四个人就这样抱着在玄关门口站了许久。 直到不知是谁的肚子发出了一声咕咕响,孤爪建树才松开了抱着他们的手。 当天晚上,南弦柚便主动揽下了做饭的任务,说是要让爸爸妈妈尝一尝他在合宿中进步的手艺,马不停蹄地将自己和研磨的行李搬上楼后,便迅速进入厨房,准备亲自下厨给大家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孤爪夫妇看着匆匆忙忙跑进厨房的南弦柚,和跟在后面默默移动到厨房里的研磨,两个人相视一笑。 “走吧,爸爸,看看那两个小家夥怎麽捯饬晚饭。”孤爪永葵挽着孤爪建树的手走到储物间门口,两人从储物间的柜子里取出一次性的围裙,穿戴好后,便一同走进了厨房。 “爸爸,妈妈?你们怎麽来了?”站在门口的研磨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人,有些诧异道。 孤爪永葵伸手将研磨有些打眼的碎发亲亲别至耳后,她温柔地说道:“你们刚回来也挺累的,反正我和爸爸现在也闲着没事干,何不咱们四个人合力做完今天的晚餐?” “你们妈妈说的对,咱们家厨房也挺大的,四个人在里面活动绰绰有余,爸爸也好久没有和你们一起下厨了,感觉自己的手都有些生了呢。”孤爪建树撸起袖子走到南弦柚的身边,十分自然地接过他手上的洗菜盆。 就这样,原本计划着的一个人的忙碌,变成了四个人一起齐心协力将今天晚上的晚饭做出来。 他们各司其职着,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备菜的备菜。 有说有笑的,在厨房里忙上忙下。 时不时互相帮助着,没有一个人愿意闲着。 以往通常都是南弦柚独自一人在厨房里捯饬,此刻多出了三个人,他却没有一点不适应,反而相处的十分融洽。 合宿离家一个半星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在回来后,南弦柚和研磨没有任何的过度,直接回到了原来生活的正轨上。 顺畅到,仿佛他们从未离开这个家一样,融洽的氛围,此刻散发着家的光环。 而这些感受能如此的丝滑,孤爪夫妇的性格和教育理念功不可没。 就这样,一顿有爱的晚餐,在四个人还算有序的配合下,终于在晚上7点的时候端上了桌。 这是研磨第一次通过自己动手吃到食物,虽然味道上根本比不了南弦柚亲自做的那麽好吃,但他也对自己第一次动手很满意了。 猫猫一脸满足的吃着自己和南弦柚一起制作的苹果派,嗷呜嗷呜两口下去,没过一会儿,就吃成了小花猫。 南弦柚一转头就看到研磨捧着苹果派小口品尝着的模样,心里软软的,他伸手抽了张纸,小心翼翼的给人把嘴边的碎屑给擦掉。 一顿饭慢慢悠悠的吃了一个钟点。 等四个人都吃饱喝足后,天空已经彻底暗了。 南弦柚起身和研磨一起将桌子上的盘子端进厨房。 微波炉里还专门留了一份小黑喜欢的盐烤秋刀鱼保温着。 “妈妈,我们去找小黑啦!”南弦柚将身子探出厨房门,对着客厅喊道。 孤爪永葵回头对上他的目光,笑着嗯了一声道:“去吧,回来的时候小心一点,花园这几天在除草,一些厂子扒子都在地上,晚上路灯暗,别摔了哦,要是玩的实在太晚了,你们俩个就在小黑家住一晚也行,上次拿回来的衣物已经给你们洗好送过去了,在那边睡的话也有自己的衣服穿,想回来或者不想回来都随你们,自己掂量着时间,玩得开心。” 南弦柚点点头:“好的妈妈,知道了。” 话语落下,南弦柚便转身回到研磨的身边。 两个人洗好手,便端着这一大盘盐烤秋刀鱼去隔壁找小黑去了。 三分钟后,在家认真复习的黑尾看着端着一大盘盐烤秋刀鱼推门而入的两个幼驯染,瞪大了眼睛。 鬼知道他在这里复习的有多麽的痛苦,南弦柚和研磨在这个时候出现,还端着他最爱吃的食物,简直宛若天神下凡,救他于水火之中。 “小黑!我们来给你送吃的了!”南弦柚倚在门口,歪头说道,他看着人一脸震惊的表情,没忍住捂嘴笑了笑。 “这麽晚你们都来了。”黑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盘美食,他赶忙起身过来迎接。 等南弦柚和研磨两个人进屋后,黑尾便顺手接过还冒着热气的盘子,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这才多晚啊?有吃的怎麽会少了你呢?”南弦柚一把搂住黑尾的肩膀,兄弟俩有说有笑着。 跟在后头的研磨,在进屋后,便一眼注意到了铺在地上的纸,他凑近看了看,发现是黑尾上课记的笔记。 研磨蹲下身随手拿起一张纸,就这麽看着。 寒暄过后的黑尾和南弦柚转头便看到不知何时已经盘坐在地上拿着纸看的津津有味的研磨。 “看什麽呢研磨。”南弦柚弯腰凑身过去,他还未看清研磨手上纸张的内容。 身旁黑尾便开口道:“明天考试,我要复习的内容。” “哦?”南弦柚闻言挺直腰背,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黑尾,道:“车上的时候见你这麽沉默,还以为有刃有余了呢,原来小黑也有把握不住的时候啊。” 黑尾嘴角抽了抽,提起车上那一茬,他就气的牙痒痒。 南弦柚和研磨两个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一个从未掉过年级第一,一个考试从未掉过年级前10。 和这种人去聊考试啊,学习啊,什麽的,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嘛! 而黑尾又比他们高一年级,学的东西都不一样,考试的内容也不一样,自然也就说不上什麽话了。 不过他当年国一的时候可没有南弦柚和研磨如此的轻松。 虽然不至于挂科吧,但考试起来还是很吃力的。 像是这种考年级前几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黑尾看着研磨对着自己的复习笔记津津有味,他略感头大的皱了皱眉。 心想——要不是明天考试,他甚至都不想看这些东西,结果研磨一个国一生看他国二的内容,还能看得这麽有兴趣。 简直就是魔鬼嘛! 这难道就是学霸与凡人之间的差别吗? 黑尾表示自己不懂。 “研磨,你别看了,这些内容你都还没学过,看了也没什麽用,明天考试不考这些东西。” 在两个幼驯染来之前,黑尾已经看着这些复习内容看了一个多小时了,他是一点都不在看了,尤其是在这种有美食诱惑的时候。 他只想赶紧坐下来吃他的盐烤秋刀鱼。 然而研磨闻言却并没有起身,半响,黑尾都准备直接先去吃东西了,结果研磨突然抬起头叫住他,道:“我刚刚已经将地上的所有纸都看过了,你有什麽不懂的吗?我都可以教你。” “啊???”黑尾张大嘴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脸不可置信。 研磨歪了歪猫头,一脸平静道:“就当是为了我们周末可以照常去社团活动吧,我可不想去社团的时候,只有我和弦柚两个人。” 黑尾:…… 他定在原地,就这麽愣了半分钟。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他挠头苦想,复习了一个多小时,还觉得明天的考试没把握呢。 结果研磨盘腿坐在地上看了那麽几分钟,就说看明白了,并且还可以教他。 这前前后后有十分钟吗? 黑尾看着研磨单纯又无辜的漂亮猫眼一眨一眨地盯着他,眼神中全然是对教学的自信。 他狠狠叹息一声,整个人都气笑了,又无语又无可奈何,道:“你们这些学霸真是可怕。” 就这样,在品尝完美味的盐烤秋刀鱼后,黑尾便收获到了他那两个幼驯染的名师2V1辅导,只为了顺利的度过明天的期中考试。 *** 第二天,对考试毫无压力的南弦柚和研磨在吃完早餐后便同黑尾一起乘坐地铁前往学校。 国一和国二考试的时间并不相同。 南弦柚和研磨会比黑尾先考完。 原本准备考完后等黑尾一起回家的南弦柚和研磨,在操场上等了30分钟还是依旧不见人影后,想着去国二的楼层看看,却突然收到国一生下午需要留校自习到正常放学时间的通知。 两人只好从操场回到教学楼,正准备分头回教室时,就被抱着一沓试卷的老师叫住:“你们两个怎麽还没有回班上啊?快点回去哦!” “老师,都考完了,下午为什麽还要留到3点啊?就不能直接回去吗?”南弦柚不解地问道。 按照平常,都是考完了就直接回家的,今天还是第一次考完了就要留下来。 老师听他这麽问,也是耐心解释道:“哦,是这样的,因为是期中考试嘛,考的东西并不多,改卷的时间很短,所以学校领导通知让我们直接在教室里面改卷,然后改完就将题目讲一遍,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啊……”南弦柚闻言皱了皱眉。 他以为下午是自习呢,结果竟然要当面改卷,当面讲题吗? 那这也太枯燥了吧! 他转头看向研磨,就发现对方也同样是皱着眉头的模样。 老师看着他们两个人愁眉苦脸的样子,以为是他们没有考好,温柔的出声安慰他们:“没考好没关系的,下次多用点功,将分数考回来就行了,老师们不会说你们的,放心吧。” 要是真的没考好那就算了,听听课总归是好的,更何况是这种讲题的课,干货满满。 但问题是他们俩根本不需要听这些课啊! 期中考试对于研磨和南弦柚来说完全就是走一个过场。 他们对于考试结果毫无压力,所有的题目不百分百做对了,百分之九十八是可以肯定的。 全都是会的题目,只要听一下午的课,这下可要苦了他们了。 谁也不会愿意去重复自己已经做过了的事情。 无聊到爆不说,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但听着老师这麽认真的安慰他们,两个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南弦柚和研磨闻言只好礼貌道谢,在老师一遍遍的叮嘱下,不断的点头,最后目送着老师离开。 “害,这大概就是对我们这种人的报复吧。”南弦柚对着研磨摊了摊手,笑的一脸无奈。 他话音刚落,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起来。 南弦柚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来电人是迹部大爷。 南弦柚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虽然一脸懵逼,但接听电话的动作还是十分流畅的。 ——“喂,是我,请问迹部前辈找我有事吗?” “啊?哦,现在吗?” “什麽,就过来了?” “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南弦柚挂掉电话,他转头对上研磨不明所以的目光。 他直接一把牵过研磨的手:“走!研磨!我们逃课去看全国大赛!” 第68章 常胜将军立海大 “这麽突然的吗?”研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牵着手,加快脚步着往学校门口跑去。 一出校门就看到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停靠在门口。 在车前的司机师傅这俩人过来连忙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护着他们的脑袋,目送着两人上车。 直到坐上车的研磨都还是有些恍惚。 他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南弦柚,问道:“我们是直接去全国大赛进场吗?” 南弦柚牵着研磨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他闻言点点头,无比激动道:“今天青学打不动峰,冰帝打立海大!咱们现在过去正好可以赶上!” 研磨哦了一声,这几个名字里他认识的只有清雪和冰帝,其他两个学校他一概不知,他问道:“对手很强吗?弦柚,你看起来很兴奋。” 南弦柚狂点着脑袋:“强啊,非常的强!常胜将军立海大!这个学校的网球部真的超级厉害的!等到时候你看看就知道了,今天的比赛一定很精彩!” “哎?弦柚是怎麽知道他们很强的?我之前也没见你对网球感兴趣啊?”研磨诧异地歪了歪猫头,眼珠子一转,就在这话里话外迅速抓住了重点。 南弦柚一听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完了完了…… 自己之前还没有一个铺垫呢,就这麽兴奋着一口气全部说出来了,这该如何解释啊!? 南弦柚内心无比的慌乱,他刚刚被去看全国大赛一事冲昏了头脑,完全忘记了在这个世界,他根本就没有哪一天真正的离开过研磨,就更不要说认识关东的立海大了。 在合宿时,他还可以说是新认识的朋友,但现在可就不能这麽扯了。 先不说能不能将这个谎言上,就是想撒这个谎,也不知道从何开始。 而且加上南弦柚之前根本就没有流露出对网球有任何的兴趣,他们甚至都没有在电视上看过任何的网球比赛。 三个人完全是全身心的投入排球运动中。 就是现在对全国大赛感兴趣的这一事就足够让人引起怀疑了。 要是再东扯西扯,别说研磨会不会相信了,就是南弦柚他自己也会被谎言绕进去。 然而研磨像是看出了他的窘迫,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回话,他便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了。 南弦柚舒了口气,幸好研磨的性格并不是那种追问到底的。 不过对于这个事情,他之后还是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向人解释。 他不想在研磨面前表现出有很多秘密的样子。 作为明面上的兄弟,他们之间本不应该有这麽多秘密,更何况研磨是他未来的爱人。 南弦柚从未想过故意对研磨隐瞒些什麽,他希望对他敞露心扉,但敞露的方式必须合情合理。 像是他这种跨次元穿越的事情就难以启齿了。 虽然南弦柚觉得研磨这种游戏脑袋应该能很快消化这种事情,但他还是不想这麽直白的说出自己是跨次元穿越的人。 没有什麽是比自己追求的人知道自己是他的梦男更可怕的了。 南弦柚觉得自己还是需要盖一点羞耻布的,将这种事情袒露出来,和在大街上拉屎没有区别。 全国大赛的举办地点就是在东京,豪车在路上行驶,驱动力非常的快,没过多久就到了比赛的场馆。 司机师傅同之前上车时那样小心翼翼的护着他们下车。 一下车,南弦柚和研磨便遇到了下一个接头的人。 那个男人见他们从车上下来,立马就笑脸迎接,轻声询问他们俩的名字是不是叫“南弦柚”和“孤爪研磨”。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男人便带着他们两个人走VIP人工信道进入场馆内。 网球比赛的场馆都是露天式的。 一进场馆便能感受到阳光直射的热气。 南弦柚牵着研磨的手,在那个男人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冰帝的观赛区。 此时的看台上已经坐满了为冰帝学院加油的人,穿着统一的服饰,头上绑着统一的水蓝色冰丝带,整齐划一的挥动着手上的充气应援棒,有条不紊的进行赛前排练着。 研磨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很快,他的思绪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只见迹部景吾领头带着这次比赛的正式参赛队员朝他们这边走来。 “两个小鬼终于来了,饿不饿啊?休息区里也有很多吃的,不用客气,随便拿。” “这就是迹部你认识的小孩啊,他们真的是小孩吗?这身高看起来不太像。”跟在迹部景吾身后的忍足侑士打量着他们说道。 他因为家里有事,所以没有参加那次合宿,因此,对于南弦柚和研磨他是完全一无所知的。 能让迹部感到好奇,并且亲自请他们过来,那肯定是有他们自己独特的魅力的。 他之前没有见过其他学校的学生能有让迹部感到有趣的,尤其是两个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大概率连打网球的都不是,不然他不会不知道。 一向对这种小变化感到好奇的忍足侑士下意识就开始用目测来来了解眼前的这两个人。 而同样喜欢观察人的研磨,在忍足打量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他。 178的身高,和迹部一样。 头发是墨蓝偏深的颜色,有些偏长,有点像狼尾。 这位和青学的干学长一样,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看起来不像个体育生。 不过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副眼镜好像是没有度数的吧。 既然没有度数,为什麽还要带呢?像是这种运动环节不是一般能减少,身上的东西就减少的吗? 研磨表示不理解。 最后总结出来,眼前的这个男生,是个温温柔柔的家夥,看起来像是很会照顾人的样子,但也给人一些斯文败类的味道。 不过人再温柔,被他这张扑克脸这麽盯着,还是不太舒服。 研磨有意识的躲到了南弦柚的身后,南弦柚那高个子一挡,研磨瞬间就消失在了忍足侑士的视线中。 ——这麽害羞?有意思。 忍足侑士扶了下自己没有任何度数的眼镜框,在心里默默记下。 而一旁的迹部景吾早就习惯了孤爪研磨那社恐的个性,所以并没有因为他突然躲起来而有什麽表情变化。 作为冰地学院的部长,他十分有待客之道的,热情招呼着两人来到冰帝的休息区,南弦柚带着研磨刚找个长椅坐下,就听到后方传来一句温柔的不像话的出战宣言—— “迹部,很期待今天和你们的对决。” 研磨和南弦柚同一时间转头看去,就见着一位肩披外套男生迈着长腿缓缓走来。 少年头发深蓝微卷,头绑绿色的发带,他温柔和煦地笑着,笑眼盈盈的模样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南弦柚瞪大眼睛,他的瞳孔不易察觉的颤了颤。 ——是幸村精市! 而他的身后,站着一位带着黑色棒球帽的男人。 南弦柚也一眼就认出了他。 ——真田玄一郎。 好家夥,心里想着谁就来谁,一次性就将比海大的两位部长都给盼来了。 “那是自然,我们冰帝一定会打败你们的!”迹部景吾双手抱臂在前,他骄傲的扬了扬下巴,笑得一脸张扬道。 幸村精市微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话音刚落,不知何时跟这两位部长一起跑过来的切原赤也从两位部长身后冒出。 顶着一头犹如海藻般蓬松发型的少年一脸斗志昂然,眼神中满是坚定与自信,口气嚣张道:“我一定会打败你们的!等着瞧吧!” “怎麽都围在这里了?”不二周助的声音悠悠传来。 刚从大巴车上下来进入场馆的青学队员们看着围到一起的两个队,有些好奇的走了过来。 今天下午的比赛是由冰帝和立海大两个队伍首先开赛。 等他们打完,接下来才是青学和不动峰的对决。 看着两个要打比赛的队伍围到一起,还以为是闹了什麽矛盾。 桃城武和菊丸英二两个社牛又好奇心满满的人自然是不会错过热闹。 正好一下去往自己学校的场地需要路过这里,便顺其自然的过去看了看。 几个人闻身看去,见到是青学的人,便都点头示意问好。 三位部长眼神互相扫过,手冢国光严肃的冲两位部长各点了下头。 “手冢你还是这麽正经。”幸村精市淡淡一笑,站在他身旁的真田玄一郎将他肩上的披着的外套提了提。 部长们之间的交流,队员们自然是不去干涉,桃城武换了个身位,他一下就看到了,坐在长板凳上的南弦柚和研磨。 他无比惊喜地喊了出来:“弦柚?你怎麽来了?我好像都忘记跟你说,今天我们比赛了!” 被叫到名字的南弦柚愣了一下,他伸手指了指迹部景吾,道:“是迹部前辈邀请我过来的。” 他话音刚落,幸村精市朝他走了过来,他低着头打量着少年,随机看了看迹部景吾,又看了看桃城武,最终又将目光停留在了南弦柚的身上。 他莞尔一笑道:“哦?这位就是弦柚啊,你说的做饭好吃的那位?” “没错!就是他。”迹部景吾骄傲的挺了挺胸脯。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自豪些什麽,但说到南弦柚的厨艺,他就是不由自主的感到骄傲。 于是已经品尝过了人间美味,所以对于没有品尝过的人,他总是觉得对方少了点什麽。 而桃城武就更是兴奋了:“那可不是一般的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麽好吃的食物!要是不信,今天比赛打完,我们一起聚餐吧!” 说着,桃城武期待的眼神看向南弦柚:“可以吗?弦柚,我真的好想好想吃你做的美食了!” “好啊。”南弦柚点点头,“不过呢,我不可能给这麽多人做,这样吧,今天谁能获胜,我就给谁吃。” 第69章 赛前的寒暄 南弦柚此话一出,桃城武瞬间就崩溃起来,她拖着尾音大喊大叫道:“啊……不要啊弦柚,就不能见者有份嘛,只给赢着吃,那也太打击人了,本来比赛输了就难受,还不给吃的,这简直就是把人往地狱里推嘛!” “怎麽?对自己这麽没有信心?还没开始比赛就觉得自己赢不了了吗?”南弦柚毫不在意的挑了挑眉,他对着人笑的一脸和煦,乖张地挑逗道,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后辈和前辈的交流模式。 桃城武一听脸就红了起来,他支支吾吾的辩解道:“我、我哪有!那肯定是信心十足的!” “桃城,你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海堂薰一脸嫌弃的拍开他挡在自己前面的人,想也没想就对着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干贞治扶了扶反光了的眼镜,在一旁没什麽感情起伏地淡定补充道:“赛前可不能说这些丧气话。” “我没有!冤枉我,我可没说!”桃城武连忙摆手否决,这锅他可不背,大呼冤枉:“明明是弦柚故意把我往这话题上面引!” “哦?还成我故意的了。”南弦柚笑得更开心了,看着桃城武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只觉得十分的有趣。 而一直默默注视着这边毫无间隙闹腾的立海大附中的各位,表情从一开始的差异、不解,到现在的新奇。 “看你们这些人反应,感觉这食物像是天赐的啊。”幸村精市悠然说道。 桃城武一听便立刻出声附和:“幸村前辈,真不是我们吹牛!弦柚的手艺那可是盯好的!” 就连一旁的手冢国光闻言也是淡定的点了点头。 幸村精市轻轻点了点头,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南弦柚,心中对于那人保有的最初的好奇心,彻底被激发开来。 到底是怎样的美食,能让这麽多人为之倾倒? 就连迹部景吾也对其连连夸赞,真是难得一见,实属不易。 幸村精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看来今天的这场比赛是必赢不可了。 想着,他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真田玄一郎。 对方看到他这个眼神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身高1米8的黑皮体育生就这麽利落转头对着身后的立海大附中网球部的成员们严肃着说道:“今天的比赛我们立海大势必要拿下,所有队员都不能松懈!听明白了吗!” 他声音铿锵有力,加上那自带的管理气场,让身后的队员们不得不服。 作为常胜将军立海大,能进入这所学校的网球部当选正选的人,没有一个是差的。 无所谓——立海大,没有死角。 他们的强是完全能看得出来的。 偏偏又都有一股好胜的心和拼搏的劲头,作为关东的王者,他们是全国大赛中,任何一只想要夺得冠军的队伍,必须逾越过去的巨大鸿沟。 有时候确实不得不服立海大的传承以及那股想要夺得冠军的信念。 之前在看漫画的时候,南弦柚就不知道感慨过多少次。 关于传承和维系整个队伍,他一直认为,立海大从始至终都是做的最好的。 那股让全队拧成一股绳的劲,是青学目前还没法达到的高度。 甚至于大胆的想过,咱也不会有任何一支队伍能像现在的立海大一样,有着这麽高强度的凝聚力。 南弦柚看着真田玄一郎对着后辈们教导的画面不禁有些感慨。 其实有时候他觉得立海大和音驹在某一方面挺像的。 ——维系。 一个团队要团结到什麽样的地步才能用“维系”做主为自己的口号呢? 是他们一起共同向目标努力吗? 不。 是那种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个队伍是有团魂的存在。 高中时期的音驹真的做到了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样。 他们之间没有前后辈的压迫,没有一输球就无尽的争吵,没有相互怀疑猜忌,没有抱团孤立。 他们配得上维系这个称呼。 而立海大的身上,也同样拥有着维系这个词所带来的感觉。 他们不需要有支柱,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队伍的支柱。 他们可以相信队里的任何一个人,也可以让队友无条件的信任他们自己。 立海大真正做到了让团队的信念无条件地集中在一起,不管结果如何,相信每一天的努力都会做数。 能在网球这项运动中看到这样的一支队伍,南弦柚还是觉得无比震撼的。 因为比起排球这种团队向的运动,网球其实更偏向于自己的个人实力。 他们现在虽然在一个队里,需要一起打全国大赛。 但等他们长大了,进入到真正的网球职业赛事中,就会发现,身边的每一个队友,每一个你曾经可能帮助过的后辈,他们都可能成为你本人之后在网球事业上的一项阻碍,甚至是一个无法跨越的高山。 这种极具个人色彩与实力的运动,本身能做到团结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但像立海大这种凝聚一心,就算生病也一直念着胜利冠军和后续传承的队伍,是真的不常见。 所以,可能这也是在之后全国大赛中他们没有获得胜利,所给观众们的后劲才会如此之大吧。 失败才是人生的主旋律,遗憾才能造就经典。 作为一名在漫画的私斋。 南弦柚一直坚信着作者,在创造漫画世界的时候,他笔下的角色的塑造,都会有他其中的道理。 立海大没有获胜,都没有成为那一年的全国大赛冠军。 虽然遗憾,但南弦柚却不觉得这样走向不好。 而正是因为他们失败了,才能让人感受到立海大的那股后劲。 而这或许也正是厉立海大的魅力之处吧。 此刻他看着漫画中的角色站在他的面前,看着温柔健康的幸村,严肃正经的真田,成熟稳重的手冢,傲娇自信的迹部,张扬热血的切原, 一切都是美好的样子。 南弦柚由心而发的扬起一个笑脸,他转头看向躲在自己身后的研磨。 在对方茫然的目光中,南弦柚弯下腰,极具安全感的将研磨搂到怀里,凑到人耳边小声说道:“这里人太多了,不自在了吧。” 研磨轻轻点了点头,一开始只有冰帝的人还好,后面来了青学的人也还算吃得消。 但是立海大的人研磨从来就没有见过,虽说领头的那个人温温柔柔的,看起来还算好相处,但站在那位披着外套的少年旁边的人就让他有些害怕了。 带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严肃这张脸一直板正的站在那里,他的眼睛里仿佛容不下一粒沙子,研磨甚至都不敢用眼睛去打量那个人。 这份害怕感到真田玄一郎开口后更加加重了。 这哪怕学生啊!这分明就是严厉教官啊! 研磨仅存的一点点好奇心全部消失殆尽,他站在南弦柚身后,一直在祈祷着这项见面活动赶紧结束。 中途他其实是想扯动南弦柚的衣角的,不过他看着南弦柚和他们交谈甚欢的样子,又不想这麽没礼貌打断。 于是就自己站在后面看着脚尖放空。 但研磨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一点点情绪变化一直被南弦柚用余光看在眼里。 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结束话题。 但发现话题的中心一直照在他身上后,南弦柚便决定不等待时机了,他直接主动结束话题。 不过在此之前他怕吓到研磨,便先同研磨商量着道。 看着研磨轻轻点头的模样,南弦柚温柔一笑,他怕人有负担,还故意扯上了自己,说道:“正好,我也不自在了,我们走吧。” “走?”研磨瞪大眼睛,他完全没有想到南弦柚竟然决定如此果断。 他现在可是话题中心的人物,就这麽说走就走,会不会太不给人面子了? 尤其他们俩还是迹部景吾带进来的,这麽不给面子的走人,那位富哥前辈会不开心的吧。 自从有了合宿提供药物的交情,研磨的心中迹部景吾已经成了所谓的“富哥前辈”。 作为让他和弦柚能逃课来看全国大赛的主力人员,研磨并不想自己的不太合群而让人脸上挂不住面子。 然而南弦柚并没有因为研磨的疑惑而对自己的决定做出妥协,他直接抬起头看向了这群打网球的少年们,笑眼盈盈地说道:“那个,各位前辈们,今天比赛结束的聚餐有的忙了,我想我还是先去准备一下吧,这样你们比赛完就可以吃上香喷喷的食物缓解一下体力的消耗了。” 迹部景吾闻言皱了皱眉:“你现在去吗?那你怎麽看我们的比赛啊?” 南弦柚冲着迹部大爷灿烂一笑,他对答如流道:“我和研磨对于网球都不是很了解,到时候还是在看台上看你们比赛好了,不仅可以感受一下现场氛围,还可以听听解说。” “这样嘛。”忍足郁士手撑着下巴,听闻,不是很赞同道:“虽然确实可以,不过这会不会有些麻烦你了?毕竟,我想迹部邀请你们两个过来,并不是想让你们为我们忙里忙外的。” 忍足的话一出,周围人便纷纷开始附和。 首当其冲的便是当时提议比赛后聚餐的桃城武,他挠着头,很不好意思道:“对啊,这样你不就是纯给我们做吃的了?会不会太累了?” 南弦柚摇摇头:“不会的,我喜欢做美食,对于自己喜欢的事情怎麽会累呢?就像你们打网球一样,就算知道今天可能会是一场筋疲力尽的比赛,但你们依旧会饱满热情与激情上场,不是吗?” 第70章 由美食引发的血战 “你这说的……也确实有道理。”一如往常的扑克脸闻言却意外的柔和了下来,忍足侑士听着南弦柚说的话,那常年不变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了一下。 南弦柚的这句回复简直无懈可击,之前还附和着的人全然停了下来,他们无言以对,在心里纷纷举手投降。 就这样,南弦演顺利地带着研磨离开,网球少年们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比赛用地的露天体育馆的广播声响起,他们才意识到,原先留给他们在这边寒暄闹腾的时间已经并没有多少了。 青学的人并不着急,但作为比赛开打的冰帝学园和立海大附中就不一样了。 幸村精市和迹部景吾与手冢国光挥手告别。 立海大附中的几位成员就这样在部长与副部长的带领下离开了冰帝学园的休息区。 看着人带队走后,迹部景吾也转过头来看向手冢国光,道:“我这就不留你们了,请便。” 说着十分优雅绅士的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手冢国光点点头,他转身给了身后的队员们一个眼神。 大家刚想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菊丸英二站定在原地,他手拽着大石队服外套,难得在这张几乎时时刻刻都露着灿烂笑容的脸上看到了明显的茫然,他道——“等等,弦柚刚刚是不是说他不懂网球?” 他不懂还谁能懂?!这可是将他们青学那“惨不忍睹双打”做出质的飞跃的救世主啊! 不二周助眯眼笑着,他轻轻拍了拍菊丸英二的肩膀,道:“应该是说快嘴了吧,或者可能是为孤爪同学解围,毕竟孤爪同学看起来是真的不会打网球。” “也是。”菊丸英二点点头,“孤爪同学看起来不仅不会打网球,还对这项运动没有任何的兴趣。” 一旁的干贞治也点了点脑袋,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根据我的大数据推算,孤爪同学刚刚在这里站着时一直躲在弦柚同学的身后,虽然只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不太愿意社交,但在他几次调整站位往那阴影下躲时,能够推测出来,他应该是一个非常不喜欢出汗的人。” “不喜欢出汗吗?”河村隆挠了挠脑袋,对于干贞治的回复有些困惑,他道:“这不太可能吧?他既然愿意打排球,那就不可能讨厌出汗啊?毕竟不管是网球还是排球,只要是运动都是一定会出汗的。” 桃城武也附和道:“对啊,虽然排球是室内运动,可能比赛中会开空调之类的,但只要动起来,怎麽可能会不出汗呢?如果孤爪同学不喜欢出汗的话,那他根本就不会愿意去打排球啊。” 干贞治对他们的质疑毫无波动,他始终坚定自己的推论,并为此做出解释道:“根据我搜集到的数据,孤爪同学在音驹排球社团中担任的是二传手的位置,这个位置需要具备观察局势能力,在队伍中起到布置战略,时刻变化战术的作用。” “而在一些可以看到的训练赛中,孤爪同学大部分时间都选择在一个位置上持续站立,俗称站桩输出。” 干贞治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小本本开始翻动。 他说话的频率毫无变动,一板一眼的拿出数据同人争论道:“这种下意识不去跑动的行为,更加能确信我给出的结论——孤爪同学,是一个讨厌出汗的人。” 说完他将自己手上的小本本盖起,随着啪一声,干贞治抬起头来,就看到面前刚还反驳他的两个人已经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向后退了几步。 干贞治:? “你们两个是对我有意见?”一向以数据说话,时不时不经意露出一些冷幽默的干学长直言道。 桃城武和河村隆连忙摆手加摇头。 前者幽幽道:“干学长,你这也太可怕了吧!孤爪同学的数据都被你搜集完了?” 干贞治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他哼了一声,开口道:“虽然我们和他不是一个项目的,但作为朋友,我觉得我有权利去了解一下我朋友的兴趣爱好,尽管我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走向职业的赛场,但我认为,在合宿中他对于排球的热爱,是非常值得我去探寻的。” “虽然探寻的结果并不如我所料,孤爪同学似乎并不像我们对于一项运动那般的热爱,他反而是喜欢这种氛围,喜欢这种状态,而非真正的喜欢这项运动,这也是能印证我说的他不喜欢出汗这一论点。” “哦?孤爪同学对排球并不热爱吗?”他这话引起了一旁不二周助的兴趣,他侧过头看向干贞治,他似乎有些惊讶地问道:“但他看起来很热爱这项运动啊。” 热爱到哪怕是因为排球而受伤,也没有任何的怨言。 在合宿中,他们虽然没有看过研磨在场上打球的样子,但他们却看过他因为在场上打球而受伤的样子。 所以这样子的研磨让青学的其他人不愿相信他竟然在干贞治的数据分析中,是一个并不热爱这项运动的人。 干贞治沉默半响,他下意识扶了扶眼镜,开口道:“虽然直观来说我也不愿意承认,但我相信我的大数据推测是正确的。” “或许……他以后会爱上吧,但一定不是现在。” “阿嚏!”突然打了个喷嚏的研磨,上半身大幅度了往前倾了一下。 南弦柚吓了一跳,他以为人踩到了什麽要往前摔倒,本能的伸出手就将人抱住。 都已经离开场地的两人毫不知情自己在被人蛐蛐着。 直到这个喷嚏的响起,研磨揉着鼻子,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向南弦柚道:“他们不会还在聊我们吧?” 南弦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摸了下研磨的头,在从冰帝学园的休息区往看台上走的这段时间里,他时刻关注着研磨的情绪,在见人整个状态放松下来后,便才犹犹豫豫准备开口和他说话。 然而自己还没有开口就被研磨这个喷嚏给打破了沉寂。 他回道:“可能吧,不过也没什麽好想的了,你饿了吗?之前考试虽然题目挺简单的,不至于耗费脑力,但总归还是耗费了一些体力的,我先跟你去做点吃的,好不好?” 说到吃东西,研磨这才觉得自己有些饿,他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乖乖的点了点头。 他们这次来看全国大赛实在是太过匆忙了。 就如研磨当时说的一样,一切太突然了,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考完试就会搭乘电车回家吃饭休息,因此为了方便,他们甚至没有带自己的便当来。 而这一切的计划被学校的突然通知而打乱,本来当时就饿着肚子准备去上课的,现如今直接来到全国大赛的比赛场地了,忙昏头脑后,一时间都忘记了他们其实过了饭点还没有吃饭。 看着研磨点头回应,南弦柚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给迹部大爷发出消息。 南弦柚:迹部前辈,帮忙提供一个可以做美食的地方呗。 他的信息刚发出去几秒便收到了回复。 迹部景吾:去出口的地方找带你们进来的那个工作人员,本大爷已经安排好了,他会带你去体育馆的食堂。 南弦柚:OK~ 南弦柚:迹部大爷要加油哦!要是拿下立海大,你想吃什麽我就给你做什麽。 “呵。”迹部景吾轻笑出声,他盯着屏幕上发来的这一行字看了许久。 忍足郁士被他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他不明所以地歪头凑过去看向迹部景吾的手机。 在看到这段话后,一脸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那张帅气的扑克脸,又不易察觉的有了些波动。 “看来今天是一场生死对决了。”芥川慈郎从忍足郁士身后冒了出来,他笑眯眯地他们部长的模样,挑了挑眉说道。 灿烂的笑容再配上那一头棕色卷毛,看起来就像一只治愈的小绵羊一样,活力四射。 在发完那条消息后,南弦柚这将手机息屏重新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走吧,厨房已经搞定了。”南弦柚重新牵上研磨的手,大拇指无比自然的在人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两下,弯腰低头的那一刻,不自觉的对着研磨做了个Wink,说道。 研磨自然是点点头,乖乖的跟着他走。 作为一位美食博主,厨房就是他的战场。 被那小哥带到厨房后,南弦柚便开始根据自己脑中的记忆开始和人报自己需要的食材名单。 迹部大爷喜欢吃烤牛排配约克郡布丁,以及威尔士王子茶。 不过,在他这里可没有这麽高级的东西,直接把这些简化成了烤牛排,拿手的芒果牛奶布丁,和自制果茶。 于是,南弦柚便对着那已经拿着手机严阵以待的工作人员报名道:“我需要牛排,芒果,牛奶,吉利丁,厨房里如果没有白糖的话,也请去买一些白糖过来。” “明白!”那小哥连连点头,手上飞速的打着字。 “再给我弄一些新鲜的鱼来。”南弦柚说道:“我需要做烤鱼,希望设备什麽的都能齐全。” 工作人员:“好的!” 幸村和越前都爱吃烤鱼,那自然得满足他们。 还有小王子那小学生口味般的梅菜或者泡菜味的虾烧饼,也自然是提上日程。 手冢喜欢吃鳗鱼茶,虽然他有点不太能理解,但还是让人去购入鳗鱼。 而真田喜欢吃朴蕈的味增汤,以肉打底。 对于这些食物他早就将食材全部记住,游刃有余的说道:“买一点朴蕈,蘑菇,豆腐,裙带菜,葱花,味增,鲣鱼粉,我需要做味增汤。” 还有研磨的苹果派自然是少不了的,做苹果派需要的食材也被工作人员记录了下来。 他们实在也没有想到一个国中生竟然能这麽熟练的说出这麽多食材,目瞪口呆的同时奋笔疾书。 之后南弦柚又说了很多,工作人员全都记下。 10分钟后终于结束了报食材的工作人员连忙转身跑去吩咐人赶紧去将东西买齐。 而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南弦柚和研磨便十分流畅的坐在厨房里开了一局游戏。 果然还是随身携带着游戏机好啊,根本不愁无聊的时间。 等两人刚结束完一个副本,工作人员就将食材买回来了。 南弦柚便撸起袖子,带上围裙,开始了他熟悉的工作。 对于已经完全熟练的苹果派的制作,他很快就将其做好,放置烤箱。 然后便开始做真田想喝的味增汤。 南弦柚将食材豆芽之类的食材清洗干净后,给朴蕈去根,切成薄片,各种各样的蘑菇也同样是如此。 之后便将裙带菜用清水泡发后切成小块,将切菜板清洗干净后,又将豆腐切成小块。 煮汤其实很容易,主要是调味比较难。 在锅中加入清水,依次放入朴蕈和豆腐煮开。 之后陆续加入裙带菜和豆芽,继续煮至蔬菜熟透。 南弦柚一直盯着锅子,等差不多后,他便放入鲣鱼粉和味增,用勺子将其搅拌均匀,使味增充分溶解后便撒上准备好的葱花,然后毫不犹豫的直接关火。 他其实并不太知道真田的口味,所以在调味的时候,它是根据自己的个人口味适当的加入盐和胡椒粉。 等这锅冒着热气的味增汤出炉后,站在一旁一直等着的工作人员很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他早就已经被香迷糊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愣是靠着那仅存的职业信仰,没有上去想要尝一尝。 味增汤做好后,南弦柚便开始着手准备芒果牛奶布丁。 将牛奶倒入锅中,加入适量的糖用小火煮沸,直至撒入的糖全部融化。 在等待加热融化的过程中,南弦柚便将吉利丁片泡软,戴上一次性手套,将其抓起,沥干水分后放入锅中和牛奶一起融化。 在吉利丁片放进之前南弦柚关了火,用着锅中的余温开始融化吉利丁片,那先用拿着铲子搅啊搅。 等他搅拌得差不多时,工作人员已经将芒果切成块端到了他的面前。 那先要将锅中的牛奶倒入放着芒果块的碗中,等锅中到倒尽后,南弦柚便对着工作人员说道:“让他赶紧散热,然后放进冰箱里冷冻吧,这东西起码要冻三个小时以上,能不能吃到就看你们动作快不快了。” “好!明白!”工作人员听到这话那是一点也不敢耽误,连忙端着东西就跑了出去。 甜品什麽的都做好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类似于烤的东西。 南弦柚手法自如地准备着烤鱼、虾烧饼和烤牛排。 等他将这些东西全部弄出锅时,整个厨房里已经被美食的香味浸泡了。 南弦柚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觉得冰帝和立海大的比赛应该打的差不多了。 便指挥着工作人员将这些烤的东西一起端到冰帝学园的休息区去。 而这时已经独享苹果派,吃饱喝足了的研磨,也比之前看起来精神多了。 许是已经见过一次了,研磨这次跟去时,那份紧张得不敢从南弦柚身后出来的样子已经没有了。 他站在南弦柚的身侧,本来想着帮忙拿东西的。 但南弦柚以东西很烫,怕伤到他的手为由,怎麽都不肯他拿。 研磨看着人坚定的模样,也只好作罢。 等他们重新回到冰帝学园的休息区时,正如南弦柚所料,他们比赛正好结束了。 场上的队员大汗淋漓地往场下走去,已经精疲力尽的小海带和忍足侑士在下场后鼻子突然耸了耸,一股让人根本无法拒绝的香味让他们疲惫的身体瞬间恢复了精神般,两个人的头猛的抬了起来。 ——“这什麽味道?这麽香!” 南弦柚看着突然将视线看向他的两人,吓得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有想到竟然是忍足侑士和切原赤也打比赛。 他以为忍足会是双打,没想到竟然是单打。 不过,像是忍足这种人,双打和单打好像都可以。 在觉得新奇一瞬后,南弦柚便将目光收了回来,因为他感受到了比他们两人的目光更加灼烧的注视——冰帝和立海大的两位部长。 南弦柚看着不知什麽时候就都瞬移到他面前的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实在是忍俊不禁。 前者盯着旁边工作人员手中的烤牛排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滑动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口渴,缺水了。 而后者,则是盯着他手上的烤鱼两眼放光。 “两位部长?”南弦柚故意带着疑惑的语气询问道。 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闻言也是立马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刚刚有些失态后,一个抬头仰了仰天,一个冲着南弦柚温柔地笑了笑。 南弦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实在是被眼前的这两人的模样可爱到了。 将自己手中的食物伸出去,莞尔一笑道:“打完比赛都饿了吧?我来给你们送吃的了。” “我、我可以吃吗?”幸村精市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烤鱼,眼睛都亮了起来,他礼貌地轻声询问道。 南弦柚点点头:“当然可以啊,这就是专门给你们做的。” 他的话音刚落,立海大和冰帝的队员们全部围聚过来。 工作人员手上的食物被他们洗劫一空。 每个人都看起来像是没吃过东西一样,一边幸福地笑着,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 时不时还发出几声感叹。 南弦柚十分满足,他和研磨坐在原来的长椅上。 已经吃饱后的研磨便自顾自的玩起了游戏机。 南弦柚就这麽撑着下巴,看着他们。 而这份岁月静好,直到青学比赛结束后,彻底打破了。 伴随着桃城的大呼小叫,本就所剩无几的食物,现在更是要靠抢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70-80 第71章 立海大全国大赛冠军 “喂喂喂!你们怎麽不等人就开始吃啊!不带这样的!”桃城武背着网球包就疾跑而来,看着立海大附中和冰帝学园的人已经吃上后,整个人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他也没有这麽多时间去和这些人争论,径直跑到南弦柚身边,顺利的抢下那为剩不多的食物。 后面跟来的其他青学队员们也都动作利索的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了盘子,然后像小狗狗护食一般各自找个位置坐一下后就开始吃起来。 “你们这样吃食物可能不太够。”南弦柚坐在长椅上,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美食果然是最好的利器。 虽然现在已经对这群人吃他做的美食会出现一些不可描述的ooc见怪不怪了。 但还是止不住的想要调侃一句。 毕竟这种三个学校的网球部成员一起狼吞虎咽的场景还是很少见的。 而他们这边疯狂进食的行为也狠狠的影响到了看台上的观众们。 这些食物都是刚从厨房中端出来的,再加上今天的天气也比较热,那股让人无法拒绝的香气很快就蔓延开来。 坐在看台上的观众们并不能看到他们如何如何进食的,只能依靠鼻子闻着这股味道,然后不断的向周围坐着的人讨论,这股香气到底从何而来? 因为讨论声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坐在休息区里吃东西的大家完全没有听清楚看台上的人在聊些什麽? 还以为他们在激烈的讨论着场上的瞬息变化,心里不禁感慨这一届的应援观众,还是很有分量的。 就这样,他们完全不顾人死活地痛快吃着。 南弦柚准备的分量虽然不算很多,但也基本能应付他们现在的进食量。 随着工作人员一盘一盘将做出来的食物端上来,整个冰帝学园的休息区里,全被那盘子碰撞的声音所覆盖。 “你们比赛就打完了?”南弦柚看着陆续过来的青学成员有些诧异道。 他刚来的时候明明见着冰帝和立海大才刚打完,这两个队的成员还没吃多久呢,怎麽后开场的青学这麽快就来了? 实在是无法抗拒眼前的美食,青学的众人无暇封神去立刻回复南弦柚的问题。 他的这句问题的话音落下时,几乎回应他的全是勺子叉子撞击盘子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南弦柚的问题才得到了当事人们的回复。 菊丸英二嘴里的食物都还没有咽下去,就这麽囫囵吞枣的说道:“还没呢,小不点的单打才刚开始,部长在那边看着,我们实在是抵不住那香味,就跟着桃城一起来了。” 南弦柚闻言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心想,也真亏他们青学相亲相爱啊,队友都还没打完比赛,自己就跑来别的学校的休息区吃东西了。 还好手冢部长是个正经人,没有因为这些左右。 不然越前也太可怜了。 然而,真是念着什麽来什麽,就在南弦柚脑中飘过这段表扬手冢国光的话时,他们一向稳重的部长大人,似是姗姗来迟般,缓缓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南弦柚:? ——不是吧?手冢部长怎麽出现了??? 南弦柚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他看着朝他走来的手冢国光,眼睛瞪的溜圆的。 “越、越前打完了?”南弦柚看着手冢愣愣地说道。 他只能这般的催眠自己,宁愿相信是越前龙马已经结束了比赛也不愿意相信手冢部长会留越前一个人在那里,然后自己跨过几个区,走到这边来。 可这怎麽可能呢?南弦柚这麽想着,自己都信不了一点。 就算是零封对手,越前也不可能在这麽短时间内能结束比赛。 这话说得也叫人感到荒唐。 南弦柚将目光从手冢国光身上移开,他飞速打量着已经来到冰帝学园休息区的青学成员们。 一个一个看过去,发现不二周助和干贞治也已经来到了现场,并且捧着盘子正在品尝美食。 南弦柚那期盼的心终于是死了。 他还以为起码会留一个“正经人”在那里呢。 结果温柔的“妈妈”、严厉的“爸爸”和数据脑袋的干汁发明者,都已经来到了冰帝这边。 徒留小王子一个人,带着教练在那里,孤独的进行着单打比赛。 “你们……很饿吗?”南弦柚一点没过脑子,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这麽莫名其妙的话。 而就这一句话,把所有在吃东西的人都给问愣了。 他们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在南弦柚那略显错愕的目光中,一个个开始了他们那无比顺畅的彩虹屁环节。 等南弦柚从这一阵彩虹屁中逃出来时,就发现手冢国光已经从工作人员那里端来了他的鳗鱼茶,细细品尝着。 虽然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副面瘫的模样,但耳廓的微红,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让人一眼就能感觉到,他真的很喜欢自己手中捧着的食物。 “好在你当时在厨房里做的食物够多,不然还真不够他们吃的。”孤爪研磨在旁边悠悠道。 他亲眼目睹这群人像饿狼一般的抢夺食物,又亲眼目睹这群人对自己抢到的食物的暴风吸入。 感到新奇的同时,也不免为南弦柚感到骄傲和自豪。 简直就是现实版的美食大boss!一顿饭就是一个无差别扫射的大招,直接秒了一切。 南弦柚闻言笑了笑,他抽了抽嘴角,看着这群人完全沉浸在美食的品尝中无法自拔的模样,他再一次对自己做出来的食物感到一丝的好奇。 真的有这麽好吃吗?好吃到感觉集体都ooc了。 作为制作这些美食的人他其实并不能和吃美食的人感同身受。 对于南弦柚来说,美食的制作就和他穿越前每天进行的美食教程录制视频一样。 他可以将这些美食的制作过程完全记在脑中,然后用十分简洁明了的方式,利落的教给守在他直播间里的人,以及订阅他视频的人。 可对于食物的好吃程度,他本人是没法做出评价的。 在南弦柚的心中对于美食的评价,只有四个—— 第一:好吃又好看。 第二:好看不好吃。 第三:好吃不好看。 第四:能吃不会死。 他每次录制完视频,做出来的食物解决的方式要麽就是给自己吃,要麽就是给邻居吃,所能接受到的反馈,其实也只有自己和邻居的反馈。 大概每一个私斋都是这样吧,别看他现在感觉和所有人都玩得来,但南弦柚在原本的世界里也是一个实打实,不愿意和人交流的“社恐”,他所有的社交能力全都是用于拍视频时的自言自语和直播时与粉丝聊天了。 所以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他对于这群在他原本的世界里是纸片人的人,吃到他做的食物会有如此大的反应,都是不免感到疑惑的。 真就这麽好吃?南弦柚这麽想着,也就这麽侧头向研磨这麽问了。 猫猫突然听他这麽问,有些不明所以的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点起了头,一双猫眼亮亮的,他认真地回道:“好吃啊! 弦柚的食物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人不管吃多少次都不会觉得腻,而且每一次都会很上瘾呢!” 看着猫猫这副肯定的模样,南弦柚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意。 ——想这麽多干嘛?管他到底有多好吃呢!只要猫猫喜欢就好了! 不再纠结后,南弦柚便继续观察着身边的众人。 就好像是人类在观察一群小动物进食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单打终于结束了的小王子背着自己的网球包就这麽气压低沉的走了过来。 他的球拍并没有放进网球包里,而是拿在手上,不停的颠着球。 这是……生气了? 南弦柚一抬眼就看到了慢悠悠往这边走的越前龙马,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 小王子没有穿青学校服的外套,而是单纯的一件短袖。 他的帽檐被拉的很低,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手腕上带着一个蓝色护腕,细长但能明显看到肌肉线条的手臂上还残留比赛发力时冒出的汗渍,一看就是刚结束比赛,连汗都没有擦就过来了。 “越前,你来了,过来歇会儿吧。”南弦柚冲着少年招手道。 越前龙马并没有开口说话,但身体却很实诚的往南弦柚这边走来。 南弦柚趁人走过来的这个空档,他冲着不远处的工作人员勾了勾手。 让人将特意被盖子盖着的食物端到他的手上。 这是南弦柚特意为越前龙马留的。 小王子是很明显的小孩子口味,喜欢吃的都是一些路边小吃,这些炸物凉了就不好吃了,因此特意让人保温好。 他想着等龙马过来,他就起身让人坐到他的位置上,然后将吃的递到人手上。 这麽想着,他便一直注视着龙马往他这边走的频率。 等快要到他面前时,南弦柚打开盖着盘子食物的盖子,正准备起身,就看到越前龙马用拍子不停颠球的动作一顿,再球弹到空中的那一瞬间,他拍子往旁边一转,将网球不轻不重的打到了一旁正在吃虾烧饼的桃城武的盘子底部。 随着撞击,一瞬间,那躺在盘子里还未吃的虾烧饼就这麽从桃城武的盘子中飞到了南弦柚手中的盘子上。 南弦柚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小王子就礼貌的接过了他手中的盘子,然后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不是吧,越前!这你也要抢!”伴随着桃城学长的哀嚎声,龙马气定神闲的坐到了南弦柚让出来的位置上,拿着小叉子小口的吃着自己从桃城武的盘子里夺来的食物。 南弦柚笑眯眯的打量着两个人。 心里不禁感慨——龙马果然是青学唯一有仇当场报的人。 留他一个人在那里单打,这事确实有些不像话。 恐怕在小王子的心中,桃城学长作为带头来宾地学员吃东西的罪魁祸首。 这个仇便就在他身上报掉了。 那天的比赛在吃完东西后,南弦柚便和研磨再次乘坐着迹部景吾的车子回到了学校。 在外面浪了一天,回到学校时,小黑已经站在他们年级的走廊上等了许久了。 “你们俩跑哪去了?听老师说你们下午都没有在这里上课。”小黑看着回来的两个人问道。 南弦柚便和他说了下午逃课去看全国大赛的事情。 然后便收获到了小黑无比嫉妒的抱怨声,看着他俩怎麽不带他一起去,害得他在学校里听了一下午的课,脑袋都大了。 南弦柚不好意思的笑笑,几声抱歉后终于是安抚好了黑尾的情绪。 三个人就这麽如同往常一般乘坐着电车回家。 期中考试的结束,让这个学期的后半段像是开了加速器一般流失的飞快。 考试没及格的成员们耽搁了一周的训练便又重新的回到了社团里。 好在他们现在才国一任务并不重,所以耽误了几天也并没有什麽关系。 加上猫又教练这段时间并没有在国中这边待着,国中这边的训练每天几乎就是重复着一些项目,就连练习赛基本上都没有。 高中生们代表着音驹开始准备春高预选赛了。 任务繁重,猫又教练基本无暇顾及他们这边,就连助教也很少来了。 这也让国中生这边的社团活动越发的往兴趣班这个氛围靠近。 因为没有了竞争,没有了比赛,所以研磨待在社团里练习的时间比以往更少了。 对于这些技术性的练习,他几乎用不着,最多就是要跟着进行体能训练,但对于不太愿意出汗的猫猫来说,基本上是能逃就逃的。 不知不觉就离国一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只剩一个星期的时间。 学校里的社团活动开始变得没有那麽的强制性,大家前往社团活动开始变得随机随意。 但对于考试完全没有任何压力的研磨和南弦柚来说,他们几乎是一下课就会跑到社团里面去待着。 就算是不去练习,也会去到社团里面蹭空调。 久而久之,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要找他们俩就跑到体育馆去的理。 “经理!关东的立海大找你呢。” 南弦柚和研磨正坐在长椅上打着PK游戏,突然被一个男生叫住。 “找我?”南弦柚愣了愣,就这麽一瞬间,他操控着的小人便被研磨杀了。 随着游戏机屏幕上显示的game over的字样,南弦柚和研磨同一时间放下游戏机看向了说话的男生。 立海大? 好久都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现在突然听到还有些恍惚。 自从上次全国大赛预选赛分别后,他们其实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因为忙着全国大赛南弦柚也不好打扰,再加上他们社团这边的活动也挺多的,便也就没有再去看望。 如果没记得的话,这段时间应该已经到了全国大赛的末端了。 来传信的男生将手中临时写的字条递给南弦柚。 南弦柚接过纸张,看着署名是幸村精市。 他立马将纸凑到研磨眼前和他一起看。 两个人快速阅读着上面的字句。 耳边还一直听着那个来报信的男生喋喋不休的说道:“他们走的急,说是正好在这边打比赛,刚打完不久,要回去了,怕赶不上新干线,所以叫住我让我给你们传个信,他们说和你报喜,立海大,今年的全国大赛冠军。” “立海大赢了。”猫猫喃喃说道。 南弦柚的脑袋猛的抬起,他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和喜悦,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猫猫完全拿过那张纸临时用笔写的纸,总结发言道:“幸村前辈说,决赛是和青学打的,打的很艰难,最后他们极限反杀,是险胜,明年的全国大赛想要卫冕的话,可能要加倍努力了。” “厉害了,立海大。”南弦柚由心而发道,说着,他看向研磨,兴奋道:“明天的全国大赛决赛,我们去看吧!” “好啊。”猫猫点点头,虽然他并不是很了解这项运动,但去看比赛,总归需要在学校里待着,要有趣的多的。 他非常同意这个想法,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而他这句话落下还没几秒,就听着社团里的成员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猫又教练来了,站在他们面前报信的男生立马看向研磨,说着:“孤爪同学,我们集合吧!” 研磨嗯了一声,南弦柚同他一起站起来:“我也去。” 就这样,三个人在体育馆的角落处往中心点狂奔着。 等他们三个人归队时,其他的社团成员已经站好方阵了。 研磨停下脚步,喘着气。 一抬头就对上猫又教练那笑眼弯弯的模样。 慈眉善目的总教练就这麽和蔼地环视一圈,看到所有人都到齐后,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距离期末考试只剩下几天了,期末考试之后你们就会迎来暑假。两个月的假期很长,作为你们的教练,我觉得也不能浪费这段时间,虽然大家可以经常来体育馆进行自发组织的社团训练,但总归还是正规组织的比较有效果。” 听着猫又教练这麽说,现场的学生们激动了起来。 这话里话外的不就是说明暑假有活动吗!? 山本猛虎两眼放光,他举手道:“教练,难道又有合宿吗?“ 他这话一下就点破了所有人内心的想法,所有人都用期盼的目光看向猫又教练。 上次的合宿因为时间比较尴尬,所以社团的成员并没有能够全员去到合宿中进行训练。 也算是小有遗憾吧。 但如果是暑假的合宿那就不一样了。 暑假期间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去,根本毫无负担。 而对于去过合宿的人来说,也同样是激动。 他们对于那次为期一周半的合宿有着强烈的好感。 没有一个人不想再一次去到合宿中,就连一项对于这些活动都不太感兴趣的研磨,也在猫又教练明显引导的话中落下时,一双猫眼立刻就看向了猫又教练。 猫又教练看着大家如此期待的目光,他也不打算继续卖关子了。 直接道:“不是合宿,但差不多。” 听到不是合宿,大家的眸光暗了暗。 猫又教练一个大喘气,笑眯眯地继续道:“这次我们受宫城县北川一中的邀请,去到他们学校看队内公开赛,虽然我们只是去看,没有比拼练习赛的资格,但北川一中也特意将这项活动延长至两周的时间,大家在看完他们的训练赛后,可以在宫城县进行春游活动,虽然比不上东京这种大城市,但小乡村的风情也是顶好的。” 刚才有些失落的叹了一口气的南弦柚听到宫城县和北川一中这几个字瞬间就精神了起来。 ——宫城县! 他们要去宫城县了!? 脑中瞬间就闪过了好多好多漫画中的角色。 南弦柚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不仅去宫城县,还是受到北川一中的邀请!那他是不是可以见到影山和及川了!? 第72章 暑假!前往宫城县! “宫城县?宫城县是哪里啊?” 面对陌生的地名,社团里的成员们不解地左问右问了起来。 生活在东京这所大城市的City boy们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名叫“宫城”的小县城,在他们的认知范围里,除了东京外,也就是京都、大阪和横滨比较熟悉。 大部分人都摇着脑袋,而极少没有摇着脑袋的人也都是一脸懵逼的模样。 猫又教练就这麽静静地看着他们,任由孩子们发散讨论。 对于这份公开赛邀请的含金量,在场的人里也就南弦柚一个人在猫又教练说出口时就立刻明白这份邀请的价值。 不过也没当无头苍蝇多久,很快,一些反应过来的人捕捉到了猫又教练这一段话中的关键词。 有人问—— “北川一中?没听过哎,他们打排球很厉害吗?” 对于公开赛的邀请,他们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而同样的,就因为没有太大的感触,所以对前往的地点也没有什麽挑剔可言。 虽然是在大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但排球脑袋终究还是排球脑袋,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从“宫城县到底在哪里”的讨论中丝滑地转向“北川一中到底是什麽学校”的讨论中。 他们一个个都想得很清楚,既然是排球社团组织的活动,那自然是先不管那个地点怎麽样了,主要还是排球为主。 听猫又教练的说辞,他们这次去应该是只能看不能亲自上场的。 看似是去交流比赛,实则其实更像是学校里组织的“春游活动”。 而这个春游是在暑假进行罢了。 春游,对于大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们来说并不新奇。 他们对于春游的讨论几乎所剩无几,偏偏这群人又都是排球脑袋,所以关于“北川一中”的讨论,那自然是顺其自然地成为了他们讨论的重点。 那个关于“北川一中”的问题一出,便有知情的人激动的回复道—— “不是吧,你这都没听过吗!这可是北川一中啊!这所学校可厉害了!” “是的,我听我哥哥说过,宫城县的北川一中可是出了名的排球强校!很厉害的!” “排球名校?是嘛,那有意思了!能去看他们的队内公开赛,一定能学到不少东西的!” 一听到是排球名校,一些个不了解的单细胞们便都激动了起来。 没有什麽是比追求强大更加令人在竞技体育中所向往的了。 虽然不能去打,但是可以看用上帝视角的方式看他们队内的比赛。 这种机会是十分难得的,尤其是排球强校的队内公开赛更是宝贵。 大家顿时对这次的公开赛邀请充满了期待。 在社团活动结束前的10分钟里,大家一个个排着队,陆续找到南弦柚登记名字,确保自己能够参加这次暑假的活动。 而在这场活动来临之前,他们要度过一个让体育生们崩溃的东西——期末结业考试。 “研磨,弦柚,这两天就拜托你们了!”在临走之前,黑尾带着夜久他们一行人走到研磨和南弦柚两人面前虔诚地双手合十。 他们两个人给黑尾补习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到了社团里国二生们的耳朵中。 鉴于期中考试黑尾的成绩有着质的飞跃,其他的国二生们也按耐不住自己想要进步的念头,纷纷放下面子,向自己的学霸晚辈们,投去期盼的目光。 对于期末考试完全没有压力的两人自然是将其应下。 就这样,临近考试的最后三天时间里,研磨的家里从不缺人,这种和谐友好的画面,让孤爪永葵不禁热泪盈眶。 心想——真好,我们研磨也有这麽多朋友了。 在两位学霸的补习下,国二生们全都顺利的通过了考试。 伴随着内心强烈的期待,时间很快便到了前往宫城县的日子。 南弦柚激动的早早起了床,像往常一样给研磨制作好丰盛的早餐后,才将赖床的小懒猫从被子里轻柔的提拿起来。 黑尾已经盘腿坐在客厅里享用他的早饭了。 等研磨洗漱完毕下来后,南弦柚和黑尾两个人都已经解决完了自己的早餐。 研磨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看起来半梦不醒的。 黑尾双手撑在身后,他微微仰头看着研磨那没精神的状态,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痞笑,调侃道:“研磨你这样子是晚上又熬夜打游戏了?” “嗯。”猫猫眼皮子耷拉着,听着小黑的话也只是敷衍的嗯了几声,脑子实在是不太清醒,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时,他才隐隐约约的注意到身旁左一右的两个人,正盯着他笑得一脸灿烂。 “你们俩看着我干嘛?”研磨皱了皱眉,嘟囔道,说完还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让本就不怎麽精神的样子看起来更加的疲惫了。 黑尾见状毫不留情面地笑出了声,他伸手整理了一下研磨折叠进去的衣领,丝滑地显现出一副老妈子操心的状态,和南弦柚一起,忍俊不禁地打理着研磨猫猫那乱糟糟的行头。 他们刚刚一直这麽微笑着盯着研磨,其实别有目的。 两个人都十分有默契的一直没有说话,就是等着研磨自己发现,他们俩在故意盯着他看。 然而令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一向敏感谨慎的研磨,今儿却在走过来坐下后,半响了才反应过来。 黑尾看着研磨终于说出一句长话,觉得有些好笑道:“我就说熬夜不行吧?你看这熬的,我们音驹聪明的大脑,都开不了机了。” “哪止熬夜呀?那是直接通宵了。”南弦柚无奈扶额,他看向黑尾铁朗,像是和大家长打小报告一样,抱怨道:“和他讲道理,他就和我说暑假就是用来休息玩乐的,我没有权利没收他的游戏机。” “这听起来确实像研磨会说的话。”黑尾看着研磨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看起来像是一个前辈的样子。 被两个人念叨着的研磨沉默着,他明显不想理这两个装大人教育他的幼驯染。 虽然早上早起赶车很疲惫,但对于通宵玩游戏这一事,研磨是没有任何怨言的。 他可是通了五个副本!整整五个!简直牛逼哄哄的! 牺牲一点睡眠时间根本不算什麽。 这麽想着,研磨便揉了一下睡眼惺忪的眼睛,准备开始干饭。 热气腾腾的豚骨拉面就放在他面前的小桌子上。 研磨低下头就准备将嘴往拉面碗边靠近,一瞬间,坐在他旁边的两人眼疾手快地将那跟随主人快速下垂的碎发立马扶住。 ——好险,差点就掉进碗里了。 黑尾和南弦柚同一时间松了口气。 两个人的手统一扶着研磨脸颊两边往下垂的头发,他们俩小心翼翼的将猫猫搭在脸边遮挡住视线的头发挂到耳朵后面,但因为头发的长度很尴尬,不挂就会掉到碗里,但挂又挂不住。 几经波折下来,南弦柚下定了决心。 他看着猫猫认真进食的模样,并不打算打扰。 香气腾腾的豚骨拉面,抚慰着猫猫的味蕾,研磨吃得很开心。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头发正在给他的两个幼驯染极大的困扰。 “小黑,你帮忙扶一下,我去妈妈那里拿一下皮筋,给研磨扎一下头发。”南弦柚利落起身说道。 黑尾立马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扶住研磨另一边的碎发。 喃喃自语一句:“感觉研磨要剪头发了呀,这麽长不会打着眼睛吗?” 猫猫听见了他的声音,闻言摇摇头,小声道:“不打眼睛,长了好屏蔽视线。” “好吧,不打眼睛就行。”黑尾虽然不太能理解头发长能遮挡视线的行为,但他尊重研磨的想法。 既然他不想剪短,那就不剪短了。 反正也不会麻烦到哪里去,顶多就是吃东西的时候需要扎一下头发罢了。 没过一会儿,南弦柚便带着皮筋走了过来。 他坐到研磨的身后,开始给人绑着小揪揪。 研磨头发非常的顺滑,扎起来很方便。 南弦柚动作迅速的给人扎了两个小揪揪,他侧头一看,本来是准备调整一下的,结果就被人可爱到了。 扎着两个小揪揪的猫猫看起来更像洋娃娃了。 研磨毫不知情地吃着他的面。 大脑依旧混沌着,还是没有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 黑尾见状抿嘴笑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就对着研磨咔咔拍了几张照片。 他将手机递给南弦柚看,两人相视一笑,又像之前盯着研磨不说话只微笑时一样。 两个人手撑着下巴,靠在桌子上,盯着研磨一点一点吃拉面的样子。 第73章 大王携手岩酱登场! “你们俩看够了吗?”猫猫抽纸擦了擦嘴,他将面前的拉面碗往前推了推,整个人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一双漂亮的猫眼灵动且快速地瞄了这俩人一眼。 “够了够了。”南弦柚和黑尾笑着摆摆手,那胳膊一抬起,那放置桌子上还未熄屏的手机正巧就被研磨一眼看见。 猫猫诧异地皱了皱眉,他眼疾手快的将手机拿到自己面前。 乍眼一看,手机屏幕上的图片,不就是他刚刚吃面的照片嘛!这两人什麽时候有偷拍他的兴趣了? 等等……后面这两个小揪揪是什麽鬼?! 研磨一脸错愕,他抬起空闲着的那只手往自己后脑勺一摸,就被两股有些毛躁的小揪揪给顿住。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南弦柚,眼神中的震惊几乎要溢出屏幕。 吃过面后的研磨,脑袋才终于开始正常开机。 之前吃面食扎头发的记忆仿佛在他脑中消失了。 他看着南弦柚和黑尾依旧笑的一脸灿烂的模样,整个人更加错愕了。 “你们是有什麽怪癖吗?”猫猫瞥了人一眼,他第一次觉得这俩人怎麽如此的陌生? 黑尾压根就不敢和研磨对视,他捂着嘴笑着,实在因为研磨现在的样子太有意思了,就像电视里的洋娃娃一样,扎起小辫子来也毫无违和感。 而南弦柚比起黑尾,就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研磨不觉得自己这样很可爱吗?”南弦柚笑得一脸温和道。 他是真的觉得猫猫这个样子无比的可爱。 一想到等之后长大了,研磨那留着长发的样子,可不就是洋娃娃能让他能使劲造了吗? 现在头发还不算很长,扎起来就这麽可爱了,等之后头发的长度过肩,那不得麻花辫、丸子头什麽的都来一个! 研磨看着南弦柚那激动的目光,不明所以。 这孩子是怎麽了?猫猫不理解,他摇着脑袋回道:“不觉得。” 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黑尾,此时却接话道:“我倒是觉得挺可爱的,研磨扎起头发的样子像个小女孩一样。” “你才小女孩。”研磨嘟囔一声,带着悠悠抱怨的语气。 说着,他便将目光投向南弦柚,是以他把头上的小皮筋摘下来。 南弦柚自然是照办,虽然他有些遗憾,这个发型研磨不能多保持一会儿,但比起惹研磨不高兴,他还是很知道分寸的。 当时去妈妈房间拿皮筋的时候并没有认真看皮筋的尺寸,拿的都是那些小的皮筋,绑在头上虽然牢固,但是要摘下来时却不免会有些疼。 不过也怪南弦柚那仓促的技术不加,要是研磨自己取下来肯定会疼的皱眉,好在他下意识依赖了南弦柚,而南弦柚自然是不会让他疼着,便小心翼翼的开始给他解皮筋。 黑尾在一旁也没有闲着,看着南弦柚在解一边的小揪揪,他也凑过来去解研磨另一边的小揪揪。 两只大手就这麽在研磨的头上乱动着,黑尾一边解还一边同研磨聊着天,他很是正经地说道:“研磨以后也要习惯扎头发吧?既然选择不剪头发的话,头发之后一定会留长的,到时候可能要和妈妈一样,学着给自己扎头发才行,不然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弄到头发上面,研磨应该不喜欢这种油渍粘在头发上的感觉吧。” 扎头发,听起来就好麻烦。 研磨撇了撇嘴,听到后面黑尾说吃饭的时候油渍会粘在头发上时,他不禁快速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打了个机灵。 猫猫猛摇脑袋:“当然不想!” 这种黏黏糊糊的感觉他最不喜欢了!简直比身上出汗还可怕! 不过每次吃饭都要扎头发的话,还真是挺麻烦的。 他不想剪短,主要原因还是为了遮挡大部分的视线,让他和人相处起来会自然一点。 这是为了给自己的生活便利才决定的事,如果这份便利却要用另一份麻烦来代替的话,研磨还是有些纠结的。 然而研磨甚至都还没有开始纠结,已经将一边皮筋解下来的南弦柚便顺其自然的将话接了过来,他道:“没事啊,研磨想留长就留长呗,他留多长都没关系,不想扎的话,我给他扎,等研磨以后头发长一点了,我就随身携带一个小皮筋箍到我手腕上面,反正这东西又不重,带着多一份安心嘛。” 他笑眯眯的看着研磨,一副“我超级愿意”的模样,直接给还在发愣的猫猫给逗笑了。 黑尾一脸我就一个的表情,他略显鄙夷道:“你惯着他吧,弦柚,我上次可没说错吧?最惯着研磨的人啊就是你了!” “是我是我,行了吧?”南弦柚骄傲的挺了挺胸脯,不红心不跳的,自信又张扬的说道:“惯着又怎麽了?我乐意。” 说完,他还不忘十分幼稚的冲着黑尾做了一个鬼脸。 刚刚那脱口而出的回复,看起来像是在为了帮研磨慷慨解囊。 实则,只有南弦柚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说出那话到底是个什麽意思。 那些被他压下去的明晃晃的私心和不易透露出来的偏爱和宠溺,都是他伪装下的真心。 他想要的,只是研磨在听到他毫不犹豫帮忙下的笑脸吗? 不,不是的。 他对于研磨的喜欢和占有欲怎麽可能就是这麽一点点呢? 那笑脸他确实想要,但他真正想要的还是那不分你我的亲属感。 表面上他答应下以后都帮研磨扎头发这事,实际上,他想要的其实是一个身份允许。 允许他,在研磨需要时,第一个可以完全不用解释就直接上手的身份。 而且,在手上带别人小皮筋的事,说出去也算是他们中式教育遗留下来的“浪漫基因”了。 这种冥冥之中的占有欲,和不必言说的正宫气场的体现,简直就是南弦柚梦寐以求的事。 他们的年纪越发长大,南弦柚对于研磨的占有欲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开始不断放大。 男人嘛,追爱的时候,两眼一睁就是雄竞。 他巴不得自己身上多出现一些研磨的东西呢。 就算无法对外宣誓他们俩的感情,但起码能在某些时刻让别人知道。研磨在他这边是不一样的,而他对于研磨来说,也是不一样的。 南弦柚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爱过或者不爱,总是要让别人看到的,哪怕是暗恋也要大大方方地让别人看到。 不然什麽都不做,总感觉自己没有努力过一样。 南弦柚一想到自己以后手腕上会多出一个专属研磨的小皮筋他就不免感到兴奋。 而这份兴奋一直持续到了他们前往学校坐大巴车去往铁路营业口,坐新干线前往宫城县所被替代。 这次去往宫城不是直接坐大巴到达,而是坐新干线前往。 这是让南弦柚没有想到的,一次公开赛邀请竟然出手这麽阔绰,一想到乌野那穷迫潦倒的样子,突然觉得整个宫城县好像除了乌野以外,其他学校的经济实力,好像都还算可以。 就连北川一中一所初中都能出手如此阔绰。 莫名就有些心疼小乌鸦们了。 南弦柚这麽想着,他撑着下巴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 不出一会儿便到站了, 在助教的带领下,大家陆续下了高铁,然后又开始坐大巴往小县城驶去。 随着大巴车不断行驶,那属于乡村田野的风景也很快出现在了学生们的视线中。 这是完全不同于东京大城市的风景,看起来就像油画中的世界一样,色彩的饱和度十分的高。 一群城里的孩子也很少下乡来玩,如今看到辽阔的田野,满山遍野的花,也愣是没有人再继续低头玩着手机,全都看见窗外的风景,一边感叹,一边开始向往自己暑假在这里待上几天的生活。 等下车真正踏上宫城县的土地后,南弦柚抬头看着阳光明媚的天空,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一句——宫城,梦开始的地方。 微风徐徐吹过,那属于暑假的热气让社团里的学生们全都红了脸颊,一些耐热能力这麽好的学生再从空调大巴车上下来后就耐不住高温开始不停的用手扇风。 脸颊红的就像顶着两个大苹果一样,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没有人抱怨那炎热的天气。 这次去看公开赛的行程很紧,大家先是去到小旅馆放好自己的行李后,便直接跟着猫又教练和助教一起,再次乘坐大巴车直奔北川一中。 坐在大巴车上时,南弦柚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了,他时不时看着钟表的时间,期盼着自己可以快点去到目的地。 一路上有好多地方是在他漫画中所见到的一样,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让他热血沸腾。 不愧是主视角的地点,这份深处漫画的感觉可比东京要强烈的多。 不多时,大巴车便驶进了北川一中的停车场。 随着大巴车停住,南弦柚感受到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着。 大巴车的门打开,没有教练先行下去,随后根据由前往后的顺序,学生们陆续下车,助教在后面殿后。 南弦柚跟在研磨后面走下车去,大家并没有在原地坐过多的停留,猫又教练和助教直接领着他们一行人直奔北川一中的体育馆。 一路上能看到不少背着各种体育器械前往体育馆的学生。 这些都是暑期参加社团活动的同学。 伴随着忐忑的心,南弦柚踏入北川一中的体育馆。 一进去,他就被穿着马甲数字队服,正在排球场地热身的学生们吸引过去。 他只是稍微走近了一点,目光就立马被站在中间,正在做拉伸运动的深褐色头发的少年吸引了过去。 还没等他看清正脸,就见那人抱着脚边的排球站了起来,他将球往空中一抛,双腿在原地快速下蹲起跳,一个完美的跳发球就这麽咻的一下从网的正上方飞过,然后狠狠的落到了往那边同样做着拉伸运动的少年的腿边。 “岩酱,看我刚刚的那个跳发是不是帅爆了!”发球的少年叉腰喊道,那清亮的少年音一下就传到了南弦柚的耳朵里。 ——是及川哎! 南弦柚眼睛一亮,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国二模样的及川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小子,在国二的时候就这麽帅了吗? 南弦柚在心里喃喃自语了一声。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抱着那还在旋转的排球站起身来,他无奈的扶了扶额,对着网那边的人开口就是教育道:“你省点力气吧,待会儿比赛的时候跳不起来了,我可要找你算账的!” “我怎麽可能跳不起来?我现在力气可是满的!小岩,你说这话可是看不起我?”及川彻撇撇嘴,他快速从网下钻过跑到岩泉一的面前,将人手中的排球接过后,空出来的那只手捋了捋额前的刘海的同时,笑眼弯弯的少年还能分神出来当着岩泉一的面做一个wink。 看着自己幼驯染花枝招展的如同个花孔雀一样,岩泉一白眼直翻,而站在场外的女生却被他的这个动作惹得尖叫连连。 那略显突兀的尖叫声又惹的白眼还没翻完的岩泉一抬手堵了一下耳朵。 音驹的大家也被这尖叫声吓了一跳,南弦柚倒是镇定自若的盯着及川彻看着,在身边一众“发生了什麽”的提问声中,自顾自的感慨道——不愧是大王,从国中生时期就撩人于无形了。 想罢,南弦柚目光一转,不知是不是因为排人们自带的吸引力,让他这个私斋直接就锁定到了站在角落里,抱着排球左顾右盼的M字刘海少年身上。 ——好可爱!!! 南弦柚眼睛一亮,他顿时慈母心泛滥成灾,许是高中时期的影山在他心里的印象过于深刻,以至于现在看到国中时期的影山,让一下子没能接受这个反差感。 还未读高中的kgym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一股软萌的气质,那呆呆的模样,看起来真的很好欺负。 谁曾想几年后他就变成了那冷脸大魔王呢? 虽然现在的影山看起来也比同龄人冷漠,可现在的冷脸总给人一种小孩子故意装深沉的感觉。 说时迟那时快,刚还在心里调侃影山故意装大人,下一秒,小影山就被制裁了。 “你一个人在旁边干嘛呢?”影山的队友们跑了过来,一把就薅住了独自在角落里装阴沉的少年。 影山就这麽被他的同伴拉到了场地里,然后开始了机械式的传球练习。 南弦柚亲眼目睹着这一幕,他只觉得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旁的黑尾都不由得好奇他刚刚在看些什麽。 南弦柚随便扯点话敷衍过去,说着说着他突然顿住了。 等等……这不太对吧? 北川一中的队内公开练习赛为什麽会有影山? 按照现在的时间线,kgym不应该才小学6年级吗??? 第74章 六年级的天才二传手 小学六年级…… 难怪他会觉得kgym软萌!小学六年级的小鬼头怎麽可能不软萌呢?更何况是他一个1米8加的视角看过去,别说这种小鬼头了,就是连手冢国光他们这群部长,在他眼里也跟小孩一样。 所以到底为什麽六年级的影山飞雄会出现在北川一中里? 这也太奇怪了吧! 南弦柚整个人都是懵逼的,直到自己坐到了观看比赛的台子上时,他也还是没有从这份震惊中缓过神来。 ——这个人是影山吧?别不是漫画中m字刘海出现的次数太多了,所以让他认错人了? 可那独树一帜的气质,不可能认错的呀? 南弦柚整个人都有些错乱了。 他怎麽想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麽? 影山身上穿着比赛的背心队服,是完全和漫画中里一样的配色。 但漫画中的时间线是他国中时期,和现在相违背。 难道说并不是影山飞雄年纪小了,而是在这个世界里,他的设置就是比原漫画中大一岁的? 不然没法解释他一个小学6年级的学生为什麽会出现在北川一中里,而且还穿着即将上场比赛的队服。 那些小萝卜头看起来也和他十分的熟悉,一看就不是临时叫过来的,而是有着长期的训练而结成了深厚的友谊。 可大一岁的意义又是什麽呢?这个漫画世界到底改变了些什麽东西? 南弦柚想不通,他胡乱地揉了下脑袋,决定还是不想了,如果真的被改变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反正他现在首要做的就是观看这一场属于大王与小王之间的对决。 想到这,南弦柚便将自己的思绪重新回到了赛场上。 “刚刚在想什麽呢?看你一直走神的样子,想叫你,又怕打扰到你在想的东西。”坐在一旁的黑尾开口问道。 南弦柚摇了摇头,回道:“没什麽,只是有些感慨罢了,他们一个小乡村里的中学都可以办公开赛了,我们音驹坐落大城市里,却还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场公开赛,挺可惜的,同时也有些忌惮吧,北川一中确实是传闻中的排球强校,是个非常厉害的劲敌,我觉得这群人等上高中后,会是我们春高需要跨越的一道很有挑战的阻碍。” 在原漫画中并没有这样子的一个情节,但南弦柚却觉得这个情节似乎出现在原漫画中也十分的合理。 北川一中确实是排球非常非常强劲的学校,它为之后的春高输送了非常多的战力。 虽然他们这边练习的设施并没有东京大城市中这麽的好,甚至连场馆也比不上他们的训练场。 但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出现了很多很多让人忌惮的天才。 不管是现在的及川还是以后的影山、日向,他们的天赋和努力,都是肉眼可见的。 “确实。”黑尾闻言点了点头,他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浅笑变得严肃正经,回道:“他们的年纪看起来和我们也差不多,能在国中时期就举行公开赛,的确是很强很强的存在,不可否认,日本排球事业的发展,从不局限于城市地域,或许我们作为大城市里出来的人,在有的时候还是要放长远观,去注意一些,时刻存在的黑马。” “黑马嘛……”南弦柚眼神有一瞬间的空洞,他的记忆突然被拉回到排球大结局的时候,那个凭空出现的黑马队伍,那从来没有被正面刻画过的队伍,甚至那仅仅只在冠军得住公布时听过名字的队伍。 他们成了那一年的春高冠军,一个横扫了众多强校,凭空出现的黑马。 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有变动,所有的队伍都有可能是冠军。 在一个和漫画相似却不相同的世界中,南弦柚对冠军是期待的,同时,也是忌惮的。 ——这个世界的黑泽也会这样吗? 想到这个队伍,南弦柚就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真的没法明说自己对于这个队伍是一种什麽样的看法。 当然,不喜欢是肯定的。 为了胜利不惜采取任何手段,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是可取的。 甚至于这种绞尽脑汁只为赢下比赛的做法,也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 但是像黑泽这种完全不顾队友和对手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取得的胜利,就让南弦柚无法接受了。 其实当时看漫画的时候,他对于户美这支队伍的出现,一开始也是皱起了眉的。 对于户美的具体描写是在和音驹的东京名额争夺战上,他们利用一些视角bug来制造赢球得分的手段,实在是狠辣。 甚至让人有些恨的牙痒痒。 南弦柚不知道当时是不是因为他对于研磨的偏爱而导致他自己对于比赛的结果出现倾斜。 可不可否认,他当时确实有一种不是很喜欢这种队伍的感觉。 每每回忆当初,他都在想,当年还很幼稚的他,是不是在心中想着——那场名额争夺赛,他愿意看到的,是比一场堂堂正正的比赛吧。 可是这种利用比赛漏洞来赢的行为真的就是错的吗? 不,在一切可以利用的规则条件下,任何可以取得胜利的办法都是可以行的。 这是他们对春高的渴望,尽管可能手段让人不是很舒服。 但对于这件事本身来说他们并没有什麽错。 可是黑泽这支队伍和户美是完全不同的。 在南弦柚的那个梦境中,他亲眼目睹那一个个他熟悉的朋友倒在场上。 那是完全血淋淋的视觉冲击,让人反胃,让人作呕。 南弦柚身临其境的那场梦境在醒过来后他早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完全不能接受在比赛场上受到如此大的伤害。 以往在看漫画时,他们比赛中因为拦网受到的伤,南弦柚就感到很不舒服了。 那种不舒服,不是厌恶,而是心疼。 由心而发的为之心疼。 虽然说体育竞技不可能没有受伤,但是真正亲眼看到时还是不免让心跟着漏了一拍。 像是月岛拦网手受伤的刻画,南弦柚一直牢记于心,这是他们比赛时会出现的正常的摩擦与碰撞。 可黑泽呢?和他们比赛时真的会出现这种正规的摩擦和碰撞吗? 答案是什麽呢?我们无从得知。 打春高是一定要和他们交手的,他们无法规避这个队伍,只有咬着牙硬扛。 想到这,南弦柚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是异世界的穿越者,他拥有预知未来的梦和随时观察比赛数据的异能。 这都是上天给他的馈赠,他必须要用到这个能力为自己的队伍创造些什麽。 不仅是自己的队伍,还有其他那些学校无辜的对手们。 会救下吧,他一定会将这群人热血拼搏的孩子顺利的救下吧…… 南弦柚在心里自言自语地问道。 他没有回答,这问题充斥着不确定性。 话题一开始变得沉重,他脸上的表情也不同往常那般温和。 南弦柚沉下脸来,明知要遇上黑泽这支队伍还有几年的时间,但他却已经开始担忧了起来。 “弦柚和小黑看起来很严肃哦。”研磨转头看着坐在他右边的两个人,盯了半天才悠悠开口道。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两个人同一时间严肃这张脸的模样。 以为是自己错过了什麽大事,在仔细观察了一阵后发现周围的人除了他们两外都很活泼开朗的模样后,猫猫心下了然——不是大事,是心事。 听着研磨这话,两个人才像是终于找回魂来般,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会装着自己很忙的样子。 黑尾和弦柚两个人,在此刻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 研磨早就将他两人看穿,不过他没有挑明的来说,而是默默的将目光从他们俩身上移开,看向了比赛场地上已经跃跃欲试上场的人们。 研磨并不是一个喜欢追问到底的人,他也尊重每个人有自己的小秘密,既然对方不想说,那他便不问,这是他向来的相处方式。 而这时,体育馆的广播也突然出现了拍话筒的声音。 两个装着自己很忙样子的人,终于停下了他们乱动的身子。 大家的目光统一看向了比赛场上。 这次的公开赛邀请并不是只邀请了音驹他们,还有一些穿着不认识校服的学生们。 大家都统一坐在学校规定好的座位上,一看就好像是穿着不同应援服来到现场应援的观众们一样。 这次的公开赛很正经,拿到话筒的,是现场的解说。 同时也是兼任北川一中的社团主任。 在清了话筒后,他的声音便通过话筒发送于整个体育馆—— “欢迎各个学校的学生莅临北川一中观看我们学校的公开训练赛。” “这次我们的公开赛采用的是无年龄限制的随机分组比赛。” 坐在社团主任旁边的助教接过话来:“是的,你没有听错,在你们的眼前所看到的比赛队员们,他们是不同年龄段的学生,其中尤为瞩目的是处在小学6年级的天才二传手,身穿二号队服的影山飞雄同学。” 啊…?六年级??? 现场的观赛学生们全都发出了惊叹。 这场上竟然有一个6年级的小学生?!! 这让他们这群国中生的脸往哪搁呀? 而对此事有了一定了解的南弦柚在听着这话后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原来时间线没有问题,影山就是小学六年级呀!不愧是排球世家,小天才在小学就已经万众瞩目了。 不过六年级打国中生,是不是有些离谱了? 南弦柚心里这麽反问道,坐在他们隔壁的学生便将他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然后立马就听到了不少的附和声。 现场观赛的众人,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个M字刘海的男孩身上。 不过音驹这边却没有其他学校这帮惊讶,他们只是一开始表现的有些不可思议,但很快就习惯了。 南弦柚有些诧异地往后看了看:“你们不惊讶吗?” 在南弦柚后排的夜久卫辅笑了笑,他道:“惊讶啊,但后面想想其实也还好吧,毕竟我们当时不也是一开始就直接挑战高中生了吗?感觉六年级打国中生跟我们当时也差不多吧。” 夜久卫辅的话刚落下,旁边的人便连连点头,接话道:“是啊,毕竟我们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6年级看着小,但和我们当时打高中生的难度应该也差不多吧。” 南弦柚点了点头,心想也是,当时他们打高中生似乎和这个也没有什麽太大的差别。 山本猛虎个人都激动了起来,他热血沸腾道:“我倒是挺期待这一场比赛的,感觉和我们当时打高中生时一样刺激,我倒是要看看这个6年级的小学生到底有多麽的天才!” “哈哈,大家都一如既往的有活力呀!”海信行眯了眯眼,浅浅一笑,做出最后的总结道。 第75章 北川一中队内公开赛 比赛场上站着的双方队员们已经握手完毕。 他们按照自己的站位站好,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这场属于北川一中的队内公开赛正式开始。 身高参差不齐的两支队伍看起来都十分有干劲。 双方的主力队员年纪悬殊,但好在并不是完全所谓的年纪小的对着年纪大的。 在双方队员里,都有着不同年级的成员。 而其中最为小的就是明年才来这所中学读书的影山飞雄。 不可否认,他正是这场比赛万众瞩目的点。 就连为这场比赛进行解说的两位老师也都是将自己的措辞往这少年的身上放。 几乎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影山飞雄在场上的一举一动都被在场的所有观看比赛的人逐一放大。 对周围视线无比敏感的猫猫有些诧异地撇了一眼坐在他周围的学生们,他不禁为这聚焦的视线感到一阵后背发凉。 心想——好在他们学校没有这种公开训练赛,不然他都不敢想被这麽多人看着,他该多麽的紧张和无助。 不过这种被人聚集观看的视线似乎在高中后也要逐渐适应了。 如果他高中还继续打排球的话…… 研磨眉头一皱,他其实很不确定。 在外人看来,研磨看起来是一个除了玩游戏机外,对任何事都兴致缺缺的人。 但实际上,他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都充满着极大的胜负欲。 他热衷于去挑战,同样,也很愿意去尝试新鲜的事物。 但一旦这个东西的新鲜劲过去了,他可能就不会有那种动力了。 研磨也不知道等到了高中后他还会不会继续打排球。 不过此时此刻他对于这项运动还是保有一定的热情的。 比赛开始—— 由影山飞雄首先发球。 还才6年级的少年表情一脸严肃的抱着排球,他似乎也很紧张,深呼吸了几下后,将球在手中转了一下。 随着他手掌用力,高速旋转下的球被他一下定住,然后就见着少年将球往空中一抛。 影山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泡在空中的排球,他双腿往前一跑一蹬,在那合适的高度,用着合适的力度将球发了过去。 随着球刷的一下过网,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那个排球统一转头。 不少人开始发出惊呼—— “哇!6年级就会跳发了!?怪物可真是个怪物!” “他就这麽轻松的发过去了?那我练了一年的跳发还发不过去算什麽?算我眼瞎吗?” “天呐!快看那个小学生2号,他跳的好高啊!” “他真的是小学生吗?我怎麽感觉他比好多国二国三生都厉害?” 南弦柚期待的目光顿时变得犀利起来。 他也被这个跳发有些震撼到了。 虽然这力度和狠度都远远不及高中时期的影山飞雄。 但在6年级的年纪就已经可以使用跳发这种发球方式,实属是天才! 这次来观赛还真是能收获满满呢! 想到这,南弦柚就看着过网的排球被对面的自由人接起。 看起来像是并没有发球成功,但南弦柚一下就注意到了那边突然乱了的阵型。 ——他们似乎也没有想到吧。 对面这个小学生竟然可以发跳发这种球。 及川队伍里的自由人将球勉勉强强接起后,想要传给二传,但因为过于的手忙脚乱,以至于球瞬间偏离了路线。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个球要打歪时,队伍里里的那位深褐色头发的少年长腿一跨快速改变了自己原本的走位,将自由人打偏了的球完美的接起传出。 “小岩!”及川快速给岩泉一递了一个眼神。 在这种时刻,他极为信任的将这颗球传给了他的幼驯染。 而岩泉一也很快的跟上了及川彻的节奏。 在对方将这颗本来要偏离路线的球传到他手上时,他也不负众望的起跳,将球狠狠的扣过了网。 ——砰! 球重重的砸到地上,裁判的哨声吹响,他将手中的小旗子往及川彻的队伍挥去,守着比分牌的经理随即翻动得分牌。 “干得漂亮,小岩!”及川彻一个大跳步走到岩泉一的面前,他想给人一个大大的拥抱,结果却被小岩的一记眼神杀给定在了原地。 岩泉一皱着眉看着他的幼驯染,一本正经地说道:“刚刚那一球你应该传给西山才对,当时的站位,他的扣杀率明显比我要高。” “唔……当是不是没时间反应了嘛。”及川彻抬手挠着头,他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在那种时候,我觉得还是传给你比较安心一些,反正都打过去了,就不要这麽在意了,结果都一样嘛。” “什麽叫都一样啊?”岩泉一闻言瞪了人一眼,道:“我刚刚那一球只能算是勉勉强强打过去的,我对面的队伍很强的话,就刚刚那一球,只要他们一接起就一定是机会球,并且我们这边的站位乱了,拦网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这种侥幸的得分,在你心里不应该重视起来吗?” “好哦~我错了还不行吗?”及川彻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岩泉一的胳膊,撇撇嘴道:“我之后不会这麽大意了。” 岩泉一看着他的样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其实并不想这麽说他的,毕竟刚刚那个球也算是顺利得分了。 但是为了队伍之后的胜利,他必须要保持时刻严谨的态度。 发现漏洞就需要改正,这是岩泉一向来打练习赛时所会展现出来的下意识行为。 在他们这边讨论的同时,看台上已经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掌声。 而伴随着响声一起的,还有各式各样的讨论声。 “刚刚那球好帅啊!还以为要得分了呢,结果直接反杀拿分!” “那个深褐色头发的二传手反应很快啊,这手长脚长的就是灵活,人都明明已经走到那边去了,却还能一个大跨步往回走,简直就像是刻在DNA里面的反应。” “这比赛上来就这麽刺激的吗?我还以为会先拉扯一会儿呢,结果一上来就整一波大的,不愧是能开公开赛的学校!真是有两把刷子啊!” …… 黑尾也不禁点了点头,他转头看向研磨,没有说话,目光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猫猫见状,立马对他摆手,做了一个stop的动作,幽幽道:“别想了,我不可能全场跑的。” 黑尾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还没说什麽呢,你就拒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想些什麽。”猫猫瞥了人一眼,“死心吧,我没有这个反应,也没有这麽大的步子。” “你这麽说我可就不同意了。”猫猫话语甘露坐在他身后的夜久卫辅便出声打断道,“步子归步子,但你反应力不可能比他差的,别谦虚了研磨,刚刚那球如果是你,你会怎麽做?” 说到这个黑尾和南弦柚的目光统一看了过来,带着海信行和山本猛虎也同样看了过来。 猫猫被盯得浑身一抖,虽然已经习惯了这群人,但被他们这麽突然的盯着还是有些不自在。 研磨喉结上下动了动,半响,他调整好情绪张口说道:“如果是我,看那一球应该是会放了的,不过,我们音驹的防守,真的会出现刚刚的那种情况吗?” 研磨直面回答完那个问题后,便将问题抛向给了看着他的几个人。 夜久卫辅愣了愣,随即他笑了出来,温柔地说道:“也是,我们音驹的一传们可是不会让二传手满场跑的。” 海信行点了点头,同意道:“是的,我们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所以孤爪同学也并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第76章 大王与小王的对决结束 音驹的一传们信誓旦旦地说道。 南弦柚闻言莞尔一笑。 虽然他们现在还并没有进入高中,所谓的训练也没有如高中那般这麽的正规且密集。 但作为猫又教练的嫡系,这支未来的音驹队伍,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逐渐开始往“防守”的方向不断进步。 那“防守强队”的苗头,已经逐渐显露了出来。 而作为这支队伍的内核,研磨似乎已经找到了如何自洽的方式。 音驹的二传不需要满场跑动,他只需要时刻保持清醒,指挥血液的流动,在强大的一传保护下,迎接胜利的到来。 这就是音驹,这就是以维系著称的东京强队。 不过在强大的防守下,唯一的短板也显而易见。 那就是没有能够突破一切阻碍的主攻手。 虽然说之后列夫的加入会使得这个短板有所填补,但终究还是无法达到所谓强队攻击的程度。 毕竟列夫的练习时间很短,就算再有天赋,也无法和几乎从小就开始练习排球的人相比。 而想要让音驹成为冠军,那这个短板,怎麽都要弥补。 南弦柚神色暗了暗。 关于防守这方面,他相信以猫又教练的指教完全不用担心,但对于攻击这方面,就让人有些苦恼了。 音驹和乌野其实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极与极。 一个以防守著称,一个以攻击力著称。 这也和双方队伍的教练有很大的关系。 要想成为真正的强队,那就必须没有任何的短板。 哪怕是将一个方面做到了极致,也无法走远。 他必须要在音驹培养出厉害的主攻手。 不管是以后加入的列夫,还是现在的山本猛虎。 南弦柚坚定的想——他都要让他们成为队伍真正的王牌。 话题很快就讨论而过。 大家的注意力再次放到了比赛场上。 作为讲解的两位老师似乎也对刚刚开场的那记球很是满意,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 “双方队伍今天的斗志都十分的昂然啊!开局就给了我们一个这麽精彩的球,看来今天是一场恶战了!” “是啊,是啊,刚刚影山飞雄同学的发球很是亮眼啊!6年级的年纪,却已经能跳发发球,以后稍加培养前途无量啊!” “看来我们今年的特批生质量都是顶好的,很期待影山飞雄同学明年加入北川一中的表现。” “那是当然,我们北川一中的排球社团中,实力永远大于一切!” 赛场上,双方队员有了一点调整的时间。 虽然刚刚那一球并没有得分,但影山飞雄所在的队伍并没有任何消极的气氛,反而振奋不已。 “哇!飞雄,你刚刚那一球好厉害。” 场上的队员全都往影山的方向围去。 年仅11岁的小飞雄就这麽被哥哥们围在中心。 那没有什麽神色变化的脸上,渐渐浮上一层红晕。 刚刚那一记发球他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本是做着试一试的打算,没有想到今天竟然真的发过去了。 之前很多次的练习都因为时机算的不对而和空中的排球阴差阳错。 虽然没有得分,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这麽想着,小小一只的影山飞雄将目光投向网对面的深褐色头发的少年身上。 眼神中满是仰慕和钦佩。 ——好厉害啊,及川前辈果然厉害!他还有好多好多要向人学习的呢。 这次受邀来参加北川一中的公开队内训练赛,他就是抱着学习的心态过来的,毕竟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要来这所学校读书了。比起学习上的一窍不通,他还是更愿意沉浸在排球当中。 他很喜欢这所学校的排球氛围,并且还有非常强大的前辈,这是他十分向往的。 哪怕之前没有机会与及川前辈交手,但每一天的练习他都能感觉收获满满。 在还没有认识及川前辈以前,他一直处于自我封闭的埋头苦练中。 直到他偶尔有一天跟着小学的夥伴来这边看北川一中的训练赛。 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极具爆发力的跳发。 从那天开始,他便不由自主的执着于跳发式的发球。 也渐渐的开始以及川前辈为榜样,开始从以往的自我练习中变成学习和模仿。 对于今天的这场比赛,影山飞雄等了很久很久。 刚刚那一球没有得分并没有让他感到失落,相反,他因为及川前辈的迅速反应而让原本平静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他的血液沸腾了起来。 影山飞雄心里想——如果刚刚那一球他得分了,反而就没有现在这般斗志了。 在他的心里,比自己得分更让人激动的,是能试探到及川前辈的实力。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还和人有非常大的差距,所以这场比赛他本就没有抱着赢的心。 他想要的是学习,是一次一次用自己的能力去逼近及川彻的实力。 而他刚刚做到了,他看到了不一样的及川彻,是在之前无数次偷偷观赛时从未见到的模样。 看似很快被他冷静的解决,实则那一瞬间的慌乱还是落到了小飞雄的眼中。 ——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我能让你真正的感到慌乱。 影山在心中默默念道。 稍微调整过后,比赛继续开始。 因为他们这边发球并没有得分,发球权轮到了及川彻。 大王的发球自然强势又霸道。 影山飞雄送了他们一记跳发,及川彻自然也是回了一记跳发过去。 不同于影山那凑巧发过来的球,及川彻的跳发极具攻击性。 几乎是指哪打哪,直接靠着发球得了4分。 影山那边的队伍被及川彻的发球搞得头昏脑胀。 明明已经死死的盯着那颗球了,但就是接不到。 既无能为力,也无可奈何。 大家很快就开始冒汗。 自由人也开始气喘吁吁起来。 而和其他队友此刻在脸上的情绪不同。 影山飞雄的脸上全是兴奋。 他严肃的盯着飞来的球,这一次接近球的落点,虽然还是接不到,但他已经无限接近了。 这让影山飞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比任何一次训练赛都让他收获极多。 而靠着发球不断得分的及川彻,整个人也是越打兴致越高。 他彻底放开了,明明作为一个二传手,但发球却和主攻手一样猛烈。 现场的观众们也在及川彻一次又一次的发球下而惊呼。 不可否认,这是一场极具观赏性的比赛。 虽然这两队的实力越打到后面能明显感到悬殊,但现场的观众们并没有任何因为猜到结局而失去兴趣。 反而觉得这一次公开邀请赛收获良多。 整场比赛打了两局就结束了,及川彻的队伍以压倒性的胜利获胜。 在最后一球落下后,全场的观众们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山本猛虎激动的站了起来,他弯腰凑到前排摇着研磨的肩膀,大声吆喝道:“研磨!研磨!你也去练这个跳发,好不好?!简直太酷了!要是我们比赛的时候,你用跳发得这麽多分!我都不敢想比赛能多麽容易获胜!” “不敢想那还是别想了。”研磨幽幽地瞥了人一眼,语气没什麽起伏的说道:“与其让我去练习这个,还不如你自己去练习,既然想靠发球得分,何必指望我这个二传手呢?” “啊……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发球全很难轮到我啊。”山本猛虎一下就蔫了,不过他很快又振作了起来,心想也没说的也对,与其让二传手去练习跳发得分不如他多去练习,让二传手得分算什麽事?得分的应该是他这个王牌才对! 研磨看着人刚按下去又突然亮起的眼睛,就明白对方已经将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了。 猫猫舒了口气,终于忽悠过去了,多活了一天,真好。 他一想到那记跳发,又要抛球,又要起跑,又要跳起的动作。 简直只是想想都觉得累了。 他可不想浪费体力在这种事身上。 南弦柚笑着看着他们俩的交互,心里为及川的表现感到喝彩。 ——大王和小王的对决还是大王更胜一筹啊。 不过小飞雄现在才6年级,以后还有非常大的进步空间。 这次来的真不亏啊,这场比赛确实是精彩。 “你们打算去和人打个招呼吗?”随着比赛打完,助教转头看向音驹的队员们,用着询问的语气说道。 “打招呼?还有这一个环节吗?”山本猛虎愣了愣,他还以为看完比赛他们就要坐大巴回旅馆了。 助教看着他们拳头愣愣的模样,笑着道:“也不算是个环节吧,你们想去的话,没有教练就会带着你们去,如果不想去的话,大家就坐大巴车回去了。” 大家闻言相互看了看,几乎是统一地回复道:“那还是去打个招呼吧,这麽早回去感觉没什麽玩的。” “那行,你们这群小家夥们就跟着我过去吧。”猫又教练见状眉眼带笑地说道。 就这样,音驹一行人跟着猫又教练从看台上下去,乖乖排着队往北川一中的休息区走去。 等他们过去时,就看到北川一中的教练站在队员的面前似乎在说些什麽。 看着猫又教练带着人过来了,才结束了对话。 两位教练握手寒暄了一下。 队员们便在一旁好奇的打量着北川一中的队员们。 “刚刚比赛打的这麽好,们的表情怎麽一个个都不开心啊?”夜久卫辅疑惑的歪了歪头。 南弦柚眉头一皱,目光往北川一中的教练身上看去,但很快就将目光收了回来。 虽然他觉得随便断言评价一位教练很不好,但他确实对于北川一中的教练的教学方式有一些不太赞同。 或许是习惯了猫又教练那种温温柔柔的方式,面对北川一中这种比较激进的教学,让他一直都没法接受。 他很多时候在想,北川一中的队员们之间对于的一些矛盾,如果教练在这种时候能好好引导,是不是能让他们没有这麽大的心理负担。 国三的及川是不是不会在感受到影山飞速进步时,有这麽大的压力。 而影山也不会让自己执着于那句——“一旦被换下来就失去了所有价值。” 南弦柚觉得,这些都是只要好好引导,就会解决的。 可是并没有,甚至让这些少年们越陷越深,最终变成一个心结。 对于影山国中时期王者的言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没有好好的引导,让队友们之间进行良好的沟通。 如果当时教练能注意到这个问题,并且慢慢去引导去解决这个问题。 南弦柚想,两位这麽优秀,这麽有天赋,又这麽努力的少年,或许不会再有这份压力,他们会安稳且顺畅地度过属于他们自己的十五岁。 第77章 不自觉勾引对方 但愿在这个相似且不相同的世界里面他们能够不被这束缚吧。 南弦柚叹了口气。 刚想着要不要去和未来的对手们打个招呼,结果还没行动呢,北川一中的教练就一声令下让他们去收拾收地了。 看着北川一中人全都小跑步离开,音驹的队员们人都傻了。 大家有些不错的看着猫又教练。 猫又教练见状立马开口安抚:“没事的大家,咱们下次还有机会见的,我相信北川第一中学的同学们,很快就会和你们交手了。” 说罢,他看向北一教练,友好地握了握手:“音驹的大门,永远欢迎北川一中的学生们,期待你们以后来东京和我们进行交流。” 北川一中的总教练点了点头:“一定会再会的,我就不送了,猫又老师。” “你们也别在这儿看着啦!”助教看着还在懵逼状态的音质,队员们连忙说道:“走吧,老师请你们去吃好吃的去。” 说到吃的,众人的思绪便立马回魂。 都是些孩子,谁会想这麽多,自然是吃饱喝足,玩的开心最重要了。 何况这次本身就是来观赛的,并没有说可以交手。 所以面对现在这种有些尴尬的情况,他们也是一下子就抛之脑后了。 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宫城县,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的好奇。 猫又教练和助教带着这一群好奇宝宝们去到一家寿司店。 让大家先填填肚子,之后又带着人去吃烤肉。 一来二去的,大家立马就将这一次的社团活动当上了一次暑假游行。 到了半晚,回到旅馆后,大家也没有急着睡觉。 全都围坐在一起,开始讨论着今天观赛的感受。 南弦柚看着这画面不禁就想到他自己读书时,每个学期去研学旅行回来后都要写读后感的事。 心想,其实每次出去玩哪有没有感受的,只是不想强制去写些东西,看现在,他们到了晚上还是会自然而然的围聚在一起去聊今天发生的趣事。 “北川一中的人确实厉害,他们的进攻都挺有攻击性的,不过防守确实差了一些。”夜久卫辅首当其冲的开口说道。 星野泽点点头:“他们打比赛的人感觉天赋都很高啊,尤其是二传手,你们发觉没?就开赛的时候就两队的二传手最亮眼了。” “对!”山本猛虎激动起来,“尤其是双方二传手的跳发简直帅爆了!那个叫啥来着,就那个褐色头发的前辈,我听说他是国二的,可他那技术感觉和高中生没有什麽区别!” 说到后面,山本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他下意识学着那跳发的动,可把一旁的研磨吓了一跳。 南弦柚一把搂住研磨,伸手将站起来的山本扒拉下来:“别这麽毛毛躁躁的,把人吓着了。” “抱歉啊。”山本猛虎挠头,他不好意思的看向研磨,突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麽,被扒拉下来后,山本猛虎拽住研磨的手臂,恳求地说道:“研磨,你真的不能去学一下那跳发吗?我感觉酷毙了!” 研磨捂着耳朵装作听不见,一旁的海前辈见状,笑着道:“山本,你就别为难孤爪同学了,孤爪同学正常打比赛都累的半死了,你还让他开局就跳发,让他之后这麽多分钟怎麽坚持下去啊?” “不是每一个人都和你一样有这麽多的体力的。” “啊……说的也是。”被前辈点拨了一下的山本猛虎也终于是松开了研磨的胳膊。 他一想到研磨那离谱的体力,就不禁叹气。 果然人还是有自己的长短处的。 如果研磨这麽强的大脑配上一个体力拉满的身体的话,他都不敢想,研磨在场上该有多麽的强。 可惜,没有如果。 大家就这样一边讨论一边闹腾直晚上12点。 助教来熄灯了,他们才乖乖缩进自己的被窝里睡觉。 而研磨显然不可能就这麽善罢甘休,灯一灭,研磨所在的被窝里便亮起了小光。 南弦柚一把掀起拱成小山一样的被窝,打开一看,就收获到一只玩游戏玩的尽兴的研磨猫猫。 “别玩了,要睡觉了,研磨。”南弦柚义正言辞的说道。 “再玩一会儿,就一会儿!”研磨猫猫誓死捍卫着自己的副本进度。 南弦柚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昨天晚上就通宵了,今天说什麽也不可能玩这麽晚了。” 说罢,南弦柚直接上手,他熟练的按上了暂停,在研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进度存盘,然后自然而然的将游戏机没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研磨:挎起个小猫批脸jpg. 南弦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伸手揉了揉猫猫的脑袋,温柔地哄道:“乖,明天在车上玩,好不好?” 研磨眨巴眨巴眼睛,幽幽道:“不好。” ——你根本没法体会到打副本打到一半被人收掉游戏机到底是什麽感觉! 猫猫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 放在以前,南弦柚在看到研磨这副耍小脾气的状态时,他早就对人百依百顺了。 可现在已经变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研磨被收掉游戏机时出现了太多。 只要他狠心挺过去,研磨就会乖乖听话了。 秉持着宁愿让人有些生气,也不让人熬夜打游戏的原则,南弦柚态度十分的强硬。 最终,在他那百战百胜的哄猫技术下,研磨终于是松了口。 乖乖的躺下,盖上被子,闭眼,进入梦乡。 看着人呼吸逐渐平稳,南弦柚给自己酝酿的睡意才终于开始发作,他侧身面对着研磨,就这麽静静的看着人的睡颜,慢慢闭上了眼。 这次的宫城之旅总共有一周的时间。 北川一中的公开赛已经观看结束,之后的几天里,猫又教练和助教带着音驹的大家去到各个学校的高中部观看了他们的练习赛。 这几乎是音驹高中部都没有的待遇。 可让这一群排小脑袋们兴奋极了。 这长达一周的宫城游行,让大家都收获满满,每一天都过得十分的充实。 直到坐上回程的大巴车后,众人才恍惚察觉时间过得真快。 从宫城县回到东京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大家就这麽和平常放学时一样,从大巴车上下来后便都陆续回家。 对于他们来说,属于他们的暑假才刚刚开始。 暑假期间是没有强制性参加社团活动的。 但大家第二天都还是照常去到体育馆进行每天的排球练习。 暑假生活就这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期间,南弦柚还带着研磨和黑尾两人去青学看了几场练习赛。 凑巧的是正好遇上了他们自发组织的合宿。 本着“来都来了”的思想,南弦柚带着研磨和黑尾将几大强校的网球部都逛遍了。 这很大程度上再次充实了暑假生活。 很快,时间飞逝,两个月的暑假就这麽悄然而过。 等待开学后,黑尾升入了国三,学业比国二时更加的繁重,因为要忙着考高中,所以去社团里的时间比国二时少了不少,对于排球的热衷却比国二时更加的强烈。 而研磨和南弦柚再一次因为没能分到一个班而无奈微笑。 ——可恶的日本流动分班制!他和研磨分到一个班怎麽就这麽的难! 国二的生活似乎比国一时过得还快,大概率是省去了一些开学的复杂流程,以至于在南弦柚看来,明明感觉开学没多久呢,却已经开始要准备期中考试了。 “国三学业这麽重吗?小黑好像几天都没来了。”在一次体育馆收拾书包时,研磨不禁抬头和南弦柚说道。 听研磨这麽一说,南弦柚都有些恍惚,他道:“不知道诶,马上就要考高中了,忙一点应该挺正常的。” 自从小黑升入国三后,南弦柚和研磨变成了社团活动中唯一的搭子。 一开始其实还挺不习惯的,不管是研磨还是南弦柚,他们两人对于社团活动时少了黑尾,都有种说不明的不自在感。 不过随着高中部那边的IH开赛进行,猫又教练不常来国中部之后,排球社团每天的练习其实一直都是在重复着一些基础的技术训练,那份不自在感也逐渐消失,而同时跟着一起消失的,还有研磨对于排球的兴趣。 如果不是每天要跟着弦柚一起回家,研磨在国二下学期时就一度不想来体育馆参加社团活动了。 这个变化十分明显的,南弦柚和黑尾很早就注意到了,他们全都看在眼里。 对于兴趣这种事,谁也做不了主的。 不过也确实,在这种每天枯燥的练习中,没有任何的比赛,也没有任何的刺激性可言,这对于一个喜欢有挑战的人来说,失去兴趣,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小黑有些心急,生怕自己考上高中后,就发现研磨不打排球了,经常时不时暗戳戳的和研磨说着排球的乐趣。 而南弦柚也不同,他完全是随着研磨的心意顺其自然。 他想去就带着他去,他不想去也不会勉强他去。 南弦柚想,对于研磨来说,每天这种枯燥的练习他其实没有坚持的必要。 只要他还愿意来就已经是很好的了。 剩下的交给时间就好了,等顺利到了高中,开始有了紧凑的比赛的后,对排球感不感兴趣这种东西自然而然就会出来了。 就这样,研磨还是保持着每天都陪南弦柚去社团报到。 他虽然偶尔并不会参训,但每天都会陪着南弦柚,哪怕是坐在旁边打游戏也好,整个国二一天也不落。 而这份枯燥感在两人升入国三,小黑升入音驹高中部后,终于有所打破。 黑尾高中报道前的那个暑假,不知是吃了什麽,身高突然就开始飙升。 明明国三时候还才正好180,到了暑假,身高就直接185+了。 而南弦柚也不甘示弱,和黑尾一样一窜就窜好几厘米,两人这长高的趋势,就连孤爪永葵女士都不禁感叹,这也太高了! 研磨看着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的185+的幼驯染们,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好不容易也长了长,结果偏偏这两人就跟雨后春笋一般,长得贼快。 想要缩短的身高差一下子又被拉大了。 虽然研磨对于自己的身高并没有不甘心的想法,但他两个幼驯染的身高着实打眼。 研磨两眼一黑,有一段时间,他甚至都不想和这两个人走在一起。 黑尾和南弦柚偶尔听到他这麽说,纷纷表示他长不高,就是因为总熬夜打游戏才造成的。 对此,猫猫表示,这两人明显是在胡说八道,而且还是睁眼说瞎话的那一种。 永远将游戏机当做信仰的研磨,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它。 就这样,他丝毫没有听他的两个幼驯染让他少玩点游戏的建议。 又一次通宵打本后,一觉醒来的研磨,又陷入了良久的待机状态。 被尿憋醒的猫猫迷迷糊糊的爬起身来往厕所走去,一打开门就和正在用冷水冲脸的南弦柚撞了个正着。 研磨整个人都还是迷迷糊糊的,他抬手揉了揉眼睛,视线模糊着,才终于渐渐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样。 研磨低着脑袋,他的视线偏低,目光逐渐清晰后,进入他视野的是一双白花花的大长腿。 南弦柚似乎也对研磨突然的进入吓了一跳。 他上半身虽然穿着一件运动T恤,可身下却只穿着一条短裤。 本想着洗把脸再去穿裤子的,结果没想到平常根本不会这个点起床的猫猫竟然会出现在卫生间里。 对方还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南弦柚愣在原地,他试探性的叫了声猫猫的名字,在此之间,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穿着一条短裤有什麽不对。 或许是因为平常相处实在是太亲密无间了,再加上又一起长大的缘故,别说南弦柚没有意识到了,就连研磨在盯着南弦柚的腿看了好一会儿后,才渐渐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有些不太对。 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研磨脑子依旧不太清醒,他盯着眼前那双又白又直的腿看了半响。 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不说,还不禁开始困惑起来—— 唔,弦柚平常明明也不怎麽高强度运动啊,怎麽这腿却还能拥有这麽完美的肌肉线条,难道这就是先天运动圣体?偶尔帮忙捡捡球就能达到职业运动员的状态? 研磨打量着,视线也逐渐从小腿到大腿再往上走。 嗯……这裤子是不是有些小了? 南弦柚的皮肤很白,研磨看着人被勒红的腿部肌肉,突然脑子一抽,不知怎麽,竟看向了那不知名的去处。 研磨睡眼惺忪的眼睛瞪得老大,喉咙干涩着,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 他知道这几年南弦柚发育的很快,身高就跟抽条一样,飞速上升。 但长高归长高,他的身边还有黑尾一个高个子在,所以研磨其实并没有什麽太大的感觉。 但今天,他就突然感到南弦柚好像真的长大了。 研磨连尿意都没有了,他直接转身往自己的被窝的方向走去,徒留南弦柚在后面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南弦柚:? 咋了这是? 他不明所以的跟过去,刚走几步就被脸上的水渍糊了眼睛,南弦柚回到洗手台前,他拿着毛巾抹了把脸,等水擦干后再抬步往研磨的方向走去。 已经坐到榻榻米上的研磨就这麽直勾勾的看着他。 似乎是盯得入神了,那有些宽松的睡衣顺着肩头滑落,他都毫无察觉。 但这一切全都被愕然回首的南弦柚尽收眼底。 几乎是一瞬间,那白皙的脸蛋肉眼可见的浮现红晕。 相继脸红的两个人就这麽对望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直到房门被小黑用力的敲响,他们俩才回过神来,一个揉脑袋,一个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两个人都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你们俩这是在干嘛呢?”黑尾倚靠在门口,看着两人和以往明显不太对的状态,不禁问道。 快速穿了条运动大裤衩的南弦柚闻言连忙摆手加摇头:“哈哈没什麽,小黑你饿了吗?厨房微波炉里有吃的,你要不先去吃早饭?” 黑尾隐约察觉到这话有什麽问题,但当他听到有吃的后,便将这困惑抛之脑后了,他点了点头:“是嘛,我就先下去吃早饭了,你们也快点下楼哦。” 说罢,他便转身下了楼。 南弦柚看着远去的背影松了口气。 一转头就看到研磨还坐在榻榻米上发愣,他一时间也顾不上自己还发烫的脸了。 直接大步走过去,将人的衣领细心的弄好。 研磨就这麽享受着对方的照顾。 南弦柚越是这般温柔,猫猫就越是不禁去想——弦柚应该很受女孩子喜欢吧。 不管是身高长相,还是学习与性格,好像都很受女孩子们的喜欢呢。 第78章 福永猫猫登场 “不是我说,你们俩今天真的很奇怪啊。”黑尾放下手中叉子,一顿饭吃下来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打量着面前的两个幼驯染了,其实总体来说没有很不一样,但黑尾就是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奇怪吗?不奇怪吧。”南弦柚眼神有意闪躲道,这顿早饭吃的他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本来那股春心萌动还没能很好的消化,经黑尾这麽一提醒,南弦柚的记忆又瞬间回到了早上那drama的时刻。 研磨咳了一下,他眼神略显无奈的看着黑尾,已经彻底从那种睡懵的状态中缓过神来的猫猫,完全将早上的事抛之脑后,他直言道:“哪有啊,小黑,你是还没睡醒吗?” “研磨你怎麽也开始张口就来了。”黑尾听着研磨的话不由得失笑,心想,好一个倒打一耙,每天早上没睡醒的人,到底是我,还是你自己啊? 不过眼见着两位幼驯染都没有想要继续聊这个话题的意思,黑尾也十分有眼力见的,将这事翻篇。 他擦了擦嘴,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什麽,好奇心十足地开口问道:“哦,对了,我听说社团里来了一个新成员。” 因为国三的学业繁重,黑尾这段时间已经没有在光临社团了。 关于社团里加入了一个新成员的事,他只听说却没有见过。 这时候想起来,不免有些好奇的开始询问两个知情者。 “啊,你说的是福永吧。”南弦柚立马就get到了他的问题,十分自然的回道,“名字叫做福永招平,打主攻位的。” “哦~”黑尾饶有兴趣的笑了笑,“竟然是个WS,看来应该是个高高大大的后辈。” 说着,他的目光转向一旁默默吃三明治的研磨,调笑着道:“研磨和新成员相处得怎麽样啊?对方没有欺负你吧?” 研磨摇了摇脑袋,如实回答道:“没怎麽接触。” “啊,这样可不行哦,研磨要和社团里的同学好好相处呢。”黑尾手肘抵在小桌上,他撑着下巴,神色庄重,一本正经的同研磨说道。 猫猫撇撇嘴,一旁的南弦柚见状接过话来,替人找补道:“之后我会让他们慢慢接触的,前几次的练习赛分组基本上两人都没有分到一边,交流的机会几乎没有。” 说着,他突然想到了什麽,手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兴奋道:“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今天下午正好有一个训练赛,没有记错的话,今天这一次,新同学会和研磨分到一组哦。” “是嘛!”黑尾的眼睛亮了起来,“正好我今天要和夜久、海一起去高中那边的社团报道,签个名就行,下午可以看你们打比赛了。” 一说到有训练赛打,黑尾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到体育馆里。 等着研磨解决完早饭后,三个人便照常坐电车去学校。 来到学校体育馆后,黑尾便和他们道别,先去高中部那边签一下入社申请。 南弦柚和研磨先行一步,换上了运动服,在体育馆的场地里进行热身运动。 南弦柚作为经理,一进体育馆后就开始处理着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需要登记的东西很多,一时间也无暇顾及研磨。 好在现在的研磨也不是一定要有人陪着,他见人在忙,便一个人找了快空局域开始垫球。 在社团活动中,其实很少人会愿意一个人待着,大家都更想要那种集体的感觉。 而这份看起来有些特立独行的模样,却完全处在研磨的舒适区里。 他一个人乐的清闲,就这麽一下一下抛着。 二传手不像主攻手他们需要进行大量的爆发训练。 比起力量的练习,技术和反应,才是一个二传更需要掌握的东西。 但技术和反应并不是可以一个人闷头苦练出来的,它需要大量的比赛,大量的磨合。 所以在此之前,二传手能练的,其实只有传球。 但一个人的时候,传球的练习似乎也不复存在。 研磨就这样一个人在这边抛着球,他抛球的高度越来越高,看起来就像小猫在抓毛线团一样,不懂行的,甚至会以为他在随便玩。 不过研磨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并没有虚度光阴,他在一次一次试探着自己的天赋。 ——当球高高抛起至两层楼高的天花板的高度,如果球能不转,并且在掉下来时能稳稳的停在手上,那麽,你就有作为一名二传手的潜力。 这个训练,是每一个合格的二传手所要具备的基本技能。 “好厉害,我想要你的传球,可以吗?” 一道陌生的声音从后头传来,研磨的手一顿,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猫眼竖瞳的男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第79章 心脏又腹黑的猫猫 研磨被硬生生吓了一跳,那被高高抛起的球就这麽啪嗒一声落到了脚边。 他身后的男生见状歪了歪头,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似是有些困惑道:“我吓着你了吗?” 说完,表情也都是一副愣住了的模样。 研磨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对于社团里出现的陌生人,他向来是不擅长和人打交道的。 尽管这个人在他的记忆里有印象,但这依旧不妨碍他此刻对于面前人的害怕。 完了,彻底完了…… 小黑和弦柚都不在身边,没有人可以帮他。 这份不安感很快就蔓延直心头,就在他不知所措时,一只大手突然攀上了他的脖颈。 研磨受到惊吓转头一看,发现是不知何时从中心局域跑过来的山本猛虎,他单手抱着排球,本想着从后面一把还抱住研磨的肩膀,却没曾想对方一个转头,让他的手直接滑到了研磨的脖子上,看起来就像是要锁他喉一样。 山本猛虎就这麽和研磨对视上了,他俩都因为这份突然而错愕着,两个人都还没有开始起反应。 站在对面的福永招平有些惊讶的捂了一下嘴,看似惊叹,实则很是平静的说道:“你们这是在玩刺客游戏吗?” 山本猛虎and孤爪研磨:…… 山本尴尬地松开手,摸了摸鼻子,对于刚刚那场“意外暗杀”,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而研磨倒像是习惯了他大大咧咧的相处方式,在人是松开手后,十分平静的望向山本猛虎,问道:“请问你有什麽事吗?山本同学?” “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山本同学了?研磨!”山本猛虎皱着眉一脸无奈。 他听着研磨一本正经的叫他山本同学就哪哪都不舒服。 “嗯?”可研磨似乎完全没有get到他的意思,不明所以道:“我不叫你山本,那我叫你什麽?” “都说了叫我阿虎,阿虎啊!我和你都当了两年的同学了!就一定要这麽生疏吗?!”山本一下就炸毛了,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多少次和研磨这麽说了,每一次听人答应的好好的,等下次见面时又开始生疏的叫他山本同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两年是在不同的体育馆练习呢! 研磨看着人突然激动起来的模样,不禁眼皮跳了跳。 说实在的,他完全没有想到一个称呼会让人如此的在意。 不过看着人如此迫切的模样,也只好再一次的答应道:“好的,山本同学……” 山本猛虎:……? “研磨!这就是你的恶趣味吗!”山本大叫道,直接把研磨耳朵都喊疼了。 “哈哈……”福永招平突然笑了起来。 本来还打算小学鸡式争论的研磨和山本瞬间就被他那声笑意吸引过去。 然而在他们两人看向福永招平时,对方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出现任何笑过的痕迹。 福永招平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怎麽了?” 说着,他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意,走到两人面前,张开双臂道:“我想起来了,你们两个是我今天比赛的队友吧。” 明明是一个问句,但却在他口中说出来倒像是一句陈述一样。 研磨其实一直都知道面前的这位新同学是他们下午比赛时的队友,但不熟悉就是不熟悉,尽管是队友,也依旧相处的生硬又生疏。 而山本猛虎听他这麽一说才恍然大悟了起来,他惊呼道:“原来你就是福永同学!我可听说了,你是打主攻的,我也是音驹的主攻手,下午的比赛,我们就看谁得分高吧!一决高下的那种!” 一说到比赛,山本猛虎就兴奋起来,他已经好久没有打练习赛了。 自从国三的前辈们不常来后,他们的社团活动就变成了一成不变的练习。 这种练习对于研磨来说可能有些枯燥,但对于山本来说却是一个让他能够稳步进步的好时段。 山本猛虎十分珍惜这段时间,而今天的练习赛就是为了检验自己这段时间练习的成果! “好啊,我很喜欢这种竞争的感觉。”福永招平点点头,十分友好的答应下了这个挑战。 其实对于在国三的时候加入一个新成员来说,原本的老成员多多少少是有些不习惯的。 尤其是新成员和自己的位置撞了后,更是会更加的不习惯,让人不由自主的有种被剥夺了什麽的感觉。 但山本猛虎却完全不会有这种感觉,他甚至无比期待有和自己撞位置的新选手出现。 因为在他心里始终坚定着——“只有强者才配成为正选队员”的道理。 如果自己打不过同位置的选手的话,那自己本来就不配站在这里。 在这段时间的埋头苦练中,山本猛虎其实有想过去改变一些自己的练习方式,就像研磨经常和他说的那样,一个人不能光有毅力,赛场上的反应和技术的提升都不是光靠毅力就可以进步的。 但他空有一腔热血,确实没法在短时间内改变一些自己的习惯。 不过这让山本猛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就是——如果没有一个势均力敌的竞争对手的话,一个人想要进步其实是很难的。 甚至如果长时间没有竞争对手,那麽你就会变得有恃无恐起来,很多看似做出的努力,其实一点用都没有。 只要是良性的竞争,一切能让你进行挑战,并且激发你进行挑战的人都会使你进步。 所以对于福永招平的出现,山本猛虎是兴奋的,是激动的。 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新的血液来到音驹了。 那些和他同年级一起来社团的人全都没有他厉害,那些傲气十足的主攻手们都被他踩在了脚下。 所以这个叫福永招平的人,他会和那些人一样被他轻易的踩到脚下吗? 山本猛虎不知道,但这份不知道,让他感到热血沸腾。 “小子,有志气,我们主攻手就是要有这种斗志!今天就看吧,我一定会把你比下去的!”山本猛虎亮着眼睛道。 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要升入高中,到时候正选竞争只会更加的残酷,与其在那个时候去担忧自己的位置稳不稳定,不如在国中时期就开始习惯这种竞争的感觉。 和研磨那种只想岁月静好地度过社团活动不同,在山本这个单细胞生物眼中,只有竞争才有热血,只有争夺才会让自己展现出最大的实力。 他想要进步,他太想要进步了。 *** “嗯?小黑,你们高中那边就没有事了?”还在整理报名表的南弦柚看着黑尾和夜久、海他们并排走来,有些诧异道。 “没事了,就是去签个名而已,大家之前其实也都见过了,三年的社团活动,怎麽说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研磨呢?你竟然没有跟着他吗?”夜久卫辅探着脑袋左顾右盼了半天,没有找到他心里想着的人,于是诧异道。 在社团活动中一直都形影不离的两个人,今天竟然没有在一起,甚至都没有在身边,不免让人有些好奇。 “哦,你说研磨啊。”南弦柚习以为常地点了点脑袋,对于夜久前辈看着他就问研磨的这一行为不免让他心中窃喜。 南弦柚一边整理着桌子上的东西,一边回道:“他一个人去旁边练球了,夜久前辈也知道,这几天开学,社团活动正值报名期,作为经理,有很多事要忙的。” “也是。”夜久卫辅点了点头,他突然想到了什麽,问道:“今天体育馆里的人很多啊,不是听说你们国二要举行练习赛吗?这麽多人怎麽打?” 南弦柚闻言回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安排了今天的队内训练赛,时间还没到呢,估计一会儿会有人来清场吧。” 说着,便听到体育馆的工作人员在那吹哨。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南弦柚指了指不远处的助教:“看吧,那边已经开始在清场了。” 海信行笑笑:“那我们这还算凑巧的,刚过来没一会儿就可以看比赛了,感觉十分良好呢。” 说时迟那时快,体育馆的工作人员清场的速度十分的快,不一会儿,提供给排球社的队内训练赛的局域就已经清出来了。 五分钟前,看着小黑和弦柚并没有来找自己的研磨,便跟着山本以及新同学福永一起去到更衣室换上了自己的数字马甲队服。 等他们三个人从更衣室里排排出来后,小黑他们已经坐在观赛区里等着了。 他们这群人看见研磨出来一个个跟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一样,高举双臂欢呼着,可把研磨弄害羞了。 “研磨,你干嘛扒拉我啊?”山本猛虎看着和自己莫名其妙换了个位置的研磨,一脸问号道。 研磨瞥了人一眼,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观赛区里,夜久前辈他们在跟你加油呢。” “哦?是嘛!”山本猛虎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他看着举着双臂欢呼的前辈们,瞬间热泪盈眶,同样举起双臂和他们回应。 研磨看着完全融入这个气氛中的山本舒了口气。 ——还好,有个能挡的。 “他们在为你加油吧,可研磨似乎不喜欢这种感觉。”福永招平的突然开口把研磨吓了一跳。 这种完全没有一点前奏铺垫就突然冷不丁飘出一句话,实在是吓人。 看着又因为自己而被吓了一跳的队友,福永招平虽然不明白,但却很快的道歉了:“抱歉,吓到你了,哦对了,我可以叫你研磨吧。” 猫猫紧张地咬了下嘴唇,他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福永招平那没什麽表情的脸上突然又扬起一道微笑,他咧嘴说道:“研磨是个很有个性的队友呢。” 研磨愣了愣,还是第一次听到人说他有个性。 只见福永招平说着,突然就冲研磨点了点头,他很是自信的对自己握拳鼓舞,那双猫眼竖瞳就这麽坚定地看着研磨,他看向人的眼睛亮亮的,语气如常地说道:“接下来的比赛,请多指教,我会努力成为你满意的攻手的,二传。” 说完,他转头看向了还在欢呼着的山本猛虎,悠悠道:“还有你,我的竞争对手,山本同学。” 完全没有将视线看向他身后两个人的山本猛虎突然感到背后一凉。 不知怎的他抖了一下,突然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但这个感觉很快就转瞬即逝,山本猛虎还沉浸在前辈们对他的欢呼声中。 尤其是在看到黑尾前辈的肯定目光时,他更加的自信起来。 ——这场比赛他一定要打的漂亮!不仅是对于自己这段时间努力的见证,还是他向着未来的自己发出的一个挑战。 他要做音驹未来的ace!他可是要做音驹未来王牌的男人!!! “请双方队员握手。”裁判的声音响起。 这是他们听过无数次的声音。 排球场上已经热身完毕的队员们走到网前握手。 今年的他们已经升入了国三,这一次的队内练习赛看似和以前没有什麽区别,但其实他们本人知道这一场比赛的意义有多麽的重大。 在外人看来的一次简单的练习赛,在他们看来,却是这几年在社团活动中的一次结业考试。 虽然不像高中部那麽正式,但对于这群国三们来说,这一次的比赛他们必定会用出自己百分之百实力。 尤其在一想到下学期家就会不常来社团了,就对于今天的这场比赛斗志昂然。 不过这份斗志对于研磨来说可有可无。 他还是将其当做一场普通的比赛来打,除了对比赛的胜负会有一点要求外,其他的都是在顺其自然。 他还没有和福永招平打过比赛,按照一个正常的二传手传球的思想标准来说,一个还没有和二传进行磨练的主攻手,是“不配”拥有球权的。 但研磨却偏偏不这样做,他在上场前就做好了能传就一直传给福永招平的准备。 一方面是他对自己的传球技术有足够的信心,另一方面,他确实觉得如果一成不变的话,整个比赛会少了不少乐趣。 研磨其实一直都没有变,他永远都是比赛中产生乐趣比比赛结果更重要的人。 就像当年国一时期,初生牛犊不怕虎般和高中生比赛。 ——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比比赛结果有趣多了。 而二传有这样的想法,所会得到的结果,就是比赛中所有的传球都会玩的无比的心脏。 研磨看着网对面蓄势待发的对手们。 他嘴角微微上扬,一股无形中的杀气在一点点蔓延至整个赛场。 ——开始吧,希望这场比赛结束,他还能全身而退。 第80章 二传手玩得脏一点怎麽了!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麽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啊?”蓝队的队长不禁抖了一下,他抬手搓了搓自己的双臂,乍眼一看,发现自己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队长,你别吓人好不好!”旁边的自由人一听也不禁颤抖了一下,他不明白自己是共情力太强了还是怎麽的,突然也感觉一阵寒意,皱了皱眉道:“唔……这体育馆怎麽感觉有点冷啊?还真是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你俩干嘛啊这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马上就要开始比赛了,都打起精神来!”年纪稍长一点的队员看着他们两人的样子立马鼓舞士气道。 两人一听,也立马将些无厘头的小感觉抛之脑后。 心里不断默念着—— 比赛重要,其他的现在不要再想了! 这次的队内训练赛分为红队和蓝队,研磨和福永、山本他们是红队的成员。 在握完手后,大家便站到了自己的站位上。 姗姗来迟的猫又教练在裁判身边抛弃了硬币。 ——正手。 由红队发球。 研磨站在一号位上,向后退了两步,站到发球点,刚转动了一下手中排球,就听到站在二号位的山本的一脸灿烂的转头对他大喊道:“研磨!来个跳发!” 研磨闻言嘴角抽了抽,他不明白山本猛虎为什麽这麽执着于让他练习跳发。 这东西完全不是他想要练习就能练习的了,这种对于爆发力的极高要求,根本就不是他有东西,别说是爆发力了,他那寥寥无几,狗看了都嫌弃的体力,都够不上爆发力这一个词。 对于研磨来说,自己能够坚持打完全场已经很厉害了。 “阿虎,你吵死了。”他淡淡地回了一句。 说着,研磨便将球轻轻一抛,规规矩矩的将手中排球打了过去。 比赛一开始,大家都没有打的很激烈。相互拉扯着,似乎都在慢慢的试探双方的战斗力。 不过随着比赛越来越深入,队友与队友之间的配合也更加的协调。 像是终于度过了比赛开场的热身阶段,蓝队的主攻手们便开始发力了。 没有了像夜久前辈这样让人无比信任的自由人。 研磨在比赛途中便会开始分神去留意接球。 以往都会选择保存体力,不去鱼跃接球的大脑也开始为了队员去调整自己的比赛节奏。 他会努力去接任何一个他能接到的球,但不会勉强自己,在保存体力与团队利益最大化中找到了一个适合他自己的平衡点。 在观赛席上看着研磨鱼跃接球的夜久,不知为何眼眶都有些红了,他抬手了下眼角的泪花,露出一副妈妈牌微笑,感慨道:“你们看,研磨会去接球了,我们研磨真是长大了。” 黑尾也一脸欣慰地点点头:“是啊,之前看他不怎麽参加社团活动了,我还以为他对于比赛的热情消退了,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研磨可一定要跟我们一起去打春高啊!我可太期待和研磨代表音驹在赛场上发光发亮了。”夜久卫辅神色坚定了下来,他曾进入英剧社团开始就从未对研磨的天赋和技术有过任何的怀疑。 他真的无比期待能和研磨一起在赛场上拼搏的时刻,而这份期待又何止是他一个人呢。 海信行虽然一直都没有说话,在一旁微笑着默默听着,但南弦柚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和夜久、黑尾一样的神色。 南弦柚宽慰道:“会的,你们以后一定会在赛场上发光发亮的,我相信研磨不是一个这麽容易轻易放弃的人。” 说到这,看似坐在观赛席,实则是家属席的四个人,露出了统一的微笑。 他们将目光重新回到了赛场上。 而也就是在这时,原本还算慢的比赛节奏,突然就快了起来。 在对面接连几下快攻下来,红队的队员们救球倒了一半。 他们快速从地上爬起来,神经紧绷着,死死的看着排球。 “一触!研磨!”拦网的队员大叫道。 心领神会的研磨迅速调整位置,他将球快速传给山本,球过网后被蓝队的自由人接起,随后又被那边的主攻手打了回来。 红队这边来不及再次拦网,前排立马一传到位,将球传给了二传手。 而这时,接应和主攻已经跑到了前排的位置,他们看着球飞到研磨的手上后,在同一时刻双双起跳,准备迎接这二传手将球传到他们手上的时刻。 然而谁也没想到—— 在主攻和接应二选一的名字中,却出现了另外的名字。 “福永!”研磨一个后仰,他的目光死死的锁定在福永招平的身上,喊出声音不大,却喊的十分的坚定。 被叫到名字的福永招平瞳孔瞬然增大,他立马就停住了脚步,几乎是一瞬间,他的视线就追着那颗被传来的排球而去。 福永招平平地起跳,他干净利落的挥臂,将那传得恰到好处的排球重重地拍了过去。 ——啪! 球飞过网即刻落地,在地板上砸出了一个小小的痕迹,而球的周围没有任何的球员,也没有任何的救球动作,甚至连自由人都没有预备鱼跃的姿势。 对面早已高高起跳准备拦网的队员们就这麽眼睁睁地看着这颗球飞来的方向和他们预料中的方向完全相悖。 这是一颗必定会得分的球,他们没有人想到,也没有人能够及时反应。 直到这个球落下后数秒,他们都还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怎麽可能?刚刚那一球怎麽会传给这个新人主攻? 蓝队的队员们全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连带着研磨那边的队员们也同样不可思议。 这份惊讶并非是因为那颗球有多麽大的威慑力,而是这个球飞来的方向和扣球的人,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只要稍微看看这位二传手身边队友的反应就能知道他刚刚的那个做法简直就是多麽的不可思议。 这种极端反应别说是身为对手的他们了,就连这位出其不意的二传手自己的队友也都是吓了一跳。 就在刚刚,福永招平的位置其实已经开始退到后排,甚至都有要准备等待接球的姿势。 蓝队队员们想不明白,在这种时候,身为二传手,他第一时间的反应,不应该是传给在他身边的主攻手吗?就算再不济也应该传给站在四号位的接应,怎麽可能会传给即将和自由人进行换位的后排主攻? 这不仅仅是反应的问题,当时研磨的站位本身也更加倾向于给前排的两位队员进行传球。 甚至这两位还都有一定的攻击视野,完全是当下时段的不二之选。 在那种反应的时间,差不多也就一秒的时间吧,甚至可能还不到一秒。 他在自己跑位的同时,不仅能立马脱离正常传球思维,进行迅速反应,并且还相信了一个和自己从来没有进行练习的主攻手,毫不犹豫的将球传给了他。 这种大局意识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不,这甚至都不能说是大局意识了,而是预判,和极强的空间意识以及对自己传球的100%的信任。 要做刚刚的那种接传发,这其中哪一个都缺一不可。 ——他真的是个国三的学生吗?这种赛场经验和技术放在高中的赛场上也能将对手玩的团团转吧! 蓝队的队员们表情一脸凝重。 没有什麽是比在练习赛中还没有达到体力极限时就感受到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差距过大更加难受的了。 而更令他们没法接受的事,在这个球的后劲结束后,后知后觉中,蓝队的队员们渐渐开始意识到刚刚那一球并非是炫技,而是早有预谋。 ——他要彻底打断蓝队比赛的节奏! “喂,孤爪,就一个练习赛而已,你有必要赶尽杀绝吗?”身穿一号服的蓝队队长站在网前笑得一脸无奈,他叹了口气,看着网对的研磨说道。 研磨闻言无动于衷地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无辜极了,仿佛刚刚那个心机颇深的传球不是从他手中传出去的一样。 还真是不能光看外表啊,谁曾想,看着这麽小小一只人畜无害的,打起球来却这麽的心脏! ——这二传简直就是个疯子嘛!!! 蓝队的队员们集体吐槽道。 而这时的红队,也已经被福永招平脱口而出的一句“kenma桑,斯国一!”给打破沉寂。 福永一个大跳步快速跑到研磨面前,他张开双臂给了人一个巨大的拥抱。 在礼貌分开时,那双猫眼透露着激动与兴奋完全落入研磨错愕的眼中。 福永招平凑到研磨面前围着人团团转。 像是小猫咪找到了自己心仪的物品,爱不释手的拉着研磨,真诚又难掩自己心中的激动地说道:“研磨,我能永远做你的主攻手吗?” 在比赛得分后,攻手对于二传的“告白”在排球比赛中其实是很常见的事情。 在社团待了这麽几年研磨,靠着令人向往的传球技术,早就收到了很多主攻手的青睐。 但不管收到多少次,他依旧还是感到无比别扭。 尤其在看着面前人手舞足蹈的样子,研磨更是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好在比赛还在继续,他们没有时间在这边继续交谈。 研磨简简单单的对着福永嗯了一声,就当做是回复了。 比赛继续开始—— 被打乱了比赛节奏的蓝队在后续的几个球上都出现了不小的失误。 研磨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们这边会出现的状况。 后面的几个球,虽然并不刁钻,但却十分的恶心人。 ——他要麽采用二次进攻得分,要麽就让主攻手做出要暴力叩击的动作,实则只是轻轻的将球送过网得分。 这种得分方式,在一定程度上给了蓝队不小的心理压力。 让原本想着做好防守的蓝队队员们,在研磨这一通战术下完全不攻自破。 打到后面,蓝队气势已经锐减,不仅队伍的节奏乱了,就连自己的节奏也开始乱了。 第一局比赛就以大比分25:13告终。 双方队员进入15分钟半场休息时间。 在第一局比赛中玩的尽兴的研磨,此刻也已经因为体力的流失而显现出疲惫的状态。 不过,累并快乐着,研磨并没有出现那种烦躁的情绪,也没有开始想着关于“重力”的问题。 在观赛区一直盯着记分牌的南弦柚,预料到即将25分拿下时,便早早的回到了红队的休息区里,他已经准备好了水和毛巾,等待着研磨回来。 他十分熟练的将毛巾搭在研磨的脖子上,研磨一边擦着汗,一边就着南弦柚的手喝着水。 他完全沉浸在让自己快速补充体力的想法中,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站在他身后,给他擦汗、递水的经理此刻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站在一旁自顾自喝水的福永招平。【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80-90 第81章 大脑指挥血液 “嘶……你擦痛我了,弦柚。”研磨眉头一皱,搭在脖子上的毛巾反复摩擦着,一眨眼的功夫,敏感脆弱的后脖颈已经被站在后头的人用力擦出红痕。 “啊,抱歉抱歉。”南弦柚吓了一跳,他的目光瞬间从福永招平身上转移回来,连声道歉道:“刚刚走神了,对不起。” 说着,他将搭在脖子上的毛巾取下,放到手上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研磨脸颊上的汗渍。 不多时,本来还坐在观赛区的小黑他们也踱步来到了休息区。 夜久一来就围上了研磨,扬起笑意大肆夸奖道:“刚刚的比赛精彩啊!对面的节奏全乱了!如果他们这15分钟内无法调整的话,下一局也一定是红队获胜。” “第二局还没开始,一切都有它的变量。”研磨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他从来不会做半场开香槟这种事,不管是对待游戏副本还是赛场,从来都是要看到“game over”字样的时候才可以给自己留出一丝喘息。 刚刚打完一场长达二十五分钟的激烈比拼,研磨的体力已经飞速流失了大半。 下一局的比赛,如果时长和第一局一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 这段时间有些松懈,并没有再规规矩矩地进行什麽规划性的体能训练,所以研磨的体力比起国二的时候并没有进步多少。 虽然1km咬咬牙还是能跑下来,但和这群四肢发达的单细胞生物来比拼体力和毅力,简直就是登月碰瓷的程度。 “研磨的脸看起来像是绿豆从很高的地方跳下来失血过多一样。”福永招平在一旁悠悠说道。 听了一耳朵的山本猛虎满头问号,他完全听不懂这人在说些什麽,不解地问道:“招平同学,你刚刚说的是日语吗?我怎麽听不懂?” “啊?”福永招平被这问话弄得一愣,他瞪大眼睛,仿佛他才是那个听不懂话的人。 福永疑惑的歪了歪头,语气十分正经地说道:“绿豆从很高的地方跳下来失血过多就会变成红豆啊!研磨的脸蛋看起来不红吗?” 说着,他还一脸无辜的眨叭眨了一下眼睛。 山本猛虎:…… 太抽象了,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山本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有那麽一刻,他甚至希望自己听不懂日语。 站在一旁的队员们也都是和山本一样的表情,一个个被这冷到爆炸的笑话弄得一脸无奈。 “哈哈……”平时在休息区里不苟言笑猫猫突然笑出了声,他微微抬头看向福永招平,在调整呼吸的百忙之中,还抽空感叹了一句:“福永同学真是有趣啊。” 福永招平闻言,那擦汗的手顿时停住,他脸蛋瞬间发红,那双猫眼一下就变成星星眼的模样,满眼都是在说——你懂我! 南弦柚:…… 刚刚还只是嫉妒,现在真的有点危机感了,怎麽回事? 南弦柚给研磨擦汗的手,也随着福永的那个目光而顿住。 一时间,用一句话轻松让两个男人沉默的福永还沉浸在研磨的心意相通中。 他那是越看研磨越喜欢,不仅仅是赛场上那完全没有练习过就直接诞生出来的默契,还有就是终于有一个懂他、get到他的人! 福永一个蛇皮走位再次滚到了研磨的旁边,活生生的就像一只奶牛小猫一样,小心翼翼的凑到研磨身边观察着他,既不开口说话吵他,也不做出身体接触的动作就是这麽乖乖的站在旁边,盯着研磨看。 南弦柚醋的牙痒痒,他用力的咬一下自己的下嘴唇,心中是不甘,却无可奈何。 好在小黑及时赶到,同夜久一起扶着研磨做到了后面的休息长椅上。 “还能坚持吗,研磨?”黑尾铁朗弯腰凑到研磨脸前打量着他的神色以及状态。 虽然他们并没有上场一起打比赛,但作为朝夕相处了这麽多年的排球搭子,研磨的极限在哪里?黑尾其实有时候比研磨还要熟悉。 在观赛区看完刚刚那局比赛,研磨的多次救球就让他已经预料到了这场比赛结束后的研磨会有多麽疲惫。 平常打训练赛的时候,这位被一传宠坏了的二传手从来都是站桩输出,像今天这种大幅度走位已经鱼跃救球的事几乎是没有出现过的。 以至于现在看着研磨不断喘气的模样,在黑尾的意料之中,却同时也在意料之外。 他完全没有想到研磨今天会这麽的拼命,看起来就像上场前打了什麽兴奋剂一样,他是在赛场上玩的开心了,但从赛场上一下来,感受到体力瞬间的消耗,这可让他折腾的不轻。 黑尾和南弦柚对视一眼,双方立马就从对方的眼中读懂了意思。 ——研磨今天恐怕是又要发烧了。 山本猛虎也很快注意到了研磨今天的状态和以往不同,他的脸上也显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喃喃自语了一句:“完了,研磨已经没体力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在一旁沉默寡言的福永猫猫一脸错愕的定在原地,他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体力不行这个问题,有些不明所以道:“啊?没体力了?这不是才打了一局吗?” 说着,他在看下研磨的眼神中逐渐浮现出了满满的担心之意。 对于研磨体力差这件事早已习以为常的山本猛虎闻言立马和他解释道:“研磨他的体力一直都很差,所以在比赛期间我们都会尽可能的让他少去跑动,如果可以,最好将每一局的比赛时长控制在20分钟以内,这样才能确保研磨有足够打满三场的体力,不然到了第三局,他可能就坚持不下去了。” 一向乐观积极的福永脸上罕见的皱了皱眉,他严肃着说道:“那这可糟糕了,我们要速战速决了。” 他这麽说着,也得到了山本的同意,两个人相互使了个眼色,随后便将目光全都停留在研磨的身上。 不知从什麽时候起,福永这个新来的队员已经开始将研磨作为了队内内核。 黑尾和南弦柚换了个位置,他双手抱臂在前,站在一旁看着队里的交互,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有那麽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未来队伍的影子,那个属于他们的nekoma。 “按照正常来说,确实是这样没错,不过……研磨真的可以吗?”夜久扶着研磨坐下后,他就站在人旁边摆着手给研磨扇风透气。 夜久卫辅习惯性照顾起研磨来,他一直在关注着研磨的状态,发现他这次进入休息时间到现在还都是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不免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刚刚那局的斗志应该消耗了研磨很多体力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研磨飞扑救球呢。” 研磨双手撑在长椅上,他向前弓着背,脑袋低着,不断地大口喘气调整,身体随着他一下一下起伏,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结束了一场马拉松。 队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但这时的研磨已经无暇顾及这麽多目光了。 “是我的问题,要是我接球能力再好一些的话,孤爪前辈就不会分神来弥补我接球的过失了。”红队的自由人突然鞠躬道歉,他低着脑袋,一脸愧疚道。 虽然刚刚结束的那局比赛,红队是以大比分碾压式获胜,在观众们眼里,似乎红方已经有了绝对压倒性的实力。 但只有场上的队员们自己知道,刚刚那局比赛的胜负究竟付出了什麽?究竟是不是所谓的轻松碾压? 此刻作为改变胜利节点人,因体力流失过多,而注定会影响第二局比赛。 作为队里的自由人,中村小早是最能明显感受到的自己的拖累的。 他回到休息区后,一直保持沉默,不断反思着。 脑中一遍一遍复盘着刚刚结束的那一局比赛。 他想——如果自己的接球技术能好一点,再好一点,那麽他们队里的二传是不是就可以更加专心致志的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传球上面,而不是要被迫分神去帮助他救一些他救不到的球? 明明队里的其他队员都状态拉满,就他一个人掉链子,这种落差感让中村小早接受不了。 “这不是你的问题,小早,你别这样想,打起精神来!”夜久卫辅看着小孩一脸愧疚的模样,也是连忙安抚的。 他太懂作为团队里的自由人所要肩负起的责任和压力有多大了。 一个还才国二的孩子不该承受这麽大的心理压力。 让人带着这份愧疚自责登上第二局比赛,简直危险极了! 然而小孩子心气旺,也心思倔,身边的队友也纷纷安慰她,可他却越是自责起来,甚至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他拼命摇着脑袋,否定道:“不!就是我的问题,如果我的接球能力和夜久前辈一样好的话,孤爪前辈就不会这麽累了,归根结底还是我的技术没有到位,是我拖累了整个团队。” “你别这样想,小早。”南弦柚看着这状态,心道不好。 可他一时间,却不知道要该怎麽安慰了。 之前面对一些前辈或者是同龄人,南弦柚都无所顾忌,该骂的时候就骂,该怼的时候就怼。可偏偏他无可奈何的就是这群后辈们。 他天然的带着一股大家长的气场,在看到这群年纪小的孩子时,总是忍不下心来说出狠话。 而一个人瞬间消极,带给团队的影响十分的大。 还有七分钟就要上场进行第二轮的比赛,可队里却发生了这麽大的情绪波动,完全就是致命的。 看着小早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几个当前辈的也不敢说话了,怕人真的哭了,到时候哄根本来不及。 而坐在长椅上休息的研磨被他们的对话吵的脑子嗡嗡的,连太阳xue都开始隐隐作痛。 他微微仰起头,目光立马锁定到了中村小早的身上,他直言道:“小早,你先冷静下来,等第二局比赛胜利了,我们再讨论这些好不好?” 研磨的声音让明显已经乱了心的中村小早停了下来。 不知怎的,别人的安慰在小早的心里只会增添负担,但队里二传手的声音却让他的心瞬间回归于平静。 看着冷静下来的中村小早,夜久卫辅他们也松了口气。 然后他们就听着研磨说道:“第二局比赛后,一传都将球尽量传高吧。” 众人闻言一愣,他们看着研磨,询问为什麽,随后又都虚心的等待他的战术布置。 研磨早就习惯了休息时间内布置战术,他继续道:“一传将球抛高,有助于拖延时间,能给到二传足够的思考以及临时改变战略的缓冲区,第二局开始后,我的体力已经大不如第一局了,虽然判断的准度有保证,但是判断的速度我就不确定了,所以为了及时调整,我需要你们一传将球传高给我足够的时间。” 黑尾闻言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我怎麽没找到呢!差点忘了,在比赛的时候完全可以将球抛高一点,给研磨足够的时间来瞬息万变!” 他话音刚落,南弦柚反驳的声音便接了上来,他皱眉道:“可以是可以,但让一传将球抛高一点,无非就是拖延思考时间。这种方式,没法分使用对错,因为抛高的同时,不仅自己方的二传社会思考,对方的选手也会思考。” “最终在赛场上该不该用,利弊还需要二传手自己来权衡。” 说着,他看向研磨,温柔地问道:“研磨觉得呢?” 研磨肯定地点了点头:“可以的,就这样让比赛结束吧。” 第82章 升入高中的柚子和猫猫 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已经开始接近尾声,随着电子计时器进入30秒倒计时时,裁判便抬手将挂在脖子上的哨子送到了嘴边,他左右观望着,随时保持警惕,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准备吹哨。 ——哔!! 随着一声哨响,研磨双手撑着长椅边边站了起来,大家听着裁判说着的“请双方队员快速进场”的声音,一个接一个跟着大部队的步伐迈着腿稳步走上赛场。 在简单说明了一下战术后研磨便一直低头闭眼休息。 全程没有人打扰,甚至为了给他一个好的休息环境,大家互相说话的声音也都有意变小。 后续就这样在队友的呵护下一直在养精蓄锐的研磨在此时已经对于第一局比赛的体力消耗缓解了大半,虽然大腿肌肉和小腿肌肉还是有些酸麻发胀,但这并没有让研磨感到害怕和退缩。 他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局势,一双猫眼发着冷光,犀利地打量着对面球员的微表情,试图在这些小细节上面找出破绽。 蓝方队员被盯得难受,但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对面的二传手无情地扫射着。 唯一能安慰到他们的,大概就是能清楚的感知到研磨的体力已经大不如前,第二局比赛是他们翻盘的绝佳时机! 手握赛点的红方队员们虽然有些担忧,但毕竟拿下了一局,便也没让这份不自信影响到自己。 第二局比赛正式开始,男性幼儿选择留在了休息区内等待,而黑尾和夜久他们便回到了观赛区里。 随着蓝方队员发球,比赛直接拉开序幕。 南方队员似乎是已经察觉到了研磨的体力问题,开局之后十分有针对性的开始了对二传的集中“攻击”。 他们甚至以不得分为条件,给研磨创造出一个十分难受的境地——让二传手在场上飞速跑动。 这种改变,不仅场上的队员们迅速注意到了,就连看台上的学生们也都注意到了。 “这是在干嘛?明明打那边就可以得分啊,为什麽一定要打到二传手能接到的地方呢?虽然说有些极限了,红方的传说反应很快呀,这点极限完全可以在他的反应时间内。” “我也不懂,都好几个球这样了!明明只要往旁边的角度歪一点点就能得分了,可他们偏偏就要打到那边二传手能借到的地方,真的很奇怪哎?蓝队就这麽不想得分吗?” “不过刚刚这麽几球下去,红方的二传手好像有些跑不动了。” “确实哎,是不舒服吗?怎麽感觉出了这麽多汗?” 看台上一些别的社团的学生们开始议论着,他们并不懂场上的战术策略,只是单纯的以观众的视角来评判这一局比赛。 ——“不好了,研磨感觉坚持不下来了。” 夜久卫辅暗道不好。 他们和这群学生们不一样,在面对蓝队开启这看似奇怪实则颇有玄机的战术策略时,纷纷露出担忧的神色。 其实一开始他们也觉得困惑,但在看到两三个这样的球后,便完全确定了下来。 ——他们想利用这种对方被迫接球方式,让研磨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彻底的消耗干净。 黑尾眉头紧锁着,他摇了摇头,淡定回道:“对面的节奏太快了,研磨他根本没法改变,他只要一松懈,队里就会丢分了。” 这话说的没错,想要在这种快攻节奏下改变策略,真的很难。 研磨作为被针对的当事人,他这麽敏感,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呢?他自然是早已经了解到他们做法的用意了。 但为什麽还在这麽被他们牵制着?是因为他不想改变吗?不,而是根本改变不了。 除非直接放弃这局,否则真的想不出来短时间内能做出改变的办法。 红队已经没有了节奏,甚至已经被套上蓝队的节奏。 再这样打下去,除了鱼死网破,就只剩下两败俱伤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越是这麽拉长线钓大鱼就越是对体力不好的选手造成极大的威胁。 再加上蓝队他一直不得分,导致整个局面都僵持着,两队一来一回的仿佛不是在打排球,而是在表演什麽“球不落地”的话剧节目。 这种一直有来有回视觉效果可让看台的观众们兴奋了,看台上的观众们几乎都在惊呼雀跃着,除了夜久卫辅他们三个面色凝重。 “就看研磨他怎麽调整了,如果被击破的话,那就要拖到第三场了。”海信行死死的盯着场上,他自己似乎也被带入了进去,感到了满满的绝望。 夜久卫辅看得揪心,他已经将这局的胜负抛之脑后了,只剩下满满的担忧,他道:“第三场怕是开不了吧,我感觉研磨下一秒就要倒地了一样,他是不是最近没怎麽锻炼?是我的错觉吗?我感觉他体力更加差了?” 说着他下意识看向了黑尾,问道:“弦柚他们这段时间没有来社团吗?” 黑尾回忆了一下弦柚在他这边汇报,悠悠回道:“有来,只不过没有像之前这麽规规矩矩的训练了,以前社团的慢跑,研磨全都懈怠了。” 夜久卫辅闻言恍然大悟的点了点脑袋,道:“这样啊,那之后确实还是要督促他跑步,跑步什麽的是最能锻炼耐力和增强体力的了。” 黑尾嗯了一声,心里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们仨又将目光重新回到了比赛场上,发现就他们刚刚聊天的那几十秒时间里,那“球不落地”的话剧节目还没有落入尾声。 “真不愧是猫又教练教出来的,我们音驹的防守是真的一如既往地强啊。”黑尾铁朗笑得一脸无奈,球一直不落地,这下是真的要拼双方的耐力了。 休息区里,南弦柚看着研磨头上闪烁中的红色警报,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体力已经掉入最后10%,这局比赛别说胜负了,他能不能打下去都是个问题。 南弦柚真的很怕研磨在场上摔倒什麽的,在这种全神贯注盯球的情况下,真的很容易分神让自己受伤。 看着球一来一回打来打去,南弦柚根本就坐不住,他在休息区里来回踱步着,就等着看研磨实在撑不住时赶紧冲到场上把人救下来。 ——这是真狠啊! 南弦柚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道:“不过,如果一个队伍愿意放弃得分来制造战术钓大鱼,那麽这一局他们,确实该他们赢。” 场上就这麽焦灼着,南弦柚看着研磨的体力逼近最后的红线时,已经在休息区里做好了起跑的动作。 他就这麽眼睁睁地看着研磨体力不支欲要往前倒的动作,心一抽一抽的疼。 南弦柚心里焦虑的不行,他明明可以在研磨倒下去之前就冲过去抱着他,但他不能这麽做,他必须要尊重比赛,在现场裁判没有喊停时,他不可以上场影响双方的队员。 而好在福永招平有预料的往旁边伸手一捞,将摇摇欲坠的研磨一把捞到了自己的怀里。 裁判看着场上的情况立马吹哨叫停,刺耳的哨声吹响,南弦柚像一根发射出来的箭一样,从休息区飞速跑上场。 他从福永招平的手上接过了研磨,此时的猫猫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研磨整个人已经累的不行了。 他利用最后一点力气睁眼看向了抱着他的人。 在对上弦柚那焦急担忧的目光时,他声音无比虚弱的喃喃一句:“别凶我……” 我不是故意让自己晕倒的…… 后半段还没有说完,研磨就晕了过去。 他那眼皮耷拉着,终是在一句又一句呼唤中,沉重的闭上了眼。 社团的成员们对于研磨体力不行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很少有人看他直接这麽晕死过去。 大家都还是半大的小孩子,看到这种情形时一个个都吓傻了。 台上的观众们都惊呼了起来,而黑尾他们也是直接快速离场往赛场上跑。 “我带研磨去医务室,助教,您留下来安抚队员们,让他们不要担心。”南弦柚的脸色都黑了,他当下立断道。 说完,他便直接将研磨打横抱起,往医务室里狂奔而去。 这场比赛,最终由研磨晕过去画为句号。 研磨就这麽在医务室里输液,大概睡了两三个小时后,一直处于沉睡状态中的猫猫才终于有了些动静。 南弦柚一直守在床边,他看着研磨颤动的睫毛,抓着研磨的手都不由得紧了紧。 “醒了?烧还没有退,再睡一会儿吧。”南弦柚声音无比温柔的说道,像哄小孩子一样,研磨听着他这话,那微微睁开了眼睛,又闭了上去。 猫猫无比安心的睡着,直到最后退了烧,打了完葡萄糖后,才终于彻底恢复了血条。 经过今天这麽一遭,黑尾铁朗和南弦柚更加坚定了要带研磨锻炼身体的想法。 于是在养了几天后,两个人便拉着研磨开始夜跑。 虽然研磨很抗拒,但奈何拗不过两个高大威猛的幼驯染。 只好不情不愿的跟着人一起慢跑。 又一天夜晚,做完家庭作业的黑尾照常来到研磨的家中叫人出去跑步。 “研磨!出去跑步了!”黑尾叉着腰,站在研磨旁边不断催促道。 “啊……不要啊。”猫猫两眼一黑,有气无力的说道,他躺在地上,直接软成一摊猫饼,任由黑尾怎麽拉都拉不起来。 黑尾见状,直接把人抱了起来,像摆弄小手办一样将研磨从躺着的状态站立好。 他念叨道:“你不要偷懒,快点跟我一起慢跑,你这体力实在是太差劲了!” 猫猫撇撇嘴,对于跑步的事情,他那是100个不情愿。 尤其是今天还想着打新副本呢,更是一点出去跑步的念头都没有。 南弦柚看着软若无骨的猫猫,笑着伸手柄研磨拉到自己身边。 他温柔地哄人道:“乖啦,今天就跑1km,考完给你买新的游戏卡带好不好?我听说上了很好玩的格斗游戏!” 一说到游戏,研磨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他呜了一声,勉为其难的答应道:“行吧,1km哦,只可以跑1km,多了可不行。” “好好好,一公里就一公里。”南弦柚揉了揉研磨的脑袋,一副说什麽都答应他的模样。 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就到了研磨和弦柚升入高中的日子。 音驹(NEKOMA),一所从幼稚园开始就采用一贯式的公立老牌学校。 研磨听周围的同学议论过,说音驹这种类型的学校比花大价钱进入的私立学校要难进得多。 这点他倒是认可的,毕竟一贯制教育外校基本上不可能考入,没有临时插入的席位,进不了就是进不了,再有钱也不行。 作为学生家长,一般进不了这类有历史底蕴的学校,他们就会考虑送孩子去私立学校读书。 而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大日子。 收到音驹高校录取通知书的研磨和弦柚两人明天就要去东京都立音驹高等学校报道了,虽说音驹是一贯制的学校,进入这个百年老校最难的关卡已经走过去,除去入学考,之后便都是走流程性的过场。 但是,还是为了庆祝两个小家夥顺利进入高中,孤爪夫妇俩觉得一定要出去吃个大餐,好好玩一天,耍个尽兴。 作为不扫兴的家长,在去玩耍的前一天,孤爪永葵是就做好了全部的攻略,就是为了能充分利用那开学前的最后一个全家休息日。 到去玩的那天,孤爪夫妇两个人看起来比两个小家夥更加兴奋。 南弦练没由得调侃道:“妈妈,如果你想出去玩的话,其实可以不用找理由的。” 孤爪永葵脸一下就红了,和研磨被戳穿了小心思一样傲娇着回道:“你这孩子,说的是什麽话?妈妈这是要带你们俩出去玩,爸爸什麽的都是附带品罢了!” 说着,孤爪永葵对着站在一旁笑的一脸和煦的孤爪建树使眼色道:“是吧,老公?” “是是是,你们妈妈呀就是想带你们两个出去玩,我只是负责拿东西提包的。”孤爪建树宠溺的应下。 研磨和南弦柚站在一旁忍俊不禁,心想着,算了,妈妈来着就好,他们就当是陪妈妈玩一天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两个小家夥充当好了气氛组的工作。 一天的游玩下来,孤爪永葵笑得无比灿烂,跟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一样,那明媚的笑意也感染着陪玩的三个男人。 高中开学后学业确实比国中时期忙了很多,不过对于学神学霸们来说,也就只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每日的课程。 进入高中后,社团不再是以兴趣班为目的而开设,而是会有正式的比赛。 而猫又教练成了每天社团活动中能见到的人。 “哦对了,最近社团最近有一位副攻手很出名呢!”夜久卫辅一脸兴奋地拉着他们说着小道消息。 “谁啊?”自从升入高中后,研磨便没去过看过国中的练习,他听着夜久前辈这麽说,也跟着好奇道。 夜久卫辅介绍着:“是一位国三生,名字叫做犬冈走。” “啊,原来是他啊!”黑尾听到名字就立马反应了过来,他接过话道:“我也听说了,打副攻的,身高好像也快窜到一米八了,速度和体力都是挺好的,等他升入高中后,感觉要和我抢正选的位置了。” “哈哈,小黑也有点紧迫感了?”南弦柚靠在一旁的墙上说道。 经过国三这一个暑假的疯长,南弦柚的身高已经190了,在整个社团中几乎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他看谁都是一副俯视的样子,作为经理,给了国中社团的新生不少压迫感。 “谁啊?什麽正选?黑尾前辈要和谁抢正选啊?”山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山本猛虎今天是踩点来的社团,对于以往他到社团的时间已经算是姗姗来迟了。 一进体育馆就听到他们在聊什麽政,选什麽黑尾前辈之类的。 心想,这种时候可不能错过,面对自己吃瓜没有赶上热乎的,山本直接大步一跨,迫切的想要过来加入群聊。 闻言的大家统一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一眼就看到了那一抹醒目的黄色。 “我的天!山本你什麽时候去染头了?”夜久卫辅惊呼道,一脸新奇的打量着人,那刚染出来的黄毛简直太打眼了。 “嘿嘿,帅吧!”山本猛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染黄的莫西干头,笑的一脸自信张扬道,“今天刚染的,是不是特别的引人注目!” 他走到众人面前,给每个人都显摆了一下自己刚染的头发。 福永招平一脸欣赏的点了点头,默默的为他竖了个大拇指。 第83章 猫猫开心最重要! 染了头发的山本猛虎整个人的状态简直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 在今天的社团活动中,狠狠的展现了一把身为主攻手的“强/暴”。 球一下一下的被他重重的扣下,几乎是零失误的扣杀,打的整个场馆就像被炮轰了一样,砰砰砰的响个不停。 南弦柚站在猫又教练身边,他拿着本子一丝不苟地记录着成员们今天的练习成果。 进入高中后,大家很快就感受到了和国中时期不一样的社团强度。 IH预选赛迫在眉睫,他们刚上高一的还好,像高二的黑尾、夜久、海他们,都已经开始进入备战状态。 和高三的前辈们的磨合是一段非常压抑的过程。 因为有年龄上的差别,加上本身比赛经验的差距,高三的队员们几乎是自立门派般将高一和高二的学生拒之门外。 在社团中所会看到的画面,就是团结一致的高三生和想要加入高三生的高二生,以及斗志满满,跃跃欲试的高一生。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比赛的压力,高中的社团比起国中时的社团来说多了一份严肃感。 时不时爆发出来的争吵,以及关于正选落选时的哭泣,都让整个社团活动染上了一副沉闷的氛围。 研磨并不喜欢这种氛围,甚至有些讨厌。 而一旦无法快速适应环境的变化,猫咪总是会想着回到自己的舒适区里,哪怕是负罪躺平,也不会有想动一下的念头。 每次在社团活动中做完了自己今日的任务后,研磨就会直接收拾自己来到南弦柚的身边,好像十分不愿意待在练习场上一样,一点也不想为此停留。 所以当南弦柚一天之内第五次看到研磨往他这边走来的身影,他立马就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记录本子,和教练说明了下情况后,便拉着研磨,去到了一块比较安静的局域里坐着。 他和研磨并排坐着,南弦柚很自然地拉过研磨的手,他将人一直握紧的拳头掰开,像是逗小猫一样,在小肉垫上戳了戳,故意为之地弄出一丝痒意。 猫猫被手上的瘙痒触感弄得立马抽了抽手,可惜南弦柚的力气太大,他根本就没有抽动,甚至因为自己的快速用力,导致他们原本还有些间隔的座位,在他的拉扯下直接贴到了一起。 研磨就这麽撞进了南弦柚的怀里,对方抓着他的手一松,直接转变成怀抱的动作,环上了人的肩头。 “能和我说说吗?到底发生了什麽?让我们研磨这麽的不开心?”南弦柚温柔的声音从头上载来。 研磨愣了一下,本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挠痒痒弄得身体放松了不少,现在听到弦柚这麽温柔的一问,研磨彻底泄了气。 他其实不知道该怎麽说。 不说,又觉得闷在心里不舒服,但是说出去了,又觉得自己矫情。 不过这些其实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研磨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份不舒服到底是怎麽来的。 明明自己没有和高三生接触过多少次,大部分的时间也都是只和高二的人进行集体练习。 而自己身边的是和自己一起从国中升上来的同学,就算国中三年都没有任何的沟通,但他们也不再是陌生人了,不会让他感到恐惧和害怕。 研磨保持沉默着,他是在思考,同样,也是在和自己的心里做斗争。 “是前后辈关系让你感到不舒服了吗?还是你不喜欢排球这个运动了?如果不喜欢了,那麽也就没有必要强求自己,开心最重要,不是吗?”南弦柚慢慢引导着说道。 从上高中之后,他格外注意着研磨换了一个环境后的变化。 每次放学后他都会特意去询问研磨今天社团活动的感受。 虽然研磨每次都说自己挺好的,但那真心诚意的挺好的和用三言两语敷衍了过去的,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研磨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其实在南弦柚的眼中这一切都是透明的,也全都是有迹可循的。 “你答应过我的,不舒服要和我说,不开心了也要和我说,不要做让自己难过的事情。” 南弦柚这话,让研磨彻底失去了最后的力气,一时间甚至还染上了一丝委屈。 他并不会想哭,只是觉得好累。 研磨闭了闭眼,他将脑袋依靠在南弦柚的胸膛上,就像一只冲人耍赖的小猫,将自己盘成猫饼,睡到了主人的胸口上。 “好了好了,不想说我们就不说了,好不好?”南弦柚臂膀环绕,宽大的肩膀就这麽压了下来,他双手抬高,虚虚地抱着研磨,大手在人背后轻轻的抚拍着。 他知道研磨此刻需要的并不是安慰,而是陪伴,静静的陪伴,给他足够安全感的陪伴。 南弦柚就这麽抱着他,在感受到怀中人逐渐平缓下来的呼吸节奏后,他才缓缓地凑到人耳边,轻声说了句“走吧”。 已经完全度过了变声期的南弦柚的声音已经不再是少年时期的清亮,而是附上了一层附有磁性的低沉。 研磨听他这麽说着,小猫脑袋茫然的抬了起来,一脸错愕的看向眼神坚定的南弦柚。 南弦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宠溺的整理了一下研磨睡乱了的头发,一边整理一边浅笑着说道:“这是什麽眼神啊?怎麽,研磨是还不想离开吗?要是还想在这里继续练习的话,我也是双手双脚赞成的。” 研磨还在发愣着,似乎是不敢相信南弦柚做的这个决定,在看着着那坚定的模样时,又觉得这并不是在开玩笑。 研磨沉默了一下,他就这麽仰头看着他,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距离社团活动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咱们现在离开真的好吗?” 如果放在国中时期,研磨可能就会毫无负担的,想走就走了。 可现在是高中了,社团活动不再是兴趣,而是比了一场就少一场的正规比赛,两者的性质本身就不同,自然也就会多了一份严肃和正经。 “有什麽不好的?你都在这里待的不开心了,还不走,在这里继续受虐吗?”南弦柚拉着研磨站起身来,他直接大摇大摆的牵着人就往体育馆的大门走去。 研磨完全是被他牵着走的状态,在路过没有教练和助教时,猫猫心虚的用头发遮了遮脸。 南弦柚看着研磨这完全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眼睛都笑弯了。 他牵着研磨的手一用力,将低头走路都快将脸埋到地上的猫猫从落下一步的位置上,被他拉到自己的前面。 南弦柚顺势从后面抱着研磨,他半推半就着,继续带他快步前进,一边走一边弯腰凑到人耳边笑着说道:“看路哦,别担心了,我可是经理,放谁走,放谁留,都是我说的算,你跟着我一个经理走,还怕出事不成?” 研磨的脸都红了,他被人推着走着,虽然还是不好意思,但还是听话地抬起头来,看向了自己眼前的路。 从体育馆里出来后,研磨才终于是松了口气。 提前一个多小时结束社团活动,一出去,外头的太阳都还高高的挂在空中没有半点要落下的意思。 “这个时间点估计没有车哦,怎麽办?咱们走回去?”南弦柚的下巴搭在研磨的肩上,他歪了歪脑袋,在研磨看不到的地方一脸深情的看向他。 被人从后背像八爪鱼一样抱着的研磨也没有任何要让人离开的意思,他听着南弦柚这话,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走回家”这个想法。 “OK。”南弦柚长手长脚的禁锢者研磨,好不容易有了这种明目张胆地背后抱的理由,他那是一点也不想分开。 但这种姿势两个人其实都不是很舒服,果然,还没有坚持多久,便被道路的不平而阻碍了这个姿势的进行。 南弦柚被迫直起了腰,起来的时候还贴心的给研磨整理了一下衣领和头发。 两个人又回到了平常夜跑时的相处距离。 “可以牵手吗?十指相扣的那种。”南弦柚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的询问道,他低声下气的语气,听起来又像是撒娇,又像是在求情。 “弦柚这是在明知故问吗?”研磨低眸瞄了一眼两人已经十指相扣的手,抬头时就看到南弦柚一副嘚瑟的表情,殊不知对方在他低眸看向那相扣的双手时,心里就已经开始暗爽了。 ——他没有拒绝哎,甚至还看了一眼。 南弦柚心情甚好,整个人都美滋滋的,如果动物能实体化的话,此刻他的身后一定存在个兴奋得摇成螺旋桨的狗尾巴。 他平常和研磨牵手牵习惯了,其实不用说两人也会牵着,研磨也不会有任何的反抗动作。 但不知怎的,他那个时候脑子一抽就是想明知故问的多说一嘴。 在说出那话时,他其实自己都有些愣了。 但在看到研磨的反应和举动后,南弦柚又觉得自己多嘴的那一句真是一点也不亏,就这麽一句话的功夫,平常屡见不鲜的小事,搞得倒像是在调情一样,简直神来之笔! 看着身边喜形于色的南弦柚,研磨有些无语。 ——这孩子今天是怎麽了?看起来怎麽一副……孔雀开屏的样子? 在脑中闪过“孔雀开屏”这个词时,研磨都恍惚了一下。 他甩了甩脑袋,心想,这都是什麽乱七八糟的!弦柚要是动物的话也该是猫猫狗狗那样的,怎麽可能是孔雀啊!明明一点都不沾边。 暗自在心里已经将弦柚从人丝滑划分为动物的研磨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对。 突然,一直在旁边傻笑着的人大叫了一声。 ——“啊,我好像忘记拿包了!” 恍然大悟过来的南弦柚拍了下脑袋,他俩出体育馆出的急,直接就忘记了自己并不是空手去体育馆进行社团活动的,而是带了背包。 如果不是南弦柚这麽说,研磨甚至都没有想起来自己没有背包的事,两个人瞬间定在原地,面面相觑。 “我们……回去拿?”研磨皱了皱眉,他在说出这话时,其实心中已经拒绝了这个决定,毕竟他们已经从体育馆往家的方向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了,到时候再走回去的话,基本上都能赶上他们正常出社团了。 南弦柚一看研磨这小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麽了,他连忙否定道——“不不不,不用回去,还有别的办法。” 说着,他紧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还在社团里进行训练的黑尾发去了消息。 让人在训练结束后把他和研磨的包一起带回来。 “这样好吗?小黑一个人拿我们三个人的包。”研磨在一旁有些迟疑道。 “唔,让小黑一个人拿我们三个人的包,确实有些缺德,但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辛苦一下他了,毕竟苦了他,也不能苦了我们呀!”南弦柚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将内容发了过去。 他想,这就当是这麽几年他做早餐投喂的报酬吧。 但最终还是良心作祟,南弦柚补了一句:“今晚上给他加餐。”后,两个人才终于是心安理得的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 夕阳西下,南弦柚和研磨站在院子里眺望着,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扛着三个包往他们这边走来时,两个人无一例外的对着黑尾露出了讨好的微笑。 “小黑真厉害了!三个包都给你扛回来了!”南弦柚上前接过他和研磨的背包,话不说就开始吹嘘彩虹屁。 黑尾闻言直接气笑了,他熟练的和两人一起进入屋中客厅,黑尾放下自己的包就盘腿席地而坐,他看着乖乖坐到他面前的两个幼驯染,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说吧,怎麽经理带头带着队员旷课啊?” 此话一出,研磨的脑袋瞬间就低了下去。 旷课这事归根结底还是他这边的问题,和弦柚没有关系。 被黑尾这麽一审问,他立马就不好意思了起来。 南弦柚瞄了一眼低下头去的猫猫,他想了想,最终用沉默的方式看向了黑尾。 两个人就这麽对视着。 虽然没有说话,但黑尾却在南弦柚眼神中读出了信息。 ——晚点避开研磨我们单独聊。 黑尾无声地点了点头,他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立马就明白了,随即将这事情直接翻篇,开口就道:“我今天这麽辛苦的把你们两个包背回来,怎麽说也应该有点奖励吧?”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少不了你的!今晚黑总点菜,要吃什麽,都给你做。”南弦柚立马接过黑尾的话,将气氛带动起来。 就这样这件让研磨难以启齿的事情,立马就翻了篇。 三个人齐刷刷的去到厨房,开始了今晚的晚餐制作。 到了晚上,研磨去打游戏后,南弦柚就偷偷下楼,和坐到客厅里的黑尾接了头。 两个身高逼近1米9的男人就这麽盘腿面对面坐着。 黑尾敞开手,道:“说吧,研磨是出了什麽事吗?” 南弦柚的脸上不再是晚餐时的那副老好人笑脸,而是摆上了一副不同往常的严肃,他回道:“也不是什麽大事,但不解决的话确实是不小的问题。” 自从合宿时认清自我成了损友之后,南弦柚和黑尾之间的沟通就多了起来。 损友之间的沟通就是这麽的畅通无阻,南弦柚将黑尾当成树洞一样,把脑子里想说的话全都倾诉出去。 黑尾也习以为常地摆正自己的姿势,听着这个一起长大的弟弟,把他当情绪垃圾桶一样诉说。 南弦柚就这麽一股脑的将自己看到的,感觉到的,听到的全部和黑尾讲述了一遍。 黑尾听完眉头也一直没有松开过:“突然换了一个环境不习惯是正常的,要怎麽让研磨感觉舒服一点呢?这是一个麻烦事。” “嗯。”南弦柚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似乎是在思考着,良久都没有人发出声响。 南弦柚在心里不断挣扎着,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深深叹了口气后,他目光坚定地看向黑尾,无比严肃认真的说道:“小黑,我个人是很支持研磨参加排球社团活动的,但是我话放在这里,比起比赛,我更想让研磨快乐,如果他在社团里不快乐了,那我一定会带他离开的。” “不管研磨的天赋有多好,不管他能为音驹带来多大的变化,只要他不开心,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带他离开,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尽早知道,并且理解。” 话说着,南弦柚的眸子也跟着晦暗不明的暗了暗。 突然这麽正经的弦柚让黑尾愣在原地,他就这麽静静的看着他,被人周身的气场压制着,一时间不是没话说,而是没敢回话。 第84章 血液神教诞生 “我了解了。”半响,黑尾才悠悠开口回复道。 “虽然我很希望研磨能参加春高,但我不会强求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他郑重承诺着,作为朝夕相处长大的幼驯染,研磨和弦柚是个什麽样的性格,他其实是很了解的。 南弦柚听他这麽说,也是松了口气。 他其实不太能确定自己刚刚那麽强硬的态度会不会让小黑感到不舒服,但在面对研磨的事上,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当下立断的。 “明天去社团在看他的状态吧,如果还是和今天这样不开心,我就带人直接走。”南弦柚和黑尾交代道。 黑尾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你多关注一下研磨的状况,要走的时候就走,猫又教练那边我会去说的。” “嗯。”南弦柚和黑尾相视一笑,两人默契起身,互道了一声晚安后,南弦柚便目送着黑尾离开,顺便捎走了一大盘刚做好不久的曲奇。 “小黑刚走吗?你们在聊什麽?”黑尾离开没多久,研磨便从楼梯口探出脑袋来喊了声弦柚。 南弦柚关掉厨房里的灯,一边往楼梯口走,一边回应道:“没什麽,就和他对一下今天的练习进度,顺便决定一下明天早上吃什麽。” “哦。”研磨闻言点了点脑袋,他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换了个话题,询问道:“你还想在客厅待着吗?还待的话,我给你留个门。” 南弦柚怔愣了一瞬,他一脸新奇道:“真难得啊研磨,这麽早就打算上床睡觉了?今天不打游戏了吗?” 现在才晚上十点半,他可还是第一次见研磨在这个点睡觉的。 然而研磨并没有因为他的困惑而感到什麽不对,他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挤出了泪花:“困了,想睡觉。” “困了就睡吧,我不在客厅待了,跟你一起回屋。”南弦柚快速去关了客厅的灯,然后一溜烟地追上了研磨,和他一起回了屋。 研磨看起来是真的困了,一进屋就缩进了被窝了,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 南弦柚看了一眼床边的电子时钟,发现时间才10:49,距离他们从楼下上来到现在才过了五分钟。 ——真稀奇啊,竟然睡这麽快? 研磨今天这是干嘛了?明明都没有进行什麽社团活动就回来了,怎麽会这麽累? 南弦柚打量着研磨熟睡过去的睡颜,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能睡就好,总比打游戏打到第二天淩晨要健康得多。 这麽想着,南弦柚便将这个困惑抛之脑后,他坐在看了会儿手机后,就躺下床,关掉放置在榻榻米上的小台灯,眯眼进入今日的梦乡了。 半夜,迷迷糊糊间,一阵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将南弦柚从浅眠中惊醒。 他吓了一跳,黑暗中,他试图去打开了床边的台灯,可不知是心慌还是着急,他摸了半天都没摸到那个急切想要找到的小按钮。 虽然房间昏暗得看不清,但南弦柚还是下意识往研磨的方向靠去。 他刚转醒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做了噩梦,梦见鬼了,但在彻底清醒过来后,南弦柚立马就认清了那个声音,是研磨的! “怎麽了研磨?做噩梦了?”看着身旁惊出一身冷汗的研磨,南弦柚有些不知所措抱住了他。 研磨大口喘着气,像是被吓醒了,又像是还在梦魇当中挣扎着,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十分的糟糕。 在这种时候,南弦柚终于是摸到了开关,他急急忙忙打开手边的台灯,黄色的暖光就这麽在他们那片小局域绽放开来。 研磨已经被南弦柚拽进了怀里,猫猫战栗着窝在南弦柚怀抱中,南弦柚低头一看,发现人完全是一副汗津津的模样。 研磨瞳孔完全不聚焦,他叫了半天,可除了喘息声,南弦柚再听不到他任何的回复。 “怎麽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麽呢研磨?”南弦柚故作镇定地问道,他不安地看着研磨,抱着人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他从未在研磨的眼神中看到如今这般失去神采的色泽,仿佛掉入了无尽的深渊当中,没有高光,更看不清任何情绪。 “我不知道……这几天都特别不舒服。”研磨疲惫地摇了摇脑袋。 他已经多久没做过噩梦了呢?久到他自己都忘了。 这几天里,研磨身体其实一直都有些不自在,可前面几天他完全不以为然,以为是自己打游戏熬夜熬的,减少点玩游戏的时间就行了,就没想着和南弦柚讲,也是怕对方因为这个事情同他教育半天,徒增烦恼。 但是再微小的变动也是变动,在爆发出来的那一刻,研磨才发觉不对。 这几天的变化他一直都有关注,没发烧,没感冒,但就是很难受,闷闷的,感觉喘不过来气。 这种身体反馈真的很像是一个熬夜熬多了睡眠不足导致的结果,就更是让研磨没敢和弦柚、小黑他们透露分毫。 可现在实在撑不住了,他整个人都是晕晕的,浑身无力地躺在南弦柚的怀里,活像一只受尽虐待,正在苟延残喘的幼猫。 南弦柚看着这情况,一下就慌了,他双手都在发抖,但表面却始终保持着镇定和冷静,快速的拨打了119。 “研磨,你千万别睡过去,千万别闭眼啊,我这就打电话叫车,咱们去医院!”南弦柚尽量放平语气同人说道。 话刚落下,他就直接将人抱了起来,起身的那一刻,研磨就像没有骨头一样往下坠,南弦柚只好立马改变姿势,将人从抱小孩的那种姿势变成公主抱的模样。 他没有哪一刻如此庆幸自己的身体素质,南弦柚抱起研磨轻轻松松,就连开门时也能直接用抱着的手去开门。 从卧室里一出去,南弦柚就直接下楼,将研磨放平在客厅的沙发上时,才返回楼上的房间,叫醒了孤爪夫妇。 现在是深更半夜,在到激烈的敲门声的孤爪夫妇吓了一跳,他们打开门看见南弦柚那张苍白的脸时,本来就突突直跳的心脏,跳的更快了。 “怎麽了弦柚?”孤爪永葵抓着南弦柚的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说道。 “研磨不舒服,我已经叫车了。”南弦柚言简意赅地说道。 孤爪夫妇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这种事情在小时候发生不下10次,他们也早就习惯了家里有一个体弱多病的成员。 闻言,两个当家长的瞬间就镇定了下来,他们跟在南弦柚身后往楼下走去。 在来到客厅没多久,救护车就来了。 一大家子就这麽上了救护车,来到了医院。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安宁的。 因为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研磨一个晚上几乎从头到尾都做了一遍检查。 一晚上三个人陪着研磨跑来跑去,没有一个人有急躁不耐的情绪,完全不厌其烦的在医院的各个诊室跑来跑去。 研磨在上了救护车后就一直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但他每次睁开眼时都能看到熟悉的人陪在身边,时时刻刻都安全感拉满,让他没有任何负担的按照自己的身体节奏,想睡就睡,怎麽舒服怎麽来。 因为要等待检查结果,所以临时在急救区住了一晚上。 好在,第二天等研磨醒来时,得到的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身体并没有什麽大问题,只是免疫力比较低下,要时刻保持健康作息,多吃蔬菜水果,补充维生素。 孤爪夫妇和南弦柚听着医生这麽和他们讲的,闻言,全都乖乖点头表示知道。 等医生走后,躺在床上的猫猫便收获到了三个人轮流的教育时间。 那在明面上本就所剩不多的玩游戏时间,被孤爪永葵女士直接拦腰砍半。 猫猫委屈,但猫猫不说。 他绝望的闭了闭眼,口头上全都一一应下。 在收到最后一项检查报告后,四个人便出院坐车回了家。 折腾了好些时候,回到家时已经快中午了,南弦柚下厨给一大家子做饭。 孤爪夫妇在吃完饭后,歇息了半个钟头就提着包上班去了。 在离家之前还格外嘱咐了下南弦柚,让他没收掉了研磨的游戏机。 回到家后的研磨躺在沙发上,游戏机已经被收了,他无所事事的歇着,最终实在是坐不住,叫上弦柚,说着还是去学校吧。 “去学校吗?现在去都要放学了,你是想去社团玩一玩吗?”南弦柚对于研磨的这个提议并不反对,但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下午2点多了,从家这边去到学校再磨蹭一会儿,也都快到3点了。 下午3点钟,音驹的高三生都放学了,更别说他们高一。 而没有游戏机玩的研磨似乎真的是在家闲慌了,在听到南弦柚说去到学校后也是直接去上社团活动,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社团活动就社团活动,总比在家里盯着天花板发呆要来得快乐些。 就这样,请了一天假的研磨和南弦柚就这麽顺利的卡点出现在了排球社团中。 看起来就像是正常上学日一样,没让人察觉出什麽不对来。 研磨一进体育馆就和弦柚说想去趟洗手间洗个脸。 南弦柚一听就想着陪他去,结果研磨摆了摆手,说自己没有这麽娇贵,就算晕过去也不会选择晕在厕所这种地方。 南弦柚直接哑然,他失笑着,挥手和他说再见。 他目送走研磨,刚想转身去找猫又教练拿过今日训教的记录表,就被朝他飞跑过来的黑尾吓了一跳。 “干嘛啊小黑,把我吓死了。”南弦柚捂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他难得看到黑尾这麽激动地朝他跑过来,想着上一次,还是小时候刚见面的那天,他抱着排球兴冲冲地跑过来邀请他和研磨一起玩。 黑尾在他面前恰到好处的停住,他眼睛亮着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细心折叠好的A4纸往南弦柚手里塞,空出来的那只手狂摇着南弦柚的肩膀,语气是难得的雀跃:“弦柚,我想通了,我知道该怎麽改变社团现状了!” ——要想改变不舒服的社团氛围,那就必须要打破原本的东西,去创造一些新的东西!!! 这就是黑尾思考了一晚上的结果,他觉得这个想法十分的有道理,并且结果应该会非常奏效。 南弦柚看着递到他面前,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血液神教”宣言,像是被触电了一样,那本还茫然的神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心脏开始共鸣,跳动的震感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A4纸上的这量行字,只觉得这些字越看越让人沸腾,仿佛下一秒就要从他嘴里脱口而出了。 ——‘我们是血液,流淌不停,奔流不息,运送氧气,为了让大脑正常工作。’ “怎麽样弦柚?是不是觉得酷毙了!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真的觉得超级符合我们音驹的队魂!” “你不觉得研磨就像队里的大脑吗?而我们就是血液。二传手说打哪里我们就打哪里,这不就是和大脑以及血液的关系吗!” 黑尾铁朗拉着南弦柚疯狂讲述着自己的创作源头,那兴奋迫切的模样,活像是什麽教主头子为了宣传自己的理念,完全不顾一切的给人洗脑着。 “好!这好啊!太好了!小黑,你简直就是一个天才!!”南弦柚开口回复的声音直接盖过了黑尾的絮叨。 他的附和不是敷衍,也不是为了兄弟的面子装出来的,而是由心而发表露出来的狂热和喜爱。 那激动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忠实狂热的信徒。 黑尾一看他的眼神就明白了,他嘴角咧出一抹微笑,心想—— 真好啊,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就是这麽默契!完全不用他娓娓道来了。 不过黑尾并没有沉浸在好兄弟的无条件支持中,他很快镇定了下来,一脸认真地询问南弦柚:“弦柚,你觉得还有什麽要改的吗?” “不用了!这样就很好!小黑,我们音驹就叫血液神教吧!”南弦柚摇着脑袋,他目光坚定地看着黑尾,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血液神教……”黑尾铁朗眼睛一亮,他和南弦柚一拍即合,“好名字!就这麽定下来了!” 说罢,血液神教的教主头子和他的狂热信徒相视一笑,他们默契地观望了一下四周。 ——就他们俩认同可不够,这伟大的“血液神教”,需要更多的信徒! “去和他们说一下吧。” “我去和他们宣传一下。” 两句话几乎同一时间响起。 一听,两个行动派就立即动身,以发传单一般的宣传效果,不出十分钟,和他们关系好的几个人全都知晓了。 “好啊!以后上场前加油,就念这个吧,简直帅爆了!”山本猛虎这位单细胞热血青年闻言简直两眼放光,仿佛已经将自己代入进血液中,语气激昂道。 夜久前辈也当然不让,他附和着:“好好好,亏你这脑子能想出这种符合实情又激情四射的宣言,不错哦,小铁。” “你叫谁小铁呢!”黑尾甩开夜久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当场表演了一个黑猫炸毛道。 看着被自己惹急了的黑尾,夜久满意地笑了出来。 ——呵,让你装深沉。 已经把自己彻底代入进“血液神教”教主头子的黑尾在炸毛后,又再次高冷了起来。 而这时,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大脑”本脑也慢悠悠地朝他们走来。 “弦柚,你们围在一起干什麽呢?”研磨好奇地问道,这几个人不练习,全都围在一起干什麽? “研磨你来了!正好!来看看,我们创建的血液神教!”福永招平看到研磨眼前一亮,他热情地和他挥手。 研磨:??? 什麽鬼?血液神教?这是什麽东西? 研磨困惑不已,他刚走过去,还没开口问呢,就被山本猛虎轻轻一推,推到了他们环绕着的中心。 正当研磨疑惑着干什麽的时候,就看着将他围在中心的几个人突然把手搭到了他的身上。 山本猛虎兴奋地叫道:“来吧,念出这这伟大的宣誓!将我们的大脑拉入教会!” 研磨:??? 下一秒,黑尾就故作严肃着,将声音都压低了八度,他郑重其事地念道:“我们是血液!” 众人立马跟上,声音铿锵有力:“我们是血液!!!” 黑尾:“要畅通无阻的流动,运输氧气。” 其他人有样学样:“要畅通无阻的流动,运输氧气!” 黑尾邪魅一笑,仿佛有什麽仪式即将完成,他不再压低声音:“为了让大脑正常工作!” 众人也放开了嗓子:“为了让大脑正常工作!!!” 大家齐声说完,语落,纷纷闭上了眼,像是要通过自己的手臂给站在中间的研磨输送魔法一样——“大脑!入教吧!” 黑尾听着着默契的声音,点了点头,完全一副——教主深感欣慰的模样。 而此刻的大脑本人:…… 不是,他们到底在燃什麽? 此时此刻的猫猫无比后悔自己一个小时前做出的决定,妈妈明明都已经给他请假了,社团活动他就不该过来的。 研磨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要逃离。 他低着脑袋,在心中不停默念着:我不认识他们,我不认识他们。 “喂,研磨,你这什麽反应?难道不帅吗?”半响过后,山本猛虎看着研磨的后脑勺皱了皱眉。 这帅吗?!! 研磨嘴角抽了抽,心里已经彻底破防,他第一次如此深刻的觉得,自己和这群人有些深不见底的代沟,这不关乎年龄,纯属是观念问题。 虽然他打游戏,但论中二,他确实是没有染上什麽的。 而这已经不是“中二”了,这分明就是传销组织!他们真不怕被抓起来吗! 研磨不理解,研磨不想尊重。 看着自家“大脑”这样一副抗拒的模样,夜久妈妈立马为其解围,他柔声问道:“研磨不喜欢吗?这是我们一致通过的赛前加油,为了鼓舞大家的气势,我感觉挺不错。” 研磨:…… 这竟然只是一个赛前加油吗?为什麽不能做得简短一点,比如一起喊一声,或者一起碰个拳? 明明有这麽多选择,这群人偏偏选择了最难以启齿的一种!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竟然还一致同意了! 救命啊……我们音驹这是要毁了啊…… 研磨一想到以后的“nekoma”会交到这一群人手中,就两眼一黑,看不见音驹的未来。 想到这,研磨感觉自己头都有些发晕了。 他下意识往弦柚的方向看去,结果一抬头,就看到面色绯红,一看就知道是乐在其中的音驹经理。 研磨:。 完了,这东西果然是传销出来的,真的有毒!弦柚这麽心智成熟的人也上头了! 研磨心一凉,他觉得自己注定是要被这群人洗脑了。 这下不仅觉得音驹的未来完了,他自己也要完了。 研磨痛心疾首,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散播“病毒”! 让他两个亲爱的幼驯染都深受其害! 有那麽一瞬间,研磨觉得自己穿越了,穿越点就是洗手间。 自从他在洗手间里洗完手出来后,整个社团简直翻天覆地的变化! 研磨想不明白,山本和福永就算了,他们俩确实有点中二的气质,可夜久前辈和海前辈是怎麽同意的?这话说出来,也太不符合他们俩的性格了吧! 还有弦柚和小黑,他们俩凑什麽热闹? 哦不对—— 研磨目光犀利地看过去,在黑尾和南弦柚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半响,他总结出了答案——这两个人才是一切问题的来源!!! 研磨身体都颤了颤,他快速回忆着这段时间发生了些什麽,到底是啥让他们俩变成了这样。 想着想着,他突然反应了过来,猫猫瞪大眼睛,内心波涛汹涌地咆哮着—— 他们俩昨天晚上到底聊了些什麽!!! 他就知道!这两人背着他说话准没好事! 血液神教……呵呵,这站在他眼前的,不就是活生生的教主头子和他最忠实的狂热信徒吗?! 已经被猫猫加入黑名单的两位大帅哥浑然不觉,他们还沉浸在刚刚宣誓的兴奋中。 ——我这脑子真的太厉害了!一晚上能想出这样的旷世神作简直有如天助! 黑尾铁朗在心中暗自感叹,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牛逼。 而此刻的音驹经理,也同样在心里感叹着—— 终于出现了!!!他那奉为信仰的“血液神教”!!!这才是真正的nekoma!!! 第85章 一起去染头的city boy 随着“血液神教”的陆续传播,从下午三点一直上到下午六点半的社团活动就这样彻底地浸泡在了一群中二病晚期少年的自我想象中。 研磨试图逃离,可最终还是被这群信徒给拉扯了回来。 一口一个:“你是大脑,你怎麽可以离开”的说辞,吵得研磨太阳xue突突突地直跳。 ——累了,毁灭吧。 研磨猫猫彻底化身自闭小喷菇,一边抗拒沟通,一边在其他人和他洗脑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一遍又一遍。 好不容易等来了猫又教练和助教,研磨趁着集合哨声快速从人群中逃离,他朝着猫又教练那边跑去。 心里呐喊:猫又教练你评评理啊!这群人简直是疯了! 然而现实却是猫猫根本没来得及开口,小黑就已经快他一步闪现到猫又教练面前,一脸郑重地将折叠好的A4纸打开,双手递到了猫又教练面前。 “猫又老师,你看看这个。”黑尾说得一本正经的,再配上他那张成熟的r18脸,瞬间就勾起了猫又教练的兴趣。 “这是什麽?”猫又教练接过纸张,他眯了眯眼,凑近看了看。 站在一旁的助教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他们两位一字一顿地将纸上的内容读出来——‘我们是血液,流淌不停,奔流不息,运送氧气,为了让大脑正常工作。’ 助教在念完后,脸上的神色从好奇变成了茫然,再变成了错愕。 而猫又教练反倒是先人一步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看向黑尾,道:“嚯,血液……大脑,不错啊,很贴合我们音驹嘛,这是你们自己想的吗?很有意思。” “是啊!猫又教练!你觉得这个当成我们赛前的打气词怎麽样?社团里的大家都一致同意了。”黑尾一脸自信地说道,他尽职尽责地担任起了自己身为教主头子的极致宣传。 三言两语下,猫又教练的脑袋点了又点,他似乎很是满意,抬手拍了拍黑尾铁朗的肩膀,那双笑脸盈盈的眼睛突然定了定,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小黑啊,你这里说的大脑,是研磨吧。” 黑尾点了点头,他眼睛亮了亮,既是自豪又是骄傲,他下意识地感叹道:“研磨就是我们的大脑啊!” 猫又教练认同地嗯了一声:“等研磨真正成长起来,他就是音驹未来的内核。” 说着,那双笑得慈祥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人群中锁定住了一个人。 研磨被这一目光的扫射弄得身体一抖,他稍微抬了抬眸,就和猫又教练对上了眼。 对方似乎察觉到他在用眼睛瞄他,猫又教练冲人友好的笑笑。 可研磨却在人的眼神中看出了和小黑、弦柚同样的寄予厚望的目光。 研磨:…… 这个教会看样子是不得不入了。 谁懂他的无奈? 研磨彻底自闭了,还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的那种。 明明以为猫又教练会是最后帮助他的救世主,却没想到对方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嘛……这下真成孤儿二传了。 ——够了,我心疼我自己。 研磨默默低下头,他退至队伍的后排,试图以一种很幼稚的方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很快因为身高问题,他就被前排的主攻手们提到了前面站着。 “孤爪同学,你站在后面干什麽?你可是我们音驹的大脑啊!当然是要站在前排的中心,好让我们血液能畅通无阻啊!” 一位身高一米八的黑皮主攻手信誓旦旦地说道,那字里行间全是对“血液神教”的信奉。 研磨:…… 别说了,脚趾已经开始抓地了。 大脑低着的头终于是再也抬不起来了。 然而身旁的其他攻手却纷纷开始跟着附和。 把研磨推到前面去还不够,愣是给人移动到了c位。 他的身旁不再是按照身高站位的社团同学,而是像两大护法般的主攻手们。 路过的山本猛虎还特意走到研磨的面前打量了他一番,研磨抬起头,在人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幸灾乐祸。 在研磨这边,似乎周围人都和他格格不入,但在其他的学生们心中,却因为这个“血液神教”的言传身教,让他们开始正视且重视队里的这位喜欢把自己藏起来的宝贵二传。 不为别的——他是大脑,是血液运输的对象。 虽然说二传手是指挥,是象牙塔,是名正言顺的战术布置者,但这些定位对于这群脑子里只有排球的单细胞生物来说,其实是很难彻底刻进记忆里的。 而“血液神教”的诞生可比什麽单纯的排球位置定位要管用得多。 他们脑子里不再是二传的定义,而是大脑和血液,这种热血又让人记忆深刻的代替。 那天社团回去以后,研磨有意疏远了他的两位幼驯染,直到晚上这股兴奋劲过了后,南弦柚和黑尾才后知后觉出有什麽不对。 “研磨,你今天的话怎麽这麽少?”黑尾有些诧异地问道。 他没敢直接问研磨,而是扯了扯一旁同样察觉出不对的南弦柚,试图在这位损友中找出共鸣。 同样反应过来的南弦柚立马警惕起来,他同黑尾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看向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的研磨。 此时的研磨猫猫正在疯狂享受着自己s所剩无几的正规游戏时间。等时间一过,永葵女士就会过来没收掉他的游戏机。 虽然游戏机的藏匿地点研磨已经了如指掌,但对于心安理得玩游戏,和偷偷摸摸玩游戏的两种体验还是截然不同的。 这个时候,研磨也已经无暇顾及他的两个幼驯染。 所以在这两人毫无掩藏地盯着他看的行为持续了半个小时之久的时间,他都满不在乎。 “研磨,该把游戏机交出来了。”不多时,穿着睡衣从楼梯口走出来的孤爪永葵缓缓走到了客厅里。 她伸出手对着研磨做了个勾了勾手的动作,研磨看着游戏屏幕上正打得劲兴的画面,无奈用手速直接存盘,猫猫委屈地撇了撇嘴,将游戏机交给了永葵女士。 收到游戏机的孤爪永葵没再耽搁,她直接对着三个小家夥说了声早点睡后,便打着哈欠上楼回屋了。 没有了游戏机的猫猫无聊至极,也是在这时,他的注意力彻底回来。 他一转头,一双犀利的猫眼就这麽落到了不远处坐在餐桌上的两个人身上。 “你们看我这麽半天也不说话,是又要搞什麽鬼?”研磨本就带着游戏机被没收的怒意,看着他这两个幼驯染,就瞬间想到了下午的社团活动,直接气不打一处来。 两个人闻言立马站了起来,他们打哈哈笑着往研磨这边走来。 “怎麽了?这是谁让我们家研磨不高兴了?”南弦柚下意识这麽说着,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些什麽?但却不知怎的,他竟有些心虚。 小黑也跟在后头张口就来道:“我也没看着有人欺负你啊?还是有哪个不长眼的背着我们欺负你了?你和我们说,明天就是教育他。” “还有谁呀?”研磨反讽道:“我在社团里的地位已经这麽高了,谁还敢欺负在我头上,除了你们两个。” “啊???”南弦柚和黑尾同时愣住了,什麽时候的是事?他们什麽时候欺负研磨了? 他们俩保护还来不及呢! 南弦柚和黑尾铁朗大脑开启风暴,他们快速回忆着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发现并没有什麽不对后,两人纷纷向研磨投去了困惑的目光。 研磨看着他们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都要气笑了。 不愧是教主本主和他的狂热信徒,简直是无药可救了! “你俩别跟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小黑回你家去,我要睡觉了。”研磨一点也不想再和人继续废话下去了,直接开口就赶人走道。 南弦柚闻言一听,也立马跟着附和:“小黑,你快走吧,研磨要睡觉了!” 黑尾:……? 不是,你俩一唱一和的就是想要赶我走啊,好好好,你们俩是幼驯染,就不是你们俩的幼驯染了?! 就在他即将脱口而出发自内心的吐槽声时,就听着南弦柚开口解释道:“小黑,忘记跟你说了,昨天研磨晚上身体不太舒服,今天学校的课都没有去上,我们去社团参加活动只是一个临时决定的事情。” “啊?身体不舒服?”黑尾愣了愣,他是真的没有看出来研磨竟然身体不舒服。 看着黑尾这副表情,那些又详细的和他讲述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黑尾一听,便也不再耽搁,嘱咐了南弦柚一声照顾好研磨后,就和研磨道了声晚安,便直冲冲的离开了。 黑尾走后,研磨便跟着南弦柚一起上楼洗漱睡觉。 和昨天的状态一样,研磨在洗漱完毕后便感到了明显的困意。 他躺到自己的床铺上,没过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而今晚的南弦柚却没有和昨天一样,睡得这麽早了。 他等着研磨的呼吸平缓下来,又盯着他看了将近一个钟头,确认没有什麽事后,才抱着惴惴不安的心慢慢的进入睡眠当中。 好在今天晚上并没有发生什麽事,两个人顺利从晚上睡到早晨太阳升起。 和往常一样,南弦柚先起床洗漱,做好早饭后便等来了黑尾,随即他回到楼上去叫研磨起床。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着,而随着高一的课程进度逐渐加深,社团里的活动也开始比刚开始使更加的繁重。 有了猫又教练和助教的全程监督,社团里的学生们都更加勤恳的练习着。 就连研磨这种将训练看的很淡的人也都逐渐恢复成了国二时那般认真。 加上不停有比赛,社团里的大家逐渐积攒起了一些赛场上的经验。 而这些经验也让他们应付了一场又一场校外的比赛。 第一次接触学校外的学生,社团里的大家是忐忑的,同时也是兴奋的。 平常除了队内训练赛外,并没有再接触过其他的选手。 这种对外的校外赛,不仅有属于每个学校的集体荣誉,还让他们看见了更高更远阔的目标。 而关于“血液神教”,也在这一次又一次的比赛中发扬光大。 研磨表现出来的时一如既往的嫌弃,但他却不得不服,这个宣言所给社团里的大家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信仰。 在每一次的校外比赛中,音驹的大家都会默契地念出这个口号,甚至不用任何人提醒,仿佛已经成了他们赛前的习惯,刻进了他们的DNA中。 渐渐的,随着时间一长,研磨也就被迫习惯了下来。 虽然他内心依旧很抗拒,但面上已经不会这麽直白的拒绝,每次要念口号时,研磨都会面无表情地配合着他们完成这赛前的仪式。 而“血液”们对于“大脑”的妥协已经非常满意了,尽管研磨只会用有气无力的动作配合着他们,并且还不会张嘴发出声音。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只要研磨愿意加入就是很好的了。 就这样,音驹被叫成血液队的事也在东京这片局域流传开来。 南弦柚感受着团队里越发浓郁的“血液神教”信仰,让他每一天去社团里工作,都斗志昂然。 作为一名生是音驹魂,死是音驹鬼的铁血音驹粉。 在这个宣言一次又一次的被他们一起念出来的时候,南弦柚都无比的骄傲。 高一上学期的生活就这麽愉快的结束了,寒假生活的开启后,便迎来了一场又一场的比赛。 在升入高中后,整个高中部,并不只有研磨一个二传手。 所以在高中时期进行的比赛时,研磨并不会因为队里只有一个二传手的原因,被迫将自己的体力拉到极限。 他可以有自己的替补,也可以有和自己竞争正选的对手。 而这一切,其实都是猫又教练故意为之的。 他并不太想过早的将研磨体力有重大问题的事暴露在各大高校的眼中。 所以在每一次的校外赛中,他都格外的控制了变量,尽管可能因为将研磨换下场而失去了赛点,但为了让研磨的弱点被保护起来,猫又教练觉得这一切都是在所不辞的。 而一向敏感的猫猫自然是很快领略到了猫又教练的目的。 他没有说,这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种安排。 毕竟让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大众视野下被针对,对于任何一个选手来说都是致命的。 既然教练选择保护他,那他自然是乖乖缩在保护圈里,在自己的舒适圈中,尽可能的帮助队伍提前拿下赛点。 整个寒假,就一直在大大小小的比赛中度过,因为社团中高三的人数成员过多,所以今年的IH预选赛,他们高一这边并没有人获得了名额。 研磨也乐得清闲,看着小黑他们跟着高三生一起去IH,那激烈的赛场和巨大的体力消耗都让研磨很是震撼。 只要有小黑他们上场的比赛,南弦柚和研磨都会去线下看。 哪怕比赛的体育馆有些遥远,也在所不辞。 虽然他们那一年的IH预选赛并没有取得很好的成绩,但积累了丰富经验的高二生们,已经很满足了。 寒假过去,又迎来了开学季。 高一下学期开学并没有什麽特殊的活动,所以以至于当天去学校上课,都没有自己已经读高一下学期的实感。 学业和社团活动就这麽兼顾着进行着。 南弦柚也完全熟练了一个排球经理该干的事。 在一个周末,在厨房里研究新美食的南弦柚刚将自己烹饪出来的鲜汤端到餐桌上没多久,就看到了今天社团加训回来的研磨。 他立马脱下隔热手套,就跑去门口迎接,结果迎面一看,就瞅见一个皱着眉,闷闷不乐的猫猫。 “怎麽了研磨?看起来闷闷不乐的,不开心吗?”南弦柚关心地问道。 研磨闻言摇了摇头,他叹息一声,说道:“没有,我就是在想怎麽能让自己不这麽像贞子一点。” ——贞子?啊!不会是! “阿虎说你了!”南弦柚几乎在研磨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脱口而出道。 研磨顿时诧异转头,一双猫眼亮闪闪的,不可思议地说道:“你怎麽知道?” “呃……”南弦柚顿时卡住,心虚的小眼神乱飘着,他灵机一动,随便扯了个还算靠谱的理由说道:“猜的,这几天看他总在你打游戏的时候围在你身边转,我就知道肯定是阿虎说你了。” “是嘛。”研磨有些怀疑的打量了他一下,但很快就把这个纠结抛之脑后,直接转移话题道:“弦柚,你觉得我去染个头怎麽样?” “行啊,染什麽颜色?”南弦柚自然是满口答应,现在的猫猫还是一只小奶猫,只有在上色后才能显露出真正的三花模样,他当然期待研磨的出场原皮了。 “唔……黄色?和阿虎那样的。”研磨说着,他伸手撩起自己长到耳边的碎发,他手指反复揉搓着,一边揉一边用余光反复打量:“我觉得挺不错的,弦柚你觉得怎麽样?” “我觉得挺好的。”南弦柚一口应下,三花嘛,当然是要一点黄色的点缀啦! 一想到小奶猫要摇身一变成真正的三花猫了,南弦柚就无比兴奋,他情绪激动道:“你现在去染吗?我陪你一起去,你染个黄的话,那我也染个头好了。” 话音刚落,研磨就饶有兴趣的看了过来,好奇地问道:“弦柚染什麽颜色呀?” “嗯……我嘛。”南弦柚思考了半响,他打了个,笑着道:“染一头白毛好了,我还没有见过自己白头发的样子,有点期待呢。” 其实他没有完全说实话,作为一位有着中华血统的人,他自认为华国人生来就是白毛控,基因里就刻着对白毛的向往。 所以在南弦柚这位中二少年的心中,如果要染发的话,那白毛是不二之选。 研磨对此没有任何意见,甚至在听到南弦柚愿意陪她去,并且和她一起染头这一想法时,心里那不安的感觉瞬间现实的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底气。 说干就干,南弦柚在研磨背上的背包取下扔到客厅的地毯上面。 他长腿一跨走到楼梯口,双手做出呼唤的姿势,对在嘴边大声喊道:“妈妈,我和研磨出门啦!” “哎?出门?现在吗?你们今天不等小铁吗?”孤爪永葵疑惑道,说着,她快步下了楼。 从幼稚园毕业后,他们已经没有两个人出门过了,今天突然出去不说,还没有叫上黑尾,实属让人感到好奇。 “不了。”南弦柚摇了摇头,笑着道:“今天我俩出去染个头,就不带小黑了。” “染头?你们俩怎麽想着去染头了?是最近迷上了什麽明星吗?”孤爪永葵笑的一脸温和地问道。 她完全没有想到家里的两个小家夥竟然会有想去染头的想法。 心中既是好奇,又忍不住开始想象这俩小家夥染头发的样子。 妈妈永远是这样温柔,从不会拒绝他们俩任何奇奇怪怪的决定。 南弦柚也跟着温柔地笑了笑,他回道:“没有啦,就是突然想换个发色了,感觉高一换个颜色会迎接不一样的高中生活呢,有种改头换面的感觉。” 孤爪永葵点点头:“嗯,我觉得你们说的很有道理,早点去吧,染头发可是要好一会儿呢。” 说着,怕担心他们饿着,连忙去家里的储物柜里拿了些饼干点心,用小袋子装好递给南弦柚:“带着去,别饿着了。” “好的妈妈,我们染完头就回来,你和爸爸就不用等我和研磨吃饭了。”南弦柚接过袋子道。 “好的,你们注意安全,有什麽问题随时打电话给妈妈,要是太晚了没有车了,就让你们爸爸开车去接你们回来,今天晚上降温,走路回来怕是要着凉的。”孤爪永葵柔声细语地同他们嘱咐道。 南弦柚和研磨闻言乖乖地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便在孤爪永葵的目送下出了门。 “研磨,你现在什麽心情?我突然觉得心脏突突的,好兴奋啊!”南弦柚笑得一脸灿烂,他侧头低眸看向研磨说道。 刚开始说着去染发的时候还没有这感觉,现在要动身正式去染了,突然就有些激动了怎麽回事! 南弦柚上辈子可没染过头发,他还不知道自己染头发是什麽样子。 而同样对自己染发后的模样一无所有的研磨在听到他这麽说,本来还平静的心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他的头发比正常的男孩子头有些长,希望到时候那个染发老师别给他染成奇奇怪怪的模样。 第86章 被猫猫误会性取向 坐上最后一班电车,南弦柚同研磨从住处的那片别墅区里出来,准备去到了东京繁华的市中心街区里进行这慎重决定的染发行动。 接近黄昏之时,又正巧是吃晚饭的时间点,电车上并没有什麽人,南弦柚和研磨一上车就找了个长空位并排坐下。 他们侧过身转过头看着电车透明玻璃外的景色,不由自主地被窗外的景色吸引而去。 就这样静谧无声着,除了电车播报出来的到站提示外,两人一路无言。 他们看着窗外的绿茵茵的枝繁叶茂变成灯光霓虹的缤纷建筑,两者衔接得一点也不突兀,每一处都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作为地地道道生活在东京的人,大城市的繁华早就习以为常。 在电车上下来后,南弦柚和研磨便决定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去理发店染发。 并不是什麽节假日的日子里,街边的道路并没有太过拥挤。 大概走了两条马路后,两人一致决定,去到麦当劳,随便吃点,就当做是晚饭了。 南弦柚十分享受和研磨在东京市中心漫步的时光。 虽说以往也不是没有这样过,但这确实是第一次在这种时候,在没有父母或是小黑的陪伴下,单纯是他们两个人,在街道上走着。 南弦柚下意识去够研磨的手,而研磨也在被人手指直接触碰到时十分自然的握了上去。 美名其曰是为了两人不会因为人流一时拥挤而走散,但不管有没有这个理由,研磨也似乎并不会去拒绝南弦柚的牵手。 这是他们从小到大做过无数次的事情,就和家常便饭一样,早就习以为常,不会有任何觉得不妥的地方。 “去麦当劳吃行吗?”研磨微微仰头问道。 南弦柚笑着点了下脑袋,他觉得去哪里吃都一样,重点并不是吃什麽,而是能和自己的暗恋对象一起吃东西这件事本身。 等他们到麦当劳时已经晚上7点了,东京街道的灯光全部亮起,五彩缤纷的,看起来很有那赛博朋克的味道。 两个人找了个空位坐下,熟练的点完单后,便又默契的看向了窗外。 没有带游戏机出来的研磨下意识开始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两人就这麽沉默着,半响,他们俩突然一转头,不知怎的,眼睛就默契地看向了对方。 仿佛是有目的性的,那目光在人的身上停留了很久。 南弦柚微微一笑:“紧张吗?研磨,我现在可紧张死了。” 猫猫闻言点了点脑袋,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对于一个喜欢宅在家里玩游戏的社恐宅男来说,突然改变自己外在的形象,本身就是需要鼓起很大勇气,虽然有人陪着,底气会稍微足一些,但总归来说还是有些忐忑的。 不过这一份忐忑并不影响研磨想要去染发的决心。 因为比起染发后的不确定结果,他更不喜欢被人说像“贞子”,这种一低头就会把别人吓着的事,可是会让他带来更多数不清的无端注视。 两人在麦当劳稍微填饱了一下肚子后,便启程去往理发店。 大城市的理发店是非常多的,两个人也都不是什麽很懂的人,再加上这次染发临时决定没有做更多的攻略,他们俩一拍即合,决定看到理发店就直接进入,不要有任何的犹豫。 就这样,两个人很快就坐进了理发店,在和理发师说明了一下情况后,便一人坐在一面镜子面前,等待发配过来的理发师。 染发的过程是枯燥的,同样也是让人时刻充满期待的。 从没有染过发的两个人在面对漂白时,都很是不习惯。 看着那乌漆抹黑的发色被染发师不断抹上漂白剂,一个小时过去,两个人的发色已经完全看不出黑了。 这一步骤结束,几乎是完全用漂白剂去除了头发的天然色素。 而比起研磨的金黄色,南弦柚的白色需要多次漂发,漂的度数高,变成极浅的颜色。 染发师站在南弦柚的身后来回走动,不一会儿又端了一盆紫色的液体过来,南弦柚问这是什麽?染发师回答,是为了中和黄色调,使用紫色调节剂可以帮助中和这些不想要的色调。 南弦柚听闻嗯一声,其实还是不太了解,不过专业的人交给专业的事,他默默闭上了嘴。 等终于到了上色的阶段时,南弦柚已经觉得自己在椅子上坐了好久了。 染发老师说一旦头发的颜色打造了一个非常非常干净且无限接近白色的基底时,就可以使用一些白色或者非常非常浅的灰色的染发剂来达成最终想要的那种白毛效果。 而此时另一边的研磨,因为颜色上色没有白毛这麽麻烦,所以在南弦柚终于可以上色时,研磨已经上完色了。 他现在只需要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这段时间里,因为不能随意离开座位,他默默的拿出了手机,玩起了手机上那些单机游戏解乏。 不知在玩了多少盘游戏后,他的肩膀被染发老师轻轻拍了拍,研磨愣了一下,随即听着对方的话,去到了洗头的地方,开始做最后的护理和养护。 而这时候研磨已经完全能在镜子里看到他那一头金黄色头发的模样了。 等再次回到座位上,染发老师和理发师交接工作,已经从湿发状态被吹风机吹干后的金色发丝在理发师的手中飘动着。 湿漉漉的小猫瞬间被吹风机的暖意弄得毛发蓬松了起来。 研磨有些恍惚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和以往这麽多年完全不一样的他。 有些不习惯,但并不觉得不顺眼。 理发老师将研磨的头发吹干后,便拿着剪刀开始给他修剪。 研磨一看人手上抓着剪刀,警惕的缩了缩脖子,他小声的说出自己的诉求:“别、别剪太短……” “啊?”他的声音太小,理发师有些没有听清,“你是说不要剪太短,是吗?想要留长?” 研磨嗯了一声:“脸两边的碎发不要剪短。” 理发师闻言比了个ok的手势,自信道:“没问题,我了解了,交给我吧!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发型!” 听着人这麽自信的声音,不知为何,研磨还是有些担心,为了自己之后不留遗憾,他这麽话少的人,竟再次鼓起了勇气,对着陌生的人,再次说道:“千万别剪短了。” “好的,你放心。”理发师微笑着应下,说吧,他就操着手中的剪刀开始对着研磨的头发咔嚓咔嚓的剪着。 理发师的动作很快,将研磨有些过长的碎发修剪了一下,将头发的长度尽量持平,但并不会像一笔减下去一样这麽生硬。 随着理发师左来一下右来一下,那被剪了下来的头发碎有些打眼,研磨闭上了眼睛,决定直接等待命运的审判吧。 这麽想着他闭上眼后,就没有再睁开了。 直到理发师说了一句好了后,研磨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那悬着的心终于是安稳落下了。 这理发师确实有点子技术,那头发的长度确实是他想要的效果。 研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心中喃喃自语了一句——好了,这头发颜色,以后打游戏应该不会再吓到别人了。 这麽说着,研磨便撑着椅子站了起来,他下意识想去找南弦柚,左顾右盼了半晌,却没有找到人。 这家理发店的生意真的很好,不停的有人进进出出。 研磨看着理发店里人来人往的身影,最终放弃了一个个去查找南弦柚的想法,默默去到了休闲区的沙发上坐着,决定在这里等待弦柚好了。 另一边,还不知道研磨已经染完发的南弦柚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脸。 他的皮肤很白,是那种没见过光的惨白,头发被漂白剂漂到一定度数后,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刚切出来的玉一样,从头白到尾。 染发老师站在他身后啧啧称奇,说着这发色如何如何适合他,南弦柚听着,只觉得这是他们作为理发师对客人营销的基本手段罢了。 殊不知,对方是真的真心实意的在夸他。 越浅的发色对人的颜值要求其实越高,基本上素颜都没法撑起这种过于浅的颜色。 主要还是东亚国家这边的肤色都是黄皮,在这种情况下染这种很浅的发色,给整个人带来一种非常突兀且割裂的感觉。 不过浅发用化妆可以很好的弥补,所以女孩子们其实还是很热衷于染这种浅发色的。 但男生就不太一样了,男生化妆的其实算是少数,大多数来理发店理发的男生都不会直接选择染发这一个选项,而是会加上一些锡纸烫之类的。 就算是染浅色的发色也都是黄色居多,像是这种纯白色,只染不卷还是很少的。 而像南弦柚这种将头□□到一定度数后,既没化妆又没修剪,甚至连头发都还没有吹干的情况下,却能如此适配的程度,确实是任何一个染发师都会下意识感叹的。 他仿佛是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精灵,天生就和这个发色无比的适配,黑毛的他是个标准的帅哥,而将黑毛染成白毛的他,简直就是锦上添花。 染发老师像是对待一件艺术品一样,反复的打量着眼里的喜爱,是怎麽样也藏匿不住的。 他甚至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对着南弦柚就是猛拍。 “真好看啊,我第一次见到和这个发色这麽适配的人!”染发老师嘴根本停不下来,不停的换着花样夸赞他道。 南弦柚对于理发师的这份热情带着友好的善意笑了笑。 但他还是将这些夸赞归结于想要他办卡的事情上,所以对其无动于衷。 染白发是一个非常需要细心和耐心的过程,于后续的养护工作也十分的看重。 不过这些对于南弦柚来说,都是不明白的。 他只是觉得头皮有些痛,但还能忍。 听着染发老师说最后一次洗头就结束后,南弦柚终于是舒了口气。 他坐在椅子上都坐累了,完全没有想到染个头发要染这麽长的时间。 不过其实一直坐着也还好,让他按耐不住的原因,其实是他想即刻看到金色头发的猫猫,所以总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染发结束。 洗完头再次做回那张椅子上后,理发师就开始给他吹干头发,然后稍微修剪了一下。 南弦柚的头发虽然没有研磨的这麽长,但他其实相对于男生来说已经算是有些长的头发了。 他对于头发长短什麽的并不在意,但给他剪头发的理发师却很是在意般,不停的跟他说你这个头发长度很好看什麽的。 南弦柚嗯了几声,他有些敷衍的对答道。 这些什麽好看,什麽艺术,什麽角度的他都不知道,他此刻只想立马看到研磨。 终于等到理发老师最后一点到结束,吹风机将碎发从帘子上吹掉后,南弦柚终于获得了自由身,他立马利用自己的绝对身高优势在理发店观望着。 “你快看!那边那个帅哥好帅啊!” “他在看谁?天哪,我就说东京有大帅哥吧!又高又白,真的好像天使啊!” “怎麽会有这麽高这麽帅的人!他是化妆了吗?也太适合这个颜色了吧!感觉好像动漫里走出来的人物。” …… 理发店里悉悉索索的讨论声被吹风机的轰鸣声压了大半。 他刚刚那跳望的动作,加上这令人羡艳的身高,很快就在这半分钟的时间里吸引了理发店里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南弦柚完全没有意识到理发店里的人正在讨论他。 一心只想在这麽一大群人中找到他家小三花。 ——猫呢?我的猫呢? 南弦柚眼睛快速扫过理发店里的顾客。 在一群五颜六色的头发中,不一会儿就锁定到了那一头靓丽的金色。 他那本来还冷冰冰的脸上顿时扬起一个笑脸,肉眼可见的高兴着朝着待客区的沙发处走去。 沙发处坐了很多的人。 不少还在偷偷讨论遮南线右的顾客们看着人往自己这边走来,无一例外的红了脸。 帅哥哪个国家都有,但这种自己亲眼见到的帅哥,还是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 “研磨!” 一声“kenma”出口,正在低头拨弄着手机的少年骤然抬头。 两人的视线就这麽对视在了一起。 然后,两个人就都盯着对方愣在了原地。 ——好可爱!!! 南弦柚脸颊肉眼可见的泛红,他内心尖叫着,他还从未见过刚染成金色头发的研磨猫猫。 这种完全脱离了纸片人的隔阂,肉眼可见的变化,让南弦柚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而同样冷静不下来的,还有研磨。 那一双金色的猫眼就这麽直勾勾的盯着南弦柚眨也不眨。 虽然说来染发之前已经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但似乎这个准备并没有做够,当真正看到时,还是没由得感受到了震撼。 ——真好看,不愧是弦柚,从小帅到大,就连染个头发也能这麽完美的适配和驾驭。 研磨心里自言自语道,他并不是一个颜控,甚至在他和人相处的模式下,从来就没出现过看脸交朋友的情况。 但这一刻,他就真真实实的被人惊艳到了。 原来这就是帅哥吗? 难怪合宿的时候,隔壁丑三中的经理仅是隔着赛场看了他一眼,就会为他亲笔写下满满一页的情书。 一时间,记忆瞬间被带回了国中时的那段日子。 研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记这麽久,但每次在看弦柚看愣的时候,就总会想到。 因为是一起长大,虽然没有亲属血脉,但总归也算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 而人与人之间的朝夕相处,会给对方的性滤镜消磨掉很多,甚至于无。 很多的时候,研磨都有些恍惚,弦柚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小孩了,他已经长大了,他已经变声了,他已经在像一个成熟的大人一样慢慢发展了。 但他的记忆总是下意识将人带入到小的时候,带入到“弟弟”的那个身份,带入到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亲属感中。 在这份因为成长经历而逐渐忽视掉了对方“性”的成长,总是会给研磨带来一种割裂感。 就像国三时的那个暑假,如果不是那次突如其来的撞见,看见他穿条短裤晃来晃去的样子。研磨可能永远都不会将弦柚,往长大了的那个方向去想。 而也正是自那一次起,他开始渐渐意识到,弦柚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奶声奶气叫他哥哥的小孩了。 他以后会有自己的生活,会有自己的情感,会有自己少年时期的悸动。 而这一切都是会发生的,甚至可能已经在发生中。 他作为哥哥,是不是该好好引导了呢? 虽然他自己对爱情一无所知,可似乎有了“哥哥”的这一个头衔,他就算不懂,不知,不明白,也还是要为自己的弟弟做些什麽。 这是研磨认为的,属于他所要担起的责任。 其实他当初早该想到的,弦柚要是没有点姿色,怎麽可能会让一个还在读国中的孩子,不顾对方教练的目光,硬是鼓起勇气过来表白了。 这麽看来,倒是弦柚先勾引的她了。 虽然可能这份“勾引”是在他完全不知晓的情况下。 研磨能理解,毕竟长得好看确实能吸引很多人在年少时期不懂爱情的情况下萌生出好感。 这份好感可能并不是指向爱情,但在完全没有人指导指引的情况下,异性之间产生出爱慕和好感,总会被理所当然的误会成爱情。 研磨并不想要弦柚成为那种会耽误别人女孩子一生的人,也不想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背了这麽多爱情的锅。 所以还是提醒一下吧,让他谨慎的面对爱慕者的爱意,也谨慎的小心着他自己那可能一生只有一次的承诺。 这麽想着,研磨看着已经迈步走到他面前的南弦柚,拉着他的手,将人扯到他身边坐下。 在人亮晶晶着的目光中,他郑重其事地说道:“弦柚,你在学校应该很受女孩子喜欢吧,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坚定的选择她,不要辜负她知道吗?” 南弦柚:啊??? 什麽鬼?很受女孩子喜欢?要坚定地选择她?不要辜负她?不是,我为什麽会喜欢女生啊? ……我是gay啊!!! 一句话直接把南弦柚给搞蒙了。 本来以为研磨主动牵起他的手,将他扯到身边坐下,是会有什麽贴贴的小奖励。 毕竟他过来时确实有心机的使用了一下美□□惑。 但南弦柚完全没有想到研磨开口会是这样的一句话。 简直犹如五雷轰顶,把他雷的外焦里嫩。 都说人的崩溃从来都是一瞬间的事。 南弦柚算是彻底明白了。 猫猫还一脸不以为然,继续道:“你这什麽表情,不会你真脚踏两只船了吧?这可不行,不能仗着自己好看就随意玩弄这些女孩子们的感情,她们向你告白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的,如果给不了对方承诺的话,就不要和她们谈恋爱,这样对你对她都不好。” 南弦柚:……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南弦柚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他是gay,他怎麽喜欢女生啊!还脚踏两只船!给他100个胆子,他也不敢这麽做! 到底是什麽原因让研磨这麽坚定的觉得他喜欢女孩子呢!?难道他平常还不够明显吗? 南弦柚眉头微皱,他绞尽脑汁的想怎麽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让研磨感受不到自己喜欢他就算了,怎麽连他的性取向也感受不到啊? 他这张脸真的很吸引女孩子吗? 他都没和女生有过单独的超过五分钟的对话! 天塌了,这下真是天塌了。 南弦柚承认,自己这张脸确实让人有些误会,觉得他玩的花,但他死都不承认自己这张脸不gay啊! 而且他平常活动的范围以及接触的人群,甚至是一些行为举止,其实都能感受到他并不喜欢女孩子。 研磨看着南弦柚一脸苦瓜的表情,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不会吧?难道真给他说中了?还真是脚踏两只船?甚至更多?这小子背着他玩这麽花吗? 研磨的脑子开启节奏风暴,他试图跟上这情感节奏。 其实他本身是不相信南弦柚会如他猜测的这样,毕竟弦柚在他面前确实乖,他们两个人每天相处的时间都很长,基本不会有空去兼顾两段甚至更多段的爱情长跑。 但南弦柚的表情,却让人耐人寻味。 他还没说什麽呢,对方就这一副抗拒的样子,肯定有鬼。 两个人的对话就这麽在不知不觉间跨服聊天着。 不,应该说,从开口以来就没有对上过。 要是南弦柚知道研磨此刻在想什麽的话,他一定会再次破防,然后用手撑着自己的嘴角,硬生生的拉出一个笑脸过去,一边撒娇一边卖萌的和研磨说着自己是gay。 可他不知道,他只能持续破防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研磨看着他这个沉默的样子,叹了口气。 “走吧,咱们去看看还有没有地铁。”研磨说着,便站起身来。 南弦柚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他跟在研磨的身后整个人蔫了吧唧的,就像是一只失去了梦想的萨摩耶,肉眼可见的郁闷。 而他越是这个样子研磨就越是觉得他的猜测有了一定可信度。 面对这种情况,说实话,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对于一个完全没有爱情经验的人来说,想要去当军师,简直犹如登月碰瓷。 所以在这段沉默的时间里,他只能选择用余光观察着南弦柚的神色和状态,然后一直沉默着,沉默到走到了地铁站。 正好还有最后一班地铁,两人就这麽无声的乘坐交通工具回家。 但因为时间太过于晚了,从地铁站出来后,他们还是选择打电话给了孤爪建树,麻烦人出来接他们一趟。 收到两个小家夥打来电话的孤爪建树立马就动身去下楼开车。 孤爪永葵见状也跟着说要去,说是家里的两个宝贝今天换了一个发色,她很想第一时间看看他们俩的样子。 于是乎,南弦柚和研磨就在地铁站门口等到了孤爪夫妇两个人。 打开后车门,研磨先钻了进去,孤爪永葵完全是将身子转过来的姿势,她似乎一直在等待着,研磨一进车,孤爪永葵就惊呼起来:“哇哦!好看诶! 这颜色看起来精神多了!感觉我们研磨都更有活力了呢!” 说吧,南弦柚也跟着钻了进来,一头白毛就这麽撞进了孤爪永葵的视线里。 孤爪永葵眼睛一亮又一亮:“弦柚的发色也很不错啊!竟然想着染一头白色的,很有眼光嘛!我们家的两个宝宝,简直就是这条街最靓的仔!” 开车的孤爪建树也跟着附和。 整个车间洋溢着彩虹屁,让研磨和南弦柚本来还有些沉默的氛围,缓和了不少。 回到家后已经深夜12点了,孤爪夫妇道了声晚安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睡觉。 留下研磨和南弦柚两个人开始洗漱。 两个人的动作都很快,不一会儿就都回到了房间里,准备睡觉了。 研磨今天入睡得依旧很快。 没有任何的停留和多余的动作,几乎是躺下后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呼吸平缓了起来。 而研磨是睡着了,南弦柚却怎麽也睡不着。 他还在回想着研磨在理发店时和他说的话。 越想越觉得好委屈。 Gay被误认成直男都算了,直接把他被开除gay籍了算怎麽回事? 而且如果研磨一直觉得他喜欢女生的话,那他之前这麽多年的努力,这麽多年的心机培养,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南弦柚无法接受,一想到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还被暗恋对象误会自己的性取向,他就怎麽也睡不着。 但烦归烦,南弦柚躺在床上也不敢发出什麽突兀的响动,他生怕把身旁的研磨惊醒了,然后他们俩就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着,又都不说话的状态,简直令人窒息。 到底为什麽会这样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呢? 南弦柚抬手捂住眼睛,疲惫地叹息一声。 他这追妻之路何时才能有些进步啊? 感觉自己在这里瞎忙活儿攻略了半天,对面那里却只收到了0.0001的进度条,甚至可能还没有。 想到这,南弦柚连叹气的动力都没有了。 ——话说,研磨会不会喜欢女孩子啊? 猛然间,一个念头在心中爆发。 南弦柚突然反应过来,他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被人误会自己性取向的原因不一定是当事人做了什麽让人误会的事,也许是对方本身就没把性取向的范围,扩散至男女,男男,女女,女男之间! 他真是追人追傻了,怎麽能忘了,研磨的性取向,可能根本就是女孩子啊!!! 之前到底是什麽让他这麽坚定地觉得研磨会和他一样,性取向是男生的? 研磨可从来没有说他喜欢男生啊! 想到这,南弦柚的脸瞬间煞白了起来。 感觉这下不只是天塌了,地也碎了。 如果研磨本身性取向就是女生的话,那他不是一厢情愿是什麽? 这这段他单方面期待着的感情里,从头到尾gay到尾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没有什麽是比自己的暗恋对象的性取向对不上更加难受的事了。 他要直掰弯吗? 这会不会太自私了? 就因为自己太喜欢、他想要,所以就要把别人原本的性取向掰成自己想要的性取向? 这似乎不仅是自私了吧,还有些自利。 南弦柚对于研磨的爱是很纯粹的,纯粹的让他自己有时候都觉得他这辈子恐怕是纯爱战神降世转生。 所做的一切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可现在的情况是,他对研磨的情感再轰轰烈烈,可在无法确定研磨性取向的情况下,对于研磨来说,那份情感,就是抓不住,又碰不着的。 ——怎麽办啊,又是要开始面对自己的道德审判了吗? 为什麽获得一段爱情怎麽就这麽难啊…… 在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南弦柚第一次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深夜emo时刻。 第二天早上醒来,南弦柚就这麽顶着可怖的黑眼圈和眼中的红血丝在厨房里做早餐。 他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明白,最终在天快亮起之时,他选择放过自己,短暂的眯了一小会儿,便发现自己还是睡不着,便起来做早餐了。 黑尾在进门时,首当其冲的就被他那一头白发吸引了过去。 好在也正是因为这一套白发,让黑尾短暂的忽略掉了南弦柚的黑眼圈和红血丝。 “你这什麽情况啊?怎麽突然染头了?”黑尾看着南弦柚的头发好奇的说道。 “黑色看腻了,就想着换个发色。”南弦柚回道。 而这时研磨也正好从楼梯口下来。 黑尾闻声转头,目光就这麽猝不及防的撞进了那一头金发中。 他眼睛瞬然增大,语气夸张的惊呼道:“我的天呐,研磨也染发了?!” 对于南弦柚染发这事黑尾其实可以理解,但研磨染发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研磨被黑尾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捂着耳朵,抱怨道:“小黑,你声音太大了。” “抱歉抱歉,我太激动了。”黑尾失笑着,他的视线反复在这两人身上来回打量着,眼中是怎麽也化不掉的笑意,他道:“你们俩今天去社团肯定会把他们吓一跳的!” 黑尾的话一语成谶,当南弦柚和研磨顶着一头白发和一头金发出现在排球社团时,他们一下子就被社团的成员们团团围住。 而其中最为兴奋的当属山本猛虎,他直接上手搂住研磨的肩膀,笑的一脸张扬道:“不错嘛,研磨,你果然和我虎一样有眼光,金色的就是帅!” 说着他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莫西干头。 “你们俩真是太让人惊喜了吧!”夜久卫辅也亮着眼睛,兴奋道:“就一天没见两个人就染了个头,不过有一说一,你们俩这发色选的真好看,非常适合你们。” 来到社团了,自然不能将自己的感情问题摆在明面上。 南弦柚的状态也回暖了一些,他闻言笑着撩了下自己的头发,道:“确实,我还挺喜欢我这个发色的,研磨的也很好看哦。” 这一撩拨,刘海下遮盖着的额头被露出了一半,那毫无挑剔的帅气脸庞就这麽在他一说一动下展露了出来,惹得体育馆里其他社团的女孩子们发出了不小的尖叫声。 自从昨晚被误会自己的性取向后,南弦柚突然就对女孩子们的声音有了一定程度的敏感。 他听到女孩子们的尖叫,立马手一顿,脸一僵,收起了自己花枝招展的小动作。 但尽管如此,那鹤立鸡群的身高还是将他的脸暴露在其他社团的人的视线中。 就算他不做任何的动作,也依旧引得不少人频频侧目。 更有些胆子大的,竟驻足观看。 而研磨也在不知不觉中观察着这些驻足观看的人。 南弦柚的个子本来就高,没染发前就被很多人说长得也好看,现在染了一头显眼的白毛,更是让南弦柚在体育馆中收获到了无数的不间断的视线。 好在他对陌生人的视线并不排斥,依旧尽职尽责的处理着身为排球社经理的工作。 猫又教练和助教来到体育馆时也对着研磨和南弦柚的发色夸赞了一番。 随后才继续进行着今天的正常训练。 他们这边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殊不知,两个人的染发一事很快就彻底传播了开来。 整个下午的社团活动解散后,几乎处处都能听到来自别的社团的人对音驹排球社的自来水宣传。 包括但不限于—— “咱们音驹排球社是按照颜值选的吗?又高又帅,站在一起也太养眼了吧!” “那个高二的黑尾前辈为什麽被叫鸡冠头啊?明明很帅啊!之前听着鸡冠头学长,还以为是什麽矮冬瓜一样的外号呢!” “虽然咱们音驹没有美女经理,但我们的弦柚经理也不差!来来来,看看这张脸!这就是音驹的实力!” “他们什麽时候有比赛啊?我好想去现场看啊!这几个学长的脸简直可以直接霸淩对手呢!” “不仅仅是脸吧?咱们音驹排球社这届高一高二的实力很强呢!听说几次外战,高一高二的出场都赢了!外战全胜呢!” “哇!这麽强吗!那我是不是可以期待明年的IH预选赛了!?” 第87章 借着醋意的坦白局 排球社团的人对此毫不知情,从体育馆出来后研磨就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这一路上走过来,似乎多了很多格外的注视。 而且不是那种偷摸摸的,是非常直白的驻足观看,甚至还伴随着讨论声。 这种感觉让他非常的不舒服,那本来就喜欢低着的头,现在低的更下了。 一旁的山本猛虎看着腰都快弯成一个弓形状的研磨,下意识拍了下人的背:“你干嘛呢?地上有东西吗?这麽看。” 研磨被山本的这一没轻没重的拍打给弄得向前踉跄了几步,险些就扑到了地上,好在放在另一边的福永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才堪堪站稳。 研磨转头,对着山本猛虎露出一个无语的眼色。 自知自己下手重了的山本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抱歉抱歉,手快了。” 说完,他继续之前的问题,不依不饶道:“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为啥要低着头啊?研磨。” “就是不喜欢别人看着我罢了。”研磨叹了口气,如实回答。 原本是想着染了个头发能减少减少自己的关注的。但却没有想到,似乎这个亮眼的颜色让他在人群中更加显眼了。 一时间,猫猫有些怀疑自己去染发到底是好是坏。 可好像就算是确定了这件事的定性,也没法改变,他现在已经染了一头金毛的事实。 就在他沉默着思考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里跑来一群女生,她们热情活泼的站到了研磨的面前。 研磨的脚步一顿,他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面前三五成群的女孩子们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他第一次被这麽多女生拦下,也是第一次,在生前没有任何人的保护下直面着这麽多陌生人。 猫猫紧张地向后退了一步,那群女孩子们就追着他的步伐,往前走了一步。 他逃她们追着,要研磨感受到自己的背撞到了人,退无可退时,才停下了脚步。 “哇!孤爪学长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又可爱又漂亮呢!”为首的女孩子十分的社牛,她笑得一脸灿烂,大大咧咧的感叹道。 研磨被她这句话弄得更加懵逼了,这种面对陌生人时的无措,也在这时候完完全全体现了出来。 可对面的女孩子们似乎根本不需要他做出什麽回应,仅仅是研磨用眼睛平静的看着她们,这群女孩子们就很满足了一样,自顾自的挑起话题后,又默默的接下了自己的话题。 “孤爪学长,我们在门口等了你很久了,好在没有错过,你真的和传闻中一样,有些不好聊天呢。”围过来的女孩子中又有人开口,她没有第一个开口的女孩子这麽的大胆,脸颊微红着,似乎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再稍微铺垫了一下后,就直奔主题,将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而手中,是一个粉红色的信封。 “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你收下我给你的情书吗?”女孩猫眼期待的说道:“拜托了,孤爪学长,请你接下我的情书吧。” 看着直接伸到自己面前的粉色信封,研磨的瞳孔怔了怔。 他算是知道这群人的来意了。 可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在出体育馆后被一群女孩子堵着收情书。 有了一个人。鼓起勇气开口,另外的女孩子们也纷纷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情书拿了出来。 研磨根本就不知道怎麽拒绝女孩子,在对面一人一句“拜托”声下,他只好伸手将情书一一接下。 一封、两封、三封…… 一时间,周围一群看热闹的人也都在等待这个时机般蜂拥而至,研磨看着手中越叠越高的情书,脸上的神色也从茫然变化到震撼。 直到两个手都拿满了后,研磨才摇头拒绝继续过来的人。 那些没有及时送到的情书也就在他的摇头下知难而退。 “孤爪学长,好好休息,明天见哦~” 该送到的都送到了,社团活动结束后也临近了傍晚,女孩们微笑着和他说再见,研磨不知该怎麽回答,只是嗯了一下点点头。 等女孩们一走,被挤到外圈的山本和福永这才重新回到了研磨的身边。 前者看着研磨手上两大叠情书,立马开始起哄道:“哟哟哟!我们研磨也真是厉害了,染个头发而已,咱们学校一半的女生都给你送情书了吧!” 研磨听着他这夸张的语气,眉头皱了皱,否认道:“别胡说了,虎,哪有这麽夸张。” “怎麽没有?你看看你手上,两大叠哎!懂不懂拿不下的含金量啊?!”山本猛虎激动起来,说着说着语气中隐隐透出一股酸意。 “我真是要和你们这群帅哥拼了,随便捯饬一下就成校园男神了,研磨,你以后千万不要跟我走在一起。”山本说着气话道,他本意肯定不是如此,但嘴上就是欠欠的要说上几句,不然总感觉自己出不了一口气。 研磨:……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一旁的福永猫猫没有说话,在山本讲话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默默数着研磨手上的信封。 待山本感叹完,他的声音也在恰到好处的响起,他道:“真好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麽多情书!” “什麽情书?”因为有经理的工作要处理,晚了一步出来的南弦柚一走过来就听到福永的声音,对此好奇得凑了过来。 本以为是什麽有趣的瓜,刚想着和人一起起哄一下,结果他脸一凑过来,就看到研磨手上那两大叠暗示明显的信封。 那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南弦柚:??? 什麽情况?他就一会儿没看住,他家猫就被这麽多人告白了??? 南弦开脸上的表情变得奇怪扭曲起来。 而研磨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事情有什麽不对,他看着南弦柚出来了,下意识走到了他的身边,问道:“嗯?小黑呢?怎麽没看到他?” 小黑?这个时候还想着小黑? 南弦柚的脸黑了黑,本来研磨手上两大叠情书就让他心态很崩溃了,现在看着猫过来找他,第一时间竟然是问小黑的去处,简直是让他又遭受了一万点的暴击。 “小黑,小黑,研磨只知道小黑,我这麽晚出来,你都不关心我?!”南弦柚撇了撇嘴,委屈道。 研磨被南弦柚的控诉弄得一愣。 ——这是咋了?怎麽就委屈起来了?谁惹他了? 心中三连问响起。 这种委屈巴巴的表情,他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研磨一脸懵逼,他觉得自己说的话并没有什麽问题,可弦柚为什麽会有这麽大的反应? 不过研磨还是下意识安慰了起来:“怎麽会?当然关心你了,这不是第一时间来找你了嘛,现在时间晚了,小黑还不来的话,我们俩就没有电车坐了。” 他耐心的同人解释道,就像小的时候和他解释为什麽不能一起上厕所一起洗澡一样。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研磨完完全全包容他的无理取闹。 而南弦柚在说完那句话后也立马反应过来了自己的语气不对。 但听着研磨这麽哄他,便将错就错的享受下去。 糟糕的心情在研磨的解释下,好了那麽一点点。 但这一点点很快就被姗姗来迟的黑尾彻底打破。 黑尾一过来就立马眼尖的看到了研磨手上的情书,他裂开一个大大的笑脸,环住研磨的肩膀,四是在调侃又似是在欣慰:“嚯,这麽多情书啊,我们研磨长大了,也会收人情书了,量这麽多,这是来者不拒啊?” 一个“来者不拒”让一旁的南弦柚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是啊!这麽多情书,说明研磨根本就没有拒绝。 而研磨没有拒绝,那就代表他接受,他接受就代表他不抗拒,他不抗拒就代表喜欢,而喜欢——就代表研磨的性取向,真的是女孩子! 南弦柚只感觉自己天崩地裂。 完了完了,这下不用猜了,已经完全定性了。 研磨就是喜欢女孩子!研磨不是gay,研磨不会喜欢男孩子,研磨更不会答应他的追求的……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他没法抱有侥幸的心理去追人了。 如果真的让要让研磨爱上自己,那就必须把它掰弯。 而直掰弯,可想有多艰难。 南弦柚心如死灰。 在回去的路上,他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而黑尾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两叠情书给吸引过去。 研磨被黑尾调侃了一路,自然也是没有时间分神去察觉到南弦柚的不对劲。 黑尾环着研磨肩膀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他整个人几乎是挂在研磨的身上。 而南弦柚落下后面,他阴暗的跟在他们俩的身后,用那想刀人的眼神,看着黑尾对研磨动手动脚的。 回到家后,南弦柚便径直走向了厨房。 他根本就没有给研磨观察他的时间。 又或者说他将自己的情绪伪装的很好,完全没有在研磨面前暴露出什麽。 南弦柚在路上想的很清楚,他已经知道了研磨的性取向是女孩子,那麽他这个gay就不能在研磨的面前展现出他喜欢男人的样子。 不然一定会适得其反,研磨会害怕他,从而疏远他。 南弦柚并不想被研磨疏远和忌惮。 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没法和杨梦在一起的话,那麽维持亲情这种维系,也挺好的。 起码他可以以亲属的名义和研磨贴贴。 起码……他可以和研磨以另一种方式和关系永远的在一起。 从穿越开始,那根本就无法言说出来的感情,在看到研磨收到情书的时候,变得更加的无法说出口了。 为什麽就这麽难呢……果然世界上就没有既要又要两全其美的事。 南弦柚很烦躁,他的情绪比昨天晚上更加的糟糕,更加的难以控制。 这种失落感不亚于单方面的失恋。 虽然他知道他和研磨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 他爱他,只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好烦啊…… 南弦柚在心中喃喃自语道,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心中抱怨了。 切菜的时候,甚至都比平常加大了力度,框框框的,像是故意泄愤一样,把原本要用来煮汤的大块胡萝卜都快切成绞肉机弄出来的样子了。 南弦柚全程视线空洞,如果不是他对于做菜十分熟练,几乎完全是靠肌肉反应的话,他今天不知道该切到多少次手了。 他的脑子里一遍一遍闪回着研磨手上拿着两大叠情书的画面,久久不能回神。 南弦柚虽然没有看到研磨收到情书的情形,但他已经能够想象出来那是什麽样子了。 突然,南弦柚不知抽了什麽疯,他忍不住想—— 如果研磨哪怕是稍微拒绝了一下,他会不会就不这麽难受了? 可最终的答案是——不会。 他依旧会很难受,哪怕研磨只收了一封信,他也会很难受,很难受。 为什麽他不是女孩子呢?如果他是女孩子的话,他早就可以和研磨以青梅竹马著称了。 如果他是女孩子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和人表白了? 如果他是女孩子的话,他是不是可以在看到研磨收到那一堆情书的时候站在他面前摆出生气的样子,然后理直气壮的让人扔掉呢? 可惜……没有如果。 他不是女孩子,他也不会是女孩子。 他不可以成为浪漫色彩的青梅竹马,他不可以像研磨诉说出自己的感情,他不可以随便暴露自己的情绪,他也不可以让研磨扔掉那些情书。 他不可以,他没资格,他也没有底气。 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委屈。 可他还不能在研磨面前表现出自己很难受的样子。 虽然已经在尽可能的躲避和研磨的眼神对视,努力装出自己很好的样子了,可南弦柚深知,自己的演技还是不足以让他一直这麽伪装下去。 他觉得他是时候要找人倾诉一下了。 如果一直这麽压抑下去的话,他觉得他迟早有一天就会被研磨拆穿。 到时候解释起来,根本无从下口,只能坐在他面前面面相觑的,被研磨一点一点的拆穿下他那“肮脏龌龊”的想法。 一想到未来总有一天要和研磨对峙,南弦柚就觉得呼吸不上来。 半晚,等研磨睡着后,南弦柚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他拿着手机二话不说拨打了黑尾的电话,边打着边走出门往黑尾的家走去。 大半夜收到自己幼驯染电话的黑尾吓了一跳,以为是出了什麽事,睡意都被吓醒了,赶忙接通了电话。 他还会开口就听着对面道:“小黑,我现在你家楼下,三分钟内我要见到你。” 黑尾:??? “怎麽了?发生什麽了?”黑尾错愕地问道。 这种霸道的命令他还是第一次在南弦柚的口中听到,他就警惕了起来。 南弦柚有些烦躁地揉了把头发,他不想和人再过多的掰扯解释了,直言道:“一时半会儿在电话里也说不清,你赶紧下来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说完,他便把电话挂了。 南弦柚仰头看向黑尾卧室的窗户,想也没想就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 黑尾穿着睡衣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南弦开席地而坐在草坪上。 他加快了步伐走了过去,伸手将人拉了起来,困惑道:“怎麽了这是?你还真在楼下等啊?有什麽事一定要急得今天说吗?” “一定!我真的等不了了!一点也等不了了!”被拉起来的南弦柚语气激动道。 他现在一点就炸,说出来的话,也格外呛人。 黑尾从来就没有见过南弦柚这个样子,觉得他一定是要很重要的事情,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我们进去说吧,外面挺冷的。”黑尾同他说道,没等人回复,就拉着人直接往屋子里走。 两人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开了一盏黄色的暖灯,黑尾递了一个装了水的一次性杯子过去:“是研磨出了什麽事吗?他怎麽没来。” 黑尾下意识问道,大半夜南弦柚一个人跑到他家楼下来找他,身旁也没有研磨,这让他不由自主的将事件的问题放到了研磨的身上。 “和研磨有关系,但不是他的问题。”南弦柚喝了一口水,说道。 黑尾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他道:“你慢慢说,我听着。” 黑尾的话音刚落,南弦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似乎真是烦躁上头了,自己的醋意也开始忍不住乱泼起来。 开始疯狂吃醋的南弦柚,和无差别扫射的坦克大炮一样,那是什麽斤斤计较的陈年小事都被他搬了出来。 这个本意来的坦白局,一下子就变成了控诉现场。 “我真的要气死了!为什麽呀?我和研磨从小长到大,我们俩的关系和亲人一样,每天形影不离的,到现在,长这麽大了还天天牵手,我都这麽明显了!可研磨为什麽还是根个木头一样完全不明白呢?” “还有我都不想说!小黑,你最近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你和研磨是连体婴吗?为什麽总要黏在一起呢?你又不喜欢他,难道你喜欢研磨吗?” “小黑明明都高二了,为什麽还是不能和研磨保持一点距离呢?男生和男生之间一定要这麽亲密的相处吗?” 说着,南弦柚一个大喘气,自言自语的回复道—— “不,小黑不能喜欢研磨,你要是喜欢研磨,我就抢不过了,人要懂得一个先来后到的,小黑不可以这麽欺负人。” 黑尾铁朗:??? 前面的还没听懂呢,后面的直接让他大跌眼镜了。 弦柚这话怎麽说得出口的?最粘人的难道不是你吗?好意思说我!? 黑尾觉得自己是适合要去检查一下自己的脊椎了,一眨眼的功夫就背了这麽多黑锅,全是造谣,还这麽理直气壮! 还有什麽叫我不可以喜欢研磨? 这个喜欢是他理解的那个喜欢吗?不会是爱情的喜欢吧? 等等……爱情? 信息量太大,黑尾根本反应不过来,他愣了数秒,还是没有能理解。 “不是弦柚,你说清楚,什麽叫不让我和研磨走这麽近啊?我俩不一直这样吗?弦柚你也和我一样吧。”黑尾撇撇嘴,不解道,“弦柚你今天怎麽了?是经理工作上有什麽问题吗?说的怎麽都是些听不懂的气话啊。” “你别说话,听我说。”南弦柚深吸一口气,抬手做了个打断的动作。 黑尾乖乖地闭上了嘴,下一秒,南弦柚直接放出重量炸弹,他眼睛无比坚定的看着黑尾,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就这麽说吧,我喜欢研磨,你帮不帮我?” “哈???”黑尾铁朗瞪大眼睛,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南弦柚,那表情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活人。 “你啊什麽啊?是兄弟就祝我成功,我没开玩笑,认真的,不是随便玩玩。”南弦柚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话听起来像是冲动形式下的结果,但其实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最好表达了。 南弦柚觉得自己不能再一直忍下去了,迟早会被逼疯的。 如果要选择一个人来倾诉的话,那麽黑尾就是他最好倾诉的对象。 不过他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他怕黑尾也同样喜欢研磨,和他的喜欢是同一种喜欢。 实在是在穿越前被“黑研”的剪辑视频和一些小短文给侵蚀过,南弦柚真的很不确定,“黑研”是不是真的。 但现在好了,他能确定黑尾并不喜欢研磨,不,准确点来说,是——只限于好朋友之间的喜欢,不上升至爱情。 于是他后面说的话就更加的有底气起来,讲自己想说的,一口气全部诉说了出来。 ——爽!太爽了! 心里的压力瞬间释放了大半。 而比起南弦柚这边舒了口长气的状态,黑尾就很瞠目结舌了。 “不是,你俩啥时候搞到一起去的?”黑尾三观都要破灭了,他们仨不是一起长大的吗?怎麽长着长着,另外两个就搞一起了? 恐怖的男同! 这刻在骨子里的男同基因简直恐怖如斯。 他脑子里要麽是排球,要麽就还是让研磨和他一起打排球,根本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产生出友情以外的情感。 黑尾回想着自己和这两个弟弟成为幼驯染后的心路历程,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甚至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南弦柚是个gay的事实。 不过现在知道了,也没有太惊讶。 在结合出种种,黑尾也慢慢品到了南弦柚和研磨之间的那些不同寻常的交互。 gay就gay吧,只是性取向是男生而已,又不是什麽病,自然是自己喜欢就好。 ——这样也挺好的。 黑尾回味着,他觉得南弦柚和研磨还挺配的。 两人朝夕相处,情感细水长流,是亲人,是家属,也是爱人。 这种在陪伴中萌生出的情愫,是十分难得的。 他作为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幼驯染,自然是祝福了。 黑尾想着,他刚准备开口,就听着南弦柚突然道:“小黑,你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妈妈,我怕她接受不了。” 黑尾:…… 合着大半夜来找我,就是让我成帮凶了? 不过为了他两个好弟弟的幸福,自然是微笑着接下重任了。 “你打算怎麽追人啊?研磨知道你喜欢他吗?”黑尾好奇地问道,他对这方面还挺感兴趣的,毕竟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追人,他还没有发现,确实很难得。 南弦柚闻言摇了摇头:“要是知道的话,我俩的相处状态就不是这样的了。” “啊?研磨还不知道你喜欢他吗?”黑尾愣了愣。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竟然是单相思。 但问出这句话后,他脑子立马就回想到了南弦柚刚开始的那一些抱怨——研磨为什麽还是根个木头一样完全不明白呢? 于是乎,他轻轻点点头,说道:“不过也是,你俩现在不像是情侣,倒像是家属。” 家属感强到他都没有发现,更别说研磨这个看起来就不怎麽知道爱情的人了。 第88章 穿越的真相,真正的主角 听着黑尾不以为然的说出加速感这个词时,南弦柚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真的这麽强的家属感吗?这麽多年你难道一点都没有看出我喜欢研磨吗?”南弦柚往前凑了凑,挣扎着说道。 黑尾摇了摇头,他双手举到耳边,做出投降状:“我真没看出来,我还以为我们三个一直都是相亲相爱的好兄弟呢,我根本就没有往爱情方面去想,要是我真知道你对研磨有那意思,小时候也就不会这麽跟你抢研磨了。” “不过我说真的,你到底是怎麽喜欢上研磨的?”黑尾虽然坦然的接受了南弦柚喜欢上研磨的事实,但是他还是没法理解这俩人到底是什麽时候搞到一起去的? 他疑惑道:“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每天都形影不离的,就和亲人一样,怎麽会突然就觉得自己对研磨是爱情呢?要是我是你,我可能真分不清这种状态,毕竟亲人的喜欢也是喜欢,亲人的爱也是真实的爱。而这种带着亲属感的感情总是会比友谊更加难以分辨的。” “你真的确定自己对研磨是爱情,不是亲情或者友情吗?”黑尾表情严肃了起来,他郑重的说道。 爱情他也没有体会过,这种情感完全是他意料之外的,他没法成为有经验的前辈,对他指点江山,几乎是帮不上什麽忙。 再加上,黑尾有些后怕,他是不服这段感情的,但这并不代表他盲目的祝福这段感情。 他并不想让弦柚因为一时的没认清,而导致错误的判断。 对一个人许下承诺,对一个人诉说着我爱你。 不管对方接不接受,都会给俩人的现状都造成无法挽回的关系换位。 这个换位可能是主动的,也可能是被动的,反正只要说出口,那他们的关系就不复从前了。 如果两个人是真心相爱还好,要是哪一方突然后悔或是根本就无法接受,那麽他们俩的关系一定会从原来的那种亲人的状态彻底分崩离析。 黑尾不想看到他的两个幼驯染因这种问题而闹出无法挽回的矛盾。 而这甚至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最害怕的,就是,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弦柚突然发觉自己对研磨的情感并不是爱情,而研磨却已经因为他的追求而答应了下来的话,那麽他和研磨的处境会非常的尴尬。 简直可以称之为地狱模式了。 黑尾都不敢想,如果真的有一天变成这样子的情况,他都不知道该先去劝谁,感觉劝谁也都没法将这个关系缓和下来。 而且如果他的感知没有错的话,研磨的性取向似乎是女孩子呢,毕竟没有听说过他喜欢男生。 好在南弦柚并没有让他担心,在问题问出口的下一秒,就听着人十分的真诚且郑重其事地说道:“放心吧小黑,我确定且肯定,我对研磨的喜欢是爱情的那种喜欢;是想和他牵手,拥抱,亲吻的那种喜欢;是妈妈爱爸爸的那种喜欢。” 黑尾被他过于认真的神色给怔愣了一下,半响,他舒了口气,放心下来道:“如果你自己已经认定了,那就勇敢的追下去吧,我反正是非常看好你们的,抛弃亲属感不说,你和研磨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挺配的。” “真的吗?真的吗?”南弦柚眼睛都亮了起来,这种被别人认可的感觉真的让他感到十分的舒心,嘴角的笑意已经完全绽放了开来,但嘴上却还是口是心非的说着:“不会是小黑唬我的吧?!” “我唬你干什麽?”黑尾笑了,“怎麽的,现在有什麽计划吗?我想你愿意和我说这事,不可能完全是因为我们两家离得近吧?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帮你追人?” “嘿嘿……”南弦柚傻傻地笑了笑,他没有想到黑尾竟然这麽的上道,撇撇嘴,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就说你帮不帮嘛?” “帮帮帮,我好兄弟的感情自然是由我来守护了。”黑尾宠溺一笑。 他对于这个比他小了一岁多的弟弟,总是有很多的无可奈何。 不过他也确实愿意宠着,毕竟自己的味蕾还被人牢牢的抓在手中呢。 黑尾道:“不过你到时候和我说说你到底要怎麽追研磨呀?虽然平时研磨也挺好说话的,但我觉得他在感情上就是一块木头,很难追啊。” 南弦柚闻言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研磨很难追,毕竟作为追过的人,他怎麽可能不知道研磨对爱情一点都不开窍呢。 黑尾见人沉默追问道:“你打算告诉他你喜欢他吗?” 南弦柚摇了摇头:“我感觉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告诉他,哎,其实也不是我没有做好准备了,我是怕研磨他接受不了,毕竟这个事嘛,说出来确实是有些难以置信的。” 一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一个和他每天形影不离的弟弟,一个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弟弟。 竟然在高一时,会突然和他告白,说喜欢他。 这不是惊喜,这是赤/裸/裸的惊吓啊! 如果接受能力不好,他甚至都怕研磨直接晕过去。 想想那画面,南弦柚就直摇头。 ——不行不行,他不能这麽直接的说出来,怎麽也得要一点铺垫,最好是让研磨能感受到他在追他。 像现在这种突如其来的告白简直就像是追着人道德绑架一样。 别说研磨了,如果换位是他,没有前世这麽多的记忆,他也是一时间无法接受的。 不,应该是个人都无法接受吧。 黑尾听着南弦柚的话也是点了点头,说道:“你自己有分寸就好,其实我也帮不了你多少,顶多是可以帮你驱赶一些情敌之外的,该怎麽追还只能靠你自己,而且主要吧,我觉得研磨似乎对人不感兴趣。” 说着,黑尾皱了皱眉,觉得自己这话听着奇奇怪怪的,于是补充着解释道:“啧,怎麽说呢,就我觉得研磨他比起和人相处谈恋爱,倒不如期待一下他有一天和自己的游戏机结婚。” 南弦柚抽了抽嘴角,这话听着虽然很扎心,但也感觉确实是实话。 研磨对游戏机的热情可比对人的热情高多了。 南弦柚无奈一笑,自嘲道:“看来我的情敌还不止是人啊……” 黑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坚定道:“没事的,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弦柚的魅力,一定会被研磨感受到的。” “谢谢你小黑。”南弦柚看向他道,颇有一副战士上战场,一去不复返的既视感。 两个已经变声,看起来成熟的完全不像高中生的高中生们,就这麽在深更半夜结下了某种奇怪但又深耕地固的兄弟情义。 此时的两人站在同一战线,他们目的,就是为了拿下那只在家中睡得一脸安详的三花小猫。 对此,一直没有醒来的研磨一概不知。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后,南弦柚就和黑尾道别晚安回了家。 将自己心里的烦心事全部说出口,并且得到了自己好兄弟全力支持的南弦柚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他闭上了眼,毫无负担的进入到了睡梦当中。 第二天是周末,没有闹钟声响起,头天晚上聊到深更半夜的南弦柚自然是选择睡到自然醒。 而研磨虽然睡得早,但他醒来的时间却依旧比南弦柚要晚。 等他洗漱完毕下楼后,就看到南弦柚和黑尾两个人坐在客厅里,不知在聊什麽,两个人都是笑眼盈盈的,看起来很是开心的模样。 研磨有些诧异,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两人聊天聊着笑的这麽的开心。 虽然小黑和他们俩几乎都是一起长大的,但弦柚从小到大却是黏他比黏小黑要多得多。 这个比例偏差得甚至在小时候的一段时间里,研磨还觉得弦柚不喜欢小黑。 而小黑也是同样找他的时间比找弦柚要多。 虽然这也是因为他们俩一起打排球的事,有比较多的话题可以聊。 但研磨还是能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似乎没有他们两个人单个和他相处要来得更加的自然且频繁。 唯一可能聊的多的就是每天吃饭的时候,和在社团里需要登记一些什麽表格的时候会多一些。 再者就是两个人时不时就吵吵闹闹,斗斗嘴啥的。 但一般有什麽事情还是只会和研磨来说,两个人有时候话题的开始也是研磨本人。 这麽多年下来,研磨简直都要成为两个人的传声筒了。 难得看着两个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研磨不知怎的竟意外的放轻了脚步,他偷偷摸摸的下楼,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的跑去厨房取出他自己的早餐。 等他将食物取出来往客厅走时,两个还在不停说说笑笑的人,这时才终于发现了他的出现。 黑尾和弦柚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回头,猫猫就被他们两人的视线望着,自己也跟着怔愣了一下,不过很快研磨就回归平常,他漫步走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便开始吃着早餐。 然而他一过去坐下后,黑尾和弦柚两个人就不说话了,一个个全都直勾勾的盯着他,把研磨都盯毛了。 整个客厅瞬间安静的只剩下刀叉碰撞到盘子的声音。 研磨很是诧异。 仿佛他当时在楼梯口看到两人交谈甚欢的画面根本只是他幻想出来的场景,完全不复存在一样。 “你们聊啊,怎麽我一过来你们就不聊了?想说什麽就说什麽呀。”研磨开口说道,他不解的左顾右盼着,在他们两个人脸上来回看了看。 然而两个人却只是对他笑笑,然后摇了摇头,示意他吃饭就好,他们闭嘴不说话了。 研磨:? 真是奇怪了。 他是什麽隔音屏障吗?怎麽他一过来就不开口了?甚至叫他们开口都不开口。 “哦?小黑和弦柚有我不能听的小秘密了?”猫猫笑着说道,他张嘴咬了一口苹果派。 此话一出,黑尾和弦柚的表情瞬间就变了,他们像是要极力撇清接什麽的一样,赶忙否认道—— “哈哈,怎麽会,我和小黑能有什麽秘密?研磨你想多了。” “就是就是,我和弦柚清清白白的,我们可没有什麽小秘密啊,你可别污蔑我,研磨。” “那个,好吃吗?今天的早餐哈哈哈哈……” 南弦柚无比生硬的转移着话题。 他们俩这解释就是掩饰着什麽的模样,让研磨更加诧异了。 ——还说没有什麽小秘密,两个人不会又在偷摸摸的谋划这些什麽吧!? 一想到之前的“血液神教”,研磨就突然起了ptsd。 他警惕的看着俩人,眼神犀利的打量着,试图在这两人的神色中找出两个人有鬼的证据。 而黑尾和弦柚却完全误会了他的这个眼神意思,他们两个人被研磨这麽盯着,纷纷挺直腰背,一脸紧张的模样,活像是一副被正主抓包在外头包养小三的既视感。 “拜托,研磨可千万别误会啊!我不是gay,你男朋友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小情侣锁死好吧!” 黑尾在心中疯狂碎碎念道。 自从昨晚知道弦柚喜欢研磨后,他就不知怎的,在研磨过来时,就下意识的想要和他们两人保持一些距离。 大概是出于对于小情侣的尊重吧,黑尾并不想让他们两人因为他而有什麽误会。 虽然这段感情其实并没有开始,又或者说只是南弦柚单方面的追求。 但在黑尾的心中,他们两个人已经是一对了。 有夫之夫,自然是要和自己同性别的人保持一些距离。 而此时的南弦柚就纯属是因为刚刚和聊的话题完全没法在研磨的面前说出口。 毕竟如何追求暗恋对象的这事怎麽可能在暗恋对象面前说出口呢! 给他一千、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这麽明目张胆啊! ——这两人真是奇奇怪怪的。 研磨看着黑尾和弦柚一个劲的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心里困惑着。 但他们不想说,他也不可能逼他们说。 所以困惑归困惑,研磨还是选择乖乖干饭。 好在这一段奇怪的氛围没有持续很久。 今天休息的孤爪永葵刚从外面买完今天的食材回来,就急匆匆的放下袋子往客厅跑。 等她来到客厅时,成功吸引了客厅里三个小家夥全部的注意力。 孤爪永葵亮着眼睛,一脸兴奋的看着坐在客厅里的三个小家夥,语气颇为兴奋的开口道:“弦柚,你妈妈回来了!” “哎……妈妈?”南弦柚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原主的妈妈吧? 这还真是稀奇,他来这个世界也十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她回来,不说他差点都忘了原主是有父母的。 早已习惯了父母早逝的南弦柚在这十年期间完全没有任何的不适应。 倒是现在突然说妈妈回来了,让他徒生出一股别扭感。 不过一想到这只是原主的妈妈,稍微应付一下就行,便也就没有太再纠结了。 等研磨解决完早饭后,孤爪永葵就说要驱车带着他们去机场接人。 因为是要去接弦柚十年没回来过的母亲,黑尾便十分有眼力见的回家了。 孤爪永葵带着南弦柚和研磨两个人开车前往机场。 从住处赶到机场用了总共40多分钟。 一路上,除了兴奋的永葵女士外,坐在后排的两个小家夥儿都无一例外的很是紧张。 研磨和南弦柚对那个10年未见的“妈妈”/“阿姨”,已经没有任何的记忆了,甚至连模糊的印象都没有。 相当于是见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对于研磨来说,见陌生人本身就是一件很紧张的事情。 而对于南弦柚来说,去见原主的母亲,也确实是一件很难以应付的是他很怕对方说一些他不记得的事情,时候他回答不上来,搞得场面十分的尴尬。 然而,在到达机场后,这一切的紧张都被那惊鸿一瞥给弄得烟消云散了。 “妈妈……” 南弦柚看着眼前的女人,整个人都怔愣在原地,惊讶到甚至连声音差点都没有发出来。 他不敢置信的往后退了退,似是害怕,又忍不住好奇。 眼前人的这张脸他一点都不陌生。 甚至会永记于心。 因为这不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而是和他上辈子父母飞机失事留下来的遗物照片一模一样的,他亲生妈妈的脸。 ——他可以确信,这不是原主的妈妈。这是他的妈妈,他的亲妈! 南弦柚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仿佛见了鬼一般,整个人都石化在现场。 看着他们母子相逢,孤爪永葵也十分有眼力见地拉着研磨推到了一旁的咖啡厅里坐着,给足了母子俩充足的时间和空间进行十年才见的交谈。 南弦柚感觉自己手脚已经没有了知觉,他完全被动的被这个女人拉到便利店的沙发上坐下,手中被塞了一杯她刚点好的生椰拿铁。 女人笑的一脸明媚,她脱下了自己头上戴着的黑色渔夫帽,拉着南弦柚的手打量了半晌,笑眼盈盈地说道:“柚子,妈妈的好宝贝,你在这个世界过得好吗?” 女人的声音十分的温柔悦耳,但她一开口,却仿佛给予了10万点的暴击,让南弦柚猛的将手抽了回来。 “这个世界?”南弦柚皱起眉,他忌惮地看着她,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你什麽意思?什麽叫这个世界?难道你也是穿越到的?” 说着,他似是突然反应过来什麽,整个人惊恐道:“不对,你们……不是死了吗?你们不是飞机失事吗?!” 南弦柚眉头紧锁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脸色惨白着,脑子彻底混乱了起来。 然而那个女人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麽问一样,笑着,耐心的和他解释道:“没有,那一场飞机失事是故意制造出来的,我和你爸爸有不得不脱身的理由。” 她话音刚落,南弦柚就像是情绪崩溃了一样,他猛的站了起来,那杯拿在手上的生椰拿铁也被他重重的放到了桌上—— “你们没死?为什麽不和我说?!到底有什麽不得不脱身的理由?那我为什麽会到这个世界?所以现在这个世界是假的了?” “嗯?”女人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她完全不在意面前人的咄咄逼人,语气依旧平淡地悠悠道:“你为什麽这麽想?” “我为什麽会这麽想?”南弦柚完全没法冷静下来,他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陷入了失态中。 “我已经活过一世了,我为什麽会出现在另一个世界?而且还是带着记忆从小时候开始?这不是假的是什麽?!” 他眼睛通红着,完全没法接受。 “说,这一切是不是就是你们的阴谋!你是怎麽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个世界是不是什麽全息的游戏空间?是不是?!” 南弦柚整个人情绪失控了起来。 他毫无收敛自己脾气的大吼着,宁愿相信自己是意外逝去后上天怜悯他穿越过来的,也不愿意相信这是一场梦,不愿意相信这个是假的! 真情实感在这一刻化作一片泡沫。 血淋淋的现实,让他身心俱疲,难受交加。 可尽管如此的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却不由他拒绝。 ——他的父母没死,因为不得不脱身的任务而离开。 可他的父母出现在了他穿越进的世界,那就说明这根本就不是什麽异次元穿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阴谋,都是他们的阴谋! 他现在到底死没死?他是不是变成了植物人?又或者说他被注射了什麽药物产生了幻觉? 反正不管是哪一种,都不会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并不是他重新生活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而就是一场梦,一场化作泡沫的梦…… “可你又怎麽能分得清到底哪个是真实哪个虚假呢?”女人歪了歪头,神色淡漠的看着他,那双眼睛仿佛汪洋的大海,平静却又在后头隐藏着波涛汹涌。 “什麽意思?”南弦柚气到颤抖着,情绪到了一定的时刻,他的手脚都已经开始发麻。 女人呵了一声,一点也没有被南弦柚的情绪所影响,她运筹帷幄地说道:“你不经常说相信即存在吗?为什麽你就一定相信你原来的生活就是真实的呢?” 一说到什麽真不真实,南弦柚就又炸了,他脱口而出道:“可是这里是我看的漫画啊!” “漫画?”女人平静的声音打断他,“你为什麽一定确定这里就是你看的漫画?也许你本来的世界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本漫画啊。” “与其在这里怀疑哪个世界是真是假,不如想想自己为什麽有着预知的梦和随时观察场上数据的能力。” “你不觉得这个更奇怪吗?” 女人冲他勾了勾手指,南弦柚就这麽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他重新回到了女人的正对面,手中也重新拿起了那杯被他重重放到桌子上的生椰拿铁。 心里乱糟糟的,听着他的这个所谓“亲生妈妈”的话,让南弦柚脑子更乱了。 然而还没等他将这些想清楚呢,女人就又拉起了他的手,放下了另外一个重磅炸弹。 她道:“孩子,我们是天赋者,生来就是拯救这个世界的。” 一句话,给南弦柚的视线都失焦了,他眉头紧皱着,觉得这一切都无比的魔幻,就像在做梦一样,每一件事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他半天才发出了声音:“什麽?什麽天赋者?这不是扯淡吗?这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魔法?!” “怎麽不可能?你之前没见过,不代表这个世界上没有啊。” 女人有些嫌弃地摇了摇头,她啧了几声,之前的耐心仿佛已经消失殆尽,那仅存的母爱也在这一刻为之关闭。 女人叹了口气,真是此子不可教也啊! 怎麽说也说不明白,语气中也略带起了一些不耐烦道:“想想你觉醒的能力,想想你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变化。” “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些刻在你的DNA里的拯救世界的意念是你看漫画看来的吧?” 说着,女人又深深叹了口气,感觉沟通十分费劲从而放弃沟通和引导地直接自暴自弃道:“你好好努力吧,争取长大后有个体面的工作,我和你爸爸可都是体制内。” “你妈妈我是治愈异能,爸爸是空间异能,也可以实时追踪一些数据,但不是赛场的数据,而是监控,你算是遗传吧。” 南弦柚愣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认知观和世界观在这一刻打碎又拼上。 脑袋晕乎乎的,但却不可否认面前的这个和他母亲面容一模一样的女人,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有事件真实的辅助铺垫的。 女人看着他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可以想到对面的人是自己的孩子,就又是硬生生忍了下来,终是无可奈何地说道:“你是不是也发现了这个世界和你原本中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努力引导着,南弦柚也终于是从脑子停机的状态中开始思考了起来。 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声音沙哑地回道:“是不一样,有很多细节不一样,也有很多大的节点不一样。” 女人听着他的话,肯定地打了个响指:“你也知道,在你理解的这个排球世界是没有黑泽这样一支队伍的,他们的出现破坏了秩序,所以你才会来到这个世界。” 她尽量用着普通人能理解的话解释着:“我们会受到磁场的影响,穿越到需要拯救者出现的地方。” “这不是偶然,这是命中注定。” “你就是来拯救他的。” ——你就是来拯救他的。 南弦柚怔愣住了。 原来他是来拯救人的吗?不过细细想想,这好像也确实是他从小到大想要做的事情。 在冥冥之中,似乎存在于基因和血脉中的“拯救意识”已经在他一点点影响着他的思想,他的行为举止。 就在他还沉浸在这份身份转变中,在他对面本来还坐得好好的女人突然站了起来。 南弦柚微微仰头看向她,一句“怎麽了”还没有开口,就听这人抛了个媚眼说道:“好好拯救这里吧,保护好这里的孩子们,未来的主角大人~” “你要去哪?”南弦柚像是突然感知到了什麽,他立马起身扣住女人的手腕,将她一把抓了回来。 “我?我当然是要去拯救世界啊。”女人皱了皱眉,她挣脱开南弦柚抓着她的手,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傲娇地说道:“怎麽?只允许你当主角,不允许我当主角了?” 闻言,南弦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从对话开始,这种严肃的氛围终于在此刻被打破。 明明十年都没有见着,甚至上一世也没有见着。 但面前的女人从出现开始就给他一种亲切感,让他想要依赖,舍不得和人分开。 也是这种感觉,让南弦柚就算之前再愤怒,也都下意识的将你眼前的女人当做了自己的妈妈。 “这个世界很大,需要拯救的地方很多,就像你现在在日本生活,你身边的人就需要你去拯救。” 女人挺直腰背,站在南弦柚的面前,她不再是调侃,而是十分郑重的说着,眼里都有了光—— “而妈妈呢,从小就喜欢去到边防,去到那些战火纷飞的地方,拯救那里的人让我非常有成就感。” 说罢,她的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依靠着以往的经验和南弦柚嘱咐道:“记住,不要过多的暴露自己的能力,不然会被当成怪物的。” “怪物?”南弦柚完全没想到她会和他说这些,有些错愕:“怎麽会呢?在异世界漫画这麽兴起的日本,他们应该早就见怪不怪了吧。” 女人呵笑一声:“你看,这不就顺其自然的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嘛,之前还死犟着和你妈妈我顶嘴,我就说这种在血脉和基因里自带的东西,怎麽可能会没有一点点感知呢,原来你其实早就能接受这种异能的存在了,心急的不是因为自己是异能者吧。” 南弦柚听着她的话脸色一红。 这种被人拆穿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尤其拆穿他的人还对他有着血脉的压制。 他当然能接受自己的异能,如果不能接受的话,当初异能觉醒的时候,他就会感到奇怪且无所适从了。 而他能这麽顺其自然的接受自己的能力,本就说明着他本身就不排斥自己是天赋者的事情。 唯一让他没法接受的,是这个世界是假的事实。 好在……这都不是假的。 作为母亲怎麽会不知道自己孩子心里的小99呢? 她看着自己儿子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 “害,你就好好在日本待着吧,依妈妈看,你好像对这里,非常感兴趣,尤其是……对你身边的那个小孩~” “如果决定好了,那就去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吧。” 第89章 崴脚的猫和发火的柚 ——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吗? 南弦柚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一种全身血液沸腾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 会的,我会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的。 这不仅仅是主角的使命和责任,更是由心而发的愿意和承诺。 “好了,明白了就行,不和你多废话。” 看着自家傻孩子终于是听明白了,作为亲妈直接放开来吐槽道:“真是的,和你讲话可真费劲。早知道你养成了一个这样单纯的性子,当初决定飞机失事脱身的时候就应该把你也带过去。” 南弦柚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他之前确实被突然穿越这个事搞得有些心急,现在全都明白了,一回想着自己一开始的所作所为,顿时一点无法共情几分钟前的自己了。 他讨好地笑了笑,回道:“母亲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飞机是是什麽的还是别带我了,听着怪不吉利的。” “不吉利?”女人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突然顿住,他挥手做出一个要敲脑袋的动作:“嘿,你小子这是咒我和你爸呢!” 南弦柚下意识躲了躲,但发现对方并没有真的来打他,有些尴尬地捏了捏衣角:“哪能啊,而且就算真的咒了,就依你们俩这天赋者的身份能出事?” “那必是不可能的。”女人一脸高傲道:“我是谁啊?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治愈系天赋者!死神来和我抢人都得跟我斗个半柱香时间,最后还不是手下败将,Loser终究是loser,怎麽可能斗得过我蒂芙尼·洛兰基思!” 蒂芙尼·洛兰基思……? 南弦柚嘴角抽了抽,这名字也是够长的。 他算是知道自己的中二病是怎麽来的了。 他亲妈简直就是中二病晚期了! 这信誓旦旦的宣誓词,不知道的还以为下一秒就要去打哥斯拉了。 “你这什麽表情?小柚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麽!”脸上的微表情一下子就被蒂芙尼女士抓住,她可不憋在心里,立马控诉出来道。 南弦柚慌张地摆摆手,突然,他一愣,立马抱住自己,惊恐道:“你……您不会还有读心术吧?!” 南弦柚下意识猜忌着,他觉得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什麽是不可能的了。 “什麽读心术啊?才没有这麽垃圾的能力呢。”蒂芙尼女士哼了一声,不屑道:“你脸上的表情这麽明显,都已经把心里想什麽写在脸上了,我又不眼瞎,当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南弦柚:…… 完了,这下是真碰到血脉压制了。平常也没人在他脸上能读懂些什麽,倒是亲妈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愧是她亲生的,就是这麽好猜。 “那个,蒂芙尼女士……”南弦柚犹犹豫豫地开口道。 “嗯?”蒂芙尼女士瞥了他一眼:“有话就说,别支支吾吾的,一点也不像天赋者的作风。 南弦柚闻言,将自己心中的困惑说出来:“如果您叫蒂芙尼,那我爸爸叫什麽?我为什麽会姓南啊?” 完全一副御姐气派的蒂芙尼女士抬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似乎觉得南弦柚这个问题十分的弱智,呵了一声,回道:“你爸爸姓南啊,叫南新,一个low到不行的名字,当初我嫁给他,根据习俗呢是要改名的,所以只好委屈了我自己,改名叫南樱雨了,不过呢,我平常不这麽叫自己,我可是要拯救世界的大女主呢,怎麽可以叫这麽可爱的名字?蒂芙尼·洛兰基思才配得上我!” 说着,她又格外强调道:“你之后也不能叫我南樱雨知道吗?这名字我只允许出现在纸质登记上面,口头上还是叫我蒂芙尼·洛兰基思,不,你要尊称我为蒂芙尼女士。” “哦哦,好的,蒂芙尼女士。”南弦柚应声道。 随后,南弦柚又问:“那蒂芙尼女士你来找我有什麽事吗?” “没有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蒂芙尼女士嫌弃地瞥了人一眼,冷呵呵道:“瞧你这话说的,母亲见自己的孩子,难道还需要和你打招呼?而且今天我要是不来,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被这些普通人类同化的这麽严重了,和你讲一个天赋者的事都可以怼我半天,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要不是你妈我脾气好,早就上手打人了。” 南弦柚被人怼得一无是处,他尴尬地搓着衣角,像极了做错事被妈妈训的小孩。 而更可悲的是,他想还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还口,因为对方说的都是实话。 果然,实话永远都比假话更让人扎心。 然而他这个样子似乎更惹得亲妈看的不顺眼了。 下一秒,蒂芙尼就又冲他勾了勾手,南弦柚再次不受控制的又乖乖坐了下来,这次坐得离蒂芙尼女士很近。 蒂芙尼女士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凑近着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话说你这些问题怎麽都这麽的弱智啊?就不能问一些格局大一点的,比如说关于世界大战,关于宇宙大爆炸等等?” 南弦柚:…… 谁家母子见面聊这种话题呀?! 而且对于这种事情是不是离他也太遥远了? 南弦柚无话可说,他无言以对。 蒂芙尼看到他沉默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这便宜儿子是没有这种大格局了,她叹了口气,决定也不为难他了,道:“算了算了,毕竟你没有生活到那种时代,没有这些强烈的责任感是很正常的,这麽些年失去对你的照顾,也是我和你爸爸的失职,没这些格局就没这些格局吧,好好的过自己的小生活也挺不错的。” 突然,蒂芙尼女士话锋一转,她声音温柔了下来,很是突然地说道:“柚子,妈妈问你,你喜欢在这里生活吗?” 南弦柚点点头,他十分认真的看着自己母亲的眼睛,诚实地说道:“嗯,我喜欢,我很喜欢在这里生活。” “是因为喜欢这个世界,还是有你挂念的人呢?”蒂芙尼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南弦柚一顿,他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脸颊泛红的速度几乎是肉眼可见。 他支支吾吾道:“嗯……喜欢这个世界,也、也有挂念的人。” “是那个金色头发的小孩吗?”蒂芙尼女士直击要害。 南弦柚闻言紧张地咬了下嘴唇,他这下意识的小动作直接暴露了他的小心思。 自己的暗恋对象被自己亲妈直接点破的感觉真的十分的刺激。 他喜欢研磨,以后在一起了肯定也是要见家长的。 但问题是,他现在还没有真的追到研磨,甚至连追他的勇气都还在查找。 在这种时候他不想乱下定义,将研磨和自己绑定在一起。 在自己亲妈的面前承认自己喜欢的人。 这对于他来说当然是件好事,但这对于研磨来说就是没有必要的枷锁了。 “不、不是的,妈,你别乱说。”南弦柚否认道。 然而,蒂芙尼女士根本不让他有任何逃避的机会,直言道:“不要装了,你和妈妈斗还是太年轻了些,虽然这麽多年都没有管你,但你爸爸的空间异能可不是吃素的,你的生活怎麽样?你过的怎麽样?我和你爸爸可多亲眼见过哦。” 南弦柚:…… 这下退无可退了。 南弦柚绝望地闭了闭眼,他有些无语,心想,你早说啊!让他口是心非的在这里狡辩,简直就像个小丑一样。 蒂芙尼女士看着自家傻孩子吃瘪的表情,整个人都乐呵了起来。逗孩子的乐趣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爽了,孩子生来就是来玩的嘛! 南弦柚睁开眼睛,看到自家亲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是被耍了。 他无语至极,撇了撇嘴,无奈道:“妈,玩弄自己小孩很开心吗?” 蒂芙尼女士点了点头:“开心!” 南弦柚:…… 他就不该开这一个口,简直是自讨苦吃。 “你和妈妈说说呗,你和那小孩现在是什麽进度啊?”蒂芙尼女士好奇道,那吃瓜的模样简直和南弦柚如出一辙。 南弦柚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总感觉自己好像中了什麽圈套,这下不说是不行了。 一想到他和研磨的情感进度,南弦柚就蔫了。 他道:“我现在连进度都谈不上吧,简直就是单相思。” “哈?单相思?你行不行啊?说出去都丢我们家的脸!”蒂芙尼女士一脸嫌弃道:“我看你真是一点也没有遗传到你爸爸的勇气,想当年我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无数人和我告白,其中有很多比你爸爸品质好的,你猜我怎麽选择了他?” “怎麽?”南弦柚好奇道。 “当然是你爸爸敢跟我告白呀!”蒂芙尼女士回忆着,嘴角的笑意也控制不住的越来越大:“当初追我的人非常的多,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跟我告白,他们都觉得我太清高了,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你爸爸是唯一一个和我告白的,一点也不扭捏,他直接堵着我,说他喜欢我,想要和我结婚,他说,答不答应的主动权在我,只是想早点让我明白他的心意,让我的心中有一个他的选项就足够了。” “我当年就是被他的这一腔热血给感动到的,毕业后就选择和他在一起。现在看我当年的选择一点也没有错,他是一个实在的老实人,当初给我的承诺也全都做到了,并且从不花心,因为他说,我和他在一起,告白的主动权在我,选择愿不愿意在一起的主动权在我,而离开的主动权也在我,他说,这段爱情,我永远可以站在主动位,而他是顺其自然的和我相爱了。” 说着,蒂芙尼女士从自己的爱情中回过神来,她看见自家傻孩子,恨铁不成钢道:“你要是喜欢人家就大胆的和他告白呀!一直不说,对方怎麽知道?” 南弦柚闻言眼巴巴地看着自家亲妈,扭捏道:“我咋说啊?他是男生诶,我们俩的感情本身就不是主流道的,我现在甚至都不知道他的性取向是什麽,这贸然的告白换来的只会是疏远啊。” “哦,我倒是忘了,你俩是同性别。”蒂芙尼恍然过来,不过她也只是停顿了一下,便道:“同性别又怎麽了?爱情又不关乎于性别,越是这种不主流的,就越是要大胆起来啊!” “妈,我现在是暗恋,没有地方给我勇气……”南弦柚抿了口生椰拿铁润了润嗓子。 “暗恋?你别告诉我你从小就喜欢那孩子?”蒂芙尼问道。 南弦柚点了点头,如实回答道:“嗯,从小就喜欢。” 蒂芙尼瞬间瞪大眼睛,她捂住嘴,不可思议地惊呼道:“我的天,你们老南家真的是出情种啊!” 南弦柚看着人惊讶的表情,没忍住笑了出来。 ——是嘛,他们家出情种。 他也能算情种吗? 他好像根本比不上他爸爸在对待爱情时的果断吧。 南弦柚沉默了下来,他思索着,在心里一点点推敲着他和研磨的感情到底改如何进行。 而等他回过神来时,蒂芙尼女士已经不见了。 南弦柚有些慌乱地站了起来,他左顾右盼着,疯狂的查找着人。 突然,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账号发出来的短信信息。 ‘磁场混乱了,没有时间再耽搁了,你妈妈我要去拯救世界了!有缘再见哦,我的小柚子——爱你的妈妈,伟大的蒂芙尼女士。’ “哎?弦柚,你妈妈人呢?”孤爪永葵带着研磨出来时,就看到南弦柚一个人站在便利店里独自看着手机,下意识问道。 南弦柚抬起头,他将手机熄屏,看向了走过来的孤爪永葵和研磨。 南弦柚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开口:“妈妈说有急事先走了,让我和您说一声。” “啊……樱雨就走了?我还打算和她叙叙旧呢!她可真是一个大忙人啊!”孤爪永葵有些失落道,但她并没有将失望的情绪放出来,而是微笑着拉着南弦柚的手,说道:“没事,你妈妈忙,就让她去忙吧,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晚上就不回家吃饭了。” “哎?那爸爸怎麽办?我们背着他出来吃大餐,真的好吗?”南弦柚道。 孤爪永葵摇了摇头:“他这麽大一个人了,还解决不了自己的晚饭吗?别管他了,妈妈带你们出去吃东西去!” 南弦柚和研磨闻言相视一笑。 说罢,孤爪永葵一手拉一个小家夥,就这麽带着人走了。 *** 高一下学期后的社团活动开始多了起来,不再是枯燥的训练生活。 虽然高一的人并不像高二的学长们一样可以直接参与进的IH预选赛,但他们作为替补的竞争人员,为了那仅存的两个替补名额疯狂内卷。 其中,当属山本猛虎这个单细胞生物最努力。 研磨每次看他这麽发狠的练习都不由得摇了摇头。仿佛多看几眼,自己就会被带入进去累死一样。 又到了一天的社团活动开始。 这一次是距离IH预选赛的替补争夺战的选人环节。 大家已经早就习惯了队内的训练赛穿好了,明显颜色区分的队服背心后。 便进入比赛场地开始比赛。 南弦柚照常在场外开始记分并且做一些赛场上的变动记录。 他拿着记录本严肃正经的记录着,手上写的飞快。 自从有了对自己身份的认知,南弦柚对待自己的异能使用认真了起来,他开始频繁地使用异能来记录一些肉眼不可见的东西。 一心想着整理出一本队员文件出来,在之后的预选赛上,尽可能的帮助团队。 而也正是这样,他在社团中不再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只要有练习赛,他通常都是板着张脸站在场外不停的记录这东西。 有时候还因为过于严肃,把社团里很多的人都吓着了。 此刻,他像平常一样记录着这场训练赛。 南弦柚的视线仅仅这一开赛场几秒钟专注写东西,突然,场上就惊呼了起来。 不知怎的南弦柚的心突然突突了一下,这个难受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皱了下眉。 在快速写好一个完整的句子后,南弦柚抬头一看,发现研磨所在的那半块赛区,队员们突然围了起来。 ——怎麽了这是? 南弦柚将记录本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快步走了过去。 他心脏跳的越来越快,这种感觉总让他心道不好。 就连右眼皮也开始跳了起来。 南弦柚加快了步伐,等他走过去时,就发现研磨倒在地上,手捂着脚踝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额头上的汗不停的流。 南弦柚被眼前这目吓着了,而同样下周的还有周围的人。 “让开。”南弦柚冷声道,挤在他面前的队员们瞬间让开。 南弦柚走过去,直接在研磨旁边单膝下跪,他伸手替下了研磨抓着脚腕的手,动作行云流水地直接开始给他松鞋带。 猫猫整个人一抖,不知是痛的还是怎麽的,研磨呼吸也开始重了起来。 南弦柚将研磨的鞋子小心翼翼地脱下来,他一手抓着研磨的脚腕上放,一手抓着研磨的脚掌,然后开始顺时针慢慢的转动着。 “怎麽样?这样疼吗?”南弦柚动作十分的小心翼翼。 他一边动一边询问研磨的情况。 而研磨似乎也被自己突然摔倒吓到了,没有说话,只是用摇头和点头作为回应。 等简单的做了一下应急救助后,南弦柚便抱着研磨去到了医务室。 有了医生的专业救治,南弦柚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了下来。 等他在医务室里看着医生给研磨上完药,且包扎好后,便嘱咐了一声让人好好休息,自己再次回到了体育馆。 因为研磨的突然受伤导致比赛被迫暂停。 此时的大家都席地而坐在场地上。 大家一见到南弦柚回来,便纷纷起身凑过去询问研磨的情况。 南弦柚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本来严肃的样子就让人害怕,现在这副模样,更是让人不敢说话。 南弦柚眼神冷漠无情地扫过众人。 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黑尾的身上,他道:“研磨受伤,黑尾要负主要责任。” 黑尾:??? 黑尾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回复他的是南弦柚不像开玩笑的点了点头。 黑尾:…… 好好好,我的命不是命。 你们小情侣真是够了! 不过刚刚的比赛他和研磨是队友,面对大脑受伤,作为血液的他确实有极大的责任。 黑尾自知理亏的认下。 “今天所有人,都不准吃我做的晚饭!”南弦柚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出最残忍的话。 话音刚落,排球社团的众人顿时惊慌失措了起来,脱口而出的哀怨声响彻整个体育馆—— “不要啊!!!经理不给晚饭,会出人命的!!”众人泪眼婆娑,这个惩罚简直比让他们罚跑5公里还让人难以接受。 “厨神经理,你这37度的嘴怎麽能说出这麽冰冷的话,这简直是我听过最残忍,不要啊,这个惩罚太重了吧,罪不至此啊!经理!” 南弦柚不给人任何的求情机会,铁面无私道:“没什麽好说的,这就是你们不好好保护大脑的下场!” “身为血液,如果保护不了大脑,那要你们有何用?” 第90章 教练柚上线 现场的众人沉默了下来。 他们从一开始的泪眼婆娑的状态变得低头丧气的。 一个个没有了在求情的意思,全都开始反思起来,自己刚刚的那场比赛到底出现了哪些失误。 对于已经刻在每一个人心中早已根深蒂固的“血液神教”的信仰,让他们不再是社团中打球的夥伴。 而是战友,是要一起上场杀敌的战友。 这个热血和统一的信念,让所有人在触及到“血液神教”时,都没有了再狡辩的意思。 “大脑”受伤是事实,他们作为血液没有保护好大脑也是事实。 尽管可能他们并不是主动的想要这麽做,但也确实是间接导致了大脑出事的人员对象。 研磨的受伤和所有人都脱不了关系。 尤其是在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研磨的情况下,还让自家二传手出事,就更是错上加错了。 今天的这场队内训练赛,是为了选出和高二生配合妥当,适合参加IH预选赛的两个替补。 这种关键的时候,没有人会愿意在这场训练赛中负伤,哪怕是最容易出现的扭伤,也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因为不管是一点点的小碰撞,还是一次微不足道的扭伤,都会导致后续选择人数上进行变动,并且会耽误后续的很多训练以及本身的比赛规划。 在这种比赛即将来临前受伤,无非就是给自己粘贴一个“我无法上场”的标签。 而这个受伤的人偏偏是研磨。 这也预示着,研磨就算再强,天赋再高,在之后的IH选赛上教练组也会斟酌再三,他可能依旧会成为有力的替补竞争对手,但他不再是一定会选择的对象。 南弦柚快速打量着他们,毫不留情面的继续说道:“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血液神教最强的血液,说什麽也会保护好大脑在赛场上的运作,可似乎你们连大脑的安全都保护不了呢。” “对不起,是我们的问题,是我们没有保护好研磨。”山本低着头,他紧握着拳头,似乎是在和自己较劲般,气愤地锤了一下自己。 南弦柚拿过一盘被他放在桌子上的记录本,他快速翻动着纸张发出的沙沙声,让现场的气氛更加严肃了起来。 “我不希望以后还能听到你们有任何的借口,知道吗?”冷声驯化的经历自带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队员们闻言纷纷应道。 待他们齐声地说着:“我们知道错了,经理。”后,南弦柚话锋一转,说道:“大家已经不是刚进社团的小孩子了,IH预选赛迫在眉睫,高二生应该已经紧迫起来了吧?那高一生们呢?你们难道对那唯二的替补位置没有一点点心动吗?” 心动啊,怎麽可能不心动呢? 对于赛场是每一个体育生们向往的舞台。 不管自己在赛场上的表现如何,所有人都会渴望自己能登场。 IH预选赛的正选名额已经被高三和高二的学生全部占据。 因为社团的人数众多,所以高一生们只能去选拔那唯二的替补位置。 替补虽然不一定能够上场,但起码能有一个接触比赛的机会。 是比自己在体育馆里埋头苦练数月都更加珍贵的存在。 南弦柚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众人,叹息一声,说道:“春高,是你们在学生时代,唯一能直接接触到顶级战队和顶级选手的专业性比赛。” “你们可不要小看了这些比赛,在之后的日子里,你们会遇到强劲的对手,也会遇到比你们弱的对手,每一场都是你们需要拼尽全力去打败的,这过程可能会很难,也可能会很顺利,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每一场的比赛不管输赢都会对你有着非常大的收获。” 兀自低头的众人听着经理的话,也都慢慢的将头抬了起来。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经理和他们说这些。 这种教导和教诲,在往常一般都是由助教或者猫又教练本人亲自说。 而此时在一个同龄人甚至是在一个晚辈的口中听到这些话。 那种感觉是在教练口中听到的完全不一样的。 但具体有什麽不一样,他们也说不出来。 但就是会比教练们说出来的时候更让人记到脑子里去。 南弦柚也不管他们在没在听,他已经完全进入到了助教的状态中,拿出了之前在合作中训人的状态,直言道:“春高的冠军以后不一定会走上职业的道路,但你们一定会有职业道路作为你们人生的选择项。” “还是那句话,没有经过比赛的洗礼,社团终究是社团,如果你们想让自己在学生时代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话,那就拼命去努力去绽放自己。” “社团活动拼命过的结果,或许不会和你们将来的职业有关,甚至可能帮不上一点忙,但一定会给你们的职业提供机会。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也希望你们能够正视一下自己对于比赛的态度。” “今天就说到这里。”南弦柚也没有一个劲的和他们说教着,他见好就收,拿着手上的记录本挥了挥:“休息五分钟后根据自己的队服号码,从小到大依次来到我这边来,我会给你们发你们这几天训练和比赛的记录。” “哎,竟然有训练记录吗?”队员们闻言顿时惊诧了起来。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几天的训练竟然会有记录。 而且还是经理手动记录在本子上的。 这不免让他们感到好奇。 就连黑尾也不由得感到有些诧异,他的队服是1号,没有休息就直接走到了南弦柚面前。 他好奇的往南弦柚手中的本子上看去,只见那白色的本子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这麽多字?你在场外看我们比赛和每天的训练能记这麽多东西?”黑尾惊呼道。 南弦柚瞥了人一眼:“不然呢,我每天站在场外难道是白站着的吗?肯定是要写东西的。” “既然你已经过来了,那就先说说你的吧。”南弦柚冲他勾了勾手,黑尾铁朗就这麽跟着他走到了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那个被南弦柚写满了密密麻麻字的记录本上,已经详细的记录了由异能所追踪到的场上数据。 随着他们慢慢长大,社团里的成员们蹭饭的次数越来越多。 那被绑定着的用户显示,已经成了深度绑定的状态。 而研磨和黑尾两个人更是直接升到了满级。 美食用户v100:黑尾铁朗 年龄:16岁 这几天总共进行了6场训练赛,其中只有一场出现了体力低于50%的情况。 其余五场都保持着充足的体力,足以见得小黑高一、高二的这段时间完全没有对自己松懈。 虽然体力达到了合格以上的标准,但是专注力却没有南弦柚想的这麽高。 六场比赛,其中只有三场,全程注意力达到了50%以上。 其他三场都极其不稳定。 一开始,南弦柚以为是黑尾的体力问题导致的注意力不集中,但是发觉他的体力一直都在线,这就让他有一瞬间的不理解了。 但很快经过一些细节上的观察,南弦柚找到了他专注力不高的原因。 ——因为位置。 副攻这个位置不同于主攻手那样需要进行爆发式的扣击,也不同于二传手那样需要观看着全场的布局和大家的走位。 副攻这个位置在一定程度上,其实会和接应同化。 虽然这并没有什麽不好,因为只要是队伍的节奏ok,那麽就算副攻变成接应也都是无所谓的。 但问题就在于如果副攻一直处于接应的状态的话,其实是就无法集中专注于一件事的,因为你本身并不是接应的位置,但却做了接应位置上的人所要做的事情。 这就会让人在一定程度上会脱离整个队伍的节奏。 副攻之所以叫副攻,接应之所以叫接应,他们两个是不可以混为一谈的。 在了解清楚了这个问题后,南弦柚便在自己的记录本上将这一个问题明确的标明了出来。 小黑已经来到了面前,那自然是要和他解决这个问题的。 于是乎,南弦柚开口道:“小黑,在比赛的时候,你有过想要叩击的想法吗?” “嗯?”黑尾愣了一下:“为什麽要这麽问?我作为副攻在场上,应该轮不到我进行暴力扣杀吧?” “怎麽会轮不到呢?”南弦柚道,“小黑,你似乎太执着于稳定了,可有的时候越是稳定越是难以破局。” 黑尾眉头一皱:“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太求稳了。” 南弦柚目光坚定的看着他,那一双眸子犀利而又肯定,他道:“我们音驹的防守能力会这麽的好,一传功不可没,但很多时候越是让人引以为傲的东西,越容易让自己陷入一种自我信任的陷阱当中。” “小黑难道不觉得这几天打的六场比赛,不管时间长短,其实节奏都差不多吗?”南弦柚问道。 黑尾一愣,他沉默了半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快速回忆着这几天比赛的感受。 发现真和弦柚说的一样,不管比赛的时间长短,在局内的节奏都是一成不变的。 黑尾立马就明白了南弦柚的意思,他眼睛都亮了起来,说道:“我懂了,我不应该完全局限于防守的,我也可以进攻。” “bingo!”南弦柚笑着打了个响指:“这就对了,我之前说你适合拦网,并不代表你只适合拦网,有的时候副攻的攻击会比主攻手更加的让人没有防备,你和研磨两个人一起练习的时间差怎麽样了?” 说到这个,黑尾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一脸自豪道:“练习得还不错,等之后在比赛场上可以给对面打个猝不及防。” “哦~是嘛,那我可就期待了呢。”南弦柚莞尔一笑,说完,他冲着努了努下巴示意黑尾将队服2号的队员叫过来。 黑尾比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身穿队服二的队员便抱着忐忑的心来到了南弦柚的面前。 身穿二号队服的,是高一新进的主攻手,空有一腔热血和体力,不太会在场上变通。 南弦柚就抓着他这个问题和他讲着。 但其实对于一个不擅长用脑子的单细胞生物来说,你再怎麽跟他沟通场上要变通,他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等到在上场时就会又忘得一干二净了。 所以南弦柚并没有奢望对方会把他的话听进去,但要讲的总归还是要讲的。 而这高一的新生,也十分认真的听着。 对南弦柚的话,没有任何的反驳。 等和人沟通结束,南弦柚就让他加夜久前辈叫过来。 “经理大人,有什麽要和我嘱咐的吗?”夜久卫辅一过来就垫脚抬手环住了南弦柚的肩膀。 南弦柚冲人友好地笑了笑,没有任何的铺垫,直接点名说道:“夜久前辈,最近有什麽心事吗?” “哎?为什麽这麽说?”一句最近有什麽心事的问题说出来,直接给人夜久卫辅整懵逼。 不是说和他讲一下最近训练的情况吗?怎麽突然就扯到心事了? 而且他有什麽心事啊?他没觉得这几天有什麽不对劲啊? 看着人错愕茫然的模样,南弦柚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没有心事吗?可最近怎麽感觉夜久前辈有些懈怠了呢。” 南弦柚说着,将他本子上写着夜久卫辅名字的那一页递给旁边的人看。 上面明晃晃的标注着三个感叹号,而感叹号的下面,是一个被圆珠笔圈了好几圈的“不对劲”。 夜久卫辅看着本子上的记录,半响,他再次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南弦柚。 “夜久前辈这什麽眼神?难道说你自己没有觉得自己没有尽全力吗?”南弦柚看着夜久卫辅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迟疑。 但他并不相信自己的记录有什麽问题,这种实时的赛场追踪不可能会出现偏差的。 所以夜久前辈这几天比赛的“不对劲”是真的,但“不对劲”的原因好像有待考察。 突然,南弦柚猛的反应过来了什麽? 他眼睛一亮,抓着夜久卫辅的臂膀兴奋道:“我知道了,不是松懈了,是你变强了。” “我变强了?怎麽看出来的?我自己都没有感觉。”夜久卫辅依旧茫然的看着他,从对话开始他就完全没有跟上过节奏。 和夜久前辈的表情形成截然不同的反差的南弦柚笑得一脸灿烂,他语气都欢愉了起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根据我对你这几天的详细记录,和以往你训练的记录做对比,我能很负责的告诉你,你——变强了。” 他相信以夜久前辈的性格,并不会松懈任何一场比赛,也就是说他之前的几场比赛全都是和以往一样拼尽了全力。 可根据这几天的比赛数据的追踪记载,夜久前辈却没有达到和以往比赛时追踪数据追踪出来的数值。 那就证明,他已经比以前拼尽全力的自己要强上一节了。 而这一节就是他的突破。 这是一个很好的进程,南弦柚为夜久前辈感到由衷的高兴。 在听到南弦柚肯定的和他说着“你变强了”这几个字时,夜久卫辅也不禁红了眼眶。 每天的练习,每天重复的鱼跃,所有的苦,所有的累,都是自己吃,自己认。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听到一点点关于自己进步了的说法都会让当事人感到十分的高兴。 夜久卫辅十分的相信南弦柚在教学上面的天赋,这一点是由猫又教练和助教双重保证下的。 在他的口中听到“你变强了”这几个字,无非是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 ——你变强了。 夜久,你没有辜负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努力。 夜久卫辅在心里喃喃道,他突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感觉此刻在围着体育场馆鱼跃一周都绰绰有余。 之后的时间里,南弦柚尽职尽责的和所有队员们都说了一下他们这几天的训练成果。 一大群人有喜有忧,但都在听完经理的话后,仿佛悟到了什麽一样,自己的未来有了正确的规划。 处理完这些事后,南弦柚这才将自己的本子盖起来。 他和助教打了一声招呼后便直奔医务室走去。 社团活动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才结束,南弦柚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麽事要做了,便赶急赶忙的回到了医务室里,准备陪研磨一起等黑尾放学回家。 等他来到医务室的时候,研磨正坐在病床上低头捣鼓着手机。 他一过去,猫猫便抬起头看向了他。 “你怎麽来了?”研磨有些惊喜道:“社团里不忙了吗?咱们音驹可就你一个经理,擅自跑出来不太好吧。” 南弦柚径直走过去,坐到研磨旁边,他一边抬手整理着猫猫有些乱的金发,一边回道:“不忙了,我们大脑都受伤了,我一个做经理的,当然是要过来照顾你了。” 研磨哽住,听到“大脑”一词他没由得有些羞耻,脚趾无意识地用力蜷缩了起来,一时间甚至都忘了脚踝上的伤。 “嘶……”研磨痛呼一声,他手下意识抓住了小腿,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怎麽了?”南弦柚吓了一跳,他赶忙掀开了被子,抓住研磨受伤的脚紧张的不行。 突然的乱动,惊动了脚腕,完全褪去了药膏的脚一直被冰块敷着,本来就还在痛的脚腕子,现在更是一抽一抽的疼。 两个人都慌了神,经研磨这麽一动,脚踝又磕到了冰袋上,这下是真的磕疼了,眼角都被腾出了泪花。 南弦柚赶忙替下研磨的手,他小心翼翼的将人的脚踝摆正。 手掌向上放平,让人的跟腱贴在温热的手掌上。 南弦柚用手指轻轻的给人揉着扭着的地方,生怕他疼着一样,不敢用力,手指都抖了起来。 仿佛和猫猫通感了一样,眼眶都不由自主的红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90-100 第91章 真就这麽爱吗? “别揉了,疼……”猫猫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说道。 南弦柚手一顿,他恍惚地抬起头,睫毛忽闪着,眼睛快速朝研磨的方向瞄了一瞬。 研磨低着脑袋,已经有一些偏长的金发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 南弦柚看不清研磨此刻的神色,但不知为何,心却好像被刺痛了一下,手颤抖的幅度更大了。 其实整个受伤的过程,南弦柚是完全不知情的,他仅仅是低头在本子上记录了片刻。 刚将头抬起来人就已经倒地了。 这种快到猝不及防的画面转场,让南弦柚在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是懵的。 后知后觉一股莫名其妙负罪感萦绕在心头。 南弦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麽想,但是他总会将研磨的出事归结到自己的身上,他会认为是因为自己没有看住,所以研磨才会受伤的。 这个想法在他脑中几乎是脱口而出般的存在。 他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有一份责任。 而这份责任,是完全可以无脑安插在自己身上的。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起,研磨生病、受伤似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的事情。 每每在这种时候,南弦柚总是有一种自己没有保护好他的感觉。 但其实很多时候,他根本就无能为力,就算盯的死死的,护的牢牢的,也终究逃脱不了该来的伤病。 仿佛一切都是天注定般,研磨总是要受一些没必要的伤。 而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南弦柚总是会有那麽一丝后悔让研磨进行排球这项运动。 尤其是在研磨高烧不退的时候,他总是会想,当初让他去打排球,到底是好处大于坏处?还是坏处更多于好处呢? 他想,小黑心中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吧。 在社团中,他如此的关照着研磨,明眼人眼里都能感受到他这个前辈对研磨的偏爱与照顾。 这一份照顾又何尝不是愧疚在作祟呢? 他们俩是最看不得研磨发烧的。 那种由心而发的愧疚与自责,让一件明明不是因为他们而发生的事情都轻而易举地归结到自己身上,甚至有很多时候,他们连间接导致事情发生的人都不算。 可他们就是会心疼,会不由自主的责怪自己。 如果按照原漫画中的设置,研磨的体力应该不至于这麽差,甚至南弦柚怀疑他可能连发烧的次数也不会有现在这麽多。 归根结底还是研磨的体质太差了,怎麽养都养不好,怎麽带着他跑步,这体力就是很难练出来。 南弦柚和黑尾不止一次为此烦恼过。 他们试过很多种办法,而研磨也很努力的配合了,可最终的成果却还是不尽人如意。 现在他们已经高一了,等升入高二后就会走向原著中正常的剧情,他们会开始高强度的训练,高密集的比赛,甚至还会有接踵而至的合宿。 这麽多的活动,几乎都在他们升入高二后就会开始有了加速键一般地飞速进行着。 每每想到这,南弦柚都不禁怀疑—— 这个世界的研磨,他的体力真的能够让他完成这麽多接连不断的比赛吗? 之前的几场校内对外赛,研磨打完之后缓了几天才缓过来。 而IH的强度只高不低,那麽密集的比赛,研磨真的行吗? 不知不觉间,南弦柚想了很多很多。 他突然愣神,惊觉自己怎麽变得这麽优柔寡断了,就像过分操心的老妈子一样,担心这,担心那。 可明明前几天,他还在自己母亲面前信誓旦旦的说着自己是主角,自己要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弦柚?你在想什麽呢?”研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他发觉人低着头,半天不说话的模样,有些疑惑地问道。 结果话音刚落,研磨就对上了一双通红的眼睛。 南弦柚抬起头来,他傻乎乎地啊了一声,思绪还没有完全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眶有多麽绯红,也不知道他那声脱口而出的“啊”,极尽消音。 研磨就这麽毫无防备的看到这麽一张脸,那挂在嘴边的话顿时就卡住被迫往下咽了。 “你、你怎麽了?”研磨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怎麽也没有想到南弦柚会是这样的一个状态。 他从来没有见过南弦柚这麽失态的样子,通红的眼,茫然的神色,发不出的声音,感觉他下一秒就要碎了一样。 可……可受伤的不是他吗?怎麽对方看起来比他这个当事人还难受的样子? 研磨困惑不已,但这并不耽误他下意识想安慰人的行为。 然而,本来还觉得没有什麽的南弦柚,在听到研磨的那句“你怎麽了?”时,那故作坚强的外表终究被一击而破。 那个为脆弱的心铸就出来的堡垒在这一刻彻底轰塌。 南弦柚鼻子一吸,那含在眼眶中的泪就这麽随着他眼睛一眨倾泻而下,豆大的泪珠就这麽顺着脸颊,像不要钱一样的落。 这可把研磨吓坏了。 猫猫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心灵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脸不可思议的看了过来。 “哎,别哭啊?怎麽了?你哭什麽啊?”猫猫慌了神,他周边没有纸,医务室的被子又不干净,想来想去,便决定直接上手给人擦眼泪了。 研磨伸手过去,用大拇指给人胡乱的擦拭着,冰凉的手接触到南弦柚滚烫的脸颊时,两个人都被对方的体温给弄得一愣。 下一秒,南弦柚抬手一把抓住了研磨的手腕,他贴着人的皮肤向上移动着,一只大手就这麽轻而易举地包住了研磨的手。 打排球的人手要麽宽大,要麽手指细长,研磨作为二传手当然也不例外。 但这些在天生的身高优势下,还是显得那麽不堪一击。 研磨的手在南弦柚的面前显得有些娇小。 不费吹灰之力就彻彻底底地包裹了上来。 一热一冷的体温交叠着,研磨就这麽怔愣的看着他。 对方的脸上满是没有擦干的泪痕,这对于一个猫科动物来说,他本能的想要给人擦拭干净,而他也确实可以擦拭干净。 南弦柚抓着研磨的手并没有抓的很紧,他随时都可以挣脱。可在这一刻,研磨却没有任何想动的意思。 他完全违背了自己心中下意识所想,就这麽静静的看着南弦柚,一双猫眼炯炯有神,态度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他们俩就这麽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半响,研磨才稍稍找回来自己的思绪,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南弦柚,嘴上悠悠的问道:“你为什麽哭啊?” 一句轻声细语的问候,让南弦柚莫名其妙的咽了下口水。 他同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研磨,此时的他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南弦柚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哭得莫名其妙。 可能唯一的答案是——他心疼了。 心疼研磨比赛受伤,心疼他为此痛苦的模样。 可心疼这种说法,对面的人又怎麽可能会信呢? 如果只是皱眉,撇嘴还好,起码撒个娇,对面可能还会相信,可哭成这样,又怎能用心疼两个字来作为理由呢? 毕竟谁家好人心疼对方受伤会心疼到泪流满面啊? 不把他当成神经病都算是好的了。 而且南弦柚也觉得,自己哭可能不仅仅是因为心疼,还有就是那无法言说的负罪感吧。 研磨见人一直不说话,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弦柚在他面前出现这麽大的情绪波动,这种情绪变化甚至在小的时候他都没有见过。 何其的奇怪,何其的令人担心。 但他也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因为什麽他才突然落泪的? 难道说社团里有人欺负他了?应该不会吧?弦柚作为经理,又不用和他们抢位置、抢替补,队员们和他压根就没有竞争的关系,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 可除了在社团里受欺负了,还有别的其他理由吗? 研磨怎麽想都想不到,对方哭的原因,竟是因为心疼他。 问题没有得到回复,两人就这麽继续的大眼瞪小眼的干愣着。 直到黑尾拿着他们两个人的包出现在医务室时,两个人才终于从刚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他们两个人一同朝着黑尾的方向看去。 而黑尾在推门进入后看到两人的目光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沉默了几秒回他的目光先是看了看研磨,最后将眼神停留在南弦柚的身上,他有些尴尬道:“呃……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啊?没有啊,小黑来的挺是时候的。”完全没有理解话中意思的研磨,下意识说道。 他专注于观察黑尾的神色,完全忽略掉了旁边南弦柚突然笑了一下的嘴角。 南弦柚觉得他将自己喜欢研磨的事情告诉小黑,真的是一件再明智不过的事情! 黑尾的这种反应,真的会给他一种他和研磨已经在一起了的感觉。 完完全全的被认同感,这是以前他从未体会到的。 南弦柚心中窃喜着,不知道为什麽,明明黑尾也没有助攻,但他就是很开心,不由自主的感到心情愉悦。 冥冥之中推动一股信念,就好像——“暗恋不再是他一个人的秘密,而是早晚会公之于众的秘密”一样,给他一种进度条,正在一点点延伸的感觉。 “你俩的包我都给你们拿过来了,还在医务室歇吗?不歇的话,我们走吧。”黑尾朝他们走过去,他背上背着自己的包,手上提着南弦柚和研磨的包,像是要去远行的人一样,看起来笨重极了。 两个人闻言一听,纷纷点了点头,南弦柚抹了把脸,他转头看向研磨,视线从人的脸上移动到他的脚踝上:“今天怕不是没法赶车了,还是让妈妈来接吧。” 研磨点了点头,他的视线也看见了自己开肿起来的脚踝,叹了口气。 正当南弦柚准备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时,黑尾立马打断了他:“别打了,差点忘了和你们说了,刚刚我在社团收拾东西的时候接到妈妈的电话了,她说打你们两人的都没有接,想要告诉你们一声,今天妈妈爸爸他们加班了,让我们社团活动结束后,不要在学校里耽搁太久,尽量赶上电车回家,如果错过了,只能自己走路回去了,他们没有办法来接我们。” “啊?”猫猫瞪大眼睛,他震惊道:“小黑怎麽不早说?现在出校门还来得及赶电车吗?!” “我怎麽早说啊?”黑尾将手中的包放下,他无奈的摊了摊手,道:“你们两个人都提早一个多小时就结束社团活动了,我今天又正好值日,等我社团活动结束,再搞一个值日,跑过来能这个时候已经算我动作快了!” “那怎麽办?我单脚跳回去吗?”研磨看着自己肿胀的脚踝,眉头紧锁。 “跳什麽跳?你真当我们两个大活人没用吗?”说着,黑尾直接伸手眼疾手快地推了一把南弦柚的后背,将人推到了研磨的面前,咧嘴一笑道:“这样,我给你们拿着包,弦柚,你抱着研磨走吧。” 话音落下,黑尾对上南弦柚转头过来的眼神,对着人挑了挑眉,仿佛在说——够意思吧,哥们儿就帮到这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南弦柚自然是心领神会,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在人挑眉结束后冲人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表示回应。 两人暗戳戳的心灵对话结束,南弦柚转过头去冲着研磨伸出双手:“来吧,我抱你。” 说罢,他便弯下腰,一手从研磨的膝盖下穿过,一手扶着研磨的后背,将人轻轻松松的抱了起来。 研磨自然是不会拒绝这个提议,毕竟比起自己单脚掰着像个小丑一样跳回去,让人抱着不仅不用滑稽,还能直接轻松躺平,路都不用走了。 他心安理得的被人抱着,甚至还有空调整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被抱得舒服一点。 然而,事情却没有研磨想象中的这麽简单。 在医务室里被人公主抱起后还没有感觉,直到从医务室里出来后,面对从社团里放学出来的学生的目光,研磨感觉自己要熟了。 无数带着好奇的视线从四面八方传来。 黑尾和弦柚的个子本来就高,两个人站在一起更是像国际超模一样,惹得人频频注视。 再加上两个人又都长得帅,两个不同类型的大帅哥走在一起本身就很养眼了,而南弦柚头发又将这份显眼更加突出了起来。 偏偏研磨也是个显眼包的角色,他虽然窝在人怀里几乎看不清完整的样貌,但那一头金发也确实打眼。 如此一来,让人想不注视都难。 两个大帅哥并排走着,其中一个怀里还抱着一个大帅哥的画面,光看文本就足以让人心动了,更何况在现场的人们呢? 当然是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了! 研磨抓着南弦柚的衣角越捏越紧,他那本就不多的社交能力在这一刻迎来了有史以来的暴击。 周围的人似乎都是社交恐怖分子。 他们丝毫不觉得自己这麽盯着人看有什麽不对,甚至还有人拿起手机开始拍照了起来。 “我的天,你们快看啊!帅哥哎,三个帅哥!” “哪里哪里?哪里有帅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好帅呀,那个白头发的!是学弟吗?高二年级楼好像没有见过他。” “他怀里是不是还抱着一个?金色头发的,虽然看不清,但感觉也好好看啊!” “他们背着的那个包是排球社的吧?我们英俊排球社这麽多帅哥吗?早知道当初我就应该去应聘排球社的经理了!后悔啊!” “那个黑色头发的是高二年级的黑尾学长吧!前几天去办公室碰到过,黑尾学长真的超级温柔的,他看我够不着上面的卷子,主动帮我拿下来不说,还让我小心一点,别摔着了!” “哇!你也太幸福了吧!”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很幸福呢!一转头就对上这麽一张帅脸,我当时差点都激动的昏过去了,等回到教室里脸都还是通红的。” …… 脚步声,讨论声,手机拍照的闪光灯声,所有的声音都悉悉索索的传到了研磨格外敏感耳朵里,那超级的听力将这一些细小的声音全都像放大一般,在他脑中一遍一遍来回播放着。 羞耻心在这一刻瞬间爆棚,猫猫用头发将脸挡住,等到后面甚至觉得头发都挡不住这些视线了,直接自暴自弃地把头一扭,钻到南弦柚的怀里,面壁思过一般,整张脸都埋了进去,挡了个严严实实。 南弦柚低头看着不断往自己怀里缩的小猫,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听着头上载来的轻笑,研磨的脸更红了,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是多麽的小孩子。 但此时已经管不了这麽多了,比起受到外界的拍摄和议论,他更愿意被自己弟弟嘲笑。 ——觉得他幼稚就幼稚吧,反正都这麽羞耻,这麽丢脸了,再丢次脸也没有什麽区别。 抱着这样的想法,研磨缩在南弦柚的怀里一动不动,他虽然没有在进行往里面钻的动作了,但脸依旧埋在南弦柚的胸膛处密不透风。 薄薄的一件短袖T恤,在研磨不假思索地粘贴后,仿佛已经没有了布料的隔阂,南弦柚能十分轻易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甚至连温度,湿度都能感受到一清二楚。 南弦柚的胸膛暖烘烘的,心里也暖烘烘的。 和研磨此时只想要找一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截然相反。 他十分享受这种抱着研磨在路上被人打量的感觉。 他的爱太卑微了,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口头倾诉,哪怕一点。 只有在这种时候,南弦柚才觉得自己能理所当然的告诉全世界,怀中的人,是他心心念念,喜欢的人。 抱着这样的侥幸想法,阴暗的,病态的,甚至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却是南弦柚在这段感情中,最容易获得无限反馈和满足的时候。 南弦柚觉得,如果研磨此时知道他在想什麽的话,一定会觉得他有病,还是要立即送进精神病院的那种。 他就这样贪婪的感受着研磨的体温、气息和小动作。 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暗暗地体会着小猫的依恋。 ——要是一直能这样就好了,他什麽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将这段感情公之于众呢? 南弦柚低头看着研磨,那眼神中怎麽样都无法挥之而去的爱意,连站在身旁的黑尾都能轻易的感觉到。 黑尾一直都没有说话,他保持沉默着,本来是出于礼貌而没有过多的关注,但渐渐的,那份眼力见很快就被震撼所代替。 ——弦柚……原来这麽爱的吗? 黑尾虽然已经知道南弦柚喜欢研磨,但他也只是在口头上听到了对方的承诺,并没有像今天,像此刻一样,这麽近距离的感受到一个人爱一个人所能散发出来的爱意,是能如此的具象化的。 这对于一个到现在都还没有情感开窍的人来说,是震撼,是不可思议,同时也不由得让他对这段感情感到更加的好奇。 完全不用说出口,只用行动和眼神就能让一个旁观者能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他爱他。 这到底要爱到什麽程度才可以做得到呢? 黑尾好奇的打量着南弦柚,他感觉自己似乎低估了他的这两个幼驯染之间的感情。 在他眼里,研磨刚刚的那些小举动或许他会发笑,会觉得对方幼稚,会觉得对方有些可爱。 但这都是出于好朋友,出于一个比他年长的前辈所发出来的感叹。 而弦柚不一样,虽然他从来没有听过南弦柚叫研磨哥哥,但他确实是他们三个人当中最小的一个,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作为一个晚辈,是流露不出来那种站在前辈视角上的关爱的。 他能对自己的哥哥流露出这样子的感情,可想而知,那天晚上弦柚的承诺并不是口上说说而已。 他是真的很爱研磨,爱到骨子里的那种。 真的好神奇啊?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竟然会萌生出这样子的感情吗? 黑尾看着南弦柚笑的越来越不值钱的样子,突然就笑了出来。 ——真就这麽爱吗?弦柚。你真的满眼都是他。 黑尾心里嘀咕道,他很想这麽问他,但终究是给足了他面子,没有在研磨面前说出这些话。 而此时的南弦柚完全沉浸在观察小猫的世界里,根本不知道黑尾在心里这麽的想他。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乎的,反而会对着人笑一下,然后十分自豪的承认道——对!他就是这麽爱,就是这麽的不值钱,小黑说的是实话。 而研磨就更不用说了,他在情感上面还没有黑尾这麽开窍呢。 此时又忙着和自己的羞耻心作斗争,别说黑尾在那里意/淫啥呢,就连南弦柚的目光他都没注意到。 第92章 团宠小三花上线(国庆补更) 唔……还没出校门吗?这条路今天未免也走得太久了吧? 一直紧贴着衣服布料,就算再怎麽小心,呼吸也逐渐沉闷了起来。 研磨悄摸摸的转动了一下脑袋,在那仅存的空间里,用余光瞄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这不看还好,一看,他愕然发现——他们竟然还走在体育馆去往教学楼的樱花道上,距离真正出校门还有个800米的距离。 八百米啊!就算是用跑的也得起码两分多钟的时间! 他还要被人看这麽久吗?!这和在大街上当众拉屎有什麽区别? 研磨本就不多的羞耻心自洽在这一刻彻底破防。 是他的错觉吗?明明感觉已经走了很久了,可怎麽这条路这麽的远呢? 研磨不自在的挪动了一下身子,而也就是他这麽一动,视线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南弦柚那含情脉脉的眸子。 两人的视线撞上的那一瞬间,双方都愣了一下。 他们谁也都没有想到对方会看自己,就这一瞬间的对视,南弦柚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作为暗恋的一方,自己的举动永远是谨慎而小心翼翼的。 但对对方的所有举动,永远都会保持着一颗激动的小鹿乱撞的心脏。 哪怕仅仅是一个眼神的对视,一句关心的问候,一个自然的牵手。都会让南弦柚在这段感情里飞蛾扑火,万劫不复。 这大概就是所爱之人是全世界的感觉吧。 南弦柚甚至都不在乎研磨是不是有那个意思?只要他给了,他便能自我攻略得直接上瘾。 而研磨愣神的几秒钟里,就这麽正巧的看到了他那通红的脸蛋。 因这发红的速度实在是太快,研磨完全没有往害羞的方面去想。 他单纯的以为是对方抱着他抱累了,脸部充血导致的。 见此状况,猫猫还略显愧疚的挪动了一下身体,动完又觉得还不够,便将缩起来的手抬高了上去,二话没说就环住了南弦柚的脖子。 研磨的手臂稍稍用力,他搂着人脖子将自己的身子往上提了提,本意是为了减轻重量,但却没有意识到这样的举动会使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短。 南弦柚就这麽眼睁睁地看着研磨主动地往他的方向快速靠近。 许是视线中的爱人放大的速度太快了,促使着南弦柚此刻本就不太聪明的脑子更加的掉线了起来。 南弦柚脑子一昏,他也不知道他当时到底是怎麽想的,自己的脑袋就这麽不由自主的朝着研磨的方向低了过去。 一个往上提,一个往下凑。 又都是朝着一个方向过来,想不撞到都难。 就这样,两个人的鼻尖在双方的所作所为下,毫不意外地撞到了一起。 研磨的反应很快,在碰撞上的那一瞬间时,他的头便立马就往旁边偏了偏,目的就是为了躲避剩余的撞击,以免疼痛扩大。 可也就是这麽一偏,让本来还是鼻尖碰撞着的两人,直接随着角度一侧,研磨的嘴就这麽擦着南弦柚的下嘴唇滑了上去。 南弦柚的嘴都被人蹭开,就像是在索要他的吻一样,两人结结实实的亲到了一起。 这下,南弦柚再不清醒,也清醒了。 没有什麽时候比此刻更加的令人震惊的了。 南弦柚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虽然错愕,但一点也没有抗拒。 他细细回味着,感受着,研磨那主动的,微妙的,不容拒绝的……亲吻。 就是他从未有想过会发生的事情,在他的计划中,亲吻似乎还离得很远很远。 这种脱离了轨道而诞生出来的惊喜,对于一个暗恋者来说,简直就是无语言表的兴奋与愉悦。 就像是做了一场美梦一样,让人根本舍不得离开。 研磨看着眼前人明显傻掉了的神色,下意识就想要捂住嘴,但一时间的慌乱和手忙脚乱让他抬手捂住嘴的时候,竟然没有按照脑中所想的捂住自己的,而是反手捂住了南弦柚的嘴巴。 这一举动让本就奇怪的氛围更加暧昧了起来。 研磨听着周围倒吸凉气的声音变成了兴奋又刺耳的尖叫,他心如死灰,需要做一些什麽?挽回,但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 事情的进展朝着他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着。 他越忙越乱,越乱越忙。 不仅没有按照心中所想,让南弦柚的脸色回归于正常,他自己的脸色也开始肉眼可见的红起来。 虽然研磨他看不到,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脸颊正在发烫。 一时间他甚至感觉自己在发烧,还是重感冒,高烧的那种,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算了,这种时候自己不动应该就是最好的行动了。 他还是老老实实当了个乌龟,重新缩回进南弦柚的怀抱里。 这麽想着,研磨再也不敢擅自乱动了,那环住人脖子的手也就这麽的垂了下来,回到了最原本的样子。 几分钟后,南弦柚才在黑尾的物理提醒下,渐渐地从这个猝不及防的亲吻中回过神来。 他疯狂的咽口水,那怎麽也消失不下去了绯红脸颊,让南弦柚看起来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床上大战。 制造出乌龙的小猫已经装聋作哑了,黑尾看着南弦柚的模样,没忍住捂脸笑了一下。 随即环着人的肩膀,领着两个小西红柿出了校门。 等回到家后,在吃晚饭的时候,黑尾十分没眼力见的拿出这个事情调侃了他们。 他作为站在旁边的近距离吃瓜者,放学的那段路简直让他磕cp磕嗨了。 但最终黑尾以收获两个人的白眼为句号,结束了今天这荒诞的一天。 这次的亲嘴乌龙对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影响,弦柚和研磨相处起来确实比往常来说要有些不太自在,不过这份不自在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当天晚上,研磨和往常一样,和南弦柚道了声晚安睡觉,南弦柚也照常回应,和人一起躺了下来。 研磨躺下后,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倒是南弦柚有些睡不着。 他反复回味着放学时的那个乌龙亲吻,越想越开心,甚至忍不住再次带入当时的自己,激动得在床上扭来扭去。 因为实在是太过于兴奋,导致于南弦柚很晚很晚才睡着。 不过他并没有之前那种熬夜后的不适,反而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神清气爽的。 闹钟一响,南弦柚坐起来看向研磨就忍不住露出痴汉微笑,尤其是看到猫猫那粉/嫩的嘴唇时,更是忍不住将嘴角咧得更开了。 他昨天晚上辗转反侧,除了不停回味外,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之前他犹豫,是因为觉得研磨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喜欢男生,所以害怕对方会因为性取向的问题而感到害怕。 但——研磨也从来没说过他不喜欢男生啊! 在想明白这件事后的南弦柚整个人跟满血复活了一样,对着自己未来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保持着一天的好心情,去到学校后照常开始上课。 一天的课程过得很快,下午3点放学后,体育馆里全都是人。 “研磨今天没有来社团吗?”猫又教练左顾右盼,他看了许久,心里疑惑的想,染了一头金色头发的研磨应该很好找才对,可他看了这麽久,却还是没有看到这个他想看到的身影,便有些困惑的望向身旁的助教。 昨天他临时有事,没有全程监督训练。 社团活动刚开始十多分钟他就离开了,因此对研磨受伤的事情一无所知。 而站在他身旁的助教并不是昨天的助教。 面对猫又教练的询问,他也是一脸不明所以地摇着头:“不知道诶,猫又老师,我进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研磨,我还以为他今天起来晚了。” “不仅没有看到研磨,咱们经理好像也没有来,他们俩这发色这麽显眼,我觉得就算我有近视,我应该也能看得到的,更何况我眼睛并没有近视。” 助教的话音刚落,猫又教练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他将脑袋转回去,冲着黑尾勾了勾手,道:“黑尾,你过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黑尾愣了一下,随即他赶忙小跑过去走到猫又教练面前,他举了个躬,礼貌问道:“怎麽了吗?猫又教练,您有事找我?” “嗯。”猫又教练仰着头看着他,“研磨和弦柚呢?怎麽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人来?是出什麽事了吗?” 一听助教口中没有看到这两个人来,猫又教练下意识就想到了黑尾他们三个人住得近,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有什麽事情我黑尾应该都能问的出来。 果不其然,听到他这话黑尾便立马回复道:“哦,他们应该快来了,抱歉,猫又教练,我忘记和您说了,昨天出了点事,研磨在打训练赛的时候,不小心把脚给崴了,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走路还是很有问题,弦柚和研磨不在同一个班,他下课后搞完值日才能去研磨的班上把他抱过来,所以可能会耽搁一点时间。” “什麽?研磨受伤了?”猫又教练敏感的抓住关键词,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就一会儿没盯着,他家宝贵的二传手就这麽受伤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他本来还打算让研磨去参加预选赛的现在看来计划全部要重新排过了。 看着猫又教练突然就沉下来的面色,黑尾也一下就明白了,猫又教练此刻在想些什麽。 他有些愧疚的低了低头,很是愧疚的说道:“抱歉,教练,是我们没有保护好大脑,让他受伤了。” 猫又教练摆摆手:“你们不用道歉,我也没有要怪罪你们的意思,只是我希望你们以后不管进行队内训练赛也好,还是练习赛也好,都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黑尾闻言乖乖点起了脑袋,他郑重地承诺道:“嗯,我知道了教练,我之后会跟每个队员都交代一遍的。” 猫又教练对着黑尾笑了笑,将自己沉重的脸色收了回来,他十分满意的拍了拍黑尾的肩膀,有些感慨的说道:“很好,我当初果然没有看错,把你提拔为队长是我十分正确的选择。” 黑尾脸色一红,他抿了下唇,表面故作严肃镇定的接下猫又教练的表扬道:“谢谢教练对我的肯定,我一定会将队长的职责做的最好的。” 说罢,便在猫又教练慈祥和蔼的注视下,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里。 社团里的活动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迟到而往后延长。 大家该怎麽训练怎麽训练,虽然没有经理来登记名字和记录每天的训练情况了,但这些单细胞生物们并没有任何的懈怠,他们照常不误的完成自己每天需要的极限练习,谁也不喊苦,谁也不喊累。 整个体育馆里都洋溢着青春、热血、奋斗的氛围 另一边,教学楼里,刚打扫完教室的南弦柚和自己的另外一个值日生挥手告别。 他单肩挎包,单手插兜,嘴里哼着小调儿就往研磨的班级教室走去。 自从升入高一后,他们分班的次数比国中时期减少了不少,但依旧还是会经常无厘头的变动。 可能在一次课堂考试结束后,你的同学就不再是你的同学。 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找新的班级,这简直和南弦柚在华国上学时形成截然不同的感受。 他们考完试虽然也会换座位,但最多只是同桌变动或者是前后桌,或者是小组之间的变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换班级,而且每一次变动,就像是重新分班了一样,几乎是遇不到自己玩的熟的同学。 而这一次,研磨和南弦柚的班级甚至直接隔了一层楼。 比他们刚开学那种,分到不同班但是是隔壁班的状态,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南弦柚就这麽穿过走廊,走到楼梯口,熟练的开始爬楼。 他满心的想着研磨看到他时会露出什麽样子的表情,爬楼时还在不停的思索着,到时候要不要从后面吓一吓研磨。 但琢磨了一会儿,南弦柚还是放弃了这个做法,他觉得还是稳妥着进去好。 怕对方真被他吓着了,那伤着的腿,要是磕着了就不好了。 他可不想看到研磨因疼痛而蹙眉的表情,每当这种时候,南弦柚就觉得心疼不已。 此时研磨的班级里已经没有人了,除他以外,连今天搞卫生的值日生都走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和弦柚已经约好了,今天放学去社团会晚一点,因为他今天值日,等他值日完后就会过来抱他过去。 所以让研磨下课后在座位上玩会儿游戏,等他。 正当他游戏打的起劲的时候,突然一句十分突兀的男生打断了他。 “喂,小子,见到前辈还不赶紧问好?” 啧,又是这种恶臭的前后辈制度,他真的是烦透了。 研磨听着人的声音眉头一皱,手中操作着的小人被这一声突兀的声音给打断。 一瞬间,怪兽就一个连招将游戏game over了。 游戏没得玩了,研磨的烦躁更大了。 他循声转头看去,就见着三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男的站在了他的旁边。 研磨还一句话都没有说呢,对方突然没有任何边界感的上前用手指捏了捏他的头发,呵了一声,嗤笑道:“现在又染一个金头发,到底要勾引谁呢?” 研磨的眉头皱得死紧,他不明白这三个人来他面前到底是什麽意思? 但在听到这句话后,研磨觉得对方明显就是来找事的。 他本来就不习惯于和人进行社交。 听着男生说话,他也没有打算要做回复的意思。 而对方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样子,似乎觉得他好欺负一样,那本来正捏他头发的时候直接拽着他的头发扯了一下。 研磨疼得捂住了头,他瞪了人一眼,如果不是自己腿上有伤,他此时已经和人干起来了。 看着把人扯疼了,那三个男生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时,又换了一个男孩子说话,他开口就是说教:“你要是是个同性恋,你就告诉我们学校的女生说你不喜欢女的,你喜欢的人是男生,直面自己的性取向有这麽的难吗?大学霸,哦不,应该说,年级第一?真以为仗着自己学习好,就能如此欺骗女孩子吗?” 研磨更加困惑了,他完全不明白这些人在说些什麽东西,直接开口质问道:“你在说什麽东西啊?什麽同性恋?” “装?还在装是吧?我早就知道了,你昨天可是当着这麽多学生的面亲了那个白毛小子,你还说你不是同性恋!人做事要有担当,隐瞒自己性取向去撩女孩子,好玩吗?”站在最右边的那个男生接话道,语气玩味至极。 研磨听得头都大了:“不是,我性取向怎麽样?我喜欢谁?这些和你有关系吗?” “怎麽没有关系?”站在中间的那个男生听到他的反驳,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怎麽有关系?”研磨眉头紧锁,他觉得眼前的人真是无理取闹,蛮不讲理不说,怎麽和他沟通都说不明白,这种不想浪费口舌,但又不得不浪费口舌的感觉真的一点也不好。 研磨仰着头,试图和他们讲道理道:“你说说看啊。要是真的是我的问题,我隐瞒自己的性取向去勾引女生,那名誉受损的也是我,被别人议论的也是我,这其中和你有什麽关系?会损害到你一丝一毫的利益吗?不会吧,说难听点,这种情况发生获利的人应该是你们吗?毕竟学校里又有一个笑话可以听了。” 说着,研磨突然反应过来是什麽,他顿了一下,话锋一转道:“还是说你的女朋友喜欢我?” “放屁,我的女朋友怎麽会喜欢你!你别自以为是了!”被戳中心中所想的男生脸瞬间红了,他暴躁的说道,整个人就像小丑一样,既破防又可笑。 ——看来是说对了。 研磨一看他的状态,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可得出一个这样子的结果,让研磨更无语了。 真是奇了怪了,一个男人管不住自己的女朋友,倒是来他面前逼逼赖赖,被喜欢的人还有错了? 搞不懂这些人每天在学校里到底是干些什麽的。 对面的男生似乎是真的破防了,已经不屑于再继续用口/舌打交道,暴怒间,拳头都硬了。 看着人突然朝自己领口抓过来的手,研磨瞳孔地震。 ——说不赢就打人是吧?不愧是小脑没有发育好的人。 别看猫平时温温顺顺的,看起来不屑于打斗的样子。可把猫惹急了,猫也是会抓人的。 研磨可不会让自己受这委屈。 既然要打,那他肯定也是奋力反抗的。 那人死抓着研磨的头发推搡着,研磨当仁不让,他强有力的反击着,那天天练习排球的手部力量可不是这些个艺术生能比的。 别人抓他头发,他也上手抓别人的头发。 尽管脚受伤无法离开座位,但他和三个人来回几下,也没有让自己吃太多的亏。 等南弦柚哼着小调,微笑着一句“kenma”还没出口,就看到眼前那令人结舌的一幕。 南弦柚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他直接冲进教室,一脚就将扯着研磨头发的男的踢飞。 然后趁人没反应过来,对旁边剩下的两个人也不客气,他左手扇了一巴掌,右手给了一人一肘击。 两个人就这麽双双倒地,痛苦的哀嚎着。 “没事吧研磨!”光速搞定这三个人后,南弦柚就立马单膝跪到研磨的面前,他手都在发抖,颤抖着轻轻撩开研磨被抓的淩乱的头发。 再看到人脸上的擦伤和划伤后,那红了的眼眶就像带血一样,溢出了一层浓浓的杀意。 ——去死吧! 南弦柚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愤怒过,他直接站起身,抓住旁边的椅子就要往那三个人倒地的方向挥过去。 完全一副杀红了眼的样子,让在地上还疼得发抖的三个人,像被触电了一样,抖得更快了。 一边抖还一边说着求情的话。 “别。”研磨见状不对,他赶忙伸手抓住南弦柚手腕,对方立马就停住了动作,愣在原地。 研磨轻轻拽了拽,这个将近1m9的大高个就这麽轻而易举的被他拽了回来。 南弦柚再次回到那单膝下跪的姿势,他双手紧握,眼眶通红,一脸不甘心地看着研磨,像极了一只打架打一半失落的大狗狗。 “好了,再打下去就成我们不讲理了。”研磨双手捧着人的脸,他不能让弦柚这麽失控下去,不然真要出事了。 想着,他用大拇指擦湿掉南弦柚眼角的泪花,温柔地说道:“抱我去社团好吗?弦柚。” 南弦柚紧咬了后槽牙,嘴唇都气的抖了起来,他内心挣扎,最终还是在研磨温柔的注视中败下阵来:“好。” 他小声回道,说罢,南弦柚像对待一件易碎的宝物一样,十分小心细致的将手穿过研磨的膝盖下方。 然后轻轻的将他抱了起来。 研磨窝在南弦柚的怀里,感受人的人的体温透过校服衬衫传递出来,他闭了闭眼,像是一瞬间泄了所有的力气般,缓缓吐出一口气。 南弦柚抱着研磨从那三个人的身上跨过,在他的视角上往下看,就像看下水道的污水一样。 他嫌恶地用脚踹了踹他们,又怕研磨知道会生气,根本不敢发出太多的响动,所以南弦柚用着最少的动作,眼疾手快地踢着人最痛的地方。 然后,在地上的三个人的哀嚎声中,南弦柚抱着研磨有出教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路上,研磨都闭着眼睛没说话,南弦柚还在气愤和心疼的双重折磨中,也跟着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无言,直到走进体育馆后,这份令人不适的沉默才被打断。 不只是谁突然说了一句—— “研磨你怎麽回事?谁欺负你了?头发弄得乱糟糟的。” 几个二年级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纷纷闻声转头,视线立马便被一团乱糟糟的头发吸引过去。 欺负? 谁?谁敢欺负我们家大脑?! 只见南弦柚脸色阴沉的打横抱着研磨,站着的人色极差,被抱着的人脸色也不是很好。 夜久卫辅和黑尾铁朗几乎同一时间朝研磨的方向走来,海前辈也连忙跟上。 就连一直在练习的福永和山本也发觉了不对,他们放下手中的排球,快步朝着音驹的大脑走去。 甚至还有一些国中生们也都围了过来。 一时间,研磨的身边围满了人。 夜久妈妈那叫一个心疼,等着南弦柚将研磨小心翼翼的放置在长椅上后,他赶忙伸手和南弦柚一起整理研磨的头发,一边给人整理着,一边气愤的问道:“哪个王八蛋欺负干的?这脸都刮花了!那下手也太重了吧!” 研磨咬着嘴唇没说话,他没好意思提,其实他下手更重,对面的人伤的其实比他还要明显。 就更不要说后面弦柚补的那几下了,恐怕现在还在地上扭成一条蛆一样哀嚎吧。 然而他这样不说话的态度更是让人瞅着心疼。 从老远的地方跑过来的山本猛虎气呼呼的,他看到研磨外套被拉扯的痕迹,整张脸都气红了,他情绪激动道:“你这叫没事!?到底哪个王八蛋干的?看我不把他们揍一顿!” 平常在社团里练习的时候,他都舍不得研磨累着。竟然有王八蛋敢直接把他们家大脑的脸给刮花了!谁?到底是谁!敢在音驹明目张胆的霸淩同学,真当他们这群体育生是吃素的吗? 山本越想越气,如果不是旁边的福永拦着,他现在就能拿这个棍子去逮人。 “我……我没事。”研磨没有想到他们有这麽大的反应,看着几个人明显要拿家夥去干架的样子,他立马开口道。 可惜,一切都晚了。 “夜久妈妈”和“黑尾大家长”难得没有拦住这几个暴躁的后辈,直接任由他们拿着隔壁棒球社的棒球棍子就直接往教学楼赶。 研磨看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就这麽气势磅礴的冲出体育馆,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连忙扯了扯旁边南弦柚的袖子,对方也立马蹲下来听他说话。 研磨有些不知所措道:“弦柚,你快去阻止他们,这样会出事的!” 研磨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南弦柚的身上,他觉得当时在教室里又会听他的,这次应该也同样会听他的。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南弦柚却没有一点要阻止的意思,他温柔的摸了摸研磨的头,说道:“让他们去吧,那三个人确实该打,刚刚你要是没拦着我,我应该会把他们打死的。” 研磨:…… 弦柚是怎麽做到用着这麽温柔的语气说出这麽残忍的话的。 研磨就这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拿着各种各样的家夥,有棒球棍,有扫把,有拖把,有水桶,有抹布,排球社团里的人数越来越少,他们全都往教学楼一拥而去。 最终只留下了南弦柚一个人陪在了研磨旁边。 研磨绝望地闭了闭眼,心想完了,他们“血液神教”总是会在大脑意想不到的地方团结起来。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去到研磨班级里的时候,那三个倒地的男生才爬起来没多久。 刚骂骂咧咧的想要互相搀扶着离开教室,就被突然进来的一行人给堵住了。 “就是你小子欺负研磨是吧!长这麽大高个怎麽好意思的呀!”山本猛虎首当其冲地走了进去,他手上拿着个棒球棍,看起来就像恶霸一样。 三个男的看着这画面一下就腿软了,如果不是三个人搀扶在一起,恐怕此刻已经坐到地上去了。 “给我记住了,这可是我们音驹的大脑,他要是有什麽闪失,你们高中三年也别想好过,哦不,忘了,你们是前辈了,不过没关系,照样也是三年都别想好过,因为我会把你们打到留级!我说到做到!” 作为大家长的黑尾没有任何阻挡的意思,他闻言,呵了一声,嘴角勾了一下,用着那戏谑的语气,说道:“虽然老子不是混□□的,但能给我们大脑出气,偶尔混一混也行。” 有了黑尾前辈的撑腰,山本猛虎的底气更足了,他叫嚣着说道:“听到了没有,一群仗着自己年纪大就欺负弱小的家夥,无耻下流!” 说着,手中的棒球棍挥了过去,重重地砸到人的脚边。 三个高三生被这挥过来的棒球棍吓了一跳,三个人都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们直接腿软得跪了下来,连忙求情道:“错了,我们错了!饶过我们吧!” “切~果然是欺软怕硬。”山本猛虎收回自己的棒球棒,不屑一顾道。 就这样,快速解决完这一事情的“血液”们陆续回到了体育馆里,他们将自己手中干架的家夥给放置到原位。 研磨看着回来的这群人,下意识打量着他们手上的东西有没有红色的血渍? 好在并没有看到血渍,研磨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放完东西的大家又再次将研磨围了起来。 这次他们不再是气愤了,而是一个个信誓旦旦的对着研磨拍胸脯保证道—— “研磨你不要怕,以后要是谁敢欺负你,就跟我山本猛虎说,我看他们敢不敢试一试!” “对,有我们在,我看谁敢欺负你!”夜久前辈也跟着附和。 就连那群国中生也霸道地开口—— “就是!研磨前辈你不要怕,有人欺负你,你来和我们说,他们这些做前辈的没个前辈样也就不要怕我们这些做后辈的对他们有意见了。长得还没我家羊驼高呢?在这里装模作样干什麽呢?我一脚就能给他踢飞。” “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看着研磨前辈好说话,也不睁眼看看自己是什麽狗东西,校园霸淩的前辈不配得到尊重,这种人就该滚出学校!” 第93章 致命的问题 听着周围人义正言辞的承诺,猫猫坐在长椅上呆若木鸡。 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和他同辈的,或是高二的前辈们也就算了。 怎麽连国中生也来凑热闹? 他再一次低估了“血液神教”的威力,这一次的突发事件让他深刻的意识到,这个传/教的力度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看着研磨错愕着的模样,黑尾和夜久倒是笑得很开心。 前者作为血液神教的教主头子,他很欣慰音驹排球社团能够如此的团结。 这何尝不是一种“维系”的象征呢? 当初神教创建之初,要的就是这样的目的。 此时此刻,不仅展现出了凝聚一心的魄力,同时也肉眼可见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传教成功。 黑尾觉得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大家已经完全将血液神教的概念刻进了自己的心里。 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将自己带入“血液”的位置,然后不顾一切地保护他们宝贵的大脑。 趁着这边围挤在一起的功夫,福永猫猫快速跑去医务室拿了碘伏、棉签和创口贴过来。 他一声不吭的挤进人群,然后将手中的东西一一交给了南弦柚。 看着突然递到自己手中东西,南弦柚才恍惚反应过来,刚刚忙着照顾研磨的情绪了,忘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要先清理伤口。 南弦柚一脸感激地看向福永招平,对方只是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冲着研磨的方向瞄了一眼,示意他快去给研磨处理伤口。 南弦柚也没有在耽搁,他坐到研磨旁边,将碘伏打开,浸湿棉签,然后轻捏着研磨的下巴,将人的脸转到他的面前。 研磨眨着眼睛,睫毛忽闪着,看起来无辜极了。 “那三个畜生的手太脏了,我清理一下伤口,如果疼了,研磨要说哦。”南弦柚轻声说道,说完,他十分小心翼翼的将棉签一点点蹭上研磨脸上的伤口,仔仔细细的给人清理着。 等将脸上和脖子上大大小小的划伤伤口清理完毕,南弦柚刚将棉签用撕出来的创口贴包装卷在一起,就听到猫又教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这是都干架回来了?” 此话一出,大家立马齐声转头看去。 刚刚那为大脑一时冲动的干架,在此刻终于让这群血液们有了一些实际感的回味。 也只有在对上猫又教练的目光时,他们才渐渐的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那个行为,简直就是倒反天罡,罪孽数下来,可要罚抄好几遍班规纪律的! 这下反应过来了的众人终于体会发了一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了。 一个个本来还叫嚣着的人立马就怂了,他们乖乖的站成一排,低着脑袋,完全一副等猫又教练训人的样子。 然而想象中的挨骂并没有到来。 反而是听到了猫又教练那噗嗤一声的沉闷笑意。 众人试探着抬起脑袋,就见着站在他们面前的猫又教练手背在身后,笑的一脸慈祥的看着他们。 “怎麽了?自己做的事都不敢认了吗?几分钟前的那股气势哪里去了?”猫又教练调侃着说道。 他语气不带任何的庄重与严肃,但却没有一个队员敢接话。 下一秒,他们就听着猫又教练继续道:“我又不是要骂你们,怎麽一个个的,都这麽底气不足?我就是想过来问问,你们这群小家夥打架没有受伤吧?我们音驹的大脑已经不幸受伤了,我可不希望我们音驹排球社还有负伤的队员。” “猫又教练,您、您不怪我们吗?”黑尾听着猫幼教练的话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他还以为今天免不了一顿臭骂。 虽然猫有教练平时看起来也温温柔柔的,不像是会大发雷霆的样子。 但毕竟他们为了给大脑报仇的冲动行为确实有些出格。 以猫又教龄的资历和年纪,按理来说,肯定是会教育他们几句的。 可完全没有想到猫又教练不仅没有批评他们,甚至还一副很赞同的模样,开口闭口就是对他们关心。 这种对话给了众人很大的底气。 大家也不低着脑袋了,全都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对于他们主动出击去报复那三个男生的事,不再成为对错犹豫不定的事件,而是成了一件光荣的历史。 一直没有出现的助教这时突然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他走到没有教练身边,他凑身过去,在人耳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麽。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默契的保持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全都默默的看着猫又教练,那乖巧的模样,仿佛几分钟前拿着家夥干架的那一行自称自己黑/帮老大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研磨坐在长椅上观察着他们,心想,也就猫又教练能治得了他们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看着猫又教练的神色不断变换,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给队员们徒增了一些慌张感。 虽然一个字也听不见,但他们总感觉,助教说的内容,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等助教终于从那个俯身的状态摆正身子后,这段完全听不见的对话内容才算是结束了。 猫又教练用眼睛快速环视了一圈,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他。 猫又教练本来还严肃着一张脸,但这份严肃很快就绷不下去了。 不知怎的,他突然就幻视自己是一个猫咖店里的铲屎官,正要给一群眼睛瞪得像灯笼一样的猫咪们喂猫条一样。 这群小家夥,真是看得他心软软的。 还能怎麽办?作为主教练只能宠着了。 想罢,猫又教练笑着摇了摇头:“整件事情的原委我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这件事情错的人确实是对面,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有我猫又教练在,就算学校怪罪下来,我也会替你们扛着,而且我也相信我们音驹不会容忍校园霸淩这种事情的存在。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不用有任何的负担,好好练习就行了。” “哇!好耶!猫又教练万岁!!!!”听着猫又教练对他们的承诺,本来还鸦雀无声的成员们顿时欢呼雀跃了起来,他们兴奋的大叫着,一点也不藏着掖着,完全是小孩子的天性, 猫又教练看着这群闹腾的孩子们,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他想,这一届的音驹,应该会比往常的任何一届都更加的团结。 助教站在一旁看着,他被这氛围感染,但理智还是占了上头,他凑到猫教练身边,有些迟疑的问道:“猫又老师,你这会不会也太惯着他们了?要是以后真犯起事来可怎麽办啊?” 这次打架虽然说他们并不是主动挑事的一方,但打架终究是打架,又以人数上占多,事件定义起来其实并不算单方面的霸淩,而应该被划为互殴。 这种情况如果换做是他肯定会说叫上几句,毕竟有了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如果不能及时告知他们这种行为是错误的话,那麽以后如果事情闹大了,那就更不堪设想了。 当时在他们这群孩子拿家夥朝着教学人蜂拥而至的时候,他就在猫又教练的眼色下,也跟了过去在事情调查了个一清二楚。 他将事情的原委五一时的告诉了猫又教练,本以为会换来猫要教练的训斥,却没有想到结果比他预想中的最好,还要更加的溺爱。 这种溺爱程度甚至让他有些恍惚,猫又教练是不是被夺舍了? 然而猫又教练听到他这话也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脑袋,他悠悠回道:“只要出发点是好的,所做的事情价值观是对的,就不应该批评,不是吗?” 猫又教练转头看向他:“虽然他们选择的做法有些冲动,但毕竟都是小孩子,这才是他们最真实的样子,我觉得挺好的。你也不用想太多,他们其实比你想象中的更懂得分寸。” “而且你骂他们又能得到什麽呢?除了他们的负面情绪以外,好像一无所获呢。” 助教闻言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猫又教练是以这种出发点进行思考的。 他突然就对自己的教育方针产生了不小的质疑。 在这种事情发生后,他竟然下意识的是想要责怪这些孩子。 甚至是在自己明知这件事情的对错的情况下,还是因为怕之后会惹上更大的责任,而下意识选择了推卸自己作为一名助教,一名老师,本应该对孩子们的现在和未来都要负起相应责任的事实。 错的不是他们,错的其实是他自己。 想明白了这件事的助教冲猫又教练鞠了一躬。 猫又教练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助教的路还有很长一段要走的,你也不需要有太大的负担。” “是,猫又教练。”助教点头应道。 因为耽搁了这麽一段时间,整个社团活动骤然缩短了一个小时。 研磨因为脚伤只能坐在长椅上看着。 不过南弦柚也没有让他感到一丝一毫的寂寞。 他直接将每天需要记录的本子一起拿着来到研磨的身边,一边给场上的队员们记着数据,一边回答猫猫时不时问过来的问题。 看着人手上写的飞快的字迹,猫猫有些好奇的凑过去看。 发现上面的内容简直干货满满,没有含一点水分。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南弦柚。 心里惊叹着——这人是怎麽做到一心两用的? 和他对话的同时,竟然还可以这麽详细的记录着场上所有人的数据。 而且没有一句废话,全都是直接要点的信息。 南弦柚很快就感受到了研磨长久停在他身上的视线。 他转过头去对上研磨瞪大眼睛的模样,温柔一笑着说道:“怎麽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研磨赶忙摇了摇头,随即,他伸手指了指南弦柚手中的笔记本,感叹道:“弦柚,你好厉害啊,这些东西你是怎麽看出来的?” 南弦柚看着研磨手指指的地方。 上面写着——【跳高高度2.8m一次,2.7m一次,3.0m一次,不稳定,不适合前排快攻。】 他们还从来没有进行过跳高的练习,所以这些跳高的数据完全只能以肉眼测量出的。 而竟然能精确到三次不一样的高度,那足以证明弦柚对于自己所写的这个高度,是有绝对的自信的。 一个人竟然能肉眼看到对方跳多高,这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听着研磨突然这麽问,南弦柚愣了一下,他突然不知道该怎麽解释,又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该怎麽解释那些完全浮现在每一个成员头上的实时数据。 这些东西根本不需要他有多麽大的能力去观察。他只需要将这些成员头上不断变动的数据,在临界点时将数据抄下来就行了。 现在被研磨这麽一问,他竟有些无处说去。 要是直接实话的说出自己能看到这些人头上的数据,研磨肯定会觉得他疯了。 毕竟在运动番里出现异能这种事情,本身就是要抓去精神病院的节奏。 而且不仅不能说,也没法说。 先不说对方到底相不相信了,但单纯是想到自己亲妈的话,南弦柚就有些不想将这种事情诉诸于口。 他还没有追到人呢,他可不想被研磨当成怪物。 想到这,南弦柚更加坚定了隐瞒异能的想法,他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回道:“我目测的,不过估计不太准,但是只要数据多,采集量大,终究是会形成肌肉记忆,并且可以给出一个完整的数据图的。” 研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听着南弦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认真了,以至于研磨根本就没有怀疑,这段话的真实性。 再加上他并不是一个追问到底的人,对方已经回答了,那他便认定那个回答就是最终的答案。 突然,研磨凑了过来,他话锋一转道:“哦,对了,弦柚,我想问你个事。” “嗯?你说。”眼见着对方主动扯开话题,南弦柚看着他,舒了口气,笑得一脸温柔。 然而下一秒,南弦柚就会为他刚刚的侥幸付出代价。 只听见研磨看起来一脸懵懂又流露出一丝丝的好奇的问道:“你觉得我是同性恋吗?” 自从在教室里发生的那件小插曲后,研磨就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他总觉得事情不会来的这麽的无缘无故。 那三个人明显就是有预谋的来教室里堵他。 而他惹人生气的点,经他们口中所说,是因为他们觉得他是同性恋,但他不告诉学校里的其他女生自己是同性恋,并且还隐瞒自己的性取向去勾引女生。 他真的看起来这麽像同性恋吗? 研磨自己实在是感觉不出来,他只好寻求外界的帮助。 而弦柚这个和他朝夕相处的人,就是最好的人选。 “啊?”南弦柚张大嘴巴,他有一瞬间的脑子短路。 他完全没有想到研磨会问出这种问题,给他整了一个猝不及防。 这要他怎麽回答啊?是说是还是不是呢? 他要是能知道研磨到底是不是同性恋,他也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这麽纠结了! 南弦柚当然想研磨是同性恋,他巴不得研磨在他面前承认自己喜欢男的。 可他根本就没有过这样子的机会,他根本就没有听过研磨说他喜欢男的啊! 结果现在当事人主动来问他——“你觉得我是同性恋吗?” 这个问题,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还是说……研磨在试探他呢? 南弦柚不知道,他就这麽和人大眼瞪小眼着,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如同,他根本就不知道,研磨会不会喜欢他一样。 让被动者主动回答这种主观问题,是想让他承认还是不承认呢? 第94章 柚子:我可以追研磨了!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嗯?弦柚。”研磨无辜的眨眼睛,那双猫眼要有多无辜有多无辜,在看向南弦柚的目光充满了单纯与好奇。 南弦柚:…… 这何止是很难回答啊!这简直就是无从下口,无言以对! 他到底该说是还是不是呢?好像哪个答案都免不了继续将这个话题延续下去。 可他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了,他要是真的知道研磨是不是同性恋。 那他这追妻之路怎麽可能才进度这麽一点点? 怎麽办呢?他该怎麽回答呢? 不仅不好回答,甚至是沉默的时间长了,更是会让对方起疑心。 所以他现在简直就是被架在火架子上,上下左右都是被烤的命运。 南弦柚有些绝望,他觉得自己今天应该是有点水逆。 不然怎麽能遇到研磨被前辈霸淩受伤,加研磨对着自己问出致命问题,这两种双重buff叠加下来的情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南弦柚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他想也没想,就立即反问道:“那研磨自己觉得呢?你觉得你是同性恋吗?你喜欢男生吗?” 快速的将话说出口,南弦柚觉得他这句反问来的实在是太妙了,不仅避开了自己正面要回答的问题,同时又将问题抛向了研磨,让当事人自己来回答这个南弦柚也一直疑问的问题。 ——回答我研磨!你到底喜不喜欢男生?我到底能不能追你?还是最终的结果,真的是需要我掰弯你才行? 在等待研磨回复的时候,每过一秒南弦柚的脑中就蹦出一个新的“十万个为什麽”。 他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是比研磨那种懵懂试探着问出来的问题更加迫切的存在。 研磨似乎也没有想到南弦柚会这麽反问他。 听到这个问题他也沉默了起来,不过他不像南弦柚是那种错愕加不知所措的感觉,他是真的在思考,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半响,在南弦柚期待的目光中,研磨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道:“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我刚刚想了一下,如果让我去喜欢一个男生,我觉得我并不排斥,但我不知道自己是喜欢?还是因为不排斥,所以能接受?” 研磨的回复,在南弦柚的耳朵中简直像是放慢了50倍速一样。 每一个字都这麽清晰,每一个字都这麽有分量。 南弦柚的眼睛肉眼可见的亮起了光。 他一时间忘乎得意之色,事态至极的激动的抓向了研磨的手。 “你!可以接受男生喜欢你吗?”南弦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问的。 接受,接受!求你了!接受吧!!! 研磨听闻,就这麽乖乖的点了点头。 南弦柚眼睛中的光更亮了,他激动道:“如果有男生追你,你会答应吗?” “唔……这要看对方是不是我喜欢的人了。”研磨歪了歪小猫头,很认真的回复道:“我觉得如果对方是我喜欢的人,我应该不会在乎对方的性别的,只要是喜欢,那就可以在一起。” ——只要是喜欢,那就可以在一起…… 可以在一起…… 这一句话在南弦柚的脑子里来回播放着,他的眼睛徒然瞪大,行动根本不过脑的,直接俯身过去给了研磨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好好好!我可以追你了!我可以没有任何负罪感的追你了,研磨! 这句话在他心里震耳欲聋的诉说了一遍又一遍。 就好像在宣告着什麽?他的进度条在这一刻朝着一个很大的进程拉动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这是一个无比结实的拥抱,研磨被人搂在怀里,紧贴着,让他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没明白弦柚为什麽突然要抱他? 但他依旧和往常无数次不明所以但却接受的态度一样。 研磨在被他紧抱着的几秒后,也伸手回抱了他。 “谢谢你研磨。”不知抱了多久,研磨突然听到对方传来一声懵懵的道谢。 他愣了愣:“嗯?谢我什麽?” ——谢谢你给我一个可以追你的机会…… 南弦柚在心中回答道,他没有开口,半响,他闭上眼睛,头埋到研磨的肩颈处,他悄默默的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地,再次说了句谢谢。 这个无厘头的对话,终究在拥抱中无疾而终了。 南弦柚不知道当天他是怎麽顺利结束这个话题,并且毫无印象的回到家的。 直到回到家后,躺在睡觉榻榻米上,他在恍惚的察觉到了时间和空间的变化。 ——他好像……可以追研磨了。 脑中顺然飘过这句话。 南弦柚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扬着。 他将被子蒙盖住自己的脸,整个人高兴的在被子里面打了一套军体拳。 “干嘛呢弦柚?”他这边的动静太大,以至于旁边玩游戏机的研磨都被他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听到猫猫的声音,男想要打拳的动作瞬然停止。 他有些尴尬地掀开被子,视线一亮,他就看到研磨一脸困惑的表情。 南弦柚众人十分尴尬的笑了笑,那傻笑的模样,让人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研磨难得来了兴趣,他将手中的游戏机放下,整个身子都正对向南弦柚,问道:“什麽事情这麽开心啊?” 听着猫猫如此温柔的声音,南弦柚竟不知不觉的被人勾去了魂。 他对人痴笑着嘿嘿了几声,然后脑子一抽,竟如实地和人说了起来,他道:“我可以和喜欢的人谈恋爱了!” 话音刚落,南弦柚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满脸惊恐。 ——完了!死嘴!怎麽就把这话说出来了?!面前的人可是他暗恋对象啊!!! 南弦柚只觉得自己两眼一黑。 本来才干有些起色的未来,现在突然看不到头了。 “恋爱?嗯?我觉得妈妈不反对我们早恋啊?听你这话,感觉怎麽像是你今天才能和喜欢的人谈恋爱啊?”猫猫一下子就抓住了话中的重点,准确质问道。 孤爪夫妇两个人秉承着放养式教育,对于两个小家夥的情感,学业什麽的全都是很开放的状态。 从来没有阻挠过他们谈恋爱,也没有插手过他们的学习。 一切都按照他们自由生长的方向,展出他们自己的样子。 “呃……那个,这个……”南弦柚听到研磨这麽问,直接结巴起来,一想到他刚刚脑子发昏,就把这心里话说出来的行为,就感到羞耻至极,他的脸蛋开始发红发烫。 在研磨的注视下,他结巴了半天,最终,还是研磨自己将话题接了下去,他道:“算了,你要不说也没关系,毕竟是你感情的事,我没有资格干涉你。不过,我确实没有想到,我们弦柚谈恋爱,竟然是走的这麽纯爱的路线。” 研磨挑了挑眉,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南弦柚,看着这逐渐发红的脸颊,越看越有意思。 在他的想象中,以南弦柚这种身高、颜值,要是谈恋爱90%是被喜欢的,甚至喜欢他的人只多不少。 他是完全能掌控主动权的,而一般掌控主动权的人都会很大方的承认自己的情感,并且就算是羞涩,也不至于到支支吾吾说不出的地步。 这种情况,显而易见是他追的人,并不曾对他有过喜欢的意思。 所以他在这段感情中是处于下方的、卑微的、不好说出口的。 可“处于下方的”、“卑微的”、“不好说出口的”这几个形容词怎麽越听越别扭呢? 研磨轻轻皱了皱眉,他觉得,这几个词根本不是用在南弦柚身上的。 毕竟弦柚的条件摆在那里,可偏偏在弦柚下意识的举动中,就是会让这几个形容词出现在这按摩的脑海里。 这让研磨感觉出一丝割裂感。 ——啧,到底是哪家小姑娘把他们家弦柚钓的这麽死死的?就这麽喜欢?喜欢到他哪怕自己是下位、是卑微一方啧在所不辞? 研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看向南弦柚的眼神中又多出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不过最终这份别样的情绪也随着晚上的困意来袭而渐渐的消散而去。 研磨照常在10点钟的时候就睁不开眼睛了,眼皮无力的耷拉着,让他根本就没法再去细想这些东西,只好匆匆的和南弦柚道了一声晚安后,便躺了下来,一下子的功夫就进入到了睡眠当中。 之后的几天,研磨都没有再去体育馆参加社团活动,而是专心的养脚上的伤,直到脚踝终于可以走路后,他才再次回到了社团中进行了简单的训练。 看着“大脑”安全归位的音驹众们也都十分的热情,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有人跑去和研磨说一说这几天在社团里发生的事情。 这样的行为直接导致了研磨虽然离开了这几天,但却没有落下任何的信息。 完全没有任何消息滞后的感觉。 高一的生活就这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随着IH比赛开赛,小黑他们作为高二生,已经不在社团里活动了,而是跟着猫又教练一起去秘密训练。 没有高二生,高三生,也没有了猫又教练。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国三时的状态。 大家除了自发组织的队内训练赛外,几乎就是一直进行着每天重复的训练。 不过好在热爱能抵挡一切的枯燥。 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怨言,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退出的意思。 就这样在每日的训练中听着高二、高三生带来一个个的好消息。 就在大家以为音驹要闯入八强时,却被井闼山打败。 得到这个结果的大家心里都不太好受。 春高就这麽止步于此了,他们高一生都感到十分的遗憾,更何况参加这次比赛的高二高三生呢? 弦柚和研磨第一次看到黑尾在他们面前流泪,那是不甘心,是满满的不甘心。 比赛结束的当天晚上,为了让众人好受一点,南弦柚主动承包了社团里所有成员的晚餐。 比赛输了很难受,但在酣畅淋漓的进食结束后,心中的空虚被填补了不少。 大家都十分的感激南弦柚的款待。 美食治愈的能量似乎比南弦柚想象中的要大。 看着大家在吃东西时绽放出来的笑脸,南弦柚很是满足。 他觉得今天从两点做到傍晚这麽长时间的工作量一点也不亏。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倒在八强之外的事仿佛就在昨天一样。 可恍惚间,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了。 南弦柚关掉早上的闹钟,他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后,便起身洗漱,然后去楼下做饭了。 昨天才参加完高二的开学典礼,今天正式上课,时间比昨天要提早半个小时。 南弦柚做好吃的后就上楼叫研磨起床。 黑尾顺利升入了高三,他早早的去了学校做值日,因此没有赶上这一顿早饭。 高二新学期刚开学时也就只有开学那几天比较忙,剩下的时间都很宽松,并且学的内容也都十分的简单。 对于南弦柚和研磨来说,这些知识对于他们完全是轻而易举的。 3:30放学,一下课就来到了体育馆的排球社报道。 没过一会儿,猫又教练就来了。 猫又教练看着社团里的人数齐了,便吆喝着大家集合有事要说。 待成员们从体育馆的四面八方跑来集合后,猫又教练便和他们宣布了一下这几天的计划—— “和大家说一下我们最近的计划,周一至周三我们照常进行每日的社团训练,周四来到社团热身完毕后直接打训练赛,周五打3V3加气垫的对抗赛,然后周六周日我们会出去打校外对抗赛。” “哎?我们又有校外对抗赛打了?”听到猫又教练交代的话,大家的脸上明显有些错愕。 自从研磨这一届预备升入高二后,高一结束的那个长假,大家夥都没有打过一场对外训练赛。 按照教练组的说法,一是为了专心致志参加IH,二是为了能控制变量,少暴露队伍的信息。 反正不管出于哪个方面,猫又教练都大幅度减少了他们对外的比较专业性的比赛。 但是一些友谊赛什麽的还是会参加的。 以至于听到周六周日打校外赛,他们都有些恍惚。 猫又教练点点头:“是的,周六周日我会带着你们去枭谷学园参加东京高校联盟举办的三校友谊赛,虽然说是友谊赛,但是专业性很强。我希望你们能当成正式比赛去比。” “枭谷学园?是我知道的那个枭谷吗?”有的队员立马就抓住了重点,有些不确定的和周围的同伴询问道。 “我们要去和他们打友谊赛吗?” “猫又教练说三校友谊赛,其中应该还有别的学校吧,不会是井闼山吧! “井闼山!上一届的春高冠军井闼山吗?那我怎麽打得过?” “拜托,和这种队伍交手,肯定的收获超级多的经验吧!还不知足吗?” 说到东京的高校联盟可能都没有什麽感觉,但说到上一届春高冠军,那这群单细胞生物就有的可聊了。 体育竞技,对强者保持忌惮的同时永远都是艳羡的。 每一项体育运动所热爱的人,都会幻想自己有一天能站到最高的领奖台上。 而对于他们现在的这一群高中生来说,春高的冠军就是他们遥不可及的梦想。 一想到能和春高的冠军进行直接的交手,所有人都很兴奋,甚至都有些亢奋。 “要和强队打比赛,只是想想就令人激动呢!” “是哇是哇!我都迫不及待了呢!现在就想上场和他们打!” 队员们激烈的讨论着其中主攻手们谈论的声响异常的大。 好好好,终于能让他们感受一下真正的IH了! 黑尾、夜久、海他们之前作为高二生时就已经和井闼山有过交手。 所以比起高三生的习以为常,高二的大家都激动得炸开了锅。 他们这一群人还没有接触过IH,就算接触过的人也都是以替补的身份接触的,根本就没有什麽上场的机会。 但这次不一样!这可是直接可以和春高的冠军交手啊!简直就和直接打IH一样!还是最高规格的比赛!对手是最强的。 这种友谊赛简直就是天降的福利,给了他们无限的诱惑。 研磨也在他们一声声叫喊中了解到了事情大概。 他听过井闼山的名字,这个学校很强,很强,是上一届的春高冠军。 音驹和井闼山都作为东京的队伍,也就说明,他们要想进入春高,就一定要在IH预选赛中打败这支队伍。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拿到春高的八强入场券。 这样一支强劲的队伍仅仅是守住八强门槛的BOSS,这确实会给人一种危机感,但同时也充满了挑战性。 研磨很喜欢这种挑战,他很期待和这一支强队交手。 而与其他人的关注点在井闼山的不同,南弦柚的关注点,完全在“枭谷学园”身上。 ——这可是枭谷啊!高三的木兔!高二的小红!他们要见面了吗?!热情似火的猫头鹰们! 比起在原漫画中只寥寥几笔出现过的强队“井闼山”,南弦柚这个漫画脑袋还是更加倾向于他所熟悉的夥伴们。 而对于他这个铁血猫猫队粉来说,除去乌野外,他最熟悉的就是东京闺蜜组的枭谷了! 国中时期和丑三中的交手就已经能感受到木兔前辈的强大。 几年过去已经高三了的木兔前辈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他是不是跳的更高了?他是不是力量更大了?他是不是那一串连击更加丝滑了? 这一切都让南弦柚充满好奇。 而同时,他也无比期待升入高二的小红,这样一个谨慎又自持的美人,在高二担任枭谷正选二传手,在还未和枭谷排球队的大家一起在正式的赛场上比赛的他,到底会用什麽样的办法去拉住他这个永远热情,永远亢奋的前辈呢? 可真令人好奇啊!他也是可以看到猫头鹰饲养员养成的人了。 伴随着全队人的期待,一转眼,便来到了要前往枭谷学园参加这次三校友谊赛的日子。 这一天的天气很好,大家早已习惯了周末出远门打比赛,在约定好的时间里,他们陆陆续续着,十分熟练的来到学校内部的停车场,找到猫又教练和助教后,便一同来到了大巴车前。 “研磨你怎麽了?是今天突发奇想,换个形象吗?怎麽突然戴起口罩来了?”黑尾看着被白色口罩遮挡住大半张脸的研磨,有些诧异的问道。 研磨闻言有些无奈的看向黑尾,用着那和昨天截然不同的沉闷嗓音,回复道:“感冒了,怕传染给大家,所以就戴口罩了。” “感冒了?!”黑尾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昨天还好好的人儿,怎麽一晚上的功夫就感冒了?看这样子感觉还挺严重的。 不知是感冒没有精神的缘故,还是怎麽的,研磨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的倦怠。 好像多说一句话都会减少他的生命值一样。 给人一副病殃殃的,随时要倒样子。 站在他身旁的南弦柚见状,立马替他向黑尾解释,他作为研磨生病时的发言人,看了看人无精打采的样子,也是心疼的皱了皱眉:“不知道什麽情况,可能是换季感冒吧,他睡觉总是左右滚动,被子一个没盯着就被踢到脚边了,研磨体质本来就差,想不感冒都难。” “研磨踢被子了?”一句话落下黑尾找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关键点,他笑着道:“都多大人了,竟然还会睡觉踢被子。” 猫猫一听瞬间就炸毛了,他立即反驳道:“小黑,你别听弦柚瞎说!” 说完还不忘向南弦柚瞪上一眼,好像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一样,连忙抱怨道:“弦柚!你怎麽可以造谣我!我怎麽可能会踢被子?你踢被子我都不可能会踢被子!” 本来还很正经的南弦柚被他这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瞪眼给弄得笑了起来。 除去他不想让研磨不舒服外,南弦柚还是挺喜欢研磨生病时的这个状态的。 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软软乎乎的,就算生气也不会说爪子挠你的那种小奶猫一样。 还会不由自主的会向你撒娇,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奶声奶气的,简直可爱的人心软软。 看着南弦柚听着他的抱怨声不愧疚反倒是笑得两眼弯弯的模样,研磨更气了。 本来生病的时候情绪就忍不住外放,研磨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在南弦柚的眼中是多麽的可爱。 口罩下的嘴巴无意识的嘟囔了起来,他面向南弦柚,抬手有气无力的冲着人的胳膊轻轻拍了一下。 这动作与其说是拍,倒不如是轻轻挨了那麽一下。 南弦柚完全没有任何的痛感,甚至还觉得有些痒。 “不准说了!听到没有弦柚!”研磨气鼓鼓的说道。 那一副明晃晃的写着“我要生气了”的模样,就这麽转入南弦柚的视线中。 根本都不需要1秒,南弦柚直接双手投降。 语气无比宠溺的说道:“好好好,我们研磨说什麽是什麽?我不再说了,行不行?” 南弦柚的话说出口,感冒状态下的研磨反应都有些迟钝,他就这麽听着人的话反应了半天才悠悠点了点头,然后扬起脑袋叉着腰,十分傲娇地说道:“这还差不多!” 说完又有气无力的窝到了南弦柚的身上,南弦柚也是十分自然的伸手扶住他,然后带着赖皮的猫猫顺着队伍往前走。 黑尾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两人闹腾,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的嘴角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姨母笑。 他磕的cp就是甜! 黑尾不知在心里感叹多少遍了。 他以前都不知道研磨和弦柚待在一起时,会这麽的好玩。 简直就是在看动画片一样,那些小交互真的很幻视小猫,就连互殴都是猫猫拳出击的那一种。 黑尾想,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幼驯染,相处起来总是这麽的自然。 殊不知他此刻打量着研磨和弦柚的样子,也很像一只黑色的大猫。 “大家都到齐了吗?开始点名。”助教的声音打破了这暂时的岁月静好。 本来还散在各处聊天的众人闻言纷纷排好队,一个个都乖乖的去到助教面前露脸报道。 助教站在大巴车旁,根据每一个人报出的名字在本子上划拉着。 然后和往常的任何一次校外赛一样,报道结束后,按照报道的顺序依次上车。 这次前往的学校是枭谷学园,离音驹并不是很远,车程半个小时就到了。 等他们下车后便住进了由主办方专门提供的小旅馆。 虽然这次活动只维持两天,但出手阔绰的东京豪门学校,还是给来参加这次友谊赛的学校,都安排了旅馆居住。 甚至旅馆的环境,都是上档次的五星级酒店。 音驹众人到达枭谷学园的时候,是临近晚饭的时间。 夕阳西下,黄昏已将天空染成了橙红色。 大家放完行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后便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体育馆进行热身。 只为明天的比赛能打出一个问心无愧的成绩。 这一次他们前来,和以往任何一次校外赛都不一样。猫又教练并没有定任何的目标,只是想让他们赛出风采就好。 音驹的队员们其实没有任何的压力,甚至大部分人都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来的。 毕竟他们的对手是东京史实在在的强队。 这一次的友谊赛,是他们能够大幅度学习的机会。 不过虽然知道自己队伍和对手的实力有些悬殊。 但音驹的大家都没有抱着必输的想法,反而通通在幻想自己赢下对面的画面。 这种在自己心中提前开香槟的做法,让这群血液们简直如同拼命三郎一样在体育馆里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训练。 自从那次替补选拔赛研磨意外摔到后,音驹不管大的小的,所有的社团成员包括教练组都对研磨受伤有了极大的ptsd。 只要大脑稍有一点要倒的意思,所有人,不管是场内还是场外,都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把人护住。 就连练习时也不例外。 第95章 枭谷和音驹的见面 来到陌生的体育馆,这是属于枭谷学园的训练场地。 许是因为明天要比赛的缘故,有穿着不同学校校服的队员们在体育馆中排兵布阵的训练着。 枭谷学园不愧是东京的私立学校,设施很全不说,也都十分的新。 体育馆的隔壁就是健身房。 有专业的健身设备,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不少穿着运动服的人正在跑步和举哑铃。 枭谷对比于音驹来说,属于是一个很新的学校。 音驹的设备虽然也很齐全,但都有些老旧。 这和学校的历史有关。 拥有建校时间最长的历史底蕴,搞起文化祭来是东京所有学校里当仁不让的存在。 初入枭谷学园的体育馆的音驹队员们并没有因此感到很新奇的到处瞎逛。 而是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所划分出来的练习场地。 然后同在音驹的体育馆里一样开始进行着有规划的训练。 南弦柚和研磨并没有同音驹的其他队员们一起来到体育馆。 因为重感冒的缘故,研磨先是在旅馆里喝完药,然后休息了半个小时后,才在南弦柚的护送下来到体育馆。 研磨来得正好,大家刚结束完一轮的训练,正在休息。 见大脑一来,血液们瞬间就围了上来。 研磨感冒的事在大巴车上,所有队员们都已经知道了。 在平常的时候,他们就对研磨十分的照顾,更何况是生病期间的研磨。 而其中最为保护研磨的那当属南弦柚了。 他作为经理,在平常可能还有一些事,可现在来到了别的学校,他原本的工作也就没有了。 南弦柚全程只要保护好研磨就行。 而做这种事情,南弦柚自然是乐此不疲的。 音驹的其他队员们都不用操心,有黑尾组织着大家训练,甚至南弦柚都不用分神去盯他们。 黑尾作为音驹的队长,那可谓是尽职尽责。 同样的,他也非常有统帅的能力,再加上“血液神教”教主的加持,不管是年纪比他大的还是年纪比较小的,都十分的听他的话。 也因此,没有让黑尾多耗费什麽心神。 训练的时间都过得非常的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傍晚。 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下,而体育馆里依旧是一副热热闹闹的画面。 “研磨还好吗?我看他状态好像很差啊?”用毛巾正在擦汗的夜久卫辅慢慢移动到了黑尾的身边,他的视线盯着不远处坐在长椅上休息的研磨皱了皱眉。 黑尾闻言也将视线投射了过去,他摇了摇脑袋,叹息一声回道:“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个什麽情况,弦柚在那边照顾着,如果有什麽大问题应该会先走的。” “要不今天就让研磨先回去吧?我看他这个样子也不适合在这里练习了。”夜久卫辅仰头看着黑尾道,“话说研磨的身体怎麽感觉越来越差了?是我的错觉吗?感觉到高中后他的身体好像还不如国中时的好。大人们不都说人越长大身体素质就会越好吗?怎麽研磨感觉像反着来的一样?” 黑尾皱了皱眉,夜久卫辅这个平常只能在社团里看到研磨的人都能察觉不对,他身为研磨的幼训染又怎麽可能察觉不到呢? 他其实和弦柚提过很多次研磨的身体问题,弦柚也因此很是烦恼。 他们两个人甚至还怀疑过是不是经常发烧导致免疫力下降的缘故。 弦柚和他已经很努力的在盯着研磨运动了,但他的身体确实还是在肉眼可见的变差。 动不动发烧感冒不说,经常在练习的时候都会有那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这种预示,总是让人感到慌张。 而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无论如何,不管做什麽,研磨的身体就是无法达到正常人的健康状态。 明明都是一个打排球比赛的人了,身体的健康程度却还比不过一个从来不运动的人。 想到这,黑尾铁朗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就在他思考之际,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这不是音驹的那个鸡冠头队长吗!你们这麽快就来了?” ……鸡冠头? 触发到关键词的黑尾铁朗循声赫然回首。 就见着一个酷似猫头鹰的少年正亮着眼睛看着他。 那结实有力的臂膀被他平举于胸前,手指的方向正是黑尾铁朗。 夜久前辈站的里黑尾很近,他也听到了从斜后方传来的呼唤,和黑尾一同转了过去。 他看到来者,惊喜道:“是你!丑三中的王牌!” 听到这话的木兔骄傲的挺了挺胸脯,他自豪地说道:“我现在可是枭谷的王牌了!” “枭谷的王牌?”木兔的声音吸引了音驹所有人的注意,他们陆陆续续的看过来,听到ace一词,不少主攻手们全都敏锐的挑了挑眉,像是感应一样,首当其冲的,便是山本猛虎。 “你是?”木兔看着面前的这个莫西干头,皱眉思考了一瞬,然后教练反应了过来,他啊了一声:“是你,音驹的主攻手!” “没错!”山本猛虎骄傲地扬了扬下巴,他对人补充道:“不过你少说了点东西,我不仅是音驹的主攻手,我也是音驹的王牌!” “音驹的王牌?”作为王牌之间的惺惺相惜,木兔自然也是对人充满了兴趣,他听到人这麽说,眼睛亮了又亮,他快步走的人面前,冲他伸出手:“期待和你之后的交手,音驹的王牌。” 这句话对于山本猛虎十分的受用,他用力的握上木兔的手,两个学校的ace就这麽轻轻松松的约上了实力的比试。 两个人交谈甚欢着,不一会儿周围便围聚了两个学校的人。 “木兔,你在和什麽人聊天呢?”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从周围传来的。 木兔闻声回头,他笑着说道:“是音驹的家夥!” “音驹?哦~是他们啊!”来者似乎对音驹也十分的感兴趣,直接从人群中穿了进来。 少年歪头一笑,冲着黑尾铁朗伸出友好之手,道:“你们好啊!我是枭谷的主攻手!我叫木叶秋纪。” “你好,我是黑尾铁朗。”黑尾和人回握着,给出了十分体贴的队长风范。 “我知道你!音驹的队长。”木叶笑笑,他一脸欣赏道:“一个高二就能当队长的人,我相信你一定有令人艳羡的实力和管理能力。” “谢谢夸奖。”黑尾友好地点了点头,对于他人的夸赞,他欣然的接受,不骄傲也不自满。 就在他们正准备聊起来的时候,木兔的声音直接盖过了周围所有的交谈声。 两位稳重的大家长全都顿了一下,然后敏感的看向了木兔。 只见站在人群中不知看到了什麽的木兔一脸惊讶,他发挥出自己在比赛时那种快速移动跑位的速度,有目的性的,飞一般的跑到了研磨的面前。 “哎?这不是音驹的小二传吗?怎麽染头了?金色的,还怪好看的。”木兔光太郎一脸好奇地伸手捏了捏研磨的头发丝,眼前的人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又熟悉又陌生。 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 因为年级的不同,在木兔正式参加IH的时候,研磨还没法以正式成员开始打IH,又因为受伤,更是连替补的位置都没坐到。 按照猫又教练之前的计划,他是想利用这一届的IH磨练一下研磨的,在研磨没有受伤之前,他是会作为替补选手出战这一次的IH。 可意外总是来的突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因为受伤的缘故,所以研磨无缘了这一次的IH。 因此,研磨和木兔并没有在IH上面相见。 木兔对于研磨的最终印象还停留在国二时的那次东京合宿。 说到那次合宿,他和研磨之间的渊源可就有的说了。 因为自己的一记跳发,而将对方直接送到医务室里的壮举,在合宿期间真的算是一件大新闻了。 虽然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年的时间,但木兔还是对那一次合作记忆犹新。 尽管已经过去了这麽久,当他在看到研磨的时候,还是觉得眼前的人一碰就碎般,不敢轻易上手动手动脚的。 秉承着面前的人是一个易碎品的想法,木兔只敢用手轻轻捏了捏研磨的头发,就算再好奇,也没有做出除捏头发以外更进一步的行为举动。 然而他这个举动还是吓到研磨了。 怕生的猫猫在来到别的学校的体育馆时,本来就对周围的一切都十分的警惕。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人大大咧咧的捏着他头发不说,还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这种行为无非触发到了研磨的安全警戒。 他身体僵直的站在原地,眼睛看着木兔,眨也不眨,完全是一副被吓着的模样。 南弦柚见状,本打算将研磨搂回自己怀中,然后随便扯个借口,插足进木兔和研磨之间。 结果他刚想这麽行动,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木兔前辈,你吓到他了。” 是小红! 南弦柚眼睛一亮,他先是将研磨搂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将视线眺望过去,落到了缓步朝着木兔前辈走来的赤苇京治。 赤苇的声音刚出来,木兔就收了手。 他的注意力从研磨的身上离开,停在了朝他走来的赤苇京治的身上。 “啊?是嘛,对不起。”木兔光太郎转头看着他,他眨巴眨巴眼睛,挠着头,不假思索地就向人道歉道。 此时的赤苇京治已经走到了木兔光太郎的身边,他摇了摇头:“不用道歉的,木兔前辈。” 说完,赤苇京治看向研磨:“没事吧,不好意思,木兔前辈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他没有故意为之,希望你能理解。” 语落,猫猫便向人投去警惕忌惮的眼神,在对方那双淡漠的眼睛注视下,研磨缓缓摇了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没事。” “你感冒了吗?”赤苇京治突然说道。 研磨愣了一下,他一脸懵逼的看着赤苇京治。 感冒了的研磨反应比较迟钝,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猫猫所流露出来的情绪不由自主地全写在了脸上。 立马就通过表情分析出了对面人的心中所想的赤苇京治解释道:“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听见你鼻音挺重的,应该是感冒了吧。” 看着研磨愣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样子,站在他身后的南弦柚替他回答道:“是的,研磨他感冒了,有点严重,来体育馆之前一直戴着口罩,想着过来做热身了,戴口罩呼吸不畅,所以才把口罩摘下来的。” “研磨?”赤苇京治看向说话的南弦柚,他向人使了个眼色:“他就是孤爪研磨同学吗?” 南弦柚嗯了一声,他没有想到小红对研磨的名字如此的敏感,在他的记忆中,两个人在今天之前应该没有任何交集才对,不应该这麽亲切的啊? 于是,他有些诧异地问道:“你认识他吗?” “认识。”赤苇京治点了点头,“音驹的二传手,而音驹是以二传手为内核的防守强队。” “同学,你似乎很了解音驹啊?”南弦柚笑了一下说道。 赤苇京治脸色不变,他声音平缓却又坚定:“对于我们枭谷需要对战的对手,了解一下,这是应当的。你们的一传很厉害,但据我所知,这只是一个烟雾弹。” “——音驹的关键在于二传手。”说着,赤苇京治的目光再次回到了研磨的身上,看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麽,格外的意味深长。 而此时已经回过神来的研磨整个人蔫蔫的靠着南弦柚。 重感冒的状态下,已经不再仅仅是反应迟钝了,就连体力也在不断的疲惫中消失殆尽。 他感受到人投来的视线,有气无力的眨了一下耷拉着的眼皮。 然后就这麽自然而然的和赤苇京治对上了眼。 “我看孤爪同学的状态好像不太好,他这个样子应该无法进行晚间的训练了,需要我带他去医务室吗?我觉得早点治疗,早点干预会少受很多苦。” 他一直在观察研磨,那肉眼可见的不对的样子,完全能从他的状态中感受到。 赤苇京治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心里不由的想——怎麽回事?怎麽人病成这样了?明天的比赛还能打吗?不对,应该是如果不好的话,明天的比赛肯定是打不了的。 赤苇京治真的很期待和面前这位二传手的交手。 早就听过传闻了,他想见识一下传闻是不是真的。 ——这个让木兔前辈,记四年了,依旧记忆犹新的二传手。 想罢,他直接将自己提议,改成了肯定。 他直接道:“孤爪同学这种情况一定要去医务室了,同学,请问你叫什麽名字?” 赤苇京治看向南弦柚。 “我?我叫南弦柚,是音驹的经理。”南弦柚回道。 “你就是音驹的经理?!”赤苇京治难得的语气激动了一下,他亮了亮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南弦柚。 他想过眼前的人无数种可能,想过他是高一年级的攻手,或者是高三年级的攻手。反正怎麽说也一定会是排球社打位置的成员。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就是木兔前辈口中的那个厨神经理!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身高完全就是打排球的料啊! 赤苇京治仰着头看他,那一头张扬的白发,在体育馆的空调风中轻轻摇晃着,十分的亮眼。 “很惊讶是吗?”南弦柚笑笑,他已经习惯了,毕竟他这个样子,走在排球社人群中,确实很像是打排球的,还是打主攻位的那种。 赤苇京治听着他这麽说,点了下头,委婉道:“我确实没有想到你就是经理,听说你做饭很好吃?” 赤苇京治说话有些迟疑。 他确实无法将做饭好吃和面前的这位白发大帅哥联系在一起。 南弦柚这副意气风发的男高样子,根本就想象不出他会做饭。 赤苇甚至有一瞬间的怀疑木兔前辈是不是记错名字了,都没敢确定眼前的人,会做饭。 南弦柚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迟疑,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他十分洽谈地回道:“我做饭确实很好吃,不过赤苇同学应该没有吃过我做的饭吧?你是在哪里听说我做饭好吃的?” “你知道我叫赤苇?”赤苇京治愣了愣。 南弦柚伸手指了指在不远处和黑尾聊的火热的木兔光太郎,道:“我是在木兔前辈口中知道的,他刚刚大喊一声akaashi。” “嗯?”这下赤苇更愣住了。 他怎麽没有听到?不应该啊?木兔前辈叫他他应该是会听到的。 但看着面前南弦柚十分自然的动作和理所当然的表情,他再次迟疑了。 难道是他盯音驹的二传手盯的太入神了? 这样可不行!在木兔前辈叫自己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反应,这可太不礼貌了。 看着小红那隐晦转动的眼珠子,南弦柚在心里说了一声抱歉。 他刚刚其实是唬赤苇的,木兔根本就没有叫他,完全是因为他自己脱口而出一句akaashi,而不得不找的借口。 不然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扯自己身为一个经理,为什麽会认识一个还没有在IH比赛中出现过的,刚刚高二年纪的选手。 “我是听木兔前辈说的,他说他在国二的时候参加了一次东京举办的排网合宿,在那次合作中他吃了你做的饭,一直念念不忘。”不再纠结对方怎麽知道自己的名字的赤苇京治认真的回答了南弦柚上面的问题。 “哦~那赤苇同学想吃吗?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我可以给你做好吃的,但是你喜欢的芥末拌油菜花,我可能无能为力了。”南弦柚对他邀请的。 “你知道我喜欢吃什麽?”赤苇京治听到芥末拌油菜花明显愣了一下。 “猜的,我看你应该喜欢吃,这是被我猜对了?”南弦柚笑着反问道,他说谎已经不打草稿了。 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以前那种因自己所谓的上帝视角而脱口而出的一些秘密时的不知所措了。 而他越是这麽自然,对面就越是记不起怀疑的心。 不知是不是肚子有些饿了,又或者是真的好奇木兔前辈口中那神仙一般的美食。 赤苇京治没有犹豫,他点头答应了下来:“那这样行吗,我和你先把孤爪同学送到医务室里面,陪着他打完点滴,我们再去旅馆吃东西,好吗?” 赤苇京治合理的规划着,南弦柚听闻觉得这个计划很好,于是嗯了一声。 就这样,研磨昏昏沉沉的,在两个人的搀扶下去到了枭谷的医务室里。 打上点滴的研磨,还有些恍惚,他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赤苇京治和南弦柚,才后知后觉,自己来到了医务室里。 “可以不打屁股针吗?”研磨眼巴巴的看着守在他床边的两个人,十分抗拒点滴结束后的两针屁股针。 “不行哦。”南弦柚拒绝道。 一旁的赤苇京治也摇了摇头,补充说:“屁股针是消炎的,不打的话,孤爪同学明天可能还需要在医务室里继续打吊瓶。” 看着两人义正言辞,根本不容拒绝的脸。 研磨:…… 够了,我不要男妈妈! 第96章 小情侣根本藏不住【捉虫】 最终,猫猫敌不寡众,还是败给了南弦柚和赤苇京治两个一丝不苟且说一不二的人。 消炎的屁股针比手针要疼很多,打完两针后,研磨那是一点也不想在医务室里待着了,感觉医务室里的空气都让他不舒服一样,几乎是只休息了短短1分钟的时间,就叫嚣着要离开,任由南弦柚怎麽劝都不听。 “休息一下嘛,你这刚打完针就出去干嘛?又不急着回去训练。”南弦柚上手将双脚落地的研磨重新抱回了病床上面。 研磨挣扎着,皱着眉抗拒道:“不要!这里有毒,我不要在医务室里待着了,这里和我八字不合!再待下去我感觉病要更重了!” “什麽叫病要更重了?研磨可不能这麽咒自己哦。”南弦柚笑着说道,生病时候的研磨是真的可爱,说话比平常多了几分无厘头,每每配上他故作严肃认真的神色时,总是那麽的让人觉得有趣。 就连一旁正在看着他们的赤苇京治也不由得流露出了几分饶有兴趣的神色。 在他对面前这位音驹二传手的认知和了解中,这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性格。 ——谨慎、敏感、社恐、观察力极强。 这才是他了解中的孤爪研磨。 可面前这个无意识透露出小孩子的脾性,撒娇着,无理取闹着,小声嘟囔地抱怨着的人又是谁呢? 南弦柚和孤爪研磨的对话,在赤苇京治听来,无非就是一方无理取闹,一方很温柔的迁就。 他们十分自然的对话,十分自然的交互,简直就是浑然天成,像是在以往的生活中经历过无数遍。 这种亲眼可见的反差,让赤苇有些恍惚。 是他错误理解了吗?还是他对于传闻过分解读了呢? 难道说,现在这个样子的孤爪同学,才是真正的孤爪同学吗? 那可就有趣了,能做到传闻和亲眼所见如此大相径庭的人,理应是会擅长伪装的。 孤爪同学是一个擅长伪装的人吗? 赤苇京治不知道,他好奇的打量着还在和南弦柚争执斗嘴的研磨。 对眼前的这位二传手真是越来越好奇,越来越期待了。 生病中的人儿无意识撒娇,在不知不觉中,倒是取悦到了南弦柚的心。 两人的对话本来是各持一词,都“为了该离不离开医务室?”做出最后的口头努力。 可两人的氛围,却一点也不像是在争论什麽。 如果直接屏蔽掉两人说话的内容,只当是看着他们俩的神色,还有动作的话,根本就看不出他们是在争论,反倒是像是小情侣之间的调情一样。 ……情侣? 脑中突然冒出这一个词的赤苇京治愣了一下。 他一直默不作声的在一旁看着,不知怎的,突然就敏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情感。 但他随即就将这个荒唐的想法压了下去。 ——怎麽可能?他们怎麽可能是情侣呢!应该是这几天看漫画看多了的缘故吧。 不过也不对啊,他看的是运动漫画,不是少女漫啊?应该不存在感情线的才对。 赤苇京治甩了甩脑袋,他觉得孤爪同学说的对,这个医务室确实有毒,都让人神经错乱了! “就这麽不想在这里待着吗?研磨。”南弦柚有些无奈的看着极力反抗着的猫猫,他心里其实已经开始妥协了。 研磨闻言似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迟缓的愣了一下,随后才缓缓点了点头,动作要有多坚定,有多坚定。 病人的要求就算再无理取闹也终究是会被照顾的人同意的。 更何况,是南弦柚这种对研磨过分宠溺的人。 他看着人如此坚定,便也没有在执着于让他在医务室里待着的想法。 南弦柚伸出手将研磨从床上抱了下来,刚打完针的身体并没有恢复的这麽快,研磨在落地后有些腿软的踉跄了一下。 南弦柚眼疾手快的将人抱进怀里,猫猫就这麽软乎乎的贴了上来。前者低下头,在人头顶处发出一声宠溺的笑声,南弦柚问道:“还走吗?” “走!”研磨闷闷地回道,他这张脸贴在南弦柚的胸膛上,用着自己此刻最大的力气,回复南弦柚的询问。 “腿都是软的,还这麽逞强?看来研磨是很不喜欢这里了。”说着,南弦柚抬手整理了一下研磨的头发,将人睡得有些毛躁的金色发丝给捋顺捋平。 升入高二的猫猫并没有像南弦柚一样再去抽时间去理发店补色,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在高一时染的金色的头发已经开始长出原生的黑发了。 从之前的金毛完全体,已然变成了小三花的样子,和南弦柚记忆中那个熟悉的漫画中的研磨开始重合。 “需要帮忙吗?”赤苇京治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走到研磨的身边,抬眸看向南弦柚道。 “不用,研磨很轻的,我单手可以抱住他。”南弦柚给赤苇京治投去了一个我可以的眼神。 赤苇点点头,他十分有分寸的退了退,走到医务室门口给人打开了门。 医务室的门已经打开,南弦柚也不再耽搁了,既然也没想离开这里,那就带他离开好了。 承诺说到做到,南弦柚单臂环住研磨的腰,手臂一用力,直接轻轻松松的将人抱了起来。 南弦柚一个转身,大步一跨,研磨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人就已经出了医务室的门了。 南弦柚小心翼翼的将人放下,他弯下腰站在研磨的面前,用手撩了一下研磨刚刚靠在他胸膛处所弄乱的头发。 猫猫整个人都是懵懵的,看起来无辜又可爱。 南弦柚没忍住笑了一下:“走吧,小三花。” 他由心而发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刚刚才逐渐回神的研磨并没有完全听清楚,他问道:“弦柚刚说了什麽?” “没什麽。”南弦柚转过身去,他比研磨向前多了一个身位,高大的白色狮子猫就这麽转头低眸看向身后的小三花,一只大手就朝研磨手的方向十分自然的伸了过去。 但这次,南弦柚并没有立马握住研磨的手,而是以一个等待的姿势,将握手的选择权和主动权交到研磨的手上。 而研磨也不负众望,他微微抬手,就将自己的手回握了上去,和人紧紧的十指相扣着。 他们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这一切都像是有一个特定的程序一样,过分自然得让站在一旁的赤苇京治不由得皱了皱眉。 如果是好朋友之间牵牵手是能理解的,但十指相扣,就有点超出赤苇京治的理解范围了。 ——他们不会真的是情侣吧? 之前那个被他压下去的荒唐想法再一次冒了出来。 他并不排斥男男恋爱,又或者换个更准确的说法,是他根本不在乎所谓世俗给出的恋爱对象的性别。 在赤苇京治看来,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认同,只要他们两情相悦就好。 毕竟一段情感,终究只是两个人的事,作为不是其中任何一方的第三者,他无权也没有资格去评价这一段感情是否有价值。 所以在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赤苇京治心中没有任何的排斥和疏离,他只是有些好奇,有些惊讶。 他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总有一种超出于朋友之外的情感。 赤苇京治第一次如此看不懂人心。 他十分不确定的仿佛打量这两个人,看去的视线没有任何的躲闪,南弦柚和研磨两个人不会注意不到。 但他们就是能这麽若无旁人般的牵着手。 在结合之前两人的交互,这让赤苇京治更加的深信不疑。 他这边思考着,心满意足牵到研磨手的南弦柚这才带着灿烂的笑意转头看向赤苇京治。 赤苇一下就感受到了他投来的目光,他立即放弃掉了自己正在思考的东西,不聊出任何破绽的和南弦柚对视而去。 “赤苇同学,按照你之前说的计划,现在我们就去旅馆吧,正好时间也不早了,你应该也有些饿了吧?”南弦柚说道。 赤苇闻言这才觉得肚子有些饿,天色已经完全暗下,他伸手揉了下肚子,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就这样三个人一同往旅馆的方向走着。 因为研磨身体还没完全好的缘故,赤苇和弦柚为了照顾他,在去旅馆的路上走的很慢。 等他们来到旅馆的时候已经晚上8点了,为了明天的比赛,三个学校的队员们在食堂匆匆解决晚饭后,就已经全到体育馆里进行训练了。 南弦柚看着手机里还会给他发来的信息,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赤苇笑了笑:“抱歉啊,赤苇同学,耽误你这麽多时间,你们枭谷应该也要训练吧?我就这麽光明正大的把枭谷的正选二传手给拐走了。” 赤苇京治摇了摇头:“是我自己要来的,你不需要有负担,话说回来,还是辛苦你了,这麽晚了还要给我做吃的。” “不辛苦,不辛苦。”南弦柚摆了摆手,“答应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何况我也很希望做美食,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负担,也不觉得累。” “哦?很不常见啊。”赤苇有些新奇的眨了眨眼睛,在他们这个年纪段,除了女孩子们会喜欢做食物外,身边的男生几乎不会着手做吃的这一行列,尤其是体育生们更是如此,不炸厨房已经是对美食最大的尊重了。 在身边及世界的小范围筛选下,赤苇京治觉得能把食物做的能吃已经是很厉害的了,而要将美食做的好吃就更是不可思议的事。 可木兔前辈说过,想要做出来的食物,是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吃过的如此好吃美食。 虽然木兔前辈平常有将事情夸大的成分在,但木兔前辈,那每每说到弦柚做的食物就两眼放光的神色和举动是骗不了人的。 真的就这麽好吃吗?他还没有过那种吃到一种食物就对他赞不绝口前念念不忘的感觉呢。 赤苇京治那双淡漠的眼睛快速的打量着南弦柚,这麽会做菜的人,年纪应该会稍长一点吧,毕竟做美食这种东西也是需要人生经历和阅历的。 但南弦柚这张脸却完全看不出稍长的年纪。 赤苇京治没忍住问道:“你的年纪应该也不大吧?” “我?我应该比你小。”南弦柚说道,他其实知道赤苇是哪天生日,但为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这次很谨慎的加了一个应该。 “是嘛?你是12月底的?”作为生日12月5日的人,赤苇下意识将人往后移了几天。 然而南弦柚却摇了摇头,他回道:“不是哦,我是二月份生日哦。” “二月份?你是96的?”赤苇京治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南弦柚点点头,笑着道:“是不是没想到啊?” 赤苇京治点了下头:“没有想到你比我小一年,不过你现在不应该在读高一吗?” 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一次的三校联合友谊赛邀请的是各个学校的正选队员,也就是高二和高三生。 虽然南弦柚的身份是音驹的经理,但现在距离开学也才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一个高一的经理怎麽会和高二,高三的是同一届的呢?那他们音驹之前管事的人是谁? 感受到赤苇的困惑,南弦柚解释道:“因为年份比较尴尬,所以入学的时候只能提早上学了。再加上我的学习还不错,完全跟得上,也就没有等一年再读了。” “是这样啊。”赤苇京治听着人的解释也明白了,能在音驹这种幼小初高一体的学校读书,本身学习就要很好了,而且要能在比别人生日晚一年的情况下,还能跟得上,那证明他的学习能力是真的强。 不知不觉中两人就聊了很多。 “时间不早了,我还是先去做饭吧,不然你和研磨就要饿肚子了。”南弦柚说道。 赤苇京治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发现时间确实不早了,他问道:“需要帮忙吗?” “嗯……怎麽说呢?其实不需要的,但如果你想来的话也可以。”南弦柚在上一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他做菜,直播,做美食攻略什麽的全都是由自己一个人完成,所以也早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做食物的时候。 而就算来到了这里,从小到大,他也极少让研磨出入厨房。 根据他这麽多年的观察,南弦柚发现,猫猫真的是个厨房绝缘体,对美食一窍不通的不说,还经常会伤到自己。 所以为了避免食物不要惨遭浪费,南弦柚以研磨会因此受伤的理由,家人彻底驱逐于厨房之外。 这麽多年了,他也从来没有让研磨过来帮忙,研磨也深知自己的厨艺,为了不给弦柚搞破坏和添麻烦,他十分有自知之明的在客厅里等待着香喷喷的食物端上来。 而黑尾虽然比研磨的厨艺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再加上黑尾和他不同家,虽然住的近,南弦柚也很少让黑尾过来帮忙。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主动询问他要不要帮忙,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听着南弦柚这话,还是觉得让南弦柚一个人在厨房里做事不太好。 赤苇京治为自己争取道:“那我还是留下来帮忙吧,我厨艺也不怎麽好,就不给你添乱了,我在一旁给你洗洗菜好了。” 洗菜其实可以的,但比起洗菜,南弦柚更想让赤苇去和研磨多相处相处。 他抿了一下唇,道:“唔……你不想去和研磨说会儿话吗?你应该对他很感兴趣吧?同样身为二传手的惺惺相惜。” “我确实对孤爪同学很感兴趣。”赤苇京治回道,“可他现在状态还不是很好,我让他先去休息了,我们聊的时候孤爪同学应该已经睡着了,我想我们等会儿再叫他起来吃饭吧。” “哦也是,是我太心急了。”南弦柚拍一下自己的额头,他总是这麽迫不及待的想让研磨去交新朋友,这种刻在DNA里的使命,让他都忘记此时的研磨,还是个重感冒的状态了。 “心急?”赤苇京治不解道。 南弦柚说:“研磨是社恐,你应该能感受到吧。” 赤苇京治点了点头,研磨怕人的感觉太明显了,根本不需要过分的去观察,只要一眼就能看出他不适应社交。 南弦柚继续说道:“每次出来我都想让研磨多交点朋友,他太害怕和人沟通了,可你也知道,人怎麽可能不沟通呢?我想让他有多一点的朋友,让他不要像小时候那样这麽的孤独。” “小时候?你们两个是一起长大的吗?”很会抓关键词的赤苇京治反问道。 话音刚落,南弦柚便一脸自豪的点点头,每次说到这个他都无比的骄傲:“是啊,我和研磨是幼驯染,小黑你知道吗?” “小黑?”赤苇京治愣了一下,他大脑飞速转动着,将这个小名快速和音驹的队员们队上脸。 几秒后,他反应了过来:“弦柚说的可是黑尾前辈?” 南弦柚点头:“是的,小黑和我和研磨,我们三个人都是一起长大的喔。” 原来如此…… 赤苇京治恍然大悟。 心想,难怪弦柚会这麽自然的喊对方小黑。 “黑尾前辈是一个很热情的人。”赤苇京治回忆着他记忆中的黑尾铁朗,说道。 南弦柚认可的点了点头:“他确实如此,小黑一向待人热忱,我看他和木兔前辈还挺投机的。” “投机吗?”赤苇京治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他似乎在快速回忆着上一届的IH,自己坐在枭谷的替补席,看着木兔前辈和黑尾前辈打交道的样子。 他有些犹豫道:“黑尾前辈和木兔前辈在一起的时候,有些……” “有些幼稚是吧。”南弦柚接过话来,冲人一笑。 赤苇京治点了下头,这个词他不好意思说出口,毕竟他作为一个后辈,去用“幼稚”这一词评价两个前辈,着实有些不太好。 倒是弦柚直接把他想说的说了出来。 “我觉得幼稚才是关系好的表现吧。”南弦柚说道:“你看小黑他平常这麽正经的样子却能在木兔面前表现的这麽幼稚,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俩的性格其实很投机了。” 这麽说确实很有道理。 让一个为人热情,做事正经的人能在一个其他学校的队员身边表现出自己幼稚的一面,何尝不是预示着他们俩的性格很合得来呢? 赤苇京治认可的这个说法。 两个人就这麽聊着聊着天走进了旅馆提供的厨房。 赤苇京治在水池旁洗着菜,南弦柚便在一旁捣鼓着各种调料。 刚刚的对话其实信息量很大,作为枭谷的队员,赤苇京治在很早之前就有特意了解一下东京的排球队伍。 而音驹作为参加这次三校友谊赛的学校,更是赤苇要了解的重中之重。 他对于音驹的了解其实完全停留于片面的一些信息,还有一些没法证实的不确定传闻。 但经过和南弦柚的聊天,他确实又更加清楚透彻的了解了一下音驹。 其中信息量最大的,那边当属黑尾前辈和他和孤爪都是幼驯染了。 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那友谊确实是无可厚非。 可……就算是幼驯染,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但再怎麽亲密,到现在这个年纪,十指相扣也是不太正常的吧? 弦柚和黑尾前辈也会这麽做吗?孤爪和黑尾前辈会这麽做吗? 他们三个人的关系都是可以十指相扣的那一种吗? 赤苇京治并不是没有看到过黑尾前辈和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样子。 关系好是肯定的,但那层关系好中并没有透露出来属于朋友之外的关系。 赤苇京治在得知黑尾前辈和他们两人都是幼驯染之前,只是能感觉到黑尾前辈对他们两个人很关照,顶多觉得有些双标和过分关照,但也仅此而已。 绝对绝对没有他现在这种看到孤爪和弦柚在一起交互的感觉。 ——所以他们到底是情侣吗?还是他想多了呢? 赤苇京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一直执着于这个问题久久不能忘怀。 他仿佛已经掉入了一个思考的漩涡中,好像不讲这个答案给琢磨出来,就会茶不思饭不想一样。 总是感觉有人盯着他的南弦柚终于是没有忍住,他转头看向赤苇京治,问道:“怎麽了吗?赤苇同学?” “那个……”赤苇京治抿了下唇,看起来有些为难的试探着问道:“这个问题可能有些冒昧,但是我觉得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的话,我会很苦恼。” 南弦柚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在他的认知中,赤苇应该算是一个典型的intj,做事严谨,会三思而后行。性格也十分谨慎,面对任何事情都很冷静,很温柔,应该不会存在这种支支吾吾,左右为难的时候。 他温和的笑了一下,试图将自己的气场放平放稳,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不用这麽紧张。 做好这一切,南弦柚才开口说道:“既然会很苦恼的话,那就说出来吧,憋在心里多不好受啊,我不会觉得冒犯的。” 赤苇京治听着南弦柚这麽爽快的答应下来,难得表现出犹豫不定,但最终深吸一口气还是将自己心中的困扰说了出来:“弦柚,你……是不是喜欢孤爪同学?” “嗯?!”南弦柚瞪大眼睛,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赤苇京治。 赤苇看着他的样子,以为是他说错了,连忙解释道:“抱歉,是我太唐突了,但这就是我想要问的问题。可能说的有些不太严谨,在医务室里我其实就有这种感觉了,你和孤爪同学是情侣吗?” 南弦柚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抿了一下唇,张嘴又闭上,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来。 本来第一个问题就已经很令他震惊了。 结果后面一句“你和孤爪同学是情侣吗?”直接将南弦柚干碎。 这是怎麽看出来的?不对,他对研磨的情感表露得这麽明显吗? 小红才跟他们接触几个小时吧,连半天都不到,他都看出来了,研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之前还觉得是因为自己的行为举止没有这麽明显,所以研磨才感受不到的。 可南弦柚现在觉得他之前的这个想法完全错了! 他的行为举止其实很明显了,明显到连刚刚才跟他们认识不久的赤苇都已经能察觉到他对研磨异样的情感。 想到这,南弦柚突然有些破防,他脸上本来还尽量维持着的淡淡笑容,瞬间垮掉。 赤苇京治看着人突然就低落下来的情绪,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立马愧疚地和人道歉道:“对不起,是我太越界了,如果是误会了,就当做刚刚的话没有听到吧。” 第97章 小红加入助攻大队! “赤苇同学,那个……你真的觉得我喜欢研磨吗?”沉默了半响,在赤苇京治担心的注视中,南弦柚眼巴巴地看着他说道。 “啊?” 这一句话直接把还沉浸在愧疚中的赤苇京治搞懵逼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忐忑地等了半天,竟然等到对方这样一句话。 什麽叫做——“你真的觉得我喜欢研磨吗?” 这事情的重点是我觉得吗? 平常脑子灵光的赤苇京治难得有些转不过来。 看着赤苇京治一脸懵逼的样子,南弦柚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以为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太突然了,以至于对方可能没有反应过来。 可殊不知,他们两人的对话此刻已经完全不在一条在线了。 几秒的安静过后,南弦柚像是下定了什麽决心,鼓足了勇气,又坚持不懈地提问道:“你怎麽看出来的?我有这麽明显吗?” 赤苇京治眉头一皱,像是突然理解了话中意思般,随即他瞳孔地震了起来,语气不再是之前的那种毫无起伏,赤苇京治扬了扬声音:“你真的喜欢孤爪同学?!” 南弦柚点点头,他叹息一声,如实回答道:“对,我喜欢研磨,但似乎他并不知道我喜欢他。” “啊?”赤苇京治愣了一下,“所以就是说你们还不是情侣?” 以为自己猜到了,结果发现才猜对了一半。 南弦柚无奈一笑:“我们俩很像情侣吗?” 赤苇京治点了几下脑袋:“像,我以为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南弦柚闻言,脸上的笑意更加的牵强了。 才和他们接触了两三个小时的赤苇都知道他喜欢研磨,为什麽研磨还是感觉不到他喜欢他呢? 所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怎麽感觉周围所有人都能感知到他对研磨的爱意,偏偏当事人就感受不到呢? 小黑也不止一次和他吐槽过,他在外面看研磨的眼神实在是太暴露了。 让他多少收敛着一点,尤其是在家庭聚餐的时候,小黑说他就差点把自己喜欢研磨写在脸上了,都生怕一个没看住,坐在对面的孤爪夫妇察觉到不对。 而现在,能感受到他这麽明显爱意的人又多了一个。 赤苇的发现,才是给南弦柚最沉重的一击。 他想不明白,连赤苇都感觉到了,为什麽研磨感觉不到呢? 研磨这麽聪明的一个人,就算在情感上再迟钝,也不应该有这麽迟钝吧? 可他真的是一点那种恋爱的苗头都不流露出来,这让南弦柚根本无从下手,他都不知道研磨到底想不想谈恋爱,更别说他站在一个这麽尴尬的身份上面,该如何去和一个木头表白? ——研磨是真的感觉不到,还是已经感觉不到了,但是对他没有意思,所以不做回应呢? 暗恋者本来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被暗恋的人如果不给予任何的回复,更是让他找不到前进的道路。 在这黑灯瞎火中摸索,本来就需要很大的勇气,更何况是身份和性别所带来的阻碍。 在小的时候,南弦柚一直觉得自己身为研磨的幼驯染是幸运的。 他可以无理由的和研磨睡在一间房里,他们可以拥抱入睡,可以随意的牵手,可以上同一间幼儿园,可以以亲人的名义对他做出过分的保护,可以无障碍见家长,可以叫研磨的妈妈,妈妈,可以叫研磨的爸爸,爸爸。 甚至他们还可以一起洗澡,一起说着未来,一起上下学,一起吃一日三餐,一起打游戏……等等。 他们可以做很多很多属于陌生人无法做到的事。 可以无条件的收到研磨的包容,收到他的关心,关爱以及照顾。 这对于那是刚刚穿越过来的南弦柚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他甚至都不想让时间过得太快,每天每时每刻都想和研磨黏在一起。 并且他也有资格和他黏在一起。 可长大后,南弦柚就不这麽想了。 他发现这个可以和研磨亲密无间的身份,越到后面,随着年龄逐渐变大,这个身份便已经不再是便利,而成了一种阻碍。 记得是上国一的时候。 随着小学毕业升入国中,他们的学业压力变重了,也参加了社团的活动。 其实乍眼一看,一切看起来和小时候无差。 但南弦柚作为一个从始至终就对研磨有着非分之想的人,他其实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细微的变化。 比如他们不再是每时每刻都会牵着手,不再是可以在外面光明正大的抱抱贴贴。 他们之间不可以再存在没有理由的撒娇,不可以拥有过分的无理取闹,也不能小嘴巴一撇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更不可以因为自己一个没控制住就随意亲吻对方的脸颊。 这一切在小的时候都是理所应当,自然而然的行为,在长大后都已经不被允许了。 虽然南弦柚觉得如果他硬要做的话,研磨应该也不会拒绝。 但年龄的长大,身份的变动总是让他们之间有了一些局限性。 他们也开始会在意外界人的目光,也开始会为了对方考虑,也会在想自己做的每一个举动会不会给对方带来不便。 就像高一时,研磨在教室里被人欺负的那次一样。 对方欺负的理由仅仅是因为那天社团放学时,他将研磨抱回家的路上,研磨亲了他一下。 这放在小的时候,完全就是一笑而过的事情。 甚至,高一的那次乌龙,他和研磨对于这件事的看法,都没有太过在意。 可能会有短暂的不适应感,但到了晚上,他们俩的相处方式也回归如初。 他和研磨是不在意,可外界不是这样的。 虽然总说着自己不要多麽多麽在意外界的看法,只要自己喜欢,自己相爱,自己舒适就行了。 可真的到了那种时候,人真的会不在意吗? 每每想到研磨被欺负的那天,南弦柚就狠得牙痒痒。 他很想抓着那些人的领子质问这群霸淩者——同性恋有错吗?同性恋就该被欺负吗?研磨又没有主动去勾引你的女朋友,错的人是他吗?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女朋友,自己没有魅力留住自己的女朋友,又有什麽资格过来找他的麻烦呢? 可这些话说了又能怎麽样呢? 换来的会是什麽? 是无休止的造谣?是下一次没看住时,再一次的欺负和暴力?还是……告诉研磨,身为同性恋有多麽恶心? 等真的到了那种时候,研磨真的会对于这件事情毫不在意吗? 猫猫是一个敏感的人,在赛场上仅仅1秒不到的时间就能将对方的想法看破看穿,何况是这种明眼人眼里都能感受到的针对。 或许研磨会跟自己说他不在意,但他心里真的不在意吗? 在每个深夜自己的爱意无处释放,饥渴难耐之时。 南弦柚都会无数次问自己,自己是想要得到研磨的回应,还是保护他,直到等待着他主动回应? 最终得出来的答案是——他希望研磨好,仅此而已。 南弦柚不会打着以爱之名去伤害研磨,所以,他更加不会在知道这件事情可能会对研磨产生伤害时,而因为一己私欲去和研磨强行的告白。 得不到回应的恋爱,他可以忍。 但研磨受欺负,他不可以忍。 他只想让研磨好好的,让他随心生长,自由生长。 南弦柚很多次深夜自嘲—— 自己就是贱啊,明明喜欢得不得了,明明可以主动去告白,甚至,如果做的残忍一点,心再狠一点,他都能借助自己的这个身份,去道德绑架研磨。 只要他敢做,其实成功的概率他自己心里是清楚的。 猫猫会对他心软的,一直都会。 但他自己就是不做,总是用自己勇气不足,来麻痹自己。 到头来还要在这里和自己较劲。 每天都问自己同样的问题——研磨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研磨到底是不是同性恋?研磨会喜欢男生吗?他和研磨表白了,如果被拒绝的话,他们俩的关系会疏远吗? 这几个问题,他问了自己不下百遍千遍。 可这些问题真的是问题吗? 只要他去做,只要他肯去做,这些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不知道研磨喜不喜欢自己,你告白了,不就知道他喜不喜欢自己了? 不知道研磨是不是同性恋,不知道研磨会喜欢男生吗?这两个问题和上面的一样,只要你告白了,什麽都知道了。 而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表白失败,他们之间的关系疏远了,怎麽办? 这个问题其实一直都是南弦柚深夜emo时最后果断的一击。 可其实细细想想,关系疏远又能疏远到哪里去呢? 告白失败了,难道他要被赶出这个家吗?告白失败了,难道他就不用和研磨一起上下学了吗?告白失败了,难道他们就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吗? 借住在研磨家的这个身份,就足以是他最大的底气了。 你看,其实告白了,根本就不会出现这些问题。 这不过是他自己麻痹自己说辞罢了。 而说到自己表白的勇气。 他真的勇气不足吗?如果勇气不足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将自己喜欢研磨的事情告诉黑尾。 如果勇气不足的话,他喜欢研磨的这个事情将永远成为一个秘密,永远被他埋藏在心中,不会让任何人察觉。 可他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像是想要隐藏的意思。 欲盖弥彰?还是有心机的欲盖弥彰。 这样的人,真的是他自己所说的勇气不足吗? 南弦柚其实心里一直都门清。 他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些原因而不敢和研磨表白的。 南弦柚对研磨的爱是纯粹的,但同时也是复杂的。 比起和研磨在一起,看着他幸福长大,无忧无虑,才是南弦柚心中更偏向的天平。 都说二次元的爱是无私的。 是啊,隔着屏幕去爱那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人,你会为他喜悦,为他动心,为他哭泣,会为了他豪掷千金,也会为了他省吃俭用,甚至会为了他改变自己。 这份爱明显已经超过了爱情,超过了喜欢。 它是更加纯粹的东西,是根本无法用爱这一个字来简单概括的东西。 ——明知无法在一起,但还是义无反顾选择爱你。 这大概就是每一个二次元伟大的爱吧。 就算南弦柚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多年了,可他依旧抛弃不了上辈子那作为一个二次元,隔着屏幕,隔着相隔的两个世界,所诞生出来的浓浓的爱意与思念。 这些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是一时间怎麽改都改不了的。 他在另一个世界爱研磨爱得太久太久了…… 赤苇京治没有说话,他就这麽静静的看着南弦柚,看他一会儿微笑,一会儿皱眉,神色一会儿无奈,一会儿紧张焦虑。 他并不知道南弦柚此刻在想些什麽,他也不敢问。 只能默默地去回想着自己刚刚说的话,思索着是不是有哪里戳到了人的痛处。 赤苇京治确实没有想到,明明一方已经承认自己喜欢,但他们两个人还没有在一起。 毕竟两个人的相处真的已经很像老夫老妻的感觉了。 可能这个说法用在两个高中生身上不太妥当,但赤苇京治却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他眼中的南弦柚和孤爪研磨。 他能在这两个人身上感受到双方之间的依赖以及爱意。 是那种无条件的赋予对方的安全感,是不用言语所说就能get到对方的默契。 两个人的磁场十分的和谐,在赤苇京治看来,如果两个人明天就宣布在一起,他可能也不会有什麽惊讶。 因为在他心中,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一起的。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时间的流逝都已经淡化了。 等南弦柚从走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时,赤苇京治已经默默回到水池旁洗菜了。 “你还好吗?”余光中感受到人有动静的赤苇京治温柔地说道。 南弦柚笑了笑:“没事,我挺好的。” 赤苇京治甩干自己手上的水,他抱着装满蔬菜的沥水篮转身看向南弦柚,将篮子朝他的手递去:“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但……还是祝你早日追到孤爪同学。” “谢谢。”南弦柚接过赤苇递过来的沥水篮,莞尔一笑。 赤苇京治嗯了一声,他安慰着:“不要灰心,据我观察下来,孤爪同学并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如果时机合适,他能感受到你的爱意的话,我相信他会接受你的告白的。” 说完,他似乎是临时想到了什麽,又补充道:“我不太懂爱情,不过必要的时候,需要帮忙的话,我也会帮你的。” 看着赤苇京治一本正经的说会帮他的时候,南弦柚实在没绷住笑了出来。 他笑眼弯弯,感谢地回道:“好,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你帮忙的,在此之前,我给你做顿饭,这顿饭呢就当做是我以后找你帮忙的报酬吧!” 赤苇京治乖乖点点头,他欣然的接受了这个交易。 菜已经洗完了,厨房里没有赤苇的用武之地了,南弦柚并让他先行离开,再等上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赤苇京治嗯了一声,他道:“我会看着时间去叫孤爪同学起床的,在此之前,我觉得还是让他多休息一会儿比较好。” 南弦柚嗯了一声:“让他多休息会儿吧,我其实有点怕明天的比赛没法完全进行下去。” “应该不会的。”赤苇京治以为他是担心研磨生病感冒的事,出声安抚道:“那个消炎药的药效很好,今天早点睡,第二天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 然而,南弦柚闻言却摇了摇头:“赤苇同学,你有所不知,额,那个,我可以叫你小红吗?” 已经完全习惯将赤苇叫小红的南弦柚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赤苇京治闻言点了点头:“可以的,我并不介意别人怎麽叫我的名字。” 得到了对方的同意,南弦柚舒了口气,他笑了起来,十分自然的喊他小红,然后开始接着上面的话,给他解释研磨的情况:“研磨呢,他体力有些差,在不生病的情况下,打比赛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如果生病了就不太好说了,就是你知道吧?他那个体力在满血状态下,都是很极限的。” 在满血的状态下都是很极限的?这体力未免在体育生里也太差了吧?这说的真的是研磨吗? 赤苇京治诧异地挑了挑眉:“我其实有听过孤爪同学体力差的传闻,但我以为这是假的,原来他体力真的很不好吗?” ——何止是不好啊,简直是差到令人发指! 南弦柚心里嘀咕道,但他没敢说,毕竟明天要打比赛了,将自己这边的弱点这麽直白的暴露给对手,还是不太好的。 于是乎,他一半真一半假地说道:“也不算很差吧,打比赛还是完全够的,就是他免疫力比较差,生病之后整个人的状态都会不好,你也知道的,在医务室里他那样子,知道的人知道他是重感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发烧发了40多度了呢。” 听着南弦柚这麽说,赤苇也立马回忆起了在医务室里研磨的状态。 好像确实如南弦柚所说的一样—— 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坐在床上都需要有人扶着才能坐稳,医生给他打针时,将人的手抓过来,就像在捏一只没有生气的洋娃娃一样,苍白的脸色,苍白的手,病态的感觉几乎要溢出屏幕。 如果不是从医生口中再三确认对方真的只是重感冒而已,赤苇甚至都觉得他是不是要去医院急救了。 孤爪同学的状态,确实肉眼可见的十分糟糕,不然当时在体育馆里他也不会这麽当下立断的要带研磨去医务室了。 其实让对手以一个生病的状态去打比赛,虽然残忍,但确实对于他们这边是十分有利的。 但赤苇京治还是没有一点犹豫就将研磨带去了医务室。 其主要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想和人进行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还有就是他看着人一副要倒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于心不忍这一个词用的好像也不是太过于准确。 更加准确点来说,应该是……赤苇在看到研磨状态的那一瞬间有些心疼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感到心疼,对一个之前素未谋面的人产生这样的情绪,让赤苇京治也感到诧异。 平时对训练一直十分有要求且一丝不苟的人,在那一刻甚至有在心里怪罪到音驹的人怎麽让一个病人还来体育馆里进行训练。 小小一只的靠在弦柚的怀中,就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一样,换做是谁应该也不忍心吧。 一想到明天就要和这样一只小猫进行对决,赤苇的兴致一直很高,他无比的期待。 不知怎的,他总有种预感,明天的比赛一定会非常的精彩,且非常的痛快。 第98章 研磨的小秘密(猫猫生日加更) 重感冒还没有好,正处于恢复期的状态中比正在生病时更加难熬。 研磨这一觉睡得一点也不安稳,梦中反反复复的惊醒,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等赤苇上楼来叫他起床吃饭时,猫猫已经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直直地坐在榻榻米上放空发呆。 “孤爪同学?”赤苇开门的动作很轻,门刚开出一条缝,他便看到了坐在榻榻米上的人儿。 听到他说话的研磨迟钝地抬了抬头,看起来懵懂极了,那无神的眸子,显然是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对视上的那一刻,双方都愣了一下。 “弦柚做好饭了。”赤苇说道。 研磨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无精打采的样子。 他闻言十分缓慢的点了点头,动作不紧不慢的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正要起身时却眼前一黑,又重新跌落回榻榻米上。 赤苇见状吓了一跳,他赶忙走过去伸手扶他。 研磨真的和弦柚口中说的那样——很轻很轻。 抓着人手臂时,那有些硌手的骨感,让赤苇有些恍惚,眼前的人真的是一个常年练习打排球的人吗? 感觉那盈盈一握的手腕,一记跳发过来就能折断一样。 “你还好吗?”赤苇京治皱了皱眉,孤爪同学的身体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不好,明明以往很多生病的同学都能证明,只要打的那种消炎针后就会好的差不多了。但孤爪同学的状态却好像比打完针之前还要糟糕。 这不禁让他再次想起弦柚和他说的话。 ——研磨免疫力比较差,生病之后整个人的状态都会很不好。 免疫力差,这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毛病吗? 天生的体弱? 赤苇想,弦柚口中的研磨体力差应该指的就是他的身体比较弱吧? 或许孤爪同学打排球就是为了强身健体呢? 赤苇如此猜测着,他将研磨半扶半抱的从榻榻米上扶了起来。 研磨对于一个目前不太熟悉的人的帮助还是有些无所适从的。 不过相比较在社团中遇到的那些热情似火的单细胞生物来说,像赤苇京治这种话不多,做事谨慎,十分有分寸,拥有超自觉待人之道的人,让研磨在社交的不适中感受到了一份难得的安逸。 他觉得他和这位枭谷的二传手,在某种程度上,有合得来的磁场。 正因为如此,尽管他们接触也才几个小时的时间,但研磨已经将赤苇从陌生人的行列中拉了出来。 “抱歉,麻烦你了。”看着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扶起来赤苇京治,研磨有些不好意思道。 他并不想让自己不舒服的一面展现给一个可能在未来会成为朋友的人面前。 可一切事与愿违,研磨完全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个晚上的功夫,他竟然会得这麽重的感冒。 让自己难受的头晕眼花不说,还要麻烦身边的人将就着他。 赤苇京治听着他的道歉连忙摇了摇头:“没什麽好抱歉的,我也不觉得麻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扶着你下楼。” “谢谢。”研磨微微抬头冲人眨了眨眼睛。 两个人调整了一下姿势和距离,研磨将身体一半的重量都托付到赤苇的身上。 赤苇也十分稳妥的扶着他,一点下坠的趋势都不曾存在。 就这样,在厨房里倒腾着食物,正准备一一端出来,放的吃饭桌子上的南弦柚,就这麽看着赤苇搀扶着研磨走了下来。 “怎麽睡一觉起来感觉状态更糟糕了呢?”南弦柚皱了皱眉,他看着研磨一副蔫蔫的样子,有些心疼地说道。 从楼梯上扶下来后,赤苇京治就将研磨扶到座位上坐下,然后自己便去到了研磨的对面,扯开椅子,十分有眼力见地留下研磨身边的空位给南弦柚。 桌子上热气腾腾,香气弥漫的食物,让研磨一直没有打起精神的面貌,恢复了一些神色。 许是真的饿了,南弦柚将装有苹果派的盘子推到研磨面前时,小猫便迫不及待的拿着叉子插住开吃了。 南弦柚见状莞尔一笑,他伸手将猫猫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撩至耳后,动作轻柔着,语气宠溺地说道:“慢点吃,小心烫,这些都是你的,谁也不和你抢。” 属于研磨的苹果派,已经随着研磨的小口吞咽而进入胃里。 南弦柚注视着小猫乖乖吃食的样子,看了几秒后,便将视线移开。 伸手将赤苇喜欢吃的芥末拌油菜花,连同豚骨拉面以及寿司一起推了过去。 赤苇京治有些惊喜地看着面前的三个盛器上的食物,他抬起头对上南弦柚似笑非笑的眼睛:“弦柚不是说,芥末拌油菜花可能无能为力了吗?” 南弦柚咧嘴一笑:“每个人的饮食习惯都值得尊重,既然小红喜欢吃,那我就做啦,不需要什麽理由的。” 他之前虽然口是心非的说不会做这个菜,但最终还是将这个东西做了出来。 他想,比起自以为是地觉得给赤苇做什麽吃的好,不如他喜欢的东西要来的更直接一些。 所以在医务室里陪着研磨打点滴的那段时间里,他用手机联系了菜商小哥,让他在菜市场里,买一点芥末和绿油油、花半开不开的油菜花回来。 赤苇京治拿着叉子往芥末拌油菜花的碗中怼了一下,绿油油的油菜花被叉子叉住,赤苇京治将其缓缓的送入嘴中,他嚼了嚼,那平静无波的眼睛肉眼可见的越来越亮。 虽然小红一直都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但南弦柚还是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喜悦。 下一秒,只见人将食物咽下后,立马眼巴巴的看向南弦柚,开口就是感谢:“谢谢你,弦柚,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南弦柚欣然点头。 品尝者对于美食的认可,会让掌厨的厨子获得极大的满足感。 南弦柚也是如此,他看着人一口接一口,没有任何停顿的进食着,眼睛都笑弯了。 ——好吃,真好吃。 明明都是一些很简单的食物,平日里也十分常见的东西。 可却和他自己平时吃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尤其是他吃了很久的芥末拌油菜花。 这东西本身要做的出彩其实很不容易。 别说出彩了,就是有味道的差别都很不容易。 因为这东西本身的制作方法就很简单。 甚至都只需要焯水,连油锅都不需要过。 可不知道为什麽,弦柚做出来的芥末拌油菜花就是更好吃,更美味。 这种让味蕾瞬间感到愉悦的幸福感,让赤苇京治感到十分的奇妙。 他本来就很喜欢吃这碗菜,而弦柚的手艺制作出的美食让他对这个菜有了更加深层的好感。 他由心而发地感叹道:“木兔前辈说得没错,弦柚的食物真的是我吃过的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赤苇京治嘴角微微扬起,他一本正经的说道,那评价实物也一丝不苟的样子,可把南弦柚给逗乐了。 “好吃就行,我还怕你不喜欢吃呢。”南弦柚笑着说道。 “怎麽会?真的很好吃,只可惜这东西不能吃太多。”赤苇京治回道。 “为什麽?”南弦柚诧异,他没懂为什麽好吃却不能吃太多这个意思。 赤苇京治看着他错愕的表情,同他解释道:“因为吃太多了就会上瘾了,上瘾了就戒不掉了。弦柚又不是我们枭谷的经理,以后要是馋这一口的话还要跑去音驹,太麻烦了。” 南弦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样说好像也是,虽然枭谷也在东京,但我们两个学校隔的距离也不算太近,如果平常想吃的话,还真是一件麻烦事呢。” 赤苇京治认可点点头,他抿了一口豚骨拉面的浓汤,细细品尝片刻后,突然想到了什麽,看向南弦柚要问道:“话说,弦柚国中时参加那次东京举办的排网联合合宿时,真的没有别的队的教练或者学生对你抛出橄榄枝,邀请你去他们的学校读书吗?” 当年的那次排球协会和网球协会联合举办的合宿,他没有去参加,一直都是赤苇的一个小小的遗憾。 当时的他还没有对排球这麽的感兴趣,从而错过了那次难得的机会。 哪怕现在已经高二了,他依旧对那次的合宿耿耿于怀。 总是很想去了解当年在那场合宿时发生的趣事,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十分的好奇。 南弦柚听他这麽一问,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那肯定是有的。 说到这个,南弦柚就想笑。 别说是给他抛橄榄枝了,这些人都已经明目张胆的开始抢了。 他还记得当时合宿结束,青学的那拨人对他恋恋不舍的表情,以及迹部大爷那略显幽怨的眼神。 毕竟大爷当时可是斥重金挖他去冰帝学园,可他愣是没有任何一丝的动摇,坚定的选择留在音驹,这可把当是还在国二,向来用钱做事,说一不二的迹部大爷气的半死。 南弦柚还记得,从合宿的体育馆回去后,小黑还跟他吐槽过很多次,说他们那群打网球的怎麽怎麽当着他的面要抢你去当他们的经理。 当时的他只当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听着笑笑而已。 现在想想,可能对于这件事唯一高兴的只有他吧。 毕竟,一边是没有抢到人而气愤,一边是看着一群打网球的人明目张胆的抢他们排球经理而气愤。 “确实是这样,不过呢我很喜欢音驹,不会离开的。” “看出来了。”赤苇京治淡淡一笑,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从南弦柚的身上转移到他身旁,正默默吃着苹果派的研磨身上。 而南弦柚也随着他的目光一同看向了乖乖进食的猫猫。 ——真可爱。 南弦柚心里想。 猛然感受到两道直面而来的目光的研磨咀嚼的动作瞬间顿住。 他茫然的抬起脑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赤苇京治,又转头看了看他旁边笑得一脸灿烂的南弦柚。 研磨:? “你们吃啊。”他道。 “吃,我们吃。”南弦柚手撑着下巴,温柔的附和道。 短短几个字就将猫猫哄好了,研磨再次低下头默默吃着盘子里的苹果派。 坐在对面的赤苇看着两人的交互,竟觉得习以为常的挑了挑眉,随后他也乖乖低下头,继续他的美食之旅。 这一顿晚饭吃的十分的痛快,等赤苇吃饱喝足和弦柚他们告别后,便回到了体育馆里,去和带队的助教报道。 他在医务室里陪研磨打吊瓶的时候,就用手机给助教发去了短信。 助教是知道赤苇去干嘛了的,但枭谷的其他队员们却并不知道。 他们看着消失了四五个小时的自家二传手终于出现了,全都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赤苇去哪了?一直都找不到你。”木叶走过去拍了拍赤苇京治的肩膀说道。 赤苇刚想回话,突然,木兔前辈的身影就从他身后冒了出来。 找了好久自家饲养员的猫头鹰急切地凑近过去。 他耸了耸鼻子,在赤苇的身上闻到了一股他魂牵梦萦、梦寐以求的味道。 木兔光太郎凑到赤苇京治身边,他靠近人的脖子再次嗅了嗅,过于靠近的距离让饲养员小红有些不自在的往旁边退了退。 结果他越退,木兔前辈就越是凑近。 直到木兔伸手抓住了赤苇的双臂,这才让他无路可退的停了下来。 “木兔前辈……”赤苇京治有些别扭道。 “akaashi!!!你别动!”木兔大喊道,像是突然确定了什麽,他惊呼了起来:“我闻出来了!这个香味我一定不会猜错的!你是找弦柚蹭饭去了吗?!啊!有这种好事akaashi你怎麽能不带我啊!” 猫头鹰少年立即给他的饲养员表演了一个秒变蛋花眼。 赤苇看着他,下意识就开口安慰道:“抱歉木兔前辈,这次时间太挤了,下次如果还有机会,我会用手机通知您的。” “好吧~_~”木兔撇撇嘴,那副委屈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他吸了口气,回道:“那下次akaashi一定要叫我。” 赤苇对着人微微鞠躬:“会的,下次我一定会通知您的。” 站在一旁听着他们对话的枭谷队员们一脸懵逼。 木叶哥哥凑过去,诧异地问道:“你们俩在说什麽呢?什麽弦柚?谁叫弦柚?” “弦柚是音驹的经理。”赤苇如实回答地说道。 “哈???”枭谷的其他队员们对这个经理毫无接触,甚至连传闻都没有听说过,他们对自家二传手的答复困惑不已。 怎麽就扯上音驹的经理了?不是,他们哪有时间去和人经理搭讪啊? 而且看这个样子好像聊得还挺投机的,都蹭上饭了。 木叶秋纪抽了抽嘴角:“你是说你消失的这几个小时里是去跟隔壁音驹的人待在一起,且还在这几个小时里去蹭了隔壁学校的经理亲手做的晚饭吗?”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木叶秋纪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然而,赤苇京治闻言果断地嗯了一声,开口说道:“简单点来说就是,我有幸蹭到了一个做饭非常非常好吃的经理做的晚饭。” 枭谷的其他队伍:??? 排球经理???做饭好吃??? 这还是日语吗? 这两者之间有任何的关系吗? 几个人全都瞠目结舌,他们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些什麽。 如果不是他家二传手向来都是正经且不会随意说胡话的人。 他们可能真的会直接放肆大笑,说什麽——“好冷的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这是在讲什麽?有趣的故事吗?”、“看吧,又在这里说胡话了。”之类的话。 看着大家都一副震惊的样子,赤苇京治难得的来了兴趣,他打量着众人脸上的表情,悠悠道:“弦柚做的食物真的很好吃,你说是吧,木兔前辈。” 被叫到名字的“薄裤头桑”蓦然回首,他拼命点着脑袋十分认可的竖起了大拇指:“真的超好吃,超级超级好吃!” “比枭谷的食堂还好吃?”小见春树好奇地说道。 他们枭谷可是私立学校食堂的厨师都是顶级的大厨。 做出来的食物,在日本都是排的上名号的。 他不信对面一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经理,能有比他们学校厨师还更加优秀的手艺? 然而结果却让他出乎意料。 只听见他们家二传手和王牌ace齐声说道:“当然!弦柚做的超级好吃!” 枭谷的其他队员们眼睛瞪得更大了。 半响,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他们心中萌生—— 坏了,他们枭谷的两大主力都魔障了! 那吃的肯定有毒,是不是下药了?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他们明天上场时少两个主力是不是!!! 可恶啊!怎麽会有这麽残忍的做法!! 这可是他们枭谷的两大主力呀!缺一不可的存在! 完全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些什麽的赤苇京治和木兔光太郎已经没有再看他们了,两个人走到了一边,自顾自的聊着晚上吃的东西。 赤苇每说出一道美食,站在他面前的木兔前辈就咽一次口水。 直到最后,那蛋花眼又冒了出来。 木兔抓着赤苇的手腕,带着恳求意味的说道:“akaashi,你答应我,下次吃东西,一定要叫上我好吗!我真的太想吃弦柚做的吃的了,快4年了,我想那个味道都要想疯了!” “我答应你木兔前辈,只要还有机会吃到,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赤苇肯定地说道,他们在这边聊了这麽久的美食,让赤苇又不禁回想起十分钟前,那他让他回味无穷的晚饭。 别说木兔前辈现在想吃了,就连他这个刚刚吃完的人也还想再吃。 真的实在是太诱人了,仅仅是靠着回忆去回想,就能让人忍不住分泌唾液,然后不停的咽口水。 ——话说,明天打比赛时看见音驹休息区里站着的弦柚会不会直接联想到那香喷喷的美食,从而对着人那张脸直接疯狂咽口水呢? 一想到到时候,他和木兔都一副盯着人家经理疯狂咽口水的画面,赤苇京治就没忍住怔愣了一下。 他甩了甩脑袋,试图用物理的方式,将自己脑中冒出来的奇怪想法给甩出来。 ——晚上的体育馆依旧灯火通明。 但赤苇来到体育馆时已经九点半了,体育馆里的学生们全都已经进入了收尾的阶段。 虽然明天要比赛的学校的队伍还在练习着,但大家的强度已经没有之前那麽高了。 赤苇想着时间也不算太晚,便去到更衣室换上了运动服,然后来到场地里开始做垫球和传球的练习。 木兔一看赤苇换好啊衣服,一副要练习的样子,立马就放弃了想要去洗澡睡觉的想法。 猫头鹰少年就这麽乐呵呵地跑到自己的饲养员身边:“akaashi!给我传球!” 赤苇京治点点头,十分礼貌地说道:“好的,木兔前辈。” 就这样,体育馆的人数随着时间越晚而陆续减少。 枭谷的队员们也在一起练习到十点时陆续挥手告别出了体育馆。 最后整个体育馆里,只剩下了晚间值班的清洁工陪着赤苇和木兔两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时间快到十一点时,赤苇停下了他传球的动作。 他抱着排球微微喘着气:“木兔前辈,今天就练到这里吧,明天的比赛,还需要靠您的发挥,今天过于消耗体力并不是一个上上策,我觉得今天可以到此为止了。” 他看着站在自己身旁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木兔前辈,及时制止了他再一次的跳跃。 木兔光太郎听到他的话也立即停了下来,他面向着赤苇,神色有些愣愣的,应该是突然的暂停,让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不过木兔随即就笑了起来,他回道:“好,咱们回去吧。” 赤苇京治点了点头,两人就这麽并排往体育馆的更衣室走去。 冲完凉换好自己的衣服后,便一同出了体育馆,朝着旅馆的方向前进。 深夜,大家都很快的进入了睡眠。 为了明天有一个好的精神面貌,大家晚上都没有在进行什麽聚众谈话。 整个旅馆十分的安静。 直到第二天的阳光透过白色窗帘照进来后,整个旅馆的各个房间里,才微微有了一些小动作。 “研磨,你今天感觉还好吗?”看着刚刚睡醒,坐在榻榻米上一脸懵逼的猫猫,南弦柚跪坐在旁边直接上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发现没有出现异常的滚烫后,南弦柚才终于是松了口气。 他真的很怕研磨经过一晚上的睡眠,第二天醒来会出现病情加重的情况。 毕竟这种事情在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 ——头天晚上可能才感冒,第二天起来就已经发高烧了。 好在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的眷顾,知道他今天要打比赛,让研磨的感冒好像真的随着医务室里的那两针消炎的屁股针给带走了。 刚刚起床开机的猫猫反应很是迟钝,南弦柚用手背测量他额头温度的行为他都没有感知到。 或许是已经习惯了,等他大脑终于开机,回到正常的思维模式后,一转头,就看到一张对他笑着温柔的脸。 南弦柚看着他刚有神色的眼睛,就知道刚开始的问话,猫猫并没有听到。 于是他不厌其烦的继续说了一遍:“今天身体感觉怎麽样?” 研磨闭着眼感受了一下,他活动了一下身子,最后得出了肯定的结果。 他点点头,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是嘛,那小红说的没错啊,他们枭谷的医务室可真有两把刷子!”南弦柚笑着说道,对于研磨生病好了的事,他自然是开心的。 “小红?”研磨听着他的话有些疑惑的眨眨眼睛。 “哦,小红就是赤苇啊!”南弦柚同他解释道。 他真的太习惯把赤苇叫小红了,以至于和猫猫说话都忘记将这个称谓改回来了。 猫猫听着他的解释也只是点了点头,他也是一个不在意称谓的人。 所以对于赤苇叫小红这个事,并不在意。 身体已经没有了昨天那般的沉重,猫猫起床的动作都更加利落了起来。 等他们两个人收拾东西出门来到体育馆时,音驹的队员们已经集合了。 血液们看着他们许久未见的大脑全都兴奋的围了上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山本猛虎,他抓着研磨的手腕,举起又放下。 他皱着眉头,扶了扶鼻梁上根本不存在的眼镜,很是严肃道:“研磨能打吗?他感冒真的好了吗?我怎麽感觉没有好呢?” “喂喂喂,山本啊,你可不要随意诅咒大脑哦!快呸几下!”夜久妈妈一听,马上伸手在人的莫西干头上拍了一下。 山本猛虎捂着脑袋,那副故意装深沉的样子,瞬间就没了伪装。 他听着夜久前辈的话,赶忙呸了三声。 南弦柚看着大家无一不对研磨露出担忧的神色,他连忙向各位说明研磨此刻的情况:“昨天带研磨去医务室打了针,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用担心。” “真的吗?”福永凑到研磨的面前,近距离的观察着他的脸,半响过后,他点头说道:“研磨今天的脸色看起来确实更好了呢!” “昨天感冒,今天才好,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对比赛产生影响的,更何况是孤爪同学这种体质差的人身上,所以今天的比赛,是一场恶战。”海前辈开口说道。 其他人闻言也都认可的点了点头。 他们要打的队伍并不是什麽小鸡小鸭,而是枭谷,一支春高四强的队伍。 全力以赴的状态下都不能掉以轻心,更何况还是在这种昨天感冒,今天才好的情况下。 猫又教练这时也走了过来,他直接下达了指标安抚道:“这一次的比赛输赢其实不重要的,学习到东西才是最重要的事,你们之后也会经历很多场失败,会有输,会有赢,只要你能在比赛中学习到东西,那麽这场比赛就是有意义的。” “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该怎麽打就怎麽打,坚持不了了,就坚持不了了,没有谁会怪你们,只要你们自己尽力了就好,知道吗?” 猫又教练同他们说道,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看向研磨,目的就是不要让他有太大的压力。 这些话多多少少也是给他的鼓励。 而其他队友们也都心知肚明,他们并不会因为猫又教练这般对待会而生出嫉妒之心,反而正因为如此,让他们更加看重大脑的行动轨迹。 血液神教的主旨概念早已深入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他们是血液,是为了能让大脑正常思考,正常运作,而不断输送的血液。 他们会倾尽全力,让大脑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就是每一个血液的责任和使命。 也是他们音驹每一个人的信仰。 因此,大家在听到猫又教练的话后全都点头示意表示明白,随后一个个又都像研磨委婉的表示出如果坚持不下去就可以选择放弃比赛,以及让他注意一定不要受伤,身体最重要的想法。 看着队里一片和谐的模样,猫又教练和助教都欣慰的笑了出来。 ——这才是音驹,这才是真正的nekoma。 猫又教练相信,这场比赛不管结果如何,他们音驹都会学到以往学不到的东西。 这便就足够了。 另一边,被大家拥护着坐在长椅上休息的研磨一直保持沉默。 虽然猫又教练并没有明着来说,但研磨这麽聪明又敏感的人,怎麽会听不出猫又教练话里话外的意思呢? 他知道那些话大部分都是说给他的。 而其他人的安慰和鼓励也大部分都是说给他的。 研磨明白音驹的队员们对他的照顾和别有用心。 可他其实很想和所有人说——大家其实也不用这麽担心他的。 在来到枭谷这边打友谊赛之前,他们经历过很多场队内的训练赛。 这是猫又教练给他们的训练指标,目的为的就是让他们在参加这次三校联合友谊赛中保持自己的球感和手感。 每天去到社团中,两眼一睁就是打比赛。 甚至还不是一天就一两场的强度,而是打完一场就接一场,直到社团活动结束。 这放到以前,研磨肯定是受不了这种强度的,但不知道为什麽,自从升入高二后,不,准确点来说,应该是高一结束后的那个暑假开始,研磨就感觉自己在比赛的时候,异常的轻松。 这份轻松感来的也十分的奇怪,只要他在场上,只要他开始比赛,那飞在空中的排球就跟没有重力一样。 他完全不用使劲,完全不用消耗过多的体力就能达到以前需要耗尽全部力气所能达到的效果。 这种发生在自己身上,奇妙到甚至有些荒唐的事情,让研磨这个异想天开的游戏脑袋都没有想明白。 他第一次十分确切的感受到这种毫不费力的感觉时,自己都恍惚了一下。 一开始他还说不明白这到底是一个什麽样子的感觉,但比赛打的多了,他渐渐就能感受到,这份轻松的来源好像是因为——球没有重力。 说到球没有重力,就更加让人觉得离谱了。 研磨觉得这件事情根本就不能用科学来解释。 不,甚至连玄学都解释不了! 因为这不是偶然事件,这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 只要他打比赛,只要他站在球场上,他就能感受到球重力消失的感觉。 一段时间下来,研磨都习惯了这种一场三局的比赛打下来还有体力存留的感觉。 而这种对他有利的事情,就算觉得太过于奇妙,也让他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再执着地纠结这个东西形成的原因。 他甚至有想过是不是自己天天念叨着讨厌重力什麽的,让上天听到了他的想法,从而给了他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 ——这种在比赛场上游刃自如的感觉,真的很让人上瘾。 尤其是对于研磨这种除了体力短板外,其他天赋都拉满的人来说,更是犹如天助我一般的存在。 然而这个已经出现了很久的“秘密”,研磨一直都没有说,他其实也不是故意隐藏的,而是他确实也不知道该怎麽和人去说,毕竟连他自己都没法解释的事情,在别人听来指不定是要把他送去精神病院的。 重力消失,牛顿听了,棺材板都要被他一个蹬腿踢开了。 在来到枭谷之前的那几场队内训练赛,研磨都打的十分的轻松,甚至因为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让他更加能游刃自如的操控这种重力消失所带来的好处,从而发明一些更加奇特和刁钻的传球方式。 他那几场比赛都打的异常的轻松。 球就像是没有重力一样,他在场上打比赛完全只有跑步走位时能感受到体力的流逝,可像是传球以及快速判断的时候,都让他感到异常的轻松。 相比于高一时,三场正式的比赛下来,简直可谓是绰绰有余。 所以,研磨对于今天和枭谷的比赛,他其实是一点也不担心的。 就算自己感冒还没有好,研磨也觉得应该是没有什麽问题的。 为什麽说应该而不是肯定呢? 因为研磨发现,他这个在赛场上球重力会消失的能力并不是一个所谓纯开挂的东西,它存在着明显“副作用”。 而这个副作用,对于研磨来说,目前是一个无解的东西。 研磨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场上感到轻松,所带来的报复。 这份难得的轻松自在每每都会在比赛结束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仿佛那份重力消失的感觉只是份错觉,下了球场的研磨只觉得自己闭上眼睛就能当场晕过去了。 不仅又累又困不说,身体也酸疼难忍,仿佛是上天馈赠礼物后注定的报复,将他比赛上需要消耗体力加倍的还给了他。 这也是为什麽研磨得到这个特殊能力这麽久,音驹的大家也没有发现的原因。 因为每一次比赛结束,他们家大脑都是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 血液们理所当然的以为就是比赛时消耗过多的体力导致的结果。 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研磨在场上打比赛的时候,会如此的轻松。 只当是他咬牙坚持,为了迷惑对手而将自己体力快速流失的状态给隐藏起来了。 而也因为比赛结束后,那种难受到直接想晕死过去的感觉,让研磨根本就没有精力去说话,其他人看着他这个样子也都是忙急忙慌的想要带他去医务室,或者是赶紧腾出地方给他休息。 这个明显的副作用,是研磨今天打比赛唯一担心的问题。 他很怕自己这具感冒的身体撑不住那比赛结束后所带来的副作用。 毕竟,在他身体没有生病感冒的时候,这个副作用就已经很难熬了。他不确定自己在现在这种状态下能不能撑住。 虽然并不影响比赛,但研磨其实很怕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让小黑和弦柚两个人臭骂他一顿。 猫猫一想到他都高二了,还要被两个幼训染当着这麽多人的面骂,就抗拒的咬了一下嘴唇。 ——不行,一定要撑住! 他暗自下定决心。 他可不想在这麽多人面前丢脸! 第99章 异能升级:模拟比赛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要比赛的双方队员们都并不急着现在就热身。大家都聚在自己的休息区里,聊着一些平常赛前会聊的话题。 比起音驹那边全然是血液对于大脑的担心与嘱咐,枭谷这边的画风就不太一样了。 作为枭谷的王牌,也是团宠的木兔光太郎,此刻精气神十足的和一旁的木叶比划着自己昨晚在脑中设计出来的一个所谓的“胜利服”。 “木叶!木叶!你真的不觉得我这个设计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嘛!” “通身采用激光的布料,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那简直就是胜利的曙光啊。我只要一穿上这件衣服,那胜利不就是属于我的?” 木叶秋纪笑得一脸勉强:“你开心就好。” 听着人这麽敷衍的语气,就算是在怎麽对人不敏感的木兔也终究是察觉了出来,他嘴巴一撇,手往腰上一插,十分委屈的控诉道:“什麽嘛!木叶你根本就没有在听我说什麽,不,你完全就没有理解我说的话!胜利服啊!这麽伟大的发明,你竟然一点都不感冒?” 说着木兔的目光一转,看向了站在身旁眉头紧皱,完全一副嫌弃的不行的样子的小见春树:“还有你,小见,你这是什麽眼神?嫌弃我!” “我哪敢啊王牌,你别这麽看着我,求你了!”小见春树感受到被人猛盯着的视线,整个人都抖了一下,鸡皮疙瘩瞬间上身,他连忙摆手,然后眼疾手快的退到一旁,试图将自己从这个“胜利服”的话题中摘出来。 “你们在聊些什麽呢?”赤苇的声音就像是黑暗中出现的一道救球的光芒一样,响起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向他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好似在说——你终于来了!赤苇! 赤苇被他们几个人的目光弄得一愣:??? 什麽情况? 他向前走了几步,准备主动了解情况的猫头鹰饲养员还没正式行动呢,就被木叶前辈直接拉到了木兔的面前。 木叶秋纪给他使了一个眼神,凑在他耳边说道:“赤苇啊,你快想想办法,王牌他又发疯了。” “发疯?”赤苇诧异地挑了挑眉,“木兔前辈怎麽会发疯呢?” 作为拥有木兔前辈10级滤镜的赤苇京治来说,他们这话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嘛。 而且前辈这样子也不像是在发疯啊? 猫头鹰饲养员誓死捍卫自家猫头鹰的尊严,说的义正言辞道,直接给人木叶哥哥都整破防了。 “不能这麽溺爱啊!小赤。”木叶秋纪有些绝望道,他们枭谷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做事严谨、头脑转的快的二传手,结果竟然是木兔这个单细胞生物的10级滤镜粉丝,可真是令人头疼啊! “反正废话不多说,你还是去管管他吧,等会儿上场后再想着穿他那个什麽胜利服的话,真的头都要大了。”木叶秋纪推了下人的后背,让赤苇京治又往木兔光太郎的方向更进了一些距离。 “胜利服?什麽胜利服?”赤苇京治转头看向木叶前辈问道。 木叶秋纪和他解释道:“就木兔他说他晚上想了一个绝妙的胜利法,我们当时一听还以为是什麽新的组合技呢,结果你猜怎麽着?他说他设计了一件衣服,一件全身都用镭射来做的衣服,还给他取名叫做胜利服,说是穿上这个东西,比赛就能顺顺利利的取得胜利。” 赤苇京治:…… 虽然听着很离谱,但这确实像是木兔前辈会干出来的事。 赤苇京治调整了一下自己有些裂开了的心情,他再次向木叶前辈问道:“那衣服长什麽样啊?他是已经做出来了吗?” “没有做出来。”木叶秋纪摇了摇头,“虽然他没有做出来,但他把那个图画出来了,就在木兔他手上,你去拿着看看,我刚在他面前都没敢说,那真的是我见过最奇葩,最难以接受的衣服!木兔果然还是只适合打排球,当设计师这种事情是跟他一点都无缘了。” “是嘛?”赤苇京治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一开始说这东西没有做出来他还有些失望,但一说到这东西画出来了,倒是让他生出一丝好奇来。 木叶秋纪看着眼前这个后辈二传手两眼放光的模样,他心里一凉。 ——完了,这下滤镜怕不是有一百级了! 木叶秋纪有些心碎,好好的一个二传手就这麽被木兔给带歪了,真是可惜了,赤苇这麽好的苗子。 赤苇京治并不知道木叶前辈此刻在想些什麽。 此时的他已经抬腿迈步到木兔前辈的面前了。 木兔光太郎一看赤苇京治来了,立马兴奋的招呼着他来看:“akaashi!!!你来的正好,我昨天想出了一个提高胜率的办法,是一个超级酷炫的胜利服,穿上它一定会给我们队伍增添胜利的气势的!木叶他们都不懂我,我觉得akaashi你肯定会懂我的!” 木兔说着,便将自己手中的稿纸递到了赤苇的面前。 赤苇京治看着那张白纸上扭扭曲曲画着的神秘物体,嘴角不禁抽了抽。 他好像预测错了。 木兔前辈好像确实没有什麽设计天赋。 他甚至在这张图纸上看不出是一件衣服的形状。 只能看着用各种颜色的画笔在黑笔画出的框架上毫无规律的涂着。 那只能靠着半猜半推理的形式辨认出的衣服,让赤苇一时间有些凝语。 这衣服颜色这麽艳丽就算了,那衣服袖子上的几朵大花又是什麽东西啊? 赤苇京治自己的脑子想象了一下这衣服穿到木兔前辈身上的样子。 只觉得自己看见了鬼,连忙甩了甩脑袋。 猫头鹰饲养员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什麽不对,他赶紧阻止道:“木兔前辈,我感觉这东西制作会很难,要不您再设计一个吧?” “啊?很难吗?可我就喜欢这个耶!akaashi觉得怎麽样!”木兔亮着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的饲养员。 饲养员的嘴角再次抽动了一下,连带着自己的眼皮也开始跳了起来。 如果说好看,那句话必定是一句违心的话。 但对上木兔前辈的这个眼神,赤苇却怎麽也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来。 最终他只好选择了违心之论,他道:“挺好的,我觉得这件衣服很配您。” 一句话甚至都没有什麽逻辑性,但木兔却听的高兴了。 “akaashi!你很有眼光嘛!我就知道你懂我!” 木兔挥舞着双臂激动的终于有了个和他想法异曲同工之妙的人。 赤苇京治看着木兔前辈这副高兴的样子,嘴角也微微扬起一个浅笑。 ——木兔前辈开心就好。 这是和木叶高度相似的话,但和木叶前辈的敷衍不同,他这是发自内心的为他感到高兴。 经过他们这麽一闹腾,距离和音驹的比赛只剩下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要开始了。 双方的教练已经到达现场,大家开始陆续进入比赛场地开始进行热身活动。 这场枭谷VS音驹的比赛,双方队员都十分有斗志。 随着进入比赛的倒计时开始,双方队员已经站到比赛场地上准备等待教练组抽签选边。 最后抽到的结果是由音驹这边发球。 比赛刚开始站在发球点上的研磨便中规中矩的发球过去。 虽然比赛时专注力达到极致后,他能感受到球重力消失的感觉,但这并不代表研磨会因此看轻自己的体力流失。 能保存体力的时候自然是要保存体力的。 而他那个中规中矩的发球也是立马就被枭谷那边的人接起。 而赤苇二话不说就将球传给了木兔。 今天斗志格外高的木兔光太郎在接到球后直接高爆发扣杀过去。 夜久前辈明明都看到了落球点,但却没有将球接下来,而是直接被球弹歪了胳膊。 手臂上立马就出现了被重击过后的红痕。 “可恶啊!他好像比国中的时候又强了!不愧是作为ace的男人!”山本猛虎看着夜久前辈被弹红的手臂,咬牙切齿的说道。 一上来就进行这种暴力扣杀,还真是对自己的体力很有自信呢! 研磨一直观察着场上的局势,见状,并在心里给木兔光太郎的标签上又增加了一个“体力怪物”。 这一记扣杀扣的十分的暴力,却给场外的观众看的十分的过瘾。 南弦柚站在休息区中,激动的苍蝇搓手。 不愧是高三的木兔前辈,这力度就是不一样啊! 得分后的枭谷立马给自家王牌送上了欢呼与掌声。 木兔被哄得极好。 下一球轮到枭谷发球。 音驹这边顺时针转位,全身心的注意着对面随时飞来的发球。 两队打的势均力敌。 但南弦柚能明显感受到双方都收着劲,并没有使出全力。 20多分钟下来,比分一直死咬,哪一方都没有拉开差距。 不过打到20多分的时候,已经能明显的感受到两队的打球风格了。 一方是超强的防守,一方是超强的进攻。 简直就是一盾一矛,天生的对手。 研磨用着自己的观察,进行二次进攻抢回了两分。 但很快他抢过来的分就被木兔夺了回去。 直到打到30分钟后,两队比分都依旧僵持不下。 南弦柚看着电子计时器,不由得为研磨捏了把汗。 如果还不结束第一局的话,就要到研磨打比赛的极限了。 他们之前的训练赛最高的记录是44分钟一局。 可训练赛的强度怎麽能比得上现在这种强度? 自然是和枭谷打的时候会更累。 研磨还能撑住吗?还是感冒还没有完全好的研磨。 南弦柚死死地盯着比赛场上不断漂浮着的数据,有些焦虑不安。 突然间,他感受到了眼前一阵白光闪过。 南弦柚以为是被体育馆的大灯晃了一下,等他再次睁眼时,就发现产生的画面和他眼前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大体上还是差不多的,吃过他食物的人头上都挂着那显而易见的赛场实时追踪数据。 但除了这些之外,每个人的身体上却开始闪着白色的光。 南弦柚眯了眯眼,那些白光瞬间画画成了可以识别的文本。 ——【异能升级:模拟比赛,预测全场的超强能力】 犹如天音一般的声音,猛的钻入南弦柚的耳朵里。 语落,他惊讶的发现,那些白光显示出来的字,完完全全对上了他们几秒后的行动。 我去!这什麽牛逼技能! 南弦柚瞪大眼睛,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随着场上不断的走位,传球,接球。 那浮现在每一个人身上的白色发光字体,都像是在给那些又传递着信息一样,甚至都不需要他一一去看,所有的东西都相当于在他脑子里进行了一场模拟。 他完全能看出所有人每一步的行动。 虽然预测的时间只能是成员的下一步行动,但仅仅是一瞬,都能让南弦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但他高兴得太早了。 南弦柚惊喜于自己的异能升级的时候。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就这麽眼睁睁的看着一抹红色,像是突然定住了一样,直直倒了下去。 本来还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的南弦柚瞬间就站了起来。 南弦柚:!!! ——他那麽大一个猫猫就这麽倒了! 几秒钟前。 还在追着球进行跑位的研磨突然瞳孔地震。 一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疲惫感像龙卷风一般瞬间袭来。 研磨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身上像是背着千斤重的沙袋一样,根本提不起四肢,更不要说跑了。 ——不会吧!不会这个时候就来副作用了吧! 早就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的副作用的研磨,心里其实已经预料到了些什麽? 这我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他根本就不需要进行辨认,就知道这是他在比赛场上感受到球没有重力的副作用。 仅在他反应过后的下一秒,他就像是原地关机了一样。 就这麽直直的倒了下去。 但研磨并没有因此直接失去意识,而是在完全有意识的情况下,如同灵魂出窍一般,以一个上帝视角的方式看着自己的躯壳在自己的眼前倒下。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死掉后回到天堂变成了幽灵一样。 研磨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他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但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的抓回自己身体里一样。 研磨从那种上帝视角的方式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那股轻飘飘的感觉已然消失不见,重新回到他自己身上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副作用。 ——好累啊,怎麽会这麽累…… 难道说自己感冒了真的撑不住这种副作用吗? 其实每一次打完比赛下来,研磨都会感觉很累,但并没有像现在这样一点力气也没有。 不过他的意识很快就回来了,他睁开眼睛,身体下意识从摔倒的状态中爬了起来。 他就这麽跪趴在场地里,双手试图撑着自己起来,可发现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然而,在研磨这里感觉像是发生了这麽多事一样,但在外人看来却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而已,他们只能看着研磨摔倒后爬了起来,连让他们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等研磨伸着手试图让自己站起来的时候,音驹的大家也都反应了过来,离研磨最近的夜久前辈赶忙去扶他。 他将研磨艰难地扶起,那几乎全部压在他身上的重量,让夜久诧异地皱起了眉。 ——怎麽回事?怎麽一点力都使不上吗? 好在黑尾及时出现,将研磨从后面直接抱了起来。 “怎麽摔了?脚绊着脚了吗?”在黑尾他们的视角上,看到的就只是研磨突然来了个平地摔,甚至都看不出他刚刚晕倒了。 研磨摔倒后试图将自己撑起来的举动实在是来得太快了,没有人觉得他是晕倒的,只当他是摔了一跤,把自己摔蒙了。 被人从后面扶着的研磨大口喘着气,他缓了一会儿发现那股让他沉重得迈不开腿的感觉好像在渐渐的消失。 他声音沙哑着回了小黑一句:“我没事。” 随后还示意黑尾松开手,然后自己一个人站在原地撑着腿喘了会儿气后,就准备走几步,让周围投来担忧目光的音驹队员们表示放心。 就这样,他抬腿走了几步,虽然不太稳当,但比刚刚扶都扶不起的样子好太多了。 音驹的队员们也都松了口气,他们完全将这情况认定为研磨摔了一跤,摔蒙了,现在已经慢慢缓了过来。 可走了几步后,研磨便发现这种难受的感觉消失只是他的错觉。 那股全身疲惫,一点力气也使不出的感觉再次袭来了。 研磨目光向后一撇,发现大家都离他有一段距离。 猫猫有一瞬间的绝望。 他苦笑着,在心里不禁吐槽自己道——他刚刚到底在逞什麽强啊?走到空无一人的地方就开心了?等会儿腿软摔了,只能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了。 音驹这边出现这种情况,猫又教练连忙叫了暂停。 南弦柚一听到暂停就立马从场外冲进场内。 他刚走到研磨面前,刚想开口说话。 就看着低头站在他面前的猫猫,突然腿软了般,往他身上倒来。 研磨完全没有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南弦柚,他整个人一点力气也没有,在咬牙坚持了几秒后,他闭上了眼睛,已经做好了双腿摔个青紫的准备。 然而,他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他跌进了一个柔软而有力的怀抱里。 是南弦柚下意识张开双手接住了他。 研磨眼睛紧闭着,刚刚还无比混沌的脑子,像是猛的吸了猫薄荷一样,顿时清醒了一下。 好舒服啊…… 这是天堂吗?身上的疲惫好像一点一点在消失了。 研磨有些不受控制的往人怀里钻着。 就像一只难受至极的小猫在寻求它唯一的解药一般,奄奄一息的靠近他唯一的救赎。 这一次的疲惫消失并不是错觉。 研磨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的放松下来。 虽然速度并没有快乐像电影里那样演的一下就治愈了。 但研磨能明显的感受到那使不上力气的感觉在逐渐消失。 这种渐渐治愈的感觉比一瞬间的治愈更加让人想要索取。 慢慢的恢复了一点力气的研磨,不断的往人怀里钻着。 他的身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 研磨脑子还是晕乎乎的,沉重的眼皮被他悠悠睁开,迷离间,他终于是看清了眼前人的样貌。 ——啊……原来是弦柚啊…… 难怪,难怪这麽的熟悉。 在确认了眼前的人就是弦柚后,研磨的心彻底安了下来,随后,他就这麽躺在人怀里,毫无负担的睡了过去。 在研磨睡过去前的那一个对视,本来想开口说话的南弦柚看着研磨的脸那是一点话也说不出来。 研磨的双目无神,尽管他这麽面对面地直勾勾的盯着看,也无法在这眸子中窥探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这种空洞让南弦柚很害怕。 而怕什麽就来什麽—— 他还未开口,研磨就这麽在他面前睡死了过去。 南弦柚以为人是晕了,不断地叫着研磨的名字。 研磨不仅没有任何的回应,甚至身上的体温都在渐渐的消失。 直到南弦柚感受不到研磨在呼吸了,他才彻底慌乱了起来。 “研磨!研磨!!你醒醒啊!研磨!” 他完全不顾一切的撕心裂肺的大叫着。 那一声声极近破音的“kenma”响彻着整个体育馆。 音驹的队员们瞬间围了过来,然后猫又教练、助教、甚至是裁判和枭谷那边的人也都围了过来。 怀中的人一点生气都没有,南弦柚腿软地跪坐了下来,将人直接躺着抱进了怀里。 研磨双眼紧闭着,嘴唇没有血色,南弦柚不停叫研磨的名字,手还不断的摇着他的肩膀。 可人始终都没有反应。 就在南弦柚眼眶中的泪水因心中强烈害怕即将夺眶而出之时。 研磨终于来了鼻息。 但研磨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他只是动了动手指,在南弦柚的手心中轻轻点了一下,作为他仅有的回应。 那轻到几乎不认真感受都感受不到的动作,让一直紧绷着身心直至僵直的南弦柚才因他那虚弱到几乎感受不到的呼吸而骤然放松了下来。 这种毫无过度,直接从高度紧张到瞬间放松的举动,让南弦柚浑身使不上劲,似是被吓的,又似是劫后余生的感慨,他背后出了一层黏腻的薄汗。 那虚虚搭在研磨手背上的手,就这麽无力的垂落下来,脸上的表情是怎麽也挥之不去的惊恐与害怕。 他从未见过如此没有生机的研磨,比任何一次比赛结束后晕倒的模样都要吓人。 感觉研磨随时都要在面前消失一样,伸出去的手怎麽抓也抓不住,只剩下一片冰冷和悔不当初。 这种害怕的感觉让南弦柚久久不能回神。 仿佛他的时间都已经定格在研磨晕倒在他怀里的那刻。 那主动钻入怀抱中的喜悦还没有上脑,就被那突然没了的呼吸给彻底打断。 南弦柚甚至都没能来及反应,就这麽眼睁睁的看着上一秒还在喃喃念叨着他名字的人,直接像是被什麽邪祟之物夺走了生命一样,没有了呼吸,甚至连剧烈运动下那咚咚直跳的心脏也感受不到一丁点的震动。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是不是遭受了什麽异能的攻击,连表面的镇定都维持不住,他第一次当着这麽多人的面这麽的失态。 ——到底发生什麽了?为什麽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研磨到底是什麽情况?这种心脏骤停一样的昏迷不管怎麽扯理由解释,都明显是不正常的! 南弦柚第一次觉得自己内心的疑惑前所未有的泛滥成灾。 救护车还是照常来了。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研磨有短暂的醒来过几次,但每一次睁开眼,南弦柚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再一次陷入了昏迷当中。 这种堪比抢救室里受了重伤的人一样的状态,让南弦柚更加的焦躁不安。 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已经开始做了基础的抢救措施。 心电监护仪,氧气面罩,该有的全部用上了。 因为不知道发病的具体原因,所以一些具体的药物并没有尝试去使用。 好在现在的时间正值下午,大家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路上一路畅通无堵。 救护车很快就驶入了东京的医院。 南弦柚跟着医护人员一起从救护车上下来,然后推着车一路往急救区狂奔。 因为患者一直昏迷且意识不清。 医护人员直接将其推入了抢救室。 南弦柚被隔在门外,看着抢救室三个大字亮起了灯,南弦柚双腿发软的直接靠着墙壁滑坐了下来。 等稍微喘了口气,南弦柚才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永葵女士打去电话。 这种时候,他真的不确定自己一个人可不可以将事情办好。 孤立无缘之时,第一个寻求帮助的还是妈妈。 永葵女士似乎是在打印数据,印刷机的嗡嗡声透过手机的听筒传来。 南弦柚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不这麽的沙哑发抖:“妈妈,快来东京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研磨出事了!” “什麽?!”那边的女人惊呼的声音在话语落下后瞬间发出。 永葵女士脑子一片空白,虽然已经有过之前研磨在外面进行比赛时晕倒的经验了。 但她还是第一次接到弦柚打来的求助电话。 之前她都是在研磨回家后才知道这个事的,弦柚在外头将研磨照顾的很好,所有的检查和治疗都由南弦柚完全陪护。 而现在,突然接到弦柚的电话,说不慌,那是假的。 如果是当场打电话的话,那就证明真的是出了很大的问题。 孤爪永葵完全没有想到仅仅是去周边的学校打一场友谊赛,就会出现这样子的情况,她那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做。 可现在已经由不得她思考了,虽然是女生,但作为家长,她必须承担起大人的职责。 孤爪永葵立马安抚道:“弦柚,你现在在医院,是吗?” “是的,妈妈,研磨已经进抢救室了。”南弦柚回道。 “抢救室?这麽严重吗!”孤爪永葵的声音扬了起来,她靠在打印机旁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但说话的声音却依旧努力保持着镇定:“别怕弦柚,妈妈马上就来,你在那里等一会儿,千万别慌知道吗!” 南弦柚重重地嗯了一声:“我明白,妈妈,挂完电话,我就把我的位置共享给你。” 孤爪永葵坚定道:“好!等着我!”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南弦柚将手机拿到自己的面前,他手指快速的滑动,在聊天界面上将自己的位置共享了出去。 随后便又退了出来,进入通信录中,找出了黑尾的电话,拨了过去。 手机听筒只是嘟了一下,对面就接听了。 小黑急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怎麽样?弦柚,研磨还好吗?” 一向在大事上都十分稳重的黑尾,难得慌了神。 听到黑尾的话,南弦柚的语气不再是强装镇定,他染上了一丝害怕和不安,颤抖着回道:“不知道啊,刚刚进了抢救室,我现在在外面守着,我什麽都不知道。” “别担心弦柚,我们马上就来,我、夜久,还有猫又教练,助教,我们现在正在打车过来的路上,你千万别慌啊,我马上就过来找你。”小黑一下就听出了他的语气不对,连忙说道。 南弦柚嗯了一声,有人过来支持,自然是让他不安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但不安终究萦绕着心头,南弦柚红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抢救室门上的牌子,拿着手机的手越发的颤抖。 他在心里不断默念着。 ——研磨!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第100章 亲妈指导:抱抱就好了 在抢救室里抢救了半个小时后,研磨就被推了出来。 此时的门外已经站满了人。 “怎麽样医生!”孤爪夫妇和南弦柚首当其冲的围了上去。 医生看着他们三个人,靠着南弦柚的那一头白毛,认出了他是和他们一起坐救护车过来的陪护家属。 医生便看向了南弦柚,他道:“目前情况还算稳定,病人虽然一直没有醒,但他的心电监护仪一切都很正常,不管是心跳还是血压,还是血氧饱和度,都是在正常的范围内。” “一切都正常的话,为什麽还没有醒呢?”孤爪永葵声音急切的说道。 医生有些诧异的看过去,那一声“请问您是病人的家属吗?”还未开口,孤爪永葵便自爆门户道:“我是病人的妈妈,医生,我孩子现在是个什麽情况?” 一听是妈妈,主治医生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孤爪永葵身上,他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语气郑重的说道:“目前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不过具体的查不出什麽原因,可能需要做进一步的调查,家属可以去办理一下住院,这几天可能需要采血,然后还要去做一下心电监测,看看是不是心脏的问题。” “好好好!我这就去办住院手续,永葵,你带着弦柚陪着研磨,我马上就来!”孤爪建树听完立马说道,话音刚落,站在主治医生身旁的护士便立马做出请的动作,带着孤爪建树一起往人事处办理住院。 就这样,一行人跟着主治医生一起推着床从急救室的走廊里出来。 住院手续很快就办理好了,因为是在比赛中发生的意外,所以医药费由主办方全权负责。 研磨被送进了VIP病房里。 经过几个小时的折腾,不断奔跑于各个楼层去拿检查报告的众人这才终于得了空闲。 孤爪永葵不忍心猫有教练,这麽大年纪了还跟着他们跑来跑去,并委婉的让猫又教练先行回去。 对于研磨的突然晕倒,猫又教练一直耿耿于怀。 他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有多费心去观察研磨的情况,才导致于这样的一个结果。 研磨在比赛中晕倒的次数其实并不少。 但之前的情况都可以得以控制,唯有这一次来的十分的猛烈。 刚刚这麽多医护人员。过来给他做一系列检查,又是抽血,又是贴各种仪器。 尽管是这样,躺在床上的人硬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种没有任何动静的状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慌。 他们根本不知道研磨晕倒的原因,现在就连他醒来的办法都没有。 这样的一副状况怎麽能叫人安心的下来? 研磨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早已如待自己孩子一般疼爱。 看研磨一直没有醒,猫又教练的眉头便一直没有松开。 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笑意与慈祥。 听到孤爪永葵的话,他下意识想要拒绝,但在开口时又恍惚一想。 自己在这里似乎也帮不上什麽忙,不仅如此,可能还会让其他人多费心。 与其在这里让他们多一份担忧,不如先行离开,给研磨一份清净之地。 他印象中,研磨这孩子应该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感觉。 想罢,他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转身同助教说道:“你留在这里帮忙照看一下,我先带着音驹的孩子们离开。” 助教点点头:“好的,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助教做事他一直都很放心,猫又教练闻言并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随后便出声叫住了黑尾,让他和音驹的其他成员说一下,5分钟后一起离开。 黑尾皱了下眉,他想说自己留下来,可看着猫又教练不可抗拒的眼神,他便说不出话了。 这个提议让音驹大家都不是很同意,但拗不过这是猫又教练的意思,尽管大家都想留下来,但还是乖乖听了,没有教练的话,和他一起从住院部出来等车回了旅馆。 因为人数有点多,大家回去的时候是由猫又教练打电话让大巴车司机来接的。 所以当他们下车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去到旅馆,而是先去了离大巴车停车点比较近的体育馆。 音驹的大家都还穿着比赛的队服。 一片醒目的红色就这麽从体育馆的正门走进来。 枭谷的队员们并没有走,他们全都坐在体育馆里,看着音驹的人回来纷纷围了上去。 研磨的状况牵动着当时在场所有人的心,枭谷的大家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子的场面。 虽说他们当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研磨就已经送上了救护车。 但是在救护车走后,他们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这种突然晕倒并且送上救护车的情况他们谁也没有经历过,一个个全都吓得不轻般,在体育馆里席地而坐,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研磨的突然晕倒和救护车的推车担架推入体育馆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仿佛电影的播放影片一样在脑中不断的回放着。 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赤苇京治,也难得的慌了神,如果仔细瞧看的话,能发现他的脸色比之前白了些。 枭谷的大家也都十分关心研磨在医院这边的情况。 但他们毕竟不是一个学校的,在这种时候也不好跟去医院,就怕自己耽误了事。 现在看着音驹的大部队回来了,连忙拥了过去。 招呼都没有打,就开始一个劲的询问研磨的情况。 “孤爪同学还好吗?” “研磨他没事吧?怎麽你们都回来了?” “你们家二传手情况怎麽样?很严重吗?需要帮忙吗?我们都可以帮!” …… 接连不断的提问让音驹的大家本就混乱的头脑更加混乱了起来。 在回来的路上,他们也都是沉默的。 在医院的几个小时的时间仿佛跟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们的意识只能恍惚的回忆着研磨躺在床上的样子,在医院时的混乱以及到处跑的急切,全都被他们淡忘了。 面对枭谷的众人提出的问题,他们一个也回答不了。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研磨会是一个什麽样的情况。 因为无法确定,所以没有一个人开口回答。 枭谷的大家看着沉默不语的音驹众,脸色也都沉了下来。 大家都是些未成年的小孩子,这种事情又都没有经历过,瞬间就将情况往最坏的打算想去。 姗姗来迟的猫又教练看着两对孩子面对面站着,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安抚道:“你们这些孩子别乱想,研磨现在只是还没有醒,但医生说所有的指标都正常,不要往坏处去想,如果希望你们快点好起来的话,你们就都在心里为他祈祷吧。” 猫又教练的话很大程度上稳住了这些孩子们的心。 两队人马就这麽从体育馆的正门口往里走着回到了他们比赛的场地上。 大家也不分队了,两队人就这麽席地而坐在了一起。 没有人再去往坏的地方想,他们沉默着全都在心里为研磨祈祷着,送上了最好的祝福。 东京大学附属医院的VIP病房里。 刚送走完一波来检查的医生,南弦柚才得以搬了一个椅子坐在了病床的旁边。 因为要住院的缘故,几分钟前,孤爪永葵和南弦柚南县又交代了一下,便开车回家给研磨收拾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 而孤爪建树还在跟着医生到处跑拿检查报告。 只留下南弦柚一个人守在病房里陪着研磨。 南弦柚一脸化不开的忧愁,他眼神一刻也不敢离开研磨的脸,生怕错过人哪怕一小点的动静。 谁也没有想到今天会是这样子的一个发展,和枭谷的比赛不仅无疾而终了,还以一个这样的结尾的收场。 ——这是糟糕的一天。 南弦柚想。 研磨一直都没醒,不过呼吸平稳,心电监护仪显示出来的数字也全都在安全范围内,他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地躺着。 南弦柚一直守在病床边,他双手紧握着研磨搭在被子上的手,不断摩挲着,试图给那冰凉的手传递一些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病房门被人推开又关上,形形色色的陌生人进进出出。 每来一个医生,都在预示着研磨的情况比预想中的要严重。 南弦柚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真的一点也不想看到新的医生进来,这会让他感到无比的烦躁。 可惜上天好像就是要和他作对,从白天到晚上,进进出出,他数不清来了多少个医生,只知道孤爪永葵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耳中一次又一次的回放。 不知医生和永葵女士说了什麽。 最终的结果,是孤爪爸爸决定带永葵女士回家。 南弦柚听着孤爪建树对他的嘱咐,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男人此刻的脸上有些疲惫和憔悴,但他作为家里的顶梁柱,这个时候并不能出现任何的不对。 他温柔的微笑着,抬手揉了揉南弦柚的脑袋,道:“弦柚,辛苦你在这里陪一下研磨,我得先送你们妈妈回去一下,她状态不太好。” “我知道。”南弦柚沉声回道:“爸爸你就好好陪妈妈吧,研磨这里有什麽情况,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况且我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如果有什麽问题,我会直接和医生说的。” “长大了,我们的弦柚。”男人摸头的动作更加的温柔了,他一直笑着,但南弦柚却看出了他笑的勉强。 发生这种事情,作为父母只会比他更加的不安。 南弦柚并不想让爸爸妈妈这麽担心,他主动担起了责任,说道:“爸爸,你带妈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不用担心。” 孤爪建树闻言顿了一下,他其实并不是不放心,而是觉得让弦柚一个人守着会太累了。 可看到孩子坚定的眼神时,孤爪建树犹豫了。 ——他想,弦柚是真的长大了。 半响过后,孤爪建树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有什麽事情,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不管什麽时间,知道吗?” 南弦柚嗯了一声:“明白。” 就这样,孤爪建树带着精神萎靡不振的孤爪永葵离开了病房。 南弦柚并没有转头目送爸爸妈妈离开,而是死死的盯着研磨,不放过任何的细节。 时间仿佛在他这边跟不存在一样。 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深夜。 研磨就这麽一直睡着,伴随着心电监护仪的滴滴滴声,整个病房都静谧极了。 南弦柚一直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 除了手指在不断摩挲着研磨的手背外,不再有任何的举动。 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还是研磨再一次对他心软了。 南弦柚看着研磨的眼皮动了一下。 他以为是错觉,眼睛立马睁大了些,然后他便看到研磨的睫毛颤了颤。 南弦柚心中一喜,他立马按铃。 医生不过半分钟就带着护士推门而入。 此时的研磨已经完全睁开了眼睛,从沉睡中醒过来的研磨整个人都蔫蔫的,状态看起来和刚比完赛时的样子一样,只是还有呼吸和心跳,脸色甚至比比赛中断时的还要差。 医生很快给人做了简单的检查,然后十分惊喜的告诉南弦柚:“醒了就好!再观察一下,如果没有什麽问题的话,明天做完检查就能出院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几个小时里,南弦柚终于露出了初冷脸皱眉以外的表情。 这个消息真的太令人高兴了,送走了医生后,南弦柚立马拿起手机给孤爪建树打电话,告知了研磨的情况。 孤爪建树一听,一下就站了起来,他激动地将情况和身旁的孤爪永葵重复了一遍,随后,便同南弦柚说,他和妈妈马上出门来医院。 挂了电话的南弦柚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走到病床边,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但坐下的那一刻心情又掉了下去。 南弦柚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自从升上高中后,猫猫的体质反而比国中时期更加差了。 这次的晕倒感觉也并不是偶然,更像是一种厚积薄发,一个注定会发生的事情一样。 南弦柚还是不放心,决定调用医生过来再做一次检查。 研磨醒过来后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他看起来十分的虚弱,眉头微皱着,不知怎的,突然就开始用头去撞枕头,每撞一下,整个人又像是晕的厉害一样,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等在睁开后又再次重复着刚刚的动作。 南弦柚被他的行为吓得不轻,赶忙伸手制止了人的行为举动。 他坐到床上,扶着研磨的身体往他的怀里靠着。 “是头疼吗?”南弦柚问道。 他伸出手揉着研磨的太阳xue,发现人太阳xue的地方正在突突直跳。 这让他更加确定了对方此刻在头疼的猜想。 一醒来还头疼,这可是又有新的症状了? 好在他刚刚已经叫了医生,没过一会儿,病房的门便被打开了。 医生带着两个护士走了进来。 南弦柚见状,便让开了自己的位置,方便医生近距离检查。 各种仪器摆弄着,南弦柚都看不懂,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研磨的脸,观察着他的微表情。 等医生捯饬半天,不知过了多久,检查才终于结束。 南弦柚被医生告知并没有什麽问题,只要患者醒来了就是好的。 结果他这一口气还没松呢,医生有突然道:“不过没有问题,也是个问题。从晕倒到现在醒来,我们都还是没有明白他晕倒的原因,根据各种检查结果,基本上都在正常的指标内,查不出什麽毛病。” ——查不出毛病? 南弦柚整个人都傻了。 什麽叫做查不出毛病?这到底是什麽情况?这麽高级的机器都查不出来? 在他既困惑又惊讶的目光中,医生摇了摇头,随后便带着两个护士走出了病房,留下南弦柚一个人站在原地惊讶着。 研磨不知道是不是被摆弄的累了,等南弦柚回过神来时,他走到研磨身边,发现人又睡了过去,不过这一次的睡眠并不像之前那样有呼吸但微不可见。 此时睡着了的研磨就和平常睡觉时的研磨是一样的。 让人看得很安心。 突然,一个不好的预感从他脑中灵光闪现,南弦柚整个人错愕至极的愣在原地。 ——等等,不会是因为他的异能越开发,猫猫就会越虚弱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南弦柚手心就冒出一层薄汗。 确实是这样没错,今天的友谊赛上,他的异能刚进行更新,上半场还好好的人,就是他也能更新完毕的中场暂停结束后,研磨在场上就没多久就倒了。 本来在异能更新前人还好好的,一点也不像是会晕倒的架势。 根据南弦柚多年看漫画小说的经验,一方开挂,自然会削弱一方达到平衡。 他想,不会他和研磨就是这种情况吧?! 不然根本没法解释为什麽他异能一升级,研磨就这麽毫无征兆的倒了! 细思极恐啊!细思极恐!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南弦柚拿出手机给自己的亲妈发去了短信。 他将文本编辑好发送过去后,没过多久,手机就响起了声音。 南弦柚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现出来的联系人的名字,他立马滑动接听。 “喂,妈,这到底是个什麽情况啊?”南弦柚焦虑至极地问道。 电话那头的女声轻笑了一下,那霸道的御姐音很快传来,蒂芙尼女士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发过去的东西我看了,小爪爪现在的情况怎麽样啊?” 小、小爪爪…… 南弦柚脸色一红,不知道为什麽,明明是叫的研磨的名字,却让南弦柚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但他的这个停顿很快就被补了上去,他生怕蒂芙尼女士抓着他调戏,赶忙回道:“呃……他现在情况比昨天好一点了,但也没有好剩多少,一直都在反反复复的发烧。” 南弦柚的话音刚落,听筒里便传来了女人有些不悦的声音:“啧,你咋这麽不懂事啊?还有空在这给我打电话,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家!我看你怎麽追人?!” 南弦柚:??? 不是?他怎麽不心疼了?他心疼的要死好吧! 莫名其妙被自家亲妈内涵一顿的南弦柚很不爽,他撇撇嘴,无奈道:“我心疼有什麽用啊?我心疼他就能好吗?要是我心疼能好的话,我宁愿心疼死了也不想看他这麽难受了。” 听着他这话,对面传来的声音更是不假思索地追加责怪了起来:“小柚子,只会耍嘴皮子可不行哦,你要是真心疼小爪爪,那就去帮他呀!只说不做,可是大猪蹄子!你要是欺负小爪爪,我直接打飞滴来收拾你。” 谁欺负他了?他想保护都来不及呢! 南弦柚整个人都懵逼了,这种情况他还能帮忙吗?要是能帮忙早说啊! 他迷茫道:“啊?什麽意思?我能怎麽帮他?” 说完,南弦柚突然反应过来了什麽,他眼中一喜,心里坚定地觉得自己亲妈一定知道些什麽,赶忙追问道:“妈!你快说,你是不是知道怎麽做?快告诉我!我该怎麽帮他?” “嘿?”这下轮到蒂芙尼女士困惑了,她心中的怒意一下子被浇灭了,反倒是嘲笑了起来:“原来你不是装傻,你是真傻啊?!” 南弦柚:…… 怎麽说呢,有种拳头伸不进手机里的窝囊感。 都这种时候了能不能就别损他了! 南弦柚有些无语,但为了能赶紧得到如何治疗研磨的方法,他还是忍气吞声地虚心的讨教道:“妈,你别说废话了,研磨还难受着呢,你快告诉我要怎麽做,我真不知道,不是骗你的!” 蒂芙尼女士呵呵一笑,他在电话那头一脸不屑的摇着脑袋:“果然还是得从小带着身边见世面啊,哪有你这种有异能都不知道怎麽用的人?” 说着,她叹了口气,尽量和自己生的小傻子解释清楚道:“你不是都猜出来了吗?你的异能和小爪爪是绑定的,相当于是你选中了他,被我们这种天赋者选中的人,就算是普通人也会被我们赋予能力,没有意外的话,小爪爪自己也是有附带的异能的,他没告诉你吗?解决这种异能的副作用,就是双方绑定者挨在一起啊。” “哈?等等等等,信息量太大了,什麽叫做被我们天赋者选中的人都会被我们赋予能力?”南弦柚整个人都听懵了,他觉得他的脑子突然就不转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天赋者一样混乱。 远在他国的蒂芙尼·洛兰基思一听到他傻儿子说出的话,就知道这瓜娃子,压根就还没有听明白。 又气又无奈,心想要是时间能轮回,他当初就应该带着人一起去前线,管他当时有没有觉醒异能呢,总比现在放养到外面跟个傻子一样强。 蒂芙尼女士绝望扶额,他感觉自己和小动物对话都没这麽困难。 但能怎麽办呢?对面的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算再傻也得宠着。 和人直接把原理说明白,对面人根本就听不懂,只能慢慢去引导。 蒂芙尼女士深吸一口气,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将电话那头儿子当成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那样,发挥出她最后的母爱,耐心的引导道:“在来到这个世界前,不一直对小爪爪念念不忘吗?” 南弦柚一听,愣了一下:“这你都知道了?” 蒂芙尼女士笑了笑:“我说了你爸爸这个能力,对你从小到大发生过什麽事情都了如指掌。” 语落,她又接着之前的话继续客人讲着:“因为你的执念从而变成了深度的绑定,这也是为什麽你来到这个世界后会成为小爪爪的幼驯染的关系,这是因为你的选择而产生出来的变化,而小爪爪作为被你选中的人,他理应来说也是会有属于自己的异能的,不过那个异能不太稳定,它是随着绑定者而产生的异能,也就是说用处和你的应该差不多,他没告诉你吗?” 说着,蒂芙尼女士又来了恶趣味,他饶有兴趣的吐槽道:“你们之间的关系连这种事情都说不得了?不行啊小柚子,你这追妻十多年,连一个交心挚友的位置都没坐到?” 南弦柚:…… 感觉自己的心被刺了一下。 亲妈不愧是亲妈,知道怎麽伤人最疼。 听着儿子那边的突然沉默,蒂芙尼毫不在意地自顾自说道:“你要是想要让他赶紧恢复,那你就去抱着他,抱着他就行了,越紧越好。” “抱着他?”南弦柚诧异地皱起眉。 什麽叫做抱着他就行了? 蒂芙尼:“对啊,你只要挨着他,他就能舒服点,抱着就更加舒服了,这个原理呢其实也不好怎麽说,反正你就当做自己是个充电宝好了。” “充电宝?”南弦柚越听脑子越乱。 蒂芙尼女士用这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对啊,充电宝,小爪爪是不是出现了那种仿佛原地关机的情况?就跟突然没有了生命力一样。” “对!就是这样。”南弦柚回道。 蒂芙尼嗯了一声:“那就没错了,这是异能导致的副作用,去医院吊盐水什麽的,都是没有用的。”“我们这种天赋者的异能所导致的身体问题可不是他们普通凡人这些医疗设备可以治疗的,而且这说来也不算是生病,就只是没有能量了而已,你抱抱他就好了。” “真的抱抱就好了吗?”南弦柚对此深信不疑。 毕竟这种治疗方式他还从未见过。 “怎麽?”电话那头的御姐音笑了一下,她戏谑道:“你还想做更进一步的动作?” “没、没有!!妈你胡说什麽呢!”南弦柚的脸瞬间红成了红苹果,他结巴道。 调戏亲生儿子调戏上瘾的某位伟大的蒂芙尼女士在电话那头嬉笑着。 她可太喜欢捉弄南弦柚了。 这个被她散养在外面的孩子,真的有着天生逗她笑的能力。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该怎麽做已经告诉你了,做不做由你。”说着,蒂芙尼语气严肃了起来:“我可警告你啊!这种因为异能所带出来的副作用只能由绑定他的天赋者进行治疗,如果你意气用事不给小爪爪治疗的话,你就等着被我打吧!” 南弦柚:…… 不是,你真是我亲妈呀,为什麽在您的眼中我就是这麽一个恶人角色? 我是一个会让研磨难受的人吗?! 如果这真的是治疗方法,他肯定在所不辞! 南弦柚本打算开口反驳一下,抢回自己的立场。 结果还未开口,就被蒂芙尼女士抢先一步,冷笑一声,说道:“记住你爸爸的能力,我会永远监视你的,永远。” 南弦柚:……【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00-110 第101章 小三花是易碎品啊! 蒂芙尼·洛兰基思女士根本不等南弦柚做出任何反抗地回复,她直接挂了电话。 听到手机听筒里传出来的嘟嘟声后,让南弦柚更加沉默了。 好好好,真不愧是我亲妈。 南弦柚在心中幽怨地吐槽着,但转念一想,他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没什麽立场去吐槽。 毕竟如果他是蒂芙尼女士,碰见这麽一个怎麽说都说不明白的傻儿子也会抓狂的。 南弦柚呵呵一笑,他想,蒂芙尼女士那仅存的母爱,经过这麽一折腾,估计又所剩不多了吧。 不过吐槽归吐槽,蒂芙尼女士还是帮了大忙的! 没有想到这一次晕倒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天赋者进行绑定后所给选择的对象赋予了异能所诞生出来的副作用。 难怪医院的医疗设备查不出任何的问题。 因为本质上,研磨根本就没有生病。 所以药物治疗和机器检查是完全起不到作用的。 而研磨刚刚之所以能醒来,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他在陪床的时候一直握着研磨的手。 虽然只是小面积的接触,但因为一直都不间断,所以可能在那个时候,就产生出了蒂芙尼女士口中的——充电宝的作用。 研磨充了会儿电,所以才从那种死机的状态中悠悠转醒了。 合情合理,如果抛开充电宝这个设置的话,南弦柚觉得还挺能接受的。 想罢,他便从窗边走回研磨的病床边。 南弦柚将手机放在床边的柜台上,弯腰,低头,看着研磨似是睡着的样子,温柔一笑。 之前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是放松了下来。 还好还好,并不是什麽奇怪的疾病。 他的小猫还是健健康康的。 南弦柚充满爱意地看着研磨,他打量着小猫终于有了点血色的脸,不知不觉中竟看入了神。 ——蒂芙尼女士说了,他作为天赋者,被他所选中的人是会为他带去异能的,而这被赋予的能力绝对不可能察觉不到。 那研磨的异能又是什麽呢? 既然已经产生了副作用,那证明异能已经在他身上了。 可为什麽研磨从来都不说呢? 他是不愿意告诉别人,还是不敢告诉别人? 南弦柚莫名有些失落。 虽然知道母亲是对他说玩笑话,可那一句——“你们之间的关系连这种事情都说不得了?不行啊小柚子,你这追妻十多年,连一个交心挚友的位置都没坐到?” 还是深深地扎在了他的心上。 确实啊,我和你这麽亲密的人,都不愿意和我倾诉吗? 不过说来,其实也是南弦柚的失策,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研磨的身上竟然存在他附带过去的异能。 如果刚刚的握手论的推理没有错的话,那麽他现在想要治疗研磨,就只要和他贴在一起就行了。 嗯……如此的简单粗暴,还真是善解人意呢。 南弦柚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几秒过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伸手将病床两旁的扶手给搬下后,他直接掀开被子的衣角,脱掉鞋子睡了进去。 病房里的空调一直开着,24度的温度,不管怎麽闹腾都不会觉得冷。 南弦柚很自然的就睡了进去,他将正正好好睡在床中央的人一点点抱到怀里,然后不断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姿势,直到研磨以一个十分舒服的姿态窝在他的怀里才得以停止。 高二的研磨,已经有169了,但相比于已经窜到1米9多的南弦柚来说,完全可以用“娇小”来形容。 研磨的头枕在南弦柚的手臂上,他以一个婴儿在母体里蜷缩的姿态面朝着南弦柚。 两人挨得很近,双方的吐息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大面积的接触,让那所谓充电的效果直达顶峰。 小猫似乎是觉得很舒服,眼睛虽然没有睁开,但却一直不断地朝着南弦柚的怀里钻。 这种小动静在南弦柚看来,完全就是小猫嘛! 他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下去,研磨主动往他怀里钻的愉悦,让本来还想着循序渐进的人,突然就换了节奏,开始了得寸进尺的拥护。 到后面,本来中间还留有一段距离的两人,彻底贴合在了一起。 这治疗的效果看起来很好,研磨气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 他像一只小八爪鱼一样,完全不收敛地扒在南弦柚的身上。 枕在南弦柚手臂上的小脑袋也不安分,一直往南弦柚的衣领里靠近。 倒是把自以为正在得寸进尺的南弦柚给整害羞了。 ——想吸猫却被猫主动吸了,怎麽办?在线等,挺急的。 不知是病房里的空调温度实在是太舒服了,还是那熟悉的气息和体温太令人安心了,又或者是守了这麽久,实在是太累了。 南弦柚不知不觉中,竟然就这麽抱着人睡了过去。 等从家里赶来医院的孤爪夫妇推门一进来,就看到两个小家夥躺在病床上相依而眠的画面。 “哎?这是……” 这幅异常温馨的画面让两人同时一愣,随后,两个人都没有忍住,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欣慰又慈爱的笑容。 孤爪永葵那开门的动作缓了缓,生怕吵到床上睡觉的两人一样,她对着孤爪建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孤爪建树会心一笑,他点点头,搂着妻子的肩膀,放轻脚步慢慢朝病床走去。 VIP病房里除了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再无其他的声响。 研磨不在的这一天,音驹的大家并没有坐车回学校,而是还留在枭谷学园准备的旅馆中歇息。 因为队里没有二传手了,因此他们第二天和井闼山的比赛,也就这麽无疾而终了。 音驹的大家为此并没有感到遗憾,他们一心只想着医院里的研磨,就算是比赛没有取消,他们也没有这个心思去打。 而第二天满员的枭谷和井闼山的比赛并没有取消,两队人的比赛按时按点的开打了。 音驹的队员们穿着便衣,在猫又教练的带领下卡点来到了体育馆观赛。 不知是不是研磨的晕倒,给他们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枭谷这群孩子们从未这麽近距离见过身边的同龄人这麽直挺挺的倒下。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迎接这样一幕,终归是一时间消化不了的。 枭谷的大家看起来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甚至有好几个都有明显的黑眼圈。 所有人都是一副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样子,比赛前双方的教练跟着裁判站在一起似乎在沟通些什麽。 没有人能听见,只知道最后他们好像达成了某种协议,双方教练包括裁判一起点起了头。 今天上午才来到枭谷学园的井闼山队员们对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没有一点风声透露,一心只想着下大巴后就来参加比赛的井闼山的队员们面对现在的情况简直有够懵逼的。 他们不明白,明明早就定下来的比赛时间,可对面的对手却完全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而比赛开赛也没有很顺畅。 “哎,你们看,咱们教练在那里聊什麽呢?比赛还开不开始啊?”一直看着教练那边抽签的副攻手在看完抽签结束后,发现双方的教练,连同裁判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的声音很快就吸引了其他队员的注意,大家听闻全都将目光看向了场外的教练。 因为队里的主攻手佐久早圣臣请假的关系,他的位置被一年级的小将替补了。 省去了一些消毒的步骤,双方队员已经站立于场上,按照流程,现在本该已经开始定哪方发球了。 可像以往那种双方成员上场后就可以进行抽签选边的流程并没有很快进行。 井闼山的队员们就看着自家教练和对面枭谷的教练连同裁判一起在说些什麽话。 枭谷众人对于教练在那边嘀咕什麽,心里都有底。 大概是和昨天没来的井闼山教练以及新裁判说明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对于今天的这场比赛的观赛强度做个准备。 毕竟枭谷的队员们并不觉得今天自己能发挥出什麽好的状态,能不打出一个大比分失败已经是一个最好的结局了。 在来到体育馆,准备热身比赛之前。 枭谷的教练就和队员们交代了一下——今天这场比赛的胜负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他只希望他们能安安全全、健健康康的打完这场比赛。 而这种毫无压力的赛前“训话”,让始终都打不起精神的枭谷队员们稍稍放松了一下心中的压力。 不过,一个个还都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等听完教练说话,他们便又开始讨论起研磨的情况。 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了无音频,他们每一个人,都不禁露出担忧的神色。 但对这些情况全都一无所知的井闼山队员们就甚是不解了。 他们也不禁在场上议论起来—— “这什麽情况啊?枭谷的人昨天晚上是通宵打游戏去了吗?怎麽一个个都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井闼山的一年级替补主攻手困惑道。 因为比赛一直没有宣布开始,原本已经站好的站位开始松散起来。 顶着一头水蓝色头发的二传手兼任主将身份的少年站在网前看着网对面的枭谷队员们眉头紧皱。 枭谷出战的主力队员基本都是高三生,大家都已经在上一届IH预选赛和后期春高中打过照面。 所以井闼山的人,对枭谷的队员们并不陌生。 正因为有过交手的经历,这也让井闼山的队员们更加能一眼看出来他们的状态不对。 站在网前的一年级替补小将直白地点明出了大家的心中统一的困惑。 而随即,站在一旁的接应位左顾右盼了好几次,同样发出不解的语气,问道:“奇怪了,音驹的人呢?我怎麽没有看到音驹的人啊?难道是我记错了吗?音驹的队服不是红色的了吗?” “你别说,我还真没看到,红色不应该很显眼吗?怎麽没有看到他们呀?”井闼山的自由人古森元也愣了愣,棕褐色头发的少年也跟着左顾右盼了起来。 从他们进入体育馆后,就没有看到过那在赛场上鲜艳的一抹红色。 音驹的队服其实很显眼的,根本就不需要用演技去找,就能看到。 可他们都进来这麽久了,热身都做完了,甚至都已经开始要准备比赛了,却还是没有看到音驹的身影,这真的让人感到十分的奇怪。 明明打完枭谷之后休息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要和音驹进行比赛了。 这种时候音驹的人不应该穿着队服站在场边笑呵呵地和他们打招呼,并且席地而坐下来观看他们的比赛吗? 难不成睡过头了?可不对呀,这种比赛虽然不是什麽职业赛事的,但专业性还是有的。 他们可是上一届春高的冠军诶!对音驹这支韧性极强的队伍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了吗? 而就算没有吸引力,音驹作为公立的老牌学校,也不至于犯这种错啊? 在井闼山队员们的记忆中,猫又教练并不是这样粗心大意的教练。 可事实上,从他们来了体育馆开始,就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可以被称之为红色的衣服。 这完全和他们在大巴车上想象中的画面不一样。 对于今天的这次三校联合友谊赛,除了困惑还是困惑。 不过最终也并没有给他们过多的思考时间。 双方教练回到了各自的休息区里,而裁判也回到了属于他的位置上。 比赛被宣布开始,枭谷发球。 远远坐在看台上的音驹队员们,听着哨声,眼睛中的神色才微微回魂。 他们一直都心不在焉的,甚至连当时听到这次友谊赛时,着重关注的对象——春高冠军井闼山的到来,也一点兴趣也没有。 比起赛场上的拼搏,他们还是更在乎自己队友的安危。 而这场比赛最终也不出意料的,以枭谷0:2落败。 直到比赛结束时,不管是枭谷的队员,还是井闼山的队员,全都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前者的不在状态,是本就从一开始就无从查找的赛场上的热血劲。 而后者的不在状态,是他们的不可思议以及恍惚。 怎麽说枭谷也是去年的四强,可今天他们却在缺少了主攻手佐久早的情况下,没有使出全力就将对方2:0。 虽然每一大场的比分并没有拉的很大,但这确实是井闼山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打枭谷如此的轻松。 轻松到他们恍惚觉得是一场梦,不太真实。 这份恍惚感甚至盖过了胜利的喜悦,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双方人马都双目无神的走下场。 直到井闼山的教练用寥寥几句话,言简意赅地和他们说明了情况后,这群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的少年们,才终于将自己心中的困惑找到了缘由。 不过,他们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得到答案的舒心,反而全都皱起了眉。 研磨作为高二生,他并没有参加上一届的IH,井闼山的大家没有见过他,自然并不认得他。 一个陌生的名字配上熟悉的位置名称,出现在教练口中,再加上那堪称难以置信的事件经历,都让井闼山的队员们当头一棒。 信息量真的巨大,他们突然就明白了枭谷为什麽会这麽打不起精神了。 他们仅仅是在别人口中听到这件事,都能如此呆滞,就不要提亲眼见过的人了。 两个小时之后和音驹的比赛也被通知取消了。 井闼山的队员们十分理解的表示知道。 然后不禁感慨一句,难怪今天没有看到音驹的人。 赛后休息区里。 结束比赛的枭谷全员一言不发的排排坐着。 教练给他们用语言疏导着,虽然没有任何一个人给他回复,但他还是乐此不疲的这麽做。 对于今天比赛的输赢,枭谷的大家其实看的都不算很重。 但输比赛终归还是难过的。 大家在教练的语言疏导下也都开始渐渐地说话,到后面已经回归到了平常样子,开始冷静的进行赛后的复盘。 反观井闼山这边,队员们并没有坐在长椅上。 而是围成一个圈,席地而坐在了地上。 他们一边补充水一边擦着汗,对于刚刚从教练口中听到的事情,开始了连连不断的讨论。 “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麽一想,感觉今天赢的也一点不光彩呢。”水蓝色头发的主将大人擦着汗一脸严肃地说道。 饭纲掌的话一下就勾起了其他人的聊天欲望。 坐在他旁边的自由人古森元也眉头紧锁着:“突然晕倒,还不是因为疾病突然晕倒,那不就证明,是体力的问题了?” 从教练的口中听到事情的经过,为何会感到如此震惊,正是因为不理解加上太突然。 一个好好的体育生,哪怕是感冒了,也不应该会出现这样子的情况。 之后已经没有比赛了的队员们有些充足的时间,他们一听,纷纷开始分析了起来。 “体力吗?体育生的体力会这麽差吗?而且教练说的,我没听错的话,应该是只打了一局的比赛吧,一局的比赛都会晕倒吗?”给佐久早圣臣做替补的一年级主攻手天真的接话道。 一听是一局比赛都还没有打完就晕倒了,接应位的同学惊讶地捂起了嘴:“好可怕,就这麽直接倒下,还叫救护车了,要是我在场的话,我可能都要吓死了!希望那个叫孤爪的同学千万不要有事啊!快快恢复!” 大家沉默了下来,全都默不作声的在心中一同跟着起的。 半响,饭纲掌的声音再次响起:“刚开始听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名字,但听教练说是二传手,我一下就反应过来了。音驹的二传啊!就是那个大脑吧!” “大脑?”副攻手困惑起来:“这是什麽奇怪的称呼?我只听说音驹有个很会做饭的经理,原来他们二传手也这麽有说法的吗?” “你们不知道吗?”饭纲掌在来的时候可是做足了功课,他一看身边的队员们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同他们解释道:“音驹的二传手,可是一个聪明至极的人啊!听说和他交手的人,都会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麽厉害?!”古森元也眼睛都亮了,他惊叹一声,随后又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明明今天就能交手的,我真的好想看看饭纲前辈和那位二传手交手啊!” 传闻如此强劲的对手,怎麽可能不让人感到兴奋呢! “我也想啊……”饭纲掌只道可惜,这麽好的机会,终究还是被命运摆弄了。 队里的副攻手一看主将难得露出蔫了吧唧的模样,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队长别难过了,咱们都是东京的队伍,迟早有一天会交手的。现在只希望那位小二传能快点好了。” “嗯。”饭纲掌点点头,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只能如此了,孤爪同学快快好啊……” 其他队员们也跟着他这麽说着。 井闼山的大家虽然没有见过研磨,甚至连他长什麽样都不知道,但全都在心中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希望你平平安安,咱们赛场上有缘再见! 医院里,经过南弦柚一晚上的抱抱贴贴,研磨上午醒来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已经回到比赛前的样子了。 他对于自己突然晕倒并且上了救护车来到医院的事情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像是那段记忆凭空消失了一样,听着爸爸妈妈和弦柚的叮嘱与安慰,只能懵懵的,一个劲地点头回应。 经过一上午的折腾,各种检查报告都拿到了手上。 又在医院休整了一天的研磨终于是通过了各项指标的检查批准出院。 出院当天也正是这次三校联合友谊赛结束的日子。 黑尾特意请假过来帮忙,错过了回去的大巴。 于是晚上,他们四个人便坐着家里的小轿车回了家。 研磨出院的事情,孤爪夫妇用手机短信告诉了猫又教练。 猫又教练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下了,同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坐在大巴车上,气氛低沉的音驹队员们。 大家听到这一消息时几乎是瞬间炸开了锅。 整个大巴车上不再是一片死寂—— “我就知道研磨肯定会没事的!”山本猛虎激动地站了起来。 夜久前辈抹了抹眼角激动出的泪花,感叹道:“太好了!研磨没事我就放心了!” “好耶!大脑终于没事了!”福永猫猫眼睛亮了又亮,他睁大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道:“我们回去是不是要庆祝一下?!” “庆祝?怎麽庆祝啊?福永同学。”海前辈温柔地对着人笑了笑,他脸上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但前辈终究是前辈考虑的事情还是会比后辈多的。 他悠然说道:“研磨出院了又不是等于完全好了,可是要让人好好休息啊!” “对哦。”福永猫猫抬手挠了挠头:“那等研磨好了我们再聚!” 话音刚落,山本猛虎地手臂就环抱了上来,他欣慰道:“这就对了嘛!招平!你就要这样多开口说话嘛!” 对于研磨出院一事,音驹的所有人都十分高兴,直到回到学校,从大巴车上下来后,大家脸上的笑意依旧不减。 第二天照常上学,下午放学后的体育馆里,音驹众人全盯着门口看着,像极了在猫咖店里等待着客人光临的“服务员”。 他们想要等的人显而易见,但最终却没有等来想要见的人,反而是黑尾插着腰站在他们面前,用队长的口吻叫喊道:“喂,你们别站在体育馆门口盯着呀,别的社团的人都要被你们吓坏了!” “黑尾懂什麽,我这是要看着我家小二传来了没有!”夜久卫辅呛声道。 黑尾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道:“别等了,研磨今天没有来上学啊,他更不会出现在体育馆里!” “哎?研磨不来吗?”福永猫猫愣了愣。 “他不来,在家休息呢,等身体养好了一些再来上学。”南弦柚从体育馆门口走进来,正巧听到他们的对话便自然的接起道。 “弦柚你来了。”海前辈看着走进来的南弦柚温柔地笑着道。 看着南弦柚一个人进来,他就知道,黑尾的话不是骗人的了。 得知研磨并不会来了,大家便将围聚的中心人物,换成了一直在医院陪着研磨的南弦柚。 一口一个经理跟在南弦柚身边询问研磨的情况。 南弦柚摊了摊手,实在拗不过他们,便同这群人说了一下研磨的情况。 和枭谷打友谊赛那天出现的重大意外就算到了现在也依旧让人耿耿于怀。 虽然已经知道研磨出院没事了,但大家对于研磨的状况还是很担心。 不过异能副作用的事,又怎麽好说出口呢? 最终,南弦柚以研磨营养不良,低血压加低血糖将其糊弄了过去。 大家都是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事的人,听着南弦柚的话,没有一个人对此产生怀疑,他们全都认定了这就是真相,并为此对他们家大脑进行了严密的保护与格外的关照。 就这样,研磨晕倒是真正原因,是异能的副作用产生的结果的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南弦柚美滋滋地想。 这个被研磨无意识隐藏在一年的秘密,从住院那天起,就成为了他和南弦柚两个人的秘密。 他想,等研磨身体好一点了,他就一定要找个机会去询问一下他的异能到底是什麽。 心中的计划已然出现。 等休整了差不多一周左右,再去医院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后,研磨终于复学了。 看着来到社团里的研磨,大家拥了上去,围着他转来转去不说,还提拉着他的手各种看。 虽然已经明确得知研磨好了,但那次的“低血糖晕倒”还是给大家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他们一看研磨终于回来上学了,便有预谋的开始给研磨塞各种东西,这是他们在研磨没来上学这几天里商量出来的决定。 “研磨,多吃点,千万别饿着知道吗!” “你要是在这样突然倒地,我再大的心脏也禁不住这麽吓!” “就是就是!你千万要小心,知道吗?我们可不想再看到大脑受伤了。” 然而,说不要来什麽就来什麽。 研磨复学第一天的社团活动里,就挂了彩。 看着坐在地上,膝盖破皮,正在不断流血的研磨,血液们差点发出尖锐的爆鸣。 鬼知道他们一个转头看着自家大脑跑步时左脚绊右脚摔了一跤时,有多麽的慌张。 研磨平时训练不喜欢带护膝,一摔跤,膝盖就会惨不忍睹,为此弦柚和研磨交代了很多次让他戴护膝带护膝,可他就是不听,说是太紧了,弄在腿上不舒服。 然后时不时没看住,音驹的猫猫护卫队们就能收获到一个膝盖摔得青紫,经常性流血破皮的三花猫猫。 每到这个时候,大家都会皱着眉头过去查看情况,而我们的大脑本脑那是一声疼也不会喊,只当没事人一样,用着自己的队服胡乱一擦就当是止血了。 乍眼一看,就像是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流浪小三花一样。 他们可见不得自家大脑当流浪小猫。 小三花那自然是要被宠起来的,哪怕当事喵并没有想要被照顾的意思。 研磨觉得受伤是训练中不可避免的事,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不,又或者说,他们对他过分敏感了。 在野外生活,自主捕食的猫咪受点伤并不会死,但是如果是温室里长大的猫咪就不一样了,随便一点小风,可能就会生一场好几千块钱的小病。而最终的结果,也依旧有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的风险。 研磨并不想被人当做溺爱圈养的猫咪,他想成为自立自强又自由的小野猫,走南闯北。 “啊啊啊,怎麽止不住血呀!”山本猛虎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怎麽摔成这样,平时在外面摔摔破皮就算了,怎麽今天在体育馆也摔成这样啊?肯定是地板没拖干净,有一些脏东西在上面!今天谁搞卫生?拖干净了,知道没?”夜久卫辅单膝跪在研磨面前,看着他流血的腿皱眉说道。 语落,他又补充道:“不!别用拖把拖了!直接用抹布上手擦!” 这一个看似霸道的决定,却没有任何人有怨言,反而全都毫不犹豫地点起了头,表示同意。 就好像研磨摔倒受伤流血,真的就是和搞卫生没搞干净有着重要的关系,不,是直接关系的那种。 研磨看着眼前义愤填膺的大家,闭了闭眼——这些人对他也太紧张了吧!感觉下一秒就要联合起义了一样。 他在心里对大家的过分小心吐槽着,殊不知,几秒后,他不仅要应付这一群为他操心的血液们,还要应付姗姗来迟的血液神教教主,和正黑着脸走来,拥有音驹队内绝对话语权的厨神经理。 第102章 来自东京闺蜜的关心 “研磨!我就一下没看住,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一声气势汹汹“kenma”直击脑门,研磨浑身战栗了一下,他猛地回过头去,就看到南弦柚和黑尾两张脸色沉得不像话的脸。 研磨不禁想,如果情绪能实体化的话,此刻他的两位幼驯染的身后已经布满滚滚黑烟了。 独自舔舐伤口的小三花这时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这次的摔伤好像……似乎……额……可能有点严重? 不然,小黑和弦柚不会同时黑脸。 最多也只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样罢了。 研磨有些慌乱的舔了一下干巴巴的嘴唇,他就这麽仰着头看着面前的两个大高个。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那赫然回首的动作,将膝盖上的血渍全擦在对付袖子上了。 亮红色的音驹队服上出现了一层暗红的颜色。 这样一直盯着研磨的南弦柚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刚刚不过是去将今天的社团报告交给助教,然后和作为队长的黑尾一起在猫又教练那边汇报情况不下十分钟的时间。 本来停训结束,满心欢喜的跟着黑尾回到练习场地,结果刚一转头,人还没走呢,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场上的不对劲。 之前还好好在打练习赛的队员们全部围聚在网的一边。 他们团团围住,似乎在盯着什麽在看。 这样的举动非常的不正常。 而南弦柚一眼望去没有看到熟悉的布丁头后,脑子就立马传输了信号——研磨出事了! 他和黑尾对视一眼,对方也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个人快步往人群的方向跑去。 果不其然,就在人群中收获到了一只正在胡乱擦拭伤口的小三花。 看人膝盖上血淋淋的伤口,南弦柚的眼皮直跳,他深深叹了口气,拨开人群,单膝跪在研磨的身旁,既无奈又心疼的小心翼翼地家人毫不在意压在膝盖上的手臂拿起。 “你这样不疼吗?”南弦柚的声音都颤了颤。 这伤口虽然不严重,但看起来真的十分吓人。 尤其是在猫猫胡乱的擦拭下,破了的皮肉,都被他搞得更加裂开了。 南弦柚看着那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南弦柚观察了一下研磨的伤口,出声道:“给你两个方案,第一,我抱你去医务室,第二,我背你去医务室。” 说着,他犀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研磨——“你自己选。” 研磨:“我……” 南弦柚冷脸打断道:“没有第三种方案。” 研磨:…… 知道惹人生气了的小三花已经软了下来,他扯了扯人的衣服,试图将人强硬的话语一同软化下来。 然而南弦柚这次是铁了心要带人走,一整个铁面无私道:“撒娇也没有用,你知道的研磨,在这种事情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研磨那眼巴巴的眼神瞬间耷拉了下来,连带着脑袋一起。 像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一样,小三花抱着自己的腿,不再看人。 服软归服软,但研磨还是坚持自己内心——觉得这些伤口没必要去一趟医务室。 他好几天没有来社团了,已经耽误了不少的训练,如果今天再跑去医务室的话,那他今天的训练也就直接不复存在了。 虽然研磨怕累怕出汗怕麻烦,但对于训练上面的事情他一点也不马虎。 尽管可能并不能像队里的单细胞生物一样有着超强的体力,超额完成当日的训练任务。 可研磨却没有哪一次让自己有过任何的偷懒行为。 只要是交给他的任务,他都会完成。 只不过,有自己的节奏的而已。 而今天的训练就是在他的节奏中,如果打乱了节奏,他何时才能把它缺席的这几天训练给补上呢? IH的预选赛,已经离他们不远了。 他们需要非常多的时间去进行练习。 研磨不想再因为自己的身体问题而耽误大家的训练了。 可惜这些理由,都不足以打动南弦柚进行动摇。 生病、受伤。 在这两个情况下的研磨,不管说什麽做什麽,南弦柚的话都是说一不二的。 见小猫不再给予回复,南弦柚直接擅作主张,将人打横抱起。 身体突然的浮空让猫猫吓了一跳,体位的瞬间变动,让他本能的环抱住了南弦柚的脖子。 “你们继续训练,如果医生说没有问题的话,涂完药我就会带研磨过来,如果有问题的话,你们就自主训练,明天看情况再进行练习赛吧。”南弦柚转头同他们说道。 音驹众人点点头,全是说着让他专心照顾爷爷就好了,他们会自主训练的。 南弦柚嗯了一声,他将目光看向黑尾,用眼神和人交流道——这里交给你了。 黑尾点了下头:“快去吧。” 语落,南弦柚抱着研磨朝着体育馆大门口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走了。 再次来到熟悉的医务室里,研磨被人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病床上。 医务室里的医生已经和研磨很熟悉了。 见他进来,还笑着打趣了一声:“哎?孤爪同学这是又怎麽了?怎麽刚复学就来医务室了,你们打排球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啊,负伤率也太高了。” 南弦柚将研磨放到病床上后,便转身看向医生,伸手指了指研磨的膝盖,道:“摔了一跤,我看了一下不严重,但还是要消消毒比较好。” 医生看着那有些狰狞血/腥的伤口,眉头皱了皱,他走去,蹲下身子近距离的打量了一番:“还好还好,并没有伤到骨头,皮有被撕开的痕迹啊,这是摔过之后用手擦了吧,这下可要好好消毒了。” 说着,医生便拿来了碘伏开始给研磨的膝盖消毒。 南弦柚就直挺挺地站在旁边看着,不多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南弦柚愣了一下,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的人可不多见。 他往旁边走了走,将手伸入裤兜里,拿起手机,备注为“赤苇京治”的联系人出现在了屏幕上。 ——哎?竟然是赤苇打过来的?稀客啊?自从那天晚饭加上联系方式后,他们就已经没有再联系过了。 想来这几天的枭谷,应该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练习吧。 毕竟那次的三站联合友谊赛,因为研磨的原因,原本打算细细研究,当做是一场学习与目的而进行的比赛,就这麽无疾而终了。 南弦柚没有犹豫就接听了电话,他道:“赤苇?怎麽想着给我打电话了?” 那头很快就传来了赤苇礼貌的回复:“没有打扰到你吧?弦柚。” 闻言,南弦柚赶忙道:“没有没有,倒是你,怎麽想着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枭谷的社团应该也没有放课吧?” “确实还没有,我们刚刚结束了一场队内训练赛,现在在休息。”赤苇回道。 说着,他主动挑起话题,问道:“本来前几天就想打电话的,我,包括我们队里的人一直都很担心孤爪同学的情况,从教练那里我们只听说孤爪同学他已经出院了,现在的情况怎麽样?孤爪同学人还好吗?” ——啊……原来是问研磨的情况啊! 该死!他差点忘了和枭谷的人说一声了! 南弦柚懊恼的拍了下脑袋。 他怎麽连这个事情都忘了!?本来手机里都已经有赤苇的电话了,这几天忙着照顾研磨,他完全忘记了要打电话报平安这件事。 这麽大的事情,枭谷的人肯定也很担心的。 毕竟枭谷的大家可是和他们音驹一起亲眼看到研磨晕倒送上救护车的。 心里的压力和阴影可不比他们小。 想到这,南弦柚赶紧把迟来几天的平安给报了上去:“好多了,在家里养了几天,现在已经基本上没有事了。” “是嘛!那太好了,没事就好。”赤苇的声音都明显往上扬了扬。 他道:“那天的比赛结束的太仓促了,希望下一次有机会的话我们再约。” 南弦柚欣然答应道:“好啊,有机会的话我们一定再约!我真的很期待我们音驹和你们枭谷进行比赛呢。” 说着,他用余光看向了坐在病床上晃着腿的研磨,突然想到了什麽,对着电话那头的赤苇说道:“研磨现在也在我身边,你要和他问个好吗?” “孤爪同学在你身边?”赤苇京治明显愣了一下,似是有些惊讶道。 “对啊,研磨就在我身边。”南弦柚回道。 听到南弦柚肯定的答复,电话那头的赤苇更懵了,他问道:“弦柚没有上学吗?还是你们音驹的社团现在已经放课了?” “没有没有,还没放课呢。”南弦柚笑了笑,他回道:“研磨今天来上学了,我们刚刚还在体育馆打练习赛呢。” “刚刚?”赤苇京治敏锐的抓到了关键词。 “实不相瞒,我和研磨现在在医务室。”南弦柚苦笑了一声,实话实说道。 “医务室?孤爪同学又受伤了?”赤苇一下子就将病患的身份定到了研磨的身上。 南弦柚听到赤苇的话,就知道对方敏锐的察觉到了,于是颇有些无奈的和人倾诉道:“对啊,一点也不让人省心,我就那麽一下没看住,一转头他就摔了,膝盖全是血呀。” “孤爪同学不戴护膝的吗?”赤苇疑惑地问道。 体育馆的地板是很光滑的平面,而打排球的人又都穿着护膝,基本上不会出现摔一跤,膝盖全是血的时候。 “说到这个我就烦!”南弦柚心里的气一下子被点燃了,一想到护膝的事情,他就气得不行,连连和赤苇吐槽道:“我和研磨说了无数遍了,让他戴护膝!戴护膝!可他就是不听,说什麽带着不舒服,之前又不是没摔过,可每次摔完都一副没有疼的样子,我真的要被他气死了。” 南弦柚的语气很激动,就算是隔着手机听筒,赤苇也能想象到弦柚此刻气的脸红胀的样子。 作为以一顿饭的交易,就已经收入囊中,成为助攻大队的小红来说,他作为娘家人,听到研磨的这个不良习惯,也是附和道:“孤爪同学这个习惯确实不太好,如果之后我们还有机会进行友谊赛的话,我会帮你提醒他的。” 听到赤苇说会帮忙提醒,南弦柚的气消了大半,他心想东京闺蜜组不愧是闺蜜组,就是贴心啊。 南弦柚回道:“谢谢你啊赤苇。” “不客气。”“这也算是我应该做的吧,我也不希望看到孤爪同学总是受伤。”赤苇一本正经的说道,不管是作为对手,还是朋友,他都打心底里想要研磨能够健健康康的。 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二传手之间的心心相惜吧。 “我把电话给研磨咯?”南弦柚说道。 听筒传来一声言简意赅的“嗯”。 话音刚落,南弦柚就拿着手机走到研磨的面前,将手机递了过去:“研磨,你的电话。” “我的?”研磨看着递到自己手上的,属于南弦柚的手机,有些懵逼地看着递给他电话的手机本人,不可置信道。 南弦柚点了点头:“嗯,是小红打来的。” 哦,是赤苇啊。 研磨已经习惯了南弦柚叫赤苇京治小红,他有些不确定的接过手机。 实在是没有想明白,对方为什麽会打电话过来?还让弦柚将手机交给他? 不过对方点名道姓要他接电话,那他自然不可能不给这个面子。 于是,我们猫猫,第一次在电话听筒里听到一个不属于弦柚,不属于小黑,也不属于爸爸妈妈的声音。 “是孤爪吗?”赤苇平淡如菊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研磨小声嗯了一句。 他其实还不是很习惯和赤苇接触,但他确实也不排斥赤苇主动和他交流。 “请问你……”有什麽事吗? 一句客套话还没有说完,赤苇的关心便从听筒里涌出:“身体还好吗?我们也是刚从教练那里得知你住院回来了,听弦柚说,你今天又受伤了。” 听到“听弦柚说,你今天又受伤了。”这几个字出来,研磨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南弦柚。 那无声的瞳孔中,仿佛在强烈控诉着——弦柚!你怎麽能将这麽丢脸的事情和赤苇说呢!打个练习赛都能让自己膝盖受伤送入医务室里这种事,他的面子往哪里放啊! 看着猫猫震惊且有些生气的模样,南弦柚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他心道:我治不了你,难道还没有人能治你了不是? 不听话的小猫就要受到教育的! 他和小黑的身份尴尬,没法教育这只小三花,但赤苇的身份就刚刚好。 让一个现在还半生不熟的朋友亲口告慰和嘱咐,简直就是对付猫猫这种性子的最有力的武器。 果不其然,研磨在听到赤苇的话,立马就开始小声解释道:“我没事,就是摔了一跤,你别听弦柚胡说,我可没有这麽脆弱。” “脆弱和受伤不可以划等号的。”赤苇语气正经,无比认真地同他讲道,那义正言辞的语气让猫猫都有些心虚了起来。 在小黑和弦柚面前可以撒娇和耍无赖的方式,在赤苇面前那是一点用都没有。 对方的理智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加的坚定,对于事情的认定以及是非对错的抉择,完全不是研磨聊聊几句就可以控制得了的。 猫猫彻底败下阵来,他有些幽怨的看着南弦柚。 心想,这人肯定是故意的!找了个完全能教育他的人来和他说这些,就打定了他对赤苇没有办法,只能这样无可奈何的接受,听着人一句又一句的嘱咐与关心。 而这些关心与嘱咐他又不能左耳进右耳出,毕竟对方是枭谷的二传,他花费口舌对着一个别的学校的二传手讲这麽多话,如果不听的话,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良心作祟呢。 就这样,研磨被动接受着听筒里传来的一句又一句,一个犯错的小孩在听家长教育一样,赤苇的每一句话研磨都没有让其掉到地上,全都或多或少的回了几个字。 最后的最后,赤苇觉得讲的差不多了,便将祝福换成了期待作为收尾,他道:“孤爪同学一定要多多在意自己的身体呀,我很期待下一次和你进行真正意义上的交手,我想和你来一场堂堂正正的比赛。” 比赛嘛……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研磨愣了一下。 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对其如此的在意。 毕竟枭谷作为一个四强的队伍,音驹在他们面前并不是一个可以为之期待的选项。 音驹期待他们还差不多。 然而对方的话,听不出除了诚意以外的任何的东西。 研磨觉得赤苇是真的很想和他交手打比赛。 他并不喜欢获得过多人的关注,但是这种被人期待,被人认定为对手的感觉,却意外的很符合研磨的心意。 既然期待的话,那就在下面做下约定吧。 停顿了半响,研磨开口回道:“好啊,我相信这一天不会等太久的。” 那天的比赛确实没头没尾的,不管是作为枭谷还是音驹的队员都应该也会感到很遗憾吧。 这个因他而起的遗憾,总有一天会再次重启。 研磨相信,这一天,应该很快就会来到了。 他的话刚落下没多久,电话那头便传出了不属于赤苇的声音。 “akaashi!你到底在和谁打电话啊!要说这麽久吗!”木兔盯着赤苇盯了很久了,他早就想拉着人进行练习,可对方抱着个手机讲个不停的,实在没忍住对人喊道。 “是和什麽小妹妹?哎不对,赤苇好像是独生子吧!”枭谷的其他队员们也看过来,其中不乏有人好奇道。 “不过赤苇的语气,真的好像在和自己妹妹说话呢?怎麽了?电话对面是闯祸了吗?怎麽又是受伤,又是生病的?”木叶前辈的声音也通过手机听筒传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赤苇说这麽多嘱咐的话呢?” 而这一声两声的“小妹妹”“妹妹”,直接给电话那头的研磨整破防了。 什麽妹妹啊!我是男的! 赤苇也没有让这个误会持续太久,他连忙和前辈们解释道:“是孤爪同学啦,我问问他的身体情况而已,你们别想太多。” “孤爪吗!”木兔光太郎一听眼睛一亮,他直接凑到赤苇的耳边,对着人抵在耳朵处的手机大喊道:“哎哎哎!研磨!我是木兔啊!你听得到吗!” “孤爪同学你还好吗?我是木叶!你还记得我吧?” “研磨,你没事就好了!那天真的吓死我们了。” …… 枭谷的队员们听是研磨,全都一窝蜂的来到赤苇的身边,对着手机大喊道。 他们所有人都很关注这件事,全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询问研磨的情况。 而这份关心可让电话那头的研磨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们枭谷……也太热情了吧! 这可怎麽办!他抵挡不住啊! 猫猫瞬间慌乱起来,他听着电话那头不断传来的各种各样的声音,下意识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南弦柚。 看热闹归看热闹,这种时候,南弦柚还是会对研磨妥协的。 他接过研磨手中的手机,将免提打开,枭谷队员们的声音瞬间席卷整个医务室,把坐在医务室工作台中的医生都吓了一跳。 南弦柚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的有活力,难怪研磨当时脸色都不对了。 他捂了我耳朵,赶忙出声制止:“各位前辈们,冷静!!!” “弦柚?是弦柚吗?”电话那头的正说着话的人们听着声音一愣,随后木兔立即反应了过来。 “这个手机号就是弦柚的。”不等南弦柚说话,赤苇就直接回复道。 “哦哦!原来是弦柚的手机啊!那我要存一个!”木兔光太郎眼睛一亮,立马就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存号码。 南弦柚哭笑不得,他没再管木兔,而是直接和枭谷的其他队员们都报了一声平安。 告知他们研磨现在已经没事了,并且和他们约定了,以后如果有机会再进行一场友谊赛。 枭谷的大家也是连连说好,最后在双方各自的寒暄下,他们挂了电话。 应付完这群猫头鹰的南弦柚舒了口气。 不愧是枭谷,确实是太热情了,真是令人招架不住啊。 南弦柚将手机重新揣回口袋,他走到研磨的面前转身,坐到了他的旁边。 他侧头看着研磨,温柔地笑道:“怎麽样?有这麽多朋友的感觉,是不是也挺不错的呀?” 研磨点了点头,虽然一开始确实不习惯吧,但他好像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接触新朋友,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这麽糟糕。 南弦柚看着研磨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接受了枭谷这群算是有着“生死之交”的朋友了。 东京闺蜜组,不愧是东京闺蜜组,还是有着不小的羁绊啊。 在医务室里消完毒后,休息了一会儿,研磨就让南弦柚带着他回体育馆了。 回到体育馆后,虽然被教练组明令禁止不要这种大浮动的跳跃和救球,但研磨还是被允许进入场地和大家进行练习了。 时间流逝得很快,从研磨重新加入练习后的一周时间过去。 体育生们,再次迎来了他们最不想面对的东西——模拟考试。 升入高二后,虽然作业并没有因此加多,但是考试却比高一的时候多了。 比如现在这个期中模拟考。 在国中和高一时期都没有了存在,到高二却被临时通知有了这样一个项目,而高三自然只多不少。 体育馆里的体育生们悲痛欲绝。 而对文化成绩毫无压力的研磨和南弦柚就这麽在一旁偷笑着。 最终,两个人受到了集体的谴责,大家集体抗议,要求这两个聪明到令人发指的学霸在考试周滚出体育馆,最好不要在他们面前晃悠。 他们这个提议还真是一点也没有提错。 看着是自己挂科要补考的成绩,山本猛虎已然失去了颜色。 这还是他第一次挂科。 而挂科所要带来的补考,更是让他绝望。 ——为什麽啊!为什麽偏偏要在这种时候补考!!! 整个体育馆里,回荡着山本的咆哮。 就在成绩出来的10分钟前,猫又教练特意来到体育馆和他们通知。 说是接到了宫城县的邀请,让他们作为东京的队伍,去那里参加交流赛。 而邀请他们去比赛的学校,叫做——青叶城西。 听到这个学校名字的南弦柚眼睛一亮。 竟然是青叶城西哎! 这是要在IH预选赛之前就要和人进行交手了是吗! 音驹VS青叶城西。 猫猫VS大王。 只是光想想就令人激动呢! “青叶城西是什麽学校?”南弦柚因为有着漫画的基础,所以他知道青叶城西,可音驹的其他人都没有听过。 说到宫城,他们能熟知的也就白鸟泽了,再不济,大概就只剩一个北川一中。 听着周围的大家这麽一问,南弦柚突然恍惚了起来。 如果这里的走向也和原漫画中的一样的话,那麽是不是真的在高中三年,从来都没有打进过全国大赛的青叶城西,在音驹这支东京队伍看来,真就是完全陌生的。 所以……音驹是真的不知道及川彻的存在。 南弦柚有一瞬间的失落。 不过这份情绪很快就随着猫又教练的话所带走。 猫又教练:“各位打起精神哦,咱们后天就走,而去打比赛的条件,是这一次期中模拟考试过关的成员才可以去哦,不然的话,只能留下了补考。” “什麽!!!”山本猛虎瞳孔地震。 就连一旁的福永猫猫也出现了别样的表情。 甚至就连夜久卫辅、海信行、黑尾,都露出了不确定的神色。 唯有猫猫一脸平淡。 学神可不在乎这些,他不复习都能闭眼过。 时间回到现在。 山本猛虎自己手中不及格的卷子,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摊坐在地上。 嘴上一直不停的念着:完了完了,我真要完蛋了! 擦线过的高三生们全都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还好,三个高三正选都在,他们音驹现在只是少了一个王牌而已。 “少了一个王牌而已?”南弦柚瞪大眼睛,他走到山本猛虎面前,抽过他手中的试卷。 快速越过题目,越看眉头越皱:“这咋考的呀?怎麽这些错误都会出?阿虎,你就差两道题就及格了!” “两道题……”山本猛虎感觉自己备受打击,他彻底失去了颜色,生无可恋的躺了下去。 “你还在这干嘛呢?赶紧去补考啊!”夜久卫辅看着躺下来的人,蹲下来伸手推了推。 一旁的福永接过话说道:“今天下午还有一次补考的机会,补完了,你还是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的。” “什麽!?今天还可以补考?”听着这话的山本立马就坐了起来,“我这就去!!!” 说着,他就要往体育馆门口冲去,冲到一半,山本突然折返回来,一把拉过盘腿坐在地上打游戏的研磨,拉着他一起往体育馆门口冲。 突然被拉走的猫猫:??? 他游戏机被迫一甩,正巧飞到了南弦柚的手中。 ——不是,你补考拉着我干嘛啊!? 第103章 再次前往宫城 “慢点!我要被你甩出去了,虎!”眼前的视线已经被风吹淩乱了的发丝彻底遮挡住,研磨大喘着气拼尽全力喊着,他感觉自己莫名其妙来了一场负重加练,再跑下去,人就可能要倒地不起了! 山本的速度超快,他赶着去教学楼补考,完全忘了照顾和他体力有着悬殊差距的大脑。 一听到身后发出求救声的小三花,山本猛虎的理智才终于回来了一点。 他立即停下脚步,跟在他身后被他拉着跑的研磨就这麽狠狠的撞到了他的背上。 砰的一声,研磨的鼻子传来一阵剧痛。 在山本反应过来转头前,研磨已经捂着鼻子疼得吸气了。 “啊啊啊抱歉!”山本猛虎手忙脚乱的在一旁道歉,他猛的一鞠躬,不知所措道:“没事吧?研磨!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缓了一会儿的研磨才终于将手从鼻子上移开。 幸好没有撞出鼻血,不然他此刻的样子估计惨不忍睹。 研磨看着眼前愧疚又慌乱的山本,叹了口气,有些不解回道:“你去考试,拉着我干嘛?” “当然是保佑我啊!”山本猛虎义正言辞地说道。 早在一分钟前,研磨就这样毫不知情的成为了山本补考的信仰挂件。 小三花:? 这更是扯得没边了! 然而山本完全忽略掉了研磨满脸问号的表情,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拉着研磨的手,一脸虔诚的祈祷道:“研磨!你可要保佑我啊!这次补考,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要是还没及格,音驹就没有王牌了!” “听起来确实很糟糕,不过这考试就这麽难吗?考及格应该很简单吧?”研磨一脸无奈,他也确实没有想到一场简单的模拟考试,他们队真的有人没能及格。 而更没有想到的是,队里除了他和弦柚外,其他人都在及格的边缘疯狂试探。 研磨早就想问了。 你们这些体育生平常上课是不带脑子的吗? 这只是一场模拟考试啊,比正式考试容易多了!只要上课听了,就不可能不及格,好吧! 研磨不理解他们,而他们也不理解像研磨这种脑子灵光的学神。 尤其是山本这种没有及格的人,他一脸悲痛的捂着眼睛,连忙冲研磨摆手,打断他的话:“别说了研磨!如果你想让我在这里流泪的话!” 研磨:…… 流泪?研磨想象了一下,随后浑身一抖。 他闭嘴就是了。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在山本的强烈要求下,研磨被他带到了补考的楼层。 看着在补考门口做了好几轮深呼吸的山本猛虎,研磨的眼皮都跳了起来。 ——好无聊啊,他竟然要在这里等着人考试结束,还没有手机和游戏机玩,简直是莫大的悲哀。 “研磨!我去了!”山本猛虎眼神坚定的跟研磨告别。 那样子仿佛去的不是考场,而是战场一般。 研磨也很是配合的嗯了一声,然后在他的万般请求下也研磨他握了下手。 美名其曰,沾一沾学神的手气。 亲眼目送着山本走进教室,研磨退了退,找到一个合适的墙角靠着。 虽然他真的十分不情愿在这里等着人考试结束,而且到现在也没有理解为什麽山本补考,却要拉他过来。 但是研磨最终还是没忍心让山本在考试结束后出来孤零零一人。 ——害,能怎麽办?自己的队友,只能宠着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没有手机,没有手表,没有任何的时间参照物,研磨根本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出神。 考场内的考生煎不煎熬不知道,反正研磨在外面等的是十分煎熬。 他感觉比他自己考试都累。 随着时间等待得越久,研磨就越是后悔,自己在山本进教室之前为什麽不能果断的拒绝,然后回到体育馆进行他的练习。 可答应了人在这里等着就不可以背信弃义。 就这样,研磨在走廊上百无聊赖地等着。 时间流逝得极快,研磨不知道自己数了第几波羊了,终于,教室里出现了一阵躁动。 来补考的考生从考场里冲了出来,他们有的甩着自己的笔袋,有的甩着自己的校服外套,高呼着,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出来的人比想象中的多,研磨有些害怕的,将自己抱紧了点。 好在他一直站在一个角落里,不想面对人群时,只要将身子转过去,做出面壁思过的样子就够了。 等人流走了一大波,研磨才将身子转了回去。 他转身过去的那一瞬间,正好就和刚出教室门的山本对上了眼。 山本猛虎激动的朝他跑来。 研磨道:“怎麽样?过了吗?” 山本猛虎高兴的给了研磨一个大大的熊抱:“过了!研磨你真是我的福星!” 被山本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的研磨后知后觉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他笑了一下,回道:“我可不是你的福星,这是你靠自己实力过的。” “你说得对!嘿嘿!”山本松开研磨回归到正常的交流距离,他心情十分的愉悦,激动道:“音驹的王牌终于不会缺席了!” 研磨嗯了一声:“齐了。” 模拟考试的补考是以当场做卷,当场批改的形式。 研磨和山本从补考的教学楼里出来,然后兴高采烈的往体育馆走去。 在即将快到体育馆时,山本猛虎好像已经迫不及待要告诉其他队员们这个好消息了。 直接将研磨甩到了后面,直冲冲的跑进体育馆。 研磨在后头看着山本猛虎飞速往体育馆疾跑着,他推开门,一脸如释重负道:“终于!终于过了!!!” 在按部就班练习的音驹队员们看着站在体育馆门口激动的跳了起来的山本猛虎,统一的竖起了大拇指。 “恭喜啊,高二的期中模拟考终于过了。” “好样的山本,我就知道你可以过的!” “不错不错!咱们音驹全员到齐了!” 全队人员都停下了手中做的事情,纷纷给他到处祝贺。 “那是!我永远对自己有自信!”山本猛虎骄傲的挺起胸脯。 慢悠悠走进体育馆的大脑从他旁边略过,也很给面子的数一个大拇指。 然后快步走到南弦柚的身边,要回了自己的游戏机。 “在门口等山本考试感觉怎麽样啊?”看着默默回到自己身边的小三花,南弦柚笑的一脸温柔道。 他话音刚落,本来还低头捣鼓着游戏机的猫猫,直接抬头瞪了他一眼,似是有些委屈,撇撇嘴,抱怨道:“你还笑,你怎麽不来陪我?” “哦?研磨这是想让我来陪你?”南弦柚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然而研磨接下来的话,让他这一点点的小雀跃彻底被浇灭。 只见猫猫突然笑得一脸狡黠,他耸了耸肩,像是故意要气他一样,说道:“不,我只想让你把我的游戏机送过来。” 南弦柚:…… 真正的心寒,从来不是大吵大闹。 在和游戏机的选择中,他就没有赢过。 果然……这个世界对他还是太有恶意了。 看着南弦柚吃瘪的样子,这下倒是让研磨笑了起来。 看着猫猫笑得像个偷腥成功的小猫一样,南弦柚那被打击心瞬间回暖。 ——算了算了,猫猫开心就好,他可不是这麽小气的人。 音驹的王牌考试顺利归来,并且将拐走的大脑一同回归,人数齐全的音驹猫猫队在黑尾和弦柚的组织下,大家自觉开始了队内的训练赛。 现在每一天练习的时间都十分的宝贵,他们要全力以赴的迎接今年的IH预选赛的到来。 这份紧张与紧促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加深。 高二的队员们可能没有这麽强烈的比赛责任感,但高三们却以全然的严正以待。 这一次,他们不再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这是他们最后一年的春高,在毕业前最后一次,以音驹高中男子排球部正选的身份,登上这个赛场。 夜久、海、黑尾,三人,都抱着绝对不能输的信念,夜以继日的练习着。 他们的努力也影响着高二的后辈们。 在东京这座大城市里,音驹可以算是排球强校的行列,可哪怕是在东京,他们的排名也很不稳定。 而放眼全国,就远远不够了。 音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取得好的名次了。 像是进入了一个低谷,不断循环着,总是感觉有什麽瓶颈没有突破。 近年来最好的成绩也只仅限于八强的行列。 他们奢望有一个冠军,不,又或者说他们需要一个春高冠军。 但冠军何来容易? 不仅要提防着东京这边的队伍,还要小心注意时不时冒出来的黑马。 毕竟现在的比赛,每一年可能都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而春高的冠军似乎离音驹很远很远。 这一次,他们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让我们一起来创造一个奇迹吧! 这是黑尾经常在社团活动结束后给大家说的鼓励话。 血液神教教主的说辞,很好的鼓动了这一群血液们。 虽然冠军离音驹很遥远,但所有人的目标却依旧是冠军。 在确定了前往宫城县参加比赛的正选人数全部到齐后,猫又教练笑的一脸欣慰的对着全员竖起了大拇指。 “真不错啊你们,在打排球的同时,全员都能兼顾好学业,可比上一届的学长们强多了。”猫又教练笑着说道。 这夸赞可让大家不好意思了起来。 猫又教练看着大家都在笑,更是激起了他的分享欲,和他们诉说着上一届的学长们怎麽怎麽让他操心,要不是这个不及格,要不是那个不及格,所有的比赛,只要是不在假期时间里的,他就要因为正选东少一个,西少一个而头疼。 南弦柚听着猫又教练绘声绘色的说着,脑子里不禁冒出一句——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将这句话带入无奈发火的猫又教练,还真是异常的合适呢。 他也是好起来了,竟然能听到不一样的版本。 闹归闹,有趣的故事小会结束后,猫又教练便开始给他们说明后天去宫城县参加比赛的注意事项。 这一次他们去宫城县总共要待一周的时间。 虽然音驹会参加的比赛只有一场,但因为这次活动聚集的学校很多,排赛期长达一周的时间。 他们需要参加这一次比赛的开幕式和闭幕式。 整个比赛的流程,无限逼近于春高的模式。 也算是一次较为专业的比赛,主办方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今年的IH预选赛之前起一波热度。 不仅有专业的裁判,甚至还有录像和采访。 相当于让他们在参加IH预选赛之前,以这种友谊赛的方式,接触一次比赛的流程。 这对于没有参加过预选赛的高二生们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而这一次比赛音驹学校高层还挺重视的。 虽然没有说要一定赢下,但在猫又教练的话语中,他们能感受到这一次的比赛,他们有要赢下的目标。 对于猫又教练口中的青叶城西,虽然大家不熟悉,但都十分重视。 距离前往宫城县还有一天的时间,黑尾想着利用这点时间查一查青叶城西的数据。 可查找的过程中却发现在近年来的一些赛事中完全查不到这支队伍的身影。 黑尾感到困惑,以为是自己查找设备不精良的缘故,他还特意去找了研磨和弦柚一起,用计算机查找数据。 可最终也依旧一无所获。 后来问猫又教练才知道,这支队伍在近年来从未打入过全国。 因此才搜集不到观赛影像的。 这可让黑尾有些为难了。 没有观赛影像,那到时候打比赛时只能慢慢摸索了。 但相反的,音驹却有影像记录,这可对他们有些不利。 不过好在记录的只有参加上一届IH的高三生有,作为团队内核的研磨和团队王牌的山本都不在影像的范围内。 让他们稍微放心了一点。 不过也就那麽一点。 前往宫城县是坐大巴车去,去的那天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天气十分的好,大家早晨在规定时间来到学校按照往常出去打比赛的样子,大家按部就班的上了车。 第二次来宫城县,大家已经不是很陌生了。 距离上一次来也有一些时日,小乡村的变化虽然不多,但也确实不和他们记忆中的相像了。 不过,对于这群生活在大城市里的孩子们,见到这些田野上坡还是感到异常的兴奋。 在大巴车上,猫又教练照常进行赛前的训话。 他道:“这次咱们是受邀去宫城县参加比赛,对战的对手是宫城县的青叶城西。这所学校或许你们没有听过,没有传闻中白鸟泽这麽的出名,但同样不能小觑。” “你们一定不要看轻了这次的比赛,这是你们参加IH预选赛之前,最后一次以友谊赛的方式去接触东京以外的队伍。” 最后一次接触东京以外的队伍吗? 研磨闻言来了点兴趣。 在高一的时候,他们和东京这边的队伍大部分都进行过交手,全都是以教练之间的关系去邀的练习赛。 像是枭谷这样的强队,他们都陆陆续续接触过几次,虽然并不是以现在的全员正选的出战方式,但其实也大差不差了。 而尽管是东京一些没有交手过的队伍,大家也都在一些数据中能够了解出对方的实力。 而县城就不一样。 如果这所学校他近年来都没有打进过全国的话,那麽他几乎是不可能在影像数据中查到任何一点信息的。 县城并不像大城市,就算是练习赛,音驹可能都会有影像记录。 但县城的学校就不是这样的了。 他们甚至连和对手交手的友谊赛,甚至堪称一些正式的队内训练赛和公开赛可能都没有记录。 这也导致外界的人很难去查找数据。 研磨想,这大概也是为什麽县城会出黑马的原因了。 不过正因为是这种完全无法预料,完全无法得知的队伍,就更让研磨感到有趣。 他是一个很喜欢挑战的人,不管是打游戏还是打排球。 研磨都更喜欢那种带着未知需要去不断探索的感觉。 这种感觉会给人带来一种成就感和满足感。 而这些是东京这种大城市的队伍无法满足研磨的。 南弦柚坐在研磨身边,看着人充满斗志的眼神,自己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 ——好嘛,激起斗志了,看来这一场与青叶城西的比赛,应该会比预想中的还要精彩。 猫又教练看着大巴车上队员们的神色,认真严肃地和他们说道:“大家听着我的话可能会觉得我说的有些严重,但我确实是没有以夸张的手法和你们说这些话。可能你们会想,一个县城的队伍,根本不可能和东京的比,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很多时候,在春高中出现的黑马,都是在这些小县城里面出来的。” “白鸟泽很恐怖吧?那里有的选手已经是国家队的标准,他们也都是从县城出来的,实力多麽的强大,你们在影像中,应该已经见识过了。” “虽然青叶城西这几年都没有打入过全国,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这支队伍也是一个十分强劲的存在,他们不会比你们在东京时打的比赛差,甚至可能还会给你们意想不到的惊喜和刺激。” 猫又教练侃侃而谈着,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研磨。 似乎在暗示他——准备好了吗?那边会有一个很大的惊喜等待着你哦。 观察力惊人的猫猫自然是注意到了猫又教练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眼睛亮了又亮。 仿佛在回应——真的吗?那真是有趣极了。 南弦柚在他们两个二传之间一来一回的眼神中也察觉到了什麽。 ——是啊,虽然音驹的队员们可能不认识及川彻,但是猫又教练就不一定了。 像及川这种在队伍里如此突出的人,教练们想不注意到都难吧。 而且能被白鸟泽的牛大炮这麽一次又一次不耐其烦的进行邀请。 这样的存在,本就不应该被埋没在人群中。 及川或许在教练们的眼中,已经是一个耀眼的存在。 而猫又教练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说明了一切。 他应该也很期待这一场二传与二传之间的对决吧。 一个是能注意到全队人的特长,并且能自如放大队友长处的指挥家,一个是队内的绝对内核,能将对手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大脑。 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了。 经过几小时的车程结束,大巴车终于停到了宫城县的旅馆门口。 大家下车后便去了自己的住处放好行李。 没有任何的耽搁,大家便立马去到了青叶城西的体育馆,进行热身训练。 虽然比赛明天才正式进行。 但大家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进行训练了。 只为明天能够更加顺利快速的进入比赛状态,然后拿下一个让队里所有人都满意的好成绩。 不知是不是有了目标的缘故,研磨训练的状态超级的好。 他像是感觉不到累一样,十分反常的一直在进行训练着,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这个异常反常的举动,在场上训练的大家并没有感觉到,他们沉浸在训练中,已经顾不上这麽多了。 但在场外记录着大家数据的南弦柚却能将研磨的反常看的一清二楚。 他皱着眉,在记录的本子上写写画画着什麽。 虽然面色凝重,但他却没有去场上叫停,而是一直默不作声的观察着,似乎在想要证实一些什麽一样。 练习场上,6个人本来是站在一边,一个个过来接研磨的传球。 但到了后面,便开始3v3的站着,他们没有按照自己的位置固定的进行着攻击,而是球飞到哪里就哪个人进行攻击,自由人和二传手都不例外。 不过夜久和研磨还是尽量的将球让给了攻手们攻击。 但球总归还是不听使唤的。 该飞到谁手上就飞到谁手上。 这也是让两个人体会了一把跳起来扣杀的感觉。 “研磨扣球的样子也很帅呢!” “感觉研磨能试一试攻击这个路线呢!来和我竞争吗!” 山本和黑尾在两边起哄着,他们也是第一次看研磨跳的这麽高进行扣球。 感到惊喜的同时,不知为何进萌生出了一股欣慰的情绪。 就连夜久妈妈都有一些感动的抹了抹眼角,心道——真好啊,能看到这麽有活力的研磨。 然而小三花果断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不要。”研磨甩起了头,“用脑子已经够累了,我可不干这累人的活。” 听着研磨这麽说,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笑声过后便继续开始练习,直到打到了满头大汗,大家才得以停止。 宣布今天训练结束的黑尾话音刚落,南弦柚就快步走去,徒手接住了差点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的猫猫。 他一直死死的盯着研磨的一举一动,在看着人从场上下来后,那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他想也没想就快步跑过去,果不其然,来了一个徒手接猫。 研磨软若无骨般趴在人怀里喘息着,南弦柚眉头紧皱,为了不引起其他人注意,他直接将研磨半扶半抱着带到了场边。 刚将人放到长椅上坐下时,南弦柚就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机会,十分直接的问道:“研磨,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瞒着我?” “啊?你说什麽?”还在不停喘息着,似乎已经累到要原地关机的研磨,脑子也跟着混沌起来。 他耳朵伴随着耳鸣,有些听不清南弦柚在说些什麽。 南弦柚将自己的问题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他这一次说的很慢,也说的很清楚。 研磨一听,瞳孔肉眼可见的震动了起来。 他现在没有什麽力气,但表情还是能看出他的震惊。 南弦柚觉得是时候要问这个问题了,不然一直得不到解决,那这个异能对研磨来说,只会是个负担。 他之前一直没有问,主要还是不知道以什麽样的借口开口。 毕竟异能这种东西,确实像是扯淡的玩意儿。 而且就算研磨能感受到异能的存在,但他也不一定会认定为这个东西就是异能。 所以,南弦柚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除了开口的时机重要外,还有开口的理由也很重要。 但是现在,情况已经刻不容缓了。 明天就要进行和青叶城西的比赛,他不可能让研磨再出现上次和枭谷比赛的情况。 南弦柚坐在研磨的身边,他用自己的双臂支起研磨软趴趴的身子。 他目光坚定的看着研磨,缓缓舒出一口气,语气很是坚定地说道:“你的情况很不对劲,研磨,你是不是觉得最近,或者这段时间,身上有什麽奇怪的反应?比如说……在场上能轻松打球,但一场下就会直接关机的,所谓异能的存在?” 第104章 弦柚是药啊 “你说什麽呢?弦柚,我怎麽听不懂呢?”两人四目相对半响,最终研磨才半喘着气憋出这麽一句话来。 “就别对我撒谎了,研磨。”南弦柚皱着眉,他身体往前倾,带着逼问的语气说道:“你到底在瞒着我些什麽?” 这个秘密就这麽难说出口吗?连他都不能透露一丝一毫? 蒂芙尼女士说的对,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说不得了? 人啊还是要主动出击,他这追妻十多年,连一个交心挚友的位置都没坐到,说出去还真是让人挂不住脸呢。 南弦柚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不管了,今天他势必要将这个秘密问出来。 一句带着质问的——“你到底在瞒着我些什麽?”说出口。 研磨的瞳孔明显震了震。 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南弦柚,似乎在做着内心最后的挣扎。 而南弦柚也不是很着急,他就这麽死死的盯着研磨,看着人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心疼中,却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场上比赛轻松所带来的副作用会加大自己身体的疲惫感知。 此时的研磨距离下场不过1分钟的时间。 想让他立即缓过来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思考中,他还要不停的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大脑保持一个还算清醒的状态。 这种又累又困又难受的时候还要进行大脑的运作,对于研磨的身体也算是另一种程度上的超负荷。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除了在思考自己该怎麽开口外,还有就是他的脑子已经随着疲惫而迟钝下来了。 他对于南弦柚的问题需要用比以往更长的时间去反应,去思考。 南弦柚看着研磨不断喘息的模样,最终还是没有忍下心来,他朝着研磨的方向坐近了些,将人冰凉发抖的手攒进自己手里。 他有意识的收紧,渐渐的,一股令人舒适的感觉在一点一点侵蚀着疲惫的身体。 虽然恢复的感觉不明显,但研磨却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上半身完全摔入南弦柚的怀抱中。 看着对自己投怀送抱的猫猫,南弦柚自然是欣然接受。 他将人往怀里搂了搂,低下头,看着在自己怀里,已经舒服得眯起眼了的小三花,不禁轻笑一声。 “舒服吗?嗯?”南弦柚带着轻笑的嗓音从研磨的上头传来。 研磨轻轻唔了一声,整个人已经完全浸泡在“身体舒适”的感觉中无法自拔的小三花彻底软了下来。 完全没有了场上那犀利洞察一切的模样。 南弦柚见状,知道他已经放下了所有的戒备,话语甚至都不需要过脑思考,他循序渐进的引导道:“告诉我,研磨,隐藏在你心中的秘密到底是什麽?” 好舒服啊……不想分开…… 研磨不断的往南弦柚怀里钻着,他恨不得整个人都埋进南弦柚的身体里。 那股舒适的感觉让他根本无法拒绝,就像是得到了自己心爱的猫薄荷一样。 难舍难分,还不断失去理智,昏昏沉沉。 他已经不再做任何的思考了,传入耳蜗的温柔问话,就像是吃了什麽咒令一样。 研磨根本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这麽闭着眼睛,如同说梦话一样将这个秘密全盘托出了出来。 “球没有重力了?”南弦柚听到这话,眉头诧异地皱了起来。 不知怎的,他竟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好像在小的时候,研磨也说过这样的话。 难不成,在小的时候,他作为天赋者的异能就和选定的对象进行绑定了吗? 研磨继续说道:“高一结束后的假期,球没有重力了,球飞多高,都没有重力了……在场上很轻松,不需要体力,不仅没有喘不过气的感觉,我还可以跑很快……注意力集中后,反应更快,可一下场,离开比赛,我就想睡,好累好累,好痛苦,没有什麽时候比下场的时候更累了……会晕倒,眼睛一闭……就会晕倒……” 他语句没有逻辑,想到什麽就说什麽。 南弦柚在研磨断断续续的话中判断出这整件事情的始末。 原来如此! 难怪,在比赛场上的研磨看起来比国中时期的体力要好了太多。 但每次比赛结束,他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让大家对他的体力认知还是停留在体力不好的阶段。 这种堪称bug式的副作用,也在某种程度上将研磨这个秘密保护的很好。 没有人会发觉出问题,毕竟在大家看来,研磨的体力似乎一直都是这样。 但其实并非如此。 谁也想不到,在赛场上的研磨,会拥有意想不到的充足体力。 而只要研磨在场上的时候,他注意力集中,那麽他的状态就是绝佳的,在没有体力拖后腿的情况下,他便能发挥出他100%的实力。 南弦柚算是彻底明白了,所谓的副作用不是单单指晕倒和生病。 而是指的一个大的范围,要说具体的话,那就是将比赛场上那本所需要耗费的体力加倍的奉还给了研磨。 在顷刻间感受到的巨大压力袭来,很容易就会促使一个毫无准备的人晕倒,昏迷不醒等等。 这不是单指一个病症行列,而是因为本人在接受不了这种巨大的疲惫袭来时,身体所做出来的保护措施。 而一旦超出了身体的负荷,就会出现叫不醒,心脏骤停没有呼吸的样子。 这不是突发疾病,而是没有能量,原地关机了而已。 这种痛苦会随着比赛结束而强加到这具身体身上。被强加的人没有拒绝的权利,甚至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着副作用来临的时间。 而这个临界点,或许是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的那一刻,又或许时是研磨主动走出比赛场地的那一刻。 到现在,还无从定义。 不过,南弦柚更倾向于前者。 虽然研磨看起来是每次在下场后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猫咪可是很能忍受疼痛的生物,根据这东西来的突然的设置,研磨应该会能忍上一阵,然后在实在无法忍受的情况下,才会放任自己陷入黑暗,晕倒在地。 只通过字面的意思,南弦柚是无法感同身受的,但看到研磨每次发作起来的痛苦样子,他便能知道研磨每一场比赛下来所要耗费的体力,是一个他身体目前无法忍受的极限。 上一次和枭谷的比赛,会出现那麽大的事故,其主要原因可能还是感冒没有好全的缘故。 在感冒还没好的情况下,身体本来就差的研磨本身就很勉强才能扛着这份“极限”了,多一分,少一分,都忍受不了。 所以那一次研磨才会直接没有任何预兆的出现原地关机的行为。 ——这该有多痛苦啊,痛苦到让研磨这种这麽不想引起人注意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地。 南弦柚眼眶染上一层雾气,多久了呢?你一个人默默忍受这种痛苦多久了呢? 他真的没法想象,研磨在独自面对巨大痛苦袭来时,还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时候,有多麽的煎熬。 这可是成倍的痛苦啊!在国中时期打比赛,一局坚持下来都已经累成这样子的情况,却还要在这种情况下加倍这种痛苦。 南弦柚呼吸都重了起来。 他心疼啊,心疼研磨独自一人日日夜夜忍受的痛苦,自责自己为什麽没有在高一的时候就察觉出研磨的不对。 如果他早一点发现的话,是不是研磨就能少受一些痛苦了? 这一切还真是和蒂芙尼女士说的一样。 这不是病症,这是只有绑定的天赋者可以治疗的特殊“疾病”。 而研磨此刻的状态也很好的证实了这个说法是正确的。 他的所有的举动完全就印证了——只要靠近就能及时充电,这一句话。 肌肤的接触,不是贪恋,而是救赎啊。 研磨会不由自主的朝着南弦柚靠近,这是专属于绑定者和天赋者之间所谓连接的隐形绳索。 他们俩的距离越来越近,那体力恢复了效果就会越来越好。 多简单啊,只要靠近就能治愈,是多麽简单啊! 要是他早一点发现,研磨根本就不用受这些无患之灾。 南弦柚不禁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他总是说要将研磨保护好,可似乎每一次,他都是伤研磨最深的人。 不过现在好了,他已经知道这个尘封已久的秘密了。 他不会让研磨再这麽痛苦下去了。 想罢,南弦柚决定带研磨,先回旅馆休息。 在长椅怎麽抱都不太舒服,还是回到旅馆的榻榻米上躺着要好一些。 这麽想着,南弦柚便立马这麽做了。 他支起身子,用手将研磨从自己怀里扶起来,想着以公主抱的形式将人抱走。 结果他刚一动,怀里本来还安安静静的小猫突然就皱着眉闹腾了起来。 “弦柚,别走……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研磨死死地抓着南弦柚的衣摆,声音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哭腔,他不断渴求着,像一只刚刚睡醒的猫,在感受到主人要出门时,极力挽留的样子。 南弦柚的身体稍微移动一下后,那股充斥着温暖舒适的感觉,就从研磨的身上一点点流逝走了。 熟悉的疲惫感再次袭来,好不容易能舒服一点的研磨,顿时不开心了。 他真的太累了,累到一点也不想动。 本来那股提不上劲的感觉就要一点点消磨掉了,结果随着南弦柚一动,刚刚的一切就像是累出的幻觉一样,瞬间美梦破碎。 猫猫本能地想要抓住他唯一的解药。 他眼眶一下就红了,那种急切想要的感觉,让他根本顾不上此刻自己的状态和模样。 研磨拼命的抓着南弦柚的衣角,使出他最大的力气,在那喃喃的求助着。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麽在靠近南弦柚时就会感到异常的舒服。 但他身体的本能告诉他,他不能让南弦柚走,他想他抱着他。 南弦柚听得一阵心软软的,尤其是在对上研磨那一双要哭不哭的眼睛时,那是他不管说什麽都想答应了。 他果断坐了回去,再次伸手回抱住了研磨。 小猫看到主人主动地展开怀抱,他想也没想就倒进了人的怀里。 那股舒服的感觉再次袭来,一点点包裹着他脆弱不堪的身体。 研磨满意地哼唧了几声。 他的眼睛重新闭了起来,小猫的脸,就这麽在南弦柚的胸膛上蹭来蹭去,似是讨好,又似是奖励。 那属于他们两人的气息和体温缠缠绵绵,不离不弃。 香香软软的猫猫同怀送抱是一种什麽样的感觉呢? 在今天之前南弦柚根本不敢想。 此时,他眼中的高光早已幻化成一汪平静的水,那是怎麽也化不开的爱意,他温柔似水看着研磨。 “我抱你回旅馆休息好不好?”南弦柚带着笑意温柔地询问道。 怀中的小猫又哼唧了几声,不知是同意还是没有同意? “嗯?同意了吗?我抱着你?”南弦柚继续说道。 他毫不在意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 眼里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抱着,弦柚不要离开我。”抱这个字好像在研磨的脑子里是一个关键词一样,他立马就触发了声音,赶忙回道。 那软乎乎的小嗓音,似是在撒娇,又有着卖萌的嫌疑。 南弦柚温柔的摸了摸研磨毛茸茸的脑袋。 他将一只手臂穿过研磨的膝盖下方,轻轻松松的将人抱了起来。 身体悬空起来的研磨,眼睛睁开了一瞬,他抬手环住了南弦柚的脖子,再将自己的身体紧紧的贴合住后,研磨才心满意足地再次闭上了眼睛。 好舒服啊……弦柚比药还有用。 “小黑,我带研磨先走了。”南弦柚在离开体育馆之前和黑尾打了声招呼。 在别人的地盘上,不比在音驹,他确实不能擅自离开什麽的。 听到南弦柚的声音,黑尾擦着汗转头看去。 一眼就看到了,窝在南弦柚的怀里,好似在撒娇的研磨。 黑尾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伸手指了指他们俩。 他没有开口说话,但能从他震惊的眼神中,听出震耳欲聋的问话——你俩在一起了???!!! 南弦柚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他很享受被人认可的感觉,更享受占有研磨的感觉。 随即冲人挑了挑眉,似是在炫耀,用着口型默声说道:“你猜?” 黑尾:!!! 他磕的cp终于要成真了吗?!!! 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时刻,黑尾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允许了他们俩回去旅馆的举动。 得到队长的许可,南弦柚便抱着研磨头也不回的走出体育馆。 他现在一心只想去治疗研磨,也抽不了空再去和其他人打招呼了。 而黑尾就这麽笑的一脸慈祥的目送着两人离开。 “黑尾,你笑得可真恶心。” 突然,夜久卫辅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黑尾:…… 站在一旁不知道傻笑了多久的黑尾,这时才回过神来,他冲着夜久卫辅白了一眼。 “有毛病?”一向在队员们面前稳重如山的黑尾难得露出了小孩子顽劣的脾气,他回怼道。 他笑怎麽了?真是没礼貌! 然而夜久卫辅的攻击力并不会因黑尾的回怼而降低。 反而越是怼他,他越是起劲。 “还说我有毛病,你才有毛病吧!”夜久卫辅冲他做了个鬼脸,“是谁站在这里跟块石头一样望着门口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这体育馆里的哪家美女经理了。” 黑尾呵了一声,他在心里暗暗地想——我的快乐你们才不懂。 刚想回一句什麽,让自己不落下风,结果还未开口,音驹王牌的莫西干头就这麽在自己眼前冒了出来。 山本睁大眼睛,左顾右盼着:“什麽美女经理,哪里美女经理?” 夜久卫辅闻言一听,像是捉奸一样,立马拍了一下山本的肩膀:“好啊山本!有弦柚一个精力还不够吗?你原来心里还想着要美女经理!” “没有!我可没有!夜久前辈别瞎说!”山本猛虎的脸一下就红了。 看着后辈被自己逗的满脸红光,夜久卫辅见好就收,他也左顾右盼起来,问道:“哎,研磨和弦柚呢他们两个人怎麽不见了?” “回旅馆去了。”黑尾幽幽回道。 夜久卫辅有些失落地啊了一声:“可惜啊,还想着让弦柚给我们加餐呢! 今晚没有加餐了的音驹众,顿时就没有了加训的动力。 他们又简单的做了三组练习后,便一个个收拾妥当回旅馆了。 明天才是正式的比赛,今天晚上他们一定要休息好,保存好体力。 夜晚的宫城县很是安静。 大家训练了一天也有些疲惫了,洗漱完毕后便很快就进入到了梦乡。 第二天,大家全都精气神饱满的在旅馆一楼的会客厅里集合。 猫又教练和助教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他们了。 看着大家全都精神抖擞的样子,猫又教练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笑着道:“很好,今天我们就要和青叶城西打比赛了,我相信你们今天一定会给大家呈现一个精彩的比赛。” “嗯!教练放心!我们会的!”音驹的大家齐声回道。 就这样,带着满满的斗志,大家坐着大巴车前往今天比赛的体育馆。 ——“你们听说了吗?音驹那个没落的强豪竟然成了今年黑马!” 还未走进比赛的体育馆的门,就听到好大一声议论。 本来要径直走进去的音驹队员们,闻言停下了脚步。 听到自己被称为今年的黑马,山本猛虎有些骄傲地挺了挺胸脯。 ——黑马?有趣。 在东京,他们可没有听到自己是黑马的传闻。 倒是有些好奇的停下脚步,在一旁看着。 一听这麽说,便有人好奇地问:“音驹?东京的那个音驹吗?我怎麽不知道?” “东京队擅长用脑子打比赛,这句话你不会没听过吧。”说音驹是黑马的那位少年,扬着声音说道。 他似乎是对自己做的功课很有自信,说出来的话一点也没有犹豫,十分的肯定。 “哎?什麽意思?你是说……”他这话又吸引了另外一拨人的注意。 围着少年的人多了起来。 “对,这句话就是形容音驹的。”少年点头道。 这位顿时出现了一些倒吸凉气的声音—— “真是怪物啊……” “你要说这个那我就知道了,原来,这就是音驹啊。” 有正面的讨论,自然也有其他的讨论,有人道:“不过我记得他们队里有个体能超级差的家夥,打了一局下来直接晕过去了。” 此话一出,便有人不可思议地惊呼道:“晕过去?怎麽可能!体力这麽差吗?那他怎麽打比赛?会不会不是正选?” “这应该就不会是正选吧?谁家学校的正选一局都打不下来?那还真是闹笑话呢!” “对啊,一局都打不下来的体力费还打什麽排球,对团队一点价值都没有,可能就是音驹的教练随便上着玩玩的吧,说不定还是一个有背景的资源咖呢!” “呀!臭小子!说谁不是正选呢!还资源咖!你看过吗?就说!那可是我们的大脑!大脑你明白吗!”山本猛虎拽着人衣领骂骂咧咧地吼道,他在旁边听了一阵了,要不是黑尾那家夥拦着,他早就跑上去给人一拳了。 前面聊的还好,后面说的话,就不是人听的了。 没有亲眼见过就开始造谣,真是服了。 山本猛虎的威慑力瞬间就把这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吓跑了。 山本拍了拍手,似是有些嫌弃,拍完还不够往自己的裤腿上擦了一下。 “研磨,你不要听他们瞎扯,这群人就是一群没脑子的!”等将手擦干净,山本这才跑到研磨身边,伸手环住了他的肩膀。 研磨根本就不在意这些讨论。 虽然他在比赛场上很敏感,对于周围的人际相处也很敏感。 但这并不代表,研磨会在意一些他根本就不认识的陌生人的讨论。 而且这些人也没有说很难听的骂人的话,只是作为一个旁听者,随口的倾诉罢了。 不过令研磨没有想到的是,他不在意这些,倒是他的队员们挺在意的。 山本和他说完还不够,其他人也都纷纷过来安慰了一下研磨。 好像都怕他心里受伤一样,又开启了那独属于猫猫队的特殊保护。 ——他们的小三花可受不得一点欺负! 解决完这一些人,音驹的大家,便再次往体育馆的人工信道走去。 随着他们从体育馆人工信道里出来,还没有看清体育馆的样子呢,就听到体育馆的备战区里,穿着青色队服的队员们正在大声闲谈的声音。 距离正式比赛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此刻还算得上是清闲,这种时候有讨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这麽大声的讨论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讨论的内容也和比赛毫无关系—— “你能不能消停一下啊!及川彻!”穿着四号队服的少年紧皱着眉道。 被教育的人是一个留着褐色头发的帅哥,穿着一号队服,名为及川彻的少年立马弯下腰在四号队服的少年旁边求情:“啊~iwa酱,不要凶我嘛!我又没干什麽坏事,是她们自己找过来的,这可不能怪我。” “不怪你?”岩泉一冷哼一声:“是谁光天化日之下的撩人家小女孩?是谁把别人迷的五迷三道的却不给任何一点回应?是谁明明可以走员工信道,却一定要光明正大的从体育馆大门口进来?是谁推推拖拖,最终还是欲拒还迎的接受了女生们的礼物?说,是谁呀?” 及川彻:…… 几秒钟前的底气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及川彻心虚地戳着手,脑子快速转动着,试图找出一个更好的理由,像这个唐塞过去。 可他发现,自己脑子里并没有能够搪塞的事情,只好扯着岩泉一的衣角,道歉道:“对不起嘛,我只是不想看她们伤心难过而已。” “真的吗?”岩泉一一脸我不相信地看着他。 “小岩!我们这麽一点信任都没有了吗?你怎麽能够怀疑我呢!”及川彻瞬间给他的幼驯染表演了一个秒变蛋花眼的举动。 “既然不想让她们伤心难过,就应该果断拒绝,以免后事。”岩泉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这样又不接受,又吊着她们究竟是不想伤害,还是直接伤害呢?” 什麽伤害?什麽拒绝? 这都是些什麽啊? 音驹众人一脸懵逼。 他们站在人工信道的出口就这麽看着这场闹剧在眼前愈演愈烈。 作为队长的黑尾扯了扯嘴角,他转头看向南弦柚,一脸不可置信道:“这就是我们的对手?” 南弦柚笑的一脸无可奈何,他点了点头。 ——习惯吧,女明星是这样的。 第105章 情窍初开的猫猫 ——嘛,我能怎麽办,长得太帅,就是招女孩子喜欢嘛。 及川彻在心里暗戳戳的说道。 语气甚至有些委屈。 对于一个帅而自知的男人来说,面对数不尽的追求者,及川彻向来是敞开胸襟,不明面拒绝,但也不曾接受的。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高三的年纪。 荷尔蒙驱使下的青春期的躁动,让男女生之间的暧昧情感都变得朦胧起来。 从高中开始,及川彻就拥有数不清的追求者,在他还不懂得如何表达爱的时候,就承载了外界过分浓烈的爱意。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渐渐的习惯了这种被追求的感觉,习惯到差点忘却了,其实喜欢与爱,是可以拒绝的。 小岩说的对,他这样如同一个中央空调似的相处方式,对于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甜蜜陷阱。 难怪小岩会这麽生气。 在心里思索半响后,被怼的无话可说的及川彻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他一副知道错了的模样,在岩泉一的面前乖乖的站着。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就这麽在1米79的面前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岩泉一看着自己的幼驯染是真的认错了模样,他深深叹了口气,扭过头,装作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好了!知道了就行了,别杵在我面前碍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丢人现眼。” 头顶被一记爆锤砸下,本来还板正鞠躬的及川彻立马捂着自己的脑袋哇哇大叫了起来。 “啊!iwa酱!真的超痛的哎!” 这下蛋花眼可不是装出来的了,而是真的被疼出来的,“你家二传手聪明的脑袋,都要被打蠢了!” 岩泉一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再让我看到下一次就不仅仅是爆头这麽简单了。” 语落,感受到好几份强烈注视的岩泉一警惕地将头转了过去。 一时间,他就这麽猝不及防的和一排穿着鲜艳的红色的少年们对上了眼。 岩泉一眉头微蹙,他聚精会神的打量了一下,认出了来者——正是他们一个小时之后的比赛对手东京nekoma。 该死的,如此失态的一面被人看到了,而且还不是一个是一群! 岩泉一的脸一下就黑了。 他觉得刚刚那一拳还是打少了,真想一脚踹飞他这个天天沾花惹草的幼驯染! “抱歉,失态了。”岩泉一冲人微微点头,说道。 家里有一个不靠谱的队长在,副队长自然而然地挑起了青叶城西的交友大梁。 “小岩你在和谁说话呢?”低着脑袋揉了半天的及川彻,这时才抬起头来。 看着iwa酱的背影,及川彻好奇地凑了过来。 就见着面前站着一排穿着亮眼的红色队服的学生。 及川彻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什麽。 连忙上前一步:“你们就是东京的音驹吧!幸会幸会!” 之前和岩泉一打闹的模样已经消失不见了。 此刻的及川彻俨然是记起了自己是青叶城西队长,整个人一下子就正经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队长之间的惺惺相惜。 及川彻和黑尾立马就对上了眼,他们两个人互相握了握手,看似友好,实则带着满满杀气的微笑着。 距离比赛还有一段时间,队长之间握完手后,队里的小三花就受不了这种交友氛围了,扯着南弦柚的袖子就往音驹的休息区走去。 大家对于研磨在面对陌生人时的状态已经见怪不怪了。 甚至可以说是已经习惯了这种举动,甚至都十分配合地跟着人走。 就这样,领头的小三花带着他的猫猫军团,大步往休息区走去。 南弦柚作为经理,他现在本该没有这麽闲的。 在比赛之前,经理需要准备好水和毛巾。 不仅仅要进行清点,还要将其摆放有序,方便比赛后中场休息能及时补充水分。 但拗不过队里的大家早已习惯赛前和他进行一波讨价还价的加餐请求,因此,这些本该要南弦柚做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助教去做。 看着在一旁忙碌的助教,南弦柚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好在助教一点也不介意,而猫又教练也算是默认了比赛前期南弦柚作为心理疏导跟队员们打成一片。 就这样,属于猫又教练的赛前训话和安抚剂,全权交付给了南弦柚。 他们比赛的场馆很大,还真如猫又教练所说,这一次的比赛真的像是专门为IH预选赛做准备一样。 三年级环顾四周,一股熟悉的记忆涌入心头。 之前高二年级的时候,他们跟着高三的前辈们来过这个场馆,仅仅一年不到的时间,场馆的外面竟然翻新了,导致他们刚来的时候都没有认出来。 “弦柚!拜托拜托!今天比赛结束,给我们加餐吧,好不好?好不好?!”夜久卫辅完全没有了前辈的姿态,他拉着南弦柚的手,疯狂求情。 山本和福永也不例外,他们纷纷向南弦柚投向了期待的目光。 他们家经理做的食物真的实在是太诱人了! 好像怎麽吃都吃不腻一样。 南弦柚看着这一群嗷嗷待哺的人,笑的一脸无奈。 他连连点头答应道:“你们要是赢了,想吃多少都给你做。” “真的吗!好耶!”队里的成员们激动了起来,仿佛这一餐晚饭已经注定了一样。 他们一想到今天比赛结束后就能吃到弦柚的食物,就觉得自己此刻干劲十足,仿佛拥有了无穷的力量,恨不得立马就上场,将对手打的个落花流水。 “你们可不要赛前开香槟啊。”南弦柚看着这几人的神态,就知道他们此刻在想些什麽。连忙将这群人从理想的状态中拉回现实,他冷冷开口道:“要是输了,看我怎麽狠狠地嘲笑你们!” 被无情泼了一盆冷水的猫猫队瞬间蔫了。 好吧,稳住,一定要稳住! 看着大家终于没有这麽兴奋了,南弦柚这才松了口气。 他转身,看到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猫猫,径直走了过去。 “想什麽呢?”南弦柚伸手摸了一下研磨的脑袋,笑得一脸宠溺道。 研磨抬头看向他,一副刚回神的样子,没有说话。 南弦柚见状直接坐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抓住研磨的双臂,将人整个人面向他。 “别怕,尽情在赛场上赛出自我的风采吧!我会保护好你的,不要担心。”南弦柚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研磨错愕地愣了一下。 这句安慰来的很无厘头,可研磨不知怎的却真的被鼓励到了一样,心底里一直存在的惴惴不安在一点一点的消散。 南弦柚的手顺着研磨的手臂滑下,最终落在了研磨的手掌上。 他紧紧握着人的手,手心的滚烫通过肌肤的接触传递了过去。 南弦柚说道:“别担心,我不会再让你感到不舒服的。” 语落,一股不知名的舒适感让研磨眼睛瞪大。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但他心中的不安与焦虑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好舒服……好熟悉…… 研磨保持瞪大眼睛的状态持续了几秒,等瞳孔渐渐聚焦回神时,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弦柚,惊讶道:“弦柚,你……!” “研磨的小秘密我已经完全知道了哦。”南弦柚轻笑着说道,“这麽大的事情,竟然瞒了我这麽久,你应该和我说的。” 研磨的脑子混沌了起来,他其实并没有那天被南弦柚抱回旅馆的记忆,就好像喝醉酒断片了一样一点那断时间记忆都没有。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旅馆的,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觉醒来就这麽神清气爽的。 因为是“副作用”的关系,这个秘密没法说出口,因此埋藏在心中,他也不敢问,也不敢说。 但刚刚那一刻,那个熟悉的感觉如同电流直达他的心脏。 让研磨瞬间回忆起了当时发生了些什麽。 在自己神志不清时,弦柚的引导,让研磨将这个秘密全说出来了。 ——弦柚……他不会觉得他是怪物吧? 研磨怔愣着,此刻的他,只剩下秘密被人知道的惶恐。 “怎麽还傻了?”南弦柚看着一直盯着他一言不发的研磨,脸上的笑更加的温柔了。 他轻轻撩过研磨额前的碎发,小猫的脸彻底展露了出来。 研磨一直藏在碎发下不明不暗的神色,也一同暴露在南弦柚的视线中。 他一下就通过眼神察觉到了对方此刻的情绪。 南弦柚朝着研磨这边挪动了一下,两人的距离更近了。 他摩挲着小猫冰凉的手,微笑着说道:“我也有个秘密哦,研磨想听吗?” 一句直白提问,一下就给还在因秘密被人发现的慌乱中的小猫,给问懵了。 弦柚竟然不觉得他奇怪吗? 按照一个正常人来说,面对这种事情他不应该是质问吗? 怎麽会突然冒出一个这样子的问题? 看着小三花从害怕慌乱的目光秒变茫然的神色。 南弦柚忍俊不禁,他再次问道:“嗯?怎麽不说话?研磨不想听我的秘密吗?” 突然放大的一张帅脸,就这麽在研磨的面前笑得一脸灿烂。 南弦柚就这麽明知故问的引导着,小三花完全没有了自主思考的能力,他的思维已经被眼前的人钓着走了。 猫猫眼睛从未离开地盯着,他愣愣地点点头。 看着研磨的回应,南弦柚身体一个向前,直接侧歪,凑到了研磨的耳朵处,四是真的要说一个秘密一样,悄咪咪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距离,用着气音,小声的说道:“我和研磨一样,都是拥有着特殊的能力的怪物哦,可我不喜欢怪物这个称呼,所以,研磨可以当我们是拥有异能的——天赋者。” 天赋者? 猫猫像是被植入了什麽新的世界观一样,爱玩游戏的小宅男,眼睛瞬间亮起来。 他不是之前那帮秘密被发现的惶恐了,反倒是染上了一丝好奇。 “是不是觉得很酷啊?我们是天赋者哎!”南弦柚一直观察着研磨的神态,他挑挑眉,心想,计划通。 其实在刚知道自己拥有特殊能力并且是名副其实的天赋者的时候,南弦柚也有一段时间很怕这个秘密被人发现,然后被别人说是怪物。 如果他存在于其他的世界观中还好,可偏偏这是一部运动番。 运动番中拥有异能这种事情本身就已经足够扯淡了。 被说怪物都算是小事,就怕哪些缺德的直接把他报警抓走,去什麽生物研究室做什麽科学研究。 毕竟日本人确实很喜欢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过后来,南弦柚就释怀了。 拥有异能怎麽了?只要不用这个东西做坏事,怎麽都好。 他很好接受了自己的这个身份。 而在那天同母亲的聊天中,确认研磨也会存在异能的情况,南弦柚就已经做好了,当研磨向他坦白的那一天,他该如何给这只小猫做心理疏导。 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心研磨接受不了,一个这麽热衷于玩游戏的人怎麽可能接受不了一些这样子的事情呢。 研磨肯定能接受的,而且接受的速度或许还挺快。 果不其然,在看到研磨眼睛一亮的神色时,就知道小猫不仅接受了,还产生了一丝期待。 于是乎,南弦柚决定再接再厉,趁着这份好奇心还在,他立马继续开始他的引导。 南弦柚道:“研磨想知道我的能力吗?” 猫猫立马点起了头。 南弦柚嘴角微微勾起,他从凑到研磨耳边的姿势坐直了起来。 像是在和人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一样。 用着聊家常的口吻,说道:“我可以看到你们赛场上的数据呢,你们每天在体育馆里训练,头上一直在漂浮着各种各样的梳子呢,是不是很神奇啊?” 说着,南弦柚笑眼弯弯,伸手冲着研磨的心脏处点了一下:“不仅如此,我还能治疗你。” 治疗我? 研磨立马就跟上了南弦柚的思路,一双猫眼再次瞪大,他往南弦柚的方向凑近,从一开始的南弦柚主动靠近研磨的姿势,变成了研磨主动靠近南弦柚的姿势。 南弦柚很享受这种自家猫主动靠近他的感觉。 因为都是高冷且傲娇的生物,能被猫主子主动宠幸,这种幸福感,无异于把自己的脸埋进猫肚子里狂吸。 南弦柚继续道:“研磨是不是感觉自己在赛场上非常的轻松,球似乎是没有重力一样,然而在下场后,就会感到异常的疲惫,感觉自己只要一闭眼就可以晕倒过去一样?” 研磨狂点着头,南弦柚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别看研磨表面上风淡云轻的样子,实际心里已经激动了起来——对!就是这样!一点也没错! “比赛后的感觉很难受吧,研磨是不是很苦恼啊?”南弦柚说道。 “嗯,每一次打完比赛,我感觉自己都要死了一样,太难受了。”研磨如实回答道。 猫猫不喜欢出汗,更不喜欢超越身体极限的超负荷。 奈何这种感觉他还摆脱不了。 从高一的假期开始到现在,因为秘密不能说出口,所以他根本无处去说。 没有人能倾诉,只能自己一个人咬牙坚持。 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 研磨很讨厌,很不喜欢。 这时候终于可以将自己心里的压力释放出来了,像是小猫在外面受欺负了,回家向主人告状一样,那说话的语气带上了满满的委屈。 偏偏南弦柚又很吃他这一套,根本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人毛茸茸的脑袋,回道:“以后,我们研磨就可以不用受这些苦了。” 说着,南弦柚将蒂芙尼女士和他说的内容,精简了一下,和研磨言简意赅地讲了一遍。 南弦柚观察着研磨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动。 他想,对方应该是理解了这话的意思。 在他语落下后的半分钟里,研磨一言不发的思索着。 半响过后,猫猫仰起头,他看向南弦柚,说道:“你的意思是,我身体不舒服的这个副作用的治疗方式,只需要靠近你,就可以得到缓解是吗?” “bingo!”南弦柚打了个响指,“我们研磨就是这麽聪明。” “每次比赛结束,你就相当于一个马上就要关机的手机,而我就相当于你的充电宝,我们俩靠的越近,充电的效果就越快。” “充电宝……”研磨喃喃道,那先用的这一个解释更加简洁明了了。 研磨不可能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意思。 “难怪……”研磨开始回忆起自己之前的一些奇怪且不受控制的举动,以及那些举动过后产生出来的异样舒适的感觉。 “难怪我每一次感觉不舒服,只要和你待在一起,这个感觉就会慢慢消失,原来是这样啊。” 难怪他之前总是想贴着弦柚,不仅要贴着,还想让人紧紧的抱着他。 那时候的脑子根本就不听使唤,理智告诉他不能这麽做,会给弦柚带去困扰,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黏了上去了。 原来这些举动都是有迹可循的。 研磨恍然大悟,他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之前还以为自己是个变态,得了什麽只有漫画和小说中才会有的皮肤饥渴症。 只要脑子一不清醒,就会像个变态一样黏着他最亲近的人。 不是变态就好,他清白终于回来了。 毫不知情研磨脑子里此刻在想些什麽的南弦柚,看着猫猫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的样子,也跟着舒了口气。 事情说清楚了,还真是让人一身轻松呢。 南弦柚看着已经回过神来的猫猫,他突然来了恶趣味,伸手勾了一下研磨的下巴。 将小三花的脸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真可爱。 南弦柚心里想。 面上,他带着浅笑,大大方方地说道:“如果感到不舒服了,研磨可以向我投怀送抱哦。” 研磨脸色一红,他撇过脸,下巴就从南弦柚的指尖滑下。 虽说想要治疗的话确实要投怀送抱。 但真的这麽直白的说出来还是感觉挺别扭的。 如果放在小的时候也没可能不是很在意。 但现在人长大了,在做出这种贴贴抱抱的动作,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 尤其是在看着南弦柚这张完全展开的脸,更是莫名的羞涩。 研磨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挣扎些什麽。 反正就是挺别扭的。 脸颊上发烫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研磨自己都懵了。 不理解,他现在到底在害羞个什麽劲? 弦柚又没说什麽露骨的话,反倒是他这个反应让弦柚刚刚说的那句话,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了起来。 研磨对自己有些无语。 心想——难道说真是异能改变了他的身体?让他已经无法知道自己的身体要做些什麽事了? 这脸红的像女孩子一样,还真是丢脸呢。 好在,体育馆的广播声救赎了他。 不知不觉,比赛就已经入准备阶段了。 研磨一听到广播,人就站了起来。 速度之快,把站在一旁正在聊天的黑尾给吓了一跳。 他看着研磨反常的样子,好奇的凑过去,就看到人异常通红的脸。 黑尾诧异了,黑尾感到不可思议。 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南弦柚:你对研磨做了些什麽??? 南弦柚耸耸肩,又是一副“你猜”的表情。 黑尾一头雾水,黑尾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好好好,他磕的cp又有新进展了。 黑尾什麽也没有说,但仿佛什麽都说了。 那表情,可让南弦柚爽到了。 他其实什麽也没有做,但却在黑尾的理解中,什麽都做了。 磕cp归磕cp,要比赛的黑尾还是端起了自己的队长架子。 他带着音驹的队员们前往更衣室做最后的准备。 南弦柚作为经理,他是不用跟着去的。 就这样,他坐在长椅上,目送着大家离开。 不过与其说是目送着大家,不如说是将视线牢牢锁定在了某一个人的身上。 小三花低头走着,只感觉有什麽事情在盯着他一样,有些浑身不自在的往山本猛虎的方向躲了躲。 “喂,干嘛呢研磨!”山本猛虎吓了一跳,看着本来还好好走着的人突然冒到了自己面前,赶忙停住脚步,差点就撞上了。 山本的声音很大,在前面走着的队员们纷纷回头。 就看着自家王牌和大脑差点出了场“车祸”。 队员们全都走了过来。 夜久妈妈将研磨拉到自己面前,反复打量着:“怎麽心不在焉的?” 队里的血液们磕着碰着了没什麽,他家宝贝大脑可不能出事! 夜久卫辅温柔地问道,他能看出研磨的竞技状态不差,但是就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平常研磨从来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今天倒是有些特殊。 听着人这麽问,研磨有些心虚地别过脑袋:“没有。” 然而,就是这一句没有,让夜久卫辅的眉头皱了起来。 ——嚯,大脑这粗略的撒谎技术,这不明显有事吗! 但看着研磨这副样子,夜久卫辅觉得肯定是问不出来什麽了,便拍了拍研磨的肩膀,用动作安抚了人一下,然后便走到一边,给其他的队员们使了个眼色。 研磨站在人群的中间,他怎麽可能感受不到这群人沉默的眉来眼去。 他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任何一个人,研磨低着脑袋,他感觉自己的脸颊要彻底烧起来了。 ——啊啊啊!!!到底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啊! 研磨也不知道事情为什麽会发展成这样,从休息区一路往更衣室走,他脑子里一直都在回放着弦柚和他说的那句话。 被夜久前辈这麽一问,莫名其妙地就做贼心虚了起来。 可是明明从头到尾,这都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啊! 倒是因为他这个样子,让这件事情变得微妙了起来。 研磨有些烦躁,他真想穿越回几分钟前,让那些自己做出来的奇怪举动去掉。 ——啊啊啊,他到底在干什麽!他是不是真的有病? 研磨越是回想,就越是被自己的这些个举动弄得脸发红发烫。 ——还真是欲盖弥彰啊。 黑尾双手抱臂在前,他打量着研磨的状态,啧啧称奇道。 “研磨怎麽回事啊?”听到黑尾那一声毫不掩饰的啧,夜久卫辅敏锐的察觉到了什麽? 他转头看向黑尾,质问道:“你知道些什麽?快说!” 黑尾一脸幸灾乐祸地挑了挑眉,一种队里的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快感让他十分愉悦:你猜呀。” “你到底说不说?!”夜久卫辅脸一下就垮了,他挥着拳头,一副他不说,三秒后就会落下一击爆锤的样子。 黑尾灵活的走位,躲开了他的攻击,看着夜久卫辅追着他打的样子,其他人的目光也从阎魔的身上转移,来到了他们俩的身上。 黑尾连忙伸手打住:“停停停!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快说!别磨蹭!”夜久卫辅冷冷瞥了他一眼。 黑尾笑嘻嘻的,他微微弯腰,冲着众人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 大家也都听话的围了过去。 在围绕一个合适的圈时,黑尾咧嘴一笑,他毫无预警地直言说道:“咱们经理和大脑在一起了。” 第106章 音驹VS青叶城西 语落,音驹的大家全都统一地瞪大了眼睛:——哈??? 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呼声,惹得旁边不明所以的群众纷纷转头看向他们。 数双眼睛往音驹的方向看去,大家就这麽四目相对着,反应过来的猫猫们连忙道歉,表示自己会小声一点。 “黑尾,你在说什麽鬼话?”将声音刻意放低下来的夜久卫辅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黑尾铁朗,他怎麽也没有想到,等来的不是意料之中的回复,而是一句没有任何防备的官宣。 这都什麽和什麽啊!!! 自家团宠大脑和自家实权经理竟然搞在一起了!?开什麽玩笑! 这惊天爆料使得山本猛虎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他脑子晕乎乎的,明显是被黑尾的这个答复给弄得傻眼了。 等夜久前辈的话下好几秒后,他才带着不敢置信,又止不住的好奇的表情,问道:“弦柚和研磨在一起了?!我的老天爷啊,什麽时候的事情啊?” 这“官宣”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他们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大脑和经理恋爱的苗头。 没有任何防备不说,这下是真的受到了十足的惊吓。 等每一个人逐渐回过神来后,才终于从错愕和过于兴奋的两极状态中冷静下来。 夜久卫辅抓着黑尾的手臂,仿佛一位得知自家孩子早恋的操心母亲,不带停歇地追问道:“这麽大的事。你竟然现在才说!?他们什麽时候谈的恋爱?我怎麽一点也不知道?” 夜久卫辅死死抓着黑尾这个知情人士逼问着,而其他队员仿佛化身瓜田里的猹,整一个好奇又不敢问的表情死死地盯着鸡冠头主将。 黑尾被他们的样子给逗乐了,心里的爽感更加明显起来。 ——哈哈,就知道会这样。 看着他们一个个惊讶的表情,黑尾表示,真的太爽了! “他俩在一起了?啥时候的事啊?”海前辈也没忍住开口问道。 而两个年纪小的,也不再顾及前后辈的礼貌与尊敬,缓过来后,也跟着追问道—— 山本:“黑尾前辈,你说的是真的吗?研磨和弦柚真的在一起了!?” 福永:“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经理和研磨不是兄弟吗?” “又不是亲的。”黑尾摆摆手,“何况就算是亲的又怎麽样呢?爱情这种情感,只要出现,怎麽挡都挡不住的。” 是啊,他们两个人又不是亲兄弟,要谈恋爱也是拦不住的。 而且就算是亲兄弟又怎麽样呢?爱情这种东西就是这麽突然。 不过接受同性恋归接受,黑尾突然放下这麽一个大炸弹是要干嘛! 众人的脑子都晕乎了起来。 他们有无数个问题想问,可比赛就要开始了,他们这时也没有时间在这里闲聊了。 听着助教的催促声,这几人的神志才终于从他家大脑和经理谈恋爱的事中摘离了出来。 “好了你们,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等打完比赛再聊吧。“黑尾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他直接大步往前走着,一下就走到了队伍的前面,以队长的身份引领着吃瓜吃了一半的队员们往更衣区走去。 “你们在外面干嘛呢?研磨都进来好久了,一直不见你们人影,我还以为你们一个个摔着了呢。”助教看着终于陆续进来的音驹队员们松了口气。 “打起精神来啊!今天的比赛可有很多观众呢,要是打的太差劲了,丢脸的可是你们哦。”助教看着他们有一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出声提醒道。 瓜田里的瓜实在是太震撼了,他们从未吃过这麽刺激的瓜。 一时间回不过来神是很正常的,不过在助教的反复叮咛一下,这群对比赛有着完美职业态度的选手们也很快将自己的心态放回到了赛场上。 ——等比赛结束一定要逮着黑尾问个明白! 夜久卫辅在心里暗戳戳地想。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将青叶城西给打败吧! 研磨整个人已经进入比赛的状态中,他毫不知情,在他独自一人前往更衣室的这段时间里,他和南弦柚已经在一起的事情被完全坐实了下去。 都说造谣一张嘴,以黑尾这种从小就有着十足传销经验的教主头子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他喜滋滋的沉浸在自己磕的cp成真了的美好祝愿中。 殊不知,在幻想被戳穿后,他会迎来怎样的道德谴责。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的他们要专心致志的迎接与青叶城西的比赛。 这个被南弦柚期待已久的对决终于是要拉开帷幕。 看着陆续上场的双方队员,南弦柚已然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 左看看,右看看,一时间甚至不知道将目光放到哪好。 随着比赛双方的队员们全都踏上木质的比赛场地,那赛场实时追踪的数据,也瞬间浮到了他们的头上。 密密麻麻的数据通过脑电波发送进入南弦柚的脑子,他甚至不用看,那庞大又详细的数据就直接存储于他的大脑中。 唔……没想到今天研磨的状态异常的好。 好到让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这对比以往有些过分超标的数据。 难道是赛前贴贴起了作用?不会吧,这异能的副作用还真把他当充电宝使用啊?! 南弦柚在心里想到这个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虽然听的很离谱,但却在某种程度上还挺合理的。 可惜他没法看到青叶城西那边的数据,不然,他就可以进行模拟比赛了。 不等多时,随着双方教练抽签决定好了发球方后。 这场东京音驹VS宫城县青叶城西的比赛正式宣布开始。 得到发球权的是青叶城西。 南弦柚看着在自如玩动手中排球的及川彻,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看过漫画的都知道,及川作为二传手却有着令主攻手们恐惧的发球能力。 他的跳发来的猛烈、迅速且捉摸不透。 这种高爆发的跳发,一个没有研究过青叶城西的队伍来说,一定是惊吓大于猝不及防的。 及川彻每次在调发之前都会用几秒的时间让自己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几秒过后,只见及川彻将手中蓝黄的排球高高抛起,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空中的排球,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开始向前助跑。 他膝盖弯曲,小腿肌肉发力。 随着一声运动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响起,及川彻跳到了半空。 184+的身高,明明很大一只,跳起来时却十分的轻盈。 网对面的音驹队员们高度集中地盯着“飞”到半空中的人。 随着及川彻手臂用力挥下,那个排球就像导弹一样,快速越过网面,朝着音驹的后排飞去。 夜久卫辅眸光一闪,他整个人聚精会神的盯着那颗球运动的轨迹,而这颗球也没有弯弯绕绕,它直白的顺着平面飞了过来。 ——咚! 随着一声闷响,这记跳发就这麽在夜久卫辅的手臂上砸出一个显眼的红印。 “研磨!”夜久卫辅大声喊道。 因为对于球的力道估算不准,夜久卫辅在接到这颗球后,传出的角度有些偏离了研磨的位置。 研磨也瞬间调整自己的位置,他一个大跨步,因反应奇快很好的弥补了那角度的偏差。 但可惜的是,因为位置的突然转变,导致传球的力度与距离都出现了变化。 研磨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球准确无误的传到前排黑尾的手上。 而黑尾站的位置完全不适合进攻,他眉头一皱,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将球用力挥去。 对面的副攻松川一静快速拦网,他的指尖碰到了球的表面,转头大喊:“一触!” 黑尾心道可惜,被对面拦网拦下后的球,成了对面的机会球。 及川彻立马抓住时机,他眼神锁定着他斜前方的球,长腿迈步而去,他一托一仰,将球以一个十分刁钻的方式,传给了斜后方的岩泉一。 接收到自己幼驯染的信号,处于后排的岩泉一直接高高跳起,将这个机会球狠狠的扣了过去。 “青叶城西得分!”裁判的哨声响起,记分牌被工作人员翻了上去。 夜久卫辅大口喘着气,刚刚那一球他差一点就能接到了。 可惜! 不过没关系,比赛还才刚刚开始,有很充足的时间给他们进行调整。 刚刚的得分只不过是因为不熟悉对面的节奏罢了。 只要多打一会儿,那陌生的球风就能熟悉下来。 再怎麽说,他们也是一个极有韧性的队伍。 对于开局的失利,不可能不在乎,但也不会很在乎。 音驹的大家相互鼓劲,因为是青叶城西得分,所以发球权再次来到及川彻的手上。 “他这个攻击力已经堪比一些队伍里的主攻手了吧!这是哪来的力气?看着他拿球我心里就犯怵。”看着排球重新回到及川彻的手里,山本猛虎便嘀咕了起来。 “又是一个怪物跳发呢!青叶城西的二传手,还真是有一番能力呢!”夜久卫辅抹了抹头上冒出来的汗渍,由心而发的感叹道。 说着,他突然一顿——“等等……这熟悉的跳发!” 黑尾闻言,一段已经被尘封起来的记忆瞬间涌入,霸道地在脑海中回放着。 “这人不会就是我们几年前看了那场北川一中公开赛的选手吧…?”黑尾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根据球风来说,确实就是一个人没错。 真是人才辈出的北川一中啊! 经过这麽多年的成长,这跳发可比当年要狠多了。 ——这次可一定要挡住啊!如此可怕的跳发,可不能让他拿到球权。 音驹的大家如是想到。 刚刚那一记跳发,及川彻根本没有使多少力气,他现在还有充足的体力,在第二次发球时,他用出了比第一次发球更加重的力道。 虽然已经能估测出及川彻的发球,但想要硬接还是有些困难的。 夜久卫辅很努力地去接这个发球,可那力道还是将他的手臂直接打歪。 剧烈的撞击,使得骨头都开始发疼。 夜久卫辅痛呼一声,他心想,这东西硬接还是有些勉强的。 不过手都已经去接了,那自然是要为团队争取到最好的结果。 尽管手臂已经疼到麻木,但还是有凡人的躯体,将球硬接了起来。 因为这一次及川彻发球的力道比第一次还要大。 所以在夜久卫辅将球勉强接起后,研磨已经没法站在原来的位置去接了,他甚至要做出救球的姿势去将这个硬接起来的球,抛起来。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研磨就不可能在准确无误的将球传到他想要传到的攻手手上了。 面对自家二传手和自由人用自己快要摔倒的姿势将这个球勉强接起,攻手们的压力巨大。 他们不想辜负二传手和自由人的努力,想要将球打回去得分。 可青叶城西那边像是早就预测好了会是这样怎样的情况。 直接竖起铜墙铁壁,球怎麽打也打不回去。 再次失分的音驹队员们全都喘着粗气。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一直这样打不过对方的发球,他们就不可能赢下这场比赛。 青叶城西的二传手到底是个什麽情况?哪有二传手发球攻击力这麽强的! 到底要怎麽对付呢?到底要怎麽把球权抢到自己手上呢? 音驹的大家脸色沉了沉。 接连两次都是因为发球失分,让他们不得不重视起那位打球力度如同主攻手一般的二传手。 这样可不行,他们现在完全被人带着走了。 猫猫的眉头皱了皱,在比赛的过程中,他一直在默默观察着对手的举动。 一开始没有接住球可能是因为不熟悉对手的缘故。 可如果第二次还没有接触,那就是实力的问题了。 他们现在必须要改变,不然就会一直被别人控制在他们想要的节奏中。 想到这,研磨朝着夜久卫辅勾了勾手。 夜久妈妈见状立马走过去,他熟练地将耳朵凑过去,就听见研磨道:“夜久前辈,你能不能故意将球打歪?” “嗯?故意将球打歪?”夜久卫辅愣了愣,没有想到研磨会对他提出这样子的要求。 研磨嗯了一声,忽略掉人脸上的错愕,直言道:“对面二传手的发球力度实在是太大了,你想要硬接的话根本就接不下来,而对面就是看准了你接不下来也会硬接,故意这麽做的。” “哎?这是他们故意做的吗?”夜久卫辅有些懵了,他皱着眉,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赛场上的行为,他已经被对面的人算计在计划中了。 研磨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和他解释道:“夜久前辈没发现吗?他虽然每一次发球力度都很大,但他每一挤发球的路线都是直冲你来的,明摆了就是想让你接球。” “难怪!”夜久卫辅闻言恍然大悟:“我还说明明力道这麽大的发球,又是跳发,发球的人肯定有技术在,不可能只会直线发球,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吗?可恶,既然连我接球都算计在里面了,二传手果然是心脏!” 研磨看着夜久前辈已然明白了,便和他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跳出他的计划才行,不能被当做计划里的棋子。” 说罢,研磨眼神坚定地看着夜久卫辅,道:“等下一球跳发过来,夜久前辈就试着故意把球打歪吧,不过,一定要将球冲着我的方向打过来。” 夜久卫辅嗯了一声,他自然是无比相信大脑的决策。 于是,在及川彻第三次发球时,夜久卫辅听成了研磨的话,将球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打飞了出去。 ——哟嚯,既然没在我的掌控之中? 及川彻心道。 他看着那完全从他预测着的轨迹,飞向别处的排球,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研磨在比赛中观察他们,而及川彻也在观察研磨。 作为同位置的选手,在赛场上本能地就会先去注意。 他听说过音驹的传闻。 ——这是一支由防守著称的队伍。 今天见识到了,确实如此。 像他刚刚的那两记发球,换做别的队根本就接不住的。 就更别说他们之前根本就没有打过比赛,第一次发球的时候,及川彻其实都做好了直接发球得分的准备。 但让他惊喜的是,对面的自由人,竟然咬着牙硬是把这个球接了回来。 这倒是让他感到有趣。 比赛才开始没多久,但及川彻的斗志却被点燃了。 发球权再次来到了自己的手上。 这一次,他还是像之前两次一样,用着同样的跳发,将球拍了过去。 而这一次,对面的自由人没有像之前两次一样硬接了。 而是使用身体的摆动,直接以重心会摔倒的姿势,用重力歪倒将球以一种超级斜的角度朝着二传手飞去。 身穿五号队服的二传手一个后仰,将球准确无误的传到了前排主攻手的手上。 山本猛虎看到飞到自己面前的球,他毫不犹豫地直接扣杀而下。 “哔!!!音驹得分!” 听到哨声响起,终于将球权拿到自己手上的音驹,大声欢呼了起来。 ——有趣,这麽快就破了他的战术啊。 看着抱在一起欢呼的音驹众人,及川彻轻笑一声,他的目光默默追随着身穿五号队服的二传手。 那个自由人在改变自己的接球方式和路线之前,就是听了这个二传手说的话。 短短几秒钟,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了些什麽。 但及川彻猜测,他的计谋应该是被对面的二传手看穿了。 不错嘛,终于是看到一个和他脑子势均力敌的二传手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二传手好像有点眼熟。 这麽想着,下一秒,音驹那边的口号声,立马就给及川彻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传教一般地咛喃声响起—— ‘我们是血液,流淌不停,奔流不息,运送氧气,为了让大脑正常工作……’ 能够轻微听到一点点的及川大人一脸恍然大悟地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哦~原来他就是那个东京的大脑啊! 难怪聪明呢! 不过呢,他及川大王也不差! 既然发球的陷阱已经被攻破了,那就再来玩一点好玩的吧。 这麽想着,及川彻看向孤爪研磨的目光更加深沉了起来。 拿到球权的音驹,压力没有一开始这麽大了。 主动权在他们自己手里,进攻和防守的节奏也逐渐找了回来。 音驹和青叶城西打的难舍难分。 猫猫一直沉默的观察着,他其实能感受到对面二传手一直在盯着他的目光。 带着一丝丝不怀好意,让人不寒而栗。 研磨觉得不能再和人这麽耗下去了。 便开始了速战速决的行动。 而失去发球权的青叶城西也逐渐没有了刚开始的那股压迫力。 不知是不是研磨错觉。 他总感觉,这支队伍,除了二传手难对付外,其他人似乎都挺“平淡”的。 为什麽会用“平淡”这一词呢? 研磨自己也不知道,他习惯性在场上给对手粘贴标签,就像给游戏人物存盘一样。 所有人都会有一个他突出的标签。 比如枭谷的木兔,在研磨这里的标签就是“力量怪”、“体力怪”。 不过,研磨并没有因此掉以轻心。 他总感觉这比赛并不会这麽简单。 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好像真的除了发球的压迫感外,拿到球权后的音驹,之后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顺风顺水。 强有力的防守很好的抵挡住了对方的得分。 而依靠研磨的准确落点定位,让他们在打到30分钟的时候,直接以25:18获胜了 第一局比赛就这麽以音驹这边略胜一筹为结束。 中场休息下来的时候研磨就径直往南弦柚的方向跑去。 在走到人面前时,他下意识扶了下腰。 “怎麽了?扭着腰了?不舒服?”南弦柚紧张地跑上前去,伸手替下了研磨撑着腰的手,轻轻地揉了几下。 研磨摇了摇头:“没,裤子勒得慌。” “没事就好。”南弦柚松了口气,用着老妈子的语气说道:“撑不住了一定要说,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知道吗?” 研磨点点头。 看着猫猫在自己面前如此乖巧的模样,本来安下心来的南弦柚突然觉得有些怪异了起来。 为了保证猫猫的绝对安全,南弦柚还是没忍住再问了一遍:“既然没事,研磨怎麽突然跑过来呀?” 他刚刚会这麽紧张,就是因为在裁判喊了中场休息时,研磨就冲着他的方向跑过来了。 这不同寻常的举动,让南弦柚下意识觉得研磨是哪里不舒服,因此,一开口就是担忧地问他有没有事。 然而,研磨接下的话就出乎他的意料。 只看见刚刚还乖乖点着头的研磨,脸上突然放起一片淡淡的粉色。 猫猫又向南弦柚的方向前进了一小步,他勾着南弦柚的手,在对方错愕茫然的神色中,将人的手带到了自己的腰上。 研磨一个大步上前,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般,将脸彻底的埋进南弦柚的怀抱中。 他喃喃道:“好累啊,弦柚抱一会儿我好不好?” 短短一句话,就像是短粗的电流一般直击南弦柚的心脏。 他的脸瞬间就红了,那被研磨带到纤细腰肢上的手微微颤抖着,指尖都染上了滚滚的热意。 研磨竟然主动要他抱哎! 天哪,他是在做梦吗!? 南弦柚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他感觉自己坠入了云端,幸福得直冒泡。 研磨都这麽说了,他怎麽可能拒绝呢? 看着突然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站在不远处一直盯着他俩的黑尾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他的两个幼驯染果真已经在一起了! 看着粉红泡泡的氛围,这不是在谈恋爱是什麽?! 可把他这个单身狗给看眼馋了。 而吃了一嘴“狗粮”的音驹队员们全都默默将视线从他们大脑和经理的身上移开。 一个个好像都有自己的事做一样,忙忙碌碌的在休息区里走来走去。 15分钟的休息结束,第二局比赛接踵而至。 和南弦柚贴贴抱抱整整十五分钟,一刻也没有分离的研磨,已经将第一轮产生的副作用,充电完毕。 回血了百分之八十的猫猫有些不太情愿的从南弦柚的怀里起来。 已经习惯了充电状态中的研磨黏糊糊的,他勾着南弦柚的小手始终不愿分开。 那暗戳戳的举动,直接给南弦柚钓成翘嘴了。 嘴角的笑意怎麽压都压不下来,但最终理智还是让他清醒了。 南弦柚哄人道:“乖,再坚持一会儿,打完比赛回去再抱好不好?” “好吧~_~”猫猫听着人的话,心里有些不情愿,但比赛要开始了,不可能再无理取闹的黏着南弦柚,于是便有些委屈的答应了下来。 弦柚的怀里真的太舒服了,这种补充能量的感觉,对于一个不喜欢累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研磨真的不舍得离开,而南弦柚看着研磨不肯松的手,就算理智再怎麽冲刷感性,他也舍不得自主分开了。 最终,还是在黑尾的强行拉扯下,两人的手才得以松开。 “哎,恋爱暂停哈,你俩可以了。虽然在热恋期喜欢黏在一起没什麽,但是先打比赛好不好?”黑尾盯着他们这边好久了,看着他们难舍难分的手,犹豫了半天,才终于是下定决心去当了这一个罪人。 这恋爱的酸臭味啊,他是真没有想到,原来这两个人谈起恋爱来,这麽黏糊! 而令黑尾更没有想到的是,原来主动起来的研磨这麽会撒娇! 要是他不出手,今天这比赛恐怕是打不下去了。 心寒啊,他家大脑和经理就这麽搞到了一起,不知道伤了多少少女们的心。 第107章 更衣室禁止谈恋爱 看着站在他身边一步三回头的研磨,黑尾有些哭笑不得。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向来对周围人相处都有着极大分寸的研磨,谈起恋爱来竟然是这个样子! 虽然两人没有做出类似亲吻这种非常暴露直白的举动,可那拥抱在一起的甜蜜氛围,还是被展露得淋漓尽致。 不得不说,这两人的身高和脸都实在是太配了,黑尾想,就算他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谈恋爱,仅仅靠着刚刚这一幕细细的去品,他也能毫不偏差地确认出情侣标来。 如果不是他当了一次坏人,将两人强硬的分开,他都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要抱在一起抱多久。 而此时的看台上也是不一般的热闹。 关于赛场上看到选手拥抱在一起久久不分离的画面,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几乎是南弦柚和研磨抱上的那一刻,便有眼尖的观众注意到了。 不少女同学都捂脸尖叫了起来。 这个年纪的少年本来就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他们青春又热血,更何况是刚刚还在赛场上奋力拼搏,挥洒汗水的选手。 排球这项运动本来就拥有着暴力美学的称呼。 穿着排球比赛队服的少年们各个光彩夺目。 那暴露在外面的四肢,随着刚刚的高强度运动,本就优美肌肉线条上面,附上了一层薄薄的汗渍,看起来尤为的性感。 更何况,还有那漂亮的脸蛋加持,简直一下一下刺激着人们的观感神经。 如果只是简单的拥抱还好,这种黏糊着一直不肯分开的样子,让现场观赛的学生们都不禁议论了起来。 其话题都是些没法细说的内容,现场的观众们红着脸,随即,一些起哄声也接踵而至。 然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两个人一点要分开的自觉都没有。 黑尾内心崩溃尖叫——他们黏糊的也太久了吧! 这都要上场了,怎麽还抱在一起? 黑尾压着自己磕cp的劲,一个上前,干脆利落的将两人分开,然后提着小猫的后脖颈,将他家大脑给抓了回来。 “好了好了!打比赛了,研磨!”黑尾在旁边一副老妈子一样的提醒道。 他可不希望他们家大脑在这个时候变成恋爱脑。 而好在,研磨的理智在被强行分开来后已经恢复了。 充了一会儿电的研磨感觉自己的体力状态良好。 在场外,他无奈的跟着他们进行着每次赛前的传教口号。 等那段已经进入脑子深处的口号念完后,研磨跟随着队友们,重新回到了比赛场上。 第二轮比赛开场依旧是由青叶城西发球。 这次发球的人是他们那边的主攻手——国见英。 这位看起来懒懒散散的主攻手在拿到排球后,一副闭上眼睛就能睡着的模样,让山本猛虎皱起了眉。 “这是主攻手?看起来怎麽和研磨一样,一点毅力都没有?”山本猛虎吐槽道。 就站在他旁边的研磨:…… 他也是好起来了,能成这群单细胞生物计量单位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对方既然能当主攻手,那自然是有他自己的长处和威力在的。 不得掉以轻心。 夜久卫辅打起精神,将注意力死死的盯着那位沉着冷静一点也不像是一位主攻手的13号球服的少年。 而研磨就没有这麽担心。 根据他第一轮时的观察,青叶城西唯一的变量只在那位二传手的身上。 第二轮开赛轮不到二传手发球,自然发球局所要忌惮的东西就不复存在了。 不过,就算发球人还是那位二传手,研磨也不害怕了。 他已经知道了如何破解那个战术的做法。 而第一轮比赛的胜利就印证了他的想法是对的。 随着裁判的哨声吹响,第二局比赛开始,国见英发球。 只见人将球往空中一抛,然后十分懒散的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助跑。 就在夜久卫辅十分有自信能够接住这一球时,就见着那个松松散散跑动的人,在跳起的那一瞬间,将球十分用力的拍了过来。 那个力道之大,恍惚让人以为刚刚打球的人不是他一样。 ——接住它! 夜久卫辅在心里对自己下了死令。 他极力地扑过去,完全不顾自己会不会受伤了,誓死要接住这一颗球。 好在事情的结果并不糟糕,虽然很难接到,但在夜久卫辅的拼命下,还是将球救了起来。 只不过这个球接得有些偏离了路线。 球并没有很好的飞向研磨的局域,导致研磨只能快速移动去救那颗球。 等好不容易接到,传给最近的一个攻手时,网对面的对手已经做好了十足的防守准备。 不出所料,这颗被打过网的球成了青叶城西的机会球。 而及川彻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俊美的少年嘴角咧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留着一头板寸的青叶城西自由人渡亲治毫不费力地接起这个机会球,将球没有一点失误地传向了及川彻的方向。 青叶城西的二传手抬高手臂一垫,将球传向了在比赛刚开始被音驹人议论的,懒懒散散的主攻手国见英手上。 黑色头发的中分少年起跳挥臂,虽然力度不大,但却打得角度很是刁钻。 黑尾察觉到不对,迅速跳起来拦网,但确实想到那个球的角度实在是太偏了,他没有拦过去,只用指尖挨了一下。 “一触!”黑尾喊道。 大家也立马调整队形,防守著称的音驹韧性十分的强,他们很好的将这一记发球防守了下来,将球重新送回青叶城西的领域里。 这颗排球就这麽在网的两边飞来飞去,在等它来回两遍都是机会球后,终于在第三遍时迎来了它的变动。 球飞到音驹这边时,不再是机会球。 但也被夜久卫辅接住抛向了研磨那边。 研磨眼睛快速锁定着那个排球,前排的攻手们全都跳了起来,青叶城西也立马变为防守的姿态,他们本以为会从这几个主攻手中选出一个幸运儿,结果没想到,研磨直接来了个二次进攻。 这一招把青叶城西给晃了一下。 看见对方得分,青叶城西这边全都不甘心的握了握拳。 及川彻目光再次看向那个刚刚用二次进攻得分的二传手。 只见对方神色淡漠着,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得分而喜悦的样子。 倒是让及川彻勾起了浓烈的兴趣。 比赛继续进行着,这一次,青叶城西改变了第一局时的那种快速得分的方式。 而是采用了拖延的战术,将比赛时长拉了起来。 随着比分一直咬紧,两队难舍难分。 不知不觉中,整局的时长已经达到了30分钟了。 而比分也已经超过了25。 经过第一局比赛的体力消耗,虽然在打第二局之前和南弦柚拥抱了一下,但研磨本就比其他体育生少的体力,在这个时候就显得有些不太够用了。 他大口喘着气,虽然传球依旧没有失误,看起来好像只是正常比赛时的喘息。 但及川,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抓住了……大脑的弱点。 他冲岩泉一使了个眼色——是时候开始反击了。 岩泉一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之后的几球,他们攻击的方向全部针对起了对面的二传手。 让研磨疯狂的在场地里到处跑。 研磨神色一变,有些倦怠的眼睛还在不断的观察着对面的队员。 ——果然体力这方面还是不好隐藏啊。 研磨心想,他将目光看向了场外的猫又教练。 对方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举牌请求暂停。 “果然叫暂停了。” “那个叫孤爪的二传手,完全靠着身旁的队员扶着哎。” “看样子体力消耗得有点大啊。” “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原来大家都觉得他没体力了啊!” “对面的对手应该是察觉到了吧?后面的那几条完全就是针对啊!” “好像是哎,音驹的二传手一直在跑。” …… 随着突然的暂停,现场的议论声四起。 而研磨这时也已经被队友们扶着坐了下来。 南弦柚也立马走到他的身边,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给人充电。 他两人自然牵手的动作,让黑尾不禁抽了抽嘴角。 ——你俩真是,这个时候都还要牵手是嘛! 南弦柚和研磨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好像给周围的人带来了一些误会。 大脑根本没有在乎血液们乱飘的目光,直接将他的需求说了出来:“我的体力现在是个很大的问题,如果一直这麽追分的话,那这局注定是要输了的。” 山本猛虎皱了皱,他道:“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速战速决了?” 其他人嗯了一声,但研磨却反驳了他的说法,他摇着头道:“不可能速战速决的。面的二传手很聪明,他就是故意在延长比赛的时间,他在和我拼体力呢。” “后半段的那几球确实很明显是故意的,不过如果我们硬要速战速决的话,他们也拦不住,不是吗?”夜久卫辅回忆着刚刚场上的变动,说道。 然而,研磨还是摇头,他道:“不行的,我们变了节奏,就是彻底落入对方的圈套了。” “啊?什麽意思?”没人讲话就是不愿意说清楚,山本猛虎听得晕晕乎乎的,他根本就听不懂研磨在讲些什麽了。 其他几个人虽然没有困惑出声,但也确实皱着眉表示不理解。 研磨见状,同他们解释道:“你觉得当一个二传手的战术是想要拉长后面的比赛时间,对面的对手想速战速决,可能吗?” “想要速战速决,那就只能改变节奏,可是节奏这东西并不是想改变就能改变的,一旦突然改变,而对方因我们而不改变节奏,那麽我们的防守就会变得无效化。” 说着,研磨的眸子亮了亮,他道:“现在唯一能破局的,就是让对面的二传手来和我拼体力。” “哈?对面二传手能跑能跳的,一看体力就很强,研磨你怎麽和他比体力呀?”山本猛虎感觉听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东西,惊叹道。 其他人也纷纷露出了担忧的目光。 毕竟比体力这种东西,对于研磨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胜利的。 可研磨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他淡定道:“我必须要让对面的二传手觉得我不是在逃避体力这个东西,我是真的可以和他拼体力,否则,这场比赛将一直拖下去。” “当然了,我和他拼体力肯定是拼不过的,所以,我在和他玩的时候,需要破局的就是你们了。” 说着,研磨将目光一一扫过眼前的众人,他道:“我希望你们之后的每一球进攻都能保证自己能得分,如果保证不了,那就将打过去的球,成为一个擦边球。” “擦边球吗?”黑尾喃喃一声。 “嗯,擦边球。”研磨点点头,他目光坚定:“放心吧,只要你们照着我说的做,我们会赢的。” 对于自家大脑的战术指挥,血液们是没有任何的质疑的。 暂停结束比赛开始,重新回到赛场上后,果不其然,青叶城西那边打球的节奏和暂停前是一样的。 和研磨说的是一样,他们这次打定了要和研磨拼体力,甚至不惜不得分,也要让研磨跑起来。 而研磨也并不是一个好欺负的种。 猫咪再温顺也是有爪子的,在对方刻意的针对下,研磨直接玩起了二次进攻。 而当一个二传手选择进行二次进攻时,那就证明,他已经找到了必胜的得分点。 好几次的得分下来,让青叶城西那边的节奏出现了一些变化。 因为突然的追分,导致他们不得不将之前选择放弃的球捡起来。 然后这还不够,研磨在感受到青叶城西的节奏有变化后,便开始变本加厉的快速传球。 每一颗球都准确无误的传到了主攻手的手上。 这种出乎意料的准确度,让及川彻有一瞬间的迟疑。 ——难道传闻是错的?大脑的体力或许没有想象中的这麽差? 否则在体力过速流逝后,不可能还能如此准确的传球! 及川彻动摇了,他冲岩泉一比了个手势。 青叶城西的节奏瞬间变快,国英见和岩泉一一人一球下去将比分拉了回来。 ——很好,上鈎了。 研磨嘴角微微上扬。 在对面节奏变快的那一瞬间,他传球的速度倒是慢了下来。 仿佛是在故意玩弄人一样。 就这麽一瞬间,一快一慢的摩擦下,青叶城西的节奏乱了。 及川彻眉头一皱,他这时才有了自己上当了的意识。 在研磨有意无意地引导下,他已经掉进了那位大脑为他布置好的陷阱里。 ——好强的预判能力,仿佛开了上帝视角一般,将他们轻易玩弄于股掌之间。 令人唏嘘。 如果说,及川是掌控,那研磨是预测。 两位二传手在队内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后者到底还是技高一筹。 比赛吹哨的那一刻,研磨如释重负的闭上了眼。 “研磨!” 身旁的夜久一把将人扶住,可也奈何不了人毫无生气,软踏踏地倾倒而下, “快去医务室!”猫又教练眉头一皱,冲着黑尾喊道。 “我来。”南弦柚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他眼神坚定的从夜久的手中接过研磨。 本来还软趴趴没有力气的人儿,似乎是感受到了能量的来源。 他直接冲着那个温暖的怀抱贴了上去。 南弦柚手上的动作不停,就像捞小猫一样将研磨抱了起来。他嘴角勾起一抹收敛的笑,心想——也是让他养上猫了。 比赛已经结束了,研磨不再需要为了比赛强撑着什麽。 他直接闭上眼,心安的感受着那股随着拥抱,而逐渐开始抵消的疲惫与困倦。 南弦柚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地将研磨抱回了更衣室。 这里不会再受到外界的目光,他可以尽情的用着治疗之名,行爱意之事。 那拉扯的贼紧的排球松紧带被南弦柚解开,他伸手一扯,就将研磨的队服上衣从裤子里抽了出来。 后腰被更衣室里的空调风刺激得抖,研磨眉头皱了皱,随即,一双温热的大手,连带着擦拭汉字的毛巾一同贴到了研磨的腰上。 研磨的体重很轻,南弦柚单手抱着他绰绰有余。 他就这麽一手拎着小猫,一手用着干毛巾给小猫擦拭掉身上令他不适的汗渍。 身上黏糊糊的感觉被吸汗毛巾,猫猫感到舒服的眯了眯眼。 不知是不是赛后副作用来临时及时进行了充电。 这一次,研磨在南弦柚怀里才待了几分钟,就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不过身体还是累的,只是在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研磨悠悠睁开眼,细长的睫毛轻扫着,眼前的视线被南弦柚的胸膛完全覆盖。 这过分近的距离,让脑子已经恢复意识的研磨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他下意识抬手轻轻推了一下,有些羞涩地别过头去。 “那个……弦柚……”研磨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南弦柚的怀中喃喃低语。 感受到自己的胸膛被人轻推动作的南弦柚愣了一下,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布丁头,眼神灰暗不明的将视线定在了那只正在推他的手上。 南弦柚收了劲,那环抱住研磨的手臂也跟着松了松。 两个人的距离从紧贴着的状态中开始分出一条缝隙,一个感到不好意思的想要远离逃避,一个又没有强硬的将人锁住,别人充足的主动自由的时间。 两个人就这麽各怀心思的将就着对方,体位的变动,让那存在于他们两者之间的缝隙被拉的越来越大。 直到那距离变成了他们平常交流对话时的正常社交范围研磨才得以停止。 南弦柚的手依旧搭在半空,从他指尖逃走的温度,随着更衣室里的空调风一阵带走。 ——果然……还是不行吗? 南弦柚苦笑了一下。 就算是以治疗的名义,他也依旧只能在对方脑子不清醒时,才能光明正大的做着这一切。 只要研磨恢复了一点理智,他的这场美梦就像飘在空中的肥皂泡泡一样,一戳便不复存在。 治疗只是借口罢了,便利自己的私心,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如果放在半个小时以前,这短短几分钟紧贴着的拥抱便已经足够满足了。 可现在,南弦柚却不这样想了。 或许是已经尝到了甜头,又或许……是他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让自己勇敢的迈出一步。 反正他已经不满足于现状,不满足于那以分钟来计算的拥抱了。 他想要更多,更多…… 想罢,南弦柚一鼓作气,直接上前一步,他霸道的将研磨重新滚回自己的怀里。 而研磨也没有做任何的挣扎,异样乖巧的窝在了他的怀里,就像刚刚主动推开南弦柚的人不是他一样。 几秒钟前,在南弦柚还在因研磨突然的后退而沉思的时候,他完全没察觉到研磨摇摇欲坠的身体。 疲惫感来得实在是太猝不及防了,在两个人从紧贴着的状态中分离出来的时候,那股比赛场上体力消耗的副作用,突然就犹如潮水一般涌来。 不仅如此,头晕缺氧的症状也接踵而至。 那股治愈的舒适感就像从他身体里抽离走了一样,研磨根本接受不住这突然加倍而来的痛苦。 他就像一条缺水的鱼一样,急切的想要回到南弦柚的怀抱里。 可脑子这麽想,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了。 就当研磨以为自己要双腿一软,向一边倒地的时候,那个被他亲手推开了的人,带着他温暖的臂膀,重新拥抱住了他。 研磨完全没有想到南弦柚会再次主动抱住他,这个拥抱比痛苦来的更加猝不及防。 身体极度脆弱中的研磨被这重新搂住自己的体温,烫得眼眶一红。 在这种情况下,再次拥抱过来的概率几乎为零。 人类不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灵长动物。 在面对对方的拒绝时,会继续冷脸贴屁股凑过来的几乎所剩无几。 尽管脑子重新回到了那种混沌的状态,但研磨还是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好在他的脸埋进了南弦柚的胸膛处,对方看不到他红了的眼眶,才让这场丢人的闹剧及时止损。 推开弦柚的本意是不想给人添麻烦,可却没有想到,这所谓“充电”的效果竟然还有一个极限值。 就好比手机充电时只充到5%就拔了充电线一样。 拔掉充电线的那一瞬间,手机屏幕会弹出电量不足的提示。 而且研磨的电量不足,就是让副作用加倍的还给他。 这种短暂冲一下后就分离的行为,反而会研磨感觉到了加倍的疲累。 他那是一点也不想动了,双手无力的扒拉在两边。 这种毫不反抗,毫不挣扎的模样,乍眼一看,倒像是南弦柚没经过研磨的同意就擅自强硬将人抱住一样。 在这种时候,研磨不舒服是不由分说的。 他急需南弦柚抱着充电,南弦柚虽然看不清研磨的神色,但通过他的举动,南弦柚觉得,研磨在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再推开他了。 南弦柚心满意足地抱着软乎乎的猫猫,俩人都没有说话,就这麽专心致志地抱着。 一想到几分钟前,研磨还保持着礼貌距离,明显芥蒂的样子,感到有些吃味的南弦柚心中不禁升起了逗弄人的心思 看着美人乖乖在怀的白色大猫,南弦柚灵机一动,决定演一出倒打一耙的戏码,来作为研磨推开他的“惩罚”。 不然就这麽将研磨昏昏沉沉地糊弄过去,指不定以后他还有再推开他的做法。 他可不想再让研磨推开他了。 趁现在有机会,南弦柚下定决心来手柄手教一教这个未来的男朋友,怎麽谈恋爱。 想罢,南弦柚故意将抱着的力度松成虚虚一握的状态。 被人松开的研磨立马就感知到了,他想让南弦柚想之前那样抱着他,想说出请求,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理由再寻求帮助。 ——是你自己推开了他,研磨,是你自己拒绝的。 猫猫的心里不断的回放这句话,是告诫,是警示,是自作孽的结果。 南弦柚根本不知道研磨此刻在想些什麽,他沉浸在逗猫的大计中。 南弦柚眉头一皱,嘴一撇,做出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委屈巴巴地开始装疼,逗研磨道:“研磨,我好疼啊。” 他故意让自己憋出了一声过分明显的哭腔,让这一场戏更加真实了起来。 “疼?”猫猫听到敏感词汇,没力的眼皮硬是被他用意志硬撑着睁开,他声音有气无力的,但却能听出他话语中的急切,他问道:“哪里疼?” 他此时已经根本辨别不了南弦柚是真的还是装的。 只是本能的开始关心。 南弦柚抿着唇,沉默不语。 按照他原定的计划,此时的他应该要出生撒娇要贴贴了。 可南弦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整个人脑子都空白了一样,死咬着颤抖着的嘴唇,一言不发。 “说话啊?怎麽不说话了?……你哪里疼?”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来想要回复,研磨努力撑着最后的意识,他将脸从人的胸膛中抬起来。 他极力想让自己的眼睛看清面前的人,可糊成一团的视线。让他看得格外吃力。 而南弦柚一直没有说话。 在自己的思绪逐渐往不清醒的状态奔涌前,只等来了对方眨眼的动作的研磨有些急了。 “说话啊!受伤了吗?你到底哪里疼?要不要去医务室?别怕,我陪……陪你,好、好不好……” 他平常硬撑着还能灵光的脑子俨然已经迟钝了起来。 别听他说得如此正义凛然,但研磨其实已经疲惫到不知道自己在问什麽了,只是本能地跟随着自己的内心,下意识地说出了这些话。 看着人累得已然失去焦点的瞳孔,更加证明了刚刚的话完全是无意识的说辞。 ——怎麽能……对我这麽好啊研磨。 南弦柚眼眶一红,他扶着研磨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那抖动的幅度不大,可现在触觉敏感的猫猫还是感受到了。 都疼到发抖了吗? 猫猫蹙起眉头,他喘了喘气,双腿逐渐没力气地往南弦柚的怀中软趴趴地倾倒而去,不知是累的没力气了,还是真的想做什麽。 研磨的上半身就这样毫无力气支撑地完全靠到了南弦柚的怀里。 南弦柚稳稳地接住了他,双臂正准备缩紧,就感受到研磨的手正在努力地缓慢地从他背上慢慢上浮。 南弦柚愣住了,他不敢有任何的举动,屏气凝神着等待着研磨的动作。 仿佛时间都缓慢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用尽了自己全力的研磨,终于是把手掌搭到了他自己想要搭到的位置。 南弦柚大气不敢出,他的余光死死的盯着研磨缓慢的动作。 随后,一阵几乎察觉不到任何力道的轻拍在南弦柚的背上,缓慢的重复着。 研磨此刻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他将脸重新埋进了南弦柚的怀抱里,声音闷闷地哄人道:“弦柚乖,不疼了,不疼了。” 他强撑着不让自己的意识模糊陷入昏迷,尽管自己的眼前已经黑影重重,也咬牙硬撑着。 南弦柚再也忍不住了,他双手紧紧的抱住研磨,低下脑袋,将脸埋进了研磨的脖颈处。 他一遍又一遍的说是对不起,那一声声低咛清晰地传入研磨的耳蜗中,直至强撑着的意识被消散干净。 研磨昏迷过去的最后时刻,听到的,只有那一声又一声,没有由头的道歉。 南弦柚紧紧地抱着研磨,尽管人昏过去,身体也没有下坠哪怕一点。 ——他不该开这些玩笑的,明明知道研磨会担心他。 南弦柚愧疚极了,他将脸往研磨的肩颈处埋得越来越深,直到两人的距离近到不能再近为止。 等音驹和青叶城西的队员们一同来到更衣室时,就看到这样一副拥抱的画面。 没咋见过世面的少年们全都红了脸,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默契地背过身去。 没有一个人敢转头过去,他们大气不敢出地保持沉默着。 半响后,不知是音驹里的谁先带了个头。 大家的目光陆陆续续全都聚集在黑尾的身上。 仿佛在说——你家幼驯染,你倒是管管啊! 黑尾:??? 莫名其妙被委以重任的黑尾铁朗伸手指了指自己。 只见周围的人纷纷点起了头,不管是音驹的还是青叶城西的,都一脸兄弟保重的看着他。 黑尾咽了咽口水,喉结反复上下动了好几下,像是在心里做挣扎。 过了一会儿,黑尾叹了口气,他转过身去,步伐坚定的朝着他的两个幼驯染径直走去。 在即将快到时,他脚步突然一顿。 从门口的时候还看的不是太清,现在突然走近,南弦柚和研磨此时的姿态尽收眼底。 黑尾略感震惊地往后退了退,斟酌了好久,才终于是憋出了一句话来。 他道:“咳咳……那个,更衣室禁止谈恋爱哈。” 第108章 弦柚那抓马的暗恋掉马 黑尾说着,面前的两人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不是在和他们说的一样。 黑尾:? 不顾我死活是吧! 感受到身后不加掩饰的强烈眼神注视,黑尾咬紧后槽牙,努力压住自己心中的波涛汹涌。 他沉住气,语气被他压得极低地出声提醒道:“弦柚,研磨,你们有听我说话吗?青叶城西的人也在,你们注意影响啊,更衣室不能谈恋爱!” 他苦口婆心地说着,已经尽量给足了他这两个幼驯染面子。 可这两人就像是故意要整他一样,依旧一动不动,不给任何回应。 黑尾脸一下就垮了,他周身散发着黑雾,就这麽顶着这麽一张r18的脸,显得攻击性十足。 ——真就这麽不给面子是吧! 当着音驹的人亲亲我我没什麽,毕竟大家都是自家人,没有什麽注意影响的。 但是这里不是音驹的独属休息室,不乏有外人进来。 而现在,青叶城西的人正好就出现在门口,他们这麽抱在一起,实属有些不妥。 “你们都站在门口干嘛?哦哟,我的天,iwa酱!你看到了吗!音驹男排里有男同啊!”姗姗来迟的及川彻一进屋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他一把环住岩泉一的肩膀,脱口而出一声气动山摇的感叹。 “别喊这麽大声啊混蛋!”本来愣在原地保持沉默的岩泉一被自己这个说话没什麽分寸的幼驯染给吓了一跳,他连忙手动捂住他的嘴,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感受到眼神杀的及川彻连忙捂住头,下意识就开始求饶道:“哎哎哎,别打头别打头!” “你小点声!”听着人依旧不加掩饰的呼喊声,岩泉一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顿暴揍上去。 当着这麽多人的面说其他学校的学生是男同,简直是太没有礼貌了! 虽然是及川彻说出口的,但不知为何,岩泉一觉得丢脸的却是他。 及川彻被一拳下来直接闭上了嘴。 但他的话已经说出口了,周围穿着红色队服的少年们,或是羞涩,或是尴尬,或是不好意思的往他这边瞄着。 一直没什麽精神的国见英眯了眯眼,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用着极小的声音随口嘟囔了一句:“没想到,原来音驹的二传手和经理是一对啊。” 他这一句随口的自言自语,倒是把音驹的注意力彻底吸引了过来。 像是有什麽大秘密被别人知道了一样,各个眼神惶恐,但却没有一个人为此否认。 听着后面青叶城西的队员们淅淅索索的声响,黑尾实在忍不住想要主动出手提醒了,半响过后,他叹息一声,便准备手动分离。 结果刚将手抬起来,还未碰上,就见南弦柚将脑袋缓缓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就这麽带着泪花地望着他。 黑尾抬起的手一顿,停在半空不上不下的。 ——什麽情况?怎麽还哭了?他刚刚那话也不是什麽重话吧!难道伤害到弦柚了? 这可不行啊!虽然他是不想让自己的两个幼驯染在这麽多人面前暴露恩爱,但是他更不想伤害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啊! 黑尾有些慌乱了起来,他停在半空中的手不上不下的,嘴上想要说些什麽,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沉默着,直到看到红着眼眶盯着他看的南弦柚眨了一下眼睛,含在眼眶中的泪水顺着脸颊水灵灵地滑落下时,黑尾直接一句对不起脱口而出。 在后方注视着黑尾一举一动的大家夥们听到这麽一句突兀的对不起,全都愣了一下。 事情到底往什麽方向发展了?怎麽突然就说对不起了? 听到这个尤为敏感的语句,音驹的大家不再停留在原地,他们心道不好,一个个全都快步走上前,将黑尾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青叶城西的队员们见状,由他们的队长及川彻的带领下,跑过去凑热闹。 一过去就看到话题中心的两个人中的一个正泪眼婆娑着,看起来很是伤心的模样。 而另一个像是晕倒了一样,无声无息的窝在人的怀里。 这个年纪的少年什麽都挺得过,就是看不得人哭。 一时间,就连有着逗人心思的及川彻也都沉默了下来。 更衣室里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泪水已然在脸颊上干涸,他的心才像枯木逢春,逐渐有了真实的活力。 南弦柚渐渐回过神来,他眼中含着泪,晶莹的泪珠随着他的每一次眨眼,而从眼眶中消失干净。 ——失态了啊。 南弦柚苦笑了一下。 在每次面对研磨的情感时候,他总是这麽的不知所措。 南弦柚有的时候他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 明明又过分的想要,又等不及了想进一步关系。 但每每等来研磨过分直白的答案时,他的大脑就如同宕机了一般,根本承受不了任何的回应。 如果说,在一段感情里,研磨是摸不透,是猜不明白的高山上的雪莲,那麽他就是烂在土里,贪婪又卑劣的狗尾巴草。 在今天之前,南弦柚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万千暗恋者中的一个。 他和所有的暗恋者一样,懦弱的、胆小的去热烈的爱着那被他奉为神明的对象。 但……在真实实施后,南弦柚却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他对研磨的情感不是暗恋,而是一种自我逃避和退缩。 是的,他之前一直觉得是研磨在自我逃避这种情感。 毕竟他已经做的够明显了,如果研磨对他有意思,肯定会附和上来,而如果对他没有意思,以研磨这种怕麻烦怕误会的个性,也肯定会果断拒绝。 但现在南弦柚彻底明白了,选择逃避根本不是研磨,而一直都是他啊。 在这种自我矛盾的情感中生长出来的荆棘之花,躯干一定是扭曲且带有毒刺的。 南弦柚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情感,高估了那纯洁的毫不动摇的爱意。 在这麽多年毫不动摇的心意中让他逐渐忘记了,其实不管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他都只是一个毫无恋爱经验的单身人士罢了。 他又怎麽能依靠自己的想象,去给予对方轰轰烈烈的爱情呢? 所以,他又怎麽能如此肯定且确定自己对研磨的情感,在研磨的面前真的是明显的爱情呢? 或许对方真的只是当成亲情来看。 而在这种亲情包裹下的情感中,他又怎麽可能等到对方以爱情的名义来回应呢? 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嘛! 南弦柚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在这良久的思索中,某位执着的少年,终于得到了恍然大悟的真相。 但真相过后,不是喜悦,而是另一种忧伤。 南弦柚开始深层次的分析自己这麽多年的情感,自己那所谓定义成暗恋的情感。 他发现,他是一个结果主义者,但在心急于想要得到研磨的结果时,他又享受于自己暗恋的过程。 每一次,真的是每一次,都在即将有结果时,他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退缩。 就像几分钟前那样,明明都已经在心里琢磨着自己的一场大戏,但只要研磨寥寥几语,就将他所有思考的结果消失殆尽。 而消失过后的后遗症,就是那翻云覆涌的超大后劲。 研磨说的话,就像是针一样,全部扎在南弦柚的身上,又疼又麻木, 南弦柚一直沉浸在愧疚的漩涡中,不断坠落,不断清醒着坠落。 他其实能听到周围人的议论,也能听到黑尾和他说的注意事项。 可他却跟僵住了一样,做不出任何的行动,甚至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他现在真的很烦,真的很想静一静。 可面上客套的话还要进行着。 就这样,南弦柚挂着两行泪,对着面前人笑了起来,他那极尽沙哑的声音,开口道:“我没事。” ——没事就有鬼了! 在场的人一个也没信,他们也不可能相信。 毕竟眼前这个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 怎麽有人哭成那样,眼泪直掉,还在那笑的? 不过身为南弦柚的幼驯染,黑尾还是从他的眼神和语气中察觉出了什麽信号。 随即,他十分抱歉地看向了青叶城西的队员们,对着其中最为稳重的岩泉一说了声抱歉:“不好意思,能否请青叶城西的队员们出去一下行吗?我们这里可能需要解决一点问题。” 黑尾说的非常委婉,但眼力见十足的岩泉一立马就明白了他其中的意思。 于是乎,他直接扯着及川彻的衣领,带着其他的队员们二话不说就往更衣室的门口走去。 “哎!小岩!你干嘛啊!”及川彻被人大力扯走,他叫呼着,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麽。 岩泉一不想跟他废话掰扯,直接用拳头让人闭上了嘴巴。 青叶城西的队员们就这麽快速的从更衣室里出去。 但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停在了更衣室的门口,被岩泉一叫住,让他们在门口守着,不要让其他人再进去了。 其它人都点点头,他们没有过分去问做这个事的缘由,但其实都差不多猜到了一二。 及川彻也并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他感受到周围的气氛,便也立马反应过来了在更衣室里黑尾和岩泉一说了些什麽。 他唔了一声,悠悠道:“还真是没有想到孤爪这种性格的选手竟然会和队里的经理谈恋爱哎,我还以为他是属于那种性冷淡的类型。” 及川彻回忆着和人打球时的风格,虽然孤爪研磨看起来好像小小一只没有什麽威胁力,但只有和他打起球来才知道,他对于球场上的掌控做的有多麽的霸道。 当时在打比赛的时候,及川彻就是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一道。 在还没有打的激烈之前,他都一直以为研磨是那种球风和小飞雄一样的天才型选手。 但打到后面,便让及川彻彻底改观了。 这种掌握全局的能力,还不是小飞雄能做到的。 而研磨的风格,也和小飞雄完全不一样。 在之前,及川彻还是用霸道来形容影山飞雄的,但和研磨比完之后,他觉得霸道这个词还是更适合研磨这种类型的选手。 只要你有一点点的失误,哪怕就是一下的判断偏差,它都能瞬间找出漏洞,然后绝地反击。 这种可怕的能力,让当时在球场上打球的及川彻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太快了,明明改变战术是需要一个大量思考的过程,可他就像是能看到未来的路数一样,瞬间可以展开变动。 而只要节奏掌握到了研磨的手上,就再无回天之力。 这种无力感,及川彻在第二局后半段时感受得淋漓尽致。 他输的心服口服,确实技不如人。 不过,这也让及川彻勾起了兴趣。 他并不觉得这一场比赛2比0输的有多麽的难看,反而觉得这是一次学习的好机会。 他本来是想着比赛结束就去和研磨聊一聊的,甚至于聊天怎麽开口他都已经想好了。 可惜,哨声一吹响,那个让他盯了大半场的人,就这麽在场上倒了下去。 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及川彻才彻底恍惚地反应过来——好嘛!原来体力不好的传闻是真的!他又被骗了! 想到这,及川彻都气的笑了起来。 他的思绪再次回到他几秒前说的话,随后,笑的一脸灿烂地戳了戳旁边皱着眉头的岩泉一,道:“不过呢,他们俩也确实挺配的,不管是身高,长相,甚至我觉得气场和性格都挺配的,你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啊?iwa酱!” “吵死了,及川彻!”被吵的不耐烦的岩泉一再次瞪了一眼他的幼驯染。 及川彻吐了吐舌头,他知道岩泉一不会因为这个事情打他,因此见好就收的将手收了回来。此事就这麽翻个篇。 而这个时候的更衣室里,没有了青叶城西,音驹的大家也更加放得开了。 之前埋藏在心中的困惑以及好奇也都随之流露了出来。 比如—— 山本猛虎地惊讶:“经理,你真的和研磨在一起了?!什麽时候的事情啊!怎麽不和我们说啊?” 比如—— 夜久卫辅的担忧:“弦柚,你还好吗?我看你状态好像不太好的样子,研磨……他是睡着了吗?” 比如—— 海前辈的安慰:“发生什麽了?能和我们说说吗?看你这个样子,挺让人担心的。” 比如—— 福永招平的无厘头:“弦柚和研磨一直抱在一起哎,好像两只互相取暖的猫猫哦,有点可爱。” 再比如—— 黑尾的心疼与无奈:“到底发生什麽了?你和研磨吵架了吗?为什麽我们一进来,一个哭成这样一个还晕倒了?” 面对接连不断的问题在他耳朵边响起。 南弦柚终于是被拉回来了。 他眼睛回神,视线从众人的目光中一个个看了过去。 最终,他没有选择任何一个问题回复,而是直接道:“医务室在哪里?先带研磨去医务室吧。” 比起去回复这些问题,南弦柚觉得还是先让研磨去医务室要好。 虽然他知道研磨并没有什麽生命危险,也没有生病什麽的,但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是觉得在医务室里会让人更加安心一些。 而音驹的大家也都是以大脑的安危为重中之重。 闻言,没有任何一个人犹豫,便立马同意了南弦柚的提议。 然后大家就这麽将两人围在中心,走出了更衣室。 一出门便和外头蹲守着的青叶城西打了个照面。 为首的山本猛虎吓了一跳。 他根本就不知道青叶城西站在外面,而被迎面暴击的及川彻也吓得捂住了胸口。 听闻他们要去医务室,青叶城西的人立马让出了一条道。 但随即,因着及川彻一句:“我们也去看看吧”说出口,青叶城西的人和音驹的人一起,全部来到了医务室。 面对着浩浩荡荡来到医务室里的少年们,值班的医生吓了一大跳。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麽多人一起来医务室,以为是出了什麽大问题,吓得他连忙起立,眉头也瞬间皱了起来。 “怎麽了?怎麽了?你们谁受伤了?”医生赶忙组织秩序道。 他现在只想赶紧找到患者,但这麽一个一个少年看过去发现他们都生龙活虎的,没有一个人像是受伤了的样子。 这就让他有些头秃了。 这到底是什麽情况?怎麽这麽多人进来却一个受伤的都看不见?难道是他们走错了?可不应该呀?大门口写着的义务是三个字,除非是瞎子,不然不可能看不见。 好在他喊出来的话有了回应。 在拨开一众人群后,值班的医生,终于看到了那个他唯一需要治疗的少年。 ——一个一看就已经昏迷不醒的人。 医生赶紧过去和南弦柚一同扶着研磨。 将人稳稳当当的送上床铺后,并开始了正常的检查流程。 可检查了半天却什麽也没有检查出来。 最终医生下诊断晕倒的原因是低血糖后,便开始给病人扎针,打葡萄糖点滴。 对于打葡萄糖点滴这个事,南弦柚并没有拒绝,虽然研磨现在并没有生病,但体力的消耗终究还是体力的消耗,就算没有这个副作用,仅仅是研磨在场上这两局高强度的运动,就足以让他打上一瓶葡萄糖点滴了。 所以面对医生给研磨打葡萄糖的行为,南弦柚并没有出声阻止。 “不是我说,你们这麽多人一起进来是干什麽呀?我还以为你们都受伤了呢,结果需要治疗的就只有一个。”给人打完针后,医生并面向站在病床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教育道。 鬼知道他坐在办公椅上看着这麽多人进来时有多麽的慌张。 他还以为是两只队伍打了架,还是两败俱伤的那种。 在来医务室之前,少年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会给医生带来多麽大的惊吓。 现在被医生点名了,他们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医务室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 尤其是没病硬进,直接零帧起手,吓死医生。 大家夥儿也非常有礼貌的连连道歉。 听到他们如此诚恳的说着抱歉的话,医生也摆摆手,不和他们计较了。 知道这群人是来陪床的后便也放任他们在医务室里待着,只是和他们说了一声,如果有病人来的话需要他们让位。 大家自然也是答应了下来。 于是乎,在研磨意识逐渐转醒时,他就听到自己的耳边像是开年会一样热热闹闹的。 他虽然听不清内容,但能分辨出说话人的声音—— 首当其冲的便是夜久前辈难得激动的话语。 在研磨的耳朵里完全就是剁吧剁吧,一句也听不清的存在。 “弦柚!你跟我说说,你是怎麽追上研磨的?哦不,这一切还要追问到你是怎麽喜欢上研磨的开始!”夜久卫辅双眼放光的看着南弦柚,他真的憋了好久了,自从比赛之前被黑尾放下这麽一个大炸弹号,他心里就一直在想着这件事。 海信行也立马附和:“对啊,你们到底什麽时候在一起的呀?我怎麽一点也没发现?你们也藏的太好了吧!” 海前辈的话落下,福永猫猫倒是意外地接了起来,他道:“所以之前的传闻是真的咯?研磨在出校门的路上亲了你,你俩是真的在一起了呀!” “啊啊啊。”山本猛虎不知抽了什麽风,绝望咆哮起来,他拉着南弦柚的手臂疯狂摇晃着:“怎麽能这种事情都瞒着我啊!弦柚,你也太不给兄弟面子了!这麽大的事情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 海前辈闻言,温柔的笑着,说出来的话确实有一些责怪的意味:“虽然一些事情确实要当做秘密藏着,但这种事情瞒着我们就是弦柚的不对了吧,我们这几个做前辈的那是一点也没有听你说过呀。” 听着音驹的人都一副好奇的模样,这倒是让及川彻的兴趣更加被点燃了。 ——好家夥,原来他们自己人也不知道啊! 也就是说今天是他们第一次知道他们队里的二传手和经理在谈恋爱?! 有意思,这简直太有意思了! 事情变得越来越好玩了起来。 及川彻亮着眼睛,他也看向了南弦柚,跟着起哄道:“喂,小鬼,你家大脑怎麽喜欢上你的?我感觉孤爪同学不像是会谈恋爱的样子。” 听着自家幼驯染大大咧咧地出声,站在一旁的岩泉一立马为及川彻补充道:“不过你们俩很配。” “那是当然,两个小孩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夜久妈妈骄傲地挺起胸脯。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本来清清冷冷的医务室,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南弦柚脸都被他们说红了,这种1对N的大作战,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所有人都像是他远房的亲戚一样,那想吃八卦的心,简直不要太明显。 “弦柚,你别藏着掖着了,大家都知道了你和研磨谈恋爱了,你快和他们说说吧,不然这一群吃瓜吃一半的人,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听着众人全都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黑尾扬声总结道,他说着,还笑的一脸幸灾乐祸。 而殊不知,在黑尾的那声“谈恋爱”出来时,躺在病床上,一直闭眼睡觉的小猫悄悄然苏醒了。 研磨并没有立马睁开眼睛,而是虚虚的眯着,好不容易从那种状态中缓过神来,他的脑子还有些迟钝。 等渐渐清醒时,他就听到黑尾说话声音巨响的在他旁边不远处响起。 他本来是有些烦的,但在听清楚黑尾的话后,猫猫顿时愣住了。 他眼睛瞬间瞪大—— 什麽谈恋爱,谈什麽恋爱?小黑在说什麽东西? 研磨感觉自己刚刚清醒了一点的脑子再次混乱了起来,不仅混乱了,还带有一些疼痛。 猫猫心里无比诧异—— 我谈恋爱了?我怎麽不知道? 第109章 欺骗与看穿 “啊,研磨,你醒啦?”感受到视线注视地黑尾笑眯眯地转头看向病床上睁眼错愕的小三花,语气里满是惊喜道。 ——等等……什麽!研磨醒了?! 黑尾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而这些人中,自然也包括某位正在思考如何应付周围人起哄声的南弦柚。 白色大猫的瞳孔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他整个人瞬间僵住,略显惶恐地扭头看向研磨。 不知是因谎言即将被戳破导致的害怕,还是爱慕与虚荣心作祟导致即将翻车的不甘。 让他本来因害羞泛红的脸,此刻却白了起来。 南弦柚诚惶诚恐,他心中不停地念道——没听到吧!研磨什麽都没听到吧!他要是听见了可怎麽办!这简直就是社死现场啊! 心乱如麻,翻腾覆雨的,可嘴上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他无声地看着,可明明每次研磨醒来,第一个说话的都是他。 “终于醒了啊,研磨,真是吓死人了。” “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呢,研磨。”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在想什麽呢?看起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 周围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心中已经命定下来的小情侣,其实根本就还没有在一起。 不,甚至不能说没有在一起,这都有些侮辱“在一起”这个词了。 两个胆小鬼,明明就是根本没有开始谈过。 尽管已经喜欢成这样了,可都没有亲口和对方说上一句,主动承认的喜欢。 当然啦,此刻的音驹亲属团和青叶城西好兄弟团,是根本不相信这两个人没有在一起的。 毕竟……真的已经足够明显了。 如果再不承认,倒像是故意为之,欲情故纵了。 可真相是什麽样的,此时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 南弦柚怎麽也没有想到,自己暗恋掉马的事情,竟然是在这样子的场景中被揭穿的。 这是事情的经过讲出去,别人都会觉得他在开什麽玩笑。 可现实就是比小说中的还要抓马。 南弦柚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因为他确实喜欢研磨,也确实想如同他们口中说的那样。 ——在亲朋好友的口中,他和研磨已经在一起了。 这对于一个暗恋者来说,真的是无比崇高的赞赏与肯定。 南弦柚喜欢这种误会,甚至极度享受这种误会。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扭曲,还是自己真的就是个变态。 现在这一切的结果,所导致,是说所推动这个结果的人,就是他自己。 欲盖弥彰吗?就是欲盖弥彰吧。 南弦柚其实有很多时间和机会可以一口否决掉他们口中自以为是的事实。 他也有很多很多理由,去告知他们,他现在和研磨的情感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处境。 他可以城市地告诉所有人真相,而这些都是他可以自由发挥的。 研磨昏迷的时间不长,但也说不上短。 他完全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将一切的真相告诉他们。 而这群朋友,也同样会很快的理解,并且会给予鼓励,甚至可能也会像赤苇京治一样加入到助攻的大队当中。 可南弦柚没有这麽做,他在研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清醒地、极致变态地享受着周围人的好奇与期盼。 他就是想让他们这麽说,仿佛这些话语传入自己的耳朵里,会让自己真的有一种他和研磨已经在一起的错觉。 而这份错觉让他愉悦,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爽感,正不断地一点点刺激着他。 他贪婪的享受着这份本该不存在的期待。 他在清醒的堕落着。 听着他们用着关心的语气询问着刚刚醒来的研磨,南弦柚僵硬得不知所措。 甜蜜的炮弹终究只能拉住他一人坠入甜蜜的粉色海中。 等潮水退去,真相来临,原形毕露的只有那不堪的事实,以及……无颜面对的臆想中的在一起的另一半。 南弦柚是真的没有想到研磨会突然醒来,如果他能预料到阎魔什麽时候醒的话,他一定会在研磨醒来之前将话题结束。 而此刻,一切都晚了。 南弦柚小心翼翼的看过去,他试图在人的神态中察觉出一些什麽,然而研磨脸上只有错愕和茫然。 看起来就像是迷迷糊糊刚睡醒的样子,看不出其他以外的情绪。 然而,这才是让南弦柚最慌张的一点。 几秒后,被病床旁边数双眼睛注视着的猫猫下意识将被子往脸上提了提,做出一个保护的姿态,将小脸遮了大半。 他这一举动让本就不怎麽好观察的脸色和神态,直接藏密了起来。 南弦柚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他是真慌了,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慌过。 他只能不断的麻痹自己,不断地对自己说,刚刚这群人说的话没有被研磨听到。 害怕,不安,惶恐,不知所措。 但当这种情绪上头时,南弦柚却突然恍惚了一下。 大脑就像被什麽东西狠狠的砸了一下,有一瞬间的短暂空白。 随后,他突然苦笑了一下。 ——是啊,你看,你又在逃避。 藏匿在内心深处的声音,如同森林中空灵的鹿鸣一样在自己脑中回答。 是啊,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逃避呢? 南弦柚在心里厌恶着。 好像每一次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下意识行为,都是希望对方无从知晓呢。 那这份情感得不到的可悲,又能怪谁呢? 研磨的脑子还在快速消化这黑尾的话,他其实早就有意识了,但是一直都混混沌沌的,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他能听见,但听不清内容,只能慢慢的拼凑着他们的语句,然后靠着想象,将这些断断续续的片段拼凑成一个看似合理的结果。 可不管研磨怎麽的将这些话拼在一起,都得不到他能正确理解的答案。 研磨一直在思考着,他想是不是自己听诧了些什麽?不然为什麽他会和谈恋爱这个事情扯到一起去? 他根本就没有谈恋爱啊? 研磨想不明白,他目光快速的扫过在他床边的少年们。 一时间被几个穿着青色队服的学生给弄得一愣。 刚刚一直在思考,差点忘了,他床边的人不仅仅有音驹的队员,还有他刚刚比赛交手玩的青叶城西的队员。 研磨有些懵,他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是不是有些长了? 怎麽感觉一觉醒来整个世界的发展他都已经捉摸不透了? 青叶城西的队员们是怎麽和音驹的队友们打成一片的?熟络到甚至还来医务室里看望他。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好像还是从一开始守到现在的,并不是半路过来探望的样子。 这就更让研磨捉摸不透了。 音驹的队员和枭谷都没这麽亲近吧! 猫猫不理解。 而此刻,让他不解的就是坐在床边看起来脸色有些白的南弦柚。 研磨:? 不是,为什麽弦柚的脸色这麽白? 等等……他晕倒之前,弦柚说疼来着! 终于和晕倒前的记忆连接上的猫猫瞬间精神了起来。 他立马撑着坐了起来,南弦柚被他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就伸手要扶他。 然而猫猫在被他碰到的那一瞬间,竟快速的躲了过去。 南弦柚举到半空中的手顿住,他一脸震惊的看着研磨,随后整个人更加不知所措了起来。 ——完了完了!研磨肯定是听到了,刚刚的那些内容他肯定全都听到了! 果然啊,研磨他肯定是不喜欢吧,已经开始这麽明面上的和他拒绝接触了。 南弦柚心里苦笑,但他并没有怪任何人,只是觉得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孽的结果。 明明好好的暗恋就行了,偏偏自己那一点点虚荣心在暗恋者的病床旁说个天翻地覆。 南弦柚眸子有一瞬的失神,但很快,他又感到自己的臂膀被人抓住。 南弦柚的眼睛立马回神,只见研磨抓着他的肩膀,一脸焦急的看着他。 “你还不舒服吗?有没有让医生看?” 啊?什麽不舒服? 南弦柚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听着也麽叽里呱啦的在他面前讲着,视线盯着人的嘴巴,莫名地失神了起来。 而周围人看着这一景象,又将心中对于两个人已经在一起的事实加重了考据。 ——看吧,我磕的cp就是甜! 黑尾在心里骄傲地窃窃私语着。 他看着自己的两个幼驯染如此自然有随意散发着甜蜜气息的举动,脸上露出痞笑以外的温柔笑意。 而其他人的表情差不多也是如此。 青叶城西的人倒是比音驹的害羞一些,除了大王还看得一脸喜滋滋外,其他几个全都或是背身,或是捂嘴。 看起来很不好意思。 研磨看着眼前一直不说话的人,记忆又瞬间回到了晕倒前的时候。 南弦柚站在自己面前就是这个模样,不说话,神色空洞,脸色苍白。 研磨眉头一皱,他倒是难得在这麽多人面前胆子大了起来,直接挥手,大声喊了一声医生,把坐在办公椅上整理着数据报告的医生给喊了过来。 “怎麽了这是?”医生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他目光看向终于醒过来的研磨,有些惊喜道:“同学你醒了,不错,看这脸色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这话刚落下,回复他的不是一声客套的道谢,而是一句求助:“医生,他不舒服。” 研磨说着,将南弦柚的身子往医生的方向推了推。 “哎?同学,你也不舒服吗?”医生愣了愣。 而这时一直处于失神状态中的南弦柚也终于是回过神来。 他赶忙摇了摇头,回道:“没有没有,医生我没事。” “怎麽没事?!他有事!医生,你快检查一下。”研磨接过话反驳道。 值班的医生被他们两人相背的话语弄得一头雾水。 最终还是南弦柚主动和研磨解释,才将这事情压下来。 “你说这是你装的?”研磨眉头紧蹙,他听着南弦柚话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他不明白南弦柚为什麽要装?他实在找不出理由,在那种时候装病对他有什麽好处? 每一个人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都会有他做这件事情的理由。 而这个理由一定会是利益的象征。 可研磨根本就找不出南弦柚装病的利益是什麽?甚至是这件事的意义他都找不到。 研磨就这麽盯着南弦柚看了半下,最后他放下了搭在人肩膀上的手,整个人低头沉思了起来。 如果这件事真如他所说是装的,那他刚刚的举动看起来跟小丑有什麽区别? 研磨突然有些看不懂南弦柚了。 一股异样的情绪在心里生根发芽。 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气对方为什麽要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气对方为什麽要骗他。 不过研磨没有一点要怪他的意思,他只是想不明白,唯一一点难过的情绪,可能就是他好像有点捉摸不透弦柚的行为举动了。 他以为他足够了解的。 可似乎,弦柚是真的长大了啊。 研磨在心里喃喃道。 然而他这副低头不说话的模样,却把南弦柚吓得整个人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南弦柚却以为研磨是气耍了他,对他失望了,不想再和他说话。 再加上之前的言论,现在的研磨只想远离他。 不交流,不接触,不进行任何沟通。 南弦柚心瞬间凉了,他根本不知道怎麽挽回。 感觉现在的他就是死刑犯,任何的举动都加重了他的罪行。 南弦柚沉默了,除了不停发抖外,他一言不发。 而研磨也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就凝固了起来。 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的,众人看着小情侣闹别扭的样子,纷纷皱起了眉头。 黑尾和夜久对视一眼。 “怎麽回事?他们闹矛盾了?”夜久用眼神传递道。 黑尾摊了摊手,用眼神回复着:“我哪知道,不过气氛不对,应该是吵架了。” 对视沟通结束,黑尾将视线再次看向了床上的两个人。 黑尾突然想起在更衣室里所看到的画面,一些记忆瞬间涌了上来。 虽然研磨当时已经晕了过去,但弦柚在更衣室里是哭了的。 他不会看错,对方的眼睛通红,一看就知道伤心极了,在他们来更衣室之前肯定发生了一些什麽事情,不然不会有这麽大的情绪波动。 说实在,黑尾其实很少看到南弦柚哭,所以当时在更衣室时,他整个人愣住也是因为如此。 突然,心中有个不好的想法冒了出来 ——不会吧,所以他们在更衣室里就吵架了是吗? 到底是因为什麽事情才会哭成这样? 黑尾眉头紧锁着。 青叶城西的人也感受到了周围的气氛不对。 岩泉一同及川彻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带着队一起出去,给音驹的人留一个空间。 及川彻马就领会到了他的意思,他直接冲其他的队员摆摆手,然后用着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和黑尾说道:“那个,黑尾啊,我们还有点事,就先去教练那里报道了。” 被叫到名字的黑尾铁朗瞬间就懂了他这句话里的意思,闻言立马点了点头,笑着道:“好的,辛苦你们过来陪一趟了,等我家二传手好一点了就过来和你们道谢。” “行啊!正巧我想跟你们家二传交流交流排球心得呢!”及川彻笑了起来,他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道。 “嗯,这一次的活动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咱们有的是时间见面。”黑尾应道。 就这样青叶城西的人告别了音驹,从医务室里出去。 整个空间瞬间松散了起来。 但同时,那静谧得有些诡异的氛围就更加明显了。 山本猛虎一直反复打量着他们两个人,见他们一直没有说话,自己心里也急的不行。 本来是想着大吼一声,让他们有什麽就说什麽的。 结果刚想出声,就被一旁的福永猫猫捂住了嘴巴。 呜呜呜的声音,成了这几分钟里唯一的响动。 半响后,黑尾叹了口气,他伸手拍了拍南弦柚的肩膀,随后转身,看向身后的队员们,说道:“咱们先去吃饭吧,这个时候的食堂应该没有多少人了。” “可是!”山本猛虎看着床上的人,下意识想要拒绝。 但是看着黑尾前辈摇着的脑袋,他的话终究是被咽了下去。 最后,音驹的大家也都走了,连同医生也一起离开去吃饭。 整个医务室里,只剩下南弦柚和研磨两人。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俩人都没有说话,感觉流走的时间都被凝固住了一样。 突然,屋外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这些连绵不断的声响,成了这段无声的伴奏。 研磨转头往窗外一看,发现外头下雨了。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就好像突然郁闷的心情一样,被乌云笼罩着,密不透风。 ——外面下雨了。 研磨在心里喃喃了一句,他用余光亲亲看了一旁默不作声的南弦柚。 只仅仅瞥了那麽一眼,就看穿了对方此刻的掩饰。 看起来拙劣极了。 第110章 你以为我不清楚? ——小黑口中的谈恋爱,指的是他和弦柚吧。 研磨叹息一声,在心里总结道。 之前还怎麽都想不明白的事,现在结合周围人的反应以及弦柚的反应,研磨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全部拼凑起来了。 作为大脑,他可不仅仅是赛场上聪明,学业和情感,他心里也都门清。 在之前,研磨其实就有察觉到,弦柚对他有着朋友之上的情感。 毕竟他们朝夕相处了这麽多年,对方的一举一动有任何的变化都会看在眼里。 甚至,并不需要多麽留心的去观察,就可以从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面感受到那不一样的变化。 而这份微妙的变化,也一直带动着他和弦柚之间的相处。 研磨对弦柚的情感也是复杂多变的。 国中合宿时期的超强占有欲,以及那一举一动就能牵扯着他心弦的种种。 这些都是研磨能切身感受到的,并且,会有真实的生理反应。 比如他会因为弦柚交了新朋友而气得胃疼,也会因为弦柚的美食不再提供给他一个人吃时,下意识皱眉表达嫉妒与不情愿,同样,他也会因为隔壁漂亮女经理送来的情书在意得在赛场上都能失神。 这些都证明了弦柚在他这里,是不平常、不普通的。 不管研磨承不承认,他对于弦柚的情感,确实是其他所有人都不能比拟的。 那是一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且亲人之上的感情。 他也有过矛盾,有过混沌,有过不知所措的时候。 甚至在这种复杂情绪来临的时候,他都不能够像弦柚一样很好的隐藏下来。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升入高中后,研磨便能够和这种复杂的情绪自洽了。 但这份自洽仅仅只限于躁动来临之前。 比如现在,这份无法言说的情感就这麽被暴露在了眼前。 表面平静,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你以为我不清楚?可我其实什麽都知道。 研磨是知道,他一直以来都是知道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弦柚是真的喜欢他,并且会为之付出行动。 可……弦柚的喜欢,又真的是那种喜欢吗? 研磨不确定,甚至他觉得弦柚自己内心也不一定确定。 作为一个做事向来严谨的人,研磨保持的理念就是——当一件事情没法做到确定及肯定的时候,那这件事情就是不可以被成立起来的。 而情感更是如此。 这种没法用数据去模拟出来的人类的感情波动,本来就是一个无解的东西。 研磨并不觉自己可以用智商去战胜这类琢磨不透的事情。 他不想伤害弦柚,同样的,他也不想因此被弦柚伤害。 在一段感情没法确定的时候,不去搭理,不去表率,不去回复,明显是现阶段最好的做法。 可一旦这个平衡被人打破,就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的尴尬。 就像现在,两人无法言说一样。 南弦柚现在心里在想些什麽,研磨其实能猜出个大概。 他不去主动破冰的原因,也仅仅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麽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作为哥哥,他有责任保护这个看着长大的弟弟。 而对于自己都没法完全有把握的事情,研磨真的没有任何的底气去接着这个话题聊下去。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了,噼里啪啦的,就像他们现在的心情一样沉闷又躁动。 研磨其实自己现在都还没有办法完全理解喜欢和爱情的真正意思。 或者换种说法,他无法感受到这两个包含着无数情感的词语,它背后的内涵与分量。 他只知道这是沉重的,是一旦存在就会改变他们现状关系的。 这并不是仅仅靠那短暂散发出来的勇气就可以意气用事的时候。 研磨心里很清楚,哪怕现在南弦柚和他告白,说喜欢他,他也不可能一口答应下来。 但是他说出口的拒绝,一定会伤了弦柚的心。 可他又必须这麽做,他不能答应他,这个结果没有第二个选项。 所以,既然不能答应,既然知道拒绝后对方会伤心,那麽又何必将这个事情拿在台面上来说呢? 研磨不想让弦柚难过,但他更不想成为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弦柚的年纪小,他的成长环境本就和其他小孩子不同。 他是以借助的身份借助在研磨家里的。 亲爸妈常年不着家,和他能相处的只有孤爪研磨和他的爸爸妈妈。 在这种成长环境中,尚未成熟的小孩子真的不会将这种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感,通过亲情嫁接在爱情上吗? 难道他现在的这份情感就不会是因为他搞错的情况下而诞生出来的吗? 研磨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但只要有这一种可能,哪怕只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概率,他就不可以随意答应这份爱。 所以,你现在在想什麽呢?弦柚。 是在因为我的沉默不语,而难过? 还是看出了我的逃避,所以心如刀割呢? 你看,爱情,果然会让人遍体鳞伤呢。 我们都还没有在一起,你就为之难过了,那还没有搞清楚,就在一起的风波又能扛过多少呢? 其实你一直都没有主动和我说,也是因为你自己也不确定吧。 你也在逃避不是吗? 我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你这麽难过的样子。 研磨在心里喃喃道。 他一直背对着南弦柚,但余光却不断的落在他的身上。 他们相处这麽多年以来,研磨还从未看到过南弦柚这样落魄的神色。 感觉他已经失去了神采,甚至……像是对着生活都失去了希望一样。 这并不是研磨想看到的。 他不希望南弦柚不快乐,不希望他伤心的缘由是因为他。 研磨的目光逐渐坚定了下来。 一开始,他有些踌躇犹豫。 可现在他确定了。 ——名为“爱情”的游戏,是不会邀请胆小鬼入场的。 他和弦柚都是胆小鬼,他们没有资格获得那纯粹洁白的爱情。 那既然得不到,那就不要开始互相伤害了。 研磨收回自己看一下南弦柚的余光。 他的眼睛将视线全部看向了窗外。 或许你在无数个夜晚里,在心里想过—— “研磨这麽聪明,又怎麽可能发现不了呢?” 是啊,我这麽聪明,又怎麽可能发现不了呢? 弦柚,我早就发现了呢。 *** 屋外,音驹的大家一边躲着雨,一边忧心忡忡地往体育馆的员工食堂跑去。 一进食堂,看到了坐在食堂里和其他教练聊天的猫又教练。 和教练打了声招呼后,大家便从助教那里拿回了自己的便当。 音驹的血液们找了个六人空桌坐下。 打开饭盒后,全都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便当里的食物似乎都对他们没有吸引了,所有人都食不知味的。 “你们说他俩为啥吵架啊?平时看起来都这麽相亲相爱的,就是比赛的时候中场休息,两个人看起来也没有像吵架的样子啊?”夜久卫辅用木质筷子戳着便当里的饭团,一脸忧愁的说道。 其他人也都是不明所以地摇着头,气氛要多沮丧有多沮丧。 他们怎麽也没有想到,这对伴随着周围所有人祝福的小情侣竟然吵架了! 当然啦,就算他们不是情侣,研磨和弦柚吵架也是音驹队里一大新闻。 这两个人从小就形影不离的。生活上、学校里,都是一如既往的和睦。 他们就没有看过两人吵架的时候。 而两人都成为情侣了,本身就是亲上加亲的事情,怎麽会突然吵架了呢? 赢下比赛的喜悦都没有了,全队人都在担忧自在大脑和自家厨神经理那明显不对劲的气氛。 大家沉默着,直到沉寂被朝他们走过来的猫又教练所打破。 他敲了敲桌子,让陷入沉思的小家夥们回过神来:“怎麽一个个都心不在焉的呀?你们不是赢了比赛吗?怎麽看起来像输了比赛一样?” 猫又教练笑的一脸慈祥,他温柔说道。 话音一出,所有人都抬起头来,一个个好似猫猫探头,都冲着猫又教练看了过来。 “跟你们说个事,虽然你们官方赛事已经结束了,但趁着这麽几天空闲,我给你们约了一场友谊赛,是和宫城县的乌野打。”猫又教练笑眯眯的说道。 音驹的血液们听到有新的比赛要打,注意力才从大脑和经理的恋爱事中转移了一点出来。 “宫城县的乌野?这是什麽学校?”福永眼睛瞪得溜圆的,他好奇地问道。 猫又教练狡黠一笑,他道:“是我的一个挚友带队学校,他们现在在经历组队的阵痛期,实力可能不比你们今天对决的青叶城西,但是我可以保证,和他们打比赛,可是会很有趣哦,我认为你们会喜欢的。” 说着,猫又教练突然想到了什麽,补充道:“哦对了,到时候,犬冈同学也会来。” “哎?犬冈同学也会来吗?”本来还被着这一系列消息砸昏头脑的众人一听到犬冈走回来,瞬间就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这件事身上。 其实今天跟青叶城西的比赛,犬冈走也是在大名单上的。 但他家里突然有事,所以耽搁了今天,但音驹之后又没有其他的比赛,所以本来犬冈走是不准备来了的,估计是因为猫教练约了一场练习赛,所以他才过来的。 犬冈走同学,是高一年级的后辈,通过高于高一年级其他人出色的场上速度和体力,被选入了音驹男子排球部的正选队员。 对于这样一位副攻大将,音驹的高二高三前辈们,都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大家一听到他要来,脸上的表情也终于是从阴天转晴。 将事情交代了下来的猫又教练便转身同教练组继续喝酒去了。 教练一走,音驹血液们便开始讨论了起来—— “竟然是猫又教练的挚友!那位教练应该也同样出色,我倒是真有点期待过几天和那个叫什麽乌野的比赛。”海前辈笑着说道。 “不过还真是没听说过诶,乌野名字倒是挺奇怪的,刚开始听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乌鸦呢!”夜久前辈思索着,说道。 “也许还真是乌鸦呢?”黑尾挑了挑眉。 “乌鸦吗?那他和我们不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了。”夜久前辈回道。 “啊?为什麽是一个天一个地呀?”山本猛虎听得一脸懵逼。 “你傻啊!”夜久卫辅抬手敲了敲山本的莫西干头,给人解释道:“乌野是乌鸦,那是在天上飞的,而我们音驹呢,是猫!猫是在陆地上的。” “哎?那我们和乌野打比赛不就是垃圾场的对决了。”福永猫猫接过话来。 福永招平这种莫名其妙冒出一句突出话题的话来的发言,给我们音驹王牌搞得一头雾水。 “你这又是再说什麽啊!招平……”山本猛虎一脸崩溃道。 他真是受够了队里这种说话不说明白的人了,让他这种单细胞生物怎麽交流啊! 然而,还没等福永招平回话,黑尾倒是把话接了过来,他笑着道:“福永这个解释还真有意思。” 夜久卫辅:“嘛,确实,乌鸦和猫,不就是常年在垃圾场里,去抢夺那填饱肚子的食物嘛。”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山本猛虎终于上了大家的思路,恍然大悟,随即,他一手拍在桌子上,激动道,“那还确实有点意思,真是想赶紧到达比赛的那一天呢,在赛场上热血沸腾的感觉又来了!” 今天这场和青叶城西的比赛,对方打的过不过瘾不知道,反正音驹的人是还没有打过瘾。 作为2:0赢下对手,本就是一个正打得上头的时候。 大家赛后其实都有些空虚,但这份空虚都被吃瓜的激动,所以掩盖了。 现在一切看似尘埃落定后,对于赛场的渴望还是在他们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虽然猫又教练口中说的那个队伍,他们没有听过,但是这不妨碍他们为之期待。 可比赛毕竟不是待会儿就开始,而是几天后的事情。 所以激动过后,大家也都很快冷静了下来。 然后血液们的思绪又开始为自家的大脑和经理苦恼了。 音驹的大家可都没有劝人和好的经验,如果是一些别的事情还好,但奈何这件事情是他们最难以沟通插手的。 毕竟再怎麽说,两个人之间的情感本来就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可以解决的。 旁人能起到的作用也只是辅助。 甚至如果没有辅助好,还会引发一系列的导火索。 这可如何是好呢? 血液们再次沉默了下来。 “喂,我说黑尾,你作为这件事情的第一个知情者,怎麽也要出一把力吧!”夜久卫辅伸手推了推,坐在他旁边的黑尾铁朗。 黑尾:? 好好好,他就是小情侣的保驾护航的使者是吧! 不过,夜久也确实说的没有错。 他作为最熟悉南弦柚和研磨的人,怎麽说也得要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吵架中做点什麽事出来。 起码让这两人的关系别这麽僵。 可要怎麽做呢?他可从来没有过小情侣吵架劝和的经历呀! 别说没有这个经历了,他就是连这两个人还不是情侣之前吵架的经历都没有。 黑尾想不出办法,他只是撇了夜久卫辅一眼,一字未说。 但很快,一个想法灵光一现的从他大脑中出现—— 等等……就是说有没有种可能?研磨和弦柚还没有在一起呢! 不然他们为什麽会有这麽大的反应?不应该的呀,他们和青叶城西的这群人握手后才去的更衣室,但握手的时间又不需要很久。 按理来说,他们也没有比研磨和弦柚两个人来到更衣室晚多久啊?这聊聊几分钟的时间,要吵架根本不可能吧! 别说没有吵完一个完整的架的时间了,他们甚至都没有时间将一件事情完整地说出来。 但他们当时进去的时候,看到的画面就是两个人已经把话全都说完了的样子。 一个已经晕了过去,一个一直在哭,这麽短的时间内根本就不会达成一个这样子的结果。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两个人其实压根就没有在一起!或者说他们还在互相试探的阶段。 然后在什麽地方说崩了?才导致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想到这个可能性的黑尾整个人都冒出了一身冷汗。 确实啊,不管是弦柚还是研磨,他们都还没有主动的,亲口的说过自己和对方已经在一起了。 这一切只是他们自己单方面的想象和推测罢了。 当时在医务室病床旁说的那些话,虽然弦柚没有否决,但他也没有肯定啊! 所以根据一系列信息,能推测出来的比较合理的结果就是——弦柚还只是在单方面的追求当中,他们当时在病床边上说的话,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研磨或许根本不知道有这个事情,结果一觉醒来就被一群人造谣自己谈恋爱了,所以才生气的! 然后,弦柚这边可能根本没有想到研磨会醒来这麽快,毕竟放在以前,研磨睡那麽点时间是不可能醒过来的,他估错了时间,导致这个误会被自己的暗恋对象听到了,他已经无颜面对研磨,所以研磨醒来后,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天哪,这简直就是天衣无缝的推理! 黑尾大脑飞速运转着,他感觉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而这个错误,似乎会导致他的两个幼驯染彻底分道扬镳。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玩完了! 黑尾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刚想自己思考的结果和其他的人说一下时。 那两个本来还在医务室里冷战的人竟然出现在了食堂里。 黑尾:!!! 哎?什麽情况?这两个人怎麽一起来了? 黑尾现在时又震惊又懵逼。 难道他推理错误了吗?这俩人现在到底是什麽情况啊!? 如果此时那弦柚和研磨知道黑尾心中所想的话,肯定会点头告诉他,你猜的十有八九是正确的。 不过这答案却不是百分之百。 研磨生气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听到了那些话。 他生气只是因为弦柚用自己的身体不舒服来欺骗他。 仅此而已。 就当黑尾慌的汗流雨下的时候,研磨和弦柚两个人直直的朝着他们走来。 音驹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他们两人。 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们的样子,倒真是和一群猫猫无差。 “你们看什麽呢?”研磨开口说话的声音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他们立马收回自己严肃的表情,打哈哈的笑道:“没什麽没什麽,研磨过来坐啊!” “弦柚也是,快来!你们的便当我们拿过来了,刚想着吃完饭将便当送去医务室呢!没想到你们就来了!” 他们这话说的毫无槽点,可敏感细致的猫猫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们此刻的伪装。 研磨叹了口气,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没有吵架,你们不需要用这种眼神来看着我们。” 众人在他们两人的脸上来回扫视着,半晌后才憋出一句:“……啊?” 真的没什麽吗? 你俩这氛围,看起来就不太对! 他们的厨神经理从进来食堂时就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一直冷着脸低眸着,甚至让人看不清他眼睛里所表露出的情绪。 研磨顺着他们的视线看了一眼旁边的南弦柚,他们从医务室来到食堂这段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唯一的一段对话,还是在医务室里,研磨说的一声我饿了。 南弦柚沙哑着声音,干巴巴地回了句:“我带你去食堂。” 他们俩的相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的尴尬,如此的没有话讲。 虽然知道这种不说话的样子确实很让别人担心。 但研磨在这种时候也不会去要求南弦柚多说一些话什麽的。 不开心就是不开心,难过就是难过。 如果这些情绪需要用伪装来表达,那还不如不要表达。 研磨从不会强求南弦柚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南弦柚也不会强求研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所以,他们俩人在这种平衡之间找到了此时最好的自洽方式。 ——就是保持在医务室里的现状。 谁也不主动开口将这件事情说明白。 但却谁都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研磨想,别看弦柚的性格开朗大方,其实很多时候,他们俩都挺像的。 “先吃饭。”研磨看着南弦柚,言简意赅的说道。 南弦柚闷闷地嗯了一声,他听着研磨的话乖乖的坐了下来,抱着自己的盒饭,一口一口默不作声的吃着。 看着南弦柚坐下来吃饭了,研磨舒了口气,心里想——还好,小孩子虽然闹脾气,但是好在听话,不会闹绝食。 “你们吃完了是吗?”管完南弦柚,研磨又开始管其他蠢蠢欲动的血液们。 大家一听大脑的话,立马就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扒拉着自己已经空了的饭盒。 研磨眼神犀利地环视一周,他叹了口气,坐下来吃饭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10-120 第111章 猫猫训狗狗 木质筷子戳着饭团的声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研磨和弦柚的便当里所散发出来的香味十分的诱人,那是南弦柚亲手做的,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的待遇。 因为时间有限,所以哪怕是黑尾也没有得到这样一份便当。 按照往常,这麽诱人的食物在自己面前散发着香气,其他的血液们早已经蜂拥而至,拿起自己的筷子试图理直气壮的抢占一些食物来填饱自己被勾引得狂咽口水的味蕾了。 可现在他们愣是禁住了这美食的诱惑,除了能听到山本猛虎狂咽口水的声音外,别无任何杂音四起。 这样的氛围在外人看来看似和睦,但只有他们这群身临其境的人知道,这比在医务室里的沉默还更加糟糕。 南弦柚始终没有说话,他的头越低越下,直至嘴巴都已经碰上了便当的盒子。 这次准备的便当是日本美食里最为常见的寿司和饭团,南弦柚专门用海苔、黄瓜、胡萝卜之类的食物同饭团一起,裁剪拼贴成了小猫的样子。 这种花了心思的巧弄,摆在饭盒里十分的好看,这些可爱饭团的命运本来是会被用筷子夹着一口一个的,可此刻,却已经被南弦柚用木质的筷子搅弄得面目全非了。 饭团和寿司都已经不成了样子,全部变成散开来的米饭加菜,看起来就像是在吃一份淩乱的炒饭一样。 要将这些食物弄得这麽的松散,着实是人故意为之。 别看人早早的听话,坐下来吃饭。 可实际送进嘴里的米饭并没有多少。 而这不断摆弄的筷子也无时不刻不在体会出南弦柚此刻心里的烦躁。 夜久挑眉看向黑尾:他们俩真的没事吗? 黑尾:╮(︶﹏︶)╭ 黑尾无奈地耸耸肩:我哪知道。 夜久:你不知道谁知道? 黑尾:(?_? )? 山本左右来回看着,皱起来的眉头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怎麽办啊?该怎麽办啊!!! 海:虎,冷静^_^ 山本:怎麽冷静啊!!!他俩吵架了哎!弦柚和研磨吵架了哎!((???|||)) 福永:感觉经理的头上有乌云(*へ*) 山本:(メ`[]?)/ 山本:现在是说乌云的时候嘛!招平! 五小只们就这麽眉来眼去看了半天,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全程用眼神交流。 半响,突然听到一声筷子落地的声音。 众人吓了一跳,他们抬眸看向声音的来源。 就看到研磨停下了吃饭的行动,将筷子放到了便当盒的盖子上。 音驹五小只诚惶诚恐的看过去,大脑对于血液的压迫感还是很强的。 就算研磨此时脸上并没有什麽严肃的表情,甚至他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这麽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们,血液们就感到浑身僵直了。 大家夥紧张得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 就听见自家大脑语气淡漠的开口说道:“你们要是有什麽话要说的话,就现在说吧。” 说完,目光一一从五个人的脸上扫过。 那犀利得能看透一切的目光,给五个人看得一激灵。 “哈哈哈哈,哪有什麽话?等你们吃饭呢!”黑尾干笑了几声,试图打哈哈的敷衍过去的。 夜久妈妈也跟着附和:“是啊,研磨你快吃饭啊,打了两局满的比赛,现在应该很饿,很累吧,赶紧多吃一点。” 其他人也都是装作没事的样子,但没有一个人敢看着研磨的眼睛。 然而,他们这拙劣的演技,又怎麽能够逃过猫猫的眼睛呢? 研磨叹了口气,毫不留情面的拆穿道:“不用在我面前装什麽,大家像平时一样有什麽说什麽不好吗?” ——对啊!像平时一样,有什麽说什麽不好啊! 这句话应该要送给你和弦柚吧! 音驹五小只抓狂起来,他们面上装出来的平静也开始变得扭曲。 啊啊啊,你们谈个恋爱真是的!就不能将事情敞开天窗说亮话吗?! 这麽憋着当哑巴,真的会把他们急死的! 就在那装不下去的刹那之间,海前辈脑中的记忆瞬间链接了起来,他反应迅速道:“哦对了,还真有一个事。咱们过几天有一场友谊赛,是和宫城县的乌野打。” “宫城县的乌野?”猫猫闻言有些好奇地挑了挑眉。 大脑的视线被这一句话分散了大半的注意,五小只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被研磨盯着的感觉真的太不好了,那种无论自己做什麽都会被看穿的感觉真的一点也不好受。 这平常的对视都是如此,那赛场上的研磨呢?应该只会比现在更加的吓人吧。 想想刚结束不久的比赛,血液神教五小只,不禁为青叶城西默哀几秒。 难怪比赛的时候,青叶城西的人除了他们的二传手外,没有一个人敢将视线往他们这边停留。 “犬冈也会来。”黑尾补充道。 “犬冈同学也会来?”研磨愣了愣,随机反应了过来。 应该是猫又教练和人联系了。 看来猫又教练真的对几天后的这场比赛很是在意呢。 研磨想着,几秒过后,便将这事情抛之脑后了。 他现在要做的,是要尽可能的缓和一下队内奇怪的气氛。 毕竟这事情虽然不是全和他有关,但也确实是因他而起。 作为队里的一份子,他有职责也有义务,将这件事情淡化下来。 “我了解了。”研磨言简意赅的说道。 话音刚落,那股冷飕飕的视线注视再次出现。 血液们浑身一抖。 所有人都若有似无的将实现有意的避开研磨。 这下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刻意了,反正本能的不想和人有任何的事情接触。 研磨也不想再跟他们卖关子,拖延时间了。 他直接将目光锁定到了黑尾的身上,对着他这个朝夕相处幼驯染不留情面的开口说道:“小黑,别躲了,作为队长,你应该比我更加急切的想要暖和现在的气氛吧,所以——” 你知道该说什麽吧。 研磨说着做了一个摊开手的动作。 被逮住的黑尾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彻底败下阵来,心想肯定也躲不过了,便自暴自弃道:“就是你和弦柚啊,你们俩现在这状态太不对劲了。” “不对劲?怎麽不对劲?”研磨眉头轻轻一皱,开口问道。 黑尾:…… 你真的不是在明知故问吗?研磨! 黑尾哑口无言,他眼睛注视着研磨的瞳孔,试图找出一些不一样的情绪来。 可在这平淡无波的眸子中,黑尾看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绪,仿佛这真的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黑尾傻了,他心里震惊地想——不会吧,不会研磨真的觉得他们俩现在这种情况是没有问题的吧! 可很不巧的是,研磨他还真觉得没有问题。 小孩子闹脾气而已,没有当场耍无赖,也没有绝食不吃饭,甚至没有对任何人发脾气。 这还需要怎样呢?弦柚现在这种状况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而他自我感觉也良好,一没有生闷气,二没有胃疼,三同样没有对周围的人发脾气。 他们只是比平常沉默了一点,少了一些交流。 就仅仅这一个变化,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不正常的了吗? 研磨顿了一下。 啊……原来他和弦柚在别人的眼里,是一直都有话说的人啊。 难怪他们会产生他和弦柚在谈恋爱这种错觉呢。 研磨在心里叹了口气。 哎,怪他们平常太没有界限了,本来都已经高二了,再差一年多就可以成年了,确实不是像小时候那样可以随意黏在一起的年纪了。 以后还是要多保持一点礼貌的距离。 以免再造成这种解释不了的麻烦。 对他,对弦柚,都好。 想罢,研磨不在沉默,他决定做点什麽,改变一下现状。 于是,他不再将目光看向黑尾他们,而是慢慢的转向了南弦柚。 正在埋头苦吃的人儿,我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那拨弄米饭的筷子,明显停顿了一下。 终于不再受到大脑的注视,血液们再次松了口气,而在看到研磨将视线看向南弦柚后,又将那好不容易松了的气再次吸了回来。 他们屏息凝神着,正当血液神教五小只觉得他们终于要破冰的时候,就听到研磨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吃完了吗?弦柚。” 其他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何时见过对南弦柚这麽冷漠的研磨?! 这话简直不像是在他口中说出来的一样。 既冷酷又无情。 黑尾只觉得自己两眼一黑,之前还想着让研磨他们说说话呢,现在他不这麽想了,他只想让研磨赶紧闭嘴。 就这语气这话语,还是别说的好! 没说之前仅仅是沉默,这话说出来后,倒给人一种冷暴力的感觉。 研磨对于其他人心里想的浑然不知。 他觉得自己说这话没有任何的不对。 而南弦柚也没有觉得任何的不对。 他听到研磨的声音便立马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 神色似茫然,似空洞地看向猫猫。 一秒过后,那眼睛的神色便回了过来,南弦柚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乖乖回道:“吃好了。” 研磨点点头:“吃好了就行,咱们回旅馆吧。” “哦,好的。”说完,南弦柚便开始着手收拾便当。 坐在对面看着两人交互的血液们一脸懵逼又目瞪口呆。 他们现在是越发搞不懂了。 两人到底是怎麽做到又没有话讲,又讲的这麽自然的? 这气氛倒是比沉默的时候更加奇怪了! 不过这两人倒好,感觉还挺习惯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氛围的。 就这样,在大脑的命令下,他人也不在看着不做事了。 纷纷开始整理自己的便当盒。 等收拾好后,大家别拿着自己的便当盒走出了食堂。 屋外头还在下着绵绵阵雨,虽然没有一开始这麽大了,但雨水还是会打湿他们的衣裳。 大概估算了一下食堂离旅馆的距离。 大家便已经做好了会浸湿的准备。 在最后一个屋檐结束后,为首的黑尾和夜久便准备深吸一口气,开始往旅馆的方向狂奔。 猫猫也做好了跑步的准备。 虽然他并不喜欢突然的跑动,但他更不喜欢被淋湿的感觉。 看着前面的队员们一个个从屋檐下冲了出去。 研磨也在自己心里开始倒数三,二,一。 然而他准备抬腿起步,就被一只手拉了回去。 研磨一脸错愕的回头。 就看到南弦之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粉色的雨伞,他叫住研磨,说道:“别跑了,撑伞回去吧。” 研磨愣了愣,他疑惑的歪了歪头,问道:“你哪来的伞?” 大家都没有带伞,这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如果带少了的话,他们当时从医务室里过来就不会搭乘值班医生的小车。 现在突然手里凭空出现一把伞,简直就像是变魔术一样,给研磨看的一愣一愣的。 听着研磨的疑惑,南弦柚解释道:“刚刚借那个女同学的,她看我没伞,就把伞给我了。” 说着,南弦柚伸手指了指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和小姐妹一同撑着一把伞的女孩。 啊……这种情况他是真没有想到。 研磨听着他的解释恍然大悟。 弦柚还是深得女孩子们的喜欢啊,不过也是,随着年纪长大,弦柚的模样真的生的越来越好看了。 就好像电视里的明星一样,不受女孩子们喜欢就怪了。 研磨没有再继续问其他的问题,他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把单人伞吧?我们两个人撑着是不是不太够?” “嗯,确实不太够。”南弦柚点点头,认可了研磨的话,但随即他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所以,我没有想着撑,叫你,是想给你一个用的。” “啊?”研磨被他这个当下立断的决定弄得一愣,他下意识就想反驳道。 可南弦柚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将伞撑开,往研磨的手上一递,在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自己就冲出屋檐下,淋着绵绵细雨,往旅馆的方向狂奔着。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的,等研磨回过神来,南弦柚就已经跑进大雨之下,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 研磨看着自己手上的伞,苦笑一声。 ——弦柚啊,这种不计较得失的偏爱,你又让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 从食堂回旅馆的路程并不远,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雨势会逐渐变大。 等大家跑回旅馆时,全都已经淋成了落汤鸡了。 大家跑的很快,他们全都站在旅馆的大厅里喘着气。 好在大家都是常年锻炼的体育生,淋了这麽场雨,也没什麽。 但研磨不一样,他本来身体就比较弱。 今天又经历了两场这麽需要聚精会神的比赛,本来就有发烧的可能性了,经过这麽一场雨淋下来,那不得指定100%发烧啊! 血液们全都担忧的看向旅馆的门外,纷纷眺望着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他们一个个都跑的很快,全然忘了队里还有一个体力费的存在。 看着弦柚也跑了进来时,所有人才开始有些慌了。 夜久妈妈站在门口看了几秒钟就按耐不住了,他转身去到旅馆的前台询问工作人员有没有雨伞。 正当他拿过雨伞准备和其他人说一声回去接人时,就看到他们大脑撑着一把粉红色的雨伞姗姗来迟的走了进来。 “哇!研磨,你哪来的伞啊!”在看清了撑伞的人是研磨后,山本猛虎一脸惊喜的跑过去,开口就是一句感叹。 看着没有淋一点雨的研磨,小黑他们也终于是松了口气。 研磨并没有直接回复山本猛虎的话,而是将雨伞收起来,径直朝着南弦柚站立的方向走去。 因为是队里倒数第二个出发的人,南弦柚几乎是顶着大雨回来的。 他头发丝已经全部淋湿了,湿淋淋的刘海搭在额前很不舒服,南弦柚便伸手将额前的刘海全部撩了上去,成了一个大背头。 南弦柚看着拿着粉红雨伞朝他走来的猫猫,眼神却没有在他递来的伞上,而是下意识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研磨。 发现人身上除了衣服有一点点雨水打湿的痕迹外,头发什麽的全是干的。 南弦之舒了口气,确定完研磨没有淋湿后,才终于是将视线放到了那递过来的粉红色的伞上。 “谢谢你给伞。”研磨将伞还回去,开口礼貌地说了句感谢的话。 然而,听到这一句话的南弦柚整个人都僵住了。 ——呵,我们已经这麽生疏了吗? 南弦柚苦笑了一下。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研磨因为这种事情和他说谢谢。 明明就是那麽简单的一句话,但南弦柚的心脏就像是被捅了一刀一样,疼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三花猫猫的芥蒂和礼貌,让精明灵动的白色大猫了,彻底变成了一只淋了大雨,落魄的萨摩耶耶。 南弦柚努力的在喉咙里憋出一声“嗯”。 他克制住自己发抖的手,像是在心里挣扎过后,麻痹自己接受事实一样,自暴自弃地接过了伞。 ——算了,就当是他的自作孽的惩罚吧。 毕竟,会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本来就是他意气用事,过于沉浸在享受中,一时间竟忘了他只不过是一个卑微到地底里的暗恋者而已。 他不可以这麽光明正大的。 这样只会给他喜欢的人带去烦恼和不开心。 南弦柚死死的抓着雨伞的伞柄,大拇指不断摩挲着。 那上头还留有研磨,从食堂往旅馆这段路上抓握的余温。 这是南弦柚此刻,唯一能触摸到的,关于研磨的东西。 将伞还给南弦柚后,研磨便直接转身和人分开了一点距离。 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在和南弦柚离的这麽近了。 一是为了将误会接触,二是……他真的觉得他们两个人都需要冷静冷静了。 研磨在心里这麽想着,他自以为他和南弦柚谈恋爱这事只是一个误会,只要他们暂时远离,暂时不要像以前那样这麽黏糊,就可以渐渐淡化这次误会。 但研磨殊不知,他越是这样和南弦柚远离,在其他人的心中,这个误会就会越来越深。 就像现在,他们看着研磨和南弦柚如此客套相处,全都皱起了眉头。 心想——完了啊!小情侣之间吵架的矛盾好像越来越大了!这种若近若离的“分手感”到底什麽时候是个头啊! 带着这份沉重的担忧,就看到他们大脑和经理,一前一后的往楼梯口走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可把其他人急的要死,可他们又不知道该做些什麽去帮他们。 所以急归急,他们却无可奈何。 就这麽带着队内闹矛盾的心事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被助教叫醒的时候,就看到了请假没来的犬冈走同学。 不愧于是高一的新生,活力那是满满的。 犬刚走根本不知道他没来到这一天队里发生了些什麽。 所以依旧按照往常和对立相处的习惯,一手搂着他的好兄弟弦柚,一手搂着他们宝贵的大脑。 他一个人叽叽喳喳的和两个人说着话。 直到自己自言自语说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这两人有任何回复时,犬冈走才发觉出了不对。 他开口便是一句:“弦柚,研磨,你们吵架了?” 他这话说的十分敞亮,周围一圈知情者们一听,全都精神了起来,心道不好。 不过好在他这话一出,本来觉得应该会有些反应的两个人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动。 就好像这句话并不是在评价他们两个人一样。 几秒的沉默后,这次是弦柚先开的口,他和昨天的研磨一样,直言道:“我们没吵架。” 犬冈走:? “你们怎麽可能……!呜呜呜!”犬冈走还没把话说完就被福永招平捂住了嘴。 连同着山本猛虎一起,将这位说话直来直去的后辈给拉了过来。 这一前一后的大动作,可不要太明显了。 黑尾觉得这样不行,正想着说些什麽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氛围。 就看见猫又教练和助教走了过来。 想要说的话又再次憋了下去。 大家齐声对教练和助教问好。 “还记得我说和你们说的友谊赛吗?”猫又教练笑眼盈盈地说道。 大家纷纷点头,这自然是记得的。 见状,猫又教练便继续道:“昨天说比赛要过几天,不过现在提前了,他们现在正好在体育馆里和青叶城西比赛,我带你们去看一下,等他们比赛完,大概下午6点钟的时候就会跟你们一起进行友谊赛。” 说完,猫又教练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转身和助教一起带着他们玩体育馆前去。 第112章 初遇反派黑泽 等音驹的大家来到体育馆的时候,体育馆里已经人山人海了。 穿着各种颜色队服的学生报团站着,看起来眼花缭乱的。 今天,音驹的大家穿的是白色的队服,因此在人群中并没有太过于显眼。 在猫又教练和助教的带领下,大家来到了一个空的看台处,刚准备上去,根据自己的前后站位坐好。 结果,为首的黑尾都还没有抬腿,就被突然的一声刺耳的尖叫给吓愣在原地。 大家压根就没有时间反应,就看到一个排球以极高的速度朝他们这边飞来。 几乎是电光火石的刹那之间。 站在中间的研磨就被这球砸中后背,听着砰的一声巨响,直接飞了出去。 南弦柚想拽都来不及,他只能伸出手挡了一下,但这个球力度太大,尽管他已经碰到了球,可球还是重重的砸到了研磨的背上。 手指被撞击的疼痛感让南弦柚此刻无比清醒。他就这麽眼睁睁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猫猫被球击倒在地。 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过突然了,连猫又教练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看到研磨倒地不起后,猫又教练才立马冷下一张脸,大声呵斥道:“哪个学校的学生!怎麽可以这样打球!” 助教也立马顺着球飞来的方向看去,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出那罪魁祸首。 “研磨,你还好吗?”夜久妈妈焦急地问道,音驹的其他人也都纷纷围了过来。 在研磨倒下后,南弦柚就立马用身体挡住了他,本来弯下腰是想伸手去扶的,可这麽突然猛烈的攻击,他不敢擅自做拉扯的动作,他因为自己的扯淡而加重了受伤的地方。 山本猛虎和犬冈走围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研磨似乎是被这一球给打蒙了,他趴在地上半天都没有反应,如果不是能看到他鼻息吹动发丝的微小幅度,和睫毛微眨的变动,南弦柚都觉得研磨彻底晕死过去了。 “把人给我找出来,谁打的?怎麽打的?为什麽会往这边打?所有的都要给我找出来!全部问清楚!”猫又教练厉声命令道。 他真的很少这麽生气,教练可能其他队员们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像刚刚的那个球明显是带着恶劣的敌意过来的,这在排球运动中是坚决不允许的存在! 怎麽可能会有球往看台的方向以这麽快的速度飞来!这完全不是可以用不小心打偏来解释的。 这明显就是故意的,而且还是带着挑衅意味,明知故犯的。 助教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他立即从楼梯口走的方向转身下去,目光坚定的朝着一群穿着黑色队服的少年们走去。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助教皱着眉大声喊道,他的声音极大,又带着不由分说的怒意,周围的学生们都被吓了一跳,纷纷停住了手中要做的事情,全都原地立正了起来。 然而,助教本意要训斥的对象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还在摆弄着自己手上的排球。 完全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这可把助教气的半死。 “你们对待长辈就是这种态度吗?!”助教怒目圆睁的说道。 他周身的气压已经压的十分的低了,周围其他学校的学生甚至都开始发抖起来,可唯独这罪魁祸首还是一副关我屁事的模样。 助教不想和他们再多费口舌,直接上手开始拽人过去。 可这些学生们人高马大的,他们不想走,助教死命拽也拽不动。 “你们到底什麽意思啊?你们球砸到人了,不知道吗?”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麽难缠的学生,这不服管教的态度,简直令人咋舌。 而在助教在这边交谈的这段时间里,研磨已经被那些要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 这一球的力度十分的大,砸到他背上的那一瞬间,感觉骨头都要被砸碎了。 当时的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飞过来的球,而且就算是注意到了,他当时站在队伍的中间,前面有三个人,后面有三个人,想退都来不及。 所以这一条不论如何他都是要被砸到的,只不过被砸到的地方会不同而已。 如果他当时脑袋在往后边偏一点,那麽刚刚那一条咋中的就不是他的后背,而是他的脑子了。 这麽想想都还是一阵后怕。 毕竟你刚刚那种球速砸过来,要是真的砸到了脑子,那他此刻估计已经进ICU了吧。 研磨被人扶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懵的,他根本动不了,后背一动就扯得生疼。 好在当时趴在地上缓了一会儿,这才没有露出过分狰狞的表情。 可尽管已经缓过一会儿后,他还是觉得后背很疼。尤其是肩胛骨上,感觉真的要被人打碎了。 研磨想不通,他到底惹了些什麽人?能让对方带着如此的恶意来攻击他。 那可是即将要走上看台楼梯的地方啊,前面还有护栏挡着,就算这样,都还能毫不偏差的打到他的身上。 说对方是不小心的,研磨肯定是不信的。 他只是搞不明白,到底谁对他有这麽大的恨意?自己也没有惹过什麽人,甚至除了青叶晨曦的队员外,其他学校的队员,他都没有接触过。 所以其实可以完全排除他惹别人的可能性。 这一条完全是一个陌生人故意为之的结果。 难道真的是有人故意报复社会吗?但是这种有比赛举行的体育馆,所有来看比赛的人都是需要经过工作人员检查的。 除了他们这些穿有队服的人可以站在场上外,那些穿着私服的观众,只能走专属的看台信道,根本就没法走到比赛场地上。 也就是说,将这球打到他这边的人只可能是某个学校的队员。 可这就更让人疑惑了。 每一个进入排球社团的队员们都应该知道这种恶性打球的后果。 轻的要写检讨记处分,重的甚至会面临开除和上法庭。 这样几乎是刻在每一个排球社团纪律指标的事件,怎麽还会发生呢? 而且……为什麽偏偏选中的是他呢? 研磨眉头皱了起来,不知是被疼的,还是苦恼的。 他的脸上此刻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像纸一样。 ——痛啊,真的好痛好痛。 就算再能忍疼,遭受这一击,也承受不住。 猫又教练看着研磨的样子,直接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这事情算是闹大了,去医务室肯定是不行的,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直接去医院吧。 等拨打完电话告知那边的接线人员地点后,猫又教练便叫住了队里的两个大高个,让黑尾和弦柚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研磨,跟他一起去门口等医护人员。 好,在这个体育馆附近就有医院,所以救护车来的非常的快,等研磨这麽一步步挪到门口的时候,救护车就已经停在外面了。 听到救护车那响彻的滴嘟滴嘟的声音,不少对现场情况不知情的观众们也都纷纷探头出来观看情况。 站在场地上的排球选手,看到门口的救护车也都愣住了,一个个全都看向门口,看着研磨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坐上了救护车。 猫又教练转头看一下黑尾和弦柚,嘱咐道:“你们留在这里,把队伍给我管好了,回去后找到助教,让他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弄的!让那些人在这里等着,等我回来之后,我会直接联系攻击研磨的学生的学校,该赔的医药费赔,该受处分的受处分,要开除的开除,反正不要留任何一丝情面,如果他们学校的老师过来解释,你就告诉他们,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是!猫又教练。”黑尾和弦柚齐声喊道,目送着猫有教练上了救护车后,两个人就像两堵高墙一样,带着周身的黑雾气势汹汹的往助教的方向走去。 本来打到研磨他们就无比生气了,在后知后觉发觉这是故以为之后,黑尾和弦柚的脸色就彻底沉了下来。 他们根本就不需要猫有教练的嘱咐,就会将这件事情彻底彻查下来。 但现在有了猫幼教练这个靠山,他们做起事来更加有底气。 听着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远后,本来还站在看台处的大家,看着弦柚和黑尾过来了,也一头跟了过去,大家全都朝着助教的方向走去。 坐在看台上的观众们接二连三的响起讨论声,就连站在场上的排球队员们也都纷纷议论了起来。 各种版本的说辞在英居队员们的耳朵里来来去去。 让他们本就烦躁沉闷的心情更加的不爽起来。 而这压着的情绪也在快靠近助教时听到群穿着黑色队服的学生说了一句:“打着了就打着了,又不是赔不起医药费。”给彻底激怒爆发。 以南弦柚为首,他上去就扯住人的衣领子,二话不说就给那说话的人一起暴拳下去。 那个人的脸瞬间被打歪,脸颊开始发红肿胀起来。 “什麽叫又不是赔不起医药费!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麽吗?混蛋!”南弦柚的眼睛通红,他打了一拳还不够,对着这人的另一张脸也打了一拳。 在教练面前人高马大的人,在南弦柚这190+的身高对比下简直不堪一击。 他本来就气的要死,这会儿听到对方毫不在意的说出一句这样混账的话,心里本来就燃起的火,直接烧的更大了。 ——简直罪无可恕! 山本猛虎看着南弦柚已经开始动手了,自己也跟着扑了上去。 虽然他的身高不敌对方,但是他有的是力气。 而其他人也一改往常温和沟通的模样,他们不再废话一句,大家夥上去就是打,一旁的助教拉都拉不住。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麽嘛!你知道你在打什麽球吗!” “研磨跟你无冤无仇,为什麽要打他!你知不知道差一点就打到他的头了!!” “适可而止吧!以伤人为目的的排球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混账东西!你就是故意的是吧!你有本事打!怎麽就没脸敢承认了呢!” “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那可是我们家大脑!大脑啊!” “排球不是让你们来打人的!做畜生行为,还有脸在这里说话!”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来啊!动手啊,看谁打得过谁!” “你不会真以为我怕你吧!是男人就来呀!我今天不打的你们回家叫妈妈!” 音驹的众人已经彻底被激怒了,本来如果对方道歉态度好的话,他们可能也就是骂几句。 可现在一看,竟然是这种态度,他们连和人沟通的想法都没有了。 既然说的话让人听的不舒服,那就别听了,直接打起来好了! 动谁都动不得研磨。 大脑可是音驹的宝物! 血液们将这群穿着黑色队服的人团团围住,也不管是谁打的,只要是穿着同样衣服的人,全都被他们的拳头伺候着。 研磨的受伤,让音驹的人彻底失去了理智。几个人就像人一群失去主人绳索牵制住的恶犬,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先扑上去打再说! 不管是本来就比较冲动的弦柚和山本,还是一如既往的老好人黑尾和海。 他们全都直接冲过去就和人扭打起来。 助教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会这麽的激动。 为了不将事情闹得太大,他连忙伸手去拉自己最近的人。 可大家像是疯了一样,不管他怎麽拉,怎麽劝,都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而那群穿着黑色队服的学生也不是吃素的。 见音驹的人上来就和他们打,他们也开始还手攻击。 就这样,带着红边的白色与一团乌漆嘛黑的黑色彻底交织在了一起。 不仅上手,还上脚,助教根本就控制不住这场面。 只能看着他们打的越来越疯,甚至到后面,都倒在地上了,都还要扭打在一起。 “大家冷静啊!冷静啊!”助教大声喊道。 可他越这麽说,音驹的大家就打的越起劲。 ——冷静?冷静个毛线啊!他们大脑都被人打了,这怎麽冷静的下来?! 拥有着血液神教的强大信仰的血液们像是彻底被点燃了一样。 本来平均身高不占优势的他们,却和这群找事的家夥打得有来有回的。 助教还在一边试图拉人,但他虽然说着让他们冷静,可看到自家孩子们完全不落下风的姿态时,在心里默默的感慨一句——打的好! 不过大人自然是要比小孩子考虑的多的。 他们可以意气用事,用着自己满腔热血就和人干起来。 但助教作为一个成年人,这让他心里已经同意了他们打架的这个做法,但表面上还是必须做出制止的动作。 然而,助教怎麽可能拉得住这群疯了的野猫呢? 他明知拉不动,所以到后面是,便已经开始在一旁做样子了。 直到他们的动静闹得实在是太大了,体育馆的工作人员赶紧跑了过来。 他们来的人很多,几乎是每一个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中,就会有三个工作人员进行拉扯。 等好不容易被赶来的工作人员强行分开后,南弦柚这时,才终于是看清了他们衣服上面写着的一行白色的小字。 ——黑泽高校。 黑泽?原来是这群家夥啊! 那隐藏在记忆深处的信息瞬间充斥着整个大脑。 南弦柚紧咬着后槽牙,之前仅仅是看着他们就来气的原因他算是终于找到了! 不愧是梦中出现的唯一的反派,他们简直比梦中还更加的可恶! 不仅在赛场上恶意攻击对手,甚至连在赛场下的对手也不放过! 太可恶了!这种人就不配打排球! 被人拉开的南弦柚在这时才开始恢复了一些理智。 他迅速检点着自己的记忆,将记忆中的信息和面前的人联系在一起。 这下所有的疑惑全部解开了。 研磨并没有惹上什麽麻烦,也没有被人记恨。 纯属是因为这些人本性就坏。 猫猫只不过是被凑巧选中的人罢了。 不,或许不是凑巧。 而是他们故意为之的也说不定。 毕竟他们音驹作为这一次活动,是第一天开赛的选手,如果其他学校有心要留意的话,其实是很容易看出研磨是他们音驹的内核的。 在和青叶城西的比赛中他十分的突出,就算是外行人,也能看出研磨的实力强大。 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研磨就被这群人盯上了。 南弦柚真的很不理解,他们怎麽敢的? 当着这麽多人的面,又有观众,又有工作人员,又有教练,还有其他学校的选手。 就这麽毫不掩饰的对着未交手过的选手进行攻击。 这分明就是光明正大的明知故犯嘛! 他们到底是一个什麽样的心态?做这种事情对他们有什麽好处? 之后的比赛,他们也不会和黑泽的撞在一起。 等到能够交手的时候,也是只会在今年的IH预选赛了。 南弦柚并不知道黑泽到底是日本哪一个局域的。 如果不是东京的学校,那麽他们在预选赛上也碰不到。 能够碰到的也只有春高。 而春高离现在还有很久的时间,他们到底是为什麽要在这种时候去故意攻击一个目前根本就遇不到的对手? 南弦柚只能总结为他们性格顽劣,就是毫无目的的随机伤人。 这麽想着,他的视线突然瞥到了一抹紫色。 等他定睛一看便发现是白鸟泽的人。 看着他们一个个脸色阴沉,愁眉苦脸的看着黑泽的样子,南弦柚皱眉。 他转头快速撇向场外的计分牌,发现上面刚好写着黑泽和白鸟泽的名字。 南弦柚快速反应过来——白鸟泽的队员们应该刚刚才和黑泽的人打完比赛。 但为什麽他们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这群人的? 南弦柚将视线重新落回白鸟泽的身上。 他快速扫过这一群人,发现他们队里的自由人不在。 南弦柚又反复确认了几遍,他确实没有在这一群人中看到山形隼人的身影。 心中突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飘过。 ——不会吧,不会他们在攻击也没之前就已经把白鸟泽的自由人打伤了吧! 不然真的没有办法解释为什麽已经比完比赛的两队人,还这麽剑拔弩张。 不等他接着再想,就看到标准老师模样的人跑了过来。 不清楚他们和助教以及工作人员聊了些什麽? 反正经过一会儿功夫的沟通后,体育馆带牌子的工作人员并宣布了这场闹事的处理结果。 轻飘飘的一句——“黑泽高校所有人记重处分,并每人赔偿受伤者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呵呵…… 南弦柚冷笑一声。 他一点都不满意这个结果。 他相信,音驹的其他人应该也同样如此。 正在气头上的血液们闻言便想上前反驳,结果刚准备有动作,就看到助教摇了摇头,说道:“这是能争取到的最重的惩罚了。” 听着助教的语气,也是带着遗憾和无奈。 大家便立马知道了,就算自己再闹,也不会改变这一个结果。 山本猛虎气的脸都憋红了。 这种结果完全不是他们要的,对于黑泽的这群家夥,简直是太便宜他们了! 而黑泽的队员们听到这个结果,全都看起来见怪不怪的。 这副无所谓的样子,看得山本差点再次扑上去和人打起来。 但他的动作很快就被工作人员拦下,似乎是怕他们再次打起来,工作人员有意引导着,将黑泽的这群人引到了体育馆的一处角落。 音驹和白鸟泽的队员们就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黑泽的这群人被工作人员带走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开始练习。 “凭什麽最坏的结果就只是记处分加医药费啊?!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这群人之后还要在赛场上比赛,主办方是疯了吗!”夜久卫辅气愤道。 他从来没有这麽生气过了。 待黑泽的人一走,他便立马吐槽了起来。 其他人也气的不行,叫嚣着,全都骂骂咧咧的。 而唯独,只有南弦柚一个人沉默得吓人。 他在看到工作人员把黑泽的人带走时,就已经陷入了沉思中。 他其实在大人们讨论的时候就已经隐隐的猜到了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只是他没有想到,还真是如此,简直令人恶心。 南弦柚心里直接一句脏话来,将黑泽的这群人骂的狗血淋头。 ——这真不是上头有人吗! 南弦柚在心里恶狠狠的吐槽道。 他实在不敢相信,记处分和医药费赔偿竟然是出这种事情的最坏处理结果。 这简直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他们,这群人有人罩着,就算闹得再大也不会有什麽问题。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既然敢这麽明目张胆的攻击选手,那自然就是已经做好了承担这件事情的准备。 他们肯定早就知道了发生这种事情的处罚结果。 又或者说他们其实已经做了很多很多次这种事情。 所以根本就不怕处罚结果,才这麽有恃无恐。 呵……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光环吗?可真是强大啊。 尽管是这种级别的恶意伤害,也只是简单的获得检讨和赔付医药费的责任。 既不用停掉比赛,又不用退学,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去和受伤的人道一声对不起,就这麽轻易的将这件事情留下定论。 仿佛这件事情,轻描淡写的,只是一次小小的碰撞而已。 南弦柚气得心脏都有些发疼。 所以呢?所以研磨就可以平白无故受这些伤吗? 仅仅因为这些所谓的主角光环,就可以让其他人受到这麽不平等的待遇吗? 这种颠倒是非的模式,真的会让这个世界平衡吗?! 南弦柚直到这时才深切的感受到为什麽这个世界需要有天赋者来拯救了。 因为这个世界早已经彻底烂透了啊…… “好了,你们也别在这里站着了,刚刚打架的时候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吧。”助教看着他们全都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也只好安慰道。 他已经将能争取到的最坏结果全都争取了一遍,尽管他也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但却也无可奈何了。 “黑尾,你带队让大家先去医务室吧,我在这里处理一下就过来。”助教看着大家身上都挂了彩,便赶忙嘱咐道。 黑尾一听,便连忙点头表示明白。 他作为音驹的队长,自然要担当起组织队里秩序的责任。 虽然刚刚打的那一场架他也打的十分痛快。 但打完后他也十分的清醒。 这一次回去后,他们应该也要被记过了。 不过那又怎麽样呢? 黑尾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队员们,目光坚定又欣慰,他道:“我们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情也终于是没有之前这麽凝重,他们对于自己打架的行为没有任何一点怨言。 全都自豪道:“是啊!我们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 第113章 他要做明恋研磨的人 “你们怎麽搞的呀?昨天来的也是你们吧?今天怎麽全都受伤了?”值班的医生还是昨天的那个,他一个个检查下来,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虽说这些伤都只是皮外伤,擦点碘伏就行了。 但是一次性这麽多人受伤,带来的震撼,可比伤口的深浅更加令医生在意。 “那个小布丁头呢?他怎麽没有来?”医生观望了几遍,发现没有看到昨天晕倒的那小孩,下意识询问道。 然而,没有一个人回答他,全都一副想要张嘴说却不知道该怎麽说的样子。 这样的反应,莫名就让医生心中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他惊叹道:“不可能是那小布丁头把你们打成这样的吧?如果不是他的话,你们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互相打架的样子啊。” 话这麽说着,医生便用着审视的目光一一打量着他们,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哎,这群孩子看着挺正经,也挺温柔的呀,怎麽就互相伤害呢? 不过,他很快又反应了过来,如果是队里互殴的话,他们这群人不可能这麽心平气和的一起来到医务室。 每一个人虽然都沉着脸,但医生能明显的感受到,他们的脸色并不是对着周围任何一个人产生杀气和敌意的。 那答案不就显而易见了。 医生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 不是吧,那小布丁头看着小小一只的战斗力竟这麽强的吗? 而且还是在昨天晕倒削弱的buff加成下,竟然能直接一对七。强的超乎他的想象。 看着医生那沉思的样子,黑尾就知道他将事情想歪了,赶紧出声打断他:“不是的,我们没有互殴,也不是研磨打的我们。” 被医生误会,以为他们是猫猫互挠在队里撕打了起来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就算了。 把这一罪名,嫁祸在研磨的头上,那也是太冤枉他们家大脑了。 血液神教教主誓死捍卫他们大脑的名誉权。 “那你们到底是怎麽搞成这样的?”医生不解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最终还是海和夜久支支吾吾的说说真相。 “简直岂有此理!现在还有这样打球的队伍?他们学校的老师不管吗?”听着他们将事情经过说明出来,值班的医生直接被气红温了,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严厉呵斥道。 医生作为救死扶伤、医者仁心的职业,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明知故犯的打斗行为。 完全就是轻视自己的身体和对他人身体的不负责任。 尤其是出现在这种体育竞技的项目上面,更是让人觉得可耻。 “你们被打伤的那个同学现在还好吗?”气归气,他还是第一时间关心伤患。 他话音刚落,只见邻居的大家纷纷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们的教练已经带研磨上救护车去医院了。”南弦柚沙哑着嗓音回道。 “上救护车了啊……”医生也沉默了下来。 如果已经到了要上救护车的地步,那可想而知,那一球,带着多麽大的恶意。 一说到研磨去医院的事,音驹大家全都沉默了下来。 所以说接触这种体育竞技受伤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队友一次又一次的进医院,谁心里都不好受。 几乎每一次出去,研磨都会因为比赛受到伤害。 轻的体力不支晕倒,重的就是被救护车带走。 反正就是没有安全度过的时候。 发生意外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 ——带着研磨来排球社,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研磨会喜欢这种生活吗?不,应该没有人会喜欢受伤和疼痛吧。 黑尾眼睛的神色彻底暗了下来。 当初研磨和弦柚进排球社,很大一部分是他一手促成的。 黑尾承认,在小的时候,当他看到研磨在排球上展现出来的天赋时,他是无比渴望的。 渴望研磨成为二传手,渴望得到他的传球,渴望和他一起在赛场上拿下胜利的时刻。 而这些渴望,都在研究进入排球社后一项又一项的达成了。 研磨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在排球上的天赋真的是毋庸置疑。 这也让黑尾更加迫切的想让他待在赛场上。 说没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自己的一意孤行,对于研磨来说真的是好的吗?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在黑尾的选择中,就没有研磨退出的选项了。 可有天赋的人就应该在自己有天赋的事情上停留吗? 研磨从来都有拒绝的权利,但好像他从来就没有给过他。 在研磨和弦柚升入高中后,已经经历了一届IH的黑尾,心中产生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变化。 每次看到研磨不想在排球社里待着的时候,黑尾心中下意识的想法,不再是“不想待,就不待了”,而是“在坚持一下吧,研磨,你真的很适合打排球”。 在意识到自己的潜意识发生变化时,黑尾发现自己已经改不过来了。 被自己的私心侵蚀着,愧疚好像都已经被掩盖了过去。 黑尾在心里质问着自己。 这样的行为真的是对的吗? 仅仅因为研磨在排球上有天赋,他就需要背负着这个责任,打排球吗? 黑尾其实一直都知道,研磨并不是为了打排球而打排球的。 他从未对赛场有过向往,甚至他连期待的情绪都不复存在。 所有的比赛,所有的训练全都是当做任务完成而已。 研磨只是因为学校要参加社团活动,他必须选择一个,所以才选择和他与弦柚一起在排球社的。 他和弦柚选择的并不是排球社,而是别的社团,研磨也同样会跟着他们走。 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在一阵沉默中,突兀的响起了一阵电话铃声。 大家的瞳孔才终于从空洞无神的状态中亮了起来。 然后全都四处观望着,下意识摸索了自己的裤子口袋。 “谁的手机在响?”摸了半天发现不是自己手机在响的夜久卫辅开口问道。 到这时南弦柚才彻底回过神来,他的手往裤兜口袋里一摸,便摸到了又响又带着震动的手机。 “我的我的。”南弦柚说道,他将手机拿出来,视线往屏幕上一看,发现是蒂芙尼女士。 南弦柚愣了一下,这个时候,母亲为什麽会打电话过来? 不过,不待他在思考犹豫了,直接对着身旁的队友们说了一声“我出去接个电话”后,就小跑步夺门而出了。 “喂,妈,有什麽事吗?”南弦柚将电话滑动接听,说道。 还会等他话音完全落下,亲妈暴躁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过来:“臭小子,我听说小爪爪又受伤了?不是说好好保护人吗?这才过去多久啊?就又受伤了!” 南弦柚被吼的一愣,他反应了几秒,才底气不足的缓缓回道:“啊?妈,你怎麽知道?” 南弦柚听着这话都愣住了。 他本来就对蒂芙尼女士会打电话过来感到惊讶,没想到亲妈一开口就是他意想不到的内容。 “人家永葵打电话给我了,哭着和我说小爪爪招了神鬼邪祟,问我要不要找个驱魔的给小爪爪做个法事,永葵说,小爪爪最近总是生病受伤,看起来很不正常。”蒂芙尼女士理直气壮地说道,在打电话给南弦柚之前,她刚暂时性地哄好了孤爪永葵,好不容易才结束了那长达半个小时的哭诉电话。 本来心里就因对方的哭而感到有些焦躁,结果打电话给自己傻儿子,对方开口那傻气就冒出来了。 南弦柚一听到蒂芙尼女士说孤爪永葵打电话给了她,便知道猫又教练应该是在医院通知了家属。 不出意外的话,孤爪夫妇应该已经到医院了。 不过他唯一能得到的信息也仅仅是这些而已,对之前发生了什麽一无所知的南弦柚,只能根据蒂芙尼女士说的话,顺着问道:“驱魔?这是什麽?不对,她为啥会找你问这种事啊?” “还能为什麽!”蒂芙尼女士气不打一处来,他感觉处理这些事情比在战场上救死扶伤都更加令他头疼,她道:“你爸是华国人啊,永葵说在这方面我先生比她这个霓虹人更熟悉,问问我们能不能行得通。” 南弦柚:…… 好吧,果然是神秘的华国力量。 就在他沉默中,就听到蒂芙尼女士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迫不及待地传来,她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南弦柚回道:“我在体育馆啊。” “什麽!?你怎麽还在体育馆!”不知道是踩到了什麽雷,蒂芙尼女士的声音就这麽扬了起来。 南弦柚:……? 我不在体育馆我在哪啊? 蒂芙尼女士又问:“你做饭了吗?” 南弦柚:??? 不是,怎麽又扯到做饭上面了? 一直没有听到自己傻儿子的声音,蒂芙尼女士这才反应过来,赶忙问:“你有我说话吗?回答我问题啊,柚子,你做饭了吗?” “没、没有。”还在云里雾里的南弦柚,脑子都转不灵了,闻言,只好如实回答道。 蒂芙尼女士一听到没有,她都显然愣了一下,说话的声音明显顿住了,但很快,她就出声说道:“没有就快去啊!你是在体育馆里还有什麽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就赶紧去做饭吧,你应该不想让小爪爪这麽受苦吧!” “当然不想,可是这和我做饭有什麽关系?”南弦柚感觉一段时间没交流,他又跟不上蒂芙尼女士的节奏了。 不过这一次,蒂芙尼女士难得来了耐心,似乎已经意识到这个常年没有跟在身边的女孩子,有很多东西都是不知道的,所以语气也跟着缓了下来,她慢慢的和人解释道:“我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吗?你继承了我和你爸爸的能力,你不仅有追踪赛场的异能,也同样拥有我的治愈系异能。你难道不觉得疑惑?为什麽大家对你的食物这麽的上瘾吗?” 这个问题他当然想过,从他开始给别的人投喂的时候,这个疑惑就一直萦绕在心头。 他每一次给新的人绑定美食用户的时候,都会在心里感叹一遍,这群人对他的美食实在是太依赖,太夸张了。 可疑惑归疑惑,确实也找不出任何的答案来。 现在被蒂芙尼女士这麽一点,南弦柚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您的意思是,他们对我的食物上瘾也是异能的一种,是吗!” 蒂芙尼女士嗯了一声:“虽然说里面确实有你的手艺好这个加分项,但世界上的食物就算再好吃,人吃多了都会吃腻的。他们为什麽能这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反复爱上你做的食物,你就没有想过你的食物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不仅仅对他们的心理,甚至对他们的身体都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吗?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自己做的食物,是有异能的了。” 啊?他做的食物对他们的身体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南弦柚错愕一瞬,他反应过来自己做的食物可能是有异能的存在了,但完全没有意料到既然对他们的身体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你傻啊!为什麽他们会这麽上头,结合你妈和你爸的异能,答案不就已经脱口而出了吗?”感受到电话那头的沉默,蒂芙尼女士笑了笑,说道:“那就是因为你的食物自带治愈的能量啊!没有哪具人类身体会拒绝这种吸收与充沛,就像给植物施加肥料一样,他们会本能的依赖着你的治愈能力。” “我懂了!”听着妈妈的话,南弦柚眼睛亮了又亮,“我继承了你的能力,我做的美食其实是治愈美食,只要给研磨做饭吃,他就能好的快,对不对?” “不错嘛,小夥子,没有我想象中的这麽傻。”蒂芙尼女士在电话那头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她催促道:“所以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去做饭吧!把小爪爪给我照顾好,否则你永葵妈妈又要找我哭了,我可招架不住小甜妹的嘤嘤嘤声。” 南弦柚闻言笑了一下,从研磨被黑泽的人砸倒在地到现在,他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再一次庆幸自己是天赋者,从父母那里继承的能力竟然哪一个都能派上用场。 心情从谷底直接坐过飞机升到了美妙的天堂。 南弦柚心里一点也不郁闷了,甚至还有心思打趣自己母亲,他嘿嘿一笑道:“妈妈,你竟然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啊。” 果然,再能独当一面的女人也终究是抵不过同辈之间展现出来的脆弱。 不过,南弦柚是没有想到,他亲妈的软肋,竟然是永葵女士。 果然御姐还是难逃甜妹啊。 电话那头的蒂芙尼女士一听就炸毛了,她立马气鼓鼓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永葵妈妈也照顾了你这麽多年了,还能让她因这种事哭泣,当时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人都傻了,现在想想,我都不想承认你继承了我的治愈能力。” 南弦柚一听,也不好意思了起来,他其实一直都是有机会直接问蒂芙尼女士的,都是因为自己脑子没有转过来,才没有反应自己的美食是直接和异能有关的。 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南弦柚一心只想赶紧做饭送到医院去,便不再和亲妈掰扯,直接道:“妈!不说了,我现在要去做饭了!” ——“叫我蒂芙尼女士!” 伴随着听筒那头传来的咆哮,南弦柚大着胆子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将手机往自己口袋里一揣,连医务室也不回了,直接往食堂的方向跑去。 本来想要提着大包小包来到医院时,直接把来开门的孤爪建树给看懵了。 “弦柚?你怎麽带这麽多东西过来呀?”孤爪建树连忙伸手接过南弦柚手上一半的东西,他们这边的动静也很快吸引到了,在病床边守着研磨的孤爪永葵和猫又育史。 “研磨!”南弦柚一进去,看着半躺在床上,并没有睡觉的猫猫,喊道。 研磨立马就被南弦柚的声音吸引了过去,贱人提着一大堆东西走到病床边。 先是将手上的东西放到病床旁的小桌子上,然后二话不说就从自己的口袋兜里面掏出了switch游戏机,又在自己提过来的那一堆袋子中,准确的拿出一个白色的帆布袋,然后将里面的游戏卡带全部放到了研磨的床头。 猫猫本来看见地到自己手上的switch游戏机,眼睛就亮了起来。 现在又看到一堆的游戏卡带,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都更好了。 永葵女士看着那花花绿绿的游戏卡带,失笑了一下:“还是弦柚懂研磨啊,这孩子看到游戏机带精气神都更好了呢。” 说着,永葵女士笑的一脸温和,她柔声道:“想玩就玩吧,只要不扯到伤口就行。” 疼痛一点都没有减少,但有些鸡的快乐可以分散大部分的注意力。 从被救护车送进医院后,研磨的伤口就已经上好了药。 因为是外力撞击伤,所以只需要上药即可。 不需要打任何的药物。 所以在清创好伤口,涂好药之后,研磨就被医生叮嘱在床上好好休息。 他就这麽干躺着,因为疼痛让他根本就睡不着觉。 本来以为要一直这麽待到自己有困意的时候。 没想到弦柚竟然把他的游戏机和游戏卡带都带过来了。 猫猫几乎是把感激之情写在了脸上。 南弦柚看着研磨开心的样子,心里也软软的。 不过,带游戏机给研磨只是一个开胃小菜,主要还是后边吃的这些食物。 就这样,南弦柚看着炎魔开始打游戏后,便转身把他那些袋子里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 冒着热气的食物香气顿时飘向至整个病房。 那极尽诱人的味道,让病床旁的三个大人都没忍住咽了咽口水,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而玩游戏玩得正起劲的猫猫,竟也分神撇了南弦柚一眼。 “你玩你的吧,研磨,我喂你吃。”南弦柚敏锐的捕捉到了研磨撇向他的小眼神,立马笑着说道。 研磨一听,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像是直接默认了南弦柚的行为,将自己的注意力全神贯注的放到了游戏的上面。 就这样,南弦柚将研磨最喜欢吃的苹果派从保温盒里面拿出来,拿着从医院附近便利店买的一次性手套,像小时候监督研磨吃饭一样,手动喂着猫猫进食。 这细致到无微不至的照顾,让研磨很受用。 本来因为被人恶意砸伤而不好的心情,随着南弦柚的投喂一点点消散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游戏分散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还是吃到了自己想吃的东西心情愉悦起来。研磨竟觉得自己的伤口也没有这麽疼了。 而旁边的三个大人也看着研磨肉眼可见变好的脸色,全都松了口气。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南弦柚美食异能治愈的作用,只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视角,看着本来还病殃殃的人逐渐好转起来。 南弦柚和研磨就这样一个躺在床上打游戏,一个乐此不疲的投喂进食着。 他们俩倒是默契得很,完全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仿佛他们昨天的摩擦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在这将近一个小时的投喂时间里,美好得确实让南弦柚自己都恍惚了起来。 好像昨天的事情真的就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还像以前那样,自然且没有间隔的相处着。 不过恍惚出来的错觉,也必定只能是错觉。 等投喂完毕后,医生便也过来检查一下研磨的情况。 在告知一切状况良好的时候,那三个一直守着的大人也终于是将自己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建研磨这边没有什麽事了,猫又教练便先行一步回去,他需要过去解决一下这件事情。 孤爪夫妇也被要求一同前去。 就这样,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南弦柚想,待暮色降临之时,他们俩估计又成了没有话题聊的对象。 此时的病房里,除了游戏机发出来的声音外,没有任何人声。 南弦柚有些庆幸,虽然之前自己无数次嫉妒游戏机的存在,但他此刻却多麽的庆幸还有一个东西可以分散研磨的注意力。 不然他真的没法想象,如果他和研磨在病房里干瞪着眼会是一个什麽样的煎熬过程。 而这是,更让他庆幸的,是好在这时孤爪夫妇俩已经跟随猫又教练去到体育馆解决事情,不然他们俩这诡异的氛围肯定会被永葵女士看穿。 不过沉默,也并不只是表面的无话可说。 南弦柚在没有说话的这段时间里也一直在沉思着。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脑子能够清醒的回想着昨天的事情。 他一遍又一遍的想着,一遍又一遍的拆解研磨和他说的每一句话和他做的每一个动作。 最终,他得出了一个他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答案。 就算他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他暗恋研磨的这个事情,聪明的小三花,肯定已经知道了。 不仅知道了,还可能已经将他心里在想些什麽全部猜的一清二楚。 他现在已经不是暗恋者的身份。 而是比暗恋者更加尴尬的一个身份。 ——被暗恋对象知道的暗恋者。 南弦柚苦笑了一下。 被暗恋对象知道的暗恋者,本就已经被剥夺了暗恋的资格。 他不能在以卑微的暗恋者著称。 他已经丧失了,悄摸摸爱的能力。 想到这,南弦柚一直低着头缓缓抬起。 他看向窗外,来时其实下了一场阵雨,窗外的天空本应该还是暗沉的。 可此刻却出现了太阳。 雨后天晴,彩虹通过光的折射照了进来。 这是南弦柚第一次在傍晚的时候,看到了除夕阳以外的景色。 他怔愣在原地,晦暗不明的瞳孔也被这一层光晕染上了不一样的颜色。 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突然冒到了南弦柚的脑子里。 不,或许不是想法,而是突然肯定了一直以来犹豫不定的事情。 南弦柚眨了眨眼睛,那消散了许久的高光,重新回到了瞳孔上面。 他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坚定。 他想——自己既然做不了暗恋者了,自己既然已经失去了暗恋的资格,那他为什麽还要在这里挣扎下去呢? 暗恋是胆小鬼做的事情,他是胆小鬼,但他不能再做胆小鬼了。 他的计划随着研磨的发现而抓包。 他已经无法回到原来的正轨上面了。 所以,他没有资格再做胆小鬼了。 ——他要做明恋研磨的人。 就像本来乌云密布的天空会在夕阳落下的时刻,抓住最后一丝余光,去展示一场没有多少人期待的彩虹一样。 他要爱得轰轰烈烈,爱得人尽皆知。 第114章 成猫VS幼鸦 另一边,分两辆车坐车前往体育馆的孤爪夫妇跟着猫又教练去到人事办拿到了研磨受伤的赔偿。 看着到手的丰厚的赔偿金,孤爪夫妇只觉得五味杂陈。 他们已经听助教说过一遍了,详细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全部过程,感到气愤的同时,又只道深深的无力。 孤爪家并不缺钱,夫妻俩都是公司的高管,在医院里陪护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猫又教练口中,听到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俩人本来来到人事办之前就没有想过以钱来解决这个事情,可这件事情根本就没给他们挣扎和反应的时间,几乎是一推门进去的时候,对方就将装满钱的牛皮纸袋子递给了他们。 当空荡荡的双手被人递上这一沓沉甸甸的现金时,说不懵逼,那是假的。 他们刚反应过来,想要拒绝时,却等来的是对方,并没有准备谈判的态度。 面对这种情况,孤爪夫妇自然是知道这后面意味着什麽。 明明他们才是受害者,明明研磨才是这件事中完全占理的存在。 可荒唐至极地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去谈判的权利和资格。 甚至哪怕是交流,都不曾给予他们。 这对于受伤者的父母来说,本身就是一大侮辱。 孤爪夫妇眉头紧锁着,他们想说些什麽,哪怕是争一口气也好。 可看着一旁助教无奈摇头的动作,他们那挂在嘴边的话,终究是被咽了下去。 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人事办的谈判办公室里,有着各种穿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们一看就是有些权贵在身上,这群人要麽脖子上挂着工牌,要麽手拿办公包,如果不是知道这里要解决的内容是什麽?乍眼一看,就像是大公司要签什麽合同一样。 可这麽多人里,唯独看不到肇事者的家属。 孤爪夫妇并不想让这件事情就这麽潦草的结束,可对方除了说给钱,就是加价。 仿佛一切的事情都能用钱解决一样。 手上的牛皮纸袋拿了一个又一个,每一个都是沉甸甸的,可越是这样,孤爪夫妇的心就越痛。 他们并不想让周围的人误解他们是那种利用自己孩子的受伤而去勒索对方的钱财的父母。 可谈到后面,反倒真是让他们变得像蛮横无理的无赖一样。 明明有理的,却犹如在这无理取闹。 手上的钱越来越多,可这都不是他们想要的。 他们不要钱,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公正公开的道歉,一个可以抵消心中愤怒,并能感到以牙还牙的结果。 别说这上面的其中任何一个了。 他们到人事办这麽久,甚至连肇事的人都没有见到过。 那故意将球砸向研磨的孩子,到现在,孤爪夫妇都没有看过样貌,哪怕是照片都没有。 那些孩子像是被故意保护起来了一样,那些隐私隐秘的措施真的很难不让人想到他们背后的势力。 而只要想到这麽顽劣的孩子背后竟然有这麽大的势力罩着,孤爪夫妇就深感无力。 到最后,不管怎麽协商,都只得到了加钱的结果。 孤爪夫妇也只能自认自家孩子倒霉,莫名其妙的被这群人盯上。 从人事办走出去后,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因为突发事故请假来医院照顾研磨,他们两个人手头上都还有一大堆的工作没有做完。 在这个时候,哪怕作为父母再怎麽于心不忍,但身为高管需要处理的事物,不能再有任何的耽搁,否则他们的停止相当于给自己的后辈增添不属于他们的工作量,这是没有仁义道德的。 想到这,孤爪夫妇也只能割舍自家的孩子自己在医院里,好在有弦柚在那,他们稍稍安心了些。 在走之前,他们确认了一下牛皮纸袋里面的现金数额,将钱数点清后,将相应的钱全部打入了研磨的账户,一大笔巨款就这麽打了过去。 但孤爪夫妇还觉得不太够,又格外给研磨和弦柚多打了一笔丰厚的零花钱。 并用短信告知他们,爸妈需要去上班,晚上没法过去医院的情况,让他们不要亏待自己,要吃什麽、玩什麽,都可以直接报销。 做好这一切后,孤爪夫妇找到猫又教练,不断拜托,又反复叮嘱,说研磨一旦有什麽问题都可以随时打电话给他们,他们的手机24小时都开机。 猫又教练自然是连声应道,研磨作为排球社的一员,就算孤爪夫妇俩不说,猫又教练和助教也是会全权负起责任的。 得到肯定答复的孤爪夫妇,也终于是安心的来到停车场,他们各自开着自己的小轿车前往公司加班。 送走了孤爪夫妇,猫又教练和助教便准备去查找剩下的那几个小家夥们。 听助教说他们在他和研磨坐救护车走后,和黑泽的人打了起来的事,猫又教练皱了皱眉,他下意识问道:“太冲动了,要是受伤了怎麽办?他们没有什麽问题吧?” 助教摇了摇头,他回想起当时打架的画面,不知为何,嘴角却微微上扬了一下,但在猫又教练面前,他肯定是不能笑的,于是便故作严肃地说道:“没什麽大事,就是受了点皮肉伤吧,擦破点皮啥的,孩子们战斗力挺强,没有让自己吃亏。” “没有吃亏就好。就怕我一不在,他们打起来偷鸡不成蚀把米。”猫又教练闻言舒了口气,他皱眉其实并不是生气,而只是有些担心,毕竟主教练走了,这群孩子们受了委屈,都只能忍气吞声着,没有人可以依靠。 虽然对于自家孩子们打架的事情猫又教练不是很赞同,但是他却很能理解,当时那种情况下,确实是控制不住。 他们音驹一直都是一个非常团结的队伍,维系的能量也越来越大。 这让猫又教练感到欣慰,因为现在这样团结的队伍,就是猫又教练理想中的音驹的状态。 想到这,猫又育史的脸色也不再是严肃。 站在一旁的助教,看着猫又教练缓和下来的气场,他也是松了口气。 在说黑尾他们打架的时候,助教其实是有些提心吊胆的,他生怕猫又育史因此罚他们。 虽然知道这件事情就算再怎麽求情,根据排球社的规定,也都是要写检讨的,但是助教并不希望猫又教练因为这件事情骂他们。 因为对于这件事情所会发生,一切都是情理之中,合情合理的。 助教由衷的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一个错误,相反,它恰恰能证明,他们所带的这支音驹的队伍,是一个没有长歪,且拥有强大互助关系与无坚不摧的团结。 而这对于排球这样一个存在于团体的体育竞技来说,是难得可贵的。 两个人就这麽边走边聊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医务室门口。 助教上前一步推开门,他一走进去,就看到坐在医务室各处的小家夥们,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手上啊、脸上啊都有挂彩的迹象。 看起来就像是在猫咪流浪救护站里,等待主人过来领养的小猫咪一样,让人视线扫过,不由得忍俊不禁。 “教练。”首先感受到两位教练视线注视的是坐在离医务室门口最近的海前辈。 他一转头,看见猫教教练和助教进来,连忙起身喊道。 其他人也听着海信行的一句话,纷纷站了起来。 他们礼貌的向猫又教练问好,猫又育史见状连连摆手,让他们坐下来。 大家乖乖听着教练的话,从站着的状态中又坐了回去。 感受着猫又教练的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一略过。 众人莫名有些心虚地揉了揉鼻子, 大家眼神都带着若有似无的闪躲,没人敢直视猫又教练的眼睛。 虽然之前打架时大家都没有任何怨言,且完全是一副扬眉吐气的状态,可到了教练的面前,那副在外头“嚣张跋扈”的样子,瞬间就没有了。 音驹猫猫队们完全从战斗力十足的野猫流浪状态变到了,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家养猫状态。 猫又教练被自己亲手培养大的小家夥们逗得一乐,但他面上却装作严肃沉重,开口道:“你们这都是什麽表情啊?自己做过的事情,难道不敢承担了吗?” 这样一句话下来,小猫们抖了抖,但很快,又都一个个炸毛了起来。 对于殴打黑泽这件事,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觉得有任何的问题。 只要是在现场看过黑泽他们那副嘴脸的人,都会对着人大打出手。 本身这件事情就足够让人气愤了,更何况这件事情被无缘无故欺负的对象还是他们音驹猫猫队宝贵的大脑。 在这群将血液神教刻在骨子里的教徒们来说,简直就是罪无可恕! 如果不是现场的工作人员拦着他们,今天指定要把这群人都打进医院,让他们也尝一尝他们家大脑所受到的痛苦。 自己做过什麽事情自己承担,他们也相信,猫又教练并不是这种死板的人。 他会理解他们的这个做法。 于是,越是这麽想着,他们本来慌乱的心也都沉淀了下来,带着满满的底气,也敢抬头直视猫又育史审视的目光了。 “教练,根据排球社的规定,斗殴行为是不允许的,但这件事情的性质,我们并不觉得有什麽错,那群人蛮横无理,我觉得打他们是很正确的事情,所以,按照规定,我们需要做的惩罚。但是如果是单纯定义这件事情的话,我们不会认错的。”黑尾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作为队长,在现在这种全员沉默的氛围里,他必须要起到发言的作用。不仅是表明了大家的态度,同样也是对猫又教练的尊重。 “这就是我们音驹的队长吗?很有骨气嘛。”猫又育史笑眯眯地说道。 黑尾听着猫又教练的语气,便知道对方不会因为这个事情怪罪他们,那本就鼓起勇气的对话,此事已经不需要孤注一掷了。 他舒了口气,接着猫又教练的话说道:“我们不会后悔今天和黑泽的人打架,我们不认错,但是,按照排球社的规定,该怎麽罚就怎麽罚,我们没有任何怨言。” “对,打黑泽的事情干了就是干了,该怎麽罚就怎麽罚,我们都接受。”夜久卫辅也跟着附和。 “我愿意接受惩罚,什麽样的惩罚都可以。”山本猛虎听着两个前辈们说完,自己也站了出来,亢奋地说道:“反正当时猫又教练在场的话,我也还是会打的,那群人实在是太气人了!不打他,我都对不起研磨!” “就是!那群人就是该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麽可恶的人,打了人还不道歉,嚣张的不行!”犬冈走也连声说道,一提到这个他就生气。 黑泽高校那些个嚣张的嘴脸,以及对事情毫不在意的态度,都深深地刺痛到了他们。 就当时那个情况,别说助教拉人了,就是猫又教练在场制止了也同样会打起来。 海前辈和福永也出声发表了自己的态度和看法,几乎全员一致认可黑尾的说辞——他们不认错,但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惩罚。 这是作为一个学生对于规则制定所表现出来的基本的尊重。 猫又教练欣慰地点了点头,他其实话语间就是在试探这群孩子们对于规则制定的态度。 大家都是他亲手培养的,每个人的性格以及做事的方式方法,猫又育史都很清楚。 队伍里有冷静自持的,那也自然是有冲动行事的。有沉得住气的,也有上来二话不说就发脾气的。 然而,让猫又教练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分明的队伍,竟然在这种受罚的事情上,如此的团结。 不,准确点来说,应该不是没有想到,而是超出了猫又教练的预期。 ——这结果竟是他出乎意料的好。 听着孩子们口口声声说出来的话,猫又育史点了点头,他道:“既然都愿意接受惩罚,那好,按照排球社的规定,每个人写五百字的检讨,外加一周的加训,时长为两个小时。这样的惩罚,你们可以接受吗?” 他的话音刚落,便收到了面前六小只统一地点头。 就这样,这件事情就以这个为终点告一段落,打架一事就此翻篇。 在之后,猫又教练便没再提起他们打架的事情了。 和医务室里值班的医生打了个招呼后,猫又育史就带着队员们排排队着走出医务室。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想必这群孩子们也都饿了。 猫又教练直接带着这一群人去到食堂,给他们每一个人都点了一份教练餐吃着。 叮咛他们吃完饭后便早点回去休息,不出意外的话,后天研磨就会归队,今天耽搁了的友谊赛,会直接挪到这次交流赛的最后一天。 他们和乌野打完比赛后,就会乘坐大巴车回到东京,行程上会有些赶。 如果不是猫又教练再次提起,他们都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有和乌野打友谊赛这一个项目。 一听到比赛安排到了最后一天,大家也都是舒了口气,有这麽多天的时间调整,他们相信等到打友谊赛的那一天,他们就会恢复好状态,全力以赴了。 而那个时候的研磨,应该也能痊愈了吧? 他们为研磨祈祷着,全部都发自内心的保佑他平安。 而这空闲起来的几天时间里,音驹的大家便决定将自己的惩罚检讨写完。 虽然只需要短短的500个字,但是第一次写这种检讨的单细胞生物们都有些无从下手。 山本猛虎抓着头发绞尽脑汁的想,在他旁边的福永招平和犬冈走也同样在苦恼着。 就连三个前辈们也都是断断续续的写着。 就这样,没有比赛和活动的这麽几天,空闲时间里他们全部用来应付这次的500字的检讨。 直到,要打友谊赛的前一天晚上,这群人才终于磨磨蹭蹭的,将最终的成果弄了出来。 而对于要写检讨这个事情,南弦柚和研磨都一无所知。 这几天,南弦柚一直形影不离地在医院陪护着研磨。 拥有治愈异能的美食为研磨的提早痊愈发挥出了重要的功效。 几乎是第一天晚上吃完投喂过去的美食后,研磨就没有感觉到什麽疼痛了。 等又在医院里养了两三天,那伤口就已经完全痊愈,研磨又恢复成了健康的状态。并且,经过这几天的投喂,猫猫非但没有那股病态的感觉了,还看起来养胖了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南弦柚的错觉,小猫的脸比刚进医院时圆了一点。这个发现让他十分的惊喜,之前怎麽养都养不胖的猫猫,现在终于让他有了点增重的迹象。 南弦柚无比的激动,不过他也只是将自己看到的这个变化记在心里,并没有和研磨去说。 此时的猫猫躺正在病床上,专心致志地玩着游戏机,他无暇顾及南弦柚注视着他的视线。 或许是习惯了,或许是真的不在意,反正猫猫从始至终都没有抬眼,看向那个始终眼巴巴看着他的少年。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照顾与沉淀,一个暗戳戳地计划在南弦柚心中生根发芽。 他想,他是时候要找一个时机,和研磨正式的告白了。 而这个时机最好就在不久之后。 有了这个想法后,南弦柚便在深夜反反复复地确认了一个好的日子,就在两个星期之后,也就是他们参加完这次交流赛回去后的下个周末,正是一年一度的文化祭。 而今年的文化祭又正好和烟花大会在同一天,是个难得的举国同庆的时刻。 他想,在那样的日子告白,就算被拒绝了,也会很浪漫吧。 ——到时候,他们穿着和服浴衣,在漫天星火下告白,周围是人山人海,亮着灯火的天空是满满的祝福。 他们都会成为这场告白的见证者,见证他爱得热烈,爱得缤纷且绚烂。 南弦柚觉得,这个恰到好处的日子,便是上天给他的,命中注定告白的一天。 他势必要把握住机会,抓住烂漫的尾巴,哪怕结局不确定,也要试图拥抱这份即将要戳破纸窗户的爱情。 将想要告白的日子定好后,不知为何,南弦柚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份舒适让他沉迷,让他陶醉。 感觉一直承压在心中的大石头被搬开了一样,就连呼吸都感觉更加顺畅了起来。 告白之后的结果是令人期待的,而等待告白之日来临的这个过程也是令人期待的。 如沐春风般,就连日子都有了盼头,有了更加活下去的希望。 * * * 因为是临时住院,所有的东西都是临时买的一次性用品,并没有什麽需要打包带走的行李。 所以在宣布出院的当天,仅仅是南弦柚一个人就能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提到手上,顺便,还能空出一只手来牵着正痴迷打怪升级玩游戏机玩的小猫。 他们是打的出租车回到体育馆的,下车后先去了旅馆,准备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一放。 一回来就被通知待会儿要去打比赛的研磨有些懵。 他将玩到快没有电的switch机放下,只是停顿了几秒,就想起了之前听小黑他们说的,他们还有一场友谊赛要进行。 面对周围人全都是关心他能不能上场的提问,研磨统一地点点头。 伤口已经好了,做大幅度的动作时也没有疼痛,他觉得自己打比赛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可血液们显然并没有因为他的点头而掉以轻心。 毕竟研磨受伤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导致他们对于自家大脑打比赛这件事情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ptsd。 “好了你们,研磨他没有事了,放心去打吧。”在一旁看着他们欲言又止的模样,南弦柚哭笑不得的说道。 对于研磨身体上的情况,他现在是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的了。 南弦柚并不会去质疑从蒂芙尼女士那里继承过来的治愈异能,因此,他很放心研磨去进行接下来的比赛。 如果不是因为黑泽突然出现,那麽他们应该在几天前就已经进行完了那场音驹VS乌野的友谊赛。 因为这种突发事故而错过了和乌野的比赛,南弦柚是觉得挺可惜的。 毕竟乌野属于宫城县,如果之后发生的行动轨迹,并不是和原漫画中的一样的话,那他们确实有可能在这一次春高中遇不到。 而这一次的错过,可能就会导致之后的终身错过。 这对于南弦柚来说是很遗憾的,他相信,对于音驹的人来说,应该也是遗憾的。 毕竟宿敌终究是宿敌,不管是垃圾场的对决,还是之前数次的友谊赛,他都认为音驹和乌野打的每一场比赛都是很值得反复研究,且有着成长意义的。 不管是对音驹还是乌野,两队之间都带着浓浓的羁绊。 他们之间的对决,是不容错过的精彩。 而且,南弦柚也想看看,被黑泽夺走了气运,没有了所谓主角光环的乌野,会走到什麽样的程度? 对于这场友谊赛的结果,南弦柚其实已经有所预料。 还是幼鸦的乌野,是打不过现在已经往成熟方向发展的大猫的。 不过那又怎麽样呢?虽然已经知道了比赛的结果,但过程依旧吸引着人。 可真是令人期待呢!现在的乌野还是一群在羽翼庇护下缓慢成长小乌鸦吧。 话说被黑泽攻击的那天,乌野正在和青叶城西的人打比赛,本来等乌野打完休息个两三个小时就要和他们打了。 结果突然冒出一个黑泽,导致当时的注意力全部在研磨和黑泽那群人的身上,根本无暇去观察在比赛场地上,乌野和青叶城西的声音。 对于那场比赛的结果是什麽样的,南弦柚现在还不知道。 不过大概率是青叶城西获胜了。 他这麽想着,不知不觉,他们就随着猫又教练的带队一起来到了体育馆。 等踏入体育馆时南弦柚就看到了那个在人群中亮眼的橘色头发。乌野教练 日向翔阳站在队伍中蹦蹦跳跳的,他似乎是很兴奋,一直抓着旁边的灰色头发的少年,担任二传手的三年级队员菅原孝支说着什麽。 这倒是让南弦柚感到新奇了,毕竟在他认知里的小太阳,每次开赛前都会紧张的不行,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即将要比赛的日向这麽的活泼开朗。 等南弦柚将视线从乌野那边一一扫过时,就发现了除此之外的其他的不同。 乌野带队的教练和老师中,不仅仅只是乌养系心和武田一铁,竟然还出现了乌养一系。 这倒是让他愣住了,难道说,在这个盗版漫画世界中,培养乌野这一代的教练还是乌养一系?他并没有因身体原因退休,依旧□□在赛场上面,和猫又教练一样。 等他的脑子还在这里沉思时,带头的猫又教练便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一系啊!” 穿着老头背心,双手叉腰正在和乌野的队员们交代一些什麽的乌养一系闻言立马转头:“来了啊,育史。” 两队教练这一声一来一回的招呼,让两队队员们就这麽猝不及防的见上了面,对上了眼。 突然接受到这麽多视线的研磨,瞬间就躲到了南弦柚的身后,他还是没法适应,突然收到这麽多陌生人目光的时刻。 这种强烈的注视,让他本能的想要逃避。 音驹那边的人,因为体谅自家大脑的社恐,所以大家都比较收敛,没有太过于主动的去和人打招呼,但是乌野那边的全都是社交恐怖分子,除了月岛萤和山口忠外,其他人,都纷纷挥手打招呼,小太阳和noya桑更是直接冲了过来,热情的让人害怕。 南弦柚感受着躲在他身后,拽着他衣角瑟瑟发抖的研磨不由得忍俊不禁了起来。 热情的橘子小狗就这麽携手他的noya桑直接越过了大地爸爸冲了过来,黑尾露出职业微笑地伸手和人握好。 在来之前,乌野的教练组已经和他们说过了音驹的成员配置,所以看到音驹的人来时,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乌野的大家却对他们并不陌生。 “黑尾前辈好!我是乌野的日向翔阳。”橘子小狗自我介绍道。 黑尾微微点头,笑着回应:“你好你好。”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厨神经理了吧!”一旁的noya桑一嗓子嚎了出来。 南弦柚看到凑在自己面前仰头观察着他的西谷前辈,也是装了一副乖学生的样子,乖乖的点了点头:“是的,西谷前辈,我是音驹的经理。”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西谷夕闻言顿时激动了起来,随即,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队员们,道:“你们都听到了吧?他说他就是音驹的经理,我赢了!你们这些打赌失败的请我吃一周的苏打味棒冰,说话算数啊!” 西谷的话音刚落,后面的人就咆哮了起来:“什麽嘛!这都让你给赌赢了!”缘下前辈一脸不可置信道。 “啊,怎麽可能!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经理啊!还以为他是主攻手呢!”乌野长女一脸挫败,东峰旭宁愿相信是自己听错了,也不想承认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菅原孝支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南弦柚,用手比划了一下身高,感叹道:“天呐,这简直就是最没有可能的选项吧!那位白色头发的帅哥,你真的不是和西谷串通好的吗?” “不过话说回来,请吃一周的苏打味棒冰真的不会拉肚子吗?”月岛萤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的说道。 西谷夕一听,立马打断他:“喂,月岛,请你不要扯开前辈的话题好不好?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月岛闻言立马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西谷前辈竟然真的猜对了。”站在西谷旁边的小太阳愣了好久,才恍惚出声道。 “这也是让你赌对了,我还以为是后面可爱的小布丁呢,这麽一看,原来只是妹妹。”大地爸爸笑了笑,他是知道在见到音驹之前,他们在队里打了一个赌,泽村大地的目光一直看着南弦柚身后的研磨。 主要是对方的举动太像是一个小经理了,那一惊一乍,躲在人后面的举动,可让泽村大地盯了许久。 在他视角里,研磨长得可太乖了,长相又属于漂亮那一挂,神色和举动看起来很害怕人一样,让他一直误以为对方是个小女孩,自然而然的将对方认定成了音驹的经理。 乌野家有两个美女经理,自然也以为别的队也都是如此。 完全忘记了,其实经理也有可能是男孩子。 想明白后,他就把研磨当成了队里选手的妹妹。 人都还在恍惚和惊讶的情绪中疯狂摇摆,现在得出来一个这样截然相反的结果,最像经理的倒不是经理,反倒是其中最不像经理的,却成了经理。 如果不打赌,就单纯看他们几个人的外表,也真的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南弦柚他是个经理。 190+的身高,又高又瘦,肌肉线条完美,这不是打排球的,是什麽? 简直就是天选打排球的料子啊! 西谷夕猜南弦柚是经理,其实也是有赌的成分在的。 他就这麽随口一猜,挑了一个最不像的人成他的答案,结果还真给他蒙对了。 乌野其他人都要请他吃一个星期的苏打味棒冰。 冰棒到手,他们怎麽破防,西谷都置之事外了。 看着炸开了锅的乌野,南弦柚也是一脸错愕,他是没有想到他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赌注的对象。 不过他的外表确实太具有迷惑性了,任谁猜经理也不会第一个猜到他的头上来。 然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大地爸爸竟然把研磨变成女孩子了! 天哪,小妹妹,研磨听到这个称呼会是什麽样的反应呢? 南弦柚转头看了过去,就见小三花的脸颊泛着不同寻常的红晕。 嘿?这是害羞了? 感受到南弦柚的视线,研磨立马就抬头看向他。 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他想要能明显感受到研磨眼神所传递出来的信息——救救我! 南弦柚失笑,逗小猫果然是世界上除吸猫以外最快乐的事情。 不过逗归逗,如果把人惹急了还是不好的。 看着研磨倔强的眼神,南弦柚轻笑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泽村大地,一边笑着一边和他解释道:“前辈,我家小布丁不是妹妹,是二传手哦。” 只憋着笑的黑尾故作惊讶的说道:“什麽?我们研磨被人当小女孩了吗?哈哈哈哈。” 他放肆的笑声立马就受到了大脑的一记刀眼。 黑尾立马见好就收。 徒留泽村大地一人惊掉下巴。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的很对不起啊!那实在是太可爱了,太漂亮了,我还以为是小女生呢,实在抱歉啊!” “大地你怎麽回事啊?怎麽还把人家队员认成女孩子了?”听着泽村大地连声道歉,好奇心作祟走上前去,站到了大地爸爸的身边。 其他人一听把对面选手认成女孩子了,也纷纷围了过来。 这种将男生认识女生的事情本来就不常见,更何况还是将一个体育生。 而看着突然涌过来的乌野队员们,研磨更害怕了。 南弦柚将手伸过去拉住研磨,将人护在身后的同时,又用手的摩挲安慰着他。 “什麽嘛,大地学长竟然眼神这麽的不好,怎麽轻轻的竟然连男女都分不清!”田中龙之介无情嘲笑道。 他们在这边起哄着,倒是两个经理也跟着走了过来。 一时间被所有人围攻的泽村大地图恢复一下作为队长的尊严,他无奈扶额,笑骂道:“什麽啊,你们几个家夥,倒是自己来看看啊,看你们能分辨的出来吗?” 他往研磨的方向一指,所有人的视线便从他身上移开,全部争先恐后的朝研磨看去。 小三花:!!! 救命啊! 感受到手缩紧的力度,南弦柚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心想,不愧是除了枭谷以外和他们羁绊最深的乌野,还没开始比赛就可以闹出这麽多好玩的事情来。 “好像还真是!不仔细看,还真的让人误以为是女孩子呢!”缘下力观察着说道。 清水学姐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哎?真的像女孩子呢!和仁花差不多的发型。”菅原孝支微微弯腰打量着,研磨的脸彻底红了,这下不仅要南弦柚挡在他前面了,还一手抓住了旁边吃瓜看戏的犬冈走挡在他面前。 就这样,如同两堵墙一样挡在了研磨的面前。 被点名的谷地仁花也愣住了,她的脸瞬间爆红,跟着不好意思了起来。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音驹这边的人也算是听明白了他们在聊些什麽。 一开始还忍俊不禁的,到后面全都放开了,笑了起来。 其中声音最大的当属山本猛虎:“哈哈哈哈哈,研磨,你竟然被别人当成女孩子了,我就说你那挡视线的头发要剪一剪了吧?你看,这误会不就来了?” “一直和研磨待在一起,确实不觉得他是女孩子,但你要是这麽一说的话,他看起来还确实有点像女孩子呢。”海前辈温柔的打量着研磨,心里琢磨着琢磨着还确实有那味了。 “我们研磨本来就长得可可爱的,还这麽乖,头发也比男孩子们的长度要长,当成女孩子很正常啦。”夜久妈妈完全是溺爱发言,反正不管别人说什麽,他都只觉得家里的二传必须完美。 “好了呀,你们就别闹了。”南弦柚看着研磨,真的要彻底社死了,赶忙出声制止解围道。 随后,他认真的乌野的人介绍道:“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音驹的二传手,他的名字叫做孤爪研磨,我们研磨的有点社恐,害怕陌生人,并不是对你们有意见,也没有故意躲着你们。” “啊!你就是孤爪前辈!”南弦柚的话音刚落,一直在后面默默看着众人闹腾的影山飞雄突然跑了过来。 他眼睛睁得老大,看见研磨就跟看见什麽无比敬重的前辈一样。 内心激动,但又怕吓着对方,只能小心翼翼的压抑着自己的试探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没有想到影山会有这麽大的反应。 研磨闻言,眼睛都吓出竖瞳了,但看着对方伸出来的手,他又不好这麽不给面子,于是又害怕无助的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仅仅是和影山的手贴了一下,他就缩了回来。 这种明显和正常社交不搭调的握手方式,本来都会让人挺尴尬的。 但影山却非常的兴奋,他的表情也越来越激动,整个人就好像是见到了自己的偶像一样,狼眼心中的喜悦,说道:“我听及川前辈说了,孤爪前辈是超级厉害的天才二传手,我想和他比赛!” 及川? 研磨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及川,及川彻,青叶城西的二传手。 想到和他交手之后,他还会将他和别的对手去说。 这倒是让研磨没有预料到。 而且看样子,前面这位应该也是二传手了,他看起来和青叶城西的那个二传上好像还挺熟悉的。 仅仅是握手的那一瞬间,研磨就从人的表情和动作中观察出了一些基础的信息。 而即将开始的这场友谊赛也确实没有辜负影山飞雄的期待。 就如他所说的那样,他的对手是一个天才二传,不仅拥有极高的天赋,还拥有赛场游刃有余的掌控力,以及运用自如技术。 第一局比赛,双方出场的人分别是—— 音驹,从1号位至6号位依次是:五号孤爪研磨(S),四号山本猛虎(WS),一号黑尾铁朗(MB),二号海信行(OP/WS),六号福永招平(WS),三号夜久卫辅(L)。 乌野,从1号位至6号位依次是:九号影山飞雄(S),五号田中龙之介(WS),十一号月岛萤(MB),一号泽村大地(WS),十号日向翔阳(MB),四号西谷夕(L)。 双方队员已经站到了场地上,虽然是友谊赛,但搞得还是挺正规的。 双方教练开始抽签选边。 最后抽到乌野发球。 拿到球权的影山飞雄深吸一口气,他的发球和青叶城西的二传手很像,通过助跑的方式发一句非常猛烈的跳发。 两人的发球只是像而已,并不是一模一样的。 但研磨来说其实都是差不多的事。 他能够破解青叶城西的发球,那自然也能够破解影山飞雄的发球。 刚开始打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在研磨的预料之中,完全能控制整场球的走向。 正当他以为没有什麽其他惊喜的时候,突然出现的一记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的球,让他瞬间眼睛一亮。 ——出现了!半成品的怪物速攻! 在场外观赛的南弦柚激动得站了起来,眼前的画面虽然不同,但确实和他之前看的漫画中的剧情很是相像。 同样的突然发力,同样的错愕。 不过,漫画中这一球直接得分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虽然第一次看到这种球很是惊讶,但研磨也迅速做出了反应。 他用自己的身体鱼跃去救球,还真让他这脚本级的反应给救到了。 虽然救起后是对面的机会球,但这明显让乌野给愣住了。 他们的节奏好像随着研磨这一记球的救起,而彻底乱了手脚。 这飞过来的机会就被他们白白浪费了,明明是飞过来的机会球,可他们却有些手忙脚乱,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球而进行第二次的暴力扣杀得分。 只到是一记普攻,一下子拍到那边被夜久卫辅接起,成了音驹这边的机会球。 这样来回一下速度其实非常非常的快,南弦柚站在场外看着,除了惊掉下巴外,他没有其他的任何反应。 而且他旁边的两位教练也同样对于刚刚的那个球感到不可思议。 不同于像漫画中只是对于乌野那边影山和日向的怪物速攻的感到惊吓,这一次不仅仅是那个速攻,还有就是对于研磨的反应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猫又育史和乌养一系个小老头同一时间看向了对方。 ——“你们队是什麽情况?”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满脸都写着对于对方对我刚刚那球的震惊。 第一局开赛就这麽的刺激,都不敢想打到后期会是如何的场面。 本来只是打算当一场友谊赛观察的教练们,突然就来了精神。 他们聚精会神的观看着比赛,而比赛也确实没有让他们失望,之后的节奏比一开始还要快乐起来。 不过这个节奏的快,完全只当于研磨这边的快。 乌野这边好像还因为刚刚的那一记球没有得分,而有些不太对劲。 深刻的感觉到自己掌握到了比赛节奏的研磨决定速战速决。 很快,第一局比赛就以25:13的大比分结束。 乌野的人看到这比分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样,失魂落魄的。 “你们队的二传手到底怎麽回事?”乌养一系拉住猫又育史迫切地问道。 “我还想问你们队里那个小矮子怎麽回事呢!”猫又教练也同样激动的问道。 虽然那一记快攻被研磨用反应拦下,但这一记攻击所带来的威力,猫又教练看的一清二楚。 对于音驹这样一支以防守著称的排球队伍来说,像是这种级别的怪物速攻,是猫又教练一直梦寐以求的。 “藏的够深啊,育史。”乌养一系笑着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队里有一个这麽厉害的二传手,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这二传的反应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用教练的目光审视一下,就知道这孩子只要稍加培养,一定是一个打排球的好苗子。 可真是令人嫉妒呢。 猫又教练被他拍的肩膀一歪,也扯出了一抹狡黠的笑:“你也不赖嘛,一系,在哪找到的第二代小巨人啊,想当初天满在你队里的时候可让我嫉妒死了呢。” “呵,那你就别想了吧,飞的高的都是我们乌野的。”乌养一系傲娇地偏过头道。 猫又教练站了起来:“是是是,你们是会飞的小乌鸦,那我们就是在地上敏捷的猫,不过现在看来,我们好像还更胜一筹啊。” 两个人明明都一把年纪了,还像小孩子一样斗嘴。 而此时的休息区里,两队人马也为刚刚结束的那一场比赛,疯狂口头输出着。 “他们刚刚是什麽情况?那小矮子怎麽能跳这麽高!”山本猛虎跳着比划了一下,虽然第一局比赛他们赢了,但是那一记快攻给他留下的震撼,还一直挥之不去。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跳的这麽高的人,感觉他身上真的像是有翅膀一样,马上就要飞到天花板上去了。 明明长得不高,可这弹跳能力也太令人震撼了。 “那一球要不是研磨反应的快,我们肯定就已经失分了。”海前辈叹了口气,说道。 其他人也皱了皱眉,确实,那一球直到研磨救起来之后,他们才在研磨的喊声中回过神来。 而乌野的那一群人,似乎也是没有想到这一球会被接起,所以他们之后的节奏完全乱了。 然而研磨又偏偏是那种,只要掌握了全场的节奏,就可以轻松结束比赛的人。 所以刚刚的那一局比赛,他们才会以大比分获胜。 只要下一局开始,他们能吸取上一局的教训,将自己的比赛节奏找回来的话,那麽如果多来几次那种飞到天上去一样的攻击,他们可能还真的招架不住。 “太急躁了。”在他们沉默的思考间,研磨突然地开口,让他们愣了一下。 血液们闻言,立马开始反思起来,研磨一看周围突然垮下来的脸,一副要自我检讨的模样,他赶忙向人解释道:“我不是说的你们,我说的是对面的二传手,刚刚的那局比赛,他太急躁了。” “啊?对面的二传手很急躁吗?”听到研磨这麽一解释,周围的人更愣住了。 他们没有觉得对面的二传说很急躁啊?一局比赛打下来,唯一的感受就是——这是个很不好对付的家夥。 他不像青叶城西的及川彻一样,在比赛时拥有绝对的主导权利。 或许是年纪小的缘故,周围的人都是他的前辈,所以他不好发挥,因此,在刚刚那局比赛中,并没有感受到那种二传手绝对掌控的感觉。 不过,这却一点和急躁沾不上边啊? 南弦柚也愣住了,他是知道影山之前打球会有些急躁的,但是刚刚的比赛,他可没有看出来啊? 不过就算自己不理解,但还是无条件相信了研磨的话。 请大家都不是理解的模样,研磨解释道:“刚刚那一局有很多个我们这边打过去的机会球都被他们浪费了机会。” “啊,还真是。”夜久卫辅反应了过来。 他作为自由人,是比攻手们是更加能够感受到飞过来的机会球的。 听研磨这麽说,他也是反应了过来。 如果按整体来看的话,对面其实打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如果细致去回想一下刚刚的比赛的话,就会发现他们漏洞百出。 作为刚刚在赛场上比赛的选手,夜久卫辅可以很负责的说对面的二传手是非常有实力的。 但似乎他的实力并不能100%的发挥出来,甚至在很多程度上,他只发挥到了50%,可能还没有。 而二传手作为传球的人,让对面传过来的机会球变成自己传过去的机会球,这样致命的错误犯过一次就很严重了,而犯过好几次的话,那就说明整局比赛都有问题。 这到底是为什麽会这样?是因为紧张吗?一个这麽有实力的二传手,为什麽会犯这麽多的错误? 此时的乌野这边,在一段长久的沉默后,也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首先开头的便是影山飞雄,一句“hnt,boke”下来,影山和日向就抓着对方的领子开始对骂起来。 大地爸爸和菅原妈妈赶紧将两个孩子拉开。 “有什麽话都好好说,别打架!”乌养心系看着队里要打起来的样子,赶忙出声制止道。 “影山!你发什麽疯!”被抓着领子的日向翔阳,整个人也红温了。 他觉得真是莫名其妙的,这人怎麽突然就开始发火了? “我还想问你呢?你刚刚在比赛上打的是什麽?你为什麽就不能在我球传到的方向起跳呢!你知不知道我传给你的每一个传球都是已经算好了的!”影山脸也彻底黑了,他作为二传手,怎麽可能意识不到自己刚刚在场上浪费了多少个机会球? 他就是搞不懂了,明明之前已经说好了的,他传到哪里,日向就要跳到那里,他为什麽要一意孤行,改变自己起跳的距离呢? 虽然每一次球打过去了,可都不是他想要的力度,落点也并不是他想要的方向。 在别人看来,只要是球打过去了就行。可对于影山来说并不是这样的。 他每一次的传球,全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但是自己的攻手不听话,他作为一个指挥家,又怎麽能管得住呢? 偏偏对战的又是以防守著称的音驹,更是将那种漏洞全部暴露了出来。 对面这简直就是飞不过的高墙!而自己这边全都是不听话的攻手,作为二传手,又怎麽可能不急切呢? 在场上的时候,影山都恨不得自己接球,传球,发球都一手承包了! “冷静一下吧,影山。”菅原孝支拍了拍影山的肩膀,说道。 第二局比赛开始,影山飞雄和菅原孝支换位下场。 看着坐在休息区里闷闷不乐的影山飞雄,南弦柚愣了愣。 ——现在没有kgym的hnt,恐怕不行吧。 第115章 告白的夏夜(营养液2k加更) 对于人员的变动,南弦柚是第一个察觉到的。 他确实也感到很意外,竟然真的会进行二传手的轮换。 看着他们那边沟通的样子,感觉打架其实也不是主要的原因吧。 可能真的就如同研磨所说的那样,刚刚那局比赛,影山实在是太急切了。 现在的他还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比赛,没法将自己的“王者”之气很好的在赛场上运用起来。 现在的影山就像是一只盲目飞翔的乌鸦,他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就卯足了劲往高处飞去。 旁观者都能感受到他的厉害,但谁也拉不住他,因此,他也只能让别人看着他厉害,不能对自己的队友,提供技术与天赋。 这大概就是幼年的乌鸦吧,影山飞雄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今天的这场比赛,完全就是二传与二传之间的天赋对决。 但为什麽第一局比赛的结果会相差这麽之大呢? 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一个他会擅长利用自己的天赋,游刃有余的展现出自己的天赋,而一个有着强大的天赋,却无法完全施展出来,并且会因为队友无法接上自己的这份天赋,而让自己陷入一种烦躁不安的情绪当中。 影山的心态十分的不稳定,他现在已经不太符合上场的标准了,在这种时候,群龙无首的乌野就必须让菅原孝支下来稳定一下军心,这是很必要的。 虽然论天赋,suga妈妈比不过影山,但论让团队的凝聚力,现在的影山是完全比不过菅原的。 “我没看错吧!他们的二传手是换人了吗?”正准备上场的夜久卫辅眯了眯眼,看着网那头突然出现的浅灰色头发喊道。 熟悉的m字刘海,已经不在场内了。 显而易见的人员变动很快就引起了音驹其他人的注意。 虽然这种临时换位的行为在比赛中很是常见,更何况上一局输掉了比赛,确实会有想要人员变动的计划,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变动的竟然是二传手。 “哇,这就是人多的好处吗?真好。”福永招平一本正经地感叹道。 二传手作为队里的指挥家,他并不是一个想变动就能变动的存在。 因为这个身份位置的特殊性,他并不能像攻手们一样,根据赛场调整。 每一个攻手都必须熟悉自己队内的二传手,每一个人二传手也同样要熟悉每一个攻手。 在一场比赛打的激烈的时候,选择变换二传手从来都不是最佳的选择,甚至连二手选择都算不上。 可乌野竟然在第二局比赛中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变动二传手。 这样的做法,相当于第一轮的比赛就和没有打过一样,所有的球感都要重新去适应,所有的配合和摩擦都需要重新去感受。 这对于一个已经落了一分,需要第二局再接再厉拿下比分的队伍来说,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不过这是他们自己那边,自主选择的人员调动,音驹这边的人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只能平心而论地接受。 “还是人多好啊,你看一局打下来,第二局跟和一支新队伍打一样。”黑尾打量着往对面的对手,第二局上场的人里,除了二传手的变动外,他们的攻手也发生了变动,一下子变化了两个人,倒真就是和一支新队伍打一样。 站在他身旁山本猛虎不禁吐槽起来:“那研磨不就太吃亏了,那个穿着九号队服的小鬼不像是体力不足的样子啊!” 本身一个队里有两个正选二传手,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结果对方真的进行了人员变动。 让一个第一局根本没有上场的人来打第二局,简直就是让一个满血的对手来和研磨这种体力费。 可太吃亏了! “没事,能打。”研磨悠然自得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第一局结束休息时,一直和弦柚手牵着手,那短短十几分钟的休息时间,已经让他在第一场时消耗的体力补回来了大部分。 血液们纷纷转头看去,就见研磨正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们。 这一切似乎都在研磨的计划之中,他看着对面上场的选手,脸上并没有什麽表情波动。 “研磨有什麽要向我们嘱咐的吗?”夜久卫辅亮着眼睛说道。 他可太喜欢研磨这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了,一时间,连上场打比赛的紧张感都没有了,仿佛胜利已经握在了手中,心里除了热血就是迫不及待。 研磨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麽要嘱咐的,第二局比赛就当成是第一局比赛打吧,我需要观察一下。” “了解!”血液们齐声说道,语落,黑尾伸出自己握成拳头的手,嘴角勾出一抹笑,说道:“来吧,咱们的口号。” 研磨:…… “第一局开赛的时候不是已经弄了吗?怎麽又来?”研磨有些嫌弃的偏过头,他眉头皱起,有些无语道。 虽然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但他还是没法很好的适应这个中二到爆炸的行为。 黑尾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理所当然道:“第一局是第一局,现在是第二局的口号。” 其他人也都是纷纷附和:“来吧来吧!这多麽有气势啊!就当是给自己心里鼓劲也好啊!” “就是!研磨,别犹豫了,快我们来喊口号!” 在其他人的催促声中,研磨只好无奈的妥协。 他视线始终没有看向他们,似是无法正经地看着那羞耻的动作,在手缓缓升起后,研磨也是用着小到几乎听不见的蚊子音努力配合着他们念着口号。 心里虽然还在抗拒着,但能怎麽办呢?大家喜欢,那就宠着呗。 他们这边念完了口号,乌野那边也念完了口号。 因为只是友谊赛的缘故,所以第二轮比赛开始也依旧采取了抽签的方式选边。 在双方教练走到裁判那里去抽签的时候,两个小老头也是正聊得起劲。 自从看到乌野那边出现二传手的人员变动时,猫又教练便忍不住吐槽起来:“你们队这是什麽情况,仗着自己人多就这麽随意换下队员是吧。” 他自知研磨的体力比不上这些体力怪物们,所以在看到对面出现二传说轮换时,难得语气也激动了起来,他念叨道:“我看那个九号打的挺好的,队里最有天赋的就是他了吧。” 乌养一系哼了一声,时凶神恶煞的脸上扯出一抹似骄傲似不屑的微笑,回道:“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这麽慧眼识珠啊。” 猫又育史站了起来,他特意挺了挺胸膛,说道:“那是,毕竟我当年也是个二传手,在这个位置上,有没有天赋,我这个老头子还是看得出来的。” “可是让你捡了个大便宜,你们队里的那位二传手,不知道给你省了多少心。”乌养一系冷哼一声道。 说不嫉妒,那是假的。 影山飞雄的天赋高是高,但想要好好调教,让他完全发挥出来自己的天赋,还需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但音驹的二传手就不一样了,他似乎不仅在天赋高的同时,他好像还能自己学会和赛场自洽。 这是乌养一系在第一局时观察出来的结果。 一个高二年级的选手,不仅拥有强大的天赋,还拥有着不需要指导就可以自己开窍的能力。 这样的二传手,谁会不喜欢呢? 在第一局,日向拍过去的那个球被研磨救起的时候,乌养一系就有股想要去挖人的冲动了。 就算挖不到,也很想让他家的两个二传手去和人好好的交流一番。 能学到一点是一点。 感受到乌养一系明显嫉妒与吃味的情绪,猫又教练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一系! 想当初他是怎麽嫉妒乌野队里有小巨人宇内天满的,现在这份嫉妒就还给你了! 天才永远不缺旁人欣赏。看着自己藏起来的宝贝,被人发现,然后为之嫉妒,出现想要抢夺的心理时,作为教练,总是不由得感到自豪与骄傲的。 “你想想就好了,要是用行动,那就不必了,我家二传啊,只会呆在音驹。”猫又教练冲乌养一系挑了下眉,话音落下,便收获到了对方气愤地扭头。 猫又教练哈哈大笑了起来,而这时,裁判也正好来到了他们身边,告知他们开始抽签选边了。 两小老头闻言也顿时正经了下来。 选边结束,发球方是音驹。 第二局比赛开始,因为是音驹这边发球,所以刚开始的节奏基本上全都掌握在研磨的手上。 不需要提防对面的发球,对于研磨来说是很省力了。 根据第一局打下来的总结,他们这边的防守明显是高于乌野的。 但他们的攻击是很大的弱点,没有能够震慑全场的爆发性扣杀,而物业那边却有着跳得极高的体力怪物。 看着由黑尾发过去的球,研磨选择先观察一轮。 他并不能确定那位轮换上来的二传手是一个什麽样的球风。 所以,尽管是由音驹这边发球,研磨也没有擅自开动节奏,而是选择了默默的观察。 看着排球从他们手上来回飞过,一直处于观察中的研磨已经能够大概了解对面到底是个什麽样子的打球风格了。 而乌野那边,也通过这来来回回的传击,不由得皱起了眉。 ——音驹的防守能力似乎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第一局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是乌野这边发球,所以他们并不能这麽直观的感受到音驹的防守强度。 虽然第一局的时候已经能知道音驹防守很厉害了,但第二局这种深刻的意识到,网对面的对手是和伊达工业一样,让人飞不过去的高墙时,彻底让他们陷入了绝望。 作为被换上场的菅原孝支和东峰旭,连同着场上原本的泽村大地和西谷夕,他们对于伊达工业那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守是再了解不过了。 因为一直打不过,怎麽打都打不过,所以本能的对于这种防守有着强烈的心理暗示和恐惧。 尤其是东峰旭,他作为擅长的主攻手,作为屋野的火力,一直被这种恐惧笼罩着,导致他根本就发挥不出来自己的实力和作用。 双方队伍就这麽僵持着,乌野的一传本身就不到位,研磨直接钻这些空子,用好几个二次进攻直接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看着场上实力相差悬殊的两队人马,乌养教练连忙出声喊暂停。 再这样打下去,结果只会越来越难看。 听到暂停的哨声吹响,两队人停了下来。 研磨大口喘着气,他体力现在确实有些跟不上了,在其他人担忧的目光中,研磨驼着背,拖着疲惫的双腿往休息区走去。 “快快快!快扶着研磨坐一会儿!”助教连忙说道。 南弦柚眼疾手快地走过去扶住研磨,两人的肌肤接触上的那一刻,一股舒适的感觉瞬间萦绕心头。 已经累得有些恍惚的研磨已经越过理智,直接贴了上去。 他几乎将自己全部的体重都压了上去,眼睛也眯了起来,就像是一只要准备打盹的小猫咪一样,看的人心软软。 南弦柚半扶半抱着,感受到熟悉的体温和气息包裹着他,研磨就像一直渴望怀抱的八爪鱼一样,牢牢的挂在他的身上。 这几天,两人礼貌的相处和过分不自然的生疏,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南弦柚看着尽管已经贴的如此之近,还在不断想要靠近的研磨,没由得失笑了一声。 他想——要是谈恋爱,也可以像现在这样简单就好了,直接越过那些理智,越过那些担忧,就这麽依靠着本能的吸引在一起。 “还能打吗?真是可恶啊!我就说他们换二传手不公平吧!那个九号队服的小子看着一点事都没有,突然第二场换个新的人上来,简直就是在挑战研磨的体力吗!”山本猛虎有些气愤道。 研磨的体力本身就差,能和同一个二传手打完全局都已经是很不错的了,现在竟然还要进行车轮战,这是要把他们家大脑累死的节奏啊!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既然一个队伍里会有两个正选二传手!而且新上来的这一个看起来比第一个上场的二传手还要对场上的队员们熟练。 这就让人无比头疼了。 要是两个二传手之间有不同的熟练级别的话,还可能会因为依赖其中一个人的实力而让另一个人不会上场。 结果刚刚那一局打下来,他们意外的发现,新上来的这个二传手,熟练度竟然比第一局上场的二传手要高! 太可怕了!那他们以后是不是可以打双二传阵容?! 然而,研磨此刻根本无暇听闻队友们替他打抱不平的声音了。 他实在累的不行,这种时候只想赶紧抱着他的充电宝充会电。 好在弦柚并没有因为前几天两人之间的隔阂而对他心生芥蒂,他扑过去的那一刻,弦柚没有任何的排斥,直接将他拢入了怀中。 唔……他就说嘛,小孩子闹脾气而已,又不是真的对他生气了。 研磨心里暖暖的,想着,他又往南弦柚的怀里钻了钻。 另一边,乌野休息区里。 打比赛之前还无比热情的橘子小狗已经彻底蔫了,这样令人毫无还手之力的对决,对于打不过的一方来说,真的是无比煎熬且折磨的。 他有些崩溃道:“怎麽办,音驹真的好强啊,我们感觉一点都打不过。” 泽村大地眉头紧皱着,由心而发的由衷感叹道:“真不愧是打赢了青叶城西的队伍,他们不管是防守还是进攻都很强。” “本来看着并没有什麽威力的扣杀,但偏偏就是能得分,真的好神奇啊!”西谷夕回想了一下,暂停之前的第二局比赛的过程,明明所有的发球或者是扣杀都看起来没有他们这边这麽大的威力,可偏偏就是能得分,这让他这个自由人不由得感到困惑。 听西谷这麽一说,大家也都开始回想起刚刚比赛的过程来。 好像还真的是这样,明明能很明显的看出来他们并不善于攻击,可他们每次的攻击都能准确无误的得分,可比那种暴力扣杀用力气得分要来的聪明的多。 感觉他们就像是一只用脑子在打比赛的队伍一样,从二传手到自由人,再到攻手,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用暴力来打比赛的。 那个传闻果真如此,东京音驹——一个用脑子打比赛的队伍。 可就算真的是全程用脑,但那准确率是不是也太高了一些? 正当所有人困惑的时候,乌养老教练走了过来,他语气严肃的否认道:“这可不是所谓的没有威力,而恰恰相反,他们扣杀过来的每一个球,都是算好的。” “都是算、算好的?”乌养教练的发言,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其中最为感到震撼的就是日向翔阳。 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扣杀都是算好的?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向乌养一系。 老头子双手叉腰,板着一张脸,向他们提问道:“刚刚这局比赛打下来,你们什麽感受?是不是觉得对方防守很厉害,但是攻击却不突出?” 乌野的大家纷纷点了点头,菅原孝支回忆着说道:“在比赛的时候,我也一直在观察,对面的一传能力很强,他们每一个遗传都能将球准确无误的传到二传的手上,而他们的二传好像也同样可以准确无误的将球传给每一个攻手。” “你观察的很准确,就是这样的。”乌养一系点了下头,他接着道:“不管是第一局还是刚刚你们打的第二局,你们都被他们玩的团团转,可你们似乎只觉得是对方防守强的缘故,但其实并不是的,他们真正强的——是天衣无缝的配合。” “而要做到天衣无缝,需要的——是一个强大的二传手。”乌养一系郑重地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一直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的影山飞雄就猛地抬头看了过来。 乌养教练似乎就是在等着他抬头一样,两个人的视线立马对上。 他对着人昂了昂下巴,像是已经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便肯定的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音驹的二传手是你未来很长一段路上需要学习的榜样,不管是天赋还是技术,他都更加胜你一筹。孤爪同学,真的做到了一个职业二传手所可以做到最极限的东西。” “这东西甚至是在我的职业生涯中,包括我执教的生涯中从未遇到的,极致天赋与能力的天才。”乌养教练的话说的无比的郑重,那语句中的分量,就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一样,狠狠的敲打了下他们。 他们从未听到教练对一个学生有如此高的评价。 哪怕是在乌养教练口中认定的实力强大如影山飞雄也从未得到如此高的赞赏。 看着他们征愣住的模样,乌养教练故意提高了一下音调,将所有人喊回神,道:“你们应该也发现了吧?那个小布丁头是他们音驹的内核,同时也是队伍的上限和托底的下限。” 乌野的大家点着头,下一秒—— “但是呢……”乌养一系突然话锋一转,停顿了下来,等他再次出声时,轻笑了一声,仿佛已经看破了一切,说道:“他也同时是队伍的弱点,是你们击破的方向。” “他的体力。”一直没说话的影山突然沉声说道。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了过去,一些单细胞生物根本就没有转过来,唯一能勉强跟上影山思考的,只有菅原孝支。 “孤爪同学的体力好像不行。”菅原孝支回忆着第一句和第二句时,对面二传手的变化,开口说道。 “没错,虽然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他的体力确实已经支撑不了他打完整局比赛了。”乌养一系肯定了他们的说辞,并道:“想要破局,他就是最好破的一个点。” “不过你们也要做事小心一些,那孩子近智多妖,可能会聪明反被聪明误,中了他的圈套。” 说着,他啧了一声,叹息道:“还是得沉淀啊,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说完,他便不再多说什麽了,留下队里的两个二传手沉思着,剩下的大家全都面面相觑,他们都还没有从孤爪研磨为什麽是内核却又是弱点这个说法中转过来。 “还打吗?一系。”看着从休息区里走回教练区的乌养一系,猫又教练笑着问道。 乌养一系冷哼一声:“呵,你知道的,不管打不打,结局都已经注定了,可真是令我嫉妒啊,你到底是上哪找到一个这麽好的二传手?” “不过你应该也发现了吧?”猫又教练并没有直面回答他的话,而是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的说道。 “真是让我越探究越觉得有趣,你们家这二传手,真是很神奇啊,当是打第一局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他体力上有些问题了,但是一直都没敢相信一个体育生的体能会这麽的差,但我现在信了。这算什麽?天才的故意削弱嘛?”乌养一系自然知道他的这位挚友在问些什麽,并像平常聊天一样,十分自然的说了出来。 “没有人是天生完美的,既然都已经看出弱点了,何不再接再厉?”猫又育史依旧笑眯眯的说道。 “故意试探我呢?我还不知道你。”乌养一系瞥了人一眼,“你这麽说,不就是让我知难而退吗?虽然我知道你执教风格一向都很温和,但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心疼小孩啊,怎麽?舍不得了。” “嗯,舍不得了。”猫又教练温柔一笑,他的目光看向休息区里,窝在南弦柚怀里闭目养神的研磨,悠悠说道。 反正结局已经定了,再打下去也只是在摧残研磨的体力,他还是并不想让刚出院的孩子受这些苦,于是在乌养一系出声喊暂停时,他心中便有了这个直接结束比赛的想法。 乌养一系也表示能理解,他顺着猫又育史的目光一同看向了休息区里似乎已经累得要睡着了的小布丁头,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温柔,但那份温柔很快就消散了过去,瞳孔再次恢复到了原本的威严。 “乌野的大家集合了!”乌养一系中气十足地喊道。 听着自家教练这一嗓子,本来还在休息区里讨论着什麽的众人,纷纷站了起来,来到了乌养一系的面前。 他们还没有搞清楚到底为什麽集合呢,就听到音驹的猫又育史教练也嚎了嗓子,让音驹的人过来集合。 两队人马都没有搞清楚情况,等音驹的人扶着研磨磨蹭着过来后,就听着教练们宣布道——“今天的友谊赛就到此结束了。” “啊???就结束了?!!”双方的成员都惊呼了起来。 除了安静皱眉的二传手外,其他的队员都非常夸张的叫了起来。 这才第二局打了一半呢,比赛就结束了?这也太快了吧? 乌野的人下意识以为音驹的他们要去赶车,但是看着音驹的队员们也同样惊讶且不理解的神色时,这个想法顿时就没了。 大家全都一脸懵逼的看着教练,只听见猫又教练爽朗的笑了笑,然后对着乌野的队员们邀请道:“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聚个餐,怎麽样?”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南弦柚,笑眯眯地说道:“可否做顿饭啊?小经理?” 南弦柚点点头,他自然是欣然接受。 这下好了,美食绑定用户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音驹的大家听写要给他们做饭,立马就将比赛突然结束的困惑抛之脑后了,他们顿时欢呼了起来。 这几天弦柚一直在医院里陪着研磨,根本就无暇顾及他们这边的吃饭问题,所以好几天都没有吃到弦柚的食物了,他们十分的想念。 而乌野的大家看着他们欢呼起来的模样有些懵逼,不过厨神经理的称号确实响当当的传了出去,所以在反应过来后,他们也对南弦柚做的食物产生一丝期待。 心里想着,传说中的厨神经理,真的有这麽的神吗!? 抱着这样的期待和好奇,乌野和音驹来了一个大聚餐。 而这个传闻也果真没有让他们失望,不仅没有失望,还让他们心服口服,并且彻底爱上了南弦柚做的吃的,为能吃到这帮美食流下了滚烫的眼泪。 就连一向严肃正经的乌养一系,也没由得被着美食,感动到热泪盈眶。 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喝酒喝的敞亮的猫又育史。 ——可恶啊!有一个这麽天赋极高的二传说就算了,竟然队里的经理还这麽会做饭!你真是享清福啊!育史! * * * 这次的交流赛就这麽圆满的结束了,音驹的大家坐着来的大巴车回去。 在回去的车上,他们开始畅所欲言着,而一向任由他们随便聊天的猫又教练,竟难得地喊了一声安静。 一时间,那七嘴八舌的讨论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刚刚收到了信息,过几天是学校的文化祭,你们知道的,音驹拥有着非常浓厚的学校底蕴,在文化祭上一向都是出色的,学校文化祭当天会有很多活动,到时候应该很忙,你们就不用来社团里进行训练了。”猫又教练扬声说道。 他刚接到了学校方发来的信息,便和这群孩子交代一下。 他的话音刚落,坐在他旁边的助教开口补充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今年的文化季正好是和烟花大会是同一天,学校不会上课,但是因为文化界的关系,可以来学校做活动,单天体育馆是会开放的,不过社团活动就不会进行,大家玩的开心就好。” “哇!这也太爽了吧!!!”山本猛虎欢呼了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从外面回来不用接受考试,而是迎接文化祭的活动,这对于一个学渣来说,简直就犹如刚结束了春游,回去就又进行研学旅行一样。 其他人闻言也都是欢呼雀跃的,虽然没有像山本一样这麽大声的欢呼起来,但他们的脸上也确实都写满了高兴。 大家聊天的话题也从这次交流赛中变成了文化祭当天想要进行的活动。 你一言我一语的,好生热闹。 南弦柚嘴角带着怎麽也压抑不下来的笑意。 他一直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瞥向身旁正在玩游戏研磨。 对于过几天要搞文化祭的事情,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但是在猫又教练口中亲口听到这件事,还是让他颇有感触。 就像是上天在提醒他自己的告白,要进入倒计时了一样。 此刻,南弦柚心中的紧张大过于雀跃。 对于他来说,这一次的文化祭不仅仅是疯玩,还是郑重地告白。 从下决定开始,南弦柚都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这份感觉让他心脏跳的很快,感觉自己的每一天都过得无比刺激。 这一次的告白,是他反复沉思过后,选定的结果。 他不知道那天来临时,他会怎麽面对? 可能会手忙脚乱,可能会不知所措,可能会一说话就结巴,也可能会羞涩的满脸通红。 不管是哪一个,都看起来很丢脸。 但南弦柚觉得,这才是真实的他,他要真实的面对他对研磨的情感。 从大巴车上下来后,大家便各自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日子离文化祭越来越近了,这几天南弦柚都有些魂不守舍的。 他真的无比的紧张,但没有一丝后悔的情绪,也没有想要退缩的想法。 他想,成败在此一举,他不可以再当胆小鬼了,他也没有资格再当胆小鬼了。 日子一晃而过,不知不觉,就到了文化祭与烟花大会的日子。 今天的日本街头异常的热闹,走在前往购买游戏卡带的路上,都人山人海的。 南弦柚今天起了一个大早,他精气神饱满,从早上到现在,人都一直是十分兴奋的。 陪研磨去买完游戏卡带后,两个人便去了学校参加文化祭。 音驹不愧是底蕴学校,文化祭当天十分的热闹,有各种各样的活动,一下午走下来,感觉去了很多的地方。 南弦柚和研磨一直都形影不离的,他们到处走到处看,直到到了傍晚,他们才回家。 玩了一整天,研磨回到家就瘫在了沙发上,他累的不行,站在他旁边弦柚却精神得不行。 让他不禁在心里默默佩服,再次不由得感叹,弦柚不当体育生真是可惜了。 然而,研磨根本不知道的是,此时在南弦柚的心中有个无比盛大的计划在琢磨着。 烟花大会是晚上,到了七八点的时候,南弦柚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看着从回到家后就一直打游戏的研磨,犹豫了半天,最终在时间直到八点整的时候,他鼓起勇气喊了一声:“研磨!我们一起去看烟火大会吧!” 这一声kenma喊得十分的响亮,研磨想装听不见都没法子。 “弦柚……”只想宅在家里打游戏的猫猫本能地想要拒绝。 “去吧!研磨,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去看烟花大会。”南弦柚凑到研磨的身边,亮着眼睛,一脸期待道。 研磨盯着南弦柚那双希冀的眼睛,沉默半响,终是妥协了下来:“……好……” 烟花大会,浴衣出席。 南弦柚早早就准备好了今天去看烟花大会的衣服。 研磨看着突然递到他手上的和服愣了愣。 南弦柚说道:“快穿上研磨!再慢一点就赶不上烟花大会了!” 对上弦柚那亮晶晶的眸子,研磨挂在嘴边,想要拒绝的话,硬生生被他咽了下来。 算了,弦柚这麽想去,他就不要做扫兴的人了。 于是,研磨点了点头,在永葵女士的帮助下,两个人终于在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将衣服换好了。 第一次穿和服的研磨有些别扭,他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这些小动作很快就被永葵女士明令禁止:“不可以哦,研磨再这麽扯的话,我又要重新给你弄了。” “好吧。”研磨撇撇嘴,将手乖乖的放到两边。 “走吧,研磨。”南弦柚牵过研磨放在旁边的手。 两人四目相对,在永葵女士的笑声中,走出了门。 他们离烟花大会看烟花的草坪并不远,一路上牵着手走着,周围比往常多了好几倍的人让研磨有些不自在的一直躲在南弦柚身边。 “好热闹啊,研磨。”南弦柚喃喃自语地说道。 研磨小声嗯了一声。 不知不觉他们两个人就走到了观看烟花的最佳观看草坪。 周围人山人海的,两个人似乎都怕因为周围的人流而使得他们俩分开,竟都下意识的握紧了对方的手。 好不容易找到一片能够喘息的地方,南弦柚便带着研磨坐了下来。 两个人就这麽抬头仰望着天上,有一些小的烟火已经开始放天做开胃菜了。 他们就这麽一直仰头看着,没有谁开口说话。 南弦柚不断的咽着口水,他真的十分的紧张。 一直都计划着今天的告白,衣服也买了,本来以为全部准备妥当了,却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明白到底用一个什麽样的时机开口说这些话。 告白的时候时机是非常重要的。 可当他意识到这个的时候,自己已经赶鸭子上架了。 心跳狂蹦着,他根本就不敢侧头看向研磨,哪怕是用余光都不敢去触碰。 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 坐在他身边的人突然喊了他一声:“弦柚。” “啊!怎、怎麽了?”南弦柚被吓得一激灵,支支吾吾道。 然而下一秒也没说出来的话,就让他彻底愣住了。 只听见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用着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提问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要和我说的?” 南弦柚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发现了吗? 不,他喜欢研磨的事情本来就被对方知道了吧! 所以根本就不存在发不发现这一事情。 但是,明明知道对方已经知道了,可听到这话时还是不由得心跳加速了起来。 南弦柚舔了一下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干裂的唇瓣。 像是要给自己打气一般,他闭了一下眼几秒后他眼睛瞬间睁开。 他猛地朝研磨的方向转头过去。 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了,他故作镇定的道:“研磨这麽聪明,或许你已经猜到了我喜欢你。” “但是,我还是想自己说出口——研磨,我、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一句话没有任何的停顿,说完南弦柚似是害怕一般,就将眼睛闭了起来。 他根本就不敢看向研磨那只要瞥一眼就能洞察人心的眼睛。 他在心里倒计时着,直到十个数全部数完,依旧没有听到任何一句回复。 南弦柚忐忑着,缓缓睁开眼睛。 就看到研磨神色平静的看着他。 研磨没有说话,他就这麽直勾勾地看着南弦柚。 又过了一段时间,长时间的沉默,让南弦柚感到无比的紧张。 直到他想再说一点什麽时,半响过后,就听见研磨叹了口气,他神色庄重,语气认真又严肃地说道:“弦柚,你真的确定,你喜欢的人,是我吗?” 天空中的烟花灿烂,爆炸出来的光线让昏暗脸有了白色光泽。 研磨的声音,忽远忽近的,让人感觉很不真实。 他的话音刚落,南弦柚就立马接道:“我确定!我当然确定!如果不确定的话,我不可能和你说这些的。” 他生怕自己慢一秒,就会错过什麽一样,情绪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然而,研磨依旧是摇了摇头,他说:“你确定不了的,弦柚,你怎麽能够确定呢?亲情和爱情,本质上就是一个非常容易搞混的东西,更何况你在对我有爱情这个心思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浸泡在亲情中了。我确定不了,你也确定不了。没有人可以确定。” 南弦柚一听,急忙抓住研磨的手,脑子一片空白的解释了起来:“不,我能确定!我不知道该怎麽和你解释,也不知道该怎麽和你说明这种情感,但——” 南弦柚顿了一下,他伸出手,纤细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左边胸口处,说道:“只要看到你难过,不开心,这里就很痛苦。” “我想让你快乐,所以我才一直这麽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表达自己的心意。” “可这个犹豫从来都不是我的不确定,我只是担心你,能不能接受而已?” 南弦柚用力的抓着研磨的手,眼眶通红着,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自己的情感。 他没有证据,他只能靠着自己的这一张嘴。 而说出去的话,又能有什麽保证呢? 每一对离婚夫妇之前也都是向往爱情的新婚夫妇。 所有的感情都有变质的那一天,而承诺本身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可他此刻拿不出除了自己承诺以外其他的东西。 南弦柚百口莫言,无从辩解。 只能这麽盯着研磨,奢望他能给予哪怕一次的相信和肯定。 可又怎麽可能呢,连南弦柚自己都知道,承诺并不值钱。 研磨又怎麽可能在自己已经做下来的决定中选择犹豫呢。 在他沉默的时间里,研磨并不是在考虑南弦柚说的话,而是一直在心里琢磨着自己该怎麽说出拒绝的话。 试图让他拒绝的说辞,显现的不这麽残忍。 研磨深深地叹了口气,他避开了和南弦柚的眼神对视。 他实在看不得对方红了的眼睛。 在故意逃避的视线动作中,研磨轻声说道:“抱歉,我现在没法接受你的告白,弦柚。你知道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很多的情感会因为亲情滤镜的加持从而混为一谈,我不是拒绝你,但我实在无能接受这份告白,当初樱雨阿姨将你借住在我家,是对妈妈的信任,我必须要对你负责,同样的,我也需要对我自己负责,我不想因为一个没有搞明白的情感乌龙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差,你懂吗?” ……你懂吗? 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刺痛着南弦柚的心。 他能理解研磨的考量。 但他真的没法接受,他们俩人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既然是没法分清爱情与亲情。 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能分得清爱情和亲情,他就可以和研磨在一起了? 毕竟研磨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因为他不喜欢他而拒绝,而全都是责任。 这样告白失败的无力感比直接被拒绝更加令人窒息。 南弦柚无从辩解,他没有证据去辩解。 他也拿不出证据去证明他的爱是亲情还是爱情。 “那……不接受告白可以,那我可以追你吗?”南弦柚沉默了半响,才声音沙哑地憋出这句话。 说完,他似是怕等来研磨的拒绝,赶忙在研磨开口之前,自接自话地说道:“求你了,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好不好,我不需要你现在答应我,我会证明我对你的爱是爱情,不是亲情,也不是友谊。”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长久的沉默后,南弦柚都以为对方不答应了,刚想说什麽缓解一下气氛,就听见,研磨突然开口,他声音很轻,稍微不注意可能都听不到。 但南弦柚听得很清楚。 他说:“好。” 短短的一个字,却如千金重一般。 南弦柚本来暗下去了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他还有希望,研磨并没有直接拒绝! 南弦柚迅速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那追人的心没有任何犹豫就坚定了下来。 ——我相信时间会证明我爱你。 哪怕不是今天,不是现在,我也会在今后,在未来,让你知道,我的爱,不是亲情,是爱情。 是永远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 南弦柚在心里给自己鼓足了劲。 他会永远都会记得这天。 虽然并没有得到期望中的结果,但——他得到了一个机会。 天空中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动,两人的目光随着那声响动抬头。 本来灰蒙蒙的天空突然绽放出了绚丽的花海。 南弦柚眼角的泪花在光线下变得缤纷,他嘴角微微扬起一个笑。 从今天开始,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追他爱的人了。 想到这,南弦柚不再害怕和研磨有任何的对视,他不再收敛任何的爱意,将喜欢全都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 那抓着研磨手腕的手也直接下滑扣住了研磨的手掌,随后,他霸道地贴合了上去,直接同人十指相扣着。 南弦柚转过头来对着研磨笑着,对方正抬头看着那灿烂的烟花,对于牵手并没有拒绝。 见状,南弦柚往研磨的方向靠近了些,空出来的那只手直接拢住了研磨的肩膀。 “好漂亮啊。”研磨喃喃自语地说道。 南弦柚眼睛一刻不离地注视着研磨的侧脸,他笑着道:“嗯,好漂亮啊。” 他会永远记住这天。 ——他和他爱的人,在热闹非凡的某个夏夜,看了一场无比盛大的彩色烟海。 第116章 追人前的滑铁卢 “回来了?”孤爪永葵看着一前一后进门的两小只说道。 “嗯,回来了。”两人同声应道。 穿着布料繁杂的和服,身行受限,不太好将脱下来的鞋子放到鞋柜上面,他们两人在门口耽误了一些时间。 等他们好不容易放好鞋子走进来,就听到永葵女士带着惊叹的语气问道:“哎?看烟花大会这麽激动吗?弦柚,你这眼睛怎麽都红了?” 话说着,孤爪永葵便朝他走了过来,她仰头踮脚,带着温和的笑意,十分轻柔的用大拇指擦了一下南弦柚的眼角。 这麽一摸,竟然还能感到一些湿润。 孤爪永葵用大拇指与食指摩挲着,感受到指尖的湿意渐渐散去,她静静地打量着南弦柚,看着他不仅仅眼眶是红的,就连鼻尖也是红的。 这样倒是让孤爪永葵感到更新奇了。 她不禁在心里琢磨——没想到这俩孩子都喜欢这种活动,竟然开一次烟花大会,会这麽的激动,以后每一年都带他们去玩! 这麽想着,孤爪永葵看向南弦柚的目光更加温和了。 而被盯着的人,那时一动也不敢动。 妈妈凑过来的时候,南弦柚的身体就跟僵住了一样,他屏住呼吸,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女人用手擦过他的眼角。 这一刻,说不慌张那是假的。 他并不知道孤爪永葵心里在想些什麽,或许是真的做贼心虚,南弦柚满脑子都是一股自己早恋被抓现行的不安感。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麽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但就是被人这麽盯着,神色越是温柔,他就越是心虚。 好在永葵女士只是轻轻一擦便退回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南弦柚悄咪咪地松了口气。 他的视线本能的向一旁的研磨看去,而微微一转头就对上了研磨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顿时,那股心虚感更加的重了。 ——完蛋,这告白是告了,但怎麽告完白比暗恋的时候还更加让人惴惴不安呢? 南弦柚的脸颊瞬间就红了起来。 他不安地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那看向研磨的视线也飘忽着闪躲开来。 呵,刚刚和他告白的勇气哪里去了?怎麽一回家还变成个小怂包了? 研磨心里发笑。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弦柚回到家后会是这样子一个状态,就像是一只干了坏事的小野猫一样,见到友善的猫妈妈,愣是不敢把自己做过的事情表露出来。 好像生怕下一秒就会被赶出家门一样,小心翼翼的样子,蠢萌蠢萌的,看得人可有意思了。 研磨在一旁看戏看了半天,本来是想着看看弦柚他会自己怎麽解决这个事情的,但发现对方似乎除了僵直着身子,眼神乱瞟外,并没有任何的行动。 小三花无奈叹了口气,他最终还是心软了下来,同自己母亲说道:“妈妈,时间也不早了,我和弦柚就先上楼了。” “哦,好的。”孤爪永葵微笑着回道,她嘱咐着:“你们早点休息哦,明天还要上学。” 一句话的功夫,便直接解决掉了南弦柚此刻尴尬的现状。 南弦柚瞬间摆露出一副看到了自己的救星一般地看着研磨,他迅速同永葵女士挥手告别后,便跟在研磨的身后,快速的上了楼。 来到他们两人的房间门口,南弦柚这才彻底舒了口气,他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站在卧室的门口待了半分钟才终于走了进来。 “弦柚,好夸张哦,你看起来,好像不知道怎麽和妈妈相处了一样。”研磨先他一步走了进去,他看着南弦柚的样子,没由得调侃道。 猫猫手上抱着游戏机,上面显示着烟花大会之前玩的游戏存盘,话语落下,他也没有等南弦柚有什麽反应,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开始打游戏。 熟悉的游戏背景音,响彻着整个卧室。 南弦柚看着研磨熟练地进入游戏状态,整个人呆愣地看过去。 研磨这副和看烟花大会之前完全一样的态度,让南弦柚莫名有股,他自己还没有和研磨告白的错觉。 这接受程度是不是太好了? 南弦柚心里疑惑,但他很快就笑了起来。 心里肯定地想——接受程度这麽快,那不就证明研磨并不排斥!并且可能研磨也喜欢他,所以才会接受的这麽自然! 对,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想罢,南弦柚顿时如沐春风,红光满面。 他觉得自己和研磨的爱情不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进度条,前方的道路十分的明确,虽然路上可能需要升级打怪,但——它有终点! 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事了!起码能让人看到努力的方向,不会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还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南弦柚心情十分愉悦,他对研磨说了一声,自己先去洗漱后,便哼着小曲去到洗手间。 研磨早已经习惯了“他打游戏,南弦柚去洗漱”这种流程,于是闻言便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就专心致志的打游戏了。 南弦柚在洗漱台前手舞足蹈的,那副快活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告白失败了的人。 不过,他自己本身也不觉得告白失败了。 这怎麽能叫做告白失败了呢?这明明很成功好吧! 他得到了追研磨的追求权唉!这简直就是他感情路上的质的飞跃! 唔……让他想想,到时候要怎麽追人? 从明天开始,他就应该可以正式追人了。 只要用他诚挚的内心打动到了研磨,那研磨就会同意和他在一起! 研磨只要同意了,那他们就可以成为名正言顺的小情侣了,只要成为了小情侣,研磨就是他可以挂在嘴边的爱人。 成为爱人后,等两人一成年,就可以直接飞国外领证,简直完美! 南弦柚暗戳戳地想着,越想,那嘴角就越是控制不住的往上扬。 不过话说回来,那他该怎麽开始追呢? 南弦柚恍如美梦初醒般,突然顿住。 那在他脑中完美得如同一条顺畅的链子的计划瞬间断裂开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虽然得到了追求的资格,但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麽追人啊!? 完了完了完了…… 南弦柚脸上的笑意瞬间垮了下来。 他真的对追人毫无头绪。 虽然在上一世时,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但他却是一个实实在在,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单身狗啊! 不仅自己没有恋爱经验,就连他身边的人也没有人恋爱。 就这单身狗凑一窝的人际关系,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学习的榜样。 南弦柚顿在原地,他脑子此刻一片空白。 那完美的计划,到头才来发现,他连第一步要怎麽做都不知道。 这简直就是天要亡我的节奏啊!!! 南弦柚沉默了,南弦柚崩溃了,南弦柚自闭了…… 本来还在头顶上摇曳着的花朵瞬间就枯萎了。 这真是还没有开始学习新知识,就开始幻想考试结束后得了全校第一,受到家长表扬,并直接保送的梦了。 南弦柚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脑子空空的,啥干货内容都没有,越是冷静,越是觉得无助。 他努力回想着青春期时代,那因为荷尔蒙躁动所散发出来的爱意之情,是如何消化的? 可回想着回想着,却发现唯一让他可能有一点学习方向的,便只有每年二月十四的情人节,那些女孩子们,给心仪的男孩子送礼物的时候了。 可是!他不可能像女孩子们一样送情书,送巧克力吧?那是不是也太奇怪了? 而且他和研磨每天同吃同睡的,压根就不需要送情书和巧克力吧! 比起巧克力,他还不如直接送猫猫苹果派呢,南弦柚想,比起巧克力,苹果派应该更得研磨的欢心吧! 可问题是,不管他是送巧克力还是送苹果派,都很奇怪啊! 这不管他们是不是情侣的关系,他每天也是会给研磨制作苹果派吃的,现在追人了,肯定要送的特殊一点,那就不可能送苹果派和巧克力这种平常可以见的东西了。 不然这和平常相处有什麽区别,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在追人嘛! 这个方式方法立马就被他pass掉了。 但悲哀的是,南弦柚唯一的追人经验真的就是从各种给他送情书和巧克力的小迷妹身上观察到的。 除此之外,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麽行动了。 要不他还是去联网查点数据什麽的吧?比如什麽恋爱经验,小情侣恋爱过程如何追人等等,否则他根本就没有什麽依赖的依据。 想着,南弦柚便下定决心,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去看看网上的经验帖,如果可以,再试着爬个梯子登录一下华国网站上面去发条帖子,求助一下也行。 毕竟对于一个毫无恋爱经验的人来说,他人成功的经验帖,简直就和通关秘籍一样,让南弦柚这种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是单身狗的人奉为圣经一般,无比的向往。 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得先找一个人聊一聊! ——小黑!就是你了! 脑中出现了这个名字后,南弦柚便定了下来。 而他也不愧是行动派,说干就干! 洗漱完毕的南弦柚,换个睡衣就直接跑去了隔壁黑尾家了。 和第一次因冲动而叫醒黑尾,同对方诉说自己喜欢研磨时一样。 南弦柚轻车熟路的走小门进入,他拿着藏在地毯下面的钥匙,便直奔黑尾的卧室。 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黑尾的家都没有亮灯,南弦柚用钥匙开锁进去时,就和躺在床上,正准备关电视睡觉的黑尾铁朗四目相对。 “弦柚?你怎麽来了?”看着穿着睡衣突然出现在自己卧室门口的南弦柚,黑尾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甚至抬手揉了揉眼睛,确认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南弦柚直接进屋关上了门,他冲黑尾勾了勾手,黑尾便从床上下来,来到写作业的写字台边。 黑尾熟练地坐上自己的椅子,而南弦柚便一屁股坐进了旁边的懒人沙发上。 他没有卖关子,直奔主题地和黑尾一通讲道,仿佛憋了一肚子的话,此时全都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南弦柚把他们今天一天的行程加上烟花大会发生的事情全部和黑尾说了一遍。 期间,黑尾没有插任何一句话,但他的脸色随着南弦柚讲述的深入越来越奇怪。 他们一听一说着,这样的状态直到南弦柚话音落下,舒了好大一口气,抓上旁边的玻璃杯子,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饮下后才得以打破。 “不是,搞了半天,你还是纯爱啊?!”黑尾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南弦柚。 自从傍晚的时候从孤爪永葵女士那里得知,研磨和弦柚出门去看烟花大会了,黑尾就猜到这两人肯定会借助这个美好的日子,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 但他想了很多很多种可能,甚至都想到他们两人会不会在烟花大会的氛围下夺走对方的初吻。 可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人竟然只是告白啊! 天呐,这两人在一起的事情都跟插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排球社,甚至是这一届会参加ih比赛的全部东京队伍加上一些个别的地区的学校了。 然而,两个当事人竟然在几个小时前才告了白! 简直何其荒唐!黑尾一时间都觉得自己无颜面对音驹那几个在他嘴里听八卦的队员了。 ——错付了,终究是错付了。 黑尾一脸复杂地看着南弦柚,而此刻的当事人已经被黑尾刚刚的那句话搞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南弦柚还是第一次从别的人嘴里听到自己搞纯爱这种说辞。 明明就是一句很简单的话,可他就是听的怪不好意思的。 黑尾看着脸颊以肉眼可见速度变红的南弦柚,更加确信了,这小子是搞纯爱这一说法。 他无奈扶额,作为比这俩人年长一些的前辈,黑尾其实之前一直都没有那种觉得自己是哥哥的感觉。 但他这时真的有一种前辈看晚辈的无可奈何。 他气笑一声,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们俩也真是有趣唉,一个暗恋都暴露了,一个知道对方暗恋他,竟然能等到现在才告白?!也真是能憋啊!要是我知道所有实情的话,我感觉在你们旁边呆着,我都会急死的!” 南弦柚嘿嘿一笑:“这不是还没有找到个好的时机嘛,我也不想这麽晚告白的呀,但是之前这些日子感觉都没有烟花大会时好,就想着有点纪念意义嘛。” 黑尾抽了抽嘴角,他能理解这种节日意义,确实对于告白有不同的感觉,但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两人明明都知道了,可竟然告白还拖了这麽久! 但事情已经这麽发生了,再怎麽骂也无所吊谓,于是,黑尾便将这事情翻篇,质问道:“那你现在来找我是干什麽?研磨不是答应了你可以追他吗?那你去追人啊!你来这里和我说干什麽?我俩能搞出什麽事来?” “这就说到问题关键了!研磨虽然答应了我可以追他,但是我不知道怎麽追人啊?”南弦柚撇撇嘴,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黑尾。 他来找黑尾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让人给他出一点主意,他实在想不到该怎麽追人了,求己不如求人,有个可以诉说的好兄弟在,那自然是要拜托好兄弟帮忙了。 然而,他这话一出,黑尾下巴都要惊掉了,他缓了好几秒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激动到破音道:“那你这是纯口嗨啊?弦柚,你可真行,我真要被你们俩逗死了!” 一个准备告白,准备这麽久,现在得到追人的许可了,竟然不知道怎麽追着这说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啊啊啊,小黑,你别损我了好不好?你倒是帮帮我啊!我真的要被搞疯了!”南弦柚伸手抓着黑尾的手臂疯狂摇动着。 他真的绝望啊……明天开始他就可以正式追人了,但他现在竟然还没有追人的计划,这怎麽能行!? 好不容易得到了研磨的许可,他可不能掉这种链子! 然而,自己找到一个好不容易能倾诉的对象,结果对方竟然一直在一旁嘲讽着,一点实用性的建议都不给! 这可把南弦柚委屈死了。 黑尾看着南弦柚一副快哭了的样子,绝望的闭了闭眼,他深深叹了口气:“我真是欠你们两个人的了。” 能怎麽办呢?就算无语至极,他的两个幼驯染的感情,也只能他来守护。 沉默半响后,黑尾才缓缓睁看眼睛,对着南弦柚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先从一些细节的上面多给予他一些关心,然后适当的表达出自己的爱意,只要能让对方感觉到你喜欢对方就行了,其他的什麽大动作啊,我觉得现在可以先不用。” “等等!我找东西记一下!”南弦柚眼疾手快地从黑尾的桌子上拿过一张干净的草稿纸,随后便将黑尾刚刚说的话全部用水性笔记录了下来。 黑尾看着南弦柚跟上课一样,认真记笔记的样子,眼皮不禁跳了跳。 他真的很想说自己只是根据自己的感受提意见,根本就不是教科书上的标准答案啊! 可看着对方记得这麽认真的样子,他又不好打断。 于是,便只好看着对方将他刚刚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记录在了纸上。 等他写完后,黑尾看着对方求知若渴的眼睛,无可奈何地继续说道:“我对研磨的观察,他的性格不太是那种喜欢突然惊喜的人,更不会喜欢在那种大庭广众之下,让他成为众人焦点的存在。” “所以我建议你还是采取细水长流的方式去感化他吧,不过这种做法确实有弊端,就是可能你之前对研磨的这种照顾啊、相处啊什麽的就已经很像是这种细水长流的感觉了,所以,我其实怕你这麽做,让研磨还是感受不出来,你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 “是哦。”南弦柚记录着的笔顿住,他茫然地抬头看向黑尾,皱着眉回复道:“细水长流的话,那就是从各种小事点点滴滴做起,可我和他相处了这麽多年了,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已经不会再近了,像小情侣之间牵手啊什麽的都是表达爱意的意思,可我和研磨实在是太熟悉了,我们俩就算不是情侣也经常牵手,而且还是十指相扣的那种。” 黑尾:…… 不知道怎的,感觉自己吃了一嘴狗粮。 黑尾手抵在嘴边咳了咳,他嗯了一声,说道:“是这样的,除了牵手以外,能表示出你们俩是情侣关系的,应该就只剩下接吻了吧?” “可在没有得到是男朋友的认证之前,接吻这种事情,恐怕是做不到的吧。” 接、接吻…… 南弦柚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似乎是突然触发到了什麽关键词,他立马就将听到的句子转换成了画面,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出现。 南弦柚羞涩地捂住了脸,像个羞涩的少女一样:“啊……小黑你别说了!” 黑尾:…… 不是,就你这怂样,还指望你怎麽追人啊? 黑尾有些无语,他就只是说了一下,就害羞成这样了?那以后真的做起这种事情来,还不得直接害羞得当场晕厥过去啊! 如果此刻南弦柚能听到黑尾内心的吐槽的话,他肯定会十分没有骨气的回道——他还真的可能会当场晕厥过去。 他可不是像正常谈恋爱一样,可能因为初见,可能因为相逢,可能因为转角的回眸一瞥,这种存在于邂逅的爱情,可并不是可以完全诠释他爱研磨的这种爱。 他并不是只单一的“爱”着研磨,他上辈子可是跨越次元的爱啊,论哪一个二次元人,在和自己推接吻时,不会激动到晕倒呢!哪怕是想一想,这种事情都让人兴奋的睡不着觉呢! 黑尾理解不了此刻南弦柚的激动,南弦柚也无法和他解释,他此刻情不自禁,情难自抑。 等看着对方的脸色,缓了好久才渐渐没有这麽红后,黑尾才缓缓的接着开口道:“反正呢,真要说教你怎麽追人,那肯定是行不通的,毕竟我也没有谈过恋爱啊,不过我姐姐谈过,我大概能知道谈恋爱时是一个什麽样子,但每一个人谈恋爱时都不一样,所以具体有什麽可以做的东西也是不存在的,你就慢慢来吧,这东西急不得的。” “嗯嗯。”南弦柚点点头,他伸手拉住黑尾,眼神坚定道:“到时候你可要帮我啊!” “好好好,到时候肯定帮你!”黑尾看着南弦柚那副样子,无奈却又宠溺地妥协道。 得到了黑尾的肯定答复,南弦柚心情无比的舒畅,他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黑尾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以为弦柚要和他说再见,回家睡觉了。 刚想先人一步开口道一声晚安,就见南弦柚突然就傻笑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像是坠入幸福的云端,无比的陶醉地说道:“小黑,我可以追研磨了!!!” 黑尾愣了一下,那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爱意是不会骗人的。 ——真的这麽爱啊,弦柚。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在心里这麽感叹。 黑尾微笑着对人轻轻点了点头:“嗯,加油吧,你一定可以的!” “我一定可以的!”南弦柚一个快步上前,他直接跳到了黑尾的身上。 黑尾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突然给他一个这麽大的拥抱,190+的大高个就这麽挂在他的身上。黑尾一个脚步不稳,差点被人带倒在地。 南弦柚抱着人大喊大叫道:“啊啊啊啊啊小黑!!!到时候我和研磨结婚你一定要坐主桌啊!一想到我和研磨结婚,你一个单身狗前辈坐我们下面看着我和研磨步入爱情的殿堂,我就好兴奋!” 黑尾:……? 谢邀,幼驯染这种生物可以发卖出去吗? 他说自己的眼皮怎麽总是乱跳呢,原来是日本东京确诊一例恋爱脑实锤了。 第117章 正式追人的第一天 从黑尾家里出来的南弦柚整个人神清气爽。 他哼着小曲,悠哉悠哉地回了家。 家里的电基本上都已经关了,爸妈应该已经入睡,而唯独2楼的卧室亮着些许的灯光。 南弦柚想,应该是研磨靠窗打游戏发出来的微弱的光芒。 按照平常,这个点时他已经有些困了,可现在却没有任何一丝困意。 连带着研磨这个点还在打游戏的行为,都变得理所当然了起来。 就这样摸着黑一路贴墙上楼,等南弦柚打开卧室的房门时,正好12点的钟声响起。 新的一天也算是这麽开始的。 南弦柚轻轻关上房门,他刚转身,就看到坐在窗边打游戏的研磨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此时卧室里的灯已经全关了,唯独研磨手中的游戏机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微微低头,那脸两边故意留长的头发垂下。 光线就这麽从研磨的下巴处往上照着,活像鬼屋里拿着手电筒处在自己下巴下面照灯的鬼一样,硬生生把南弦柚吓了一跳。 “我去!”南弦柚捂住胸口大喘着气,感觉自己魂都要被吓飞了。 “你干嘛去了?怎麽回来还跟做贼一样?”研磨疑惑地歪了歪头,语气淡淡的说道。 他看着对方吓得不轻的样子,好心的抬手开了一下旁边小桌子上的台灯。 暖色的光线瞬间照射出来。 而这时的南弦柚也在研磨开灯后缓了过来。他听到这话,突然哽住,下意识反复抿嘴拖延时间。 ——完了,他出门的时候忘记和研磨说一声了! 现在他的样子真的很像是做贼吗!啊啊啊!这可不行,他在研磨面前的形象怎麽可以变得这麽糟糕?! 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突然有了偶像包袱的柚子,试图做些什麽来弥补一下自己在研磨面前的形象。 然而他越是这麽做,在研磨看来就越是奇怪。 小三花看着倚在门口,似乎在手忙脚乱摆着什麽pose的人,默默扶额移开目光。 他想,应该要给弦柚一些自己独处的时间,否则这孩子就跟疯了一样,怪吓人的。 感受到研磨的目光偏移,本来还在捣鼓着怎麽让自己的形象在研磨面前变得更好的南弦柚顿时就放弃了在门口乱倒腾的样子。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一下就走到了研磨的面前,然后,唰地一声,一米九的大长条就这麽抱膝蹲了下来。 这麽一来一去的响动,让人不想注意都难。 研磨那移开的目光就这麽再次落回了南弦柚的身上。 长期去补色的白毛,一点都看不出来黑色的痕迹。 南弦柚往他面前这麽一蹲,看起来真的就像是一只不停对着主人傻笑的萨摩耶一样。 让人忍不住上手去戳一戳他。 研磨也确实没有忍住,他遵从自己的内心,伸出手戳了戳南弦柚毛茸茸的白毛脑袋,语气颇有些无奈,但仔细一听,却又能感受到些许宠溺:“干嘛啊,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想跑酷啊?” 本来只是赌气“研磨为什麽不看自己”,所以就一股脑热冲了过来的南弦柚,在感受到研磨的轻碰后,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被研磨这麽一调侃,他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平常都是研磨仰头看着他,现在他蹲在地上,研磨坐在椅子上,两人的视角一交换,在陌生的视角下,莫名其妙的,就让南弦柚萌生出一股想要用脸去蹭蹭人手的冲动。 “弦柚真是狗狗吧。”研磨轻笑了一声,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南弦柚眼神中闪烁。 南弦柚就这麽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研磨,还会开口说话呢,就见对方戳着他脑袋的手慢慢滑下,捏了下他的脸。 南弦柚见状,顺势将自己的小脸往研磨的手心里蹭去。 研磨手心的温度常年都在不冷不热的区间,他手心从不出汗,一直都是干燥的,被南弦柚有发烫的脸颊暖着,温度一贴合,瞬间就跟着热了起来。 “我可以抱你吗?”南弦柚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嗯?”研磨愣了一下,他没有反应过来,为什麽突然要抱。 但是身体却还是十分诚实地在自己说话时,就已经倾下身子,给面前蹲着的大狗狗轻轻抱了一下。 他都还没来得及停止身子,下一秒,研磨只觉得自己天旋地转,他本能的抓住了对方的衣服布料,等他睁开眼缓过来时,自己已经被南弦柚给彻底抱了起来。 “你干嘛啊?弦柚?”身体突然的腾空让他一时间没能适应,研磨不知所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不理解的问道。 结果他这话一出,南弦柚就委屈巴巴了起来:“啊,是研磨主动的啊,你抱了我,我不能抱你了吗?” 话还没说完,那双布灵布灵的眼睛,就秒变蛋花眼了。 研磨:…… 话是这麽说没错,但是!他以为抱抱,就只是那种轻轻抱一下而已啊,并不是这种直接把人抱起来! 不过……这还真是让人拒绝不了啊。 心软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研磨,这次还是拜倒在了南弦柚的撒娇攻势下。 在理智上,虽然觉得这大半夜被人抱起来挺别扭的,但是看在弦柚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感情上,他就小小的妥协一下吧。 “抱、抱吧。”研磨脸颊微红,他缓缓别过脸去,试图让自己的视线不要离南弦柚这麽的近。 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这麽一张帅脸就这样近距离占据他所有的视线,简直多在停留一秒,都会让人绷不住笑出来。 猫猫就这麽装死着完全将自己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感受到怀中的人不再挣扎,也没有刻意远离的动作,南弦柚心满意足地抱着研磨,那毛茸茸的白色脑袋,就这麽一个劲的往研磨的脖颈处钻着。 “唔……”脖颈处被拱得瘙痒难耐,白色大狗狗实在是太过热情了,小三花根本招架不住,要不是被人紧紧抱着,研磨感觉他稍不注意就会被人拱下去。 “研磨,你好香啊~”白色狗狗咛喃着,如果不是这睡衣的质量好,那领口的扣子都要被他蹭开了。 研磨闻言梗了一下,他略显无奈回道:“沐浴露而已,你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嗯,好香……”现场的气氛完全没有因为研磨的这句话而变质,反倒是听到后半段的那一句“你身上也是这个味道。”,让狗狗更加兴奋了起来。 他和研磨是一个味道唉!四舍五入他们就是天生一对! 南弦柚在心里暗戳戳地想着,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某位东京恋爱脑又开始说胡话了。 “弦柚,你……”你别这样…… 研磨刚想说点拒绝的话,结果话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算了……答应了人的事,就要说到做到。 他不能做扫兴的哥哥,就像他打游戏的时候,弦柚从来不会做扫兴的弟弟一样。 这麽想着,哪怕因为痒本能的想要躲开时,研磨还是用自己的超强意志力忍住了。 就这样,一个热情的不断索取,一个心软的任人摆布。 不知道闹了多久,终于是在研磨有些困意的时候,南弦柚把人抱进了浴室。 现在两人的身份已经发生了改变,不再是暗恋者和被暗恋者的关系,而且被追者和追求者的关系,就算举动再过分,只要一方没有拒绝,那都是可以肆意妄为的。 他们之间不再有那份,无法突破窗户纸的隔阂。 只要在对方允许的情况下,南弦柚可以对研磨做任何情侣之间做的事情。 这样肆无忌惮又光明正大的吸猫行为,可是让他爽到了。 不过他也并不是没有理智的存在,如何见好就收?如何在研磨的底线中疯狂试探?这麽多年的朝夕相处,让南弦柚完全练就了这一个本领。 他在感受到研磨想睡觉时,便恰到好处的结束了自己“贪婪的索取”。 萨摩耶狗狗抱着他的小三花来到浴室洗漱。 两人就这样和平常一样一人站一边开始刷牙洗脸,等结束完清洁工作后,两人就相安无事地一起睡进了被窝里。 美好的一天,从被自己追求者叫醒。 研磨看着在自己面前花枝招展的南弦柚,一时间不由得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趁着瞌睡还没有醒,研磨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都说靠衣着马靠鞍,但想要明明穿的还是校服,可不知道为什麽他的样子就是和平常不太一样。 “你……化妆了?”斟酌了半天,才憋出这麽一句直男发炎的研磨,接收到了南弦柚的哀嚎声。 “啊!我可没有化妆,研磨你这是什麽眼神儿?”南弦柚气呼呼地看着他。 感觉下一秒就要撒泼打滚了一样,研磨身体比脑子快,直接伸手拽着人西装领带,将人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研、研磨,大早上的这样不太好吧!”本来还在假意生气的南弦柚被研磨这麽一扯,直接脑子宕机。 啊?不是!这是要干什麽! 撩人不成反被撩的典型案例就此诞生。 南弦柚的脸一点也不争气地爆红了起来。 不怪南弦柚满脑子黄色废料,实在是因为这个动作太令人想入非非了。 而研磨似乎还没有领悟到这个动作对于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追求者来说,是多麽的暴击。 研磨就这麽聚精会神的盯着南弦柚看。 根本不管对方此刻已经紧张得呼吸都屏住了。 小三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按照自己的节奏行事着。 趁着南弦柚胡思乱想的时刻,研磨眼疾手快的用手往他的脸颊上撇了一下,他食指和拇指摩擦着,半响才缓缓说出一句:“哦,没有擦粉。” 南弦柚:…… 原来你搞半天就是为了证明他有没有擦粉! 南弦柚两眼一黑,他以为对方开窍了,可实际上对方的感情进度还停留在呱呱坠地、牙牙学语的阶段。 苍天啊,果然人不能一口气吃成胖子。 不过对感情懵懂无知的猫猫看起来也是别样的可爱呢。 南弦柚就这麽在心里自言自语的安慰好了自己。 “喂!研磨!弦柚!你俩起床了没有啊?再磨蹭一点就没有时间吃早饭了!” 小黑中气十足的喊叫声从楼下传来。 研磨松开了抓着南弦柚西装领带的力度,南弦柚得以解放,从半弯着腰的状态中挺直了身板。 南弦柚手抵在鼻子前咳了咳,试图掩盖自己发红发烫的脸。 研磨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任何一点认知,他像平常一样揉着脸,使自己清醒起来。 之后,伴随着黑尾的咆哮声,两个人终于是磨蹭着下楼开始吃早饭了。 南弦柚刚盘腿坐下,坐在他旁边的黑尾,便也是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弦柚,你打腮红了?” 南弦柚吃到一半的饭团从手上脱落,啪的一声就掉到了自己面前的盘子里。 “是吧是吧!我早上醒来的时候也说他是不是化妆了呢!”研磨一听,便立马附和了起来。 南弦柚听闻,脸上的假笑都维持不住了,他有些无语的看着两人,自暴自弃想——不是吧,打排球是会影响视力吗?他怎麽之前没有听说过? 殊不知,自己已经被当事人驱蛐蛐了的两个人,正不明所以的品尝着自己的早饭。 直到上学路上南弦柚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们才知道自己好像无意识把人惹毛了。 “错了错了,我眼瞎,不该诽谤你的。”黑尾一脸抱歉道。 后知后觉的想想,污蔑别人化了妆,确实不太礼貌。 南弦柚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正巧看到并肩走来的夜久卫辅和海信行,南弦柚立马凑过去,问道:“两位前辈,你们觉得我脸上有什麽东西吗?” 被人突然这麽一问,夜久卫辅和海信行都愣住了,随后,两人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十分温柔的说道:“没什麽东西啊?” 他俩的话音刚落,南弦柚便立马转头看向黑尾和研磨,试图给自己讨回公道道:“看吧!你俩眼睛真的有问题!” 然而,他的声音甚至都还没有完全落下,就听到两位前辈又补了一句:“硬要说的话,弦柚,你脸上是抹粉了吗?” 南弦柚顿时石化在原地,他真的不能理解了,他根本就没有化妆也没有抹粉,甚至连防晒都没有擦,怎麽这群人见他都是一副自己化妆了的模样! 一个两个还好,这见一个就说一个,搞得南弦柚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昨天晚上梦游,给自己脸上来了一个全套化妆。 遇事不决,call妈咪的电话。 南弦柚已经熟练将自己身上发生的无法解释的事情全部归结于天赋者自带的特殊变化。 完全没有考虑现在这个点,会不会打扰到对方,就这麽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好在对方有时差,不至于大早上被人吵醒。 但大半夜被人吵醒,也不可能有太好的脾气。 蒂芙尼女士冷脸接起电话:“臭小子,你大半夜的打什麽电话?” 南弦柚不顾亲妈的吐槽:“妈!我没有化妆,但别人觉得我化妆了,我该怎麽跟别人解释我没有化妆啊!” 蒂芙尼女士眉头一皱:“你在讲什麽绕口令吗???” 大半夜被人吵醒本来就不爽,结果对方一开口就说的不是人话更是给她气笑了。 然而南弦柚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有什麽不对,他继续道:“不是绕口令!就是我没有化妆,但是别人觉得我化妆了,我该怎麽跟别人解释我没有化妆啊!妈妈,你怎麽听不懂人话啊!” 莫名其妙被人倒打一耙的蒂芙尼女士:??? 她试图去理解自家便宜儿子的话,不知是不是母子连心,这还真让她琢磨出来点什麽。 随即,她反应了过来,问道:“你和小爪爪上床了?” 一句话下来,倒是让南弦柚懵逼了。 这是可以说的吗! 不不不……不对!他根本就没有和研磨上床啊! 不是,准确点来说,是上床了,但是!不是那个意思的上床啊,可是他妈妈说的,应该指的是后面那个意思的上床吧! 这是他能听到的吗!!!你们外国女人不要这麽开放好不好!!! 南弦柚幼小又单纯的心灵受到了重创,他的脸爆红了起来。 旁边看着的黑尾不假思索地耸了耸肩膀,道:“看吧,我就说他打的腮红!” “我的意思是,你和小爪爪的感情更近一步了?”听着手机听筒那边的沉默,自知自己孩子脸皮薄的蒂芙尼女士便好心解释道。 南弦柚一听,便支支吾吾的和自己妈妈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下他们昨天烟花大会告白的事。 “这就对了嘛!”蒂芙尼女士一听便立马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有些激动道:“之前忘了跟你说了,我们天赋者,在自己心里感受到十分开心的时候,比如过生日啊,告白成功啊,等等,只要是喜事,身上的能量就会随着心情的波动,而让自己精神焕发,简而言之,就是你现在的脸,有一层美颜滤镜哦!是不是超级酷!” “啊?有一层美颜滤镜???”南弦柚愣住了,随后他嘴角便扬了起来! 好好好!这下他就不怕自己这张脸吸引不到研磨了,有了美颜滤镜在,他简直就是玛丽苏故事中的主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斩男又斩女! “我知道了妈妈,挂了。”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南弦柚便果断挂了电话。 随即,他就向孔雀开屏了一样,直接将自己的脸怼到研磨面前,晃来晃去。 果不其然,研磨在他靠近后,一直在有意地躲避着他的视线注视,虽然脸上没有什麽表情,但红透了的耳根子,还是暴露了研磨此刻的内心想法。 ——嘿嘿,真有效。 南弦柚心里乐开了花,这简直就是天道酬勤啊! 一路上,两人就这麽紧贴着。 好在最后走到了教学楼,南弦柚和研磨才得以分开。 研磨舒了口气,用了平常从来都没有过的速度,飞速上楼。 南弦柚看着落荒而逃的猫猫,笑得更开心了。 一天的学业结束,再次见面时,便是在体育馆中了。 因为IH比赛在即,所以一来到体育馆就被猫又教练叫住说了一大堆话。 其中,便包括了IH和春高的详细流程。 每年的春高是在1月份的冬日举行,在春高之前,他们还有一个可以为春高比赛做准备的IH联赛。 日本IH高中联赛(Inter High),全称日本全国高校综合体育大会,通常在每年的夏天举行,时间为七月底至八月初,具体时间可能略有变动,但都大差不差。 IH不同于春高,前者包括了除足球和棒球以外的大部分体育项目,而后者是专门针对于日本高中的排球比赛,如果将其同华国的乒乓球赛事做解释的话,那麽就是IH相当于奥运会,而春高就是相当于乒乓球世锦赛。 IH的比赛流程,是先在日本全国各县进行预选赛,只要是县内报名的学校,都会进行一轮比赛,那一轮的比赛统称为IH预选赛。 打完一轮IH预选赛后便会进行预选赛决赛,选出县级代表队,去参加全国大赛。 因为IH的比赛和春高并不是属于连贯级的赛事,所以就算IH比赛中失利,也不会影响到春高的比赛,只是如果你在IH中发挥的好,那麽在春高中便可以少打几场比赛。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如果进入到了IH的八强,那麽队伍便可以跳过春高八月份的县内预选赛,直接去准备打十月份的县代表队决定赛。 所以,IH对比于春高是没有这麽大的压力的。 它完全可以作为春高之前锻炼队伍的最好赛程,重视程度不比春高要少。 而春高的全称叫做日本春季高中排球联赛,它的赛事举行的时间是每年的一月份,冬日举行。 为什麽在冬日举行的比赛叫春高呢?是因为它在之前本身是在三月份举行的,但因为三月份和日本高中生毕业季,是在同一个时间,所以为了不起到冲突,也为了让高三的学生能够参加他们高三最后一届春高,所以才将时间往前推了几个月。 春高被称为三大排球比赛之一,而日本排球三大赛事分别为IH、春高、全国体育节排球赛。 春高的流程和IH的流程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现在五月份即将过去,六月份快要来临,大家没有再停滞不前的时间,他们马上就要开始他们的IH比赛之路。 从6月2号开始,连着三天进行全县的预选赛和决赛,比赛结束后,便选出县级代表队。 整个比赛周期十分的紧凑,几乎是一天要打两场比赛,如果报名的学校多的话,有可能一天兼三场的情况。 因为IH和春高流程的相似性,以及它的比赛紧密程度,所以很多学校都会将IH比赛用作于春高之前的练手比赛。 反应不管比赛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到之后的春高。 而春高在七月底至八月初的时候会进行预选赛,在预选赛期间选出八个强队。 到了十月20多号的时候,便可以去参加春高代表决定赛。 各县春高预选赛选出来的八个强队会和各县IH的八强组成一共16支队伍去争夺一个全国的名额。 而作为主办方的东京,它可以拥有两个去到全国的名额。 这看似压力小了不少,但实际因为东京这边的报名队伍数量庞大,所以压力其实并不比宫城那边的小。 等打进全国后,一月五号便是全国大赛第一天,五号,六号各打一场比赛,赢了的队伍到七号,就会迎来魔鬼赛事。 因为在那一天,赢的队伍需要连打两场比赛。 输了的队伍止步八强,赢了的队伍便进入比赛的第四天——1月8号。 在七号胜出的四支队伍中,将在今天角逐出最终的冠军。 看似比赛流程跨度之大,可实则每一次的比赛都十分的重要,不得掉以轻心。 没过几天就要开始进行IH预选赛了,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一周半的时间。 对于已经参加过h预选赛的高三成员们来说,压力其实并不怎麽大。 但对于没有参加过的高二、高一生们来说,确实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包裹着他们。 紧罗密布的训练结束后,IH预选赛也如期开始了。 今年的举办方是东京出资,所以东京这边的队伍拥有了比别的地区多一个的名额。 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和漫画中的一样。 但南弦柚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不管是各路豪强的变动交手,还是因那次打架结仇的黑泽。 都是南弦柚想要堂堂正正打败的对象。 他想让音驹获胜,想让他们成为今年的春高冠军。 圆了这一场梦,不再让其充满遗憾。 而谈恋爱和做正事他还是分得清的。 该谈恋爱的时候谈恋爱,该打比赛的时候打比赛。 南弦柚并不会将这两者混为一谈。 平时除了对研磨依旧是百般顺从地孔雀开屏外,其他人就没有这麽好受了。 每次进入体育馆看到直接切换为教练模式的南弦柚,众人都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冷脸的柚子自带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 凶起来,比猫又教练都还要有威严。 平常猫又教练不会直白骂出来的话,南弦柚全都毫无顾忌、毫无负担地骂出来。 就这样,不管是前辈、后辈,都被他骂的狗血淋头。 简直就是无差别扫射。 而在一周的练习间,音驹也迎来了他们队伍里的最后一块拼图——灰羽列夫。 俄罗斯猫猫一来到社团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一点也没有隔阂,很快就融入进了队伍。 在经过黑尾这位血液神教教主的洗脑下,这位未来的血栓,不假思索的伪装成了血液加入了进来。 因为之前从来就没有过打排球的经验,纯属是因为猫又教练看中了他的天赋以及长手长脚的先天优势。 所以他一来便进入了正选的名单。 看着在场上不知道第多少次漏掉研磨传来的球的列夫。 南弦柚在本子上一直不停记录着的笔差点都被他掰断了。 “列夫!说了多少遍了?!让你看着球,看着球!谁让你擅作主张先跳后跳的!”南弦柚在场外咆哮的。 俄罗斯猫猫瞬间起应激反应般躲到了研磨的身后。 1m9的大高个就这麽畏畏缩缩的躲到了1m6。的身后,看起来可谓是十分的滑稽。 “研磨前辈,救我!”灰羽列夫委屈巴巴地说道。 他虽然才进入队伍没有几天,但已经和所有人都已经熟知了。 他知道二传手和经理不为人知的特殊关系,所以被骂出ptsd的俄罗斯蓝猫,下意识求助了队里的团宠小三花。 可惜小三花并不会向着蓝猫,因为他自己都要气死了。 研磨和队里的所有人都进行过默契练习,但唯独和列夫就是怎麽样都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这种反复练习得不到结果的感觉真的一点也不好。 闻言,研磨直接转头看过去,表情变得无比的沉重,他皱着眉,试图教育道:“弦柚说的对,你为什麽每一次都不看球呢?我每次传给你的时候,我都已经算好了距离的,我们现在练习的是默契,不是临场发挥,你再这样下去比赛的时候,你接不到我传过去的球,你又要怎麽得分呢?” “啊啊啊,别说了!研磨前辈,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没有得到自己求助后想要的,结果反而收获到了两个人的教育,列夫崩溃的捂住耳朵。 研磨看着这人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他将球塞列夫的咯吱窝下面,道:“等你什麽时候接的到球了,再找我练习吧,我累了。” 说罢,研磨便拖着背往场外走去。 “累了?”南弦柚看着径直朝他走来的研磨,完全换了一副表情温柔的询问道。 研磨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他一头撞进南弦柚的怀里,贴着人的胸膛吸取能量充电。 南弦柚熟练的单手搂住他,一只手已经解锁了单手拿板写字的技能,一边哄着研磨,一边严肃正经地盯着场内的训练。 完全做到了恋爱事业两不误。 “你休息一下,等会儿直接跟他们进行最后的练习赛就行了,列夫我来盯着。”南弦柚低头轻声的对着怀里闭目养神的人说道。 研磨闷闷地嗯了一声。 下一秒,他就听到南弦柚大声喊道:“列夫,不要给我偷懒!” 话音刚落,研磨就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 那种因为被列夫缠着传球累的不行的不悦感,随着南弦柚的这一声叫骂,彻底消散干净。 “研磨。”不知过了多久,研磨感觉自己都要闭眼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句熟悉的呼唤。 “嗯?怎麽了?”研磨并没有睁开眼睛,他轻声回道。 “有点累了。”南弦柚叹了口气说道。 研磨缓缓睁开眼睛,他抬起头,以为是自己压着他了,正准备动一下,就感觉自己的脖颈处被一头毛茸茸的东西侵占。 研磨看着将脑袋彻底埋进他锁骨处的南弦柚,下意识伸手撸了下人的后脑勺。 南弦柚的靠近,让那治愈的感觉更加深入了起来,研磨舒服地喟叹一声,轻笑道:“哼……你是狗狗吗,弦柚?” “是哇,我是研磨的狗狗。”南弦柚头抬都没有抬起来,就这麽窝在研磨的锁骨处喃喃低语着。 这样的姿势持续了一会儿,南弦柚像是终于吸猫完毕,虽有些不舍,但还是缓缓的抬起了头,随手整理了一下小三花有些乱了的头发。 研磨此时充电也充的差不多了,精气神好了,脸色都没有这麽苍白。 南弦柚见状便放下环住研磨的手臂,随即牵住了研磨的手。 他冲着体育馆场内努了努下巴,研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那群人不知何时已经擅自结束了训练,围坐在一起正在说些什麽。 “走,去骂人了。”南弦柚对研磨说完,那张本来还笑的一脸温和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他眼神中带着冷冷的杀意,牵着研磨的手,气势汹汹地往那开着小会的局域走去。 “干嘛呢?训练都结束了?我这里可记得一清二楚,想在我这里马马虎虎打心眼子,我可不会给你们留情面。可要想清楚你们这麽做的后果。”南弦柚眉头一皱,他抱着登记表站在这群人身后冷冷看着。 南弦柚带着研磨刚靠近时,这群在说话的人就立马禁声了。 此时听到经理的话,立马摇头摆手起来:“没有没有!我们马上就去训练!” 他们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毕竟谁也接受不了晚上训练结束,吃不到厨神经理做的美食,不仅吃不到,还要看着别人吃这样残酷的情况!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几乎是南弦柚的质问声响起,大家便立马交代了起来。 但在训练上一向严格的南弦柚可不吃他们这一套,直言道:“马上?IH预选赛就要开始了,你们还有时间坐在这聊天呢?” “没、没有!这就练习!”山本猛虎被吓得一激灵,他赶忙站起来,想着赶紧投入练习当中,当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麽,晕头转向到处乱看着,双手双脚都要打结了。 “夜久前辈,今天的鱼跃你还没有做完呢。” “小黑也是,跑圈跑了吗?” “海前辈,你和山本的传球练习就结束了?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俩今天的加训还没有完成呢。” “福永和犬冈,你们今日的扣球数,一个少了48个,一个少了67个,是打算留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再打吗?” “还有你!列夫!给我起来去练300个接球!你的一传真的烂透了!!!” 南弦柚无差别的训人道。 被他点名的人全部站了起来,谁也不敢再耽搁,该怎麽练习的怎麽练习。 一时间,体育馆里再次响起排球啪啪的声响。 “弦柚又把他们当狗训了啊。”不远处,猫又教练一脸哭笑不得地看向一旁助教。 自从见识到了他们家这个厨神经理骂人训话的威力,猫又育史基本已经算是解放双手,任由人发挥了。 他平常除了布置一些以教练视角,专业性的任务外,完全不用操心,因为弦柚会将他们制服的妥妥帖帖。 助教闻言点点头,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被人骂得四处逃窜的小鬼头们,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是哇,训练中被训成狗,然后训练一结束,全都一副流泪猫猫头的样子求着人弦柚给做吃的补偿呢。” “只能说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第118章 蜻蜓点水一般的轻吻 “很好,一分不差。”南弦柚盯着自己的手表,看着手表表盘中的分针指向12时,开口说道。 话音落下,他便放下手,抬头直视着面前大汗淋漓,颇有些狼狈的队员们。 “明天再接再厉,只要好好的执行了训练计划,我相信在IH预选赛开始后,你们会给东京的其他队伍一个巨大的惊喜。” 夜久卫辅大喘着气,他真的感觉自己的体力和毅力都要被榨干了。 那汗水犹如暴雨一样地哗啦啦地流着。 他一边擦着汗,一边侧头看着旁边跟他一样,再练习几秒钟就要晕厥过去的队员们,心里不由得感叹一声——“弦柚,简直就是个魔鬼啊!” 连着好几天几乎是踩着每个人的极限,宣布的训练结束。 让大家不得不佩服南弦柚那手中抱着的,他没日没夜、加班加点制作出来的详细训练计划。 大家已经没有再嘴硬的力气了,甚至像是山本猛虎这种体力怪物,也不得不拜倒在南弦柚这个精确到分钟秒钟的训练安排。 像是恨不得榨干他们每一个人的毅力,一天比一天重的任务,仿佛在不断的试探他们的底线和极限。 不过试探归试探,他们怎麽想都还是想不明白——弦柚到底是怎麽能够如此准确的知道每一个人的极限的? 这些训练的安排,简直把他们拿捏得死死的! 如果不是每天训练结束,会有南弦柚给他们制作的美食加餐。 他们恐怕早就要控诉经理的暴政了。 训练结束后,南弦柚便卸下了教练的威严,他又变成了那个和大家能够友好交流的经理。 在出了体育馆后,他还十分温柔的询问大家今天晚上想要吃些什麽。 这样的反差与变化,刚开始几天的时候,除了研磨之外,没有人能适应的了。 不过几天下来,大家也都习惯了弦柚这种变脸如吃饭一样简单的模式。 虽然大家知道训练结束后,弦柚是很好说话的。 但是教练模式下冷脸的柚子已经给人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所以,尽管大家的相处方式回到如初,可终究还是会有些后遗症的。 比如,在南弦柚温柔地询问他们要吃什麽时,没有一个人敢直接开口说话,他们左看看,右看看,只等一个出头鸟开口后,他们再立马接上。 南弦柚就这麽笑眯眯地环视一周,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研磨的身上。 猫猫也很给面子,没有让他久等,直接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自己想要加餐的食物。 而等研磨的话音落下,其他人便争先恐后地报出了菜名。 南弦柚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一一记下,他比了个ok的手势,莞尔一笑道:“没问题,交给我吧。” 听到今天晚上的晚餐有加餐的着落,大家立马将训练时被折磨得不行的痛苦抛之脑后了。 明明在体育馆里被骂的这麽惨,但众人心里却只念着南弦柚的好。 满脑子都被美食的诱惑占据。 大家脸上也不再是疲惫和沉重,全都笑嘻嘻了起来。 “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站在体育馆门口,听着孩子们交谈的猫又教练和助教相视一笑。 “这样也好啊,有个人能管着他们,能省不少心了。” “是啊,等IH预选赛开始的时候,把弦柚的名字加到教练组吧。” “啊?”助教愣了一下,他问道:“您的意思是让弦柚从经理那行换成教练吗?” 猫又教练轻轻摇了摇头:“不是,经理还是写他的,只是把教练那一行,多加一个名字。” 说着,猫又育史欣慰地看着南弦柚渐行渐远的背影,悠然道:“小孩也为队伍付出了这麽多,该是他的履历,咱们做大人的也是不可以随便抢的。不管弦柚以后还会不会走这个行业,我都希望他的人生简历里,有排球教练这个字眼的存在,不仅仅是对他的认可,也是证明他是我们音驹这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明白了。”助教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对于教练这行加上弦柚的名字是心服口服的。 毕竟小家夥虽然年纪小,但他为音驹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弦柚给他们制作训练计划,监督他们完成训练,并且保证他们的后勤等等,这些都是他为团队的付出,确实不该轻描淡写的一个经理作为收尾。 就像猫又教练说的,该是他的履历,他们这些做大人的不能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压人一头。 不管南弦柚以后还会不会在排球这个行业里发光发亮,但这个填写,起码能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如果今年他们音驹能打上四强甚至是冠军,那冠军教练这一title,也将是他人生简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啊,弦柚偏心!不能因为研磨是你男……”朋友你就这麽向着他吧! 山本猛虎说到一半的话被夜久卫辅一记刀眼恐吓下,硬生生打断咽了下去。 之前的恋爱乌龙传播速度太快,其他学校的学生来不及解释了,但音驹自家人还是有必要说一下的。 在我们血液神教教主的黑尾队长亲自下场解释下,猫猫娘家人们算是终于将事情从头到尾搞清楚了。 不过,虽然知道这是个乌龙,但他们还是习惯了在弦柚和研磨不知情的时候,避着两人的目光,将这两人当做板上钉钉的真情侣看待。 南弦柚和研磨在社团中的一些甜蜜的相处小动作,甚至都会被他们当成默默磕cp的物料。 但磕归磕,舞到正主面前那是肯定不行的,这是基本准则,哪怕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在当事人面前,音驹的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地选择了主动替人避嫌,这其中,甚至包括了猫又教练和助教。 两个大人以身作则,他们从不会没事找事的让两人故意在一起活动,更不会拿这些事情来调侃,甚至,他们还会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用着那比肩老牌演员的演技,还给了社团一片全员直男的领土。 这种全员团结一致的暖心举动,不管是在意义上还是程度上,音驹排球社全体成员都为小情侣不吵架付出了太多太多。 大家一行人热热闹闹的来到了研磨的家里。 这几天魔鬼训练结束后,他们都会一行人来到研磨家中吃饭。 上班回来的孤爪夫妇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见着围坐在一圈的孩子们,也都是热情的打了招呼。 在训练结束饥肠辘辘的加持下,大家夥儿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吃上一顿饱饭了。 在南弦柚将做好的食物从厨房里端出来的时候,只要是方便用手直接拿的,基本上一放到桌子上就露头就秒。 “列夫,你能给我跳到我想要的高度吗?”研磨语气淡淡的说道,他这话与其说是请示,不如说是勒令。 “别抢啊!嘴里还没吃完呢,手里就抢!” “啊啊啊没吃过饭吗!给前辈留一点啊!” “真不怕被噎着!阿虎,你嘴里咽下去了再吃,好不好?!” “列夫!不要因为你手长脚长就可以这麽肆无忌惮!” “喂喂喂,你们这些后辈是真不给前辈面子啊!” “黑尾前辈你还说我们,你自己手里的三个饭团不要太明目张胆了好吧!” …… 一群人乱哄哄的,虽然嘴上这麽说着,倒也是没有因此而打起来。 猫猫与世隔绝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厮杀”,他默默地将视线投向了厨房门口,静静的等待着专属于他自己的事物。 经过第一天的教训后,南弦柚知道研磨抢不过,便专门留了个心眼,将准备给研磨的食物放在了最后上。 等前面的东西全部上齐后,南弦柚再端着热气腾腾的苹果派专门走到了研磨的面前。 猫猫不需要任何的抢到便能美美的吃上自己的晚饭,他小口的吃着,完全不用担心有人抢。 南弦柚顺势在研磨的旁边坐下,他看着旁边因为抢食物而乱动的人,直接一声呵斥,就像幼儿园里的老师一样,教育道:“吃饭的时候不要动手动脚!” 旁边闹腾的山本和列夫瞬间就乖了起来。 他们根本不敢顶嘴,生怕自己一个口嗨,到嘴的食物就飞走了。 在绝对的美食诱惑下,任何的单细胞生物,不管是体力怪物还是毒舌精,都不会有任何的行动。 就这样,少年们的一天就在这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第二天太阳升起,照常上学和训练。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IH预选赛开始的前一天。 这是他们在比赛之前最后一次加训了,大家都十分的卖力,没有一个人敢耽误南弦柚制作出来的计划。 在今天训练结束的时候,大家再次站到了跟昨天一样的位置,他们依旧大口喘息着,除了和昨天感到一样的疲惫外,还有一种异常的兴奋与激动。 南弦柚环视一圈,默默的在自己的记录本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勾。 比赛的即将来临,这让南弦拨暂时性的暂停了追人的计划,默默将搞事业提上了日程。 通过这几天的魔鬼训练,让南弦柚发现了一个他之前一直都没有肯定的想法。 那就是——排球这项运动到底是天赋大于努力还是努力大于天赋呢? 不可否认,任何接触体育竞技的人都是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天赋的。 但是,他们抛开普通人进入运动员这一个身份时,又该如何去区分所谓的天赋和努力呢? 其实在之前,研磨就给南弦柚一种天赋要大于努力的感觉。 但毕竟研磨从国中时期就加入了排球社团,所以那份天赋的突出其实看不太出来。 直到在列夫加入音驹后,南弦柚逐渐肯定了这一点。 ——努力在天赋面前真是一无是处。 列夫加入排球社才半个月,满打满算才正式跟训一周的时间,但他所能展现出来的天赋就已经是犬冈他们无法企及的了。 虽然他还是会因为自己的不熟练而扣不了球,但只要是他能扣到的都展现出了非凡的实力。 这就很恐怖了。 而研磨也同样是在这几天的魔鬼训练中展现出了他比别人肉眼可见高出一大截的天赋。 经过这几年的美食的用户绑定,南弦柚已经可以做到不是比赛也能看到他们实时的数据了。 他们在场地上训练的一举一动都在南弦柚的计划之中,也都让他看在眼里。 期间出现了一个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情况。 那就是队里的队员们在一定程度上没法百分之百的接到研磨的传球。 南弦柚从不会质疑音驹队员之间的默契,毕竟他们一传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之前他还一直以为是大家许久没有这麽紧凑的训练了,没有这麽坚定,开始恍惚起来才会错过传球。 但后面,根据实时显现出来的事物据进行一一排查后,他发现—— 很多时候,并不是他们故意没有打到,而是他们根本跟不上研磨的节奏,以至于开始出现所谓“掉帧”的情况。 这种问题就很让人头疼了。 毕竟你不可能去压抑一个天赋好的人,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其他人跟上天赋好的人。 但短短的时间里是根本没法做到这麽快速的提升的。 这个问题就这麽尴尬住了在这里。 ——因为天赋过高,队员们跟不上节奏。 这种事情说出去其实挺荒唐的。 但也是在这种时候,南弦柚更加确定了——排球这项运动真的太需要天赋了,不,又或者说,任何参有竞技元素的项目,都很看重天赋。 这是任何人都没法避免的事。 身高,体能,意识,反应,努力只是最基本的,有的人用半个月的时间就追上了队内练了两年的人。 有的人比别人训练的少,却还是能够显著进步。 当作为教练的视角去发现这种情况时,其实也是很无力的。 南弦柚无法改变这一个事实,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查找出一个恰当的方式,来平衡队内选手的天赋。 他一直思考着,不知不觉IH预选赛就开赛了。 大家来到比赛体育馆时,都有股莫名的恍惚与熟悉的感觉。 距离他们IH的第一场比赛还有15分钟开始。 在休息区里,南弦柚一改赛前嬉皮笑脸的样子,直接切换成了教练模式。 虽然他并没有说什麽,但他目光轻轻一扫,就让人莫名打起了冷颤。 “我不想给你们压力,但是对手跟你们实力悬殊,如果输掉了比赛恐怕挺难看的。”半响,南弦柚突然开口道。 说着,他突然意味深长的笑起来,幽幽道:“今天晚上有没有加餐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啊!好残忍的惩罚! 众人闻言不禁抖了一下,他们看向南弦柚这张脸,谁也不敢开口说上哪怕一个字的拒绝之意。 “列夫,你能跳到我想要的高度吗?”一直沉默不语的研磨,突然道。 被点名字的列夫愣神看向研磨:“研磨前辈指的是?” 他话音落下就听到研磨说道:“你练习的时间太短了,想要在短时间内培养默契那是不可能了,既然无法培养默契,那就听话吧。” “做一只听得懂指挥的猫,可比现在加紧练习默契,要有用的多。” “研磨说的没有错,列夫你和大家训练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虽然你手长脚长,天赋也极高,但是没有努力的天赋,终究是比不过大家每日每夜的练习的。” 南弦柚认可地点了点头,他补充道:“明天就要打IH预选赛了,我们没有这麽多时间陪你去练习,你只要记住在场上听从研磨的指挥,并且不要和其他的队员发生肢体的碰撞就可以了。” “仅仅是这样就行吗?”列夫一脸认真的听着,当他听到弦柚这麽一说,还是有些恍惚了起来。 只需要听话,并且保证自己不和其他队员撞在一起,就足以让他上比赛场了吗? 其他人也都不确定地看了过来,只见南弦柚点了点头,他说道:“嗯,仅仅这样就行了。相信我给你们的计划,我说过,你们只要认真的完成了我的计划,就一定会给东京的其他队伍带来惊喜,我从不忽悠人。” 南弦柚过分肯定的声音给了他们超足的底气。 就好像只要做到这两个简单的行为,就可以赢下比赛一样。 对于列夫这样的选手简直就是对症下药。 但正规的比赛总归还是带有严肃和紧张的。 不管是选手还是教练,大家无一例外都很神经紧绷。 相比之下,研磨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就着南弦柚的手喝水的模样,真的是冷静得可怕呢。 仿佛几分钟后,要登场比赛的不是他一样。 “研磨前辈,你心态也太稳了吧!一点都不紧张吗!”一直默默注视着这边的犬冈开口感叹道。 他作为今天可能会和列夫进行轮换的选手,压力是没有其他那些固定成员这麽大的。 但是他发自内心的紧张,还是显现在了表面。 结果队里唯一没有替补的选手,却淡定的可以。这让犬冈不由得感到好奇。 “紧张倒还是紧张的,只是好奇心大过紧张,所以看起来不明显而已。”研磨镇定自若地回道,他没什麽语气起伏的声音,甚至比他给人的感觉还要冷静自持。 “真的不紧张吗?”给人喂完水的南弦柚笑着看他。 一边说着,一边将水瓶子往旁边的篮子里一放。 随后,在研磨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南弦柚直接一个侵入,猛地凑到研磨的怀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地在人的脖颈处亲亲吻了一下。 那蜻蜓点水一般的轻吻,直到南弦柚离开时,研磨才恍惚反应了过来。 他浑身一激灵,这几天因为比赛在即,南弦柚并没有这麽明目张胆的追求着,两人的相处方式又回归到了告白前的样子。 这种变化,倒是让研磨一下子淡忘了对方现在还在追人的一个状态。 此刻,被人猝不及防的亲了一下,研磨那聪明的脑子都险些宕机。 “听妈妈说,唾液分泌是跨过朋友之间更亲密的相处方式,适当的亲吻会比拥抱更有效果哦。”南弦柚低沉的嗓音在研磨的耳边咬耳朵般咛喃着。 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小三花肉眼可见红了的耳廓,轻声笑了出来。 “比赛前先充个电,研磨应该不会介意吧?” 毫无掩饰的侵略目光,盯得研磨浑身一颤。 研磨不自在地偏过头去,别说直面回答弦柚答非所问的问题了,就是连眼神的对视,猫猫都做不到。 他根本不敢直视南弦柚的眼睛,就好像再多盯两秒就会彻底露馅一样,让人感到不知所措。 第119章 彻底被拿捏的猫猫 “喂喂喂,黑尾,他们俩刚刚是亲了吧!”夜久卫辅激动得不断用手扯着身旁站立着的黑尾铁朗,好奇心与八卦心并存地小声说道。 “啊,应该是……”黑尾恍惚着回道,他喃喃自语地说着,安全没有看问出问题的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南弦柚和研磨的方向。 ——真是牛大发了!他以前怎麽不知道弦柚是这样一个究极无敌的行动派啊! 他心里大呼好家夥! 黑尾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抬手揉了一下眼睛,随后又被旁边窃窃私语的夜久卫辅拉回现实。 我滴亲娘嘞!这才几天啊!弦柚这小子的进度条就已经升级到了可以亲亲的地步了吗! 前途无量啊,少年! 黑尾一脸的不可置信。 距离这小子告白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里他们不仅仅经历了学业考试,还经历了每日每夜的加训,谈恋爱的时间可谓是寥寥无几。 何况南弦柚在体育馆里,完全就是一副假面无私的样子,一点谈恋爱的迹象都没有全身心的投入“训狗”当中,把他们这群人骂得狗血淋头。 在这种极限时间下,他们俩的进展竟然还可以这麽的快。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难不成他们真就是用着晚上回去睡觉的那一点时间谈的? 那也不可能吧! 根据黑尾对研磨的观察,在这种超负荷训练结束后,他们家大脑肯定是需要打游戏来解乏的。 所以等他们这行人在研磨家吃完饭回去后的那一点时间,研磨肯定是需要打游戏的。 黑尾不觉得在谈恋爱中的研磨会将自己的另一半放到游戏前面,就算对方是名正言顺的爱人,黑尾也觉得游戏机的地位还是要高一些的。 除去玩游戏的时间,还有做功课的时间,除非这两个人晚上根本就不睡觉,不然黑尾实在想不清楚,他们俩到底哪里来的时间让关系进步的这麽快。 黑尾想不明白,而此时同样想不明白的,还有当事人研磨。 猫猫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也不明白两人的关系是怎麽突然飞速发展到可以亲亲的地步的? 这突飞猛进的程度,甚至让他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牵手抱抱,他可能都没有这麽大的反应。 将一切事情都拿捏得了如指掌的大脑,在这一刻也彻底失算了起来。 可这偏偏是没有防备落下吻,可真的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研磨甚至都不敢再回忆那一瞬间发生的事,只觉得自己越是回忆,那其中五感爆发出来的细节就越是清晰。 而这些由感官所带来的高清回放,都让他十分的不自在。 脑子混沌间,他甚至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此刻,研磨的内心可没有表面这麽平静。 虽然猫猫社恐,但猫猫是一个内心世界十分丰富的人。 他心中的小人已经化身了尖叫鸡,鸣了半响。 啊啊啊——弦柚亲了我!我被弦柚亲了啊!天哪!是真的亲了我啊!!! 而且还是当着这麽多人的面猝不及防的亲着他的脖子! 心中的小人咆哮着,面上努力镇定的脸和极好的表情管理也开始逐渐出现裂痕。 脖子——对于人类来说超级敏感的部位,它甚至都不需要用牙齿去咬,也不需要用嘴唇去嘬,仅仅是轻轻一碰,就能让人像是触电了一般,立马精神了起来。 所以哪怕是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弦柚只是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 但还是让研磨这那一瞬间吓得一个机灵。 然而南弦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以为然,他像是明白自己的故意为之一样,清醒地“犯罪”着,将这份放肆的更加大胆了起来。 “你躲什麽啊,看着我,研磨。”南弦柚轻笑着,那低沉的嗓音听得研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他有意的逃避下,僵硬着的身体越来越往旁边避嫌着,然而猫猫这自以为微小的举动,在旁边人眼里简直就像是放大版的罪行。 南弦柚直接伸出手捏住研磨的下巴,他并没有用多大的力就将小猫的脸从背对着的方向转了过来。 两人目光对视上的那一刻,看着南弦柚似笑非笑的脸,研磨呼吸一滞,他似逃窜一般地躲到了黑尾的身后。 这一溜烟跑到自己身后的小三花,让本来还在沉思的大黑猫瞬间就回神了过来。 他转头看向自己身后脸红了大半的大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研磨双手死死的抓着黑尾的队服上衣,手指被他攒紧得发白,他能感受到周围队友们若有似无的注视,在社死和社恐之间反复徘徊着,肉眼可见的败下阵来。 ——没想到他们家足智多谋,做什麽事情都冷静自持的大脑也有今天啊。 黑尾心里莫名窃喜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这麽想笑,但是,一想到从未在研磨面上看到这般复杂的神色,倒是让他兴趣盎然。 在训练中或是比赛中,他们大脑一直都有着队里最高的权利。 不管是命令还是训话,都是以研磨说的话为最高的指令的。 这是血液神教诞生之初,所会凝结出的可预见的情况,是个顺其自然的结果。 但——弦柚的成长似乎已经打破了这个规律。 他虽然也是血液神教中的一员,但他这个“血液”似乎和其他的“血液”不同。 他像是能控制大脑的中枢神经一样,一旦他有想法变动,大脑对他也无可奈何。 就像现在一样,虽然明面上看着弦柚十分的宠溺研磨,对研磨无比的顺从,说什麽应什麽,是一个十分听从“大脑”的“血液”。 但实际上,只要留心去观察,就会发现所有的宠溺背后,被拿捏的人,其实是研磨,而非弦柚。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不管是在生活上,还是训练中,不管是研磨作为哥哥的包容,还是他下意识的接受,都让他在看似上位的视角,实则是被人牢牢拿捏下位。 他们三个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相互了解的程度比队内的其他人要多出不少。 各种杂七杂八的小事也在童年、青春期以及现在反不断发生。 黑尾其实也数不清了,但他能记得,只要是弦柚本人认定了的事情,就算研磨已经开口拒绝也都无济于事。 弦柚总有办法让研磨心软,然后答应他。 比如研磨生病的时候,比如研磨挑食的时候,比如研磨晚睡的时候,比如研磨打游戏的时候,比如研磨受伤的时候,比如研磨不想运动的时候……等等。 这些情况发生的时候都是研磨本人已经明令拒绝,甚至表示自己不想要的。 但南弦柚总是能在这种时候在研磨口中的拒绝变成同意。 他会采取的方法很多,比如撒娇,比如委屈,比如展现一段演技,反正最后的结果都会顺从他意。 不管这其中是不是有研磨自己的迁就,但这种事情屡次发生,就能够证明研磨本身是完全应付不了这种事情的。 研磨那弦柚没有办法。 哪怕他自己不情愿,最终也是会在南弦柚面前做出妥协。 而这种事情如果发生的多了,研磨甚至会下意识的同意。 人类情绪是不受控的,意气用事的情况并不少见,甚至情绪都能操控着人去杀人。 如果一个人的情绪都能被另外一个人用行动而影响的话,那他们俩之间,又何尝不是拿捏者和被拿捏者的状态关系呢? 说实话,就算是现在,黑尾都想不出像研磨这种人会被人拿捏的情况。 又或者说,“拿捏”这个词就不应该用在研磨的身上。 毕竟他的这位幼驯染是真的十分的聪明。 除了他拿捏别人的份,根本就没有人可以轻易拿捏到他。 而赛场上出现的失败例子就已经很多了,就算是各个排球强队中足智多妖的二传手也都拿他没有办法。 所以,其实他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 黑尾想。 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被人拿捏,又何尝不是一种心甘情愿呢! 看似是一个人顺从一个人,实则却是你情我愿的事。 现在一看,弦柚似乎才是音驹队内真正的实权。 不管是对血液们还是对大脑,他好像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恰到好处地拿捏着。 而他们也确实心甘情愿的被人拿捏着。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从来不会忽悠人。 弦柚的话是有分量的,是有力度的,是能带给他们底气和信心的。 哪怕训练再苦再累,再折磨,只要弦柚的一句话就能将他们安抚。 美食,也只是一个辅助作用罢了。 或许一开始确实是奔着美食去的,可到后面,渐渐的,他们不再是为了美食而妥协,而是因为南弦柚话,仅仅是因为他的话。 他们愿意为了南弦柚口头说出来的一个承诺而去努力。他们会无条件的信任,南弦柚口中的保证。 这份自信与信任,没有缘由。 其实到了现在说“妥协”都不太正确。 换个比较沉重的词——他们已然臣服。 臣服于他们的教练,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带领着他们走向更高的赛场,更加有分量的舞台。 研磨躲在黑尾的身后,他并不知道此时的血液神教教主正在想些什麽。 他自己脑子也混乱着。 研磨紧紧握着手指,松开又合上,指节被他揉捏出微微的热意,在自以为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心跳的快节奏让他晕眩。 不知道为什麽,心中突然萌生出了几分,让他捉摸不透的期待。 不对,他怎麽会期待呢?他不应该期待的啊。 研磨抿着唇,似是赌气一般,看谁都不看南弦柚。 猫猫的故意躲闪自然全都看在南弦柚的眼里。 他并不为此生气,反而心里更加愉悦了起来。 如果只是两个好朋友之间所做的动作,并不会引起这麽大的波浪,更不会欲盖弥彰的故意躲避。 反倒是这样故意避嫌的样子,才像是一对情侣,在朋友们面前该有的样子呢。 ——话说,研磨,你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吧? 南弦柚在心里喃喃自语道。 他不断的试探,不断的越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他想看看,自己所猜测的结果,是不是如自己所愿? 他坚信研磨对他也有意思,所以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个行动,他都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和害怕。 南弦柚只会期待,只会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研磨的反应。 然后在这些反应当中找出那些所谓“爱”的真相和证据。 现在看来,已经证据确凿了呢。 南弦柚心情颇好,他轻笑一声,将自己的身子端正的直了起来。 不过该逗人时逗人,该严肃时严肃。 南弦柚看着距离比赛开场为数不多的时间,整个人的气场也随之沉淀了下来。 他并不是一个没有眼力见的人,在比赛即将开始前,他立刻见好就收,又恢复成了进体育馆时,那副严肃认真的样子。 这次他们要对战的对手,是一个在原漫画中没有出现过的名字。 不过南弦柚也并没有掉以轻心,因为他坚信所有的队伍都可能会穿歪夺冠的黑马。 所以,尽管是面对他们预选赛的第一场比赛,尽管已经调研过对面队伍的实力,他也依旧将这场比赛看的尤为的重要。 在某些事情上,他的心眼子可多的很。 这份转瞬即逝的调戏让盯着这边被迫吃了一嘴狗粮的犬冈都愣了好久。 两人的举动很快,分开的也很快。 仿佛那个脖子上的亲吻,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但他看着南弦柚用大拇指轻轻抹了下自己的嘴唇时,便确定了刚刚的那一幕并不是幻觉,而是实打实的一嘴狗粮。 ——我的天!所以经理和二传到底在一起了没有啊?!为什麽之前一直在辟谣他们没在一起啊,可我明明就看到了只属于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啊! 犬冈心里嘀咕道,他是一个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孩子,几乎所有对情情爱爱的了解全部起源于他们家的大脑和经理。 在之前的一系列辟谣后,他都以为这一事情要黄了。 可今天看着他家经理这举动让他一下子就懵了。 这到底是在一起了还是没在一起啊? 晕乎乎的犬冈皱起了眉,孩子独自沉思了起来,心中名为天使和恶魔的小人为这份沉思做着打斗的努力。 “如果这个亲吻是必须要出现的话,为什麽偏偏会选择在脖子上?”半响没有出声的黑尾突然冒出这麽一句话来。 “小情侣之间的小情趣嘛,小铁子你真是不懂。”夜久前辈哼了一声,嘲笑道。 黑尾闻言脸瞬间黑了,他抓着人衣领大叫道:“哈?!你说谁不懂!还有!不要叫我小铁子!” 两个人又打闹了起来,海前辈及时出现劝架,他开口安抚了一下两人,但他也只是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手头上并没有什麽行动。 正在用着猫猫拳攻击夜久的黑尾一下子就忘记了,还有一只小三花躲在他身后。 没有了黑猫的庇护,小三花又再次暴露在了南弦柚的视线中。 南弦柚冲研磨歪头一笑,那自然的相处状态,和以往没有任何差别。 研磨不自在地挪开了眼,他浑身不自在。 黑尾一走,本来是抓着人队服上衣的手就这麽悬在半空中。 研磨尴尬的动了动,那半抬着的手就这麽自然而然的摸向了脖子,手指指尖准确无误的停留在了南弦柚亲吻他的地方。 下一秒研磨就将手立马弹开,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又将手不自在的背到了身后。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脑子是不是抽了,本来只是想动一动的手,却莫名其妙的摸上了脖子,摸到了那个敏感的地方。 就这麽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搞得小三花整个人手忙脚乱了起来。 南弦柚看着研磨这欲盖弥彰的行为忍俊不禁。 但他忍住了,并没有当着人的面笑。 他知道研磨现在不自在,虽然很喜欢看他这些小反应、小动作。 但南弦柚宠老婆还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会逗研磨,但不会让研磨陷入尴尬到无地自容的地步。 经过幼驯染身份,这麽多年的相处。 他早已深知研磨的底线在哪里,也知道他的防备心在哪里。 而这些种种也让他能够十分自如的在合适的时候,把控好合适的时间,让研磨处于一种被逗但不至于生气的地步。 而现在,不笑,就是他给研磨最好的喘息了。 闹腾的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听到广播开始播报音驹的名字了。 “准备好上场了吗?”猫又教练目光扫视队员们,微笑着说道。 “准备好了!!!”音驹的大家齐声喊道。 他们开始整理自己的队服有没有塞进排球的专业运动裤里?以及自己的鞋带有松开,有没有系好。 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后,大家夥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的看向比赛场地,然后坚定的大步走去。 研磨默默跟到队伍的后排走着。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 一股不知何来的力量让他的心脏保持亢奋的跳动着。 按照往常,如果心脏这般快速的跳动,就示意着他的体力快要耗尽了。 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任何体力耗尽的感觉。 反而觉得自己体力充沛。 这时,他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之前弦柚和他说的话——“听妈妈说,唾液分泌是跨过朋友之间更亲密的相处方式,适当的亲吻会比拥抱更有效果哦。” 虽然带着调笑的语气,但现在细细回想起来,可能这句话,真不是故意为之。 之前一直沉浸在不自在的感觉当中所以没有什麽察觉。现在彻底冷静下来后,研磨便能感受到那股说不明道不清的力量的存在。 弦柚似乎说的并不是假话,得到那一轻吻后,研磨感觉他此刻的体力无比的充沛,就算还没有正式上场打比赛,但他却已经能够估算出自己今天的这场比赛能够分配的体力,有多麽的庞大了。 确实和以前打比赛时不太一样了。 原来真的有比拥抱更加让人收获能量的方式啊。 这种体力充沛的感觉真的十分的好。 就像是没有耗费一丝体力,也没有受伤,就开始受到治疗一样。 这种治疗不再是伤口愈合,体能恢复,而是一种在原本的体力上增强的感觉。 好舒服啊……比抱在一起时还要舒服。 研磨很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有一些依恋。 猫猫闭了闭眼,他细细的感受着自己体内的这股能量。 脑子一热,突然冒出一句——那以后……是不是要多亲亲了? 第120章 互宠才是情侣的王道 ——啊!都要比赛了!他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麽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研磨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试图用物理的方式将这些冒出来的胡思乱想给抛之脑后。 最近频繁出现的莫名其妙的想法真是又荒唐又好笑。 不过,这些无厘头的小心思,来的快去的也快。 而这时正巧被黑尾拉着喊口号,血液神教的中二发言立马将猫猫注意力吸引过去,随着事件重心的转变,研磨很快就从感情漩涡中逃了出来。 南弦柚看着场上逐渐冷下来的研磨,默默地松了口气。 他其实有些忐忑,很怕研磨自己没法调整好这份情绪,导致在比赛中出现失误。 这样子的结果,是南弦柚完全不想看到的。 好在,猫猫的自控调节能力十分的好,不管事情发生之初,情绪波动有多麽的大,在重要的事情来临的时候,都会被他很好的抛之脑后。 而这场比赛也打得异常的轻松,本身两队的纸面实力就十分悬殊,加上赛前的折腾,研磨在体力爆种的情况下,可谓是发挥出了极具恐怖的实力。 最终,音驹以每小局大比分领先,在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取得大比分2:0的碾压式胜利,可谓是理想状态中的旗开得胜。 当裁判宣布比赛结束时,对面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队员们不禁泪洒现场。 看着一个个泪流满面的人,音驹的大家也是愣住了。 汗水混杂着泪水,让网对面的对手看起来有些狼狈。 音驹的大家夥也是第一次打哭人,在裁判吹哨让他们走到前面去握手时,都有些尴尬得不知所措。 “你们真的好厉害啊……”穿着一号服的少年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说道,他明显是队里的队长,领着队伍的头,一边擦着泪一边佩服的说道。 在第一局比赛结束时,可能还会有不甘心,但现在是被打得彻底没脾气了。 这场比赛,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你们也很厉害了,加油!”黑尾公式微笑道。 双方队长友好握手。 跟在队长身后的队员们也都友好的握起了手。 第一次被人这麽直面夸奖,山本、福永、犬冈、列夫这些年纪小的,都难掩激动,沉浸在被夸的喜悦中,乐呵呵的。 比赛结束,身体的疲惫接踵而来,研磨在快速握完手后,便朝着南弦柚的方向沉默无言的走着。 南弦柚自然而然的捞过已经不想多说一句话的猫猫。 “累了?”南弦柚低头说道。 怀中的人闷闷嗯了一声,随后便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体内渐渐恢复的体力。 而后面嘻笑打闹着慢慢走回休息区的音驹队员们全都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 徒留站在家属观赛区的猫又教练和助教,笑得一脸慈祥的看着他们。 IH预选赛的比赛节奏并不算很快,但也绝对不慢。 经过这一场旗开得胜后,不知是不是让队伍都加了一份气运,之后的几场比赛也都以胜利告终。 虽然比赛的十场浮动很大,但,确实还是以大比分获胜。 为此,弦柚给他们做了很多美食,进行加餐,让大家对比赛的热情更为的亢奋。 预选赛兜兜转转一圈后,他们以绝对的优势,进入到了后半段。 后半段中,随着淘汰的队伍越来越多,强者如云的东京也开始显现出来,它真正的强度。 相继遇上几个排球名校,他们和对方打的五五开,胜负难分间,也是给南弦柚记录这个数据提供了非常多的案例。 最终,音驹在IH预选赛打到了八强,但最终也是止步于八强。 他们今年的IH之旅就此落下帷幕。 对于这个成绩,猫又教练其实挺满意,相比于去年那预选赛出线的资格都没有,如今,能取得八强的成绩已经算是意料之外的好了。 但队里的几个队员都不太满意。 看着齐聚在体育馆里垂头丧气的众人,南弦柚眉头一皱,难得不再是训话,而是疏导,他说:“你们似乎对自己这次的成绩不太满意呀?” “怎麽可能满意啊?明明预选赛都出线了,还以为自己能打决赛,代表东京去参加全国大赛呢,结果八强竟然是最好的成绩。”山本猛虎沮丧着一张脸说道。 鬼知道当时一路顺风,出现晋级八强时他有多激动! 他还以为今年他们就是那一匹黑马,一个个斗志盎然的,结果,预选赛时的一路的顺风,最终却成了假象。 跟着其他出线了的队伍打比赛,完全不是一种强度。 今年的枭谷也止步于IH4强,本来以为今年的IH会是他们自那一次起后的第一次交手。 却没有想到一个停在了八强的位置,一个停在了四强的位置,谁都没有触及到那决赛的赛场。 最终,夺冠出线的队伍,是完全没有悬念的井闼山。 作为上一届春高的冠军,果然是意料之中的强。 对于这一次IH的比赛,音驹是遗憾的,是不甘心的,毕竟,预选赛时风雨无阻,感觉就像神来杀神,鬼来杀鬼,完全无敌的存在。 不仅他们没有想到,和他们交手的队伍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止步八强。 不过,比起他们这边的止步八强,更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是,宫城县的青叶城西和乌野竟然连预选赛出线都没有进。 这个消息对于音驹的队员们来说是十分震惊的,毕竟作为曾经交手过的对手,他们的实力在某种程度上是得到音驹队员们的认可的。 不过,作为手握剧本的男人,南弦柚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他只是觉得新奇,没想到IH的走向竟然和漫画中的一样。 ——宫城县的冠军是白鸟泽。 “好啦,都别灰心了,一次的失败可比一直的成功要来的宝贵得多,所能总结出来的经验,可是比你们一股劲赢到底,要多出很多学习的方向的。” 南弦柚看着一个个笑比哭还难看的脸,赶忙出声说道。 他作为一个经理,一个教练的视角来看,这些话还真不是唬他们的。 南弦柚是真的觉得他们这一次的失败来的十分的可贵。 其实,当时在预选赛的时候一直在赢,南弦柚心里就有些慌了。 他不知道是对手的实力比过音驹来说太过悬殊,还是因为那几天的特效训练真的起了非常大的作用,他们真的是一路赢下来的。 没有受到任何的挫折,也没有任何他们打败不了的对手。 这样前方漫无止境的胜利,让南弦柚惴惴不安。 都说一个队伍,如果一直赢的话,那选手的手感会十分的好。 但南弦柚却不认可这一个说法,他并不认为一直赢下去,会给队伍带来好的影响。 相反,在这种程度下,如何让队员不膨胀、不骄傲自满,其实是很难做到的。 大家都是这个年纪血气方刚的小夥子,打赢比赛的喜悦本身就容易冲昏头脑,如果比赛一直赢下去,那麽他们便不再会记起自己失败的样子。 而逐渐忘记自己失败的样子,这会导致他们像一匹没有栓绳的马,自以为在,辽阔宽广的草原狂奔,实际上他们走的路却是那狭窄的街道。 他们并不可以跑,甚至急需要一个人拉住马鞍,让他们停下来。 他真的十分渴望一场失败,一场让音驹冷静下来的失败。 好在,在他们出现后的第一场比赛就被当头一棒。 那是和一个在漫画中没有出现过的队伍打的比赛,在南弦柚所知的剧本中,他对那支队伍一无所知。 赛前的安抚只能做到安抚的作用,并不能实际上给予——“只要做,就会赢”的意见。 所以他们每走的一步都是不可预料的,正因如此,也给了南弦柚新的挑战。 他在一个随机的队伍中,逐渐适应了那赛场追踪的能力。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看数据的缘故,导致他尽管看不到对手的数据,也能从他们的状态动作神色中察觉一二。 这让他很快就适应了那种,没有做任何的准备,临场发挥的感觉。 南弦柚对这场比赛非常的满意,他收获到了很多,之前没有收获到的数据,填补了很多的空缺。 猫又教练对这场比赛也是表示满意,作为一个教练,他确实想要让队伍走得更远,但一直赢得比赛,终究是一个定时炸弹,有很多安全的隐患。 终于能停下来,对于猫又教练来说,不管比赛的输赢如何,他都对这场比赛很满意。 而对这场比赛,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比赛的队员们。 虽然并不是被碾压式的输掉的比赛,但打得十分焦灼,到最后确实怎麽也打不过。 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场上的节奏乱了,反正打到后面,感觉操作都变形了起来。 年纪小的几个毛孩子可能没感受到,但是有过一届IH比赛经验的高三生来说,早在比赛进入后期时,就预料到了自己会输比赛的这个结果。 只是他们确实也不太甘心,明明前面这麽的一帆风顺,明明都要看到黎明前的曙光了,可却败在了那临门一脚当中。 八强,虽然比上一届IH的成绩好,但依旧没有打破队史四强。 这对于高三生来说是遗憾的,毕竟这是他们最后一届IH了。 又怎麽能够甘心呢? 可比赛已经过去,过多的留念于昨天,显然不是一个事。 猫又教练察觉到队里气氛不对,连忙笑眯眯的扬声道:“暑假也来临了,你们应该猜到之后,社团会有什麽活动了吧?” 教练的一句话,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突然岔开来的话题,让现场的气氛也没有这麽沉重了,大家的心思开始从比赛失败的难过中,渐渐飘向未来的活动。 什麽活动呢?看猫又教练的样子,感觉是一个很大的活动呢! “是合宿吗!?”夜久卫辅下意识就想到这个。 他话音一出,旁边人的眼睛全都亮了起来—— “合宿!?又有合宿了吗?那太好了!”山本猛虎高声欢呼了起来。 “我的天呐!不愧是假期,合宿就是这麽,易如反掌啊,我可太期待合宿了!” “合宿?这是什麽?”没有参加过这种活动,懵懂的混血儿疑惑道。 “合宿就是一种集训的形式。意思是许多人以一定的期间在同一个宿舍里一起生活,进行共同的练习和进修的事情。简而言之,就是可以把打球的大家聚集在一起,然后每天都可以进行训练和摩擦,是一个非常好,让队伍进步的活动!”夜久妈妈难得耐心的同他解释道。 旁边的犬冈跟着附和:“对,这就是合宿,超级快乐的!我真的每年子都在期待社团里的歌曲环节!也终于是让我熬到一个了!” 猫又教练看着终于活络起来的社团氛围,慈祥的小老头嗯了一声,补充道:“这次的合宿包含了不同县的学校,参与的队伍丰富之多,是次前史无前例的。” 话音刚落,几乎是所有人都一副星星眼地看着他。 “这次的合宿名字叫做动物园大乱炖,美名其曰呢,就是会参加这次合作的队伍都有一个,关于队伍的动物塑,大家可以期待一下。”助教一脸笑眯眯的说道。 “动物塑?”众人愣了愣,随后,福永率先反应了过来:“那岂不是可以看到乌野了!?” 猫又教练微微点头:“是的,你们猜的很对,这次合宿,小乌鸦们会参加哦,不仅如此,宫城县的白鸟泽也会来。” “白鸟泽!?是那个打进全国的百鸟泽吗!”列夫激动了起来。 语落,猫又教练再次点了点头。 “天呐,这也太爽了吧!”山本猛虎更加兴奋了。 能和这样的强手交对,简直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 助教看着他们激动的样子,连忙将人拉回来,和大家讲清楚合宿事要,他道:“合宿的时间,是后天,所以我们明天晚上就会坐车去前往合租的地点,请大家和家长们沟通好,将行李收拾妥当,明天下午六点钟的时候,我们就会坐车过去了,所以千万不要有人迟到了,如果迟到了,我们是不会等人的哦,大家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众人齐声喊道。 少年的心事就是这麽来的,快去的也快,就这麽将心思分散出去的功夫,原本对于比赛失败的失落感,已然被他们抛之脑后了。 大家此刻全都是对于后天合宿的期待,反复教谈的话题也从之前比赛失败的自责中,变成了合宿的话题。 今天没有加练环节,大家在听完助教的嘱托后,便准备回家了。 “怎麽不说话?在体育馆里的时候就闷闷不乐的,在想些什麽?”和大部队逐渐一一告别后,南弦柚看着旁边低头走路的研磨,没忍住开口问道。 当时在体育馆的时候,他其实就有一直关注着研磨。 猫虽然平常也很沉默,但刚刚在体育馆时有些过于沉默了。 这不免让南弦柚起了疑心。 作为一个追求者,对于自己追求的对象,总是会保持着十分的警惕。 然而他这话落下半响,也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 南弦柚眉头一皱,不知怎的他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催促着他的手臂下意识地抬起,然后就这麽熟练的摸向了研磨的额头。 果不其然——发烧了。 南弦柚愣了一下,有多久他没有这样抚摸过研磨的额头了呢? 好像自从知道了天赋者和绑定者之间的关系,那所谓充电宝效果一样的治愈能力后。 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然下意识将研磨的不舒服纳入了体力消耗过度的副作用中。 可以研磨的体质,就算这些副作用消散殆尽后,他的身体就能保证自己不受到免疫力的迫害呢? 每次体力消耗过度就会发烧的研磨,在之前明明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可今天男神要抚摸上研磨额头的那一瞬间,竟然下意识的反应并不是“啊,发烧了”,而是错愕着——“什麽?研磨发烧了!” 人生着病,发烧状态下的人本来就晕乎乎的。 研磨在体育馆里其实表现的很明显了,他不想多说话,也不想多做事,就这麽沉默不语着。 似乎他早已习惯了自己的发烧状态,所以根本不觉得自己发烧需要和周围任何一个人进行报备。 因为在以前,这都是他不需要报备,别人就会主动发现的事。 ——到底什麽时候开始呢?你到底难受了多久了呢? 南弦柚止不住心痛。 他好像再一次的依靠着自己的下意识的习惯而忽略了研磨的感受。 本来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发现,应该负责的啊。 南弦柚停下脚步,将研磨也拉停住。 发烧状态下的猫猫脑子十分的迟钝,被拉住后研磨也是等了好久才悠悠抬头看向南弦柚。 他似乎有些不解,就这麽眼中带雾地看着他。 ——眼睛都烧红了。 南弦柚看着研磨被发烧弄得不清醒的神色,眉头皱的更深了。 放到以前他可能会下意识的质问对方为什麽难受了不和他说? 但现在,他却没有任何的底气说出这句话。 他不说你就发现不了吗? 如果身体的难受,需要他主动卖惨才能得到关注的话,那你又有什麽资格,说爱他呢? “对不起。”南弦柚哑着嗓子道歉道,“对不起,研磨。” 说着他弯下身子搂住了研磨。 发烧状态下的研磨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的思绪甚至还停留在南弦柚为什麽要拉住他这一个举动上。 额头散发着的热意折磨着他本就摇摇欲坠的意识。 研磨迷迷糊糊的。 抱了许久,两人才慢慢的分开。 看着南弦柚眼眶发红的委屈模样,研磨微微皱了皱眉。 此时的南弦柚已经从弯腰的状态中直起了身子。 研磨仰头看着他,南弦柚低着看着他。 明明是前者仰视的姿势,可却让后者呈现出一种低三下四在求情的感觉。 弦柚……哭了吗? 他为什麽哭啊? 弦柚,不可以受委屈。 研磨在心里喃喃自语道,不是很能转到大脑已经用了他能反应过来的所有的词汇。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但他也并不执着于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 他的心里只是在想——他的弦柚,可不能在他面前受委屈。 想罢,研磨就想照着平常南弦柚受委屈时,他下意识的举动——抬手抚摸下南弦柚的脑袋。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安抚动作,而且对南弦柚来说十分的受用。 所以研磨想也没有想,就微微踮起脚尖,抬起手想要触摸那一圈毛茸茸的白色脑袋。 然而,猫猫的手刚伸出来,还没有摸到他想要的毛茸茸的触感,就被眼前人一把拉住手,一个像前拽的力道突然打破两人之间的站位平衡,迫使研磨往南弦柚的方向倒去 南弦柚早就准备好了的怀抱,对着他的猫猫敞开着。 两人之间的距离顷刻间从刚开始的面对面变成紧紧贴着的状态,研磨紧急转头,侧脸就这样贴到了南弦柚的胸膛上,感受着人胸膛之下快速而有力的心脏跳动。 ——扑通扑通…… 微小的起伏却震得研磨耳廓通红。 他想起身避开,回到原来的那个状态,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人撺在手心里。 南弦柚像是故意的,专门将研磨的一只手举过头顶,让怀中的猫猫根本无法借助另一只手的力,从他的怀中起来。 他控制好了,距离控制好了力度,既然怀中人动弹不得,又让他的身体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感,简直是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要求对方松手呢。 研磨就这样被人禁锢在了怀里,他眼睛眨了几下,在胸膛紧贴着的温度传递下,他慢慢地闭上了眼。 几秒后,竟就这麽安心地睡了过去。【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20-130 第121章 给猫猫留下小草莓 “研磨睡着了?”刚将队伍报表填写完毕的黑尾,转头一看就发现本来还走的好好的两人,突然就变成一个抱着另一个的状态。 他凑过去一看,就发现研磨已经睡着了。 南弦柚闻言轻轻嗯了一声,肯定地回道:“睡着了。” 说完,南弦柚立马又道:“小黑,你把研磨的书包拿着呗,我抱着他回去。” “哦哦,好的。”黑尾就利落的将研磨背着的书包轻轻取下,提到了手上。 “他咋了?这麽累的吗?”黑尾看着一把将研磨打横抱起的南弦柚,疑惑地说道。 话说着,他也是渐渐想起了在体育馆时,研磨似乎未说一句话,这样过于的沉默,确实很不对劲。 “发烧了。”南弦柚言简意赅地回复道。 “发烧了?”黑尾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随后,几乎是话音落下后几秒,黑尾便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 不久之前,刚经历这麽一大场,几乎场场打满了的比赛,如此高强度的赛程安排,以研磨的体质,又怎麽可能不发烧呢? 他们一直没有发现才是真奇怪呢! 想到这,自己便得出了答案的黑尾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他又想到了之前在宫城县打交流赛的时候,研磨被黑泽的人打伤进医院后,他们和对方打了一架,灰落落的去到医务室涂碘伏时自己在心中的质问了。 说实话,黑尾其实一直都没有迈过心中的这一道坎,他仅仅只是因为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接踵而来,让他没有时间为一个问题停留太久。 但问题没有解决,终究会埋藏在心中。 只要有了闲下来的时间,只要有了沉默的时刻,他的思绪便再次回到了当初。 就像现在,他又陷入了那段没有办法找寻答案的纠结当中。 他们沿着回家的路一直走着,研磨睡着了,南弦柚没有说话,黑尾也一直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黑尾似乎是终于找回了一点状态,他的声音沙哑着,缓缓而来道:“弦柚,你有没有觉得在排球社的日子很累啊?” “啊?为什麽这麽问?”黑尾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南弦柚弄得一愣。 他有些错愕的转头,眼睛看向旁边有些垂头丧气的黑尾,下意识投去了担忧的目光。 他以为是黑尾身为音驹的队长,压力太大了,加上这是他的最后一届IH比赛,所以还没有从这次比赛止步于八强的情绪中释放出来。 然而,他却误会了黑尾的意思,他话音落下后的下一秒,只听见黑尾像是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其实一直都不知道你们当年和我见面时,和我打排球是不是为了照顾我的感受,哪怕是后面,我邀请你们进排球社,也仅仅是我的一己私心。我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你们到底喜欢些什麽?其实学校社团里也有动漫社,游戏社这些,如果当初,不是我喊着你们进排球社,你们俩现在应该一个在动漫社一个在游戏社吧。” 黑尾作为南弦柚和研磨两人的幼驯染,自然是比社团里的大家更加了解他们俩人的。 可能对于社团里的队员们来说,大家只看到了研磨在排球上面作为二传手的天赋,也看到了弦柚作为经理在排球教练上面的天赋。 但其实这仅仅只是他们日常生活中的极小一部分。 在生活中,研磨肉眼可见的热爱玩游戏,而南弦柚也在一些日常生活中展现出了除了做饭以外的另一种令他大跌眼镜的技能——超强的绘画能力。 那种“熟能生巧”的感觉,在一个没有学过画画的人身上出现的割裂感,让黑尾心生佩服。 他第一次知道南弦柚会画画,其实是在小升初的时候。 当时下午,黑尾来找南弦柚和研磨两人打排球,结果因为天气太过炎热,被大人们明令禁止了。 因此,本来空出来的打球时间只能窝在家里,研磨如愿以偿地玩起了游戏机,他玩的废寝忘食的,根本不管黑尾和弦柚两个人。 被研磨孤立出来的两大瓜娃子就这样一人抱了包薯片在房间里看电视,偶尔一瞥,黑尾就看到了电视柜下面被叠放着的白色纸张。 趁着南弦柚去上厕所的时候,黑尾便好奇地拿出来看了看,然后就发现了南弦柚会画画的秘密。 不过,之所以叫秘密,便是因为到现在为止,研磨还都不知道南弦柚会画画。 当时的黑尾还不明白,为什麽弦柚死活不让他大声喧哗将他会画画的事情说出来, 现在黑尾是明白了,他想,南弦柚从那个时候起,估计就已经对研磨动心了。 因为现在细想起来,当时那个画的图案,简直就和现在的研磨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那种染了金发留长后,出现的黑黄断色的状态,完全和研磨现在的样子,毫无差别。 而在这个基础上,还加了一对灵动可爱的猫咪耳朵,还有一些带着铃铛项圈,甚至有的还穿着小洋裙的。 不过当时的研磨还是一头黑发,头发也没有现在这麽的长,所以没有发现罢了。 黑尾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弦柚竟然能预料到研磨几年后的样子,画的惟妙惟肖不说,画的风格还各不相同,有Q版的,有彩绘的,有素描,就好像是在将研磨当成oc养一样。 当时突然联想到oc的黑尾不禁一愣,他没由得开始思索,如果弦柚不是偷偷的画,黑尾感觉以那个纸张的厚度,估计都能出好几本漫画了。 而当年的这份震撼,到现在南弦柚主动和他坦诚布公地说他喜欢研磨时彻底的重合。 ——真是恐怖如斯啊!原来“老婆要从小养起”,这种只存在于小说中的话术,竟然真的在他身边有所指向。 黑尾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他拿着这些画,走到弦柚前问他时,少年的脸有多麽的红。 而抛开这些情情爱爱不说,弦柚的绘画能力就和他做饭的能力一样,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本事。 然而,两个都在各自喜欢的事情上有着卓越天赋和发展的人,两个人完全有更好的选择方向的人,就因为他的一句——“研磨、弦柚,你们来排球社吧!”让他们都义无反顾地来到了排球社。 黑尾想,或许当时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学校里还有排球社以外的其他社团,就这麽一股脑的被人拉入了体育竞技中。 莫名其妙就被自己拉入自责漩涡中的黑尾,脑袋都跟着低了下来。 南弦柚摇眉头微微皱起,没有给人继续下沉的时间,直接出声打断他道:“你在说什麽胡话呢,小黑!刚进排球社的时候,我们不是也因为这个问题讨论过了吗?当初我和你也做过承诺了,为什麽到现在你还在纠结这个事情呢?我和研磨都已经高二了,在排球社待了也有快五年的时间,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在质疑我们这五年时间的努力吗?” “没,我怎麽可能会质疑你们这五年来的努力呢?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黑尾抬起头,连忙否认道。 “可是你们真的,啧,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说,就是……唉……”黑尾烦躁地抬手揉了揉脑袋。 他突然感觉自己不会组织语言了,不管怎麽说,都好像无法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南弦柚摇了摇头:“你别这样想,小黑,你要相信研磨并不是一个会亏待自己的人,他要是真的不喜欢打排球,他不可能会坚持待在这里的。” “没有人会因为朋友的一句推荐而咬牙努力坚持五年,我如果不喜欢在排球的社团,我压根不可能在这里待五年,你也说了,排球社的活动很累,既然都这麽累了,如果我还不喜欢的话,我有什麽理由再留在这里呢?仅仅是因为你的执着?所以我就留下了?怎麽可能,我们都不是依附谁而存在的生物,并不是离开了谁就活不了了。” “是这样吗?弦柚,你可别唬我啊。”黑尾有些勉强地笑了笑。 他深知南弦柚的性格,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不可能说出什麽重话。 所以他一律将南弦柚的回复当做了安慰了。 “我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如果你要一直钻牛角尖的话,那麽谁都救不了你,后天就是合宿了,明天晚上见,小黑。”南弦柚说着,冲着黑尾歪了下脑袋,算是和人告别了。 看着南弦柚稳稳地抱着研磨往房子的大门走去时,黑尾才意识到,他们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回家了。 他愣在原地愣了几秒,随后便释然地笑了起来。 ——是啊,如果他一直钻牛角尖的话,那麽谁也救不了他。 既然都已经能坚持五年了,那又怎麽可能不喜欢呢? 这麽想着,黑尾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他心情舒畅地转身,嘴角带笑地朝着自己家走去。 南弦柚在说完他告别时的那句话后,便已经知晓黑尾一定能想通的。 于是这件事情在他心中也是彻底翻了个篇。 他想,在之后应该不会再出现这样子的问题。 现在回想起来,只后悔自己应当在升入国中的时候,就应该要和黑尾说清楚的,没想到他一直纠结到了现在。 不过,这件事情也能够说明黑尾的确是最适合研磨的幼驯染,黑尾真的是将研磨保护得面面俱到。 今天他们回来的早,爸妈还没有下班,南弦柚便抱着研磨径直上楼回到卧室。 研磨一路上睡的很沉,南弦柚将研磨轻轻放到床铺上盖好被子后,猫猫也始终没有要醒的意思。 见状,南弦柚便决定去卫生间接一盆冷水过来给人做物理降温。 他放轻脚步走进浴室,找了一个合适的盆子出来,便站在洗手池旁接着水。 在等待水装满盆的时间里,南弦柚便再次折返回了浴室,找了一条合适的毛巾。 等他重新回到水池旁边时,水已经装到他想要的份量了。 南弦柚将毛巾放进水盆里,将干燥的毛巾摁到盆底,使其完全浸湿, 他没有再过多耽搁,看着毛巾完全吸入水分后,他便端着盆子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唉?研磨,你怎麽坐起来了?”南弦柚端着装满水的盆子出来时,就看到驼着背坐起来的研磨,他似乎在左顾右盼地找着什麽东西,但因为人在发烧,所以连动作都迟钝了起来,做的十分的缓慢。 听到南弦柚的声音,猫猫循声闻来,他眼睛看向南弦柚视线的那一刻,小嘴巴便立马一撇,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你去哪了?” 研磨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但南弦柚还是听得很清楚。 短短一句简单的提问,就给南弦柚搞得一脸懵逼,他懵逼又错愕的看着研磨:“啊?” 然而,他这个语气词刚出,研磨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说话的声音也隐隐爆发出一丝委屈的哭腔,但语气却格外的倔强,他像是在质问人,用着他此刻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问道:“我问你刚刚去哪了!” 发烧的人声音都是沙哑的,研磨的声音其实并不大,就像小猫故作凶狠地伸出爪子,实则用小粉垫轻轻碰了一下。 但是,南弦柚哪听过研磨用这种语气说这种话? 他心里惴惴不安着,心想——研磨不会是烧傻了吧! 但是,看着研磨一副下一秒就要哭的样子,南弦柚有些慌了,面对这种问题,他肯定是要回答的,但此刻,他却异常的慌乱。 南弦柚连忙解释道:“我、我刚刚在卫生间,给你接冷水物理降温。” “什麽嘛,还给冷水物理降温,冷水本身就是冷的!别以为我没有常识你就可以欺负我!”猫猫一本正经地反驳道,语气是何等的理直气壮。 话这麽说着,倒是让他的样子看起来更加委屈了。 哈?这都什麽和什麽啊?! 他明明说的是给研磨接冷水物理降温,怎麽到了猫猫耳朵里听的却是给冷水物理降温啊? 这一定是烧傻了吧?!一定是的吧! 南弦柚根本不敢再耽搁一秒了,他连忙上前将冷水盆往研磨床铺旁边一放,他刚准备将手伸进冷水中拧干毛巾,结果指尖刚碰到水面,就被研磨强硬的拽了过去。 “弦柚,好难受啊,你亲亲我好不好,就亲一下,亲一下就好了……”研磨仰着脑袋,凑到南弦柚面前用着求情的语气嘟囔着说道,他的整张脸都红了起来,眼里也冒着水雾,看起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南弦柚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些什麽! 什麽叫做亲亲我好不好?还是用这种求他的目光! 我的天,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吗?难道他也被研磨传染,跟着发烧了? 南弦柚感觉自己也开始晕乎乎了起来。 这真的不是天堂吗?研磨竟然会求着让他亲亲!? 南弦柚看着研磨不断往他面前凑的脸,自己的脸颊也因害羞开始泛红了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不知道多少次。 直到吞咽的让他口干舌燥后,研磨的耐心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你为什麽不亲我?你明明之前都亲我的,我现在这麽难受,你为什麽不亲我啊?求求你了,弦柚,亲亲我吧,好不好……”研磨说着,眼眶更红了,那欲掉不掉的泪珠,谁看了不说一句“我见犹怜”。 南弦柚瞳孔地震起来,他本人还没有在前面研磨求他的那句话中缓过来,现在又接受另一项暴击,让南弦柚脑子一片空白。 ——这完全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好吧! 周围安静得针掉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见,被发烧状态下的研磨不断撩拨,南弦柚心中的躁动因子让他根本静不下心来。 研磨拽住南弦柚的手,越收越紧,仿佛害怕他再次逃离一样,整个人就像耍无赖一般,直接贴到了南弦柚身上。 “就亲一下!一下就好!”研磨恳求地说道,他伸手勾着南弦柚的脖子,不断往他的方向移动,直到嘴巴都快贴到南弦柚的耳朵上才作罢。 南弦柚一动也不敢动,此刻已经不仅仅是脸红了,他整个人都因躁动,红了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怪他胡来! 南弦柚本来还想着再继续克制克制,毕竟在生病发烧状态下的研磨说出来的话都是不太作数的,他很怕对方清醒过来之后后悔,所以他在研磨说第一句求他的话的时候,便压抑着自己的行动,努力镇定着。 但随着研磨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他实在是抵到不住了。 ——再忍他就不是男人了! 想罢,他直接头一歪,脑袋一低,朝着研磨脖子的方向,深深吻了过去。 这一次,他停留的时间格外的长,亲吻不再是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发。 他的嘴唇长久的停留在研磨脖子的皮肤上。 而研磨不仅没有反抗,还在不断地拥住南弦柚,就好像……如果不把他亲舒服,他就不可能放手一样。 这样的行为举动也正巧戳中了南弦柚的心。 既然对方不排斥,既然两情相悦,既然都有自己的生理需求,那就这样在病态中沉沦到底吧! 南弦柚不再做出任何压抑的举动,他跟着自己的本能,亲吻着研磨的脖子,在人脖子细嫩光滑的皮肤上亲出一个又一个醒目的草莓印子。 两人衣服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不断拥抱,不断缠绵,本身只是亲吻的动作,也仅限于亲吻的动作,但却搞得像是在床上做//爱一样。 南弦柚只庆幸他进门时下意识有反锁门的好习惯,不然他们这副样子被爸妈撞见了,不敢想场面该有多麽的惨烈和不知所措。 正因为有了锁门的安心在,南弦柚亲得更加的投入起来。 亲吻的声音清晰可见,他们相互依赖着。 直到缠缠绵绵过后,两人相拥而眠,一起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尽管是经历了晚上的放肆,生物钟也还是及时叫醒了南弦柚,而在他醒来后几秒,研磨也罕见地醒了过来。 两个人就这麽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眼。 南弦柚在看到研磨的那一瞬间,立马就连想到了他们睡着前的那些无法言说的举动,顿时羞涩地撇过了头。 而研磨似乎是跟着退烧一起忘记了昨天晚上做的种种。 他看着两人交织在一起,抱着睡觉的睡姿,习以为常的松开手,然后坐了起来。 起床后的研磨也依旧是维持着以往那种刚睡醒,迷迷糊糊的状态。 以至于他就这麽浴室洗完澡后,站在洗漱台前刷完牙洗完脸的他依旧没有察觉出来自己脖子上的星星点点。 但站在研磨旁边的南弦柚可谓是偷感十足,他不断地用眼神往这边瞟着,不管是偷看还是用余光看,都显得鬼鬼祟祟的。 而且每次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实际都被研磨看在眼里,并且在他的心里还默默记着数。 南弦柚一大早上盯过来的次数之多,让研磨都不得不出声提醒了好几次。 直到快要出门前,看着南弦柚突然递过来的一件运动外套,死活让他穿上时,研磨彻底爆发了。 他眉头一皱,不解道:“现在大夏天的穿什麽运动外套啊?弦柚也发烧了吗?” 明显质问的语气,加上刚起床有点起床气,导致说出来的话语气明显不是很好,话音落下,研磨自己都愣了一下,想着再调整一下措辞,重新问一遍。 结果,站在他面前拿着外套的南弦柚非但没有因为他语气不太好的质问而有什麽难过的情绪,还突然脸红了起来。 他的目光甚至都不敢看向研磨,眼神心虚地上下瞟着,半天,憋出来一句:“多穿点衣服,现在换季,千万不要感冒了。” 研磨:? 现在是夏天哎,换季也是越来越热吧,怎麽就要多穿点衣服了? 南弦柚见状也知道他刚刚说的那话,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但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措辞了,莫名有些心虚地揉了揉鼻子。 下一秒,他忐忑地伸出手,细长的手指指了指研磨的锁骨上方两指距离的地方,讪讪一笑道:“额……那个,昨天太激动了,一个没注意,脖子上留、留印子了。” 研磨:!!! 哈?留印了?这是亲出印子了!? 研磨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颤抖着抬手猛地捂住锁骨那块,惶恐地左顾右盼了起来。 ——他就这麽带着这个印子溜达了一个早上!? 第122章 将外套拉链拉到顶 “呃,这事情说来话长。”南弦柚看着研磨震惊的样子,自己也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虽然昨日的欢愉让他十分的爽歪歪,但事情过后的不安感,还是席卷着他的内心,哪怕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其实是研磨。 研磨此刻还残留一些理智,他果断道:“那就长话短说。” “好吧,就是,嗯……你昨天发烧了,你知道吗?烧到40度了。”南弦柚支支吾吾地说道。 研磨闻言一愣:“40度啊?我知道我发烧了,但是烧的这麽高。” “是的,然后,你……”南弦柚轻轻点了下头,那抓拿着外套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 “嗯?”一件事情从头到尾的经过解释这麽难说吗?研磨一脸不解的看着他。这副越是解释越是混乱的样子,可不像是弦柚的作风。 南弦柚见状,也知道是不管有什麽借口,都没法将这件事情翻篇了,于是,他破罐子破摔,两眼一闭,直接脱口而出道:“是研磨让我亲的,说只有让我亲你,你才能够舒服,一直都在我耳边吹风一样和我说话,研磨你也知道你自己对我的吸引力有多大!面对这种要求,我怎麽能拒绝呢!我根本就拒绝不了嘛!” 研磨:??? “哈?你说什麽,我让你亲的!?”研磨瞳孔地震,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像是做好了赴死的决心一般,正双目紧闭着的人。 ——他、他怎麽可能呢?他不可能主动让弦柚亲他的啊! 研磨脸色都煞白了起来,对于自己的这个行为,他一时是接受不了的。 不,别说接受不了了,就是让他想象一下自己做出这种行动和说出这些话来,他都想象不出来。 这真的是他吗?他真的会做这种事情吗?就算是在发烧烧到40度,他也不可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吧! 人在自己神志不清的时候,真的会出现这麽大的反差,放在游戏世界里,他这样都算是ooc了吧! 虽然不敢相信,但研磨并不认为南弦柚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尤其是看他现在的样子和神态,就知道这件事情可能会比他说的……更加的激烈,对方已经给足面子,在很委婉的表达了。 研磨整个人傻在原地,那捂着脖子的手都轻轻颤抖了起来。 说起来,在研磨听到这个真相的的时候,他其实有想过,这些亲吻的痕迹是南弦柚趁他睡觉的时候弄出来的。 如果事情的发展经过是这样,他并不会因此生气,又或者说,对于这件事情,他根本就没有生气的情绪,他只是想在南弦柚的口中得出这件事情的经过,仅此而已。 他并不排斥弦柚的亲吻,不然在那天第一次收到南弦柚亲吻脖子的这个举动时,他就会恼羞成怒的发火了。 但那时的他并没有,甚至在登场时还隐隐抱有些期待。 等等……期待? 研磨的瞳孔又颤动了起来。 ——不会吧!不会真的是因为他当时脑子一热,所形成的想法导致他发烧后将这个想法放大了吧! 研磨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他对弦柚的亲吻,已经有这麽大的执念了吗?大到他竟然会主动出击将人拉住,并说出“亲我,我就能舒服”这种话,求他亲自己。 心中已然来不及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研磨下意识的想法竟然是——在那一刻的弦柚,应该也会被他吓到吧? 一个在平常生活中对他刻意保持着过密距离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哥哥,却主动地要他的吻,换作是任何一个人都会感到惊吓和恐惧吧。 他是发烧神志不清,但弦柚却会那些事情记得很清楚。 研磨想,他从始至终都是混沌的,是可以一觉醒来以发烧的借口忘掉一切的。 而他现在也确实是这麽做了。 但南弦柚不可以,他是清醒的侵占者,不,他应该是被迫清醒的侵占着。 毕竟一切的撩拨者,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孤爪研磨。 研磨根本就不敢去看南弦柚了,距离他们告白,其实不过才一个月的时间。 在那个热闹盛大的夏夜里,在那漫天烟花漫步的晚风中,他信誓旦旦的说的那些拒绝的话,在这一刻都变得刻苦铭心了起来。 拒绝的是他,欲拒还迎的是他,现在求着对方亲他的也是他。 感觉就像做着情侣会做的事情,却不承认情侣的名分,听起来倒像是渣男的作风。 就像弦柚自己说的,在那种情况下,他拒绝不了。 这是基于一个追求者来说,没有后退余地的。 研磨只要稍微换位思考一下,就知道这是根本拒绝不了的事情。 接下来该怎麽办?他现在连自己的行为都没法约束和控制了,简直就是害人不轻啊! 研磨陷入沉思,他再一次对于“他和弦柚的情感”这件事,拿不定主意。 南弦柚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研磨连连后退的样子,他顿时心凉了一半。 同一时间,心也不禁愧疚起来——昨天晚上他不应该这麽疯狂的,就算抵不住诱惑亲了,也不该在人的脖子上留下这麽多痕迹。 南弦柚凝视着研磨脖子上,颜色深浅度不同的草莓印子。 那些名为爱意的痕迹,在这一刻却变得如此的刺眼。 ——这都是可以定他罪名的罪行。 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在一起,他又有什麽理由对研磨做出这种事情呢? 平常的小打小闹就算了,都是在对方清醒的知道的情况下做出的行为。研磨没有生气,已经是很大度了。 但像昨天晚上这种在人不清醒的情况下,仅仅因为对方发烧说的胡话而做出行动,这和强//上有什麽区别? 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到底是什麽样子的呢?研磨其实也说不清楚。 但他知道的是,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十分的尴尬。 ——怎麽办啊?研磨会不会因此生气呀? ——怎麽办啊?他要把咸瑶带进沟里了啊! 两人心里各怀心思,殊不知,已然在两条不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要是此刻黑尾在的话,他一定会拉住两人坐下来,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美名其曰,都是“好兄弟”,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没什麽事情是说不开的,就算晚上莫名其妙来了一炮也无所谓,更何况,这又没来。 不过今儿恰巧还未值日,需要早点去学校,所以,在早上就已经发来了短信。 ——今日的清晨,只属于南弦柚和研磨。 扑通……扑通……扑通…… 是心脏的跳动啊。 南弦柚现在有多麽的忐忑害怕,心跳声就听得有多麽的清楚。 今日天气很好,似乎在预示着他们晚上有个好的启程。 窗外的太阳吻在研磨的睫毛上,斑驳地洒下一片恰到好处的阴影,美好的就像一幅画一样。 两人就这麽僵持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研磨突然朝南弦柚伸出了手。 后者明显的愣住了,但他的身体本能的朝研磨的方向走了几步,两人的距离瞬间贴近。 南弦柚抿着唇,又害怕,又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道:“怎麽了?” 话音落下,只见研磨突然扭过头去,那因快速扭头而飘起的发丝,让研磨藏秘于金色头发下的耳朵露了出来。 耳朵的轮廓已经泛起了不正常的红色,还有越来越扩散的趋势,南弦柚眼睛瞬间就被这一抹红吸引了过去,整个人傻傻的站着,只待听研磨的吩咐。 没有让他等上多久,几乎是扭完头去后的下一秒,研磨假意咳了咳,似是很不好意思,和之前南弦柚解释事情经过一样,支支吾吾的说道:“嗯……外套,给我。” “外套?”南弦柚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低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外套,随即便明白了研磨的意思,白毛大狗狗立马就笑了起来,咧着一张嘴,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得寸进尺道:“我给研磨穿上吧!” 这种主动伺候的要求,研磨哪还能拒绝?闻言便点了点头,但脸始终不面向南弦柚,就这麽僵硬的将双手打开,背对着南弦柚,一副就等着他将外套穿到他身上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位猫主子。 南弦柚乐得其所,他屁颠屁颠的凑了上去,手脚麻利的将手中拿了许久的运动外套给研磨穿上。 套上后还十分贴心的走到阎魔的面前,将拉链扣起,拉至最顶上,将阎魔那不满各种深浅红色的纤细脖子,彻底遮盖到了布料之下,挡得严严实实。 “完美!”南弦柚十分满意的看着这领子的高度,这件衣服的拉链十分的顺畅,从底端拉到顶端时,南弦柚的手正正好就碰到了研磨的下巴。 爱猫人士总是耐不住性子想要逗猫主子。 南弦柚这个重度猫控自然也不在话下,他下意识就用手在研磨的下巴处轻轻勾了一下,本来还在别扭转头,明目张胆不与人对视的猫猫被他这麽一勾,小脸蛋就这麽回正了过来。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 猫猫的瞳孔都竖了起来,这副受惊的模样,更像是一只猫了。 南弦柚这个时候也不怕了,他直接弯腰凑过去,笑得一脸灿烂:“我就知道研磨最好了。” 他这带有撒娇意味的讨好,让研磨更加不自在了。 明明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明明在这件事情上“犯错”的是他,可现在倒是还要弦柚这个被动者主动来安慰他。 也太没有作为哥哥的样子了。 可奈何现在他根本就不敢说什麽话?总感觉多说多错。 于是乎,便只是维持着当下最真实的状态,微微转头,躲避开南弦柚直视他的视线。 ——真可爱! 南弦柚心里的小人尖叫起来,如果不是当下这种情况展开双臂抱抱会让小猫应激的话,他真的只想立马扑过去,在研磨羞涩得泛红的脸上蹭来蹭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也不可能一直这麽僵持着,作为学生,该上学的本职自然是不会忘的。 从害羞的情绪中逐渐放松下来的研磨,便和南弦柚回到了最初原本的那种相处模式。 两个人开始解决今日的早饭,然后像往常一样一同坐电车去学校。 课程依旧是这麽上着,虽然今天不需要参加社团活动,但是大家还是在三点钟放学后,一同齐聚到了体育馆里。 或许也是实在没有地方去了,这群体育生们还是十分依赖体育馆,就像回家了一样,明明之前都没有约定过,但都默契的来到了体育馆中。 前往合宿的大巴车是下午六点钟启程,猫又教练和助教因为要安排车子和一系列注意事项的缘故,并没有来到体育馆里。 没有教练,没有训练,一身轻松自在的队员们都在聊着即将前往合宿的期待。 他们激烈的讨论声直到南弦柚和研磨出现在体育馆门口时戛然而止。 他们两个人算是来的比较晚的了,大家其他人都已经聊了一会儿才看到他们。 对于自家大脑和厨神经理的格外关注,让大家甚至不惜聊天聊到一半就将视线看向了他们。 “研磨前辈不热吗?”列夫看着自家二传手,好奇地脱口而出道。 话音刚落,大家的视线便立马从这两个人的脸上,移动到了研磨的身上。 那一件宽松的运动服确实在这烈日炎炎的下午显得格格不入。 其他人都是穿短袖,甚至有几位还穿的是短袖短裤这样的组合。 像研磨这种长袖长裤,还将拉链拉到最顶头的穿搭确实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也不怪列夫下意识就将目光盯到了衣服上。 山本猛虎哈哈大笑着,不假思索的吐槽道:“这麽大热天的,研磨你竟然穿外套!天呐,我现在跟个火炉一样!” “研磨前辈是怕冷吗?可不对啊,这种30多度的天气没有冷这一说吧。”犬冈走挠着头说道。 “是体寒吗?但研磨确实太夸张了!”夜久前辈也开口道。 研磨听着队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嘴角不禁抽了抽。 ——他就知道!今天上学路上,除他以外,也没见一个穿外套的。 毕竟这30多度的天气,不会有人想不开穿个外套,还将拉链拉的这麽密不透风。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发烧的缘故,研磨今天穿着外套出来,上了一天课也没有出一滴汗,哪怕是从教学楼走到体育馆这段顶着大太阳的路程,也没有让他感到一丝的炎热。 好像真的就像犬冈说的一样,他真的怕冷,也真的和夜久前辈说的一样,他体寒。 至于他穿外套的真相,研磨是肯定不会说出来的。 他和南弦柚朝着人群走过去,面对他们的疑惑问题,研磨权当听不见一般,默默的坐了下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游戏机,熟练开机开始打游戏。 看研磨没有想回答的意思,大家的视线便从研磨的身上转移到了旁边的经理身上。 全都是一副“你对象,解释一下吧”的表情。 南弦柚对这些视线十分的受用,但不管受不受用,关于研磨面子挂不挂得住的问题来说,他肯定还是选择保住研磨的面子,不会说出真相的。 于是乎,南弦柚便根据一些事实的结果,随便编造出了一段看似瞎扯,实则听的也十分合理的回答 他道:“研磨昨天晚上发高烧,烧到40度,我怕今天感冒了,就让他穿着衣服了,你们看他也没有出汗的样子,感觉他这麽穿着应该挺舒服的。” 其他人一听研磨发烧,除了昨天就知道实情的黑尾,都急了起来。 “啊?研磨前辈昨天发烧了?那他现在退烧了吗?会不舒服吗?”列夫有些担忧的说道。 他虽然是单细胞生物,但对于自家珍重的前辈生病的事情,还是十分放在心上的。 “怎麽生病了都不和我们说啊?发烧发到40度,难怪昨天在体育馆的时候研磨这麽多沉默!我应该早点发现的,该死。”夜久卫辅皱着眉说着,他生气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心里自责了起来。 “下次要和我们说知道吗?”海前辈坐在研磨的旁边,温柔地说道。 研磨自知理亏,乖乖地点了点头。 一句话的功夫,大家的注意力便立马从“研磨这麽热的天为啥穿外套”转移到了“研磨发烧了”“研磨不听话”“研磨前辈好好休息”的话题中。 完美将话题转移走的南弦柚也松了口气,殊不知黑尾正用,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一侧悄悄注视着他。 ——根本没有这麽简单吧,弦柚。 黑尾始终保持沉默着,作为这两个人的幼驯染,他能感受到研磨的这个话题的抗拒,也能察觉到南弦柚故意扯开话题的意思。 既然他们两个人都不想说实话,那他也不可能这麽没有眼力见的追问下去。 不知不觉就到了五点五十。 大家看着时间便起身,一同从体育馆里出去,来到停靠着大巴车的室外停车场里。 大家像之前出去参加比赛一样,同样的流程走完后,便坐上大巴车。 这一次的合宿地点,在横滨。 距离不是很远,如果不堵车的话,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可以到达。 路上,大家都很兴奋。 大巴车里,讨论声几乎没有停过。 研磨自顾自的玩着手中的游戏机,并没有参与进去。 而同样没有参与进去的,还有南弦柚。 他和之前任何一次出去比赛时一样,坐到了研磨的旁边。 今天的夕阳,十分的好看,尤其是从东京往横滨的方向开去,繁华的高楼大厦过后,是横滨的海。 视线辽阔后,那夕阳西下的场面在海的加持下显得更加的美丽。 南弦柚看着窗外景色,思绪越飘越远。 他又开始回想昨天晚上的事。 那令他流连忘返的暧昧拉扯,持续在脑中播放着。 但他的情绪也从昨天晚上的热烈中逐渐冷静了下来。 因为片段在脑中被反复的播放着,让南弦柚的思绪不得不放在研磨仅说的那几句话中来回思索着。 之前,他一直觉得这几句话,是研磨的主动,是他的撩拨,可现在仔细想想,这两个词好像并不准确。 这更像是一种求助,一种不得为之。 也不怪研磨得知此事时这麽惊讶了,毕竟当时的他也没有想过研磨会说出这种话来。 南弦柚想,因为异能的关系,被天赋者绑定的人在身体出现一定程度上的不舒服时,都会下意识地寻求天赋者的能量,这是一种生理性的反应。 尤其是在尝过甜头后,被绑定者就会不断依赖这种感觉,毕竟,只要挨着就能让身体肉眼可见的变舒服,可比去医院打针吃药要强太多! 但是生理性的反应归生理性的反应,两人的关系再好,也一般最多只是要求面对面拥抱的程度,但是像研磨这种要求亲吻就大有不同了。 所以,这是不是代表,研磨的潜意识里本就是不排除他们两人如此近距离接触的,甚至……他可能还有些喜欢做这种事情。 毕竟,像昨天晚上那种迫切的情况是绝无仅有的存在,不仅是发高烧所带来的意识不清,还有的,就是展露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就像是喝酒喝上头了一样,酒后吐真言,是万年不变的定理。 想到这,南弦柚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只要有一点点——研磨可能喜欢他的苗头出现,就让他兴奋不已。 嘿嘿,研磨喜欢他,他不是单恋哎…… 哈哈哈哈哈,他不是单恋!!!他不是单恋啊!!! 第123章 这按摩他正经吗? “弦柚……”旁边人传来的轻声咛喃打断了南弦柚的思绪,他脸上还挂着傻笑,闻言,立即转头看去,就见着几分钟之前本来还好好打游戏的研磨,此事已经将显示着game over字样的switch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他脸色苍白地咬着下嘴唇,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麽痛苦一样,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着声音说道:“好疼啊。” “哪里疼?”南弦柚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对方明显病态的神态,让他惴惴不安。 他并不敢将声音说的太大,只能这麽小声的询问他。 生怕他们这边的躁动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毕竟在这种时刻让其他人知道研磨不舒服,只会将事情适得其反。 不并不觉得觉得研磨想在其他人面前露出自己脆弱得样子。 于是,他整个人的身体往研磨的方向侧了过去,如果不是腰上的安全带扯着,南弦柚此刻已经慌乱地凑到研磨的面前了。 研磨闭眼缓了缓,他呼吸吐气都变得格外小心翼翼,仿佛只要是一点点大动作,都会牵扯到疼痛放大一样。 “头,头疼。”研磨颤声说道,语落,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起来。 南弦柚的视线立马就从研磨的身上转移到了他的头上。 只见猫猫的额头附上一层薄汗,他上手一摸,发现额头没有发热,反而是一阵意想不到的冰冰凉凉。 南弦柚的手触碰到研磨额头的那一刻,小猫泄了气般将脑袋的重量全部落到了他的手上。 南弦柚从口袋里拿出纸给人将额头的冷汗擦去。 轻声安抚他说:“坚持一下,研磨,等到旅馆就好了。” 研磨闷闷地嗯了一声,南弦柚将自己的肩膀挪过去,小心翼翼地让人的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借力着。 好在车程已经到了末尾。 两分钟后,助教宣告“要下车了,请大家做好准备”的声音压住了大家的讨论声。 “就到了!哇!好快!”山本猛虎兴奋极了。 随着车子停稳后,大巴车的门被打开,大家由前往后依次陆续下车。 研磨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南弦柚便拖到了最后再下。 等他扶着研磨慢悠悠下去的时候,前面已经下去了的队员们,全都在猫又教练的带领下朝着旅馆的方向陆续的走了。 除了助教之外,没有人看到研磨的不对劲。 “他怎麽了?”等着全车人下来登记的助教看着脸色明显不好的研磨担忧的说道。 研磨看起来很难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浑身无力的依靠在南弦柚的怀里,努力缓着呼吸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他刚本无法回答助教说的问题。 南弦柚其实也不知道该怎麽解释现在的情况,因为他也不明白研磨为什麽突然不舒服了。 于是,在助教担忧的眼神下,他只是摇了摇头,说了句:“我会照顾好他。”后,便和助教一起搀扶着研磨往旅馆的方向走去。 这次的合宿办的很大,旅馆的房间是两人一间。 助教看着研磨这副状态,二话不说就将一间最大的双人间的钥匙交给了南弦柚。 南弦柚接过钥匙,便直接乘坐电梯去到了房间里。 “有热吗?”南弦柚扶着研磨坐到榻榻米上,他跪坐在旁边,扶着研磨的肩膀,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问道。 研磨的脸色比在路上时要好一些了,但显然也没有达到所谓健康的程度,所以南弦柚的眉头依旧紧锁着,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对方具体是怎麽个难受法。 听着南弦柚的问话,缓过来一点的研磨哑声回道:“有点。” 话音落下,南弦柚便伸手将研磨拉至顶的衣服拉链拉下来,但并没有直接将衣服给人脱下,而是就这麽敞开着。 他怕这麽一脱,人会着凉。 面对身体脆弱时期的研磨,不管做多少看起来过分小心翼翼地事,在南宁吗有的心中都是理所当然的存在。 “还头疼吗?”南弦柚继续问道:“具体是怎麽个疼法?” “疼……”研磨抬起手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的这个动作很快就被南弦柚抓住手腕制止。 “别这样打。”南弦柚眉头皱得更深了,竟然疼成这样了吗?疼到需要用外力撞击来缓解疼痛。 这不会是发烧的后遗症吧! 毕竟昨天晚上的研磨可一点也不闹腾,真的就是直接闭眼睡过去,一觉到天亮的那种。 南弦柚想着,他立马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电子温度测量计,对着研磨的头上滴了一下,发现人在低烧,但是温度已经无限接近退烧的状态。 这就让南弦柚更加不解了,他先是将研磨扶着睡到自己的腿上,伸出手指在研磨的太阳xue上打着圈。 “这样舒服一点吗?”南弦柚轻声问道。 研磨闷闷地嗯了一声,但眉头依旧皱着,看起来只是舒服了那麽一点点。 南弦柚将空出来的那只手往口袋里摸,将手机摸了出来。 他直接翻到联系人列表拨打了蒂芙尼女士的电话。 他将手机放到耳朵边,听着听筒里嘟了几下后,对面才接听了起来。 “干嘛啊?”蒂芙尼女士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已经言简意赅到了寥寥几字。 “妈,研磨他突然头疼是什麽情况?”南弦柚直接忽略掉了蒂芙尼女士的无奈,他直奔主题道。 “啥呀?发烧了?”蒂芙尼女士一听是研磨的事,她的语气稍微好了些,但不多。 因为此刻的蒂芙尼女士以为南弦柚口中的“头疼”是人类普通感冒生病的一种,这点小事,根本不足以打一个国际电话给她。 而南弦柚一听自己母亲直接猜到了发烧,以为她对现在的情况了如指掌,便有些迫切地快速说了一遍具体的情况:“昨天发烧了,40℃,现在低烧,不过无限接近于退烧的状态,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发烧,但他就是头疼,很疼很疼的那种。” ——啊……没有发烧,但是头疼啊。 蒂芙尼女士愣了一下,她明白自己误会了,于是便沉默了下来。 远在大洋彼岸的蒂芙尼女士皱了皱眉,她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出声道:“可能是你的异能要升级了。” “啊?异能升级?”南弦柚一脸错愕。 但很快,他的情绪便出现了罕见的愤怒。 ——这什麽鬼异能升级要让研磨不舒服啊! 蒂芙尼女士解释道:“嗯……在我的记忆中,老师好像是教过这个内容的,天赋者如何知道自己的异能会不会有变化,好像唯一可以察觉的就是被天赋者绑定的人,每个人所能察觉到的方式都不太一样,不过都是一种可以让他们立即感受到变化的形式,可能小爪爪不舒服就是这种,他平常是不是用脑比较多啊?估计就是挑这个来的,你异能一升级,他就头痛欲裂。”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在南弦柚还没有完全消化完这些信息后,蒂芙尼女士便继续道:“不过呢,我和你爸爸作为天赋者都没有过绑定人的经验,我们身边的同事也没有绑定人的经验,一般来说,天赋者会选择绑定人这个事情,本身就是很特立独行的存在,所以具体情况到底是什麽我其实也没法确定,但目前这种没有发烧,没有感冒,但还是头疼的情况来看,十有八九就是你异能升级这个造成的。” 难得有让蒂芙尼女士都不确定的情况,南弦柚对于这个事情更加的慎重了。 他听着妈妈的话,快速思考着,在反复的权衡下,他认定了那个只要他一能一升级研磨就会不舒服的说法。 南弦柚低眸看着头搭在他腿上的研磨,看着猫猫始终皱着的眉心,南弦柚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该如何让研磨的情况稳定下来,不要再这麽难受了。 “我了解了,如果我将这种情况就当做异能升级的感应来看,那我要怎麽办呢?”南弦柚已经无暇顾及这鬼异能了,他升不升级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该怎麽让研磨不要这麽难受啊,看着他心疼死了。 “唔……其实一般来说都是被绑定着,自己熬过去就行,毕竟这种痛并不会持续很多天,大概一天就会结束,你……” 蒂芙尼女士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南弦柚打断:“我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忍过去的,还有其他办法吗?这个直接pass。” 话筒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 南弦柚焦急的等待着,在他看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代表研磨要多忍受一分一秒的痛苦,他真的心急如焚。 半响,蒂芙尼女士的声音终于再次传来,她道:“我刚刚去咨询了一下我的老师,她说这种情况下想要从根源消除是不太可能的,毕竟这个疼痛也和之前的异能副作用一样,都是人类机器检查不出来的东西,相当于不存在,但人能感受得到,所以目前你只能给小爪爪揉一揉了。” 话音落下,没等南弦柚问出问题,蒂芙尼女士就压着自己的尾音,问道:“你知道按//摩吗?” 南弦柚被这个问题问得一顿:“按//摩?会点,但没正经学过。” 他这话说的,其实有些勉强,因为南弦柚不仅没有正经学过,还没有给人按过…… 蒂芙尼女士听闻直接嗯了一声,说道:“会点就行,你给他按按吧,小爪爪怎麽舒服你怎麽来。” 怎麽舒服怎麽来是吧,那好像应该没有什麽问题。 南弦柚这麽想着,便问道:“就按头吗?” 他不太确定自己的行为是否可行,便事无巨细的都想询问。 电话那头的蒂芙尼女士点了一根香烟,她吸了一口,吐出烟雾:“随你,反正多按按没什麽坏处,我听永葵说你们现在在合宿是吧,这几天应该也挺累的,你就当给他放松一下吧,毕竟咱们作为天赋者,只要贴贴就能让绑定者舒服了。” “好的,我知道了。”南弦柚和蒂芙尼女士说了一声再见,便挂了电话。 事情都了解清楚了,南弦柚慢悠悠地将研磨浮起来坐着。 迷迷糊糊被人从躺着的状态扶起来的研磨有些懵。 只听见坐在他面前的南弦柚问道:“研磨,我给你按摩一下怎麽样?” “啊?”这下倒是让研磨有些懵逼了,弦柚……会按摩吗? 但是在头痛的折磨下,他顾不上思考这个问题了,按就按吧,反正自己也不要动。 得到许可的南弦柚便一把将研磨抱了起来,虽然房间铺装了榻榻米,但依旧安排了两个铺好了的床垫。 南弦柚想,既然要让人好好放松一下,那还是把人抱到床上去吧,没有铺床铺的榻榻米睡着还是有些不舒服。 就这样,南弦柚将研磨轻轻放到了床上。 两个人都有些忐忑,毕竟这种事情之前根本就没有做过。 不过为了研磨不那麽难受,南弦柚觉得这按//摩肯定是要做的。 不然让研磨一个人在那难受着,他自己也坐立难安。 起码按摩也是让他找了点事情做。 这麽想着,南弦柚便不再忐忑了。 床垫是没有床板的,所以四周都是可以站人。 南弦柚直接走到研磨头的那处方向,他跪坐下来,给自己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他先是整理了一下研磨额前的碎发,随后便将双手手掌插入研磨的发丝,将他的后脑勺托起来,大拇指依旧是固定在太阳xue的方向,然后便轻轻按压了起来。 “力度可以吗?会疼吗?”南弦柚还是用了一些力量的,毕竟按//摩这个事情,如果太轻了的话,跟挠痒痒没有什麽区别。 这样也是没有效果的。 “嗯,还行。”研磨也是第一次接受南弦柚给他按摩。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有些说不上来。 不过自己的头疼好像真的随着弦柚的按揉慢慢舒缓了下来。 虽然不是一下子就没有疼了,但也确实比他刚开始那种脑子要炸了的感觉要好太多。 谁也不喜欢无缘无故忍受疼痛,谁也没有在没有经过训练下有着超强的忍痛能力。 哪怕是研磨这种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也是如此。 真实的疼痛来临的时候,人只有脆弱,也只能展现出脆弱。 好在,他这样的一面只展现在了弦柚的面前。 研磨缓缓闭上了眼睛,他享受着南弦柚的按摩,呼吸也逐渐平缓了下来。 南弦柚看着研磨逐渐松开了的眉头,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意。 ——还真有用哎!那得多按按! 南弦柚跟打了鸡血一样,一点也不感觉到累。 他就这麽坐在床头处给研磨按//摩着头。 时间在他面前感觉都变得虚无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天边的夕阳完全落下,南弦柚才发觉自己按了好一会儿了。 他停下来按摩的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 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距离他挂断妈妈电话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了。 南弦柚有些惊讶,他真的没有感觉时间过了这麽久,明明按/摩应该是一件很累的人的事情。 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还越来越有精气神。 南弦柚在停下按摩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研磨也睁开了眼睛。 南弦柚对上猫猫的视线,温柔地问道:“怎麽样?还疼吗?” 研磨闭眼感受了一下,随即睁开眼睛,他摇了摇头:“不疼了。” “不疼了就好!”南弦柚听到研磨的话,也是松了口气。 其实他在研磨的神色中察觉出了他的谎话。 可能头确实不怎麽疼了,但应该还没有恢复到完全不疼的程度。 只是可能研磨觉得按的时间太长了,他可能会累,所以才这麽说的。 不过,南弦柚不打算拆穿研磨的谎言。 因为他本身并没有要结束按//摩的意思。 南弦柚想,他确实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好好的给研磨放松一下,毕竟作为他的绑定者,他的按//摩是必定会让研磨感到很舒服的。 而让研磨舒服,本就是他想要做的事。 “既然头不疼了,那我给你按脖子了哦。”南弦柚笑着说道。 此话一出,研磨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渐渐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南弦柚给扶起来了。 猫猫不解地看过去,他完全没有想到南弦柚还要给他按脖子。 可他明明没有说过他脖子疼啊? 对上猫猫明显错愕的眼神,南弦柚咧嘴一笑:“好了,别发呆了,我之前说给你按//摩,也没有说只按头啊,好好放松一下吧,研磨。” 研磨还是一脸懵逼地看着南弦柚:“按这麽久你会累吧?” 他说的是实话,按//摩本来就是一件耗费体力的事情,研磨并不想让弦柚累着。 然而,南弦柚闻言摇了摇头,没有直面回答节目的问题,反而有些委屈地说道:“难道我按的不舒服吗?研磨这麽嫌弃。” “我没有。”研磨赶忙否认道,“我只是怕你累着。” 他可不是这个意思,生怕人误解了委屈起来。 南弦柚立马回道:“我不累的,给队里的宝贵大脑按//摩放松,本就是经理要做的事情啊,研磨你就别想了,过几天的合宿可有你累的时候,趁现在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研磨闻言最终还是妥协了,毕竟弦柚的按//摩确实很舒服,本来他就有一些不舍得,既然对方愿意,那就随他吧,反正到头来舒服的还是自己。 想罢,研磨便点了点头。 “研磨同意了哦,那我就开始了。”说着,南弦柚又问道:“你想这麽坐着按,还是趴下来?” “有区别吗?”研磨歪了歪头。 他没有接受过按//摩,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听他这麽说,南弦柚便当下立断道:“那你还是趴着吧,趴着没这麽累,你困了还能直接睡觉。” “哦哦好的。”研磨听从指挥到乖乖趴了下来。 南弦柚见状,便从他的床上将他自己的枕头拿过来丢给研磨:“把枕头竖着放在身下,这样更舒服些。” 研磨闻言照做,果然比没有枕头时趴的更舒服。 看人趴好,南弦柚便跪坐在床上,他一个跨步,将研磨夹在两腿之间,他并没有坐到研磨的身上,而是跪着倾身向前,手撩开研磨后脖颈上的头发,然后将自己的手恰到了研磨的风池xue上。 “嘶……好痛。”随着南弦柚用了点力度提拉着后脖颈的皮肉,研磨直接痛呼出声:“弦柚,轻点……轻一点。” 南弦柚哼了一声:“这就是你天天低头打游戏造成的,看你以后还敢坐姿不端正,打游戏吗!” 他其实知道研磨的颈椎应该不太好,是属于那种亚健康的样子,但没有想到他就这麽轻轻一捏,对方就痛呼起来。 可见这人平常打游戏这麽长时间的坐姿有多麽的糟糕。 一想到以后研磨当上总裁和电竞选手后,不仅要伏案工作,还要天天高强度的打游戏,都不敢想他以后的颈椎得差成什麽样子。 更何况研磨还喜欢驼背,更是如此。 南弦柚有些生气他不爱护自己的身体,但同时,除了生气外,他又有点感谢此刻这个按//摩的行动。 他现在按的还不算熟练,等以后按多了,在研磨辛苦工作之后,他就可以给人按//摩解乏了。 想到这,他按摩得更加细致了起来,研磨说痛,他便放轻了一点点力度,一下一下的给他的脖子做着放松。 随着提拉的时间长了,待疼痛习惯过后,剩下的便只是酸爽,其中爽的感觉更多。 研磨喟叹一声,他现在也算是知道他每天打游戏时的颈椎有多麽的遭罪了,之后能改就改吧,但他感觉应该不太能改,毕竟打游戏的手感跟坐姿其实也有很大的关联。他打了这麽多年的游戏都是保持着这种坐姿,想要改过来的话,游戏手感也会出差错的。 哎……算了,还是以后等弦柚有时间就让他按按吧,弦柚按得舒服。 猫猫已经彻底的爱上了弦柚的按//摩。 等脖子按得通红后,南弦柚并将手往下移,转战和脖子一样,因打游戏“饱经风霜”的肩膀。 南弦柚双手放在研磨的肩膀上,提拉按压着的动作十分缓慢,身下人哼哼唧唧的喊着疼,但这次,南弦柚却没有放轻力度。 就这麽缓慢提拉着反复做了三十次后,南弦柚终于是放过了研磨脆弱的肩膀,他用着手掌大圈着放松着被提拉得松散下来的肌肉,连带着后脖颈也一同放松了起来。 “唔……好舒服……”这个揉捏的方式,是一点疼都没有了,全是肌肉被放松的舒适感,对软乎乎的小猫很是受用。 很好……还不是无药可救。肩膀的劳损程度显然没有颈椎这麽严重,但是肩颈连在一起,终究还是会互相牵连的。 南弦柚知道他舒服,便多按了一会儿才将手从肩颈往手臂移动。 对于排球运动员来说,手臂的放松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南弦柚虽然一点也不知道怎麽按手臂,但他一点也不敢怠慢,纯靠着自己的理解,也找不到所谓的什麽学位,就只是揉着,然后一边询问研磨力度合不合适。 开始放松手臂时,研磨就有点困了,不是因为太累了,而是太舒服了。 比任何一天都要舒服。 他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治愈异能的影响,又或者真的就是南弦柚的技术好。 反正,研磨真的被伺候得很舒服。 舒服到时不时还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听起来,就像是——做爽了在//呻//吟//一样的发//情小猫,诱人而不自知。 在联想到“呻吟”这个词的时候,南弦柚没由得脸颊一红,突然就觉得自己此刻做的事情很不正经一样,令人羞涩又浮想联翩。 可是按//摩肯定是要继续下去的,他可不想就这样狼狈地逃离现场。 更何况……他还没摸到那个梦寐以求的地方呢。 这可是他唯一一个可以理所当然触碰对方那个地方的机会。 南弦柚并不想就此失去。 这麽想着,他的眼睛已经放不下其他任何地方,南弦柚紧紧地凝视着身下人那一截因为趴着的缘故,不得不塌下去的窄腰。 太诱人了…… 南弦柚咽了好几下口水,按//摩人手臂的动作也停停顿顿,好在研磨也模模糊糊要睡着了,因此并没有察觉到什麽不对。 克制!冷静!不要做傻事! 南弦柚在心里对自己三连击道。 给人放松完手臂后,南弦柚便按照从上到下的流程开始按研磨的腰背。 终于要摸到了! 南弦柚很兴奋,他用着手掌轻压着人肩胛骨那块从上到下,再从腰骶部从下到上这样平铺着开会滑动了好几次。 直到衣服底下的皮肤被擦出来热意才最终作罢。 南弦柚忍住直接上手掐住人腰的冲动,任劳任怨地给人按揉着背部,疏通经络,让人的背不再这麽僵硬。 南弦柚轻叩着研磨的背,用着最常见的手法轻轻捶着。 虽然常见,但耐不住这样舒服。 研磨转动了一下脑袋,感觉很舒服似的,动了动腰。 他完全没想到弦柚会按摩,不仅会,还按得非常舒服。 研磨虽然第一次接受别人的按摩,并不知道按摩到底是什麽样的,但是他就觉得弦柚按得舒服,那弦柚就是按得好! 等敲击背部结束,南弦柚便顺着人脊椎给人一点点捋着,这个力度舒服极了。 “多揉揉,好舒服。”几个小时的按摩中,研磨终于说出了除了语气词感叹以外的话。 他对这个手法留恋极了,一直撒娇地求着南弦柚再这样多来几遍。 当然啦,研磨撒娇是南弦柚单方面认为的。 他就觉得研磨这麽说,就是在对他撒娇。 而撒娇的男人最好命,南弦柚当然是满足他啦。 就这样重复来了八遍才作罢,脊椎是舒服极了。 再给人敲了敲背后,南弦柚便往后调整了一下,坐到了研磨的大腿上。 ——嘿嘿,到腰了…… 南弦柚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他两眼都放光了,手下去的动作也来得十分的快。 自己敏感的腰肢被一双大手猛地抓住,感受到腰间异样的研磨整个人都生理性抖了一下。 “弦柚,别……”他下意识想要拒绝,搭在两旁的手都背到身后想要阻止。 可南弦柚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他直接抓着人乱动的手,警告道:“别乱动哦,研磨,我这是正常按//摩流程。” 谁也不能阻止,就算是音驹的人来敲门了也不行!这个腰他今天算是摸定了! 听到这话的小三花瞳孔地震。 正、正常……吗? 谁家按//摩腰是直接用手抓住啊! 不过研磨最终也没能拗过南弦柚,只好乖乖将手收了回来。 他睡意一下子全无了,像是在守护领地一般无比警惕起来。 研磨感觉他的感官都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南弦柚在他腰上的一举一动,他全能感受到。 一开始,弦柚先反复按压了腰好几次,每一次的力道都控制得很好,让研磨感到酸爽的同时,一点也不会让人疼。 等这个动作按了来回十次后,研磨便感受到身上人搓热的手掌,将他的上衣撩开,将捂热的手贴到了没有布料阻碍的腰上。 敏感如猫猫,他下意识人都要弹射起来了,结果被人早预料般,推了下背,把人再次弄好趴好的姿势。 研磨动弹不得了,研磨红温了,研磨自暴自弃了。 在用手热了半天后,南弦柚便直接把研磨的衣服掀上去了,美名其曰,这样按更舒服。 实则咋想的,只有南弦柚内心知道。 研磨已经完全没有想要“造反”的行为了。 他将头埋进枕头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回到之前那种享受状态。 好在南弦柚的手法是真的可以,他不断搓揉着,将肌肉舒展的过程真的非常的舒服。 南弦柚用大拇指在人腰窝上打着圈按压着,这期间的酥酥麻麻让研磨不得不再发出那些见不得人的声音。 以前他并不觉得腰有不舒服,但被南弦柚这麽一按,腰间的酸楚,瞬间就爆发了出来。 不是疼,是酸,是那种挤压了很多疲惫的酸。 原来按//摩腰这麽舒服啊。 研磨的腰上没有伤,所以按摩起来只要力度控制好基本上没有一点痛。 所以南弦柚给研磨的按摩只会让他感觉舒服,前所未有的舒服。 南弦柚打量着侧着脸好似睡过去的人儿,看着他一脸享受的神色,南弦柚心里十分满意。 他看着研磨的样子,心里暗自下决定——按完腰就先结束让人睡会儿吧,腿和脚的按//摩就晚上来照料好了。 毕竟按完就睡,第二天应该会很舒服吧,正好睡前还能泡泡脚。 南弦柚如是想到,殊不知,此刻的研磨就已经很舒服了。 眯着眼睛,半睡不睡的研磨不仅在心中感叹 —啊,真的很爽啊…… 此时的体育馆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学校的学生,大家都是来参加这次合宿的。 其中不乏有很多熟悉的身影。 首当其冲的便是枭谷这一群人。 他们就像是闻着味来了一样,看着音驹的大家都还穿着比赛的队服。 一片醒目的红色就这麽从体育馆的正门走进来。 枭谷的队员们并没有走,他们全都坐在体育馆里,看着音驹的人回来纷纷围了上去。 “喂黑尾,我听说你们前段时间和一只叫做什麽黑泽的队伍打起来了?”木兔一把环住黑尾的肩膀,嘴角咧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嘲笑。 “你咋知道的?”黑尾闻言愣了一下,他试图甩开环到他肩膀上的肌肉手臂,但很显然,力量三的主将队长,是打不过力量五的王牌的,在发现自己睁不开后,冷着脸的鸡冠头便自暴自弃的让人缓着肩膀不动了。 木兔听闻,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语气也跟着向上扬了扬:“还真有这事啊,我听说的。” 黑尾呵呵一笑:“在宫城县发生的事情,这都能给你听取,看来你们枭谷平时挺闲啊。” “喂喂喂,我这可是在关心你们哎!而且我们也没你们这麽闲吧,去打个交流赛都还能跟人打起来,我听说小布丁还被打到医院去了。”这口大锅,他可不认,木兔摇着头,那用发胶固定的头发差点扎到了黑尾的眼睛。 “你能别拱了吗!”黑尾伸手将人的头从他面前毫不留情地推开,眼睛的视线清明后,他便嗯了一声:“对啊,研磨都被人打进医院去了,我们还能不动手?” 木兔结合对话细想了一下当时的场面,脸上不再是嬉皮笑脸,而是严肃着义正言辞的说道:“那确实该打,要是我们枭谷在场,直接加入你们,来个连击。” “你们在聊些什麽呢?”木叶前辈好奇地走了过来,看着聊的起劲的两人,没忍住,凑过去问道。 木叶前辈的身后跟着赤苇京治,他左右打量了一会儿,才对上黑尾的眼睛,礼貌地问道:“黑尾前辈,孤爪和弦柚没有来吗?” “这我也不清楚诶,从大巴车上下来后就没影了,我进体育馆的时候问了一下助教,说是不用在意,他们明天会照常来的。” “哦,这样啊。”赤苇京治点了点头。 他想,可能是有自己的事情吧,毕竟核素正式开始是明天,今天也不是一定要来。 “啊!这两小孩没来啊!”木兔光太郎一脸失望,“我还想着能不能蹭一顿晚饭呢!” 黑尾闻言一个白眼送给他的损友,不留情面的吐槽道:“哈?你们枭谷这个点都没有吃晚饭吗?东京私立看起来也不是这麽好嘛。” “不是的,木兔前辈吃过饭了,但如果是弦柚做得美食,让他再吃一顿晚饭也没有所谓。” “就是这个意思!还是akkashi懂我!”木兔光太郎对着赤苇京治竖起一个大拇指,随后,他便冲黑尾挑了挑眉,好像在说——你懂不懂啊! 黑尾:…… 我不懂,也不想懂。 谁乐意自家经理做饭被别人来掺和啊! 一想到弦柚为了给其他学校的学生做吃的,导致他们音驹原本可以吃到的食物数量减少就道心破碎。 守护最好的经理!是他们血液神教第二大准则。 第一,当然是保护大脑了。 当天晚上,研磨就好的差不多了,被南弦柚按//摩一通,他整个人神清气爽的。 在吃完弦柚从食堂里给他带回来的晚饭后,研磨就想着拿游戏机玩一会儿。 但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游戏机的踪影。 研磨急得满头大汗,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啊!!!到底放在哪里了! 可怜的猫猫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游戏机已经被南弦柚没收了。 没有找到游戏机的研磨整个人都很烦躁,浑身都散发出肉眼可见的怨气。 等南弦柚要洗漱完毕进来时,就看到一只生闷气,把自己埋到被子里头的小三花。 始作俑者南弦柚对此装作毫不知情,他家研磨的被子掀开,用着教导的语气,说道:“不可以这样哦,研磨,会闷死的,我可不想失去自己未来的男朋友。” 研磨闻言,本来应憋在被子里发红的脸,现在更红了起来,他嘟囔着,下意识反驳道:“我可不是你男朋友。” “所以我说的是自己未来的男朋友啊。”说着,南弦柚一屁股坐到研磨的床上,他微微笑着,极具侵占性的往研磨的方向压了过去,他轻哼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难不成,研磨就想当我的现男友了?” 给自己挖坑了的研磨:…… 他怎麽不知道,弦柚主动起来,这麽恐怖呢!!! 南弦柚的话音落下,研磨就猛地扯住自己的被子,将脸再次埋了进去。 这一次,不管南弦柚说什麽,他也不掀开了。 直接装死,化身成一只耳聋的猫猫。 第124章 偷情(×)明目张胆(√) “好了,不闹了,快躺好。”南弦柚失笑着用手柄人紧紧拽着的被子给拿来。 小猫通红的脸蛋就这麽暴露在他的面前。 南弦柚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这麽害羞啊。”南弦柚坐在研磨的床上,将脱离被窝遮挡的猫猫给拽到自己怀里,四是故意挑逗办,说道:“都已经是经历过我告白的人了,怎麽还这麽不好意思。” 这怎麽可能好意思啊! 脸皮薄的猫猫在心中愤愤不平道。 在心里对人不停的抱怨着,但研磨压根不敢对着人直接吐槽,因为自己没有这个底气,甚至还有越描越黑的趋势。 南弦柚轻笑一声:“不逗你了,在床上坐好,等我过来。” 说完,南弦柚变成自己的口袋里掏出switch游戏直接丢给他。 研磨看到自己失散几小时的游戏机现身,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一下子也不觉得不自在了,抱着游戏机就熟练的开始玩起了,在大巴车上未打赢的游戏关卡。 南弦柚见研磨已经着手开始玩游戏了,他便也不在这边继续停留。 起身朝着房间的浴池走去。 在半个小时前,南弦柚专门去旅馆附近的生活用品小卖部买了一个大小合适的水桶。 是专门准备给研磨泡脚用的。 南弦柚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泡完脚按完摩就到睡觉时间了,便提着桶来到淋浴区,用花洒接满半桶后,南弦柚伸手摸了一下水温,觉得合适后便提着桶从浴室走了出去。 南弦柚提着桶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研磨正在床上盘着腿打游戏打的起劲。 因为知道房间里除了自己和南弦柚外没有其他人,所以研磨对周围的警惕也放到了最低。 甚至于南弦柚走到他床边时,他都没有分神去关注床边的人。 直到感觉到自己的腿正在被一只大手扒拉着时,研磨才将自己的目光从游戏机上移开。 “干……”干嘛啊…… 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床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水桶给弄得一愣。 虽然研磨开口的这句话词不达意,但南弦柚还是听懂了,他开口解释道:“还能干嘛?泡脚啊。” “啊?泡脚?”这下研磨彻底愣了,他的目光完全从游戏机屏幕上移开,手中操作的小人立马就被boss一击致命,游戏失败的字样弹到了屏幕上,伴随着失败的bgm。 “咋了?这不是我们说好的吗?”南弦柚看着他发愣的样子,轻笑一声,说道:“把脚伸进来。” 说着,南弦柚一把抓住阎魔的脚腕,像他扛着的腿拉直放到了水桶里。 偏热的水温将腿脚浸没。 水的高度正好到研磨的膝盖。 他其实还没有反应过来,南弦柚先搬个小凳子坐在水桶旁边,将手伸进去给他洗脚了。 “我自己可以洗。”这种照顾让研磨很不自在,他双手紧紧扣住床单,咬了下唇。 虽然他已经洗过澡了,脚也不脏,但这种让别人给他洗脚的方式,研磨一时间根本习惯不了。 但南弦柚根本不由得他乱动,直接抓住研磨的小腿,将人固定住:“别动啊。” 见自己说话没用,研磨便乖乖闭嘴了。 等泡了差不多10分钟后,南弦柚就拿着干毛巾给人擦脚。 研磨就这麽看着人细致的给他擦拭着脚上的水渍,愣是一动也不敢动。 “痒……”南弦柚擦到人脚趾的时候,研磨敏感地躲了一下。 在研磨的视角上,他根本看不到南弦柚的表情,但他却听到了人不易察觉的浅笑。 研磨更加不好意思了起来。 但泡脚确实很舒服,弦柚给他擦脚也很舒服,研磨就这麽矛盾地在尴尬中享受着。 时间仿佛流失的非常的慢,等那先要将他的两只脚都擦干当到床上后,研磨感觉一个世纪都过去了。 “明天合宿就开始了,我听说会有很多体力方面的项目,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消。”南弦柚自言自语地说着,将刚刚给研磨擦脚的毛巾浸到水桶里吸满水,然后将其拧干,包到了研磨的脚上。 暖乎乎的毛巾裹上的那一刻,研磨舒服地喟叹一声,感觉全身的疲惫在这一刻都消失了一样,舒服极了。 南弦柚又去浴室拿了一个新的毛巾,同样浸湿后,包在了研磨另一只脚上。 但看着两只脚都被包成了白色的小包子,南弦柚才满意地点点头。 他看着研磨舒服的眯起眼的样子,心中对于自己母亲提议的按//摩十分的满意。 只要是能让研磨舒服的行为,都让南弦柚充满了干劲。 “躺下来吧,给你放松下腿。”南弦柚说道。 研磨闻言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不再是错愕和迷茫,反倒开始有些期待。 听着南弦柚的话,研磨乖乖地躺了下来。 腿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是最容易疲惫的地方,而同样的最容易疲惫的地方放松起来就会更加的舒服。 南弦柚对于给研磨的腿按//摩很是在意,毕竟明天开始就要进行正式合宿了,到时候会很累很累,他只希望研磨能舒服一点就好了。 想罢,南弦柚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他将手伸到研磨的膝盖下面,家人的腿弯曲起来,然后让研磨裹着毛巾的脚踩在他的大腿上。 南弦柚手握着研磨的脚踝,顺着跟腱往上,一点点缓慢移动地捏着猫猫精瘦的小腿后侧肌肉。 一瞬间的舒爽感爆发出来。 “这样揉着舒服吗?”南弦柚问道。 “呃嗯……舒服。”研磨如释重负一般地输出一口长气。他之前的忐忑不安在这一刻瞬间消失不见。 剩下的只有被照顾的舒适,让他贪恋上头。 “舒服是吧,那我多揉揉。”南弦柚听到研磨的回复,心下了然。 来回好多次后,便用手指指骨上下刮着,直到泛红为止。 另一条腿也是这样操作着。 按到后面研磨都觉得还不够一样,求着人再揉揉。 猫猫都这麽开口了,自然是满足他啦。 就这样按//摩小腿的时间被拉成了一会儿。 南弦柚握拳敲打着,做最后的放松。 “好了,小腿是不是很舒服。”南弦柚停下手,问道。 研磨点点头,他平躺着看不到南弦柚,怕对方看不到他的回应,便出声“嗯”了一声。 “舒服就好,到大腿了,可能会比小腿疼,你忍忍哦。”南弦柚提前和人嘱咐了一句。 研磨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后又像刚刚那样再发出声音嗯了一声。 语落,南弦柚便往前坐了坐。 他将研磨穿着的宽松运动短裤推了上去,将膝盖上方的皮肤露了出来。 研磨的腿很细很直,但他的细并不是干瘦的那种,而是充满力量感的那种瘦。 南弦柚看着研磨腿上薄薄的肌肉,轻轻地给人放松着。 手掌弯曲握拳,顺着外侧的肌肉线条推开,来回好几下后,直到皮肤开始泛红发烫才停下手。 南弦柚感觉差不多了,便将研磨直着的腿向旁边弯曲起来。 腘窝上方的皮肤就这麽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南弦柚看着瞬间占据他视线的白皙皮肤,手想也没想就往小三花猫的腿上搭了上去。 猫咪的身体是柔软的,像非牛顿液体一样随意摆弄,吸猫上瘾的萨摩耶用着狗狗肉垫触碰上的那一刻。 白毛大狗狗能清楚地感受到了躺着的三花猫咪轻颤了一下,就像是做噩梦了般,快速地蹬了下腿。 这个细小的抖动,幅度不大,还转瞬即逝,几乎不令人察觉。 但却莫名就触动到了南弦柚的恶趣味,吸猫上瘾的他没轻没重在小三花猫的//——大//——腿//——肉//上捏一把。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像是触动了什麽开关一样,小三花嗯哼了一声。 南弦柚眼神晦暗不明地一瞥,不知是谁给的勇气,又或者单纯就是脑子一热的冲动,他直接无视了小猫腿的小幅度抽动,手朝着猫猫更深处的//——大//——腿//——根//的方向移动着,然后在小猫更加敏感的//嫩——//肉——//上捏了一下,触感又暖又软。 滋啦——研磨像是触电了一点,脸色爆红,他伸出手抵着了南弦柚的手,但因为看不到,所以只能根据自己的触觉,倔强地搭在南弦柚的手背上。 “弦柚,这里就不、不揉了吧。”研磨哑着声音有些慌乱地说道,他被人压着坐不起来,说话间,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大//腿//肉//本身就敏感,而大//腿//根//的//肉//就更是敏感,虽然知道自己是在按//摩,但很难不让人想歪啊! 更何况,给他按//摩的人还在追求他哎! 研磨表示受不住。 而按照以往的情况,南弦柚在听到研磨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是会乖乖答应的。 但这次他却没有,反而撒了个小谎道:“不行哦研磨,要放松肌肉就必须揉这里。” 他的语气十分认真,让人找不出瞎说的证据。 研磨在听到他这话时整个人愣了一下,差一点就被带进去了,好在坚持了自己的感受,没有直接妥协让人得逞。 可下一秒,南弦柚的一句:”“研磨细细感受一下,是不是还挺舒服的。” 让研磨有些恍惚了,他犹豫不定了起来。 南弦柚话这麽说着,手上不再带有玩弄和挑逗的意味,而是正经地捏了捏,给人大//腿//放松着。 越是平常不会触碰的地方,在做外界提拉时的感受就越是舒爽,虽然南弦柚按这里有忽悠的成分在,但确实如他所说的,真的很舒服。 研磨不得不承认他好像有点喜欢。 但这种话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所以研磨始终就保持沉默着,没有任何回复,但是那搭在南弦柚手背上试图阻止人的手收回去了。 ——呵,看来是接受了。 南弦柚嘴角的笑意不断上扬着。 看来可以明目张胆了。 得到默许的南弦柚也不遮遮掩掩了,给人捏按着大//腿//内//侧//的肌肉组群。 研磨闭上眼睛,细细享受着大腿的放松。 南弦柚也确实在很认真的给人按//摩着。 可一开始挺正经的,到了后面,那双大手就不听使唤地到处揩//油了起来。 大//腿//根//这麽敏感的地方都被摸过了,其他地方就算再得寸进尺研磨也不会有他在乱摸的感觉。 他只会当是南弦柚在正经按//摩着,毕竟他的手所到之处,真的都很舒服。 现在的南弦柚,与其说是给研磨按//摩,不如说是以按//摩的名义细致感受未来男朋友的身子,为以后那勤快的房//事做好准备。 南弦柚的手指又细又长,他一边揉着,一边不断往布料里伸去,之前手动掀不开的地方,都被他用手探索了过去。 他过分地索取着,直到勾到了宽松运动短裤里的贴身内//裤的弹力边后他才有所收敛。 但……不多。 嘿嘿,就算是大腿也能一只手抓住呢,明明有线条流畅的肌肉,但为什麽还这麽瘦啊?难道是他手太大了吗?不!应该还是研磨太瘦了!增肥计划要提上日程了啊! 腿真的好白啊,像新鲜出炉的光滑豆腐一样,好想咬一口尝尝咸淡……白色的纸张作画应该很爽吧! 想想都刺激。(萨摩耶流口水jpg.) 唔……屁//股//肉//软软的……很好捏,喜欢…… 什麽内//裤质量这麽好?这麽扯都紧紧地贴敷着,真扫兴,哎。 找个机会,势必把研磨内//裤全扔了(暗自下定决心版)。 摸不到里面了,只能再揉揉好了,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南弦柚内心世界丰富极了。 每当自己过分向前时,南弦柚都会假装收回来,以一个推拿的动作作为收尾。 这个行为很好的迷惑住了研磨。 从始至终,都以为是在给他放松罢了。 研磨本能地发出喟叹,他时不时就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像小奶猫一样。 猫猫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大狗狗听不见,但大狗狗其实听的一清二楚。 “舒服吗?” “嗯……” “还需要用力点吗?” “可以……呃,很舒服。” “我再进来一点哦,腿往上掰一掰,筋会舒服些。” “嗯……听你的,怎麽弄都行。” …… 只开着一盏暖黄色小台灯的房间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对话。 两个人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不像是没有喝水造成的声音,而像是反复吞咽口水所造成的喉咙干涩。 每一个句子单拿出来都是再正常的,都却在这种氛围下倒是真像在搞“正经幸福事”一样,越到后面越觉得奇怪。 南弦柚有些支撑不住了,他觉得自己浑身滚烫得像是要发烧了一样,想要做些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发泄一下,只要一下,他可能就能重获新生般归于救赎。 可他硬生生忍下了。 他用仅存的一点理智警告自己,千万不能这麽做! 南弦柚脸上兴奋的笑意逐渐转化为苦笑。 ——真是的,明明自己才是主动的一方,明明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结果撩拨未来男朋友不成,还把自己撩出火了可还行! 救命,鬼知道他现在有多麽的饥渴难耐。 好在时间也过得很夸,不知不觉四十分钟就这麽流逝走了,就像是老天都看不惯他这麽明目张胆地摸小猫一样,不想他偷腥太久。 就这样结束了大//腿的按//摩,在手离开后,南弦柚竟然产生出浓烈的不舍。 明明刚刚按得口干舌燥的是他,想要结束的是他,可到头来嫌弃没按够的还是他! 可真是一个捉摸不定的善变男人啊! 吐槽起人来连自己也不放过的南弦柚在心里如是说道。 他慢慢移动到床尾,将包裹住研磨脚的毛巾解开,然后拿着毛巾去到浴室洗了一遍后,颇有些强迫症般,叠成相等的正方形摆放好。 等南弦柚从浴室里走出来时,研磨已经从躺着的姿态坐了起来。 他以为按//摩结束了,对着辛苦给他放松了两个小时的南弦柚讨好地露出一个笑,然后说着感谢的话:“辛苦你了,按//摩很舒服。” 说着,感觉还不够,又补了一句:“我很喜欢。” “我还没结束呢。”南弦柚坐到床尾坐下,眼巴巴地看着他说道。 “啊?还有吗?”研磨愣住了,他都准备拿游戏机打游戏了,结果竟然还没结束吗? “嗯,还有脚。”南弦柚如实回答道。 研磨闻言点了点头,有人伺候本来就很难让人拒绝,更别说伺候得还十分舒服就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猫猫乖巧地说了声好的,然后再次感谢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南弦柚摇了摇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你躺下吧。” 语落,研磨便抱着游戏机躺了下去。 已经逐渐习惯了南弦柚按//摩的猫猫彻底放松了下来。 头枕在软乎乎的枕头上,调整好一个姿势,研磨便开了一局游戏。 伴随着Switch游戏机传来的响声,南弦柚在床尾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眼睛垂眸看向研磨的双脚,这是南弦柚第一次这麽近距离的仔细打量着这个部位。 脚和屁股、胸一样,都是比较私密的部位,平常压根就没有机会看到。 如今,研磨的脚就这麽突然撞进视线中,还真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惊艳。 研磨的脚型很完美,甚至可以说是很漂亮,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体育生饱经风霜的脚。 猫猫的皮肤很白,常年不见光的脚更是白得像纸一样,此刻的脚上还残留着用热水泡过的淡淡红色,在他皮肤的中和下呈现出樱花般的粉。 南弦柚抓上去的那一刻,不知怎的,就像触电了一般,身体都燥热了起来。 啊……好白……不是……好软…… 南弦柚脸颊开始泛红了起来,他突然不知道要怎麽动,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他以前怎麽不知道自己还是个脚控啊?!!! 南弦柚心中的小人尖叫道,但很快又反应过来—— 不对!应该不是脚控,毕竟他真的对人的脚并不感兴趣,如果他有这种癖好的话,早在上一辈子就应该有所察觉了。 可他确实是看到研磨的脚就有反应,而且这种反应还是生理性的反应。 完蛋!他可能真的是个变态! 在一系列的佐证下推论出自己是变态的南弦柚脸更红了。 他突然觉得这次按//摩像是给他自己挖了一个坑。 可他一直这麽抓着研磨脚不动,也确实很奇怪。 生怕“自己是变态”这个推论被研磨知道的南弦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脑中的黄色废料当做看不见。 然后冷静回想着,晚上吃过晚饭后的那段时间临时查百度百科学习的一下手法。 南弦柚将研磨的小腿搭在他的腿上,使其脚踝以下的部分悬空起来。 南弦柚抓着研磨的脚背,食指和拇指捏着研磨的跟腱打圈揉着。 人平常走路一般都会累着这个地方,揉捏时没有疼痛,只会让人非常舒服。 南弦柚一揉,研磨就轻哼了起来。 小猫哼哼唧唧的声音对南弦柚来说十分受用。 他给人揉了好一会儿,才停手。 随后便转战脚掌。 他原先抓着人脚背的手没有动,而那一开始在揉跟腱的手握成拳从研磨的脚跟处一路滑上。 南弦柚用了些力气,酸胀感瞬间爆发了出来。 “啊!好痛,弦柚,你别……”在划过脚心的时候,研磨就痛呼了起来,他蹬腿想要挣脱开,却被人固定着脚背的手牢牢抓住无法动弹。 “忍一忍啊,揉开了会很舒服的。”南弦柚语气镇定的说道,殊不知他也被研磨那一声痛呼弄得一激灵。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没有怎麽喝水的缘故,研磨的声音比白天是沙哑了不少。 就很正常的痛呼,却给人一种被做狠了的//呻//吟//,搞得南弦柚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他继续给人推拿放松着,研磨在极力忍耐着,南弦柚也在极力忍耐着。 如果不是一直在心里默念着冷静,冷静,冷静。 不夸张地说,他那明显停顿的手,就已经不是摸着研磨的脚了,而是直接朝着人扑过去了。 ——啊啊啊这到底是什麽午夜修罗场啊?!也太考验人毅力了吧! 南弦柚给人按//摩得口干舌燥。 研磨喊痛结束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舒服的哼唧声。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南弦柚的那个地方起了反应。 他煎熬极了,但还是耐着性子给人按//摩妥当,一只脚结束就接着另一只脚。 期间,他不敢有任何的顶端,生怕自己一停就忍不住往研磨身上扑过去了。 时间就这麽过去了一个小时。 该做的按//摩都已经做完了。 南弦柚舒了口气,他有些疲惫。 但这个疲惫并不是因为按//摩太累了,而单纯是因为要压抑住自己的天性,让他精神有些疲惫。 按//摩结束,南弦柚伸手往研磨的脚心上刮了一下,躺在床上的人儿瞬间被痒的一个激灵。 猫猫腾地一下就把脚收了回来,伴随着动作还有一句不轻不重,甚至有些嗔怪的:“你干嘛!” “嘿嘿,逗你玩呢。”南弦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刚刚确实是手贱,没办法,看着人的脚就在面前,总是忍不住去碰一下。 研磨他双手抱住膝盖,打了12分警惕的坐了起来。 “错了错了,对不起嘛。”南弦柚看着小猫这受到惊吓的样子立马认错道。 他双手举过耳朵,做出投降的动作。 本来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到头来竟这麽的大惊小怪,这倒是让研磨不好意思了起来,他扭过头,有些害羞地喃喃道:“我、我也没怪你。” 今天研磨脸红的次数已经够多了,南弦柚真怕把猫惹急了适得其反。 于是他果断打住,见好就收。 “好了,今天的按//摩结束,我去倒水了。”说着,南弦柚便从下床站起身来,手提着水桶往浴室走去。 等南弦柚在浴室收拾好后,回到床边,正准备睡觉呢,就看着坐在床上的研磨,眼巴巴的看着他。 南弦柚果断再次坐回了研磨的床上,他问:“怎麽了?看着我干嘛?睡不着吗?” “那个……”研磨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半天也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南弦柚也不催他,就这麽静静地看着他,耐心等待着。 看着研磨的脸颊慢慢发红,南弦柚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他以为研磨是对于他将游戏机没收表示不满,刚在心里想好反驳的说辞,试图和人来个来回三大战。 然而下一秒,就听见猫猫极小的声音说道:“脖子疼,能揉揉吗?” “啊?”南弦柚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严某会主动提出让他按摩。 他刚想说可以,结果研磨我都没有给他时间回复,直接两眼一闭,往后一倒就装做要睡觉的样子,那动作迅速的同时,连带着一声极轻的:“不能算了。” 南弦柚被他这一气呵成的行为举动给弄得笑出了声。 什麽嘛,他都还没有回复呢,怎麽,研磨倒是先一步泄了气。 不过也是,像研磨这种脸皮薄的人,将这请求说出口已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了。 南弦柚伸出手拉住研磨的手腕,将人从躺着装死的状态给拉着坐了起来。 “什麽算了啊,我给你揉。”南弦柚对上研磨错愕的眼神,无奈说道,“真是的,话都还没说完呢,你就给我躺下了。” 说完,南弦柚便扶着研磨的肩膀将他转了个身。 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搭在人脖颈上轻轻提拉着,给人放松。 “都说了你玩游戏的坐姿要改一改了吧,你看看,这才打了多久的游戏脖子就僵成这样,难怪你疼。”南弦柚手捏上研磨的脖子时,眉头就轻轻皱了起来,一边心疼着,一边出声说教道。 研磨自知理亏地没有说话,他闭着眼睛忍疼着,捏了五分钟后,脖子上的肌肉才终于松缓了下来。 研磨舒服得身体都软了下来,上半身摇摇晃晃的,南弦柚抬手固定着研磨的肩膀,让人稳住不动。 手搭上肩膀,南弦柚便顺势给人肩膀的肩井xue也按了几下,又用大拇指帮人推揉拿捏了半天,让肩颈上的筋肉都放松下来后,单手握拳在研磨的斜方肌上有节奏地敲打着。 南弦柚就重复着以下的动作,来回捏按着研磨紧绷酸痛的肩颈,心中也愈加担忧长大后的研磨,该将自己这脆弱的肩颈糟蹋成什麽样。 经历过白天的按摩,南弦柚已经熟练的掌握了研磨的耐痛点,他每按一下都是能让研墨舒服的程度。 就这麽安静的按了半个小时,南弦柚停下提拉着的手,他刚将手拿开,就发现研磨完全没有支撑力般朝他的方向到来。 ——睡着了啊。 南弦柚眼疾手快的将人接住,他的动作很快,并没有让人从睡梦中醒来。 看来是真的很舒服啊,熬夜大户的研磨竟然就这麽睡了过去。 研磨就这麽软趴趴的躺在南弦柚的身上,南弦柚将人慢慢的扶起来,刚准备小心翼翼的将研磨转了一个方向时,盯着研磨那骨骼凸起的后脖颈,实在没忍住倾身上前,在人脖子凸起的骨头上留下一吻。 南弦柚贪恋地用一种后背抱的方式抱着已然进入睡梦当中的研磨,他亲吻完后却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将自己的下巴搭到了研磨的肩膀上。 他微微侧着脑袋,鼻尖一不小心便碰向研磨的脖颈线,南弦柚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他眼神迷离地吸了吸气,鼻间充斥着沐浴露的香味,是和他身上一样的味道。 南弦柚闭上眼睛细细品鉴着,那环抱住研磨的手臂也从一开始虚虚握着的状态中不由自主的开始收紧。 ——怎麽办……已经舍不得分开了呢。 南弦柚又在人纤细的脖子上蹭了蹭,他不敢太激进,生怕研磨的脖子敏感,让人从睡梦中醒过来。 他只能这麽克制着、礼貌着,悄悄的索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南弦柚以为他的动作很轻很轻了,可殊不知,在他亲吻上也脖颈的那一刻,被他抱在怀中的人就已经醒了过来。 第125章 步入爱河的猫猫 “要是白天也能这麽抱着就好了。”南弦柚窝在研磨的脖颈中轻声低咛道。 那轻得恍惚气音的咛喃附着上了疲惫的叹息。 似乎是抱有强烈的不舍,南弦柚保持着这个姿势持续了很久。 久到研磨以为他抱着他睡着了。 整个房间空旷而静谧。 因为挨得近,所以对方的呼吸声能听得一清二楚。 南弦柚用后背抱的方式抱着他,他的胸膛紧紧地贴着研磨的后背,呼吸时的起伏带动着研磨的身体跟着同频共振。 太近了,近到想要伪装都怕一动就全是破绽。 研磨一动也不敢动,他努力放松着身体,让自己在南弦柚面前呈现出睡着了的状态。 他不知道要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不过他也并不着急。 他没有不舒服,甚至被人这麽搂着,还比他自己支着身子坐着时舒服得多。 也不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哪怕就算是这种树懒挂树的背后拥抱,弦柚也是以他的舒服为基础,调整好了角度。 现在的研磨,完全就是半躺在一个又暖又软的摇篮里,很惬意。 ——如果忽略掉身后人的亲吻和暧昧告白的话。 其实一开始研磨真的睡了过去,但他的脖子太敏感了,在南弦柚亲他的那一瞬,他立马就醒了过来,但不知怎的,竟没有做出什麽大幅度的动作,反而只是眼睛猛的睁开,然后又悄然的闭上,装作啥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静静的感受着身后人的一举一动。 研磨现在那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了,可他不能睁眼醒来,只能这麽一直闭着眼睛,但又不能闭得很紧,否则太假。 所以,研磨时不时轻颤了颤睫毛,呼吸也是格外注重了轻重,将这场戏演得彻彻底底。 完全沉浸在单方面索取的状态中的南弦柚根本就察觉不到研磨醒了,尤其是在人有意地伪装下,更是一无所知。 在南弦柚眼里,研磨就是已经睡着了的状态,但尽管知道对方睡着了,他也没有做出除了亲吻脖子外更进一步的行动。 他还在克制着,以“让研磨不醒来”为目的克制着。 两个人都各怀心思,谁也没有率先打破这个平衡,就这麽一方谨小慎微的靠近着,不断想要但又害怕的触摸着,一方无声无息的装睡着,心中忌惮但又莫名期待的等待着。 是喜欢的吧。 研磨想。 自己一次又一次放纵弦柚的行为,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很多次了,已经这样很多很多次了。 他一次一次的包容他,一次又一次的默许他,所有的举动都被研磨归纳于这麽多年养成的习惯,是他下意识的行为。 这并不能作为爱情的举证,也并不能作为他喜欢他的理由。 可却没法否认,在这个“下意识行为”的时候,他的心情并不是迁就,也并不是为难,而是隐隐的期待和悸动。 即使他们现在还没有在一起,但他的身上已经留下了很多弦柚的印记。 这些吻痕虽然说是在不清醒的情况下造成的,但经过这麽一天下来,研磨除了在早上得知这件事情时有过慌乱和惊吓外,在那之后的时间里,他竟都习以为常的接受了。 突然意识到这个的时候,研磨都征愣了一下。 啊?他竟然就这麽接受了? 研磨自己都觉得很神奇,他竟然一点也不排斥,甚至心中一点也没有被别人察觉到吻痕的不安。 可这种“习以为常的接受”,应该……是不正常的吧? 研磨顿住。 尽管是从小到大形影不离的好兄弟,哪怕是双胞胎,也不可能让对方在自己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而无动于衷吧! 弦柚亲他,是因为喜欢他。 那他接受弦柚的亲吻,又是因为什麽呢? 自己的身上留有另外一个人的吻痕,就算是穿着一条裤衩子长大的好兄弟,也不敢说两人之间没有什麽奇怪的关系吧!? 可……这种喜欢真的是爱情的喜欢吗?还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亲情过于浓烈导致于身体本能的不排斥呢? 感受着身后人的咛喃,研磨不易察觉地颤了颤。 他要是不喜欢的话,在自己醒来的那一刻就应该会推开他吧! 他要是不喜欢的话,在弦柚早上告知他脖子上的吻痕时就应该发火了吧! 他要是不喜欢的话,在人动手动脚之前就会名利静止,然后警告他,离他远了一点吧! 所以……他到底在嘴硬什麽呢? 他就是喜欢吧。 ——是弦柚喜欢他那样的喜欢他。 在那天告白后,研磨经常发呆的时候会问自己——这麽默许弦柚放肆真的好吗? 当时他的回答一直都是“不知道”。 他拿不定主意,不清楚不明白,甚至看不懂自己的内心。 但研磨现在知道了。 他喜欢他,所以愿意接受他的触摸,他的拥抱,他的亲吻。 这不仅仅是身体的不排斥,更多的,是像弦柚爱他一样本能的想向人索取。 对了,想向人索取…… 研磨想到着突然停顿了一下。 他发现在这段感情中,一直都是弦柚单方面付出着。 他好像除了包容和默许外,并没有为这段感情做过任何的努力。 研磨突然有些愧疚起来。 又想着那天告白,对着人说出的那些话,更加让他头疼。 其实当初说的那一堆长篇大论,根本就不是他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什麽责任啊,什麽要想清楚啊,这些看似是对南弦柚说的,实则都是研磨说给自己听的。 是他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是他陷入拿捏不定的漩涡当中。 那拒绝后所说的话,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逃避而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现在,他想清楚,他愿意接受这段感情,也愿意为这去付出。 但对于谈恋爱没有任何经验的猫猫来说,简直犹如登天一般的难。 他心里有这个想法,但他并不知道该怎麽付出行动。 研磨也想像南弦柚一样维护这段感情,将这段感情升华到他们最舒服的样子。 可有这个心,却没有行动的头绪。 这倒是让一向聪明的猫猫难得苦恼了起来。 ——唉,谈恋爱比打比赛还烧脑啊! 音驹的大脑如是评价的。 床头的暖黄色灯光还在照亮着,这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南弦柚没有在人脖颈处蹭太久,他想着明天还要早起集合训练,便在以一吻结束后,双手扶着人,小心翼翼地将人躺下,然后盖上了被子。 “晚安。”南弦柚跪坐在床的旁边轻声说道,语落,他轻缓的俯身下去,在研磨的嘴角处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下。 那一下十分的短暂,南弦柚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亲完后,他腾地一下就直起身子,快速拍按掉了床边的灯,然后一溜烟地就爬上了自己的床,蒙头盖被了。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发出了不小的响动,研磨感受到没有光了,便睁开眼睛,在昏暗的房间中眨了眨眼。 他们两人的床挨得挺近的,耶麽此刻还能听到南弦柚倒腾被子的声音,听着响动,看起来像是在和自己较劲一样。 ——他也就这个时候像个小孩了吧?真可爱。 研磨在心里喃喃自语道,他伸出舌尖,往南弦柚留下一吻的地方舔了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竟舔//舐出了一丝甜味。 但这甜味很快就消散干净,根本就由不得人细细品鉴。 唔……下次让弦柚直接亲到嘴上的话会不会更好尝啊? 研磨想着,他重新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第126章 打直球的柚子 跟着生物钟睡到自然醒的南弦柚早上起来,一整个神清气爽。 他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旁边床上的研磨,看着小猫熟睡着,被自己扯着的被子遮了一半的脸的样子,顿时脸上的笑容都柔和了起来。 ——嗯,很好,没踢被子。 南弦柚松了口气。 经过之前好多次出去打比赛的经验,研磨每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都会莫名其妙的踢被子的不好的习惯,一直被南弦柚记在心里。 一般来说,南弦柚晚上都不会睡得这麽熟,他严防死守着,只要察觉到对方把被子踢开了,他便会立马上手给人重新盖好。 但是昨天晚上不知道为什麽,南弦柚睡得格外的香沉。 别说给研磨盖被子了,他就是连晚上醒都没有醒来过。 随着生物钟到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南弦柚心中是慌乱不安的。 他很害怕研磨晚上没盖被子着凉了,好在小猫并没有让他操心,乖乖的把自己盖的密不透风的,没有一点皮肤露出来的痕迹。 看着白色被子在床尾的两角没有任何移动的样子,便能猜测出昨天晚上研磨的睡姿是相当好的,没有乱动。 ——真乖。 南弦柚心里如是说道,他抬手揉了把被自己睡的炸毛了的白色头发,同一时间,转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 发现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来到研磨的床边,轻轻拍了拍鼓起的白色小团子。 “醒醒,研磨,要起床集合了。” 南弦柚声音十分轻柔的说道。 一点也不像要叫人起床的架势,在配合着手上的轻拍,倒像是在哄人睡觉一样。 如果此时黑尾在的话,肯定会毫不留情面的吐槽一句——“就你这轻的不能再轻的动作和喊声,人会醒就怪了!” 不过好就好在两个人离得近,尽管南弦柚的声音如此轻柔,还在睡梦中的人儿,还是别响动吵得哼唧了起来。 像平常无数次赖床时一样,小猫奶呼呼的哼唧结束,那紧闭着的眼睛,便缓缓睁开一条缝来。 “唔……好困,再睡一会儿。” 屋外的阳光已经透过落地窗照了进来,窗帘是很薄的那种材质,根本抵挡不住外头的光线,这间房间又正好朝南,虽然是清晨,但此时的房间里已经被太阳光线完全占据了。 刚刚睁开一条缝的小三花瞬间就被这刺眼的阳光给劝退。 他立马就将眼睛紧闭了起来,同一时间伴随着的,还有因为被吵醒,加上突然被强光照射而导致的烦躁皱眉。 早起,简直就是研磨的噩梦! 对于一个猫科属性的人类来说,黑暗与熬夜才适合他。 虽然晚上并没有熬夜打游戏了,可不管熬不熬夜,不管早不早睡早起,对于研磨来说都是艰难的。 他无意识的哼唧,表达了自己此刻强烈的不满。 南弦柚也确实很想让人多睡一会儿,但没有办法。合宿第一天如果因为睡过头而迟到的话,那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他已经算是卡到一个比较晚的时间叫人起床了。 “研磨,醒醒啊,别又睡过去了。”南弦柚带着浅笑说道,他伸手轻轻推了推,将脸埋进被子里的猫猫,眼里没有不耐,反倒全然是不自然而流出的宠溺。 “不要!我不要起床!我要睡觉!弦柚走开啊!”研磨不悦地说道。 拥有起床气的人总是在自己艰难起床的这段时间里会有一段无法控制自己脾气的过程。 研磨的起床气就这麽无意识地朝着身边人发去。 按理来说,对于一个没有必要任务而主动叫别人起床的人,是没有理由要去受这些气的。 毕竟已经好心叫你了,你自己不起来,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 不过,南弦柚倒是没有一点被别人发火攻击的无措,脸上的笑意越咧越大,早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的南弦柚,根本就不懂得什麽叫做知难而退。 他直接爬上了研磨的床,一脚撑着地,一脚弯曲用膝盖抵着被子。 南弦柚附身压了上去,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南弦柚强硬地一把扯开研磨捂住脑袋的被子,小猫的脸瞬间就露了出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光线的侵入,研磨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南弦柚就这麽近距离的看着研磨的睡颜,他那扯开被子的手松开,朝着研磨的眉心伸去,然后一下抚平了人皱着的眉头。 “醒来啦!研磨!再睡下去,太阳就要晒屁股了!!!”南弦柚用手戳了戳研磨的脸颊,软乎乎的小肉在手指的轻戳下陷下去一小块。 本来就在抵抗光线的研磨,被人这麽一戳,直接恼羞成怒了起来。 “啊……弦柚,烦死了。” 研磨愤愤不平地嘟囔道。 南弦柚脸上的笑更加明显了,语气也变得更加宠溺了起来,他哄着人道:“好好好,我是烦人,我错了,那研磨能醒来了吗?” 研磨扭过头,他试图去找寻那个遮住他脸的被子,但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人也跟着有些急躁了起来。 有让他烦躁的光线干扰着,研磨眼睛不想睁开,但不睁开眼睛就不知道被子在哪里。 最后,他似是泄了气一般,也不动了,直接瘫成猫饼一样瘫着。 心里憋着一口气,越想越恼火。 起床气的不断发作和加持下,本来平躺着装死的研磨突然抬腿气呼呼地踢了一下南弦柚。 一节小腿就这麽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朝着南弦柚单膝跪在床上的腿踢了一下。 力度不大,甚至对于南弦柚来说有些轻了,就像小猫用小爪子轻轻挠了一下,还是收起了爪子,直接用小粉肉垫挠的那种。 南弦柚轻笑一声,看似很无理取闹的行为,在南弦柚眼里却显得异常的可爱,他是真的被研磨这小动作给可爱到了。 正当人踢完要将腿收回去的时候,南弦柚伸出手一把扣住研磨的脚腕,宽大的手掌轻而易举就将人纤细的脚腕扣住,手指收拢间还长出一截,绰绰有余。 研磨有没有想到自己的脚会被人扣住,挣扎了一下,发现挣脱不了后,猫猫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本能。 “快起来哦,再不起来,我就要挠你脚心了!”南弦柚威胁道,说着,他的食指就已经放到了研磨的脚心上蓄势待发。 昨天晚上按//摩结束后被人挠脚心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研磨就想是触电了般,立马就怂了。 待南弦柚话音落下后的那一刻,研磨终究是抵挡不住南弦柚坚持不懈的“骚扰”,倔强又不甘的睁开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猫猫,整个人都委屈极了,他刚想对这人抱怨几句,结果他眼睛一睁开就被南弦柚拉住手腕,从平躺着的状态中,被拉着直接坐了起来。 猫猫一脸迷茫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缓了半天,终于是接受了自己要起床的事实。 看着研磨放空的神态,便知道他是在开机了。 于是,南弦柚松开抓住研磨的手,他下了床,站了起来,和人说了一句“我去洗漱啦!”后,便给人留下了缓冲的时间。 一大早上的闹腾结束,等南弦柚洗刷完毕后,起床气也消散干净了的研磨乖乖的,来到浴室开始洗漱。 等他们两个人都收拾好自己来到体育馆的时候,正好是掐点集合的时间。 向来对时间安排十分敏感的南弦柚,看着正正好好指向12的分钟,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在简单的主席讲话结束后,现场严肃的氛围也减去了大半。 来参加这次合宿的学生,有很多熟悉的面孔。 其中包括枭谷、乌野、白鸟泽、户美、井闼山, 这三支队伍都是音驹在那一次交流赛中遇到的,其中枭谷和乌野他们更为熟悉。 而作为手握剧本的男人,南弦柚环顾四周的人群,发现所有的学校都是他认识的。 这一次合宿堪称动物园大作战。 来的队伍里全都是有动物拟的学校。 音驹就不用说了,他们代表着猫。 而剩下的—— 枭谷是猫头鹰。 白鸟泽是白鹭 户美是蛇。 稻荷崎是狐狸。 井闼山黄鼠狼。 早流川工是猴。 天呐,这麽一一映射上后,任南弦柚都不由得感到有些震撼。 这次合宿召集的队伍,也太多了吧! 而且一个个实力都很强,以前以第三视角观看漫画的时候,并不觉得进化之夏有多麽的狠。 现在乍眼一看,自己亲身体验到这个环境中后,才能明白这个夏天的强化合宿,含金量有多麽的足。 待主席走后,现场带队的教练开始互相寒暄了起来,而队员们也四散开来,开始和周围熟悉的夥伴交谈着。 有的社牛一点便直接开始交朋友了起来。 音驹的大家并不急着开始分散,他们先是对着自家大脑寒暄了一阵,毕竟昨天请假的事情,最后还是传到了他们所有人的耳中。 虽然并不是什麽大事,也并不影响今天的训练,但作为血液,他们还是本能的关心自家大脑有没有问题。 等寒暄结束后,这群人才陆续分散开来,去和旁边的人聊天。 研磨终于是松了口气,南弦柚看着他这副应付不来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还没有习惯他们的热情吗?研磨。”南弦柚说道。 研磨摇了摇头,很是无奈道:“受不了,搞得像我生了什麽大病一样,明明根本就没有什麽事。” 终于是目送着这群“老妈子”们离开。 研磨刚思索着自己接下来要干什麽呢,就听到南弦柚突然说道:“日向好像来找你了。” 研磨愣了一下,闻言,他下意识顺着南弦柚的视线看去,就看到离他们五十米开外,正直直朝他走来的橘发少年。 “也不一定是找我的,或许是找你的呢,毕竟翔阳很喜欢吃你做的食欲。”研磨仰头看着南弦柚道。 “你们经常聊吗?”南弦柚微微皱了下眉,莫名的醋意在心中爆发。 然而,研磨却并没有察觉出什麽不对,他嗯了一声,自顾自道:“也不经常吧,他找我的时候比较多,基本都是社团活动结束后一些小吐槽之类的占比比较多,剩下一些就是游戏通关不了时,找我求助。” 那次友谊赛结束后,他们两个人就交换了联系方式。 本来研磨并没有表现的主动的,倒是日向十分热情,经常和他短信聊天,一聊就是好几百条。 研磨并不排斥这种分享欲,甚至也挺喜欢看日向翔阳给他分享的一些吐槽小趣事。 就这麽经过长时间的短信聊天,尽管他们和乌野才只有那一场友谊赛的交集,但研磨却已经对乌野这支队伍很熟悉了。 他觉得日向翔阳是一个很特殊的人,虽然都是单细胞生物,但他比研磨认识的其他单细胞生物都要特别。 明明小小一个,却能有着这麽惊人的爆发力,跳跃的高度简直就像是原地起飞一样,真的看一次震撼一次。 便说着,研磨的记忆,似乎一下被勾到了傍晚时分收到翔阳短信的时候,看着手机里不断传来的抱怨,让他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那微微上扬的弧度,正巧被南弦柚所看到,他不免啧了一声,醋意感更浓了。 然而根本不等他有接着说话的机会,日向已经走到了他们俩的面前。 南弦柚礼貌地让出对话的空间,默默后退了两步。 研磨看着他的举动,轻轻瞥了一眼,但很快便将视线回到了日向面前。 “研磨!你来了!昨天怎麽没看到你?”日向看到研磨有些激动,昨天他没有见着人,以为对方没有参加这次合宿,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的。 好在今天他来到体育馆后没多久就看到了研磨,那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下了。 距离他们上一次打友谊赛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 虽然仅仅是打了那麽一场,但是关于研磨的排球技术,一直都让日向念念不忘。 同样念念不忘的,还有同队的影山飞雄。 不过比起日向这种毫无心理负担的上前和朋友聊天,影山和研磨的交流就比较困难了。 毕竟不管是影山还是研磨,都是两个不太会说话的人。 后者是因为社恐不怎麽爱开口说话,而前者则是嘴笨,不知道该怎麽说话。 再加上研磨有些怕影山,所以在日向过来找研磨的时候,明令禁止了影山跟着一起前去的请求。 小蓝莓委屈巴巴的,想要和人争论,但最终在日向的一句:“你还记得上一次,研磨是怎麽躲着你的吗?”时,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研磨听着日向的话,回道:“我昨天不太舒服,请假了。” “不太舒服?”日向翔阳愣了一下,有些担忧道:“那你今天身体好些了吗?” 研磨点点头:“好些了,已经没有事了。” 话音落下,热情的橘子小狗也不藏着掖着了,他直言道:“研磨!你可以给我传球吗!” 日向亮着一双眼睛,满眼期待着。 “啧,我就说了,他是来找你的吧?“不会是来找你的吧,研磨。”在旁边听了半天,终究还是没忍住冒出来的南弦柚似笑非笑地看过去,难免有些吃味的说道。 他和研磨才刚来体育馆不久呢,日向就要叫研磨过去传球,那他怎麽办?他可不想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果然,漫画中的羁绊还是不容小觑,日向在研磨的心中影响太大了。 可哪怕他心中再多的不满,也终究不敢表现出分毫来,毕竟,他和研磨但并不是名正言顺的恋爱关系。 “嗯?弦柚不想我去?”就在他和自己暗自较劲的时候,研磨悠悠转头看向他说道。 随后突然点了下脑袋,话锋一转道:“好,我明白了。” 南弦柚:? 明白什麽了? 南弦柚听得云里雾里的。 下一秒,只见研磨将脑袋重新转了回去,他看向来找自己的日向,干脆利落地拒绝道:“抱歉翔阳,我就不过去了。” 啊?不过去了? 南弦柚听着研磨的回复整个人明显愣住了,这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随后,一个想法突然在脑中冒出。 南弦柚眼睛都瞪大了。 ——不是吧?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真的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真的吗? “啊?为啥?研磨要跟队里的人训练吗?”日向也同样不明白地挠了挠头,研磨没有明确拒绝给他传球这一个事情,而是说的不过去了。 这令他有些不太明白,以为是研磨要跟着自己队里的人训练了,刚想着跟他约另一个时间的,结果就看着,一直站在他们两人不远处的白色少年上前一步。 南弦柚一把搂住研磨的肩膀,微笑着对着面前不解的小太阳道:“他是我的小猫,你要借走他,可是需要经过我同意哦。” 说完,他微微侧头,低眸看向他身旁的研磨。 南弦柚之前还不是很肯定研磨的意思,但在人黄色的眸色中没有看到尴尬与抗拒后,南弦柚心中的猜测安定了下来。 ——这是在研磨默许范围中的。 不,这是研磨故意的! 像是瞬间打通任督二脉一般,南弦柚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心中底气也足了,他将头转了回去,对上日向翔阳有些呆滞的目光,挑了挑眉,大着胆子道:“研磨是我对象哦,日向要研磨传球的话,应该要经过我的同意吧?嗯?” 话音落下,站在面前的橘子小狗瞪大了眼睛,意识到自己太没有眼力见了,他脸瞬间就爆红了起来,连忙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我不知道你们是一对,冒犯了!” 说完,像是无言在面对研磨和南弦柚一样,羞愧难当的小太阳,转身就走,哭着喊着奔向了suga妈妈的怀里。 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太阳,南弦柚脸上的笑意已经抑制不住的灿烂了起来。 等他将视线转头看向研磨时,就看到刚刚还平静着一张脸的人儿,不知什麽时候就害羞地红了起来。 “研磨刚刚是故意的吧!”南弦柚直戳心窝的说道。 虽然昨天想着自己要维护一下这段感情,但真正付出行动的时候还是感觉到很别扭。 就像现在,研磨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麽面对南弦柚了。 感觉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和人告白也很奇怪。 但如果不告白的话,对方就无从知晓他的心意,也就不知道他已经同意了两人的交往,并已经在心中给了南弦柚一个男朋友的名分。 在感情上,研磨是迟钝的,而在迟钝过后,他也有一段比较滞后的缓冲期。 聪明的大脑也会有嘴笨的时候,听到南弦柚这话,他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开口,然而他一犹豫,就错过了开口的机会。 南弦柚突然弯腰逼近,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得极短。 他嘴角带着笑,很强势的逼问道:“就是故意的吧,研磨会做出这种行为,很奇怪哦。” “我刚刚突然就想明白了,既然研磨当初不接受,那为什麽又不拒绝呢?” 南弦柚轻哼一声,肯定道:“研磨还是喜欢我的吧?这种摆在明面上的欲情故纵的小把戏,是研磨故意在考验我吗?” 说着,南弦柚拢住研磨肩膀的手往下移动,宽大的手掌落到人的腰间,他完全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手臂一收劲,研磨就迫不得已点起了脚,往面前人的身上贴去。 南弦柚顺势低下头,凑到研磨的耳边,距离极近地咬耳朵道:“钓鱼执法,这可不行。” 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就这麽传入耳蜗当中。 研磨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突然有些慌张,没有伸手推开的,但推了几下,发现自己和人的力量悬殊之大,根本就推不开。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推了几下后,南弦柚竟然主动的放开了他。 “这是拒绝的意思吗?嗯?”南弦柚笑了笑,他轻佻眉头:“唔……不过能怎麽办,我好像就吃你这一套呢,研磨。” 重新回到面对面站着的距离的研磨听着南弦柚的话莫名有些心虚了起来。 他想说自己没有拒绝,但刚刚的那些举动,确实又不好解释。 就在他仰头看着南弦柚的眼睛不知所措地时候,南弦柚却又朝着他迈了一步。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的触碰。 而是将双手背在身后,弯腰低头,像是归来的骑士,对着他心爱的“公主”虔诚的说道:“不要拒绝我了研磨,我知道你喜欢我。” 说着,他轻轻拉着研磨的手,在人没有任何的抗拒下和人十指相扣了起来。 他说:“这次可是你主动的哦,研磨,我要是有什麽过分的举动,你也要对我负责啊。” 第127章 崩溃的铁子哥 话音落下,研磨本就看着红晕的脸更加红了起来,他有些慌乱的左顾右盼着。 虽然南弦柚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在体育馆这种公共场合里,研磨还是难免的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在这种社交场合中,更是过于注重别人眼光。 小三花抿了抿唇,看着弯腰凑到他面前的白毛少年,难得有了些慌乱。 但他的慌乱并不是不想认同两人之间的感情,而单纯的只是被这直白的口吻砸昏了头脑。 过于直球的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研磨在南弦柚带着逗弄的口吻说出那句话时,他的心里想着的便是——“我负责,就我负责”。 可心里勇敢,不代表嘴上也勇敢。 研磨昨天才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今天刚刚迈入情场,对于目前还是个恋爱白痴的研磨来说,想要立马跟上弦柚的步伐还是有些困难的。 他想要给予对象回应,想要给予同等的爱与拥护。 可脑子里所想的和行动上所做的总归是有差距和隔阂的。 研磨还没有找到一个适合自己表达爱的方法,而在这种时候,他就受到了太多太多来自南弦柚的爱, 南弦柚的爱是热情的,是直白的,是明目张胆的。 但研磨的爱相反,他是克制的,是隐蔽的,是润物细无声的。 所以在南弦柚步步紧逼下,研磨的回应就显得有些不太够了。 猫猫就这麽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满眼都是宠溺温柔的少年,自己却始终憋不出一句话来。 几秒后,出现的唯一的回应便是——那空出来的那只手不由自主的朝着少年白色的蓬松头发上,轻轻揉了揉。 南弦柚的头发是细软的,摸起来一点也不扎手,很舒服。 在感受到人轻轻的触碰后,南弦柚那原本弯腰低下的头,再次配合着低得更下了。 196的大高个,就这麽乖顺地臣服于他面前的169。 南弦柚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完全就是一副任人撸毛撸到爽的样子。 这倒是给研磨都整不好意思了,他表面镇定地揉了一会儿后,便有些不自在地想要将手收回来。 然而,他的手刚一离开那卷白色的发丝,仅是微微抬起的那一瞬间,就被人伸出的大手一把抓住。 研磨征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往自己怀里抽了抽,可对方抓得很紧,他根本抽不动。 正当研磨出不解的神色,准备询问他这是要干什麽的时候。 就看到本来低头的人儿突然把头抬了起来,一张脸就这麽猝不及防地占据了研磨所有的视线。 猫猫顿时愣在,南弦柚在人愣神中,那只抓着研磨手腕的手带动着摸向了自己的脸。 那是一张毫无挑剔的漂亮脸蛋,尤其是在异能buff的加持下,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研磨就这麽愣神着,不知不觉中,自己的手掌心就已经粘贴了人的半张脸。 刚摸上去的那一刻,触感是凉的,但粘贴几秒后却能感受到微微的热意。 研磨就这样被动的抚上人的脸,南弦柚抓着人手腕的手已经在对方不知情中贴敷到了手背处。 大手包裹着小手,就这麽将人的手固定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人手心的温度和脸颊逐渐同温。 “喂,我说黑尾,这两人真的还没有在一起吗?我现在怎麽感觉不太信呢?”站在十几米开外,正悄摸摸观察着这边的夜久卫辅伸出手朝着南弦柚和研磨的方向指了指,一副“他们俩要不是真的,我就是假的”的表情看着身旁叉着腰看戏的黑尾铁朗。 话音刚落。一旁的列夫手脚并用地跟着附和:“经理看研磨前辈的样子感觉好像要把他吃掉了一样!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研磨前辈的脖子上有很多奇怪的小红点!” 犬冈走举起手作证,脸上写满了单纯地说道:“我也看到了,不过那不是被蚊子或者小虫子咬的吗?研磨前辈脖子上真的有很多小红点唉! 说着,犬冈挠了挠头,猫猫眼无辜地眨了眨,一整正经地说道:“我还想着今天训练结束,去旁边的小卖部给研磨前辈来一点熏蚊子的东西呢!原来这不是蚊子咬的吗?” 黑尾:……? 哈??? 黑尾闻言,不可置信地朝研磨的脖子看去,用着他极好的视力,果然看到了研磨脖子上那星星点点的红色痕迹。 黑尾震惊了,黑尾世界观崩塌了,黑尾沉默了…… 好家夥! 弦柚你可真行啊! 之前在音驹的体育馆里集合的时候,他就觉得研磨穿外套不太对劲,心里其实有预期,有想过脖子上会不会有亲吻的痕迹之类的,所以要遮住。 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既然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很多吗!? 这也太猛了吧! 不对……研磨是怎麽同意弦柚在他脖子上亲这麽多的? 而且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天晚上研磨还在发烧才对啊! 禽、禽//兽啊!!! 黑尾心里的小人绝望地咆哮道,脸上生无可恋的,完全是一副自家白菜被自家猪拱了的憋屈表情。 ——啊啊啊,苍天啊,谁教你们这麽谈恋爱的!说好的纯爱呢!到头来,弦柚你原来是个肉食动物啊! 黑尾真的崩溃了。 光天化日之下某学校男子排球队里的选手顶着一脖子的小草莓打比赛什麽的,也太令人误会了吧! 一想到自己身为队长,之后可能还要应付别的学校对他们八卦的好奇就感到无比绝望。 看着旁边石化了一般的黑尾铁朗,夜久卫辅也不问他了,对这件事情心下了然。 他看着旁边还在叽里咕噜讨论着的后辈们,直接上手给了列夫一个爆锤,骂骂咧咧道:“列夫!你是不是忘了今天的练习了?还不快去?!” “啊啊,夜久前辈,我去还不行嘛,别打我!”列夫抱头鼠窜,在夜久妈妈的“爱的攻击”下,炮向规划给音驹的比赛场地,开始练习接球和传球。 剩下了几个后辈见状自然也是不再看热闹,全都乖乖的回到练习场地里,开始每天的练习。 唯独剩着海前辈,温柔地陪着一旁还站在原地石化着的黑尾站着。 他轻轻地抬手在黑尾的肩膀上拍了拍,目光带上了些许的慈爱,看着站在不远处,散发着粉红泡泡的两人:“好啦,放宽心,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黑尾:…… 好一个肥水不流外人田,他真的要碎了。 研磨和南弦柚并不是站在什麽角落处,加上南弦柚并没有收敛,他们这边的小打小闹根本避无可避的落入周围人的视线中。 虽然没有站在馆内的中心,但却像是万众瞩目一般,周围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往这边看了看。 “怎麽办啊菅原前辈!我是不是犯了很大的错?啊啊啊我的天,我怎麽会做出这麽蠢的事情!”日向绝望道。 橘色头发的小乌鸦围着妈妈转来转去,他不断扑腾着翅膀,来表达出自己此刻的慌乱。 菅原孝支连忙稳住人的身形,他好不容易在日向支支吾吾的表述里听懂了事情的经过,视线一时间不由得朝事件中心的两人投去,那恰到好处的暧昧接触,哪怕隔着这麽远,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也能感受到他们之间,不断冒出的彩虹泡泡。 菅原孝支爽朗地笑了笑,他安抚地摸了摸日向小乌鸦的头,感叹道:“唔……这就是大城市的人嘛,果然不一样哈。” 语落,在旁边也跟着听了一嘴的影山飞雄狠狠的对着日下鄙视了起来。 “日向,真是笨蛋!这麽简单的事情都能给你搞砸了!” 一句熟悉的“hnt boke!”出来,像是瞬间唤醒了日向的思绪,橘色小狗立马就扑过去和影山打起来,学里还不忘回怼着:“kgym!boke!!!” 差点被这两人飞跑过来误伤到的月岛皱着眉往旁边退了退,啧了一声,吐槽道:“真不愧是两个单细胞生物,一天天的使不完的牛劲。” * * * 南弦柚的脸实在是太有魅惑性了,尤其是在他一脸深情的看着你时,更是让人无法从愣神中缓过神来。 直到南弦柚一副要亲他手的架势,研磨才回过神来想要收回了手。 “别这样,弦柚,这麽多人看着呢。” 本就对周围环境很是是敏感的研磨,自然是不可能忽略掉周围那忽来忽去的视线注视。 从那魅惑的注视中回过神来后,被鈎得失神地研磨就被周围的视线弄得心里一慌。 两个人本来光明正大的站在体育馆里,也没有偷偷摸摸的,再配上体育馆的大灯,完全就是肉眼可见的健康恋爱的关系。 只要不是对同性恋有抵触的人,在看到他们两人的交互时,也不会有抵触和不敢的言论。 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在旁边人不断地偷看下,明明是光明正大的恋爱,反倒是显得他们在偷情一样。 这种感觉让研磨很不舒服。 他很想暂时先分开,但研磨说不出来更加直白的拒绝的话。 研磨并不想伤害弦柚,他知道自己在谈恋爱时说话有些嘴笨,所以尽量不需要用嘴表达的时候就不开口说话。 但嘴毕竟是人类交流的最好工具,所以一旦失去了声音,那沟通起来便会非常的困难。 好在,南弦柚一眼就在研磨的脸色中察觉出了他的情绪,他克制着自己明显带有侵略性的目光,慢慢松了力。 研磨感受到手背上的力度变小时,不禁松了口气。 他刚想着把手收回来,向后退一步。 但南弦柚却像是突然有了不舍得情绪,那松了的力又一下握了上去。 他眼疾手快地在人手背上亲了一下,动作十分的快,等研磨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重新松开了手,并礼貌地向后退了半步,他们两人的接触便只剩下了另一只一直十指相扣着,没有松开的手。 “抱歉,下次在外面,我会注意的。”南弦柚抬手揉了揉鼻子,自觉道歉道。 研磨摇了摇头:“不用道歉。” 因为这并不是你的错。 两人对视着,心意相通着,用着这麽多年的默契,都立马在对方的视线中明白了双方的意思。 “走吧。”南弦柚说。 研磨嗯了一声,两人便朝着音驹练习点走去。 该谈恋爱的时候谈恋爱,该搞事业的时候搞事业。 他们两个人很快就从暧昧的状态中转入每日练习的状态。 一丝不苟的完成着今天布置的练习任务,仿佛之前的暧昧,没有存在过一样。 两个人十分自然的回到了原本的那种正常同学夥伴之间的模式。 强化核素之所以是强化核素,那就是除了平时在各个学校里能够练习的东西以外,还有就是能够无限次数的进行练习赛。 今天和音驹打比赛的是拥有猴子动物塑的石川代表早流川工业。 这个学校当初在漫画中出现过,他们的教练是猫又教练的弟子。 因此,对于音驹这支队伍很是熟悉。 练习赛刚开始打的时候,音驹的大家就能感受到一种被人处处预料的感觉。 一开始他们以为这是错觉,但打到后面发现这是他们明目张胆的针对。 而其中被针对的最严重的当属研磨。 研磨体力不好的事情似乎已经传遍了所有的学校。 在IH结束后,他体力不好这一点确实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大家的视野当中。 虽然每个学校都会针对于这一点做出一些决策上的安排。 但是像早流川工业这种放弃其他得分点,就纯针对二传的行为,确实是绝无仅有的。 被故意针对的研磨自然是感受到了比以往更加迅速流失的体力。 虽然有了异能加持,他在专注的时候会感受不到排球的重力,但那仅仅是他感受不到,并不代表排球真的没有重力了。 随着他的体力逐渐的消耗,专注力也开始变弱后,那感受不到排球的重力存在的异能,也在渐渐的暴露出异端来。 “不好,研磨的体力估计不太行了。”南弦柚站在教练席紧皱着眉头道。 旁边的助教愣了一下,他转过头来问:“没有吧?我看研磨的状态,不像是体力不太行的样子啊?” 如果真的是体力不太行了,那研磨此刻不可能再去救这些球了,可他现在在比赛场上却依旧准确无误的接住了每一个球啊!这怎麽可能是体力不太行的样子呢? 然而,南弦柚的下一句话让助教更加愣住了,他说:“他在硬撑呢。” “啊?硬撑?为什麽要硬撑啊?”助教有些不理解,毕竟研磨体力不好的这个事情,所有的学校应该都是知道的,那麽根本就没有要装的必要了呀? 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装自己很好,难道不是更加耗费心神吗? “你有没有发现对面的选手一直在针对研磨。”南弦柚说道。 “嗯。”助教点了点头:“发现了,一开始我以为只是错觉,但他们打了十分钟的时候,那针对的意味太明显了,他们就是想要耗尽研磨的体力。” 南弦柚闻言,对他解释道:“对,对面的目的就是想要耗尽研磨的体力,所以研磨就更加不可能让他们感受到他的体力已经消耗到几乎要见底的程度。” 南弦柚转头眼神坚定的看着助教,认真且严肃的说道:“当一个人在下定决心做某件事的时候,他的眼中只会看到那件事情最后的结果,所以,当结果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时,或者还不能准确的达到他们想要的结果时,那麽他们就会变得犹豫不定。” “研磨要的就是他们这个犹豫不定,这样可以误导他们的判断,在他们犹豫不定的时候,那停顿出来的几秒时间,研磨就可以以此做出致命一击的决策。” “就像现在——”南弦柚说着,比赛场面突然来了一个惊天大反转,本来一直还被动防守的音驹,突然开始进攻了起来。 随着研磨的一个二次进攻,打破赛场平衡后,早流川工业的队员们明显开始迟疑了。 ——他真的体力不好吗?不可能吧,这麽强的针对性,他竟然都还有喘息的机会!甚至他还可以进行二次进攻!?这怎麽可能! 早流川工业的队员们开始犹豫了起来。 研磨脸上的汗渍是不会作假的,他确实在被针对的这段时间里消耗了比平常多的体力,但是他竟然还可以进行二次进攻!这是不是说明他的体力并没有传闻中的这麽的差? 他们如果一直针对对方的二传,想要消耗对方体力,直到拖到比赛结束的话,那麽可能先一步被比赛结束的人就会是他们了! 早流川工业的教练请求了暂停。 回到各自休息区的双方队员们,都是大汗淋淋的。 刚刚的比赛,因为故意拖大后期,导致比分一度来到了三十多。 时长也拉到了惊人的四十五分钟。 刚从比赛场地下的研磨就双腿发软的向前倒去了。 南弦柚眼疾手快的将小猫一把捞到自己怀里。 “还好吗?”南弦柚担忧地问道。 “不太好,感觉人要死了呢……”研磨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还是第一次被队伍这麽的针对,别说他这种体力不好的了,就算是体力好的被这麽针对,现在估计也不太行了。 南弦柚听着他这话,二话不说的就将人打横抱起,直接抱到了休息区里坐下。 休息区里就只有一个长椅,助教和猫又教练都起身让位给研磨坐了下来。 南弦柚将人放稳后,便蹲到研磨的腿边给他揉着小腿放松紧绷的肌肉。 “啊!为什麽弦柚帮研磨按//摩不给我们按啊!我也好累啊。”擦着汗走过来的山本猛虎看着南弦柚给研磨按//摩一脸羡慕道。 他话音刚落,就收到了他们此刻已经切换成教练模式的经理的一记刀眼。 南弦柚呵呵一声:“想按自己按去,研磨的身体能比过你们?他都要累死了。” 看着研磨脸色苍白,紧闭着得眼睛,山本小小愧疚了一下,没话说了。 刚刚比赛时的针对真的很明显了,就算他们这群单细胞生物,平常不动脑的也能察觉出一二。 “怎麽办?那群人再怎麽针对下去研磨前辈的体力真的吃得消吗?”犬冈走担忧道。 一旁的大家也露出同样的神色。 “没事的,他们想针对就针对吧,不过,他们应该也没有机会了。”一直闭着眼睛的研磨,突然睁开了眼,他缓缓说道。 “嗯?研磨是想到什麽好的办法了吗?”夜久卫辅一听就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脸上的表情由阴转晴,立马说道。 研磨淡淡地嗯了一声:“他们现在应该也确定不了我体力到底还剩多少,如果之后他们还是像刚开始那样打的话,那我就会采取二次停工,给你们争取机会,然后你们就快攻下来。” “如果他们上场之后少了很多防守,多了很多进攻的话,那一传你们就要守好了,我们就会采取防守的方式,用普攻结束比赛。” “不管是前面这种还是后面这种,我都会将局面的节奏握在我们队的时候才会开始带着你们进行进攻,所以你们不需要急,一定要让对方觉得我们还有很多余力和他们周旋,知道吗?” 他将方案说的非常的详细,怎麽打,怎麽安排,怎麽战事决策,研磨全都详细的告诉了他们。 大家听完便没有任何犹豫,就点头应道。 南弦柚抬起头,在一片“知道了”,“明白了”,“好的”声音中,补充道:“你们一定不要急,现在急的是他们,主动权在我们的手上,相信自己,相信研磨会带着你们走向胜利。 众人再次点了点头。 短暂的暂停时间很快就结束了,随着裁判的哨声,大家重新回到比赛场地上。 研磨在南弦柚的照顾下舒服了一些,体力也慢慢的恢复了一点。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坚定的朝着赛场走去。 暂停结束后开始的比赛,明显就能感觉到早流川工业已经没有刚开始这麽强的针对了,也开始注重起了自己这边的进攻。 大家也立马按照研磨的嘱咐,开启了超强的一传防守。 通过IH之前,南弦柚给他们制定的那一个星期的魔鬼式训练,他们感觉自己的防守能力已经更上一层楼了。 有了超强的防守能力,和默契十足的一传,研磨需要调整的节奏点非常的小。 这也让他少操了很多的心。 在感受到音驹这边的超强防守时,早流川工业明显极了。 他们总想赶紧打破现在这个局面,可越是着急漏洞就越是显露的明明白白。 而研磨是只要看到了显眼的漏洞,就是会立马抓住机会的人。 在他的几次二次进攻的干预下,对面已经没有节奏可言。 “看来研磨已经找到了获胜的关键了。”南弦柚看着场地上漂浮着的数据,早已经心下了然,胜券在握了。 他舒了口气,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比赛的紧张感中剥离出来。 他开始享受的观看着这场比赛,以一个观众的视角。 顶着个妹妹头比赛的研磨简直就是赛场上一道亮丽的风景。 和其他的体育生混在一起,看起来真的很可爱,也不怪之前大地爸爸将研磨误认成女孩子,在赛场上不断调整站位跑动的研磨带动着自己略长的头发飘动,从某种角度来看,真的很像小女生。 可任谁也想不到,这麽可爱小巧的人竟然是队伍的内核,拥有着超强的预判和掌握全场的能力。 简直就是玉面小阎王的化身。 看着比分差不多了,就当南弦柚以为比赛要就此结束的时候,没想到胜券在握的比赛最终还是出现了差错。 他看着信心满满的研磨抬手将球传向列夫后,对方自信上前,长臂一挥过去,却没有将球打过去的画面,直接两眼一黑手就拍到了自己的额头上。 ——他怎麽把血栓给忘了!这里还有个人等着他呢! “猫又教练。”南弦柚看着眼前因为列夫的这个失误而绝地反击的早流川工业,黑着脸叫了一声,站在旁边笑眼盈盈,看着赛场上一举一动、瞬息变化的猫又育史。 “怎麽弦柚?是准备给我这个老头子做点好吃的了吗?”已经知道比赛结束了的猫又教练,并没有任何留恋的将自己的视线从赛场上移开,对上了南弦柚的眼睛。 他一直都知道,这群小家夥在比赛结束后,都有聚餐的习惯。 便趁着合宿清闲,立马将自己也揽了进去。 然而在看到小经理冷脸的样子后,他便知道对方是有事情和他说了。 只听见人冷冷道:“我可以带研磨回去了吗?” “研磨?”猫又教练短暂的撇了一眼被人扶着下来的研磨,笑眯眯地对南弦柚道:“刚刚比赛这样子,他应该还要和列夫练球呢。” 话音刚落,就见眼前的少年,脸色更黑了,南弦柚摇了摇头,直接当下立断道:“列夫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要麻烦研磨。” “害,行吧,小厨神护着的人我可不敢多留,你就带着研磨先回去吧。”猫又教练大手一挥,放纵了南弦柚的行为,嘱咐道:“今天的比赛体力消耗得有些大啊,你回去后还是要检查一下研磨有没有发烧。” 南弦柚点点头:“我知道的,谢谢猫又教练。” 猫又教练笑着摆摆手:“谢什麽,你多给我做几碗下酒菜就算是给我道谢了。” 带着些许玩笑的语气说着,突然,那副常年笑眼盈盈的模样在话语落下的那一刻定住,猫又老师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他语气变得严肃,郑重其事地嘱咐道:“照顾好研磨。” 南弦柚点点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第128章 猝不及防的一吻 “可恶啊,列夫!看你打得好球!胜利都被你毁了!!!”看着空中本来百分百得分的排球因列夫的过于自信而提前挥手导致错位落下,对手因此得分的夜久卫辅彻底红温了。 他都准备迎接胜利了,结果没想到列夫给了他这麽大一个“惊喜”! 惊到他都想上手柄人掐死了,好在列夫利用自己的高挑身高逃过一劫。 列夫看着自己面前暴跳如雷的前辈,想逃又逃不掉,看着夜久前辈跳起来都够不着他脖子的样子,竟有些心酸的稍微弯下了腰。 而就这心软的片刻,稍微弯下的腰的列夫就被夜久卫辅擒拿住了脖子。 “小兔崽子,你到底会不会打排球!啊!你到底会不会打啊!”夜久卫辅使劲地揪着列夫的耳朵,想让人在疼痛中长长记性。 输得太丑陋了,实在是太丑陋了! 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必得分的比赛出现了第二种可能,简直就是球场显眼包嘛! 看着对面早流川工业队员们一个个表情错愕到惊讶的脸,再听着他们高声的欢呼。 夜久卫辅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刻在耻辱柱上了一样,整个人都红温了,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在钻地缝之前,他要把罪魁祸首好好收拾一顿才行!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服了!列夫!你今天不准给我吃饭!不准吃听到没有!你的饭菜都要给我吃!不然这辈子都不要想得到我的原谅!”崩溃的山本猛虎抱头嚎叫了起来。 天哪,他刚刚看到了什麽!? 他都准备高声欢呼了,也是让他碰上猪队友了,就没见过离谱的输法!谁想谁破防。 明明只要打过去了就好,哪怕是碰一下,结果好家夥,愣是球都没碰到,还因挥空的动作被球砸了头。 不可原谅!山本猛虎崩溃得仿佛失去了颜色,他一点也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但是胜负已定,无力回天。 他们不得不面对第一场练习赛就以输方定论。 委屈是不可能让自己凭白无故咽下的,于是乎,山本猛虎便想出抢列夫食物的行为,理所当然的占便宜让自己好受一点。 不管列夫答不答应,这个坏人他山本猛虎是当定了! ——列夫!你给我等着! 山本猛虎恶狠狠地想。 这麽关键的一球都能失分,看到这个结果的研磨也惊呆了。 他虽然脸上没什麽因震惊而大幅度表现出来的表情,但他的瞳孔已经成了竖着的状态,足以见他此刻的不可置信。 研磨真的已经仁至义尽了,他算好了所有,算好了自己的体力,算好了对面的站位,算好了自己的站位,算好了己方攻手们的站位,算好了时间,算好了力度,算好了角度,算好了球落点的方向,甚至还算到了对方选手爆种接下后,成为机会球的跑动时间…… 但!他唯独没有算到列夫会打不中。 是平时练习得太少了吗?研磨微微皱起眉头。 这麽关键的一球都能失分真的太令人接受不了了,就好像他前面的咬牙硬撑都是浮云一样,一场注定会赢下的比赛,到头来却成了失败的耻辱柱。 研磨输得一点也不心服口服,可能怎麽办,自己队员的失误,当然只能自己认栽了。 不过,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还好这只是练习赛,有问题及时注意改正,如果是正式比赛出现这种情况,真说不住研磨会不会心梗。 就连一向在赛场上比较沉稳的黑尾这次都沉不住气了,他直接化身暴躁老哥,大喊道:“列夫!你真的好好练习了吗!别以为长得高随便一条都能过网就沾沾自喜,这里是排球比赛,不是跳高!给我记住了!” “下一场犬冈上,你给我在下面好好反省去!”黑尾没好气地朝着列夫的屁股踢了一脚,愤愤不平道。 此刻的黑尾已然火冒三丈,列夫在“黑尾爸爸”“夜久妈妈”的双重爱的教育下,连连道歉。 他其实也没想到自己扣不到球,明明上前跳跃时心中无比的坚定。 这个结果也是列夫不想面对的,他心中愧疚,在前辈们的怒吼声中乖巧地应下了加训任务。 俄罗斯猫猫眼巴巴的看着站在一旁驼着背的研磨,上前一步,一句:“研磨前辈,拜托你给我传球”,还未出口,就看到眼前瘦瘦小小的小三花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然后转头,一脸黑线地看着列夫:“我要累死了!” 猫猫身后冒着浓浓黑雾的抱怨着。 收到研磨犀利目光的列夫被吓得一激灵,他弯腰低头,一副“我知道错了”的卑微样子。 研磨看着他这个状态就头疼,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生怕对方因为自己的语言或者行动受伤,最终权衡之下,也只好再次耐心的和人讲道:“我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看球起跳的时候不要心急,正常来就好了,我已经全都算好了,你只要挥过去就好,不需要做其他的发挥,你现在本身也还没有达到可以自如控球的地步,加入过多的自我想法,只会让你很跟不上队伍的节奏,你就不能……” “啊啊啊啊,研磨前辈你别说了!我头都要大了!”列夫一个九十度鞠躬过来,长长的手臂没轻没重的推到了研磨的身上,本来就体力透支的研磨被他这麽一扒拉,直接向后踉跄了几步,差点就被人这一摆臂给弄摔倒了。 研磨:…… 猫猫无语,猫猫表示短时间内不想再看见血栓了。 “小心。”福永从背后一把揽腰扶住身形不稳的研磨,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研磨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列夫!你又在干什麽!!!”夜久妈妈暴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他就擦个汗的功夫,一转头,就看到自家宝贵的二传手被列夫那臭小子不知轻重地推了一把,他当下眼皮就跳了起来,根本没法和人好脾气说话。 海前辈也走过去扶着研磨的肩膀,担忧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研磨的脸色,柔声问道:“去休息吧?” “嗯。”研磨轻轻点了点头。 他确实累了,在福永和海的搀扶外回到休息区的长椅上。 南弦柚从两人手里接过研磨,拿着毛巾手法熟练地给人擦拭后背的汗渍。 “辛苦了。”他说道。 研磨摇摇头,闭着眼睛蔫蔫地依偎在南弦柚的怀里。 ——不辛苦,命苦。 南弦柚摸了摸猫猫的头,安抚道:“不要担心,列夫我会管的,你好好休息。” 说着,他换了条干净的毛巾,将稍稍人扶正后,轻缓地擦拭他额头和脸上的汗。 研磨就这麽任由人照顾着。 身上黏腻的汗被毛巾全部擦干,小猫的猫毛清爽了起来,连带着人的情绪也跟着好转了不少。 “再休息一下我们就回去洗澡。”南弦柚捋着小三花的头发,哄着他道。 “嗯。”研磨闭着眼睛哼唧着,南弦柚的抚摸让他感到十分的舒服。 等稍微缓过来一点后,南弦柚就扶着研磨从长椅上起来,半扶半抱着往旅馆的方向走去。 回到旅馆的猫猫直奔浴室开始洗澡。 比赛时的疲惫和汗渍随着花洒的热水倾下,全部一带冲尽。 刚刚打完一场恶战的小猫咪就像在外流浪滚了一身泥巴一样,黏腻的感觉令研磨十分不适,等冲完热水,洗干净后,研磨又恢复回了比赛前那金贵的样子。 南弦柚看着从浴室里出来,浑身冒着热气的小三花,不由自主的上前,替下了人正拿浴巾擦着头发的手。 头发擦着擦着就开始不对劲了起来,研磨感受着人的手越来越往下,直到搭到了他脖子上时,小三花突然警惕的看着南弦柚,轻轻推了一下他,道:“你干嘛?” “唔……我能说想亲你吗?”南弦柚眼神迷离的看着研磨,不知是不是被猫猫身上散发着的热气熏的,南弦柚的脸骤然变红,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泛着酒后微醺的状态。 从浴室里出来的小三花就像个香香软软的小棉花糖一样,他一过去,小棉花糖就往他怀里送,可不是让他想亲上一口。 “不行。”研磨略带惊恐地捂着自己小草莓还没有消散掉的脖子,明令拒绝道。 前天晚上的痕迹都还没有消散干净,这个时候如果再从没有消散干净的皮肤上增添新的痕迹,那这脖子就别想好了! 简直就像是在脆弱不堪的白纸上作画一样,研磨当然不愿意对方碰他敏感的皮肤,下意识保护住了自己的“清白”。 南弦柚看着研磨这下意识护住自己脖子的举动,轻笑了起来。 他说的是不行,不是不可以。 所以只要等脖子上的痕迹消散干净后,他还是可以再亲的。 不过刚从浴室里出来的猫猫真的是格外的诱人,南弦柚没忍住,他耸了耸鼻子,嗅了嗅研磨的气味。 那小狗狗一般的行为举动,惹得研磨抿唇害羞了起来。 “别闹了。”研磨带着软乎乎的撒娇语气说道,他抬手推开南弦柚不断凑过来的脸,朝着门口落荒而逃。 他一打开门就撞见了,不知为何出现在旅馆走廊上的影山飞雄。 看着心心念念的前辈投怀送抱,影山飞雄一时间脑子一抽,不知怎的,竟下意识伸手抱住了撞到他怀里的孤爪前辈。 看着两人抱在一起的南弦柚:……? 站在走廊另一头正在刷卡开门的日向翔阳:……!!! 研磨似乎是被撞懵了,他就这麽窝在颖上飞熊的怀里,缓了半天才抬头看向了抱着他的人。 一瞬间,与影山四目相对的研磨:(=?Д?=)! “影山大笨蛋!快松开啊!!!”日向疾跑过来一把拉开了影山飞雄僵直着抱着前辈的手。 被迫松开来的影山飞雄不甚理解的瞪了日向一眼,随后,他将视线再次看向孤爪研磨时,就会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被一个白发少年抱进了怀里。 脑子里只有排球的影山,完全不知道所谓爱情是什麽东西,他还一脸委屈的看着孤爪研磨,以为对方是害怕他,所以才需要队友安慰的。 在之前的那一场友谊赛结束后,影山理所当然的将研磨前辈当成了猫咪,所以看着前辈往他队员怀里躲的画面,并没有感到什麽奇怪。 “前辈,我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你。”影山飞雄态度十分谦逊,他眼巴巴的看着研磨,试图让自己争取到一个和对方交流的机会。 小蓝莓只是想虚心向前辈讨教而已,他有什麽错呢? 研磨看着影山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实在不好冷落这位后辈。 虽然心中还是对于面前这位时不时就冷脸大吼的二传有些害怕,但还是出于礼貌地点了点头,小声说着:“你先去体育馆等我吧,我稍后就来。” 影山飞雄闻言眼睛一亮,他语气激动道:“研磨前辈,是同意和我进行技术交流了吗?” 研磨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眼前的这位,始终冷着一张脸的池面后辈身后冒出了与他形象完全不符合的柔软气场。 ——啊,果然还是个小孩,哪怕脸上没有什麽表情,但情绪却已经显露无疑。 研磨在心里喃喃道。 得到准话的影山,直接抛下日向往体育馆跑去。 留下日向一人站在走廊里,面对南弦柚的冷眼扫射。 “抱歉!影山他就是个大笨蛋!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日向哭哭脸地鞠躬道歉道。 本来他之前就因为自己没个分寸差点导致这俩小情侣没有独处的时间,现在影山这个拥抱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嘛!这个满脑子只有排球的家夥,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第一次在影山面前有了哥哥实感的日向都有些恍惚,他很多时候一直都不觉得影山是队里最小的弟弟,但在排球以外的事情上真的一下子就能感受到对方的不靠谱。 研磨其实并不在意这个拥抱,毕竟是他自己先撞上去的,终其原因也是怪他自己。 但弦柚似乎很在意,研磨转头看着身后不断冒着黑雾的柚子,心中没有所谓的慌乱和紧张,反倒是觉得有些想笑。 大狗狗吃醋起来,也是这麽不正经啊。 研磨在心里想着。 他对着面前忐忑不安的日向安抚道:“没事的翔阳,这件事的问题不在于你们,是我自己的问题,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 “其实我也没有什麽事哎。”听到研磨这麽一说,日向松了口气,他闻言挠了挠头,带着期盼的目光,笑着说道:“那研磨可以给我传球吗!拜托了拜托了!” “好啊。”研磨想了想,刚刚也确实是吓到他了,作为补偿给对方传几个球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他也不可能这麽直白的答应他,于是道:“但是不能太多,因为我有些累了。” “没事没事!研磨能给我传几个就传几个!我很容易满足的!”小太阳语气十分兴奋道,一听研磨愿意给他传球了,那双眼睛那是亮了又亮。 研磨嗯了一声,回道:“那你也先去体育馆等我吧,我稍后就来。” “好的!”日向点了点头,冲着人一挥手,并立马取下房卡,直奔楼梯口走去。 看着橘子小狗飞奔的背影,研磨莞尔一笑。 然而他这一抹几乎不易察觉的笑容却让身后揽着他的人,不禁啧了一声。 研磨听着这小动静,转头看向南弦柚:“怎麽了?” 南弦柚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研磨,控诉道:“你又要把你属于我的时间分给他们了。” 研磨闻言愣了一下,他随即歪了下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人说道:“你不高兴啊?” “当然不高兴了!按照往常,你这个时候是属于我的!”南弦柚小嘴一撇,更委屈了。 猫又教练都嘱咐了,让他好好照顾研磨,结果家养的小猫就这麽被隔壁乌鸦给拐走了!他简直没理说去了! 南弦柚看着人脸色如常,便知道研磨对于他的抱怨和吐槽没有任何意见,于是乎,他便更加得寸进尺的,将怨念全部说了出来:“我不想看到研磨和他们有这麽亲密的接触,看到你们抱在一起,我不舒服,看着你对他们笑,我也不舒服,看着他们霸占了属于我和你的时间,我更加不舒服……唔!” 他尾音还没有完全落下,自己那不断张合的嘴巴,就被怀中人搂着脖子,强硬的吻了上来。 嘴唇温软的唇//肉就这麽猝不及防地碰撞在了一起,南弦柚瞪大眼睛,脑子宕机了一般,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研磨。 研磨吻上来的动作带着一丝霸道的意味,直接让南弦柚不断哆吧哆吧的嘴,在顷刻间就停了下来。 想要抱怨的输出,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心,所有的烦躁,全部都因为这一吻消散的一干二净。 南弦柚身体完全僵住,他看着用亲吻堵住他嘴的猫猫,整个人是又惊又喜。 “现在舒服了吗?”研磨松开嘴,放过了被他亲嘴后直接化身水煮白灼虾的南弦柚。 他脸上挂着笑,笑容温暖而柔和,让人沉醉其中,令人心动。 南弦柚心旌摇曳,他等了这一刻等了很久,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他才明白,他根本就抵御不了研磨的主动。 “为什麽不说话,我亲得不舒服吗?嗯?”研磨的声音从怀中传来。 南弦柚听着脸越来越红,他眼神飘忽着,一时间甚至都不敢看向研磨的眼睛,但仅仅是凭借研磨的声音就足以勾魂摄魄。 南弦柚觉得自己玩脱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在面对这种情况时自己该怎麽应对。 此刻的他,就像一个被人撩的起火了的木棍,口干舌燥的同时,又不断有干柴烈火让他陷入躁动不安的情绪中。 完蛋,他现在那是一点也不想放任研磨去体育馆了,别说去体育馆了,就是让它松开抱住研磨的手都有些困难。 如果不是现在年龄不允许,他真的很想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然后转身回屋,就狠狠地亲上一顿。 让人身上到处都留下他的痕迹,也让这只小三花明白随意撩人撩出火后所需要负责的代价! 然而,他不可以这麽做,南弦柚感觉研磨就是故意借着这一点,知道自己做的如何过火,他都会克制、克制、再克制。 允许你随处留情撩人,但没有允许你直接上嘴亲人啊! 还是亲的嘴!!! 南弦柚脑子晕乎乎的,他完全就被研磨钓成了翘嘴,小三花说什麽他就应什麽。 “还委屈吗?”研磨问。 南弦柚双眼失神地摇了摇头。 “那还不开心吗?”研磨又问。 南弦柚再次摇起了脑袋。 看着像机器人一样,呆愣着做出回应的白毛少年,研磨轻笑了笑。 早说嘛,原来只要亲一下就能收获到一个这麽听话的大狗狗!弦柚现在看起来,更加好撸了呢! 这麽想着,研磨便伸出手摸了摸南弦柚的头,继续道:“那我现在要去体育馆了,弦柚会送我的对吧。” “嗯,我送你。”南弦柚声音沙哑的回道,嗓音也更加低沉了起来。 “那弦柚现在就送我过去吧?”研磨伸出手指朝着人勾了勾手。 大狗狗就像是得到了自家主人的旨意,南弦柚的身体和灵魂就像是被人的手指勾了过去一样,立马拉着人的手,带着人往旅馆的楼梯口走去。 从旅馆走向体育馆的那道路不长但也不短,可这期间,南弦柚都没有从自己被研磨主动亲吻的突发事件中缓过神来。 他们两个人慢悠悠的走着,等到体育馆时也已经过去了七八分钟的时间。 影山和日向已经在体育馆里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看到研磨来了,两个人便立马拥了上去。 “研磨你来啦!我准备好了!给我传球吧!”日向兴高采烈的说道,仿佛他们之前和别的学校的练习赛都没有打过一样,整个人生龙活虎的,看起来非常有精气神。 “前辈,请多多指教!”影山飞雄也当仁不让地说道。 他整个人的状态也十分的好,一看到日向和他一起过来,顿时起了警惕心。 “弦柚,松手啦。”研磨晃动了一下被人紧紧地十指相扣的手。 “啊?什麽松手?”南弦柚就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整个人还是懵的。 他听着研磨的话,都没有过脑子反应过来是什麽意思,自己的嘴就下意识回答了起来。 “我要训练了弦柚。”研磨看着他说道,同一时间,举起了两人正十指相扣的手。 第129章 碧螺春味的柚子 南弦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研磨看,在人平静无波的注视下,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紧贴着的皮肤就这麽被空气灌入。 南弦柚突然觉得掌心空落落的,想要抓取点什麽,却明白自己不可能再无理取闹地拽住研磨。 但又实在眷恋,只好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微微抬手拉住了研磨的衣服角。 但拉着没多久,仅仅就是触碰了一下的速度,南弦柚便松开了拉着的手。 碧螺春的香气就此若隐若现地散发着,南弦柚十分绿茶的将手松开,做出一副不敢触碰一样,克制又隐忍又害怕的表情在他脸上恰到好处的出现,然后这些情绪又在研磨看向他时化为一抹很是勉强的笑。 南弦柚就这麽双手搭在身前扣着,他就这麽十分勉强的维持着笑意,仿佛在说——“我没事的,研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不用在乎我,我会好好听话,没事的,真的。” 这幅谁看谁觉得可怜的样子,让没有任何防绿茶经验的研磨一眼沦陷。 他立马就又重新拉住了南弦柚的手,主动地和人恢复到了之前十指相扣的状态。 研磨十分愧疚的轻轻捏了捏人的手,脸上带着明显的歉意,说道:“弦柚想牵就牵吧。” 空落落的手掌心重新被温暖的体温填满。 计谋得逞的南弦柚并没有因此喜笑颜开,而是将自己的绿茶气质延续了下来,他演技十足的眨了眨眼睛,给自己抿出了一点热泪,楚楚可怜地道歉道:“对不起研磨,我是不是太幼稚,太无理取闹了,明明你……” “不,不是你的问题。”研磨闻言眉头一皱,还没等人话说完,他便立马出声打断道:“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对不起。” 说着,还不忘又空闲的那只手撸了撸狗狗的毛,就像爱是时常觉得亏欠一般,研磨的身体躲往南弦柚的怀里,更加靠了过去 两人紧握着的手就这麽落入影山和日向的眼中。 如此的光明正大,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哪怕是对情感再不敏感的影山飞雄,在此刻也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毕竟,他就算和人关系再要好,也不可能做出十指相扣的行为,并且还这麽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 这般自然接触的行为举止,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们俩已经在一起了。 反射弧拉得贼长的影山飞雄,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当时在走廊上日向对他说的话的真正意思。 ——原来不是莫名其妙的骂他,而是在提醒他,不要对有男朋友的前辈动手动脚的!而且还是当着人男朋友的面!简直就是在自掘坟墓嘛! 一想到在走廊时,他明目张胆地搂着前辈腰的动作和姿势,小蓝莓的脸顿时就羞涩地红了起来。 这世界上,没有什麽是比当着人家男朋友的面抱着他心上人更加尴尬的了。 影山觉得自己有必要出声解释一些什麽,但奈何自己嘴笨,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开口解释。 于是,抱着直男赴死的决心,他越描越黑地一本正经道:“抱歉,我不知道两位前辈是一对,走廊上抱了研磨前辈我真的很抱歉,当时前辈转过来太快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所以不得已抱住了前辈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前辈身上香香的,很好抱,当时愣住了,所以一时间没有松开手,这是我的不对,但我真的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的意思,希望前辈们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影山飞雄一身正气的说道,话音刚落,便利落的对着研磨和南弦柚来了一个标准的90度鞠躬。 “嗯……其实没事的。”研磨小声嘀咕道。 其实在走廊上的那一点小插曲,研磨早就将其抛之脑后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影山也对这件事情有这麽大的反应,现在被人这麽一提起,还将”作案经过”详细的说了出来,倒是给他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面对这个过分礼貌的后辈,看着人始终保持鞠躬的姿势,更是让他手足无措了起来。 遇上自己没法定夺支配的事,研磨下意识就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弦柚,向他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然而旁边挺直腰背的白发少年却微微蹙着眉,脸上的情绪比他还更加的复杂。 影山这般诚恳地道歉,殊不知自己过于正经和详细的话再次狠狠地伤害到了南弦柚。 本来因为这两人拉着研磨去练习,而导致他和研磨必须要分开一段时间他就烦得不行。 现在伤心事又再次被人提起的南弦柚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经过影山这麽一说,他的思绪再次回到了十分钟前的走廊上。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是个男人靠近研磨都会让他吃醋”的脚本级别的被动技能。 ——好小子!前辈的腰都给你摸着了! 明明知道影山不可能对研磨起那种心思,但还是在听到对方说摸上研磨的腰的时候,那脑子里代表理智的弦顷刻间断裂了开来,南弦柚根本控制不了的干了一碟醋,酸得他牙痒痒。 一直保持着鞠躬姿势的影山飞雄自然是看不到此刻南弦柚脸上复杂多变的表情,但他身边一直挺直着腰背的日向却能将这些微表情的变动看的一清二楚。 橘子小狗心中警铃大作,他忙不叠地伸出手疯狂拉扯着影山的队服,被扯的不耐烦的小蓝莓,终于在衣服被扯的差点香肩裸//露的破防之前,直起身子对着日向狠狠地瞪了一眼:“干嘛啊!没看到我在这里道歉吗!” 道你个大头鬼的歉!没看到人家弦柚散发着浓浓黑烟,一副都快哭了的表情吗! 日向狠狠地白了人一眼,他真的不知道影山飞雄的脑子是怎麽长的,除了排球以外,对一切事情不敏感就算了,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真的是要把他气死了! “你这是道歉吗?!你简直就是越到越忙好吧!说了影山是大笨蛋!超级无敌大笨蛋!!!”日向自暴自弃地和人对骂道。 他已经完全放弃教会影山眼力见了,心想,反正事已至此,都已经这样了,倒不如给自己争口气! 影山一听日向骂他笨蛋,顿时就炸了,他拽住人的队服袖子,把人扯到自己面前:“什麽!?你说我大笨蛋?你怎麽好意思说我是大笨蛋的!?日向才是大笨蛋!还是无可理喻的大笨蛋!!!” 被拽得身子一歪的日向点也不服输的上手拽住了影山飞雄的队服衣领,恶狠狠道:“kgym放手!!!别逼我打你啊!” “打我?你咬我,我都不放开你!”影山眼中带火,两人本来平常斗斗嘴就会一点就燃的相处模式这一刻,彻底爆发。 看着日向和影山两个人要从一开始的斗嘴变成大吵一架的样子,研磨赶忙拽了拽南弦柚的手,用手指轻轻摸索了一下人的手背后,在人看过来的那一瞬间,微微垫脚凑到人耳边小声道:“只是抱了一下而已,别对他们散发冷空气了。” 只是抱了下而已?东亚醋王眼皮跳了跳,表示不服。 但看着研磨那双期待的眼睛,他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于是叹了口气,妥协道:“好,都听你的。” 南弦柚收敛了一些自己充满攻击性的气场。 本来还板着张脸的人,努力地扯出一抹笑,在研磨的注视下,无比官方的说道:“我接受你的道歉。” 南弦柚的声音就像是比赛打的正激烈时,裁判吹响了哨声。 日向和影山顿时就停止了争吵,他们两人互相拉扯衣服的动作也随之定住。 随后,在研磨的视线下,两人放开了对方,乖乖的站直了身子。 道歉被人接受后的影山飞雄立马就将旅馆走廊上发生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满心满眼都是排球的少年,立马就将目光看向了研磨,他迫不及待地说道:“前辈!我们可以去切磋一下了吗!” 然而,话音落下后,接着上话的人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前辈,而是他烦的不行,站在他身边的日向翔阳。 只听着人冷哼一声:“什麽嘛影山,研磨当然是要给我传球了!谁要和你切磋啊!你们俩又不是攻手!” 争吵着,日向脑子一热,直接将研磨一拉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像护食一般倔强地将169藏于164.2的后面。 “hnt boke!前辈是我先约的!当然是先和我一起练习啊!”影山飞雄看着他把研磨拉走了,心一急,也伸出手拽住研磨的手腕,将人从日向身边给拽了过来。 南弦柚就这麽眼睁睁地看着明明几秒前还在自己怀里的小三花落入两个乌鸦的手中被当做食物一般争抢。 南弦柚:??? 我请问呢?你们乌野的家夥能不能有点边界感啊!把我的猫还给我啊!!! 萨摩耶震怒,他想把研磨抢回来,但一想到他刚刚之前的演戏,顿时觉得如果上手硬抢的话,有点不太符合他现在给自己立的人设了,容易被小猫一眼ooc。 突然吃了个哑巴亏的南弦柚脸更黑了。 他怨念十足的想,二传可真是一个危险的位置,那隐藏在同位置上的羁绊真的怎麽斩都斩不断! 之前以为乌野,可能就日向比较危险,现在看来影山也是个非常危险的存在! 他这种满脑子都是排球的人,跟他讲道理是完全行不通的!尤其是在看到比自己厉害的前辈时,那种想要虚心讨教的劲头简直十头牛都拉不住,势不可挡! 危机感十足啊! 南弦柚死死地盯着乌野的两个家夥,但在研磨将视线看向他时,又立马变脸,恢复成了原本那个可怜巴巴的绿茶样子。 最终,在权衡之下,研磨还是被两个人带走了。 南弦柚看着研磨被日向和影山左手拉一个右手拉一个的样子,直接当场气成河豚。 他两眼一闭。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他还是不要在这场馆里待着了,南弦柚觉得今天这里和他八字不合。 这麽想着,南弦柚抬手看了看表,发现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便决定先去食堂借下厨房做点食物等研磨好了。 有了美食的诱惑,他相信小猫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他这一边,而不会再在一群后辈的求情中,不得已的进行妥协。 ——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某位中二少年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说干就干! 离开体育馆之前,南弦柚先是在体育馆里查找着助教的身影,他离队去做饭的事情不管怎麽说,还是要和助教打声招呼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助教,和人说明了情况,并得到允许后,南弦柚正准备去食堂呢,就被刚刚结束了比赛的枭谷一群人挡了道。 “弦柚,弦柚!你是不是要去做午饭了?能捎我们枭谷一份吗!求求你了!”首当其冲的枭谷王牌,秒变蛋花眼地看着他。 旁边的枭谷队员们也都用着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南弦柚想,枭谷吃过他做的食物的人只有木兔和赤苇,其他人这麽期待,大概率是这位王牌和他们生动且夸大其词,讲了一些关于他做饭的事,以至于让这群没有吃过他食物的少年们,也对他做的菜萌生出莫名其妙的好感。 这会儿估计是正好看到时间临近饭点了,然后看着他一副要离开体育馆的架势,于是想也没想,就直接跑到他面前,开口就是蹭饭。 “你们枭谷没有生活老师安排饭菜吗?”还憋着一肚子火的南弦柚听着木兔这麽说,故意调侃道。 他并不是不想给他们做吃的,只是不知道为什麽,就是感觉如果自己轻而易举的答应的话,自己就被人占便宜了一样。 “生活老师安排的饭菜,哪有弦柚你做的好吃啊!”木兔光太郎立马反驳道。 在他心里没有人能比得过弦柚做的事物,别说是生活老师了,就是日本有名的大厨也是比不过的。 “哦?可我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增加自己的工作量,给你们做吃的吧。”南弦柚叉着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道:“你们有什麽诚意能打动我呢?如果能拿得出打动我的诚意,那麽合宿这几天,你们都可以来我这里蹭饭。” “啊!这几天都可以来你这里蹭饭!”被这个惊喜砸昏头脑的木兔光太郎,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快想啊你们!想出诚意来,我们这几天可就有好吃的了!” 枭谷的王牌一声令下,猫头鹰们顿时绞尽脑汁地思考起来。 但是大家都对于南弦柚并不熟悉,所以想了半天也毫无头绪,到底该拿出什麽东西来交换,才能显得有诚意? 最终,他们将压力给到了赤苇京治。 二传的脑子转的飞快,被迫担起责任的猫头鹰饲养员,被周围人的视线盯得一愣。 沉默了半响,赤苇京治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南弦柚,他道:“嗯……我们可以帮你阻挡乌野的靠近。” 在上午的练习比赛一结束,感到有些肚子饿的赤苇,不由得投放视线在体育馆里查找着某人。正巧在他寻上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了他们四人拉扯的那一幕。 虽然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完整的动作,但据赤苇的观察,那两个穿着乌野队服少年的似乎让弦柚很是苦恼呢。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就收获到了猫头鹰们的一阵吐槽—— “akkashi 这是在说什麽啊!” “乌野?是那群穿着黑色队服的家夥吗?” “他们今天,还没有开始打正式的练习赛吧?我记得是下午打白鸟泽来着,没有交手的两支队伍,乌野和音驹有什麽关系?” “对啊对啊,赤苇你这哪是诚意啊?我都没有听明白诚意在哪里?” 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南弦柚竟然二话不说直接握住了赤苇京治伸出来欲要合作的手:“成交!” 猫头鹰们:??? 他们在成交些什麽? 不理解,头上顶着大大的问号。 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获得了蹭饭权的枭谷队员们已经将问题抛之脑后了。 他们欢呼雀跃着,在一声接着一声的彩虹屁下,目送着南弦柚离开去往食堂。 来到食堂的南弦柚便马不停蹄的开始准备午饭。 对于自己拿手的事情,开始做后便得心应手了起来。 因为准备的量比较多,所以磨磨蹭蹭一个小时才将所有的食物全部做好。 看着微波炉倒计时一分钟,南弦柚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直接给黑尾打去了电话,让他喊着音驹和枭谷的大家来食堂吃饭。 一听有饭吃了,少年们便立马停下了训练,等他们来到食堂时,南弦柚便发现自家人和蹭饭的枭谷外,还有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的乌野。 看着一大堆人齐刷刷的站在他的面前,一个个全都是饿饿饭饭求投喂的样子。 南弦柚难得有些凝语。 大家全都挤在一块,全都被他手中端着的食物吸引了过去。 南弦柚将一大盘寿司和饭团放到了桌上,刚想查找一下研磨的身影,结果一转头,就看着用身体阻挡着乌野人靠近研磨的赤苇。 他心里顿时暖暖的,南弦柚对着人会心一笑,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木兔前辈眼中靠谱的后辈,就是这麽的给力! 东京闺蜜组就是好啊!助攻大队没你赤苇可不行!!! 南弦柚十分感动,他真的太喜欢赤苇这种又有边界感又有使命感的人了。 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不禁在心中记下赤尾的好,并准备之后给他开点小竈,多送点吃的给他作为谢礼。 看着被赤苇保护的好好的研磨,一时间,南弦柚竟然没有拒绝其他学校的人过来蹭饭的请求。 厨神经理包容的给予了所有向他讨要食物的人回应,还好自己做的食物量比较大,足够应付下来。 就这样,参与合宿的所有学校的学生在步入食堂后,都被这股让人难以忽视的香味给吸引了过去。 在得知是音驹的经理做的饭菜后,这群家夥得寸进尺地又开始上演了之前国中时期排球和网球合宿中的名场面之——抛出的奇奇怪怪的橄榄枝。 穿着各个学校队服的学生一个个都扒拉着弦柚,话里话外都是问他有没有考虑去转学来他们的学校,福利待遇一级好,学校分为环境等等。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麽新山招募会呢? 听着音驹的队员们那叫个火冒三丈。 他们大声呵斥这种行为,坚决抵制他们挖墙脚。 但耐不住这食物实在是太过诱人,就算是遭受对面鸡冠头队长的冷眼攻击,他们也依旧无所畏惧的向南弦柚抛出橄榄枝。 可惜此时被人众星捧月的厨神经里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在他们的身上,他一心只想哄着研磨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他异能升级带来的副作用,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异能升级到底升级了一些什麽,但研磨的副作用倒是挺明显的。 明明给他做了他喜欢吃的苹果派,可他却胃口不太好地样子,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这可让南弦柚急得不行。 不吃饭怎麽可以?今天上午还打了一场这麽疲惫的练习赛,不补充点体力,下午的训练根本就是吃不消的!更何况比赛结束后就回旅馆洗了个澡之后又被小太阳他们拉去练习了,更是没有什麽休息的时间。 南弦柚好说歹说地哄着人吃饭,结果猫猫的进食速度还是十分的缓慢。 这可让南弦柚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让人吃下一点东西。 可看着研磨依旧蔫蔫的样子,之前那种被别人赞誉美食的成就感,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南弦柚觉得自己很挫败,就算其他人再怎麽夸奖他做的食物有多麽好吃又怎麽样呢?研磨吃不下,那他的食物就不是好的食物。 可研磨吃不下,他也不能硬逼着他吃。 只能不断让人尽量多吃一点,再多吃一点。 最后,食堂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南弦柚才停下了哄研磨吃饭的行动。 “有什麽不舒服的话,你一定要及时和我说。”南弦柚严肃地嘱咐道。 因为快要到下午的练习时间了,他们不能在食堂里耽搁这麽久,于是在言简意赅的提醒结束后,南弦柚便将研磨送回了体育馆。 下午的训练除了需要打练习赛的队伍外,其他队伍都是采取大杂烩式的训练方法。 简单来说就是可以不限次数的和不同的人组成队友进行打比赛,任何学校的学生都可以随意搭配,美名其曰,各个队伍深入交流,产生一些火花来促使个人得到进步。 南弦柚将研磨送到体育馆时,便出现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一幕。 只见一群人全部拥到了研磨的面前。 南弦柚乍眼一看,发现这群人全都是攻手,主攻,副攻都有,甚至还有其他学校的王牌。 这倒是让南弦柚愣了愣,这到底是什麽情况啊?他就是去食堂里做了顿饭,怎麽一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他不解地看着研磨,研磨也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和人解释道:“上午的时候,教练让我们二传和攻手打乱训练。” 南弦柚听到这话,他立马就明白了。 研磨的传球技术是顶好的,他在排球这项运动中是偏向于技术流的那一种,再加上他有着可以给予攻守得分承诺的超级大buff在,没有哪个攻手会不喜欢他这样子的二传。 就像是研磨在国中时期给高中生们当二传打练习赛时一样,只要尝到了研磨传球的甜头,都会不由自主的开始依赖研磨,甚至开始上瘾。 因为教练组发布的打乱训练,导致其他学校的攻手被迫和研磨进行了组合。 他们第一次亲身感受到研磨的技术,这是比在台下观赛更能设身处地的感受到的。 ——他们上瘾了。 经过上午的大乱炖练习,想要研磨传球的群体扩大到了南弦柚都想象不到的程度。 他看着他们蜂拥而至,看着他们将研磨团团围住。 但南弦柚却没有所谓吃醋的感觉,甚至心中出现了莫名的期待。 他觉得研磨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以他的天赋,他的技术,就应该是这般众星捧月的存在。 他的恐怖实力应该被所有人知道。 南弦柚嘴角微微上扬,他的心中没有不悦,没有想要上手抢夺。 他只有骄傲,只有看着研磨闪闪发光的自豪。 二传之间有着惺惺相惜,强者之间也有着惺惺相惜。 不管你的性格如何,不管你愿不愿意主动的去交朋友,在体育竞技上,只要你强,你就会有朋友。 南弦柚看着被崇拜的爱意包围的研磨,心软成一片。 ——我们的研磨会有很多很多的朋友的。 不只是现在,更是以后。 默默往旁边退了一步的南弦柚就这麽带着浅笑的关注着眼前的热闹。 而被围在中间的研磨倒是没有他这麽开朗,反而有些头疼了起来。 “孤爪同学,你真的不考虑转学吗?”不知道是第几个人这麽说着,面前的人全都眼巴巴地看着他,眼睛亮了又亮。 研磨:…… “我都高二了。” 他这话一出,本意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毕竟都已经是高二的学生了,也不可能再转学了。 结果他们一听,便立马道:“高二了也可以转学啊!” 研磨:……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果然不愧是单细胞生物吗?他是真的理解不了这群单细胞生物的脑回路了! 面前的人喋喋不休着,仿佛如果他不答应的话,便有无数的理由来劝他转学一样。 而本来对于社交就不是很擅长的研磨,根本不知道怎麽去拒绝,但他肯定是不能答应的,因此,只能这麽保持沉默着,看起来像是在思考的样子。 研磨听着面前一句接着一句的话,听着不同的声线在他耳边说着。 听到后面,那些话已经不入脑了。 音驹的大脑就这麽放空着,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啊……好想结束这段对话。 真是出现了——是除谈恋爱以外,让他第二个感到烦恼的事情。 “喂喂喂,干嘛呢!撬完经理撬二传,你们怎麽就逮着我们音驹薅羊毛啊!不给不给!我们大脑怎麽可能给你们!”黑尾带着音驹的队员们速速赶来,将研磨从人群中拉回音驹血液的怀抱中。 在几分钟前,他们刚结束了对列夫的特殊魔鬼加练,对着人训了半天,终于是训出了一点起色。 刚想让研磨过来检测一下列夫的训练结果,然而头一转,就看着将自家二传围的水泄不通的其他学校的攻手们,顿时满脸黑线。 第130章 柚子的魔鬼训练 被黑尾强行从人群中解救出来的研磨舒了口气。 音驹的大家就像护犊子一般,将研磨护到身后,满眼警惕地看着还在不断跃跃欲试的攻手们。 作为音驹的王牌,同样也是正选攻手的山本猛虎难免有些气愤,他黑着一张脸,对着面前的人嚷嚷道:“干嘛呢干嘛呢!一个个都给我后退!我警告你们啊,不许再觊觎我们家二传手了!” 然而他这话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让这群攻手们更加迫不及待了起来,眼里都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他们争先恐后地开口道—— “嘛,别这麽小气嘛,这次合宿本来就没有说只能和自己队里的人训练,大家大杂烩一下不是挺好的吗!” “就是就是!孤爪同学自己都没说什麽呢,你们不能自己代替他拒绝哇。” “我说黑尾,你们能别对自己家的二传手占有欲这麽强吗?这护着那护着,搞得我之前几次交手都没有尝到这种甜头,你可真是一点也不给兄弟面子啊!” “孤爪同学的技术这麽好,当然是要和大家多交流交流,你们可不能把它藏起来呀!这倒显得你们有些小气了。” “我们音驹小气???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麽啊!”黑尾彻底破防。 这一天天的都是什麽事啊?中午要提防着他们抢经理,下午又要提防着他们抢二传,他们音驹什麽好东西都被人薅走了!现在反倒是直接理直气壮地反咬一口,顺便倒打一耙。 黑尾真的要气死了,但转头一看,对上研磨那张没有什麽表情的淡漠脸,更是心如刀割。 啊啊啊——你倒是给点反应啊研磨! 因为社恐不愿意说话就算了,这点能理解,但是你倒是表现得拒绝一点啊!你这样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倒是真的如他们所说一样,音驹人小气,限制二传的发展了。 看着前后左右的夹击,坚持不懈想要让研磨继续给他们传球的攻手们,黑尾咬紧后槽牙,他垂在裤腿边的手紧握成拳。 ——不行!血液要誓死保护大脑,他作为血液神教教主绝不能妥协!!! “犬冈!福永!带研磨走!”黑尾一声令下,活像是什麽门派头头护着家里的少爷远离邪恶势力的纷争一样。 收到指令的犬冈和福永立马点头示意,他们一人一边拉住了研磨的手臂,正准备带人走,但刚抬腿,便突然意识到现在还是在训练时间,根本不可能将人带回旅馆。 福永和犬冈两人脑袋空空。 他们是不可能带出体育馆的,下午的时间只能一直在体育馆里活动,这是规定。所以现在要将人带去什麽地方还得需要黑尾的详细指令。 于是,他们俩同一时间转头看向黑尾,问道:“队长,带人去哪啊?” 这一声难得统一的队长,喊得黑尾腰杆挺的更直了。 他声音故意压低,指挥道:“把研磨带到列夫那里去。” 话音刚落,没等来犬冈和福永的回应,倒是先一步收到了研磨化身拨浪鼓一般的摇头拒绝。 他不情愿地扭过脑袋,皱着眉义正言辞道:“不要,看见他我就来气。” 黑尾:…… 这麽不给我面子是吧! 研磨那带着明显赌气意味的不愿意,直接给黑尾整得没话说了。 不过他也没法反驳,毕竟研磨才是被列夫整的最破防的人,换做是他,现在估计也不太想见到列夫这家夥。 然而,在这种时候,那堆攻手们还在给他添堵。 首当其冲的便是他的好损友——木兔光太郎。 大太阳的热情已经溢出了屏幕,他大喊道:“黑尾你别挣扎了,你没听到研磨说不愿意吗?你就把研磨还给我们吧!我还想着带研磨去和akkashi交流一下呢!” 还……还给你们? 黑尾满脸黑线。 ——有没有搞错!研磨可是他们音驹的二传手!要还也是你们还给我们吧! “你们别太得寸进尺了!”夜久妈妈皱眉道,论护犊子,他说自己队内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尤其是在关于研磨的事上,他更是如此。 有了黑尾和山本两个冲锋陷阵,本来没有什麽他说话的份,结果一听让他们把研磨还给他们,顿时就坐不住了。 他知道这话口嗨的成分占比很多,但作为血液,夜久卫辅无法忍受大脑被剥夺的说辞,不管是以什麽理由。 当即就要开启老母亲护崽子模式。 南弦柚一看这气焰嚣张的,连忙上前一步当起了和事佬。 “停停停,都别吵了,研磨必须先回队里完成一下与队员的默契配合,等我们音驹自己的事情忙完了之后,你们再来找研磨,到时候他想怎麽样都是他自己说了算,现在研磨的时间是属于队里的。” 他严肃着张脸说道,那浑然天成的“教练”气场,让在场的人都不禁毛骨悚然。 就好像天然的带着血脉压制一般,没有人再敢闹腾了,全都乖乖的站好,然后点头表示明白。 音驹的大家看着那一个个几秒钟前还如此理直气壮说话的人,全都对着南弦柚礼貌点头,甚至还有因敬畏而鞠躬的模样,顿时也不气了,只觉得好笑。 待人全部走后,他们也立即放开了声音,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们看到刚刚他们的样子了吗!笑死我了!果然,开启教练模式的弦柚,不管是多麽嚣张的学生,都会感到害怕呢!”山本猛虎捧腹大笑着,一点也不收敛的嘲笑起来。 刚刚的画面反差实在是太大,几乎是南弦柚开口说话的那一瞬间,这群人就立马没了之前抢夺研磨的自信心爆棚。 尤其是还看到几个三年级的前辈对着弦柚不由自主的鞠躬时更是让人忍俊不禁。 这前后辈本末倒置的画面实在是有些滑稽,甚至已经往倒反天罡的方向发展,简直犹如天降的喜剧电影,抽象得让人想不笑都难。 一天下来,从训练赛离奇失败到中午被抢经理再到大脑被抢,还差点没抢过。 这一件件糟心的事情可让黑尾头疼死了。 “干得漂亮啊!弦柚!”到现在!终于有了一件舒心事的黑尾也是放开了笑了起来,他拍了拍南弦柚的肩膀,感叹道:“简直太无敌了!你刚刚那样子完全就是无解的东西啊,我要是有弦柚你这种威严在,刚刚我一个眼神过去,他们估计就都得怂了,哪里还需要和他们掰扯这麽多啊。” 音驹的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感叹起来,说多说少,最终全都化做了一句——“我们经理真是太强了!”作为感叹的结尾。 南弦柚听着他们吹捧的话,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发现和计划表上的时间相差不少了,于是,他也不再和这群人嬉皮笑脸的打闹着。 那本来只对着那群攻手们的教练模式,此刻也对向了他们音驹自家人。 南弦柚板着一张脸,眼神淡漠着,严肃正经地说道:“好了,玩也玩了,闹也闹了,我刚刚说的话也并不是完全应付他们的,你们确实是需要进行默契训练,尤其是研磨和列夫。” 闻言,研磨十分抗拒的扭过头:“不要。” 然而,这次南弦柚却没有顺应研磨的想法,而是言简意赅地说了声:“听话。” 研磨撇撇嘴,虽然心中还是百般的不情愿,但嘴上却也没有再说了。 眼看着连研磨都不再说话了,旁边的几个人更是瑟瑟发抖地闭口不言。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弦柚会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们,直接对着他们也开启“教练模式”,其他人哪敢再嬉皮笑脸?一个个全都紧绷着,等待人发布训练任务。 南弦柚早就习惯了自己一旦开启教练模式,就会收获这种忌惮又害怕的眼神。 他一点也不会觉得因为这样就会导致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差,反而他们这种状态让他更容易将事情快速且高效的沟通下去。 于是乎,他便直奔主题道:“今天下午,我们没有正式的练习赛,根据这次合宿的规定,在没有正式练习赛的时候,所要度过的时间都是可以自由发挥的,因此,按照原本的计划,今天下午的这段时间是完全自由的,但因为我们上午刚输了一场比赛,所以本身要给你们的自由时间,现在全部作罢,你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浪费了。” “这个决定也是为了让大家更快的适应合宿的节奏,同时也更快的找出上午比赛中的错误和漏洞,根据上午比赛的结果,我已经给你们制定好了一份下午的练习计划,大家没有意见吧?” 众人齐刷刷地摇了摇头。 他们怎麽可能有意见?不说他们根本就不敢在教练模式下的弦柚面前提出反驳的话,就单纯是指上午比赛的失利,就让他们不可能会拒绝弦柚给他们安排的加训。 因为有赛场实时追踪数据的帮助,上午的比赛刚结束,南弦柚就在脑子里大概制定出了一个训练计划雏形。 然后再送研磨回旅馆的路上,以及等待研磨洗澡结束的那段时间,他便将下午的训练计划全部详细地制作出来了。 对比于猫又教练的放养式训练,南弦柚还是更加倾向于系统化的练习。 尤其是在大数据的帮助下,他可以很快的给音驹的每一个队员制定出一个适合他们的详细计划。 都说勤能补拙,就算再蠢再笨的人,只要重复的练习,他总是能学会的。 就像笨鸟先飞一样,有这个成语,那自然就有这个成语背后的意义。 这就是南弦柚目前对列夫唯一的要求。 列夫接触排球的时间太短了,就算再有天赋,比赛场上的经验和默契程度终究是短时间内弥补不了的,所以,尽管可以靠着自身的天赋去弥补一些东西,但终究还是很难达到一个所谓强者的平衡。 而想要突破甚至稳定到这个平衡,现在能做的就是不断枯燥的练习。 他只需要认真的完成南弦柚给他制定的每天的训练计划,克服心中对于一件事重复成百上千次的烦躁,不厌其烦的加练着,列夫就一定可以进步。 南弦柚觉得这次的合宿结束,列夫一定会有质的飞跃。 而其他人相比于列夫来说,训练的方式方法就比较复杂了。 大家都是在一起打过一年以上的比赛了,大大小小的训练赛,交流赛也参加过很多很多次。 所谓的默契,其实已经不用再格外的培养了。 但现在的音驹还有一个非常非常致命的弱点。 那就是他们似乎过于依赖研磨了。 虽然不是说不能依赖,毕竟研磨是队里的内核,他能带领大家获胜,自然而然就会让人把寄托存放在他的身上。 但是,任何一个能在全国大赛上,能在春高上面取得冠军的队伍都不应该是靠着某一位成员发力或者爆种得下的。 就像是去年的冠军井闼山一样,全国前三的主攻手,前全国第一的二传手,全国第一的自由人。 他们队里的平均实力强才是真的强。 南弦柚始终认为,一个强队,必须是所有人都要强,没有任何的短板,才可以在一众高中生中脱颖而出。 暂且先不论天赋与天赋之间的差距,也不论大家的努力程度。 就单纯以一个队伍的平均实力来说,音驹现在还是远远不够的。 就拿今天上午的比赛来说,虽然最后会输,是因为列夫的失误,但,如果是一个真正的强队,他们根本就不会和一个连八强都没有得到的队伍,拉扯这麽久,甚至比分一直在不断的持平,拖延至这麽后。 哪怕这支队伍是猫又教练的学生带的队伍,哪怕他知道音驹的风格,知道他们的弱点。 但这也不是理由。 一个真正的强队是需要断档的。 一个真正的强队是不会因为队内的某一个选手失误而造成比赛输的。 南弦柚不知道他们是怎麽想,但在他的心中,上午的那场比赛就是不合格的。 IH已经结束,接下来迎来的便是春高。 南弦柚必须要利用这段时间,让音驹的整体实力变强。 这段日子可能会很辛苦,可能会让大家感到非常的累,但是如果想要得到冠军,就必须要严格的遵守他合理规划出来的极限计划。 他给每一个人安排的计划表都是根据他们头上实时漂浮着的赛场追踪数据以及每天训练结果,而不断变动的。 南弦柚在一点一点试探着他们的极限,也在一点一点开发着他们其他的能力。 他希望他们能做到,也希望他们能为这一次的春高放手一搏。 看着大家都同意的样子,南弦柚便将记在脑中的详细计划说了出来:“休息一会儿,然后所有人进行200米折返跑,每一个人所要跑到的时间,待会我都会公布,在200米折返跑结束,就直接进行变速跑,这期间会给你们十分钟休息的时间,然后所有人都全部到室外,我会一个一个监督你们跑完。” “等变速跑结束,研磨和夜久前辈留下来,其他人回到体育馆里,练习助跑摸高,期间我会让助教监督你们,摸高的规则是将两米的软垫竖起,你们跳起后将手臂伸过软垫,也就是三米的高度,这是一个非常基础的摸高值,不论你们身高如何,都需要摸到三米的高度,如果未达到三米,便那一次摸高不计数,一共摸高100次,结束后,一个个去助教那里签名。” 南弦柚面不改色地地将计划一点点说出来,期间毫无停顿,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弦柚,那我和研磨呢,他们去摸高,我们留下来做什麽?”夜久卫辅举手提问道。 他对于南弦柚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让其他人去摸高,是为了锻炼他们的跳跃能力,毕竟他们需要进行拦网和攻击,所以跳的越高越有优势。 他和研磨一个是自由人,一个是二传手,前者和拦网没有任何关系,而后者也因为身高限制和力气限制,练习拦网也没有太大的用处。 所以,与其让研磨消耗体力去练习摸高,倒不如将这个省下来去练习别的东西。 夜久卫辅是这麽想的,果不其然,南弦柚在听到他的提问后,便点了下头,说道:“研磨和夜久前辈有其他的训练,你们两个人不参与摸高,但是要比其他人多一项20米小碎步冲刺跑、15米的开合垫步冲刺以及10米前后碎步冲刺,每个十组,分两组进行。这是为了锻炼你们的接球能力,也同样是来锻炼研磨的体力和耐力。” 说着,南弦柚看下面露难色的研磨,就是他心中应该很抗拒这个计划了。 但是没办法,他必须要狠下心来这麽做,这是他想过的最优解。 南弦柚道:“之前我想过很多种让研磨锻炼体力的方法,发现不管是长跑还是让他格外进行有氧训练,都只会适得其反,毕竟一个人的体力极限在那里,长跑只会让人更加的烦躁,那种一眼望不到头的奔跑,我想研磨应该会很焦虑吧。” “所以在三权衡之下,我还是决定让研磨跟着夜久前辈一起进行组合短跑训练,这样不仅可以锻炼研磨的体力和耐力,同样也可以锻炼他的反应力,让他提前感受下那种在体力有透支的情况下,还必须要头脑清醒的状态时,他能否吃得消。” 说着,南弦柚便将视线从研磨身上移开,他看向了其他人,道:“根据我的预测,等你们完成100次的摸高后,时间应该到了下午四点,那个时候,研磨和夜久前辈已经结束了十五分钟,而摸高组你们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然后开始进行仰卧起坐,每个人做200个,没有时间限制。” 说着,南弦柚顿了顿,他打了个响指,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道:不过,做的越快,晚上的晚饭就越丰盛,你们自己权衡。” 猫猫们抱团一抖,不知怎的,竟感觉有一股危险至极的寒意席卷而来。 他们已经被这种高强度的训练给冲昏头脑了,半响,在表情扭曲的消化完这些后,作为队长的黑尾默默出声道:“额……弦柚,那我们晚上还要训练吗?” 他问得十分的小心翼翼,看着南弦柚的样子,以为晚上没有训练了,刚想松一口气,就听着南弦柚说道:“当然有了,晚上也是提升实力的好时候啊。” “啊……”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听着自己下午的训练都感觉自己要晕厥过去了,结果竟然还有晚上的训练,感觉自己的身体要废了。 南弦柚看着他们惊恐的样子,挑了挑眉。 他一点也不担心,把这些人练废,因为这一切的安排与计划都在,他们身体能够接受的范围中。 在众人可怜兮兮的眼神中,南弦柚铁面无私地说道:“不过晚上的训练不会有下午的这麽紧凑,你们要练习的项目是垫球,这个就不用我过多去讲解了,你们都会,垫球500个就结束,然后就进行排球手势反应考试,这个我会亲自监督你们完成。” “反应考试结束后,合格了的人可以直接解散,没有合格的人直接给我抄一百遍,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相信你们可以做到的。” 话音落下,南弦柚目光犀利地扫过众人,被他视线投射的小猫们不禁抖了抖。 本来在手势反应考试这个东西出来之前,对之前的训练安排接受良好的山本猛虎瞬间就失去了颜色般,一下子就凋零了。 怎麽不仅有体力,还有脑力啊?! 你让他这个只会用蛮力的单细胞生物怎麽办啊!他已经能够想象到他晚上那奋笔疾书的样子了。 而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又是体力,又是脑力,虽然还没有开始行动,但只是听着就已经觉得吃不消了。 ——苍天啊,这可真是魔鬼训练啊! 众人在心中哀嚎道。 随即,又觉得不太对。 魔鬼的哪是训练啊!真正魔鬼的是弦柚啊! 原先本身就对教练模式的南弦柚感到害怕,现在听完计划后更是害怕的体无完肤。 在一双双抱着必死决心的眼神下,南弦柚默默的勾了勾嘴角,他将眼睛弯成月牙状,对着大家露出一抹在他们心中堪称诡异的笑。 ——“我希望你们能跟上节奏,不要辜负自己的天赋,也不要辜负自己的努力,让我们一起加油,拿下春高的冠军。”【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30-140 第131章 赌气瞒病的猫猫 “啊,救命啊,感觉自己要死了!”山本猛虎吐出一口浊气,生无可恋地说道。 在终于达到100次摸高后,摸高组们陆续席地而坐了下来。 山本猛虎这下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体力怪物了,鬼知道他这个身高,在摸高组有多麽的艰难。 好在还有一个海前辈和他一起吃苦,在他终于摸高结束后,海前辈也紧随其后的结束了他的任务。 这个任务在刚发布的时候并没有当一回事,毕竟100这个数字比起其他任务中的数字,还是十分友善的。 但,只有真正开始行动起来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这个任务有多麽的难做。 山本猛虎好几次想要放弃,人都要被折磨哭了,但好在最终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他的身高在攻手里面并不吃香,虽然也不算太矮,但也确实不算高。 那几个个高的在完成一百次摸高后都有些吃不消,更何况和海前辈一米七几的身高,简直够呛。 前期还好,努力蹦蹦还是够得着的,到后期,尤其是调到80个的时候,后面的2十个怎麽都跳不到三米的高度。 反反复复许久,终于是将自己的摸高数字磨磨蹭蹭的增加着。 每跳一次都让人生不如死。 那种感觉,就好像明明自己没有在打比赛,却有一种在比赛场上将时间拖到40至50分钟的时候,还在紧咬比分的样子。 每一次起跳都带着必成的信念,失败了会令人烦躁,但成功却不会欣喜,只会觉得松了一口气。 这种极致的压迫感,让大家在经历了100次的摸高后,心态都比以前要强大得多。 尤其是在跳到100个后,那种胜利的感觉,让他们莫名就对那种拖大后期的长时间拉扯的比赛有了一点点的底气。 这种强大的表现并不是内心的成长和稳定,而是一种坚持下去的极限突破。 让他们在比赛的时候,在每一次拖到大后期的时候,都会想到只要像这一次摸高一样,如此坚定地让自己坚持下来,他们就一定能看到胜利的曙光。 毕竟——100次的三米摸高都坚持下来了,50分钟大后期,又怎麽认为自己坚持不下来呢!只要他们能跳,能跳的够高,他们就能拦下!就能扣杀! 助教看着小家夥们一个个疲惫的脸庞,那挥汗如雨的模样,心里心疼着但也骄傲着。 他突然就想起了南弦柚将计划表拿到他手上的时候,在他不赞同的目光下,和他说的话。 他说:“这不是苦难教育,这只是用一种看似残忍的手法,让他们快速的自我试探自己的底线。只有知道了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他们才会有极限的突破,这是成长的代价,不是没苦硬吃。” 身为助教,他并不需要掺和进任务安排和规划中,他在队里的身份更加倾向于保护队员的存在。 而保护,自然是包括身体和心理的。 在刚拿到这份计划表的时候,高桥村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表现出不赞同的神色。他觉得训练的实在是太紧了,任务也实在是繁重,对于大家的身心健康都不是很好。 一张a4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各种安排妥当的计划,每一个计划的时间甚至都精确到分钟。 他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对这上面的安排表现出了强烈的不认同感。 这一项又一项接着的训练,先不说全部执行下来有多麽的累了,就是单拿出来其中的项目就让人开始皱眉。 这次的合宿虽然是强化合宿,但重点还是在于“合宿”。 作为助教,他当然是更倾向于让合宿中的各个学校的学生进行交流和切磋,而不是一味埋头苦练的。 毕竟又不是进了国家队,是要为了国家出战,所以不得不进行的强制训练。 他在听完南弦柚说的话后,虽然犹豫了一下,但心中难免还是不赞同的。 可没有办法,在猫又教练那里,南弦柚给予了计划是不可以不执行的。 虽然他明面上还是队里的经理,但其实话语权已经可以和猫又教练旗鼓相当、不相上下了。 所以,哪怕心里还是对这个计划有很多怨言,他也只好照着南弦柚说的,去监督这群刚刚跑完200米折返跑测试的队员们摸高。 而现在,高桥村在守着这群孩子们完成完100次摸高后,他也彻底明白了南弦柚的良苦用心。 ——是的,这不是没苦硬吃,这是他们成长必须经历的代价。 他们需要看到自己的极限,然后在这极限中突破出来,找到坚持下来的意义,就能将化为底气,基于他们在赛场上,在面对大后期时,有足够的信念和对自己足够的信心与坚定。 看来猫又教练的眼光一点也没错,弦柚这孩子,真的有着与生俱来的教练天赋。 没一次出其不意的计划安排,似乎都达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真是令人佩服啊。 ——以后要是有空,便找着孩子取取经吧,也算是给他未来的职业道路学点经验了。 高桥村在心里钦佩地想着,他已然被南弦柚的执教能力所折服,一时间也没有在纠结前后辈制度了,默默将自己拜师学艺的计划提上日程。 “唉,你们说弦柚脑子里到底是怎麽想的?这麽魔鬼的计划,也倒是让他想出来了。”山本猛虎直接躺到地上,皱眉吐槽道。 太累了,比他们打ih预选赛之前的魔鬼训练,还要累。 而且这一次的泪不仅仅是生理上的疲惫,还有精神上的疲惫。 之前在IH预选赛上面的训练虽然很紧凑,但大多都是以不停的练习赛组合成的,他们除了在比赛结束后会感到那种比赛无缝衔接的疲惫感,外在打比赛的时候并不会有很累的感觉。 只需要咬咬牙,坚持坚持,就可以熬过去。 但这一次的魔鬼训练不同,他没有所谓的练习赛,也没有成员之间相互配合的运动,纯属是个人的重复性练习。 在体力的不断消耗下,一直重复再重复的练习,总是会给人一种莫名的焦虑和疲惫。 尤其是看着离目标,还有好些距离的时候,更会生出一种想要放弃的绝望感。 这不仅仅考验他们的体力,还考验他们的心理素质。 等消息十分钟后,他们就要进行200个仰卧起坐的训练任务了。 一想到做完仰卧起坐之后才可以去吃饭,山本猛虎顿时觉得人生没有了盼头。 经过反反复复的极限跳高,每一次都是要摸到三米的高度才作数,哪怕差一点点都不行。 在这种高要求下,就算是他们之前一直处于休息的状态,就这麽原地跳这麽100下也都吃不消了,更何况他们在进行摸高之前,还完成了200米的折返跑,每个人的规定时间都不同,没有达到就要重新开始一次又一次,这样进行着,直到稳定到了一个时间的取值范围,南弦柚才放过了他们。 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大脑和自由人现在是一个什麽样的状态?虽然他们不需要摸高,但他们的几个跑步任务估计也比他们好上不了多少。 摸高组一个个都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的放空着。 他们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也不顾及任何形象了,就这麽赶紧休息着,争取休息十分钟后,他们还能有力气应付两百个仰卧起坐。 此时的室外,比摸高组提前15分钟结束的跑步组还真没好上多少。 夜久前辈体力还行,也就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而是撑着腿,不断大口喘气着调整自己的呼吸。 他的脸蛋已经因这几组跑步而弄得绯红,头上也冒着滚滚热气。 好在今天室外的阳光并没有这麽猛烈,不然他感觉自己都要中暑了。 而他都是如此,就更不要提和他同样训练量的公认体力废研磨了。 此时的猫猫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灵魂,他整个人直接躺在草坪上,胸膛不断上下起伏喘气,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哮喘病人发作了一样,脸色没有因跑步而发红,反而是煞白一片的,整个人病态十足。 200米直方跑结束后休息一会儿开始训练,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三十分钟的时间。 研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坚持下来的,在进行往200米折返跑之后,他其实就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但南弦柚铁面无私的让他休息了一会儿,就和夜久前辈一起进行了接下来的20米小碎步冲刺跑、15米开合垫步冲刺跑以及10米前后碎步冲刺跑。 虽然这几项跑的距离短,但耐不住要跑的数量多啊!来来回回好几趟,还要在规定的时间内跑完,只要没达到时间,就要重新开始,简直就是活阎王! 研磨在跑完20米小碎步冲刺跑的十组后,就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听使唤地打颤了。他和人申请了无数遍在不耽误完成练习数量的前提下想要中途休息一下,然而南弦柚根本不听他的求情和抱怨,该是什麽样就是什麽样,这可让研磨委屈的不行。 他真的从来没有进行过这麽大量的体能训练,这已经完全超过了他之前的负荷,就连夜久前辈在看着他苍白地脸色时,也都帮他说话。 可南弦柚就是不同意,甚至连理由都没有说,只是言简意赅的拒绝道:“不行,研磨,我相信你可以完成的,加油。” 研磨:…… 我不相信自己能养成…… 研磨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他虽然是体力废,但是他每一次的体能训练都会乖乖的完成任务,虽然可能没有队里的其他这些体育怪物要完成的这麽迅速,但阎魔每一次都是会认真完成的,没有例外。 所以,研磨不理解为什麽南弦柚不肯他中途休息?他又不是说不完成这些训练了,只是想要一个喘息的机会让他缓一缓。 可南弦柚依旧绝情地摇了摇头,然后一丝不苟的拿着自己手上的记录本和笔写写画画着:“来准备,研磨开合垫步冲刺跑第七组倒计时三秒。” 研磨叹了口气,能怎麽办?自己的教练不肯他休息,那他也不可能休息。 他心里已经彻底对南弦柚求情的事情感到绝望了。 在教练模式下的弦柚是听不进一句话的。 研磨放弃和人交流了,他憋着一口气咬牙坚持着,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之前在心中萌生出的委屈渐渐转变成了生气的情绪。 在跑完开合垫步冲刺跑后,他眼前的视线开始放黑,出现老电视那种小花点。 研磨意识到自己大概率是低血糖了,身体已经出现了不良反应,这种时候必须要停下来休息了。 但不知怎的,研磨却一点也没有想要去和南弦柚报备自己不舒服的意思。 他赌气地咬了下自己的下嘴唇,把发白的嘴咬出一点血色润一润。 甚至还专门偏过头,伸手将自己的头发故意弄得蓬松遮住了大半张脸。 “研磨,你没事吧?”站在研磨正对面的夜久卫辅将他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在他的眼里,研磨完全是一副身体难受不舒服了,却隐忍着不说的样子,让夜久卫辅的这个当“妈”的立马就心疼了。 他虽然自己也还在喘着气,但还是上前一步下意识就扶住了研磨的手臂。 但研磨却只摇了摇头,沙哑着声音回道:“我没事,你别和他说。” 这个“他”,夜久卫辅自然知道指的是谁,他有些为难的看着研磨,但在对方心意已决的眼神中,终究是拗不过他地叹了口气。 ——“好,我不说。” 夜久卫辅摸了摸猫猫的头以示安慰,希望他不要逞强。 随后,他松开了扶着人的手,往后退一步,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夜久卫辅还是满眼心疼的看着他,但是怕露出破绽,便看了一会儿后就把头扭走了。 他以为是研磨怕自己耽误练习进度,所以强行忍着不舒服,想要自己扛过去。殊不知,对方纯属就是在赌气。 而这个气,研磨自己都没能意识到。 研磨就这麽努力稳住步伐,回到自己的跑步点上。 再休息几分钟就要进行10米前后碎步冲刺跑了,尽管在叉腰休息时已经累得双腿发抖了研磨也没有要坐下的打算。 他怕自己已经出现低血糖的症状,坐下后站不起来就麻烦了。 就这样,在研磨的故意伪装下,专注于给他们记训练数据的南弦柚根本没察觉到异常。 在几分钟的倒计时结束后,南弦柚便招呼他们进行10米前后碎步冲刺跑了。 先进行的是夜久卫辅。 他跑完后,研磨接着跑。 明明都已经低血糖站不稳了,但研磨却展现出了惊人的毅力。 他直接两眼一闭,蒙头冲刺。 跑起来的瞬间,整个人都有一种灵魂在后面追的飘然感。 跑着跑着,跑到后面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的研磨,开始自暴自弃地吐黑泥——让他死吧!把他累死有什麽意义?让他跑下去还不如杀了他吧!真的坚持不住了呢,好想让自己一头撞树上撞死啊…… 精神越是恍惚的时候,研磨的内心世界就越是丰富 随着他吊着一口气的奔跑,这些内心的文本吐槽已经开始出现了实体化,他周围的一切就像游戏画面一样,出现了各种现实生活中没有的东西,就像吃菌子出现幻觉了般,还带着浓浓的游戏格子滤镜。 研磨的状态已经非常的不对劲了,但他自己还没有察觉到。 就这麽一声不吭地跑着。 但这真的不得不佩服大数据的统计让南弦柚对于一个人极限的判断准确。 就在研磨要两眼一黑晕过去的时候,他的任务正好就完成了。 在听到南弦柚吹哨的一瞬间,研磨直接脱力地倒在了草坪上,像只被抛弃的小猫一样,奄奄一息地蜷缩起来。 夜久卫辅弯腰撑着腿,下意识回头递去一个担忧的目光。 他看到南弦柚已经朝研磨的方向过去了,便也是放心了下来,专注于调整自己的呼吸。 ——真累啊,不过跑完后确实能感觉自己速度比之前稳了些。 夜久卫辅感觉自己可以控制住每一次在相同距离的跑步秒数了。 这个发现让他觉得很是惊喜,不过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经过这几组的训练,因为每一次都需要达到南弦柚给予他们规定的时间,所以每次的跑动在重复练习后,已经可以做到肌肉记忆了。 不管是身体的协调性,还是对于自己跑步速度的掌握,都有了一定程度的肌肉记忆的加深。 这是一次非常有用的练习。 而此刻的研磨已经没有力气再思考这些东西,别说思考,他感觉自己都快要死了。 没有夸张,他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不断喘息,不断调整,依旧感觉自己吸不到氧气一般,怎麽都不舒坦。 哪怕能感受到弦柚的靠近,也没能让他获得之前那种在比赛场上精疲力尽后下场跌进人怀里时的那种舒适感。 这种缓解不了的感觉,让研磨很烦躁。 而这个时候,罪魁祸首却还一直在扒拉他的身子,让他不要这麽睡着,巴拉巴拉说一大堆会着凉会生病的话。 猫猫震怒! ——我现在会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说了让我休息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就是不听!你现在倒好,还来这里教育我!真以为我没脾气吗!哪怕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给你这个面子! 小三花在心里气呼呼地吐槽道。 被人彻底伤透心了的研磨想也没想就把南弦柚的手推开:“弦柚真的好讨厌!” 他之前那种不想看到列夫的感觉,现在直接无缝衔接的嫁接到了南弦柚的身上。 “我错了嘛,对不起,研磨,你看看我。”南弦柚以为小猫在发脾气,于是立马低声下气地请求道,可任由他怎麽哄,对方都不曾给他一个眼神,这可把南弦柚急坏了。 “乖乖,看看我好不好?”研磨始终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的样子,让南弦柚很不舒服,他总感觉对方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太对劲。 直到他伸手扒拉开了研磨挡在脸盘上的头发,家人大半张埋进草坪里的脸,硬生生掰正回来后,才发现对方的脸色煞白,一点生气都没有。 对研磨身体状况一向敏感的南弦柚,几乎是看到这脸色的一瞬间,就知道研磨生病了。 他脸立马就垮了下来,眉头紧皱着,双手捧着人的脸,有些生气的问道:“你不舒服了,怎麽不说啊?你……” 一听到这个研磨就炸毛了,本来累得都睁不开的眼睛也硬是被他强行掀开眼皮。 研磨的眼睛通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难受的,还是单纯因为气的。 他手抓着南弦柚的衣领,气愤地打断道:“我为什麽要跟你说?我说了你又不听,现在你还要怪我是吧!” 累的不行,加上生病的两重debuff加成,研磨已经没有理智,他现在所有的举动都由着他下意识的情感所驱动。 他非常讨厌南弦柚这种表情看着他,这种皱着眉头想要发火的样子,让他本就烦躁的心,直接添了一把火。 感受着人抓上领口那打颤的手,连生气都发不出什麽重音的话,南弦柚整个人都懵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这是第一次研磨如此激动的在他面前发脾气。 南弦柚有些不知所措,但他立马便开始反思起来。 ——自己是不是把人逼得太狠了? 虽然根据理性的计划安排,这些完全都是合理的,在研磨身体极限的情况下,完全能做到的。 但他似乎忽略掉了一点。 那就是研磨对于排球的执着,并没有他们其他人这麽的深。 他对比其他队员,想要站上领奖台去夺得冠军的信念是没有这麽大的。 而信念才是能支撑一个人爆发出强大毅力和突破的重大存在。 人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心中会想着自己的目标,会想着冠军,而让自己咬牙坚持下来。 但研磨不会,他打排球从来都不是为了冠军,他只是为了能够在社团活动中能找到自己的舒适点,然后和志同道合的人交到朋友。 在这种驱动力本身就比别人小的情况下,又怎麽可以以别人极限的标准,去要求研磨做到自己的极限呢? 他根本就没法将自己的信念化为动力,他只能燃烧自己的身体,耗费自己的身体去达到所谓的一个目标。 而这正是南弦柚完全不想看到的,但也却是他在这次任务安排中忽略的地方。 他用着大数据去安排一个人所要达到的极限,这对于其他人来说都是可以进步的,但对于研磨来说,只会适得其反。 说句难听的,研磨根本就没有义务去帮助队伍夺冠。他想走想留都是他的自由,但队里却需要他,他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因为对大数据的过于信赖,所以觉得这一次的练习是完全没有安全隐患和问题的。 因此,在练习的过程中南弦柚并没有格外去注意研磨的情况,所以在他一次又一次喊累的情况下,他心里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为了达到自己所计划中的目标,而没有一点人情味的拒绝了他。 当这份拒绝一次又一次降临在研磨提出请求时候,对方又怎麽不会心灰意冷呢? 研磨早就在他的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下,没有任何想要交谈的意思。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我为什麽要跟你说?我说了你又不听。 南弦柚突然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了,他再次用自己的自以为是,伤害了研磨。 想要补救些什麽,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始。 而情绪爆发了研磨看到对方皱着眉,依旧保持着那副模样一声不吭后,隐藏在心中委屈也跟着爆发了出来。 他松开抓着人衣领的手,用着自己剩余的最后力气,狠狠的推了他一下。 生病状态中的人儿本来就脆弱,又是在情绪高潮的时候,更是没法控制住此刻自己的行为举动。 研磨气还没有喘匀,声音都染上了哭腔,他想着之前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请求,越想越委屈。 “你有什麽资格怪我,你不是让我跑步吗!我这不就是跑步吗!你现在凶着一张脸质问我是在质疑你自己的执教吗!” 研磨眼角泛着泪花,一脸倔强地看着他。 猫猫真的无比委屈,听从指挥的是他,吃苦受累的是他,生病难受的是他,到头来还成他错了不成? 弦柚凭什麽开口闭口就是质问?凭什麽对着他用着这样的表情?凭什麽之前对他这麽冷淡,现在又这麽热情? 这件事错的本来就不是他,弦柚凭什麽这麽说他! 第132章 扇巴掌给你爽到了 被研磨那有气无力的吼声弄得一愣,脑中一直回放着人红着眼睛看着他的样子。 南弦柚慌了,他伸出双手环住研磨将人抱进怀里,像一个追悔莫及的渣男一样,和人求情道:“是我不对,错了,我真错了。” “走开,不要碰我。”研磨毫不留情地甩开南弦柚伸过来的手,小猫身体一转,在草坪上滚了两圈后停下,背对着人继续侧躺着蜷缩起来。 南弦柚看着自己摸空了的手,心又疼了一下。 他整个人双膝跪在草坪上,膝盖移动着往研磨的方向前进,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几分钟前当教练的威严。 老婆都生气,还要什麽威严?妻管严的南弦柚如是想到,他今天要是哄不好,那小猫可能都不跟他回家了!这和天塌了有什麽区别!? 南弦柚还是第一次看到研磨如此强硬地拒绝他,甚至是在这种明显看起来状态不好的情况下。 在这种时候明明靠近他才是更舒服的,可他却毅然决然的为了心中的一口气,拒绝他的任何触摸。 南弦柚心里惴惴不安的,他就这麽卑微地靠近着,但在移动到研磨身边时,却又不敢伸手去摸他了。 小猫蜷缩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脆弱,像是在独自舔舐伤口一般,对外界的一切靠近都有着强烈的排斥。 南弦柚看得心疼得不行,可是只要他准备去触摸时,研磨就像激动到了雷达报警一样,立马就会再次滚动到别的地方,这麽转来转去的,队服上已经沾上了很多草坪上小草的尸体,就连布丁头上也沾上了很多绿色的叶子。 让研磨看起来更像是一只流浪的小猫了。 南弦柚不知所措地跪在研磨旁边,深深叹了口气。 他想,既然研磨现在这麽生气,自己短时间内也不能靠近了,那就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反思一下,以便研磨肯理他的时候,他能毫无卡顿的将自己错哪了?这个问题给出解答。 事情到底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呢?南弦柚静下心来,发现这一切其实都是有迹可循。 在拥有赛场实时追踪的强大异能下,那绝对的数据化似乎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感性的判断。 不知从什麽时候起,比起观察他们赛后的状态,南弦柚更加倾向于他们在赛场中的表现。 然后结合详细的数据,在不断排查统计融合后,组成了一份他绝对不会有任何质疑的计划表。 这个计划表不可否认是十分残忍的,因为它是根据每一个人的极限状态所转化成的魔鬼计划。 既然是极限,那自然是十分痛苦,而唯有痛苦才能使人进步。 很显然,这种方式方法对其他人的帮助都是肉眼可见的,他们在一次次的训练后都达到了所预期中的效果。 也正因为如此,更加加速促使了南弦柚对于自身异能的依赖,让他盲目自信地信赖自己的计划,也绝对要所有人都服从他的安排。 这个误区让他陷入了无法回头的自负中。 让他渐渐忘记了,研磨其实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他有自己的训练节奏,也有自己想要达到的结果和目标。 研磨对待训练是自律的,他不需要拔苗助长,也不需要大量的训练来堆积自己的实力。 他拥有了别人无法企及的天赋,而体力从来不是他的弱点,它只是对于研磨的限制。 大家似乎总是想让研磨在体力上进步。 总是觉得只要他的体能提上来了,他就会是超标的五边形战士。 但,“限制”就一定要进行突破吗? 而且还是在人身体状况不是那麽允许的前提下,逼迫对方进行不适用于他自己的极限魔鬼计划来突破。 这样真的不会适得其反吗? 关于体力这一点,其实从研磨进入排球社开始,就已经在不断做出努力了。 不仅南弦柚和黑尾的督促,就是猫又教练和助教也为了研磨体力这个问题想过很多种方法。 他们都很想利用长期的训练将研磨的体能一点一点提上来。 目的就是为了弥补那肉眼可见的短板。 可是,为什麽就一定要让人将体力提上来呢? 又为什麽这麽坚定地认为一个身体不好的人在经过长期的训练下能将体力达到体育生的平均值呢? 现在想想,都觉得他们当时的做法挺荒唐,挺矛盾的。 嘴上说着只要人尽力就好,将体力一点一点提上来,不用这麽着急。 但是,他们真的只是想让研磨的体力一点一点提上来吗? 不,他们的最终目的,是想让研磨能够达到体育生的体能平均值,如果达不到,那研磨的体力在比赛中还是不合格的。 只要没有达到那个平均值,那麽研磨就必须一直在体力的进步上做出努力。 然而他在努力进步,其他人就没有在努力进步吗? 研磨身体不好,本身他的起跑线就落了别人很大一截。 在这种程度上去追赶,本身就很累很累了。 对手也不会因为起跑线比你前了不少就停止自己前进的脚步,他们也是会往前跑的,甚至他们的速度还会比落到他们后面的研磨要快上不少。 在这种情况下,那个平均值永远是在不断往前的。 研磨根本就追不上,他付出多大的努力都追不上。 南弦柚心下一沉,对于这个答案,研磨自己心里应该是知道的。 是啊,他这麽聪明,又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在体力上怎麽跟都跟不上呢? 这种没有结果的努力是最耗费心神的,研磨应该早就想放弃了,可身边的人却还是一味地逼他练体力。 看着队友,看着教练,看着那一双双对他期待的目光。 研磨根本没法将自己的诉求正确地表达出来,他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他只能这般心力交竭地,在一个永远没有结果的道路上自我毁灭着。 南弦柚突然觉得心脏抽痛得生疼。 整个胸腔都蒙蒙的,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原来这麽多年他一直都这麽痛苦吗? 研磨对于朋友的重视,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厚重和热烈。 而这份重视,反而成了研磨的枷锁,一直在束缚着他,让他一直在迁就着整个队伍。 这种自我牺牲的模式一点也不可取。 尤其是在这种团队的竞技项目上,简直就是在给人带来痛苦! 南弦柚不想这样,他让研磨坚持打排球只是想让他快乐,让他能够交朋友。 而不是让他自我燃烧的。 这不是南弦柚不想看到的,这也不是快乐的研磨。 经过这一次的教训,他势必要改变一下自己的策略,给研磨安排一个更加合理,更加人性化的训练。 南弦柚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 等等,他之前怎麽这麽死板这麽执着呢!简直把自己陷入一个误区里了! 如果换一种方式方法进行会不会更好? 比如……放弃让人在体力上的进步,而是更加倾向于在他天赋上的开发。 五边形战士在人们眼中是强大的,是无坚不摧的,但如果一个人在某几项上面的能力已经完全突破了统计范围,冲出了极限值,达到无人企及的高度,那是不是也可以称之为五边形战士呢? 不,别说某几项了,就是有其中一项拔尖,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的人的实力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超过了五边形战士的战力。 毕竟短板不一定是短板,但长板一定是长板。 试想一下,将每一个人的能力统计图都以五边形的形式画出来,每个人的五边形数额极限是数字“5”,研磨在力量、体力和跳跃的能力上,数字可能是“1”或者“2”,但是他的脑力和技术却可以达到惊人的“5+”,甚至是往数字“10”方向疯狂抽条生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似乎不需要体力和力量也可以和均衡能力“5”的对手打的有来有回。 更何况,音驹的队伍体系,本身就是不需要二传手费力跑全场的。 他们强大的一传实力,就注定了在比赛场上会用他们的体力和爆发力来弥补研磨在体力力量以及跳跃上的不足。 这样一来,研磨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格外去锻炼自己的体力。 他只要能做到能坚持打完比赛就可以了。 这个要求对于现在的研磨来说,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他根本就不需要再耗费心神来搞这种折磨的人生不如死的体力任务,他需要的,是一份专门针对于他的脑力与技术的提升计划表。 而这些也是可以用异能做到的。 南弦柚觉得只要给自己一晚上的时间,他有信心在明天就能给出一个非常好的方案,保证不会再让研磨经历这种抽筋拔骨般的成长痛苦。 但计划什麽的先挪一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需要把这只受尽委屈了的小猫咪哄好。 哄研磨的经验南弦柚是有,可像研磨现在这种真生气的情况下哄人还是第一次。 南弦柚不知道如何是好?但什麽都不做那是不可能的。 他直接倾身上前,双手搭在人肩关节上,扶着人的肩膀将人面向他。 “唔……” 研磨闷哼一声,头晕得不行,哪怕只是这麽轻微的晃动也让他头晕目眩。 研磨感觉自己不仅低血糖犯了,体位性低血压的症状也冒了出来,天地之间仿佛都在转圈般令人恶心,他只能闭上眼,试图用黑暗来缓解自己想要作呕的生理性举动。 猫猫挣扎了一下,他现在并不想看见南弦柚,不仅仅是心里赌气委屈故意气他,还有就是不想让人看到他脸上苍白狼狈的样子。 面对南弦柚不假思索地动作,他表现出抗拒的样子。 此时,脑子已经不清醒了的研磨不知怎的,竟莫名其妙升起了一股胜负欲。 他想要给自己争一口气,想挣开南弦柚的“控制”与“束缚”,想不管不顾地任性一次。 可在身体健康的时候力气就比不过弦柚的研磨,现在生病不舒服了,更是毫无还收之力。 他努力地扭动身体甩开南弦柚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在发现没有什麽用后,又一次次伸出手胡乱地推着面前像一堵墙一样即将要压在他身上的人。 南弦柚也不躲,就这麽任由人没什麽力气的手打着。 他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的在被人打,反而觉得对方像是在和他调情一样。 南弦柚忍住了自己的笑,没有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笑出来激怒面前的小三花。 好在研磨闭着眼睛,看不到南弦柚脸上此刻如沐春风般的神色。 他要是看到了,指不定更加炸毛起来。 软乎乎的小三花就这麽暴揍着面前可恶的萨摩耶。 像只生气发脾气的小猫,用着自己的猫猫拳乱打着。 看着凶狠猛烈,实则根本就没有伸出指甲,那锋利的爪子全部藏匿在毛茸茸的白色毛下,被粉红色的肉垫替代。 大狗狗包容着一次也没有制止,他想,只要人能让人撒气,能让人心情舒服,就算是真打他也无所谓。 想到这,南弦柚竟然莫名有些期待了起来。 脑中突发奇想——要是研磨现在扇他一巴掌会怎麽样? 猫猫的小爪子啪地一声打在他的脸上,软乎乎的手心带着属于研磨体温,扇过来时,会带着空气中扇动的风,那风中应该也会留有研磨的气息吧。 感觉会是甜甜的呢。 这麽想着,南弦柚心中那一点小躁动突然就涌了上来。 他没有哪一刻这麽期待有人能打他。 最好还是狠狠的扇过来的那种,在他脸上留下击打过后巴掌印子,和一声清脆的声响。 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皮肤会发红发烫,甚至轻微肿起来。 随之而来的牙龈出血带来的腥甜会刺激着大脑神经,头也跟着一同扭了过去。 这真的会痛吗?南弦柚不敢苟同。 这分明只会让人越打越上瘾,越打越激动好吧! 这可是研磨打过来的巴掌!那包裹着他的气息,还会在你的脸上留下独属于他的印记。 简直棒呆了好吧! 南弦柚不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一个变态,这种强烈的抖M的欲望在他心里迸发着。 他眼神晦暗不明地想,似乎被研磨打,也是一个很奇妙、很难得可贵的体验呢! 在他面前永远拥有着强大的包容与爱意的猫猫,要是能够一反常态的打他,不管从哪一个方面看,都是在奖励他好吧! 他还没有见过研磨失态打人的样子呢。 南弦柚不由自主地想,小三花就算是失态的样子也是这麽令人着迷,哪怕只是想一想都令人向往。 真的好想试一试啊…… 南弦柚心里的小人喃喃道,他突然就想要犯个贱把自己的脸往研磨的手上送去。 这麽想着,他也确实就这麽做了。 看着面前不断挥动的手,这简直就是难得的机会。 南弦柚眼疾手快的直接将脸冲着人的手去,研磨的手毫无规律的乱动着,随着南弦柚追着人手来的动作,研磨乱动着的手,毫不意外的打上了南弦柚的脸上。 意料之中的清脆一响,让南弦柚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一个巴掌打的一点也不重,除了响声比较明显外,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疼意。 甚至南弦柚觉得自己的脸都没有发红发烫的感觉,他嗓子干涩地咽了下口水,单膝跪在草坪上,双手撑在研磨身体的两侧,一脸期待地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研磨,你再扇我一下好不好。” 在听到那一声清脆的响声后,研磨显然就愣住了。 那始终没有睁开来的眼睛,也惊讶地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视线中的画面虽然还在不断的晕眩,但是他却还是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手打在南弦柚脸上留下的淡淡红晕。 那是被扇巴掌后留下来的痕迹,虽然很浅,但还是能看得见。 研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打了人的脸,以至于南弦柚的那一句抖M味冲出屏幕的渴求他都没有听见。 一时间也不记得自己此刻在生气了,他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竟然扇了弦柚巴掌”! 这怎麽可以啊,打人不打脸,这是基本的礼貌,他怎麽就直接给人扇了一巴掌呢? 研磨心中有些慌乱了起来,但他此刻身体的难受还是占据了上头。 虽然不生气了,但心中的委屈还在,而现在,莫名其妙地扇了对方一巴掌,那本来还想要继续发泄的委屈,在此刻,突然就不知道该怎麽发泄了。 然而,此时被尝到被打巴掌乐趣的南弦柚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他满眼放光,无比期待地看着研磨。 在那句恳求的话语落下后,他便没有再继续说话,南弦柚装作沉默生气的样子,只为激怒小猫,让研磨看着他这副模样,气愤的再扇过来一巴掌。 南弦柚特意将没有被打的那半张脸,默默靠近研磨的手。 他想,如果可以,他希望研磨能扇他另一边脸,这样他两边脸上都能留下研磨的手印了! 被打的左脸已经有了一点点发红的迹象,但因为动作实在是太轻了,没有要肿的意思,南弦柚有些不满足,在他的心中,这巴掌不亚于给他标记,简直犹如他的勋章。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本来之前还在生气的研磨,突然就不生气了。 小猫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瞳孔地震着,眉头依旧没有松开,但是那乱动的手已经没有了再要挥动的样子, 南弦柚:哎?怎麽不打了? 没被打够的南弦柚有些委屈,他眨了眨眼,那为了故意激怒阎魔而冷下来的脸,此刻更是染上了一层阴霾。 让他看起来更加的令人生人勿近了。 “研磨怎麽不打了?你继续打我啊?”南弦柚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他不懂研磨为什麽突然就不打了?比起小猫打猫猫拳的样子,现在这种和他面面相觑的状态更加让他慎得慌。 南弦柚觉得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自己的错,对方要撒气那是理所应当的,他也愿意让研磨打他,如果他能够出气的话,把他当沙包打都无所谓。 他不会生气,也没有资格生气,不管打得多重都是他该的。 更何况,他一点也不排斥研磨打他,甚至有点爱上了这种感觉。 然而,南弦柚这一句本意是求着对方打他的意思,可听进研磨耳朵里却变了味。 研磨眼睛瞪的更大了,本来就微微颤抖的手,现在颤抖的幅度也更大了。 猫猫心中惶恐 ——怎麽办?弦柚生他气了,也是,打人怎麽能够打脸呢?换做是他,他也生气啊! 一缕一缕不间断的愧疚感,包裹着研磨。 他扭过头去不再看南弦柚,那抬在半空中的手也僵硬的逐渐放了下来。 那一巴掌扇的十分的快,快到其实都没有感觉,但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心里的负罪感太重,明明是那麽轻的一巴掌,却感觉那打了人脸巴掌的手,烫的不行。 “收回去干什麽?”南弦柚看着研磨放下了手,急了。 他连忙抓住人的手腕,两根手指支撑着人的手背,然后想也没想,就将人手往自己脸上送。 又是两声脆响,南弦柚是舒服了,可研磨整个人都懵逼了起来。 ——这是干什麽?! 研磨被南弦柚的举动吓得人都傻了。 试想一个人看着自己面前的人抓着他的手拼命扇脸也会觉得见鬼了吧! 研磨不想打他,他想挣脱南弦柚抓着他手的,但他那一点力气又怎麽能挣脱开呢? 他只能这麽看着对方抓着他的手,不断的打着脸,好几个巴掌下去,研磨慌了:“别、别打了!弦柚你别这样!” 研磨声音带着害怕的沙哑,他以为南弦柚是觉得他打了他,所以故意自伤气人让他愧疚。 他确实愧疚了,他想停下来,但南弦柚一副不想听的样子,让他有些害怕。 真的好舒服啊…… 南弦柚的脸红了起来,随着巴掌落了几下,就算再轻也有了微微浮肿发烫的迹象,南弦柚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热了起来。 听着研磨的话,他还想再扇自己几下,就在他准备继续打的时候,突然,他握着研磨颤抖的手不动了。 ——不行,不能再打了,这样下去他手会疼吧! 南弦柚顿住,不能因为自己要爽,就让研磨手疼啊!那他也太无理取闹了! 这麽想着,南弦柚松开了研磨的手,在放下去的时候还轻轻的揉了揉,被他捏了许久的手腕子。 “抱歉啊,你手疼了吧?”南弦柚满脸心疼的问道,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过于冲动了,怎麽能够抓着人的手在对方不情愿的情况下奖励自己呢? 研磨的时候肯定疼了,不然小猫不会这麽说的。 想罢,南弦柚小心翼翼的拿起研磨的手,将手捧到自己的面前,一边冲着人手心吹气,一边用大拇指轻轻揉着,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生怕揉疼了他一半,动作极微的轻缓。 研磨被他这麽一搞,整个人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哪有被扇巴掌之后还抓着他的手,问他疼不疼的啊? 弦柚是不是被他气疯了? 真不怪研磨乱想,这让谁看了不觉得疯啊? 研磨也不生气了,甚至委屈也不和人抱怨了,一脸关心的打量着南弦柚,试图在人脸上的微表情中察觉出一点对方是被他气疯了的证据。 可惜,他打量了许久也没有找到。 最终,研磨终是抵抗不住眼前的眩晕,他再次皱眉,闭上了眼睛,不舒服地想要蜷缩起来。 看着研磨这副样子的南弦柚才终于是找回了一点自己的理智,他眉头一皱,直接一把将研磨打横抱起,然后对着站在不远处捂着嘴不敢说话的夜久卫辅说道:“我先带研磨去一趟医务室,夜久前辈就先进体育馆和助教报道吧,研磨仰卧起坐就不参加了。” “哦、好!好!我知道了,你好生照顾研磨!我们会认真训练的!你放心!”被点名了的夜久卫辅连声应道,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南弦柚那留了明显巴掌印子的左脸上。 他目送着南弦柚抱着研磨离开,自己却还站在原地消化着刚刚的信息量。 刚刚……是扇了很多下巴掌对吧? 这就是小情侣之间的调情吗?他好像有点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了呢。 夜久卫辅恍惚地在心里喃喃自语道。 虽然在他的角度上,看得不是很清楚,反正自然不可能有研磨看得清楚,但刚刚那些举动也着实是惊诧到了他小小的纯洁内心。 研磨没缓过来是当然的,别说研磨了,就是夜久卫辅这个在旁边看戏的也没有反应过来。 从外面的跑道走到体育馆里的这一段路程中,夜久卫辅一直处于失神地状态,直到踏入体育馆,听到队友们熟悉的哀嚎声后,他才稍稍缓了过来。 和队员、助教,说明了一下研磨的情况后便加入了休息的大队里。 第133章 努力哄猫的柚子 “你是说弦柚抓着研磨的手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 音驹的血液们团团围坐在一起,他们个个盘着腿,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刚刚仅用三言两语就放下一个重量级大炸弹的夜久卫辅。 对于好好在室外训练的三个人回来后却只剩下一个人的事,一无所知的摸高组们在夜久卫辅进来体育馆同助教说明弦柚抱着研磨去医务室的事后,他们心中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就被彻底激了起来。 尤其是在看到夜久卫辅那副堪称复杂的神色时,那强大的好奇便压抑不住地越演越烈。 他们想,在外面一定是发生了些什麽事,否则,一向对于训练计划十分苛刻的弦柚不会直接送研磨去医务室,而是应该会先抱着人进来,自己亲自和助教说明情况后才会在将人带去医务室。 结果在训练任务还没有完全完成的情况下,就直接匆忙的带着研磨去医务室,并还要求夜久卫辅回到体育馆里代替他说明情况。 这显然和弦柚在以往执教的作风完全不成一派。 让人感到奇怪是自然的。 起先,黑尾以为是研磨意外受伤很严重,必须要立即得到治疗,所以才会直接带人去医务室。 但后面想想,如果受伤得很严重的话,那麽夜久卫辅不可能回来,他一定会跟着南弦柚一起去医务室的。 但他回来了,而且表情并不匆忙也没有慌张,甚至看起来还有一丝的茫然。和助教讲解情况的时候也没有将重点放在研磨的伤势上面,而只是以一种报备的形式,告知了助教,弦柚和研磨没一起回来,是因为他带着研磨去医务室了。 这种种迹象都能够说明研磨的伤势并不严重,甚至可能都不存在急需要治疗的情况。 可偏偏是这样的话,那就和弦柚的执教理念相矛盾了。 在跑200m折返的时候,就算是队里的犬冈和福永这两个对情感不是很敏感的马大哈,都能感受到弦柚对研磨不再存在于那种平日生活中和训练中的偏爱与关照,而是一视同仁,甚至会比要求他们还更加严厉的要求研磨达到他所要他达到的要求。 研磨在跑200m折返跑的时候就有过求情的举动,但南弦柚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拒绝了他。 当时黑尾、夜久和海三个前辈还想劝一劝,但看到弦柚那副一丝不苟的严肃样子,便什麽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们只有更加认真的去训练,更加认真的去完成弦柚给予他们的任务。 当时的黑尾就想,弦柚这次是真的铁下心了让研磨吃苦。 而既然要吃苦,那弦柚就更不可能做出这种在没有急需要治疗的时候,就直接抱着人去医务室的举动。 毕竟任何参加体育竞技的人都会知道,受伤是在所难免的,而受伤后,对于伤痛的自我忍耐也是一种可以强大的心态的考验。 也正因为如此,现在出现了一个和之前所有举动都相违背的行为,让黑尾怎麽想都想不通。 既然没有受很重的伤,既然伤口并不需要这麽急切的得到治疗,那为什麽弦柚会直接抱着研磨去医务室呢? 他到底在急些什麽? 就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夜久卫辅接下来的话,直接让所有人都彻底傻眼了。 什麽叫做弦柚抓着研磨的手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啊?还不是一个,是好多个!还把脸直接扇红了的那种? 这真的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不,这真的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短短几句话下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就连一向民风开放的混血猫猫列夫也不得不为此惊掉了下巴。 他感觉自己听不懂日语了,列夫心想,或许他真的还有好多词汇需要去学习,否则他怎麽能听到一句这麽令他无法理解的话? 对,一定是他听不懂日语!一定是的! 血栓自我逃避道,他年纪小,他可听不得这些。 事情实在是太过于颠覆人的想象了,大家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想象不出来他们经理会抓着他们大脑的手给自己扇巴掌。 这完全就是疯子行为啊! 面对众人满脸不信的表情,夜久卫辅只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当时亲眼看到的时候也不敢相信,可这就是事实。 下一秒,黑尾铁朗的手就扶上了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吧?看来是训练太累了,你都已经出现幻觉了。” “屁的幻觉!”夜久卫辅头一扭,甩开黑尾铁朗的手,然后狠狠的在人的手背上拍了一下,嫌弃道:“和你们讲不通,反正我说的就是真的!” “我不信。”黑尾铁朗揉着手背,一副你说什麽我都不信的样子说道。 话音刚落就收获到了夜久卫辅利落的一个白眼。 “你不信能怎麽样?我说的就是事实!虽然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吧,但他们两个人确实这麽做了。”夜久卫辅气呼呼地说道。 他可最讨厌和别人掰扯了,一脸爱信不信地看着黑尾铁朗。 “呃……所以也就是说,弦柚前辈这麽急匆匆地抱着研磨前辈去医务室,要治疗的对象可能不是研磨前辈,而是很可能是弦柚前辈脸上的巴掌呢!”沉默半响的犬冈走默默举起手说道。 语落,众人顿时一惊。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好像确实是这麽个道理哈! 这下不得不信了的黑尾一脸吃瘪地环顾四周。 ——好家夥,人不可貌相,原来你小子搞得这麽野啊! 黑尾实在是难以接受几天不见进度条就拉的这麽满的肉食者动物是他那个大半夜找他请教如何追人的纯爱战神幼驯染。 我请问呢? 弦柚这还要人教吗?这简直是一收不住就可以直接上床了啊! 不过,当时大半夜来找他时弦柚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呀?他看起来就是这麽纯情,就是这麽不知道该如何谈恋爱。 可为什麽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黑尾陷入了自我教育理念是否错误的沉思。 这才过了多久啊,一个月?这期间还要抛弃他们打比赛和训练的时候,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星期,这进度条就跟坐火箭一样,快得惊人! 难道弦柚真的是个无师自通的恋爱天才? 黑尾不由得想。 该说不说,研磨确实被弦柚吃得死死的。 又是亲吻留下小草莓,又是抓着他的手扇巴掌。 都这样了,还没有反抗,这应该心中也有爱吧! 否则以研磨的性格应该会明令拒绝的。 等等…… 所以这两小子到头来是双向暗恋啊! 那搞这麽麻烦干什麽?他们早800年就已经在一起了好吧! 突然就想明白一切了的黑尾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疲惫地叹息一声,心想,自己真是为了他的两个不长嘴的幼驯染的爱情付出了太多太多…… 医务室里—— 躺在床上输葡萄糖液的研磨还没有从那几个巴掌中缓过神来。 现在的眼前没有那种眩晕感了,当随之儿的疲惫感还是不堪重负地接踵而来。 弦柚还在和医务室值班的医生交谈着,他们似乎聊了很多的东西,但研磨迷迷糊糊的,什麽也没有听见。 最终意识还是没有撑住,他还没有等来弦柚的解释,就这麽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等研磨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了。 他揉了揉脑袋,神色恍惚。 一觉睡醒后,虽然没有低血糖和体位性低血压的折磨了,但经过一下午的跑步训练,不管是大腿还是小腿都酸疼得不行。 研磨好久都没有这麽大量的训练过了,这麽超负荷练下来的结果就是现在哪怕是移动一下,都会疼得龇牙咧嘴。 研磨试图坐起来,但动了几下,感受到无法承受的酸疼后,他放弃了。 像一瘫猫饼一样,就这麽肚子朝上的生无可恋的躺着。 这种无法忽视的疼痛又让他想到了下午训练时,弦柚的残忍态度,顿时那生了一半的气,此时又被点燃了。 气死了气死了!弦柚真的讨厌!他就是个大笨蛋嘛! 猫猫在心里疯狂输出,越想越觉得生气,他从刚开始得知这个训练任务的时候,就觉得安排的十分的不合理,可能其他人还能坚持吧,但是放在他身上,他肯定是坚持不了的。 尤其是当时领到需要跑道的秒数后,研磨真的只想两眼一黑,就这麽当场晕过去。 他们这里真的是打排球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选什麽田径运动员呢! 这种需要大量体能训练,大量重复的练习堆积出来的训练,真的适合他这种脑力选手吗? 研磨不敢苟同。 他仅是听到那训练的大致计划时,就觉得这个训练一定不适合他。 果不其然,这句话就是如他所想的一样,一点也不和他适配。 不仅练不出什麽价值,还让他累的不行。 烦死了!一想到明天可能还要进行这样的训练,研磨就头疼的不行。 而偏偏这种时候,医务室里还只有他一个人在。 不知道是不是要省电,还是怎麽的?这个业务室里只开着一盏小台灯,黄色暖光照着昏暗的房间,显得有那麽一丝孤独寂寥。 研磨叹了口气,没有人帮扶他,仅靠自己根本就起不来。 在床上蛄蛹半天,只有让自己疼的份。 于是,研磨不再折腾自己了,他缓慢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就这麽闭眼睡过去。 结果,就在他想要闭眼休息等待人进来的时候,医务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研磨躺着,以他的视角看不清门口的来者,好在他并不好奇来的什麽人,就这麽一动不动的继续躺着,直到对方打开了医务室里的大灯,有些过分刺眼的白炽灯瞬间刺疼了研磨半眯着的眼睛。 他下意识抬起手臂搭在了眼睛上,而这一举动倒是吓着了来到他病床边的人。 “研磨,你醒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上头传来,研磨一听便认出了是弦柚的声音。 他就这麽让眼睛在黑暗中缓了半天,才动作十分缓慢的抬起胳膊,让眼睛慢慢的适应灯光。 医务室里的大灯实在是过于的亮了,研磨试探了好几下,眼睛依旧是睁不开,反倒是在不断地试探后,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轻轻一眨,眼角就泛上了泪花。 这不禁让他皱起了眉。 南弦柚将自己手上提着的保温桶刚放下,一转头就看到研磨那眼中带泪的可怜模样,心顿时就慌了起来。 以为对方是醒过来后发现医务室空无一人,觉得他故意把他抛下了,没有安全感,感到委屈。 想罢,南弦柚立马扯过椅子坐下,他拉着研磨的手,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诚恳道歉道:“对不起,研磨,我没有想到你醒的这麽快,我刚刚不是故意离开的,我给你去食堂做了饭菜过来。” 研磨也没有想到他擦去眼角泪花的动作刚结束就听到这麽一句语气诚恳的道歉,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但心中的怒气和委屈还没有消散。 小猫在心里骂骂咧咧道——他要的是这个道歉吗?弦柚到底会不会抓重点! 看着小三花红着眼眶冲他狠狠瞪了一眼的模样,南弦柚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狠狠愧疚了起来。 ——是他不对,他不该抛下研磨一个人在这里的。 本来准备给人打开饭盒,喂人吃饭的,现在却只想握着人的手,久久不愿分开。 小三花看着自己瞪人的效果并不好,对方没有一点害怕,反而还握得更紧了的动作让研磨皱了皱眉。 干嘛啊,我说原谅你了吗?你就牵!不给! 赌气的猫猫直接将自己的手从南弦柚的手中抽了回来。 他鼓着腮班子,在人错愕的眼神中,再次狠狠的瞪了人一眼。 那表情与神色根本不需要去猜,脸上已经明晃晃的写着“我生气了”几个大字。 南弦柚见状再次富有诚意地道歉起来:“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在没有和你说的情况下就离开了医务室,留你一个人在这个又黑又冷的房间里,这一切都是我的问题,虽然目的是为了去给你做饭,让你醒过来有饭吃,但这并不是我擅自离开的理由,真的很抱歉,我……” “打住打住!”猫猫伸出爪子捂住他的嘴,阻止了对方完全跑偏了的道歉词,他扬起了声音:“我生气的是下午训练的事!” “唉?”南弦柚闻言顿住,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理解错误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看着人抿唇不知所措的样子,研磨大发慈悲的率先开口道:“你有什麽要和我解释的吗?” 一句话,直接给了一个台阶下。 南弦柚自然是会要把握住机会,他连忙点头,说道:“下午的训练安排的很不合理,都是我的问题,是我太自以为是的相信自己的计划,而没有考虑到计划实施后会出现的一些超出数据控制的事情,这一份计划理性来说是合格的,但研磨并不适用于这一套计划,过度的训练只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结果,而达不到所期望者的目标,今天晚上我会重新为你量身定做一套适合你的计划,从明天开始,研磨你和他们就分开来训练,不用再进行这些体力的繁杂训练了。” 南弦柚毫无停顿的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这是当时他想了很久的反思结果,这份答案已然在他心中排练了数遍。 他一次又一次堆砌好了词汇,反复斟酌自己的用词。 只要研磨给他解释的机会,他就可以给对方一个完美的交代。 这是南弦柚早早就想好的,也是对于今天下午的训练表达歉意。 而这段话,显然有些超乎研磨的预料,他没有想到弦柚竟然已经将这件事情处理完毕了,并且并不是随随便便处理的,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可见他对于这件事的重视。 研磨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以为自己得来的解释只会是对方言简意赅的道歉,却没有想到对方在感受到他生气后,会这麽的重视起来。 这段话显然是经过很多很多次的调整才得出来的一段这麽流利且毫无破绽的解释。 他是真的觉得很抱歉,也是真的在真心实意的认错。 研磨的气瞬间就消得差不多了,随之而来的,是对自己大题小做的生气感到幼稚和自愧不如。 改变训练计划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每一个计划的诞生之初,都需要写计划的人进行大量的数据分析才能提供出详细的计划表。 而弦柚却直接告诉他明天开始就会和其他人分开训练,那就证明他需要在今天晚上就将一份新的计划写出来,这个工作量可想而知的大。 就因为他的问题,而要重新的制作一份新的详细计划,对于弦柚来说,简直就是个突如其来压在他身上的重担。 现在也不早了,弦柚还要在医务室里照顾着他,等在这边耗时一会儿,在回去后估计都深夜了。虽然今天下午弦柚并没有进行训练,但他也确实高度集中地观察着他们的练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又要准确的记录,又要帮他们调整,其实比他们也好不了多少。 甚至他们跑完自己的还可以休息,而弦柚却要一个一个的记录,几乎是全勤的存在,他压根就没有休息过。 而这样,他晚上却还要重新的写计划,会不会太累了? 研磨想着,他的思绪越飘越远,而他这副皱眉沉默的样子,在南弦柚看来,就十分的令他慌乱了。 南弦柚以为是自己刚刚的解释又在哪里激怒到了研磨,他根本就没有想要谈论对错的想法,不管对错,直接就单方面的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滑跪道歉:“对不起,你骂我打我都可以,别生气好不好?气着自己了怎麽办?” 说到打,研磨突然就起了ptsd,他的思绪也立马回来,就这麽和南弦柚大眼瞪小眼着。 几秒后,他的视线逐渐往下移,停留在了南弦柚的脸上。 右脸只被轻轻打了一下,本来就没有什麽力道,自然就不存在巴掌印了。 但左边脸就不一样了,被人抓着手打了这麽多下,就算力度再轻,经过不断的拍打,也终究会留下印子。 果不其然,南弦柚的左脸明显比右脸红,一个巴掌印浅浅的挂在人的脸上,如果不仔细看,其实看不到,但研磨仔细看了,那巴掌印在他视线中清晰可见。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对方到底抽了什麽风,要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扇这麽多个巴掌。 这真的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嗯……弦柚,他精神状态还好吗? 就算是现在,研磨都还在怀疑弦柚的精神状态是否良好。 实在是太疯狂了,研磨这个正面迎接疯狂的人,心灵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与震撼。 半响,他终于是找回了点自己的声音,他问:“疼吗?” “什麽?”南弦柚愣了一下,停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什麽。 他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随之而来的是压抑不住的笑容,南弦柚摇了摇头,回道:“不疼。” 不仅不疼,还有点爽,想再来几次。 当然,后面的话是不可能说的。 研磨听着他说不疼,自己也是松了口气,不疼就好,要是疼的话,他得心疼死了。 “你不疼了,我倒是疼得狠。”研磨没给人什麽好语气地幽幽道。 “啊?你疼?你哪里疼?”一听到研磨说疼,南弦柚就紧张了起来。 研磨一听小脾气也上来了,抽出自己脑袋后面的枕头就往南弦柚身上打:“还不都是因为你!让我跑这麽多步,腿都废了!” 南弦柚眼疾手快的接住朝他脸飞来的枕头,连忙起身扶着研磨的后脑勺,把枕头老老实实地放回了他脑袋后面。 看着气得脸都涨红了的猫猫,南弦柚被可爱得不行,他忍住自己差点笑出声来的气音,连忙安抚道:“我的错我的错,是我让研磨不舒服了,我给你揉揉腿好不好?” 这完全是哄小孩子的语气,搞得研磨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但他不愿落了下风,连忙傲娇的努了努嘴,轻哼一声:“给我揉舒服了,你才能停手。” 南弦柚笑着连连点头:“好好好,遵命猫猫神大人,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 说着,南弦柚拿起旁边桌子上的保温桶,道:“但是在此之前,我先把你扶起来,你先喝点粥好不好?” “行吧。”正巧有些饿了的研磨如是应道,他也不纠结对方刚刚叫他什麽猫猫神大人了,乖乖地伸出手,一副要南弦柚抱他的姿势。 南弦柚扶着研磨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 给人放好靠背的枕头后,就将保温桶打开,把新鲜做的粥端出来。 “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南弦柚捧着粥温柔地问道。 “唔……我自己吃吧。”研磨伸出手接过了南弦柚手中的粥,然后冲人努了努下巴,“腿疼,给我揉腿。” 南弦柚会心一笑:“好,给你揉腿。” 说完,他便坐到了病床的床尾处,掀开白色的被子,将研磨的腿搭在他的大腿上。 “嘶,疼……”南弦柚的手刚抚上人的小腿肌肉轻捏了一下,对方就痛呼出声。 吓得南弦柚赶紧停下了手,一脸心疼地看着他,底气不足地说道:“这麽疼啊。” 听着人这麽问,研磨便也不收敛了,直言道:“疼死了!” “那我轻一点,你忍忍,揉开了就好了。”南弦柚说道,他自知理亏,便不再多说什麽,将手放在人小腿上,轻轻地给人拿捏着小腿的肌肉。 一开始很酸很痛,但是真的就如弦柚说的,揉开了就好了。 等研磨磨磨蹭蹭地喝完粥后,他的小腿已经没有疼了,在对方的按//摩下只剩舒服。 南弦柚就这麽细致地给人按//摩着,因为心疼,所以卯足了耐心,几乎是研磨怎麽舒服怎麽来。 小腿肌肉从硬邦邦的状态被他揉得柔软起来。 南弦柚就像是在看一个作品一般小心翼翼地对待着,一点也不敢怠慢。 吃过饭的研磨,已经拿出手机玩游戏了,他酸疼的腿被人照顾着,自己便也不再分神去管不舒服的腿了,反正弦柚不会让他不舒服的。 抱着这种安心的想法,研磨在游戏世界里玩得飞起。 两只腿的小腿都被照顾妥当,南弦柚往前坐了一点,手搭在人膝盖上按揉着,等揉得差不多了,他便将研磨的弯曲起来,然后揉着大//腿//僵硬的肌肉。 从腘窝一路往上,直到停留在胯骨处。 研磨手一颤,手机都滑落了下来,他捂着南弦柚蠢蠢欲动的手,脸色爆红的看向他:“弦柚,你变坏了。” 南弦柚闻言莞尔一笑,他装作无辜的样子,冲着纯情的小三花挑了挑眉。 他轻哼一声。 心想,我不仅变坏了,我还变态了呢。 第134章 废寝忘食的柚子 “你说今天我们还能吃到弦柚做的夜宵吗?”山本猛虎转着手上的排球,砸吧砸吧嘴说道。 福永疑惑地歪了歪头:“我这才刚吃完饭吗?就饿了?” “饿!饿死了!”山本猛虎抓了抓自己的莫西干头,抱怨道:“今天训练量这麽大,晚上那麽一点吃的,怎麽够吃啊!” 黑尾啧了一声,用手画了一个大圈,一遍比划着一遍吐槽道:“那份量还不够啊!三大盆啊山本,你再吃就要成猪了!” 话音刚落,本来还底气十足的山本顿时就脸红了起来,他哑然,直到听着旁边的犬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后,他才急忙想要找回自己的面子般,二话不说,拉着人下水道:“黑尾前辈还说我,您也不是吃了三大碗!要不是弦柚在旁边眼神杀您,您可能还要吃呢!” “哈?竟敢这麽吐槽前辈!胆子很大嘛山本!”黑尾上去就是一个锁喉。 一米七加的身高根本难逃一米八八的束缚,很快他便败下阵来,向人连连求情。 看着乱成一片的队伍,海前辈无奈扶额,他和身旁同样扶额的夜久卫辅对视一眼,会心一笑道:“有弦柚的手艺在,我们音驹可真是养猪场啊。” “可不是嘛。”夜久卫辅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他感叹道:“不过我们也真是挺幸运的,一想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别的学校的学生一脸羡慕的看着我们的样子,就不由得沾沾自喜呢!” “是啊,要是研磨在的话,他们估计就能吃上了,可惜他们没赶上一个好时候。”海信行点着头,笑眯眯地说道。 其他学校的学生在食堂里那挂在脸上的羡慕简直不要太明显! 因为研磨在医务室的关系,弦柚根本就没有在食堂耽搁多少时间,他只给音驹的人做了吃的后,便去准备研磨的食物了,压根就没有理会别的学校的学生想要蹭饭的明示和暗示。 别说理会了,南弦柚直接无视这群端着饭盆等饭的人的种种语言与行动,待给研磨做的食物完成后,就二话不说端着保温桶直接走了,无情地留下身后一群嗷嗷待哺的人儿。 一说到研磨,夜久卫辅就不由得担忧起来:“你说研磨是不是真的伤到哪里了?怎麽在医务室里待了这麽久都还没有出来?最起码也应该跟我们报一声平安啊?从下午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有三个小时了,真是令人担心啊!”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去医务室看看研磨前辈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列夫接话道,他整个人弯腰凑到夜久卫辅的耳边,声音一出,硬生生把自由人前辈吓了一跳。 此行为一出,不负众望地收获到了夜久妈妈专属的“爱的抚摸”。 随着一声痛呼和“求放过”的哀嚎声。 列夫揉着被踢得一疼的屁股,委屈巴巴地缩在一旁,敢怒不敢言。 “都说了说话的时候不要这麽大惊小怪的!”夜久妈妈叉着腰教育道。 列夫连连点头,说着:“我知道了错了,夜久前辈。” 不过,列夫也确实说到了点子上。 既然研磨一直都没有过来和他们见面,那他们倒不如直接,组团去医务室里看望研磨好了。 大家都十分认可这个行动,然而,他们正准备出发时就被助教出声拦下。 “不可以走哦,你们晚上的训练还没有开始呢,这种时候可不能逃训哦。” “啊?还有训练???”猫猫们一脸懵逼。 他们还以为弦柚没有过来体育馆,今天就不会有晚上的训练了。 毕竟研磨也不像会要到场的意思,所以他们都理所当然的认为今天晚上的训练已经取消了。 现在听着助教的这一句话,直接给他们当头一棒。 高桥村看着小家夥们一个个吃惊的模样,笑了笑,他抬手挥了挥手中的手机,道:“弦柚今天是不会来了,但是他把今天晚上你们的训练项目发到我的手机上了,他让我监督你们训练,并把你们训练的过程用手机全程拍摄下来。” “啊!不是吧!”山本猛虎瞬间破防。 他还以为自己可以逃过排球手势反应测试了,结果还是逃不掉,而且竟然还要用手机全程记录下来,对他来说,那不就是公开处刑吗!? 山本猛虎顿时就失去了颜色,他觉得晚上哐哐炫地三碗饭都不香了,这番打击起码要再吃三顿饭才能补回来! 而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仅仅是对于晚上的极限体能训练感到莫名恐惧,同时也一样对于排球手势反应测试感到惴惴不安。 虽然他们可能没有山本猛虎这麽的没有底气,但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毕竟这种突如其来的考试,真的很容易紧张,从而导致失忆。 ——今天晚上看来又是一场硬战。 * * * “舒服了吧?”南弦柚将被子重新给他盖上,按//摩了一个多小时,酸疼的肌肉都被揉软了,研磨哼了一声,没有回话,反倒是把手伸了出来。 “怎麽了?嗯?”看着猫猫伸出来的手,虽然不明所以,但南弦柚还是下意识将手揽了过来。 感受着研磨几乎是投怀送抱一般的动作,南弦柚顺其自然地抱着软乎乎的小猫,猫瘾犯了,不由自主地用脑袋拱了拱研磨的脖子,在被小猫用爪子按住不动后,南弦柚才一脸无辜地抬起头。 小三花红着脸,他傲娇地昂了昂头,言简意赅地说道:“抱我回去。” “好啊,研磨不想在医务室里呆着了吗?”南弦柚说着,手上也没有停,他掀开被子,直接将人轻轻松松地打横抱起,手指一伸,甚至还有空勾住了桌子上的保温桶,将提手提了起来。 研磨就这麽窝在人怀里一动不动,他理直气壮的享受着南弦柚的照顾,一时间也顾不上他们这麽亲密的举动会不会引起路上的人的注意了,自己舒服最重要。 从进入医务室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自己走回旅馆去。 下午的训练还是太伤了,从没有经过这麽高强度训练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研磨是一点自己走路的想法都没有,虽然腿现在没有这麽疼了,但腿上依旧没有什麽力气,酸酸软软的,他感觉自己一下地就会直接跪下,根本走不了路。 好在他说什麽,弦柚就应什麽,不管多麽无理取闹的要求,他都会满足。 这也让小猫的心情愉悦了不少。 研磨就这麽被人抱着回了旅馆,洗完澡后睡到床上的小猫很快就睡了过去。 估计是真的累的不行了,一点想要打游戏的念头都没有,洗完澡泡完脚,直接倒头就睡。 速度之快,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扣了电池,原地关机了一样,实力演绎了什麽叫做沾床就睡。 南弦柚看着研磨的睡颜,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将淩乱的碎发撩起,让人不受头发的干扰,睡得香甜。 啪嗒—— 南弦柚将房间里的大灯关闭,打着手机亮屏的微弱光芒来到他们两人的床中间的那个床头柜前,打开了上面的小台灯。 黄色的暖光一下子就照射了出来,南弦柚立马用手护着光的散发,生怕吵醒到研磨,轻手轻脚地离开床边,将其放到了房间里唯一的一个桌子上。 因为研磨并没有要写东西的习惯,所以这张桌子从他们俩住进这个房间后,就归南弦柚使用了。 上面放着他昨天写的练习赛记录笔记废稿,一张一张叠在一起,摆得十分整齐。 南弦柚拉开椅子坐下,他伸手从桌子旁边的一叠a4纸中拿出几张,没有再耽搁,直接开始奋笔疾书了起来。 今天晚上他就要将明天研磨的训练计划写出来了,时间其实挺赶的,好在他脑子里已经有了计划的大概雏形,写的时候并不存在停停顿顿的情况,几乎是一气呵成的存在。 不过,虽然脑中的目标很明确,但因为计划要不断的根据大数据进行调整,加上还要不断在脑中进行计划的模拟找出最合适的练习次数,以及所有计划完成后所会达到的预期值与赛场的真实模拟测试,是否能达到一个想要的区间,这些都是他需要去考虑,需要去不断调整和反复斟酌的。 自从之前的异能升级后,完美继承了父亲的空间观察异能,南弦柚可以在脑中随意开8D数字化模拟。 结合他自己本身的赛场追踪异能,大数据堆积后形成的模拟赛场很好的帮助了他一次又一次进行计划调整,让他可以在一次又一次的模拟之后,找出最适合他们每一个人的方案。 而这些方案,因为都是经过异能的赛场模拟后所提供出的准确信息,很大程度上可以节约时间和试错的成本。 如果没有这个异能的话,所有的计划都需要教练和运动员进行配合,拿出好多好多份不确定的方案,让运动员一次又一次的进行尝试,这些练习结果,再堆积成大数据,从而将计划调整到最合适的样子。 这种方法显然是,十分废运动员的。 而有了赛场模拟后,就不需要这一个步骤了,南弦柚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完成这些事情。 他只要闭上眼睛,用异能开启赛场模拟模式,自己的脑中就会浮现出真实的比赛场景,而比赛场上的人,都会被他赋予他想要给他们的数据,不管是己方还是对手,他想要怎麽调整就怎麽调整。 就像他现在要给研磨制作他的专属练习计划—— 首先,他会将研磨当做他的主视角运动员,然后将收集到的研磨的数据投放到这个模拟出来的运动员的身上,让这个模拟的小人完全拥有和研磨一样的天赋、技术以及身体素质,然后,再根据研磨的一些漏洞弱点,来调整对手的数据图。 南弦柚喜欢一开局就让对手呈现出碾压式胜利的模式,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他更加直面的感受到研磨哪里需要进步和调整。 他会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让脑中的这些小人们打比赛,然后再进行模拟比赛的运动轨迹中找出如何解决的办法。 这种便利的方式,让他可以在音驹没打比赛的情况下,依旧可以收集到他们比赛时的数据。 只要他统计的每一个人的数据图完整,他就可以模拟出一场又一场真实的比赛。 甚至,这些比赛中的场景可能真的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在他们哪一次的比赛场上就会出现。 而且这个出现的可能性还非常的大。 而现在,南弦柚要做的,就是在这些相同的比赛来临之前,他率先一步找出破局的方法,带领队员取得胜利。 他想,这大概就是上一次异能升级的目的吧。 从一开始的,仅仅是赛场上的实时追踪,到现在可以直接模拟比赛,这异能升级的速度,就是音驹的大家进步的速度。 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合理的练习方法,健康的进步,健康的打球。 那麽,在这些基础上,他们下一步要做的便是夺冠! 南弦柚想,现在他的异能都如此强大了,这一次升级的异能又会是什麽样子呢?从研磨出现头疼的那天到现在为止还一直都还没有发生变化,看起来在憋一个大的。 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他现在的当务之急,需要赶紧将这份属于研磨个人的训练计划写完。 南弦柚揉了揉眉心,又开始奋笔疾书了起来。 很快,面前的a4纸被他写满了一张又一张,计划修修补补,不知不觉就写到了深夜。 一次又一次动用异能开启赛场模拟,看似只需要闭眼去想就能实现的高便捷外挂,实际上却没有想象中的那麽简单。 赛场模拟开启一次两次还好,如果来来回回看很多次,而每一次都是调动微小的细节的话,这种工作量完全不亚于二十几个小时不眠不休地高强度复盘,还一刻也不能停歇。 在启用异能复盘的时候,外界的时间是和异能启动时的时间不在同一条轨道的。 可能南弦柚只是闭上眼睛五分钟,但他在脑子里已经细致的观看了一场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比赛了。 还是必须一点也不能分神,要高度集中,聚精会神盯着场上瞬息万变的那种观看。 这不仅需要耗费非常多的精力,还会因为过度开启异能导致身体异常疲惫困乏。 这是过度使用异能会出现的情况,但南弦柚不知道,他只以为是自己生物钟响了,太困了,想睡觉了,所以才会这麽困,这麽疲惫的。 但南弦柚现在也顾不了这麽多了,音驹的大家都在努力,他又有什麽理由不努力呢? 这个冠军,他想让他们得到,想看到他们站到高中生排球联赛的最高领奖台上。 抱着这样坚定的信仰,南弦柚强撑着继续不间断地开启异能看着脑内的复盘,时不时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缓解疲惫。 期间偶尔喘息的时候,他会起身走动一下,然后来到研磨的床边给人盖好被踢开了的被子。 随后,便又回到桌子前,开始写写画画。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等他终于将这份计划完美的写出来后,南弦柚一抬头,就看到窗边的海岸在线,天色已经泛出鱼肚白。 南弦柚有些宕机地愣了一下,半响,他才恍惚道:“啊,竟然已经见光了。” 一晚上的时间看了上百场的模拟比赛的南弦柚头晕晕,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发现已经四点五十了。 这个点有些尴尬,睡呢,又没有几个小时睡觉的时间了,不睡呢,自己就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了。 但南弦柚很怕自己一睡睡过头了。 心里琢磨着,最终还是决定,算了,不睡了。 一想到睡着后几个小时就要起床的那种痛苦,他根本无法承受,还不如直接一熬到底要来得痛快些。 就这样,南弦柚又从桌子旁边的a4纸堆里拿出几张新的a4纸,他准备利用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将其他人的训练计划也都进行一个全面的升级。 制作出专属于他们个人的专项训练。 这个工程量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对于一个一晚上都没有休息的人来说,确实是挺勉强的。 不过,南弦柚实在没有别的事可做,他还要熬过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到合宿七点起床的点。这麽想着,突然就对面前的训练计划整理干劲十足了起来。 都说人工作上头起来确实停不下来。 即使累,即使困,也终究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而没有停歇。 再次启用异能观看模拟比赛,这一次的主视角运动员换成了音驹的其他队员。 当南弦柚将音驹的大家依次担任主视角运动员开始模拟比赛后,一份不同于之前的计划,誊写到了a4纸上。 南弦柚反复打量了一下自己整理出来的十多张写满了的a4纸,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起身伸了个懒腰,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6:50多了。 便自顾自的去到洗漱间完成洗漱后,看着七点出头的时间,轻手轻脚的走到研磨的床边,开始叫人起床。 和之前任何一次叫起床时一样,研磨被南弦柚轻轻摇醒后,便坐在床上等待大脑开机。 因为人还处于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研磨根本就没有发现南弦柚任何的不对,也一点没有察觉出来对方一晚上都没有睡觉。 不过,南弦柚自然不会在研磨面前表现出自己很疲惫的样子。 等研磨大脑开机后,两人的相处,和之前任何一天都没有什麽区别。 经过昨天的按//摩,研磨的腿已经没有任何疼了,不过还是有一些酸酸的感觉,但这些并不影响,毕竟他作为一个体育生,一个运动员,已经习惯了这种大腿酸痛的感觉了。 只要今天的运动量少一点就可以恢复过来。 在研磨洗漱期间,南弦柚实在没抗住地在床上眯了一下,他算好时间,在研磨从洗漱间里出来的前一秒,他便立马坐了起来。 一切都看起来万无一失,没有任何破绽。 “走吧,去食堂吃早饭。”南弦柚对研磨说道。 小猫乖乖点头,两人换好衣服鞋子,便提着保温桶和便当盒出了旅馆,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南弦柚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麽不规律的睡眠了。 这麽放肆的通宵,简直把他的生物钟彻底搞乱。 之前养成的健康作息,被他这突然变卦的通宵给搞得一团糟。 完全没有通宵经验的南弦柚高估了自己的硬撑能力。 因为睡眠不足的关系,南弦柚甚至都没有什麽想要交流的想法了,两人一路无言,虽然并肩走着,但看起来就像是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研磨还是敏锐地,从旅馆出来后没多久,他就发觉了对方有些不太对劲。 但他没有直接说,而是一直观察着,生怕自己过于敏感误会了什麽,毕竟昨天那扇巴掌一事还心有余悸,他真怕是自己跟不上对方的精神状态。 可随着他的观察,研磨很快就确定了他一开始的想法。 ——弦柚……不对劲,他很不对劲! 从早上起来好像就不太对劲,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早上的时候弦柚好像先去刷牙洗脸了?他之前从来不会先去刷牙洗脸的,这很反常! “你等等。”研磨停下来,用空出来的那一只手拉住南弦柚的手腕。 对方明显被他拉着的动作弄得一愣,缓了好久才迟缓的转过头来,扯出一丝很勉强的笑意,问道:“怎麽了?” 研磨本就皱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关切地问道:“你怎麽了?” “啊?”南弦柚眨巴眨巴眼睛,装傻充愣道:“我怎麽了?没怎麽啊?研磨你怎麽突然这麽问啊……哈哈……” “你骗我。”研磨语气冷冽地打断他。 如此拙劣的演技,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南弦柚被研磨的这一句话弄得顿时哑然。 他一紧张就下意识抠手的小习惯也随之立马冒了出来。 研磨看着那抠着衣服角的手,更加确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弦柚很不对劲! 说谎骗人本来就心虚,还被研磨这麽盯着,更是浑身都不舒服。 南弦柚想要赶紧摆脱这种面面相觑的氛围,他摆了摆手,试图打哈哈过去:“哎呀哎呀,研磨你想多了,我能有什麽事骗你啊!咱们别在这里说话了,赶紧去食堂吧,再晚一点那排队要排的好长呢!” 说着,南弦柚就反握住了研磨的手,拉着人就往食堂的方向小跑了几步。 研磨不情不愿地被人带着跑着,他不想要这件没有得到答案的事情就这麽随意翻篇,尤其是在南弦柚的这一系枚举动下,让他的疑心四起。 研磨想要一个答案,他停下脚步,整个人十分硬气的再次扯了一下南弦柚的手腕。 他想让人停下来,但深知自己的力气根本就拽不动一个正在跑动着的190+男高,本来不抱什麽希望的,但没有想到他这麽一扯,竟然真的把人拽停了。 研磨自己都愣住了。 ——唉?他竟然拽动了? 没等他细想怎麽回事,就看到刚还对着他笑着的白发少年低下了头,额前刘海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的脸。 他似乎在有意遮盖着什麽,但可惜,在研磨的视角上根本不存在刘海遮挡的阴影。 他一上前,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苍白得不像话的脸,南弦柚嘴唇微颤着,似乎在咬牙隐忍着什麽。 第135章 低血糖撒娇的柚子 ——啊,真该死啊!什麽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低血糖,这简直就是让他在研磨面前亲自扒开底裤说自己刚刚撒谎了嘛! 这怎麽行!他不要面子的? 南弦柚脑子嗡嗡的,他紧咬着下嘴唇,试图用意志力扛过眼前的发黑和身体的摇摇欲坠。 他不想在研磨面前表现出这麽失态的样子,尤其是让聪明的小猫察觉到了这一切的缘由,是因为他通宵熬夜写计划的话,那肯定免不了一场“教训”。 如果“教训”的惩罚是打他、骂他这都还好,这些对于南弦柚来说无关痛痒,只要自己的脸皮够厚,趁乱撒一下娇就可以回归日常的相处了。 但偏偏,南弦柚不确定,他不确定研磨会从打他和骂他之间二选一。 他很怕研磨根本不骂他,也根本不打他,而是选择不理他,这对于南弦柚说简直生不如死。 研磨真的非常擅长利用远近适当的礼貌交流,狠狠地击碎他的心。 南弦柚不想这样,他宁愿被打被骂。 身体上的折磨根本就比不上精神上的折磨的一分一毫。 他一刻也不想接收到研磨的疏远,也一刻都不想要恢复成那种礼貌的交流模式。 虽然看似没有伤到他一分一毫,但只有南弦柚自己知道,如果他们俩的关系变成那样的话,他想要挽回简直比登天还难。 研磨真的太擅长于操纵人心了,他根本就不需要使用什麽手段,仅仅只需要一个眼神的冷漠疏离,就足以让南弦柚遍体鳞伤。 一想到之前去宫城县的交流赛时,他们俩闹矛盾一事,南弦柚满心满眼感到不堪回首。 在那种状态下的猫猫是极难哄的,南弦柚根本就不敢想,他的谎言被拆穿后,两人的关系回到那种状态中,他该有多麽的无措。 到那种时候就算是求救音驹的队员们也无济于事。 南弦柚也不指望他们能帮忙啥的,只希望不要在一旁看热闹就好了。 然而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将这个谎圆过去。 可拽住他的人一点也不准备放过他。 感受着研磨不断朝他走来的身体,南弦柚不安地抖了抖,本就微微打颤的身子,突然像是抽搐了一下般,剧烈颤动了一下。 而这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寒颤也是被猫猫一眼捕捉到。 他抓着人手腕的手不由得收紧。 研磨的心里已经完全确定且肯定,南弦柚一定有事情瞒着他。 抱着“如果不将这件事情说清楚,那咱们就一直耗着”的决心,研磨走到南弦柚面前,两人脚尖对脚尖,靠得极近。 南弦柚脸上的苍白和眼下的乌青全都尽收眼底。 研磨眉头紧皱着,他心中大概猜测到了些什麽,但他不太肯定,于是他伸出手,抓着人的下巴仔细打量了起来。 南弦柚想躲,但他知道自己根本就躲不掉。 因为需要封神去克制住自己要晕倒的生理性反应,低血糖状态下的人别说要去反抗一个正常人目的性十足的关切了,就是思考的时间都变得所剩无几,等他反应过来时研磨已经用手掐住了他的下巴,然后带动着他的脸左右转了起来。 南弦柚心中一凉,他觉得自己这下真的完了,那一点点所剩无几的力气根本就挣脱不开研磨的束缚。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现在太过紧张的缘故,只要他集中注意力想要做出挣开的动作,自己的脑子就会更加晕眩起来,就好像他只要一离开研磨身边就会立马晕倒一样。 这样的感受,让南弦柚动都不敢动了。 他生怕自己真的就这麽在研磨面前晕过去,要是真的这样,那他就真的丢脸丢大发了! 为了自己的面子,坚决不出这种丑的南弦柚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掩耳盗铃的装作自己没有事的样子。 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努力笑了好几次,但因为脑子迟钝,每一次笑的时候又缓慢又勉强。 南弦柚看不清研磨脸上的表情,他眼前不断泛着黑雾,虽然看不清,但他却能感受到研磨始终皱着的眉头,还有越来越低下的气压。 这是个不好的预告。 他想要挽救些什麽,但在研磨紧紧拽着的手下,让他根本就没法做出有效的行动。 乍眼一看,倒像是对这事无动于衷一样,他有苦说不出。 在沉默的这段时间里,研磨也没闲着,他认真细致地打量着南弦柚的状态。 然后通过多年生病的经验,得出结论——弦柚低血糖犯了。 研磨拉了拉他的手,将低着头的大狗狗拉到路边的座椅上坐下。 “晕吗?”研磨凑近询问道。 靠着椅背坐下的南弦柚缓缓舒了口气,终于可以不用控制自己的双腿打颤,狼狈晕倒了。 一想到自己如果控制不了地晕眩倒地了,研磨可能扶都扶不住他,情况再糟糕一点,他甚至可能在晕倒后直接把研磨一起撂倒在地。 要是那样的话,那就真的丢大脸了! 南弦柚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他身体根本坐不住,左歪右倒的,最终被研磨捧着脑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怎麽回事?晚上着凉了吗?”研磨皱着眉,关切地问道。 南弦柚身体一向很好,之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就算没吃饭,他也不至于才走了这麽一点路就犯低血糖。 这脸色惨白的模样,看起来比他的这个昨天超负荷训练的人还脆。 研磨不认为是没吃早饭的缘故,一定有什麽瞒着他! 但比起现在追问事情缘由,他觉得还是让人先不这麽难受要更重要。 研磨摸索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除了手机什麽也没摸到。 这就有点难办了。 “我身上没有糖,需要去小卖部买,你一个人在这里等我可以吗?”研磨带着询问的语气问道,南弦柚眉头一皱,虽然他现在不知道该怎麽面对研磨,但他更不想研磨离开。 南弦柚极少生病,在生病不舒服状态下,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格外的黏人,格外的没有安全感。 然而,心中有这个想法,但他却没有开口说话。 南弦柚隐晦地躲开了研磨的目光,他苦笑了一下。 ——他怎麽开口呢?他怎麽能开口呢? 他根本就没有让人留下来的权利,研磨本来就生气了,他如果还要反驳研磨的做法,那简直和给自己罪上加罪没有区别。 这种时候,他肯定不会再明知故犯了。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研磨说完这句话后,自己就反驳了起来,他叹了口气:“算了,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 “嗯……”南弦柚心满意足地轻哼一声,他靠在研磨的肩头拱了拱。 活像一只冲主人撒娇的大狗狗。 研磨怜爱地抚摸了下他的头,看着人如此依赖的模样,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算了,自己也没少惹他生气,这次就看在他不舒服的份上,饶了他吧。 不过,研磨真的很讨厌南弦柚对他撒谎,虽然心中已经放过了他,但这不代表研磨就会将这个事就此翻篇。 不听话的家夥是肯定要受到惩罚的,不然不长记性。 研磨大脑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南弦柚一眼,窝在人锁骨处撒娇讨要抱抱的南弦柚浑然不觉。 “弦柚真的很像小狗狗。”研磨感受着人不断往他怀里钻白色脑袋,无奈又宠溺地说道。 “唔……是大狗狗。”怀中人哼唧唧着,明明都难受得坐都坐不直了,还倔强地反驳了一句。 研磨愣了一下,妥协道:“好,大狗狗。” “你乖乖靠着别闹啊,我给小黑打个电话。”说完,猫猫伸出小粉肉垫轻轻拍了拍南弦柚的头,以示安抚。 南弦柚轻哼一声,就当是同意了。 研磨将自己的一只手从南弦柚的环抱中抽出来,他摸向裤兜,将手机掏了出来。 “喂,小黑。”电话接通后,研磨直奔主题道:“你附近有糖吗?” “哈?糖?”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你大早上要什麽糖啊?” “弦柚低血糖了,我现在走不开,你手上要是没有糖的话,就去小卖部买一点吧。”研磨不缓不慢地说道,将现在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陈述出来。 他话音刚落,听筒里传来黑尾不可思议的惊呼声:“什麽???你说谁低血糖?” “弦柚啊。”研磨被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还赶忙将手机拿远,有些不舒服地揉了揉耳朵,才将手机重新放回耳边,他撇撇嘴,有些不悦道:“小黑你别这麽大声说话,耳朵疼。” 话筒对面的人儿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黑尾道:“你们在哪?没摔到地上吧?” 接受了南弦柚低血糖的事实,黑尾便有些担心起他们俩现在的处境来。 毕竟如果低血糖是突然发作的,有晕倒的架势的话,以研磨那小身板,根本就扶不住南弦柚的。 研磨闻言如实回答道:“没摔倒,我们俩现在坐在旅馆前往食堂的那条小路上的长椅上,你赶紧把糖买过来吧。” 说完,研磨也不再跟人废话了,直接挂了电话。 收到地点的黑尾转头就同同行的夜久卫辅说了一声。 对方闻言也是一愣:“啊?弦柚低血糖了?怎麽回事啊?他们情侣俩怎麽回事?都这麽脆皮?” 黑尾被夜久卫辅的这段发言给逗乐了,他笑着挥挥手:“谁知道呢?” 说完,便直奔园区里面的小卖部去。 等黑尾拿着糖、巧克力和可乐出现在研磨说的那个地点时,就看到小情侣两人坐在长椅上相互倚靠着。 “怎麽回事啊?昨天不都还好好的吗?怎麽突然低血糖了?”黑尾撕开巧克力的包装,直接往南弦柚的嘴里送过去。 嘴巴突然被东西撬开,本来还闭着眼睛缓着眩晕的南弦柚皱着眉缓缓睁开了眼。 看着来人是黑尾后,并默默的张开了嘴巴,将他送进嘴里的巧克力含了进去。 黑尾挑的巧克力是那种很甜的白巧,甜甜腻腻的感觉立马就充斥整个口腔。 南弦柚的低血糖症状缓解了不少,但一晚上没有睡觉的头晕还是存在,连带着,还有通宵后的头痛。 见南弦柚没有说话,黑尾自觉的将目光看向了研磨。 研磨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怎麽回事,我今天早上起来时他就是这个样子了。” “行吧。”黑尾点了下头,他听出了研磨话里的意思。 心想,既然研磨都还没有从南弦柚嘴里问出点什麽,那他这个幼驯染,自然就不掺和进去了,让他们小情侣间自己去沟通处理吧。 想罢,黑尾便不再执着于低血糖晕倒的原因,而是将心思放在南弦柚现在的状况上。 他拍了拍人的肩膀,看着往日活蹦乱跳的人突然脸色煞白,头搭在研磨肩膀上喘息的样子,难免有些心疼。 黑尾关心道:“好一点了吗?你这样只补充糖分不行,还是得吃早点,如果觉得能走的话,我扶着你去食堂。” 虽然他们平常的相处并不会有前后辈制度的样子,但在这种关键时候,黑尾还是展现出了作为年长哥哥的责任和可靠。 含着巧克力逐渐缓过来的南弦柚闻言轻轻嗯了一声,但他头还晕着,虽然缓了一会儿了,但脑袋依旧搭在研磨的肩膀上没有任何要起来的一起。 黑尾被他这副黏糊糊的样子给逗乐了,他出声打趣道:“干嘛啊,占着自己身体不舒服,就这麽黏着研磨啊?你是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做什麽对方是不会拒绝的,所以才这麽肆无忌惮的吗?” 话音刚落,始终窝在研磨锁骨处的白色脑袋动了动,被人直面戳穿的不爽,让南弦柚有些恼羞成怒了起来:“小黑,你话好多啊。” “是是是,我就是欠你们俩的,大早上的不去吃饭,来这里给你送糖!”黑尾故意调侃着,话虽这麽说,但自己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他。 “我!”南弦柚被怼得哑口无言,他自知理亏,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 看着没话说了的臭弟弟,黑尾得逞地咧出一抹得意的笑。 他刚想着再接再厉好好,说教一下对方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 但话还未来得及开口,倒是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研磨突然出声道:“好了小黑,你别说他了。” 黑尾:? 好好好!怼完一个小的,忘了这里还有一个! 黑尾气极反笑,他呵呵一声:“好啊你们,谈恋爱就不顾我死活是吧?这麽多年我真是错付了!” 黑尾捂着胸口做出一副被伤害的模样,那情真意切的样子,真是男默女泪! 然而,他这副戏精十足的做派一点都没有引起长椅上的两人的注意,他们眼里仿佛只有对方一样,直接视他刚刚的话为空气。 黑尾:…… 够了!你们一个葬在南极,一个葬在北极(纯恶意)(鸡冠头主将黑化版jpg.) 就这样,等着南弦柚再这样缓了几分钟后,看着脸色终于润色起来的大狗狗,研磨才终于是松了口气。 “走吧,赶紧去食堂吃早饭吧!”研磨同人说道。 南弦柚点了点头,在黑尾和研磨一人一边合力的搀扶下,身子有些晃的站起来。 看着人依旧是没有什麽精神的样子,研磨带着人往食堂走的步伐加快了一些。 此时他心里只想让人赶紧吃饭,一时间连之前说的“惩罚”也没有立即开始实施了。 一路上,研磨都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意思,南弦柚松了口气,但不知道为什麽,他的心里还是惴惴不安,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他有些惶恐不安。 不过研磨没有继续追问低血糖的原因,那他自然不可能主动提起这件事情。 他心里祈祷着这件事情已经翻篇,抱着最好的打算,安抚自己。 来到食堂后,他们迅速去窗口打好早饭,黑尾的早饭已经被山本打好了,自己便和研磨他们说了一声后,便直接去找人了。 南弦柚和研磨排队打好早饭,他们一起从窗口的排队出出来,然后在查找座位的时候,迎面对上了一双熟悉又温柔的眼睛。 “嗨!早上好啊!弦柚、研磨!”菅原孝支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道。 “菅原前辈好。”被叫到名字的两人提着保温桶老老实实地和人问好。 他们视线朝着菅原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一头乱糟糟的橘色鸟巢。 日向,一个怎麽想都没想到会出现在食堂的人,竟然意外的坐在了食堂的座位上,手中捧着一个饭团,已经被他啃了一大半。 在菅原孝支的招呼下,南弦柚便带着研磨朝着乌野的大部队走去,他们身后还跟着的刚从窗口处领取到早餐的音驹队员们。 就这样,一抹醒目的红色侵入进了大面积的橙黑。 南弦柚将保温桶放在桌子上后,便一屁股坐了下来,他看着一副还没睡醒模样的小太阳,友好地问好道:“日向今天起这麽早啊?之前都没见你来过,没想到你们也起这麽早来食堂吃饭。” “嘿嘿。”日向翔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嘴里还在嚼着饭团,因为一口量太大,导致含在嘴里,说话也支支吾吾的:“呃……其实平常不会起这麽早的,但是今天上午毕竟还有一场硬战要打,一想到这个就睡不着了。” “上午的比赛?”南弦柚闻言顿住,他皱着眉,用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记忆能力回想了一下,发现对不上后,不由得提出质疑:“哎?你们不应该有上午的比赛啊?难道我记错了?” “有比赛啊,怎麽会没有……?呃……应该是有的吧?”南弦柚过于真挚地反问,直接给小太阳都整不自信了,他眼睛求助地往两边看着。 好在一旁可靠的大地爸爸及时出声替小乌鸦解释起来:“啊,你没记错,原本是没有的,今天上午的这一场是补时赛。” “补时赛?”研磨愣了愣,怎麽还有补时赛? 菅原孝支接过话来,嗯了一声,和人补充说道:“那天下午和白鸟泽的比赛打了一个开场就被打断了,就他们队里的牛岛若利,你们应该听过吧。” 南弦柚点点头,他当然听过,回道:“嗯,听过,全国高校三大王牌之一,实力很强,听说国家队的人在和他交涉。” “是的没错,就是青少年国家队选拔的事情。”泽村大地摊了摊手,表情也有些无奈地解释道:“昨天才开局打一会儿就被叫走了,还有隔壁井闼山的那个口罩洁癖哥也一起走了,导致今天有两场比赛需要补时。” 一旁喝了一口拉面汤的菅原孝支接过话来,他说:“不过与其说补时不如说是重新比一次,毕竟之前打的时候又没有录像啥的,如果按照之前的开始,有点不太公平。” “哦哦,原来如此,那你们今天要加油了!白鸟泽可不好对付,他们现在可是在天上大鹏展翅的白鹭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犬冈默默举起手说道。 南弦柚和研磨闻言一转头,就看到音驹的大家全都过来了。 他们看着桌子旁有空位便都一个个坐了下来,一点也不生疏的直接进入了和乌野的交谈中。 “话说,你们今天下午要打稻荷崎吧?”缘下力撑着下巴问道。 夜久卫辅闻言点了点头:“是的,打那支大阪队伍。” 列夫兴奋道:“我听说他们队里都是怪物啊!” “嗯,确实是怪物。”泽村大地点了点头,他问:“你们认识稻荷崎的宫双子吗?明明共用一套基因,打球的风格却这麽的截然相反,那个黄头发的是二传手,灰色头发的是攻手,两个人都挺吓人的,你们要小心点啊,尤其是那个黄头发的,全国第一的二传可不是这麽好惹的。” 他们虽然还没有和稻荷崎的人打过练习赛,但是也在训练中交过手。 那个黄头发的二传手真的是一个十分难搞的人物。 不,准确点来说,他们整个队伍的人都不好搞。 真的就如同传闻中的那样,是一支由怪物组成的队伍! 而其中最令人感到神秘的便是他们的队长。 那个被尊称——北队的沉稳少年。 稻荷崎队里所有人都十分的尊敬他,甚至……有些忌惮? 想必,他应该非常非常的厉害吧! 在昨天的训练中,乌野和他们简单打了一下。 哪怕只是简单的训练,都能感受到他们堪称霸道的控场能力。 是不容小觑的家夥们。 第136章 对柚子的“惩罚” 对于要和稻荷崎打比赛一事,在昨天晚上写计划的时候,南弦柚就已经将其规划到了计划之内。 因为比赛在即,所以在写研磨的个人计划的时候,南弦柚也依靠自己对于漫画中稻荷崎描写的记忆,将稻荷崎的各个成员的基础数据陈列了出来。 但那份数据显然是没法作为数据库用的。 为了表达出对于这场难得的训练赛基本的尊重,南弦柚决定利用上午、中午以及下午的两个小时对稻荷崎进行全面的观察。 因为研磨是二传手的缘故,所以当时在追漫画,追动漫的时候,南弦柚对于每一个队伍的二传手都格外的注意。 而对于高中时期全国第一的二传手宫宥来说,自然也是给南弦柚留下十分深刻的记忆的。 他其实也挺好奇今天下午的那场练习赛会是什麽样子的,结果不管是输是赢,他都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锻炼机会。 虽然大阪和东京不是一个赛区,他们最快也只能在八强的赛场上见到,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稻荷崎的实力,这届春高打到后面,一定还会有他们的身影。 南弦柚认为,这一次合宿提供的练习赛就是他们难得可贵的机会。 如果不是这一次的合宿,他们可能真的没有机会和稻荷崎在正式比赛前有过练习赛的可能性。 强大的对手从来都是可敬可畏的,想要夺得春高的冠军,这些高山就一定要跨过去。 就像乌野要来到春高八强的赛场上,就必须打败他们赛区闻风丧胆的白鸟泽。 在他们面前,牛岛若利就是一座需要他们跨过去的大山。 而音驹,也同样需要跨过一座名为井闼山的高山。 ——佐久早圣臣,一个实力无比恐怖的主攻手,不仅实力在线,他的年纪也拥有着绝对的优势。 全国前三的主攻手里唯一的高二生。 仅仅这一句话就足以说明他的恐怖之处。 和他比较的同龄人几乎不存在,而他可以用着比别人小的年纪,去追随着更大的舞台。 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在这次合宿之前,其实他们有过可以见面的机会。 在那次枭谷举办的东京联盟学校赛中,他们其实是有机会交手的,但因为研磨出事了,所以导致那场比赛直接无疾而终。 不过后来南弦柚听说那天的比赛sks好像因为什麽事情没有来,过来的主攻手是一个高一的后辈。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南弦柚不知为何竟缓缓松了口气。 他真的很珍惜每一次和强队的交手,在没有听到这个消息之前,他其实有为大家错过和井闼山的比赛而感到遗憾。 这对于南弦柚来说是一个非常好收集数据的机会。 好在他最想收集数据的佐久早圣臣没有来。 作为东京的队伍,哪怕是因为主办方的缘故,有两个出线机会,他们可以在八强之前打不过井闼山,但他们终究是要打赢他们的。 而在此之前,他们和稻荷崎的训练赛,会是一个非常好的锻炼机会。 比起比赛的结果,南弦柚对于下午和稻荷崎的比赛只会更注重于过程。 他希望音驹的队员们能在这一场比赛中学到一些他们以前没有学到过的东西。 赢了,自然是好的,这样能给他们重拾比赛的信心,也能够验证他们这段时间的努力是否能达到自己心中想要的高度。 但即便是输了也没有关系,南弦柚可以收集到很多数据,而打比赛的队员们学会接受自己的失败,给予自己的心态有了另一个高度的抗压能力,他们只要能将心气打出来,不自甘堕落,那麽这场比赛就是有意义的。 而强化合宿的目的,不就是这样的吗? 这麽想着,他又开始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在心里嘀咕起宫双子来。 对于宫宥这位全国第一的二传手,昨天晚上,南弦柚足足给了整整一张a4用来写他的数据。 是真的给足了对于强者的忌惮。 音驹和稻荷崎的比赛是下午3点开始,在此之前,乌野和白鸟泽的比赛也是一个非常值得观看的点。 ——数据嘿嘿……我要的数据…… 想象到那一项项不确定的数据终于要补充完整了的南弦柚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在看台上狠狠记录一番了。 而殊不知,在他沉思的这段时间里,坐在他身旁的研磨一直在默默打量着他。 猫与乌鸦的羁绊真的不是说说而已,音驹和乌野是真的自来熟。 两队人员就这麽零零散散的聊着天,不知不觉早饭就在这聊天中干完了。 被他们念叨着的白鸟泽和稻荷崎在他们的激烈讨论下,底裤都被扒的差不多了。 一黑一红就这麽一起慢悠悠的走进了体育馆。 时间正好到了八点一刻。 体育馆里已经零零散散的来了很多学生了。 大家都自发的开始训练,没有谁在嘻嘻哈哈的了。 一进体育馆,音驹的大家便准备去助教那里报道。 他们抬手和乌野的挥手再见,对着他们出声鼓励道:“比赛加油啊!” 乌野的大家都点点头,因为是上午的第一场比赛,他们在和音驹挥手告别后,便径直朝着裁判员走去。 大地爸爸打头阵,他走过去和裁判交涉,身后跟着的小乌鸦们都开始自觉的热身了起来。 结果令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今天上午的比赛又取消了。 裁判给出的说法是白鸟泽的主攻手还没有归队,没有格外的替补选手,所以比赛只好再延后。 听着裁判也是一脸无奈的解释着,都已经在压腿的noya桑一下就站了起来,他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大呼道:“什麽?!他们人还没回来?不是吧!” 旁边的橘子小狗也同样错愕,他懵圈道:“他们昨天晚上不是坐大巴车回来了吗?” “是啊!他们不都是回来了吗?怎麽又不在?”菅原孝支皱了皱眉,他不可能记错的,昨天他们在食堂里吃过晚饭后,下午被国家队那边的工作人员接走的几个人都坐着大巴车回来了。 他们当时还换了训练服来体育馆训练呢,这才过了多久啊?现在才第二天早上8点多呢,满打满算才几个小时,人就又走了??? 他们这边的惊呼错愕的声音,一下子就吸引到了周围练习的选手。 裁判一看麽多人围过来了,便想着和其他人也都通知一下。 于是乎,裁判走到他的裁判椅旁掏出一个红色的大喇叭,把扩音打开后,就开始说话:“因为不可抗力的因素,今天与白鸟泽、井闼山、稻荷崎这三个学校有训练赛的学校将统一把比赛时间往后延,具体延到哪一天还没法做数。” 此话一出,体育馆顿时沸腾了起来。 大家瞬间停下了自己手上做的事情,抱怨声,吐槽声,看戏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有人惊呼:“啊?什麽鬼?什麽不可抗力的因素?” 有人担忧:“比赛延后了?怎麽回事啊?出什麽事了吗?” 有人诧异:“这都什麽事啊?我记得白鸟泽昨天就没有打比赛,他们队里难道出什麽事了吗?” 有人抱怨:“啊,我的天!延后延到哪里去?我今天好不容易状态超好的!” 各种声音响起,一时间整个体育馆都乱哄哄的。 大家也都没有收敛着,大声嚷嚷的人绝非少个。 但也有一些保持理智的,聪明一点的选手已经从裁判的这句话里有话中,察觉到了什麽。 有选手推测出了答案,给身旁一脸蒙圈的队友解释:“听说是这里少人了吧?就是昨天下午被接走的那三个,好像就是映射了这几个学校。” 周围的一些同学也听到了,纷纷转头:“哈?昨天下午被接走了关今天什麽事啊?他们没有回来吗?” 此话一出,立马就有人反驳:“怎麽可能没有回来?昨天晚上不是还见到他们三个了吗?” 昨天晚上有不少的学生都在自行加练,所以傍晚见到牛岛他们三个人的人其实有很多。 听到有人说这话,立马就有不少学生附和起来,都表示自己昨天傍晚看到了他们仨。 解释不成正比,疑惑再次萦绕心头。 一些一知半解的选手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给弄得头更晕了。 “既然都在的话,那为什麽要延后啊?不可抗力的因素是啥?” 没有一个人能说明白,大家又陷入困惑当中。 直到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不过今天体育馆里真的没见到他们三个人诶?你们有看到他们吗?” 话音刚落,接他话的人纷纷摇摇头说没有。 而这其中,却还存在卧龙凤雏。 有人不合时宜地问道:“谁啊?我感觉错过了好多,昨天下午谁走了?” 本来都在讨论不可抗力的因素是什麽的,听到这话,大家一下子就被带歪了,纷纷笑了起来。 “你昨天在梦游吗?走了三个人都不知道?” 昨天国家队的人来接人的时候,阵仗还是很大的,基本上不可能不知道有三个人被带走了。 而且被带走的这三个人还是挺惹人瞩目的。 二传手宫宥就不用说了,合宿第一天和自己弟弟宫治因一个饭团吵架的事所有人都记忆犹新。 兄弟俩打打闹闹的模式也不曾收敛,加上因为是宫双子的缘故,双胞胎少了一个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而剩下两个,牛岛很出名,大家对于强者的仰慕从来都是统一的。 很多攻手都找他切磋过,他的离开自然受到了很多攻手们的关注。 而最后这位,更是重量级,口罩洁癖哥这个称呼,在所有人见到佐久早圣臣时,在心中都有了定位。 他在一群体育生中实在是太突出了,加上那一头卷毛也十分有个性,他一离开,也是十分容易发现的。 更别提这三个人都是队内的内核,不管是谁走,都很容易看出来。 听着周围人这麽说,问出这个问题的同学脸都红了,他试图为自己辩解道:“我昨天训练了,哪还管这麽多事,谁走了呀?” 一听对方不是装的,是真不知道,好心的同学和他解释道:“白鸟泽的牛岛若利,井闼山的佐久早圣臣,还有稻荷崎的宫宥。” 混乱的阵仗还没有结束,有大胆的同学直接上前问裁判:“所以他们三个人到底什麽时候回来呀?” 裁判把手一摊,说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国家队的事情。 听着一个没有结果的答案,有的同学莫名开始有些慌,猜测这三人会不会在合宿结束之前都不回来了? 不过这个猜测最终被裁判一口否决,他说:“放心,在合宿结束之前,你们一定会打上比赛的。” 有了这个保证,大家对于不可抗力因素的讨论也渐渐减少了,毕竟只要有比赛打,什麽时候打都无所谓了。 很快,随着各个学校的助教和教练的组织,大家又按部就班的违规到了正常的训练当中。 除了和这三个学校要打比赛的学校没有比赛外,其他学校的学生还是照常进行比赛的。 计划全部被打乱,南弦柚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他还以为今天可以拿到数据,并且可以欣赏两场精彩绝伦的比赛了。 不过只要之后还有比赛打,那就无所谓。 南弦柚心想,既然今天已经没有比赛了,那他就提前一天按照昨天晚上写出来的计划给大家交代下去。 于是乎,南弦柚没有再耽搁,让助教组织他们进行热身运动后,自己便走出体育馆,往旅馆的方向走去。 男神又刷卡开门,来到自己的桌前,将昨天晚上通宵写好的厚厚一沓计划表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为了防止他们看错页数,南弦柚以每个人计划表为单位,将每一个人的a4纸用订书机订好。 等他拿着这厚厚一沓计划表来到体育馆时,大家的热身运动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南弦柚笑着将自己手中的计划表发了下去。 音驹的大家人手一沓a4纸,研磨的纸张更多更厚。 他捏着这有厚度和分量计划,这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还有那因为写的快而被划出的水墨,研磨便什麽都明白了。 他这份计划表示完全和昨天的计划不一样的。 如此的厚度可想而知昨天晚上的工作强度有多麽的大。 研磨本来以为就他手上的这个是新的。 可他看着周围队友们看着手中计划内容一个个震惊的眼神,一个更坏的猜测从他心中诞生。 ——其他人手上的计划表也是更新过后的,也就是说,弦柚昨天晚上不仅仅重新给他写了计划表,其他人的计划表也都有改动! 这真的是人能做的工作量吗?不要命了是吧! 研磨眉头紧皱,他眼神中闪着从未有过的寒光,周身的气压也跟着低了下来。 此刻还沉浸在和其他人讲解训练计划的南弦柚根本不知道他即将要面对些什麽? 已经开启教练模式的南弦柚认真的工作着。 他耐心的给每一个人讲解他们计划中的变动,那细致程度让众人不禁再次感叹? 连同站在一旁听着的助教都不由得钦佩。 心想,弦柚竟然考虑了这麽多东西!简直是把队里的所有人都了如指掌了。 研磨就这麽站在原地等着南弦柚和其他人交代结束。 他其实已经很生气了,但他理智终究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情感。 研磨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有轻重缓急。 也知道弦柚在面对教练这个工作时的认真。 他尊重他的选择,也尊重他努力的结果。 研磨就这麽等着,他没有将目光落在南弦柚的身上,而是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计划表。 不过他现在其实没有心情看就是了。 研磨就这麽一目十行地看着,越看心里越烦躁。 他捏着纸的手逐渐用力,指尖都开始发白。 对于他的注视,弦柚总是敏感的。 这点研磨很清楚。 所以他特意不给人投去任何一个目光,就是为了让南弦柚察觉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感受到对方有朝着他走来的趋势。 研磨没有任何犹豫,他直接抬起头,眼神锁定住南弦柚的眼睛,一开口就是一声有气无力的:“弦柚,我不舒服。” “啊?不舒服?怎麽回事?”一听到研磨说不舒服,南弦柚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这还是研磨第一次如此主动的和他示弱。 南弦柚在慌乱中其实有一些惊喜。 随着他小跑来到研磨身前停下,教练模式瞬间烟消云散。 他抬手扶住研磨的肩膀,视线不断打量着研磨,担忧道:“怎麽了?哪里不舒服?” 音驹的其他队员其实也都听到了研磨说不舒服,但他们看到南弦柚过去后,便都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研磨很依赖弦柚,这是音驹队内包括教练组都公认的事。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南弦柚其实也依赖研磨。 小猫仅仅只靠这麽短短的一句话,就足以调动南弦柚的所有情绪。 这个时候的南弦柚别说和研磨讲解计划了,他脑子里只有研磨哪里不舒服。 他问了好几遍,研磨都没有回话,他就这麽静静的看着南弦柚,打量着他眼底的乌青。 那过于专注的目光让没有得到回话的南弦柚都愣了愣,他一时间哑然,等想着开口询问再次询问对方哪里不舒服时,就听着人突然道:“带我去看台上。” “啊?”南弦柚错愕地看着他,这句话来的实在是太过突然了,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什麽意思。 研磨说:“我想去上面坐着。” “好……好的!”反应慢半拍的南弦柚立马应道。 他是不可能拒绝研磨的这种要求的。 说罢,立马就半扶半抱着,将他送到了看台上面坐着。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研磨坐下,等安置好人后,自己才在他旁边落坐。 南弦柚刚想问研磨到底是哪里不舒服,结果话还没开口,就看着研磨眼神冰冷的看着他,用着不容置否的语气,说道:“闭眼,睡觉。” 听到这话,南弦柚懵了一瞬,他不明白怎麽突然叫自己闭眼睡觉? 但后知后觉他便反应了过来。 ——完蛋!研磨知道了! 南弦柚心中顿时慌乱了起来,他舔了舔嘴唇,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研磨,那个……” “闭嘴,睡觉。”研磨神色不悦地看了人一眼。 “研磨,我……!”话还没说完,南弦柚眼前的视线骤然一黑。 研磨二话不说,直接伸出手捂上了人的眼睛,连带着嘴巴一起,被他用另一只手用大拇指和食指夹成鸭嘴状,手动闭嘴。 “呜呜呜……”南弦柚哼唧着,他挣扎了一下。 下一秒,研磨手指一动,送开了掐在南弦柚嘴巴的手。 被挤压在一起的上下薄唇,在侵入空气后,下意识张合着,那憋住的一口气,顺势而出,连带着喘息了几声。 好不容易等气息喘匀,还没等南弦柚说出一句完整的字,他的嘴巴就被一个温热又柔软的物体堵住。 那张合着的嘴再一次被迫合上。 南弦柚:!!! 他浑身一颤,随着那温热的触感侵入,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 研磨的另一只手还遮在他的眼睛上,大部分的光线都被挡住,南弦柚根本看不到发生了什麽,但他不可能忘记这个触感。 手心下的睫毛忽闪忽闪反复了好几次后停下,研磨手缩了一下,但依旧没有拿开。 南弦柚瞪大眼睛,他的脑子一片空白,那理智的弦在顷刻间轰然断裂。 被人贴身上前堵住的嘴唇下意识动了动,在确定了研磨真的在亲他后,一整个受宠若惊了起来。 这种被人捂着眼睛接吻的感觉,十分的奇妙,哪怕知道他们现在坐在体育馆的看台上,在这麽正义凛然的地方,却还是因为这个蒙眼的举动,让南弦柚有种在地下室强制爱的感觉。 他完全没想到,研磨是这种一言不合就上嘴的派系。 根本不和他掰扯,直接一步到位。 往他心吧上横冲直撞的直球模式,简直狂野得像一只久经沙场的狼。 南弦柚心脏剧烈跳动着,本来之前还有一些困意的,现在被人亲后,那是一点困意也没有了。 ——啊啊啊啊啊!!!研磨他亲我了!亲我了啊! 心中的小人疯狂尖叫着。 对方的嘴唇在他嘴上并没有停留太久,等到阵温热过去,南弦柚有些留恋地伸舌舔了舔自己的唇。 “你到底睡不睡?”研磨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传来。 南弦柚眼前的视线依旧昏暗,他听着研磨这话,一点也没有被人命令的感觉。 反而觉得他这话很暧昧很性感。 他再次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感觉某个地方已经起了反应。 ——天哪,这要他怎麽睡啊!他根本就睡不着了! 南弦柚觉得自己现在口干舌燥的。 研磨感受着自己手心不断划过的睫毛,他便知道眼前这人并没有听他的话乖乖睡觉。 反而眨眼的速度越来越快,惹的研磨手心一阵瘙痒。 研磨叹了口气,他放下遮着人眼睛的手,无奈道:“你到底要怎麽才睡?” 重见光明的南弦柚脸色绯红,看着面前猫猫近在咫尺的脸,他不由自主的往前凑了凑,在研磨的嘴唇上像小鸡啄米一般轻轻啄了两下。 发现没有被拒绝,尝到甜头的南弦柚本来想得寸进尺地再亲几下,结果自己的嘴巴却被研磨的手捂住。 他这一吻没能同预想中的那样落到对方的嘴上,但却也不甘示弱的在人的手心亲了一下。 “嗯?亲我?谁给你的资格亲我?”研磨眉头一皱,声音冰冷至极地说道。 南弦柚闻言一抖,整个人瞬间就老实了,立马将坐姿端正起来,委屈巴巴地冲着人眨着眼睛,看起来可无辜了。 ——唔……明明是研磨主动亲我的。 南弦柚腹诽道,但这话他肯定是不敢和研磨说的。 看着人脸色不好的样子,心中的警铃大作。 生怕惹对方生气了,立马就装成好学生的样子,看起来纯情至极。 然而,令南弦柚没想到的是,他这副百试百灵的样子,却没有让研磨的脸色好起来,对方似乎更加生气了,冷哼一声,无情道:“不要给我装无辜,我可不吃你这套。” 南弦柚心想完了,这下研磨应该是真的生气了,连他撒娇卖萌都不管用。 “自己干了什麽自己心里清楚,你可以给我解释,但我不想听你解释。”研磨冷淡地说道,他眼神比他的语气还更加的冰冷,看得南弦柚一阵心慌。 他害怕极了,但这害怕并不是害怕自己会被他骂,而是害怕研磨生气不理他了。 这可不行啊!刚刚那一吻把他都撩出火来了,如果在这种时候冷战的话,他肯定是要疯的! 绝对不可以让冷战的事情发生!他根本无法承受这种结果。 怎麽办?他到底要怎麽办? 研磨现在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但也不像是不再生气的样子。 这就很难搞了,他现在甚至连研磨的情绪到底是什麽都分辨不了。 心中越是急切,脑子就转的越慢。 尤其是在被人亲了之后更是陷入一种甜蜜的漩涡中,俗称脑子没了,换恋爱脑了。 但南弦柚总归是想做点什麽换回一下的,不论如何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然而研磨就像是猜测到了他要做出“挽回”,进行狡辩了。 根本不给他任何的机会,小猫突然倾身过来,细长的手指直接掐住了南弦柚的脖子,导致他只能随着对方的力道将头往前伸。 “弦柚,你真的很不听话。”研磨语气没有什麽起伏的说道。 他话音落下,整个人朝着南弦柚越靠越近。 看着已经突破正常交流距离的南弦柚,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研磨的这个架势完全就是奔着他嘴来的。 ——这是又要亲他了吗?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这麽幸福! 南弦柚以为研磨要亲他,自己都准备闭上眼享受了,结果他就这麽眼睁睁的看着研磨的嘴唇离自己只有厘米之差的时候,小猫头一转,就这麽在快要亲上时,直接擦边避开了过去。 等南弦柚反应过来时,研磨的下巴已经搭在了他的肩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得逞后的轻笑。 南弦柚还处在蒙圈当中,就感受到研磨鼻尖蹭上了他的耳朵。 下一秒,他的耳边传来研磨的漫不经心地气音:“以为我要亲你?想多了,不听话的人,有什麽资格要亲。” 第137章 再次被人盯上的柚子 研磨是故意的吧!他一定是故意的吧!!! 南弦柚瞳孔地震,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只见研磨说完话后,就像是准备随手扔垃圾一样,他直接抵着南弦柚的肩膀用力一推,两人贴合着的胸膛立马就分开了好大一段距离。 看着从自己怀里溜走的体温,南弦柚惊慌失措地伸手去抓,可衣服角都还未碰到,就被炎魔的一记眼神杀给劝退了下来。 “我是套吗?研磨怎麽用完就扔?”南弦柚可怜兮兮地凑上前去,结果收获到的,只是研磨起身要走的背影。 “别走啊,研磨!”看着人起身,完全不带一丝犹豫的插兜走人。 南弦柚吓得赶忙追了过去。 他不知道研磨到底要去哪里?自己也不敢问,就只是默默的跟在研磨的身后,用着试探的目光,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脸上的情绪。 但很可惜,他根本就看不出研磨此刻现在到底是什麽想法。 这种令他捉摸不透的感觉十分的不好。 南弦柚就这麽扣着手跟在身后,完全就是一副犯错了的小孩的模样。 但这副样子配上他1米9多的身高,看起来十分的违和。 尤其是在前面带路的还是个看起来乖乖软软的小布丁。 南弦柚的视线一直都在研磨的身上,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周围环境的变化。 等他终于用余光看了一眼周围时,就发现自己跟着研磨不知不觉的就走回了旅馆。 “研磨……”南弦柚伸手捏了一下研磨的袖子,弱弱开口道。 研磨没有回他,而是一个劲的往前走着。 南弦柚也只好跟着他走,就这样,两人走回了房间。 ——咔哒。 随着门关上,锁子的声音响起。 研磨这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面对猫猫突然的停靠,南弦柚差点没有刹住车。 好在,在撞上之前停了下来。 研磨转过身,他仰头看向南弦柚,用这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给你两个选择,一、知错就改,乖乖睡觉,二、你认为自己没错,所以拒不认错,就是要气死我。你选吧。” 南弦柚:…… 这选项……他有的选吗? 可他这种时候睡觉的话,他怎麽去盯着体育馆里的大家训练啊? 但是在研磨的眼神注视下,南弦柚最终还是彻底投降了下来。 算了,计划也已经交到他们手上了,如果什麽事情都要他盯着进行的话,那他们确实也不配得到预想中进步。 “我错了,我睡觉。”南弦柚声音软乎乎地回道,说着还不忘眨巴眨巴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研磨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 他拉着人的手柄人带到床边一推,南弦柚便坐到了床上。 “快睡吧,其他人训练的事你不用担心,他们会自觉做好的。”研磨说道。 他知道男朋友心里在担心些什麽,在装自己不舒服引诱南弦柚和他坐到看台上前,他就已经以短信定时发送的形式,给小黑发去了“弦柚低血糖晕倒的真相”。 按照时间,现在的音驹每一个人应该都已经知道弦柚熬夜写计划的事情了。 想必现在的他们应该都咬牙切齿的骂他这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了吧。 能为了团队这麽的拼,甚至不惜赌上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也就只有弦柚对自己这麽狠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南弦柚强硬着要去体育馆,收获到的也只会是每一个人的带着关心的骂声,然后在大家的骂骂咧咧下,再次的把他请回了旅馆休息。 话音落下,研磨便掀开被子让他躺下。 看着人乖乖的睡进被窝里,猫猫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给人掖了掖被子准备离开,手刚一拿起,就被床上的人扣住了手腕。 研磨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被被子遮了半张脸的南弦柚。 只听对方喃喃细语地说道:“研磨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啊?”研磨被他这话弄得一懵。 “不可以吗?”南弦柚撇撇嘴,眼神看起来更委屈了。 研磨最受不了他露出这样子的表情,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好,陪你行了吧。” 话音刚落,南弦柚便掀开被子露出一抹犹如太阳花般灿烂的笑容。 看着人这麽开心的模样,研磨也没忍住笑了一下,他吐槽道:“弦柚是小孩子吗?这麽大了还要人陪着睡觉。” “就要嘛!”得到同意后的南弦柚开始无理取闹了起来。 他手腕一个用力,直接把站在床边的研磨一把带到了他的怀里。 趁着研磨还没有反应过来,南弦柚直接把他掀开的被子一把盖上。 然后像只八爪鱼一样,自己的大长腿就这麽自然地搭到了研磨的腿上,把人禁锢在了怀中,根本动弹不得。 被人扯进被窝里的研磨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的状态中。 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后,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撤退的余地了。 “弦柚,你干嘛。”研磨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被人抱的死紧后,有些无奈地开口道。 可谁知南弦柚这时却耍起了无赖,他直接两眼一闭,哼唧着:“研磨别吵,我要睡觉了。” 研磨:…… 之前说什麽都死活不睡,现在就嚷嚷着要睡觉了? 猫猫心里吐槽着,但看着人眼下的乌青,最终还是妥协了他的无理取闹。 ——算了,他要是这样能睡个好觉,那就这样抱着吧。 再一次做出让步了的研磨闭上眼睛,头往南弦柚的怀里靠得更近了些。 看着乖乖窝在他怀里睡的猫猫,南弦柚扬了扬嘴角。 他手又收紧了些,得偿所愿地抱着人进入了梦乡。 两人就这麽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睡到了半晚黄昏。 睁眼醒来时看窗外的夕阳,两个人都有些恍惚。 ——啊,竟然睡了这麽久。 果然抱着心爱的人睡觉就是不一样啊,睡得又沉又长,中途根本就没有醒来的架势。 不过睡眠补充好好的精神状态真的好了不少。 两人收拾收拾从被窝里出来。 一看时间,下午五点了,距离吃饭的点还有一个小时。 南弦柚想,既然今天下午的训练自己也没有去盯了,现在去盯也无济于事,还不如趁这个时间去做点吃的给他们,也是为了之后自己少挨点骂,做点准备吧。 这麽想着,南弦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研磨。 猫猫点点头,认可了他去食堂做饭的想法。 就这样,两人出了旅馆后就径直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 “喂,你们说能找到吗?”大巴车上,坐在最前排的黄色狐狸转头问道,此话一出,气氛低沉的大巴车里终于有了点活人的气息。 “不知道。”牛岛若利摇了摇头,说完,他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难得在这位实力强悍的主攻手脸上看到了不知所措的神色。 闻言,宫侑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他的视线往更后排的口罩男看去。 “别问我。”感受到有视线向他投来的佐久早圣臣直接头一低,把下巴藏进自己拉到顶的衣领里,本来就被口罩遮了大半张脸了,现在更是遮得只剩下一片阴影。 宫侑:? “不是,我说哥几个能不能拿出一点斗志来?” 牛岛若利and佐久早圣臣:“……” 两人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统一将视线看向了窗外,俨然失去了神采。 宫侑就这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装聋作哑着。 他趴在座位的靠背上,膝盖撑着坐垫,一副“我请问呢?”地打量着这俩沉默无言的人。 几分钟过去,发现这两人是真的没有话说后,黄毛狐狸终于是炸毛了。 他抓着头发绝望起来:“真是见鬼了,和你们俩人沟通起来简直比猪治那家夥还难!” “你们两个人就不能为了任务做出点努力吗?哪怕是提一点建议也行啊?” 他毫不收敛地吐槽着,大巴车上除了他的声音外再没有其他的声响。 宫侑看着这两人不为所动的样子,彻底抓狂了起来。 ——啊啊啊啊他为什麽会和这两个怪人一起去国家队啊! 他们简直不是人好吧!不聊天,不说话,还有洁癖!这换谁受得了? 本来昨天下午被带走的时候,他还有幻想过和这俩人交友顺利,但现实告诉他,是自己太天真了,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牛岛若利这家夥还好,虽然看着凶神恶煞的,但为人很老实本分,你主动去和他说话,他也会搭理你几句,虽然也够不上可以随意开玩笑打趣的地步。 但佐久早圣臣这小鬼就难搞了,明明是个后辈,却总是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先不说他浑身散发着的那种“生人勿进,熟人更是滚开”的气场,就单纯他洁癖这一麻烦事就够宫侑头疼了。 谁懂一靠近就被人喷消毒水是什麽滋味啊!现在回想起来,宫侑都觉得不堪回首,感觉自己的鼻腔里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时间回到昨天下午,他们本来在体育馆里训练,然后等待练习赛的到来。 结果在训练途中,突然被国家队的人接走,说是有个国家队补强计划,专门收录高中年纪的强劲选手,而他们三个的名字就在这个计划中。 一切来得很突然,被挂着工牌的工作人员匆匆带进体育中心会议室的三人看着自己面前类似于合同的东西都是一脸错愕。 但是一听能够加入日本国家队,他们没有犹豫,就立马把自己名字签上去了,算是纸面同意参加国家的补强计划。 不过,这三个人的名字本来就在补强计划里面,国家队为了严谨还是给他们安排了一场测试。 虽然测试的结果并不影响他们进入这个补强计划,但确实会对于他们之后正式进入国家队会有考核的成分。 在国家队训练基地里进行测试训练,宫侑作为二传,他需要和牛岛、佐久早两位攻手分别进行配合练习。 他刚过去,招呼都还没有打呢,就被人迎面喷上了消毒水。 帅气的脸庞瞬间就被如同毛毛雨般的小水珠给铺满。 宫侑抹了把脸,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麽东西,就看着对方眉头微皱,露出嫌弃的神色,冷声说了句:“别靠这麽近。” 宫侑:? 大哥,我们在练习默契配合哎?你一个攻手不让我这个二传靠近是几个意思?而且我也没有靠你很近吧,我们俩中间起码还能站五个人! 黄毛狐狸默默在心里竖起来中指。 但表面上还在强颜欢笑着,心想,之后可是要在国家队共事的,还是友好一点比较好。 结果转头一看,就见着板着一张脸的牛岛若利安然无恙地站到了这小鬼的身后,那距离虽然说不上近,但明显比他现在离佐久早的距离要近很多。 宫侑:……? 为什麽这哥们一点事没有?怎麽滴?攻手和二传相互排斥是吗?哪来这麽多逼事。 感觉自己被针对了的黄毛狐狸愤愤不平,他有委屈当场就说,从不憋屈自己。 宫侑指着佐久早身后的牛岛:“他凭什麽可以靠近你?” 女明星生气了,他单手叉腰,一副你不给我一个合理解释,这事就没完的样子。 佐久早微微侧头瞄了一眼,平静地回应道:“若利手消毒了,他很干净。” 宫侑:…… 意思是嫌我脏呗?怎麽好意思的!体育生竟然还有洁癖!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你打球也戴着口罩吗?”看人哪哪都不爽的宫侑开口即找茬。 “这不关你的事吧?”对面的人依旧不冷不淡的回道。 面对如此态度,本来就被人搞得心里不爽了的宫侑更加不悦了起来,他眉头一皱:“喂喂喂,小鬼,有这麽和前辈说话的吗?” 佐久早眼神毫无波澜的看着面前暴躁的前辈,他将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拿出,轻轻勾了一下挂在耳朵上的口罩弹力绳,白色的口罩被人摘下,一张标志的帅脸暴露在空气中,那嘴角平缓向下的样子,让他看起来更加冷淡了。 “开始练习吧。”说着,佐久早圣臣就转身走了,连带着站在身后的牛岛若利一起来到了架好了拦网的比赛场地上。 宫侑:???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宫侑呵了一声,他也只好跟着走了过去。 本来以为摘下口罩后的佐久早不会这麽洁癖发作了。 结果一切都是他异想天开,没有哪一次的训练如同这一次这般煎熬。 而经过一下午不算和谐的测试结束,宫侑发现,并不是牛岛若利比自己多干净,而是这小鬼单纯的双标而已! 闻着空气中怎麽也消散不尽的浓郁消毒水味,宫侑不禁有些怀念起和宫治打架的时光了。 虽然这两人的实力确实是不容置否的强,在练习过程中,三个人也都很快就适应了其他人的节奏。 但宫侑却打得一点也不开心,他想,他真是和这两个人八字不合,碰上这麽两个队友,真是见鬼了。 只想赶紧结束测试,回到体育馆里和稻荷崎的队员们吐槽的宫侑几乎是快准狠地完成了测试项目。 等他们三个人测试完毕,坐上大巴车回去后,宫侑才松了口气。 心想,麻烦的一天终于结束了,一下大巴车就立马跑回队友的怀抱里,拉着宫治和角名疯狂吐槽起来,那抱怨声甚至把他们北队给吸引了过来。 “辛苦了,侑。”看着自家孩子委委屈屈的露出蛋花眼,北队撸着小狐狸的毛安慰着。 本来以为到这里,事情都结束了,却没有想到第二天早上他们再次被国家队召唤了过去。 心里想着,是不是又要进行一些什麽测试。 结果发现并不是测试,而是接到了一项任务。 一项让他们三个人都面露难色的任务。 时间回到现在。 接受完任务的三个人坐着大巴车回去。 从车子启动开始后,整个车间就散发着一种活人微死的气息。 另外两个人此时心中什麽想法不知道,但宫侑是崩溃。 ——杀了他吧!真的。 从未感受到如此绝望的全国第一二传手萎靡不振。 他突然就觉得猪治那家夥看起来顺眼多了,起码不开心了还可以打一架,而这两个人除了能把他气死,就是把他气死。 当大巴车重新回到强化合宿的停车里时,已经是晚饭时间。 来接他们的生活老师直接把三个人带去了食堂。 三个人就这麽跟在生活老师身后走着,三个人并排站在,两两中间却隔着贼远的距离,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以后会在国家队共识的队友,反倒像是在外面刚打了一架,被老师带去学校主任那里写记过报告的小混混一样。 那谁也不挨着谁的磁场,把带队的生活老师都吓得够呛。 好在停车场去往食堂的路并不远。 将他们送到食堂门口后,生活老师便离开了。 一进食堂的大门,三人就被一股根本令人抗拒不了的香味吸引了过去。 ——什麽东西这麽香!? 本来还垮着脸的三人顿时都精神了起来,他们眼中瞬间恢复了高光。 仿佛在大巴车上的怨念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般,身上的活人气息都更加浓郁了。 三个人从早上出去到现在只吃了国家队的营养餐,对于在长身体的高中生们来说那是远远不够的。 再加上因为秘密任务导致心情不好,导致他们三个人又饿又烦。 而这个时候突然闻到一股勾人心魄的香味,简直就是将他们从地狱拉到了天堂。 原本想着各自归队的三人立马就没有了去找队友的想法。 他们嗅着那股香味而去,佐久早甚至脸上的口罩都取了下来。 厨房里,刚将美食盛出来的南弦柚看着取餐口的三张脸吓了一跳。 手一抖差点把汤都甩了出来。 吸溜……咕嘟…… 看着三个冷脸帅哥统一吞咽口水的模样。 南弦柚:? “那个……同学,我能喝一碗你手上的汤吗?”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宫侑眼睛死死地盯着南弦柚手中色香味俱全的开胃汤,嘴角都要流哈喇子了。 “我也想喝。”佐久早也不甘示弱。 “我,嗯……也想。”牛岛说着,脸色微红。 南弦柚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汤,一整个哭笑不得了起来。 “弦柚,怎麽了?”站在厨房角落刚结束了一局游戏的研磨走了过来。 他看着端着汤站在出餐口的南弦柚有些诧异。 结果,他一走过去,就看到三张脸,吓得捂着胸口连连后退。 这三个人因为被国家队的人接走的关系,不主动去社交的研磨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们,此时三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说不慌张那肯定是假的。 而且这三个人也太不正常了,挤在出餐的窗口是要干什麽? 南弦柚看着研磨被吓到了,立马就将自己的视线从那三个人身上移开。 “没事吧?”南弦柚关切地问道。 研磨摇了摇头,说:“没事。” “他们三个人……在干嘛?”研磨指着窗口问南弦柚。 “他们好像饿了?”南弦柚歪了歪头,笑着说道。 研磨:??? 饿了?啊?这看起来不像是饿了,倒像是饿死后成鬼了。 ——咕嘟…… 吞咽的声音再次出现。 研磨和南弦柚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这三个人的身上。 “别急,我给你们盛。”南弦柚将手上把大汤碗放下。 转身拿了三个小碗过来。 他将汤依次盛出,然后将小碗分给了窗口的三人。 接过汤碗的三人眼睛都直了,来不及说一声谢谢,就直接对嘴喝了起来。 三个人都是统一的一干而尽,喝完根本不满足,连嘴唇上的汤渍都被他们舔干净了。 “啊!这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啊!”宫侑如实感叹道。 他完全不吝啬的赞美着,简直要把南弦柚做的食物快上天了。 其他两个人虽然没有他这麽强的表达欲,但也都纷纷表示出了自己的喜欢。 因为被国家队频繁接走的关系,他们三个人错过了那天南弦柚给所有人的福利,失去了品尝美食的机会。 好在今天他们赶巧来了食堂,不然又再次错过了。 南弦柚看着他们不够吃的样子,又从旁边的盘子中,拿了几个饭团给他们,还特意给佐久早拿了双未拆封的筷子,方便他这个洁癖患者不用徒手抓着吃。 “谢谢。”佐久早难得露出了感激的眼神,他接过筷子,便戳着饭团开始吃了起来。 而看到饭团的宫侑早就眼睛一亮,在对方还在斯文的小口吃着的时候,他就已经狼吞虎咽的干掉一个了。 南弦柚见状,又给他拿了一个,随即收获到了女明星欣赏的目光,仿佛在说——“懂我,兄弟。” 看着他们吃得周身冒着幸福泡泡的南弦柚心里很是满足。 “啊啊啊!干什麽!竟然偷吃我们经理做的饭!”山本猛虎的咆哮声从窗口处传来。 南弦柚和研磨被他这一大叫弄得一愣。 前者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合宿规定的饭点时间了。 “干嘛干嘛!不要觉得我们经理心软就逮着他薅羊毛!这是我们经理给我们做的晚饭!你们别的学校的竟然偷吃!太可恶了!”山本猛虎黑着脸说道。 站在他身旁的列夫也是杀气十足。 南弦柚看着外头争锋相对的架势,无奈扶额。 ——这麽大反应的吗? 研磨默默退到一边,他不参与这场混战,重新打开手机开了一局游戏。 不过确实,自己在体育馆里累死累活一天下来,来到食堂发现自家经理做的食物被别的学校的学生吃了,换做是谁都会生气。 更何况是南弦柚做的食物,那事情的严重程度可想而知。 研磨觉得山本发火情有可原。 而此时被音驹围攻的国家队三人自知理亏,就连一向张扬跋扈,不让自己受任何委屈的宫侑也罕见的闭上了嘴。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为了这美食,他们就忍忍吧! 不过,此时,三人的心思并没有在争吵上面。 他们看着面前的红队服,脑子快速回忆着到底哪个学校是红色的队服。 唔……红色?音驹高校吗? 那里面做饭的,是他们音驹的人? 等等,那个莫西干头的蛮横家夥之前说的什麽?经理?什麽经理? ——别告诉我做饭的是他们音驹的经理!? 三个人的眼神同一时间的晦暗不明了起来。 佐久早默默戴上了口罩,他退到一边,站在一个绝对的死角,眼神偷瞄着厨房里面的人。 这麽高,一开始还以为是队员呢。 如果是经理的话,那是不是……可以拐走了? 好吃,想带走。 牛岛若利在心里想。 嗯……国家队的营养餐这麽难吃,他们肯定缺一个做饭好吃的厨子,如果把音驹经理拐过去的话…… 三个人都将视线若有若无地看着在厨房窗口处安抚着音驹队员的南弦柚。 与此同时,刚接过自己晚饭的黑尾铁朗打了一个喷嚏,幅度之大,导致他身体一歪。 “唔……谁在骂我?”黑尾揉了一下鼻子,喃喃自语道。 偷吃一事,就这麽在南弦柚用美食的安抚下,平息了下来。 音驹的大家看着比以往哪一天都更加丰盛的晚饭,没有再和人计较什麽,而国家队三人组也得到了一人一碗拉面的福利。 双方都很满足。 南弦柚看着他们吃得开心,也很满足。 晚上,吃过饭的少年们又聚集到了体育馆里。 虽然没有明面上的任务指标,但大家依旧不敢松懈。 这次合宿提供了很多练习的场馆,随着大家开始自发组团进行练习赛,所有的场馆都被各种临时组合起来的队伍给占据。 南弦柚进来找研磨的时候,找了半天,才从这一堆五彩缤纷的队服颜色中,找到了躲藏在角落摸鱼的猫猫。 “怎麽不和他们一起练习啊?”南弦柚走过去,一屁股坐到了研磨的身边。 小猫摇着脑袋:“不要,一过去就要传球,一传球就停不下来了,我洗过澡了,不想出汗。” 一想到他昨天的惨状,研磨是一点也不想给这群人传球了。 简直没完没了! “那怎麽不回旅馆啊?”南弦柚摸了摸小三花的脑袋,笑着问道。 话音刚落,研磨就瞥了他一眼,一副“你说呢”的模样看着他。 吃完晚饭后,本来想提前开溜的研磨被黑尾领着领子做回了位子上。 黑尾和弦柚两人左右夹击着。 将他前天熬夜打游戏的罪行列了出来。 然后,这两人二话不说的就没收了他的游戏机,连带着手机也跟着没收了。 没有手机和游戏机的猫猫简直寸步难行,他绝望地求了这两个人好几次,最终无果。 听到他这话,南弦柚依旧不以为然,装傻充愣地歪了歪脑袋。 猫猫叹息一声:“你们都在这,我一个人在旅馆他孤独了,而且我的游戏机在弦柚你这,手机还在小黑手上。” “后面才是重点吧。”南弦柚失笑。 “你还笑!明知故问的家夥!”猫猫气呼呼地给了他一爪子。 南弦柚顺势拉住了他的手,将人拽到了他的怀里,像哄小朋友一样,轻拍着研磨的后背,哄道:”没办法嘛,谁叫研磨不听话,发烧了还熬夜打游戏的小猫是要被抓起来没收小鱼干的。这是给研磨熬夜打游戏的惩罚,发烧的人是没有游戏机玩的。” 谁发烧了,38度算什麽发烧! 猫猫表示不服。 而且这都是前天的事情了!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发烧,凭什麽没收他的游戏机和手机! 越想越不服气,研磨转过头,倔强地看着他:“那也没必要没收手机吧!” 南弦柚莞尔一笑,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这麽说一样,从容不迫道:“你能保证晚上不熬夜玩手机吗?” 研磨:…… “那你能保证晚上不熬夜写计划了吗?”研磨不服气地回问道。 南弦柚:…… 沉默半响,两人噗嗤一声,相视一笑。 第138章 哈?国家队?我吗?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我们会要和稻荷崎的人打比赛,因为比赛的关系,所以我会从制定的训练计划中挑选出一部分来,然后全都集中在上午完成,而下午你们就只需要专心备战就好了。” 南弦柚看着面前站成一排正在擦汗的队员们交代着说道。 “那要是那个叫宫侑的家夥又不在,我们打不了训练赛怎麽办?”山本猛虎皱眉道,他俨然已经忘记了对方是一个前辈,对于偷吃一事深恶痛绝,黄毛狐狸在莫西干头的暴躁橘猫心中已经打上了罪恶的标签。 南弦柚闻言耸耸肩,自然回道:“打不了的话,就按照正常的训练节奏进行就好了,反正,我是不可能让你们偷懒的。” 音驹猫猫队:…… 怎麽听着大事不妙的样子? 已经对教练模式下的弦柚产生ptsd的猫猫们又对弦柚制作出来的计划产生了ptsd。 明明对方只是很正常的回复一句话,既不带威胁又没有施压,可他们就是觉得背后一凉,不禁心虚了起来。 助教看着这几人全都一副被弦柚震慑住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他笑了笑,说:“好啦好啦,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事情交代完了后,大家就快点回旅馆休息吧!虽然不确定明天一定有比赛打,但你们也不能熬夜,一定要保持好高强度的竞技状态,希望明天你们能打一场好的比赛。” 在一声声:“知道了,教练,我们一定会打好明天的比赛的!”的接话下,高桥村欣慰地点了点头。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半,从体育馆走回旅馆需要耗费一点时间,去到旅馆后洗漱又要耗费一点时间,等他们能上床睡觉,也得十点多了,对于一个明天可能需要打比赛的队伍来说,是压根没有功夫继续在这里磨蹭的。 大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在助教的组织下,成群结伴地乖乖的回了旅馆。 每天晚上三俩成群的“血液”小会议都取消了,谁也没有再悠闲走动,一回屋就洗澡睡觉,保证好绝对的睡眠。 到晚上11点钟的时候,整个旅馆基本上已经没有声音了。 大家或多或少都睡了过去,但对于今天白天睡了一个上午加一下午的研磨和南弦柚来说,简直不要太困难。 “研磨,我睡不着……”黑暗中,传来某人的低喃。 说话的人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最终实在憋不住了,才悠然的说道。 话音落下半响,一声沉重的叹息,从一旁传来,接踵而至的,是研磨略显烦躁的语气,他说:“我也睡不着。” 从洗完澡后,两个人就这麽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道数了多少遍羊了,愣是一点困意也没有。 平常在家里睡不着的时候,研磨就会拿出游戏机消磨时光,但现在他不仅游戏机被收了,就连手机也被收了。 连俄罗斯方块都玩不了!简直度秒如年。 研磨本身就是一个酷爱熬夜的网瘾少年,在白天睡足后,让他11点钟闭眼睡觉,根本是不可能的! 而同样也觉得自己无法入睡的南弦柚一样感到绝望。 他真的很想爬起来写计划,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要是这个时候爬起来,别说走到写字桌前了,他就是下床的这一个举动,都指不定要被研磨骂上一顿。 而骂他都已经算好的了,要是因为这个举动惹得人不高兴了,研磨直接背过身和他冷战,那他就真的小丑了。 冷战那是不可能冷战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冷战的! 但是……人在睡不着的时候,是真的没法靠毅力睡过去的。 南弦柚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也能感受到隔壁床的研磨和他同样在床上打着滚。 在一次次数羊无法入睡后,南弦柚开始思考人生了起来—— 人为什麽要睡觉呢?睡觉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好吧!他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写几份计划呢!苍天啊,原来这就是生物钟乱了的体现吗?不过,他和研磨这种情况应该……不算失眠吧?他们俩白天可是睡了将近八个小时啊! 而且这八个小时,还是中途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非常完美的深沉睡眠。 所以……他们晚上为什麽还要睡呢?人都会睡傻去吧! 就算是为了“倒时差”,也未免有些太强人所难了! 不行,这麽刚躺着不是办法,他还是要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然感觉哪哪都不舒服。 下定了决心的南弦柚就这麽坐了起来,他伸手打开了床头的灯,就这麽看着隔壁床的研磨也坐了起来,两人就这麽干瞪眼着。 下一秒—— “要不……”南弦柚试探地看着他。 “我想……”研磨也同样小心翼翼地看过来。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出声,谁都没有将一句完整的话说出来,但他们却立马听懂了对方话中的意思。 又经过了一段诡异的沉默后。 研磨率先开口,他说:“我们各退一步,怎麽样?” 南弦柚对上研磨坚定不移的眸子,回道:“好。” 两人一拍即合,随即,十分干脆利落地从床上下来,然后在各自的背包里捣鼓着什麽? 几秒过后—— 南弦柚将他没收的Switch游戏机交到了研磨的手上,同一时间,自己空着的那只手也被研磨放上了一支钢笔。 南弦柚抓着钢笔,抬手比了个耶,他说:“两个小时。” 研磨点了一下头,伸出四根手指举到南弦柚的面前:“四张a4纸。” 语落,两人比数字的手握到了一起,同声道:“成交!” 就这样,两人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个人拿着钢笔坐到了写字桌前,开始兴奋的写着计划。一个人拿着好久不见的switch游戏机,乐此不疲地打起了游戏副本。 直到深夜两点多的海风通过开了一半的窗户中吹来,两人才略显倦意地停下了手中做的事情。 “时间到了,没收。”南弦柚那就关闭走到研磨的床前,将猫猫手中的游戏机一把夺过,然后十分自觉地将自己的钢笔放到了研磨的手上。 “睡觉吧。”研磨收了钢笔,将其放到了自己的床头。 “嗯,睡觉。”说着,南弦柚直接脱了鞋子,就往研磨床上爬。 正准备拉被子睡觉的猫猫看着神不知鬼不觉就拽过自己床上的枕头放到他床上的南弦柚:??? “你干嘛?”看着已经熟练躺下来的柚子,研磨一脸诧异道。 “你被窝里暖和,我不想热被窝了。”南弦柚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研磨打游戏一直窝在床上,他的被子里暖烘烘的,的确比南弦柚那个冰冷的床铺要热得多。 但…… “这不是理由吧?”研磨有些哭笑不得,这大夏天的,哪有什麽热不热?冷不冷的?虽然是沿海,晚上会有点冷,但是他真的不信弦柚这如同小火球一般的体热,会暖不好被子? “哎呀,那就当是我们两个互相监督好了!晚上不睡在一起,我哪知道我睡着了,你会不会去打游戏?游戏机又没被我锁上,同样的,研磨睡着了,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大半夜再爬起来写计划,所以我们俩抱着睡才是最正确的,谁要是不听话乱动,一下就能发现!”南弦柚说着,他直接拉着研磨躺下,然后顺手盖上了被子,将人十分顺其自然的搂进了怀里。 研磨被他这个义正言辞的借口唬到了。 说的确实有些道理,毕竟谁又能知道,趁对方睡着后,会不会还有什麽小动作? 抱着睡确实是最合理的。 研磨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看着乖乖闭上眼的猫猫,南弦柚心满意足地扬起笑容。 ——谈恋爱就是爽啊! 白天带队打比赛,晚上抱着心爱之人入睡,这放在以前,完全是南弦柚不敢想的。 一切似乎都在变好,怀揣着期待与向往迎接第二天白日当头的到来。 虽然两个人磨磨蹭蹭到淩晨两点多才睡觉,但因为白天睡了很多的关系,不管是南弦柚还是研磨,都罕见的在闹钟响起时,没有任何闹起床气的意思。 甚至还感到神清气爽的。 和每天一样,一起床就照常洗漱,然后慢悠悠的去到食堂吃早饭。 南弦柚今天心情好,精神气足,来到食堂后,他便直接越过了主办方准备的早餐,径直走向厨房,准备亲自给研磨做早饭。 其实之前来合宿的时候是准备每天都做的,但是发现来了之后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做早饭这个东西,所以也就忽略过去了。 研磨一听南弦柚要给他做吃的,猫猫睡眼惺忪,提不起什麽精气神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小鸡啄米般点着头,用着起床后独属的乖乖软软的声线说道:“想吃苹果派。” 这宛如撒娇一般的请求,南弦柚怎麽可能会不答应他?当然是立马应道:“好,我给你做苹果派!”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交到了研磨的手上,温柔地说道:“你随便找个位置,先坐下来吧,我的手机给你拿去玩。” 看着小猫拿着他的手机乖乖的照了片空位坐下后,南弦柚才放心地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里的工作人员全都已经认识他了,见他进来,都十分热情的和他打招呼,有的比较社牛的甚至还开口讨要了一份早餐。 南弦柚都礼貌一一应下,他询问了一下今天的食材,然后在这些食材中快速挑选,组合搭配。 很快便在脑中形成了他今天早上所要做的美食——苹果派,火腿鸡蛋饼,紫菜虾皮馄饨,玉米海苔饭团。 这些都是一些能够饱腹且开胃,并且色彩鲜艳,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开的美食。 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南弦柚便开始自顾自的做饭了起来,旁边一些闲下来的工作人员便在不干涉和打扰到他的情况下,在旁边学习着。 南弦柚的手法十分的熟练,做任何的食物看起来都井然有序,且没有任何犹豫和停顿。 从开始到结束完全一气呵成,看的人也贼舒服。 不知不觉,那股抓着人味蕾的香味就这麽弥漫在整个后厨中。 不少工作人员都开始咽起了口水。 南弦柚找来了一个小的推车,将做的食物一一放到推车上面。 然后推着推车就往研磨的方向走去。 食堂里的学生们都被那股香味吸引过去,一瞬间感觉自己手里的饭都不香了,全都眼巴巴的盯着南弦柚。 一路走过,不知道收到了多少毫不收敛的目光。 好在南弦柚没有社恐,否则,现在的他估计只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了。 终于来到了研磨的身边,他刚准备将推车上面放置的苹果派端到研磨的面前。 自己推车上面就多出了一双手。 南弦柚抬头,就看着坐在研磨斜后方座位上的黄毛狐狸跃跃欲试。 “侑,不能这样没礼貌。”一道清冷又沉稳的声音传来。 宫侑一个战栗,默默的把手收了回来。 南弦柚的视线往后看去,就这麽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北信介的眼睛。 “北队好。”南弦柚下意识喊了一声。 对方闻言明显一愣,但还是礼貌的点了下头。 这时,南弦柚才发现,研磨和他好像误入稻荷崎的怪物盛宴了。 这位置选的好啊!小狐狸们全都坐在这里。 看着伦太郎默默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对着他推车上的食物来了一个全方面无死角的拍摄。 那散发着香味的食物完全让人没法忽视。 宫双子不愧是拥有着同一套的基因,两位的眼睛几乎都粘在食物上了,完全没法控制自己的不断分泌的唾液。 ——好香……好想吃…… 他们咽口水的咕噜声,很快就带动着旁边的人一同开始咽起了口水。 虽然北队明令禁止了宫侑直接上手的行为,但南弦柚还是感受到了他时不时放到食物上的目光。 都这麽想吃啊。 南弦柚嘴角微微上扬。 除了苹果派外,他十分大方的将自己做的火腿鸡蛋饼,紫菜虾皮馄饨,玉米海苔饭团全都分享了出去。 看着送到他们面前的食物,小狐狸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上手了,但在吃之前,还是全都看向了北信介。 稳重如山的北队也不易察觉的咽了下口水,他喉结上下转动着,但终是将自己的视线从那些食物上移开。 他看向了南弦柚,有些歉意的说道:“真的不好意思啊,同学你做的食物真的太香了,真的很想尝一尝,不过没关系嘛,我们队吃了你们的食物,你们队会不会没有吃的了?” 虽然是南弦柚主动给的,但北信介还是觉得很抱歉,他毫无纰漏地说着,此话简直天衣无缝。 南弦柚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吃吧,到时候我队里的人来了,他们不够吃,我再给他们做。” “那真是辛苦你了,谢谢你给我们蹭饭的机会。”北信介冲人点了下头,随后,大手一挥,对着家里的狐狸崽们,说道:“吃吧。” 北队一声令下,这群人就像是没吃过饭一样,开始疯狂抢夺食物起来。 不一会儿端到他们面前的食物就被一扫而空了。 研磨被他身后这群发出的动静吓了一跳。 南弦柚安抚地摸了下研磨的头,温柔道:“吃吧,苹果派都是你的。” 说完,他便准备将推车还回去,结果还没等他重新抓上推车的把手,自己的手臂就被一股力道拉住。 南弦柚转头一看,就看着刚刚还在和自己弟弟抢饭团的宫侑站了起来。 他突然挽着南弦柚的手,带着人就往食堂的一处角落走去。 那完全不由他挣扎的力道,让南弦柚有些云里雾里的。 不过,他能感受到对方没有恶意,心里便只剩下了好奇。 “是有什麽事吗?宫侑前辈。”南弦柚看着手中还拿着玉米海苔饭团吃着,却迫不及待想要和他说话的二传手,礼貌开口道。 听到这麽说,宫侑急急忙忙的咽下塞满嘴的食物,他缓了缓,一双狐狸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他,满脸期待地说道:“音驹的厨神经理,你有没有考虑过来国家队啊?” 南弦柚:??? 哈?国家队?我吗? 南弦柚瞪大眼睛,短短一句话,直接给他干蒙了。 什麽叫做你有没有考虑过来国家队啊?这是他能考虑的事情吗? 还有,前辈!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什麽,你竟然就想拉着我进国家队!? 南弦柚僵在原地,一时间,他甚至以为是自己听不懂大阪话,否则不可能这麽语出惊人! 见人没有反应,宫侑眉头微微一皱,有些急切道:“是不喜欢吗?同学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日本排球国家队待遇很好的!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虽然佐久早那小鬼确实讨人厌吧,但是只要有你宫侑前辈在,一定不会让那小子烦你的!我保证!” 啊?他到底在说些什麽啊? 南弦柚脑子晕乎乎的,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不似在开玩笑的人,整个人都傻了。 不愧是宫侑前辈,一开口就是这麽的让人无言以对。 半响过后,在人强烈的注视下,南弦柚失笑一声,颇有些无奈和不知所措,他说:“前辈,这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 宫侑立即将干净的那只手直接搭上了他的肩膀,眼神坚定得仿佛要当兵一样,他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是真的真诚的邀请你加入国家队!” 南弦柚:…… 他两眼一闭,心想—— 一定是他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太对,还是睡少了。 第139章 柚教的训练目的 “别不说话啊,小经理,考虑考虑吧!我第一次这麽求人,给我个面子,好不好?”宫侑心大的说道,他完全没有发觉南弦柚的脸色不对,心中的想法实在是太迫切了。 宫侑步步紧逼着,他本来就长着一张痞帅的脸,如此这般地把人堵到墙角,哪怕被他堵墙角的人是一个他需要仰头望向的1米9大帅哥,也阻挡不了他浑身散发着的“调戏后辈”的感觉。 “蠢侑!你发什麽疯!把人吓着了怎麽办!你以后还要不要吃人家做的吃的了!”不知何时走到这边来的宫治伸手抓住他哥的衣领,主攻手的手劲之大,直接将183的黄毛狐狸给拽了回去。 宫侑猝不及防地往后一倒,闻言瞬间红温:“哈?蠢侑?我哪里蠢了?治才是大笨蛋好不好!” “你才笨蛋!”宫治不服气地和人犟道。 话音落下,面前的黄毛狐狸,就将自己的爪子挥了过来。 “你干嘛!”宫治眼疾手快地抓住朝着他手臂挥过来的手,两人常年打架的经验早已经对对方的招数了如指掌。 眼看着没打到,宫侑更气了,心里愤愤不平地想——没看到他在这里干正事吗?就差一点就可以说服音驹的经理来国家队了!要是对方因此感受不到他的诚意,不来了的话,他找谁哭去!? 可恶的治!说了他是大笨蛋,大笨蛋!他还不信!看吧,简直蠢得没边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黄毛狐狸见打不过,便直接就和灰毛狐狸吵了起来。 南弦柚整个人都还是蒙的,他看着眼前打斗成一团的双胞胎,眼中的茫然之色更是明显。 ——咔嚓。 拍照声连同闪光灯一起,闪了一下南弦柚的眼睛。 本来还在失神的人,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南弦柚就这麽自然而然地对上了角名伦太郎不失礼貌的浅笑。 对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上还抓着咬了一半的饭团。 一点也不耽误。 南弦柚:…… 不愧是你,角·战地记者·名。 就算饭吃到一半,也要赶忙记录队内打架的双子。 坐在角名身旁的阿兰也跟着指挥,还好心地轻轻推开挡住镜头的185高一主攻手理石平介。 一边动一边吐槽道:“阿侑怎麽还是直接上手啊,都吃了多少亏了,还觉得自己能用力量打过治。” “他应该出脚的,一个扫横腿下去,必摔。”自由人赤木耸耸肩,如是评价道。 收到尾白学长打的眼神信号的银岛点了点头,他冷着脸,默默咽下嘴里的饭团。 坐在桌对面的副攻手大耳下意识看向了身旁的北队,看着对方微微皱起的眉头,他心下了然,不动神色地给人递了一张纸,方便擦手。 做完这些后,他默默移了个位置,190+的个子,一个歪身就凑到了角名身边,他看着手机里的实时录像,淡定地抿了口馄饨汤。 在这双子打架事发后的几秒钟的时间里,稻荷崎的人没有一个人闲着,但也没有一个人在做正事。 南弦柚僵硬地站在角落。 从宫侑前辈说让他考虑加入国家队开始,大阪狐狸队他心中的滤镜全部破碎。 因为在漫画中出场并不多,而且比较靠后的缘故,所以在还没有亲身接触这群人之前,南弦柚一直对于“怪物盛宴”保持着一股对于强者的忌惮。 在他的心中,这个队伍是神秘的,是神圣的。 然而真正接触下来,他才发觉“怪物们“一个比一个抽象。 这队里还有一个正常人吗? 南弦柚不禁感到疑惑。 不,好像还真有一个。 及时出现的北队安抚好了一切。 一人收获了一个刀眼的双子顿时就安静了下来,虽然心中的怒意还没消除,眼中还在带火,但愣是不敢再动一下了。 “抱歉,吓到你了。”北队带着歉意地说道,南弦柚听着这话差点没让他热泪盈眶。 ——呜呜呜,不愧是靠谱的北队,一出现就让人这麽安心。 南弦柚感激地看着他,心中感叹神仙下凡救他狗命。 得到解脱的南弦柚立马回到了研磨的身边。 他捂着胸口缓出一口气。 “怎麽了?”研磨吃着苹果派,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没什麽,大概是我听错了。”南弦柚根本就不敢说自己被人询问两次让他考虑加入日本排球国家队的事情,他要是这麽说了,研磨一定会觉得他在发疯。 还是就让这件荒唐的事情就此翻篇吧。 南弦柚如是想到,他快速解决完自己的早饭后,就带着研磨匆匆离开了。 来到体育馆里又是新的一天的练习。 因为他们俩今天起的比较早的缘故,所以在来到体育馆后,其他队员还没有来。 南弦柚今天特意背了个小包出来,将他昨天晚上补充好了的计划放到了包里。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拉着研磨开始给人讲解一下他的个人练习内容。 “新的计划是不是和你之前的那个很不一样?”南弦柚笑着问他。 两个人坐在场外的长椅上面,膝盖上放着厚厚一打的手写训练计划。 研磨闻言点了点头:“确实很不一样,以我的角度来看,弦柚是已经打算放弃来训练我的体力了吗?” “也不是说放弃吧。”南弦柚轻轻摇了摇头,他回道:“只是我觉得比起让你去练习体力,去开发你新的天赋,要重要的多。” “新的天赋?”意想不到的回复让研磨一愣,他好奇的看过去。 比起枯燥乏味的体力练习,这种神秘的,类似于游戏新技能开发的说法,让研磨的兴趣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南弦柚看着他这个反应就知道他引导的没有问题。 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那自然是要和人认真的解释一番。 他自己的心路历程像平常聊天一样和研磨说道:“我之前一直在想,如果你的体力一直都提升不了的话,那不如直接放弃体力。” “这麽多年的锻炼下来,其实成果是微乎其微的,这一点不管是我还是你,又或者是猫又教练,我们其实都明白。” 研磨点了点头,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这麽多年他的体力变化。 他身体确实不好,大病小病也经常犯。 但他并不至于到病秧子的地步,所以在没有正式的进入比赛的这种节奏之前,研磨一直觉得自己在身体素质方面并没有什麽问题。 可直到进入了所谓“体育生”、“运动员”的阶段,体力差距这种血淋淋的事实几乎就摆在他的面前。 研磨不可能视而不见,他也想过努力。 但似乎让他坚持打完比赛就已经是他能锻炼到的体力极限了,再往上走,根本就没有办法。 在面对这种完全止步不前,原地踏步的情况,研磨自己也很急。 对于一个需要去打比赛,甚至你身上背负着团队赢球决定权的人,你仅仅只能保证自己能够打完比赛,这对于队伍来说是极其不稳定,且同样极其不负责的。 之前,研磨一直都不明白为什麽队里没有他的替补,他想,猫又教练作为执教这麽多年的教练,不可能发现不了他身上的问题,这是一个直面的弱点和漏洞。 在短时间内无法将体能提升的情况下去选择一个替补,有规划的放弃一局比赛,对于研磨来说,对于整个队伍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可是猫又教练并没有这麽做,这麽多年下来他一个替补都没有。 当时的研磨就在想,是不是因为一年级那里没有找到好的替补人选,但随着在队里的时间越长,他发现这根本就不是理由,找不到是不可能的,就算随便拉一个人上去也好比研磨半死不活的在上面打。 后来,逐渐开始将自己融入团体,研磨便明白了其中真正的原因。 不是找不到,而是他没法被替代。 几年的培养,猫又教练一直将他作为队内的内核。 哪怕他不是队里的王牌,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将团队的凝聚力往他的身上放。 他早已成为音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就像他们一次又一次中二的说着——我们的二传手是脊梁,是大脑,是心脏。 这种被人托付,被人信赖的感觉,让对待运动一向“无力”的研磨有了坚持下去的目标。 他并不在乎比赛的输赢,但他在乎那些用爱包围着他的队员们的输赢。 他不想看到他们因为输球而失落的表情,不想看到他们遗憾的落泪,也不想看着他们的努力得不到正比。 研磨没有胜负欲,但……他不愿意输。 他也想为这个团队做一些什麽。 哪怕只是燃尽自己高中三年的全部精力。 研磨想,跟着他们站上更大的舞台去看一看,这样的人生似乎也很有趣呢。 而现在的这些想法是刚加入排球社的研磨根本不曾想的。 他内心的潜移默化已然在不知不觉中带动着他更加的合群,更加的有活力。 不过这一些变化,都是音驹的大家不知道的。 研磨从来不会将这种情绪表现在脸上,他只会默默的用自己的行动证明 ——他喜欢和他们打排球。 而现在,他最信赖的人,用着最温柔且坚定的语气在他身边说着打破瓶颈的可能,这无疑不是让研磨兴奋的。 他亮着眼睛,期待地看着南弦柚。 南弦柚从未看到如此有干劲的研磨,一时间,一股让人热血沸腾的感觉在冥冥中诞生。 南弦柚从一堆计划纸中拿出一张还留有空白的纸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一边画五边形一边和人说着:“之前我们一直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思维漩涡里面,总是想着如果让你的体力提升到正常水准的话,那麽以你的天赋是不是可以给团队甚至你自己带来新的可能。” “但是我们似乎忘了,除了给你提升你的短板外,我们还可以做的是延伸你本来的长板。” 说着,南弦柚在研磨五边形图中的脑力和技术上面画了两个圈。 “既然你在一个能力上面有着肉眼可见的天赋的话,那麽为什麽我们不能就依着你的这个天赋去查找一些可能摩擦出来的新的化学反应?在天赋上开发新的可能,可比提升短板,所要收获到的价值要多多了,甚至于练习起来也会比短板要容易进步得多。” “我个人感觉这种教学方式和训练方式才是更适合你的。”说完,南弦柚的视线从腿上的计划中移开,将目光定定的看向了坐在他身旁,似在思考着的研磨。 半响,只见人微微点了点头,研磨嗯了一声,说道:“我同意你这个角度,那我们具体要怎麽做呢?” 南弦柚将话说的很明白,在听完后立马就能分辨出好坏。 研磨不傻,既然可以选择别的方式,那麽怎麽着也轮不到继续吃苦了。 他沉默的那一点时间里,不是在想这件事情对不对,而是在思考这件事情成功的可能性。 虽然说是这麽说,但是真的要去开发天赋也是一件肉眼可见的很困难的事情。 因为没有执教过,也从来没有想过以教练的视角出发,所以研磨对于这个能力提升,下意识抱有非常困难的想法。 他不知道弦柚要怎麽做?但是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模样,莫名就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研磨回复过后,便再次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南弦柚。 他真的很期待自己的个人训练计划。 也很期待自己的天赋得到再一次的开发。 南弦柚也不同他卖官子,直言道:“之后你的训练就会以开发你的天赋为主,所以研磨你可能会和其他人分开进行训练,而且训练的时长会比他们长一些,你可以接受吗?” 研磨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弦柚一开口就是问他能不能接受。 这完完全全以他的视角出发,为他处处考虑的行为,让研磨心中一暖。 他点了点头:“可以接受。” “那好,那我现在和你说一下你今天上午的训练计划。”南弦柚接受到同意的指令,便从研磨手中拿过那一沓被订成厚厚的计划本,和他说道:“今天我们的练习方向是反应能力,在比赛场中,球的路线是不受人控制的,但我们要达到的目标是让球的路线受人控制,而这种打法,需要很快的反应能力,反应力对于一个二传手来说是很重要的,而据我的观察,研磨在比赛中的反应力是高于大部分二传的。” 猫猫点点头,对于反应能力,研磨是知道的。 从进入排球社开始,他就一直被小黑念叨自己的天赋很强,刚开始打排球的时候,研磨还对此不以为然,直到那次和高中生们打的那场“国中生与高中生的对决”后,他发现自己在赛场上确实有着别人短时间内无法企及到他的能力。 人在某一件事情上能展现出天赋,自己本人其实是很容易感觉出来的。 比如和别人一起学习,自己就是比别人学的快,比如别人做好多次都做不好的动作,他一下就会,再比如他甚至不需要教,直接无师自通等等。 这些情况都在研磨加入排球社后屡见不鲜。 所以不管自己承不承认,他确实是在排球上有着极高的天赋。 他听着南弦柚这麽说,也没有否认的点起了头。 “今天上午我和助教会一直陪着你练习。”南弦柚和他说道,随即,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又在那张A4纸上画起了图,他一边画一边道:不过呢,像是那种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夹击方式已经没法满足你的训练了,所以我待会儿会去找三个其他学校的助教过来帮忙,而你要做的就是完成四阶考试,你什麽时候完成,什麽时候就可以休息,完不成就一直练。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话音落下,他的笔也就此停住。 此时的a4纸上,被他画了一个长方形,长方形的中间有一个黑色的点,上面画着猫耳的图案,而这个点的四周,被不同的图案围着。 其中有圆圈,有五角星,有菱形。 两个空心的圆圈在黑点的一前一后。 南弦柚说:“你的第一阶测试,就是应对这两个圆圈的攻击。” 排球的反应力测试,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让训练的人站在半场球场的中间,选手侧对着网,他的前面和后面选至球场线的地方各站一个人。 两个人交错时间给中间的人进行发球,然后中间的人将球一一垫回。 在基础的训练中,这种一前一后的发球是有规律和节奏的。 但南弦柚给研磨设置的反应力测试当然不会这麽简单。 他给研磨设计了四种进阶式的练习方式。 第一种,也是针对研磨最初的模式。 发球的人一前一后的站着,由两个人给他发球,但发球的时间没有规律限制,甚至可以是同时发球,不过力度会有所不同,从而形成落地的时间差。 而两者的力度并不会有先前的告知,而是随机变换力度大小,研磨需要通过自己的观察,去判断哪一个球先会落地,从而先去接哪一个球,然而再在快速反应过来去接另一个球。 第一种进阶方式其实对于有些人来说已经是困难模式了。 但这仅仅是南弦柚给研磨的最基础的第一关。 过第一关后就会来到第二关。 第二关是由4个人,各自站在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点上。 发球者会采取2v2的形式,不规律发球。 在进行练习之前,四个人会以安全的形式分成两队,而这两对是不会告知研磨的。 在练习期间,4个人的发球是没有规律的,是组成一组的两人的发球是会有规律的。 研磨需要在应对四个人且判断救球的基础上,去猜出哪两个人是一组,哪两个人是另外一组? 猜对后,他必须将自己垫起的球,以组为单位传回去。 举个例子,研磨的前后左右中,前和左是一组,右和后是一组。 研磨在猜对组合后必须将球依次打给前左,和右后。 不可以出现前右、前后,左右、左后的顺序,而哪者在前,是根据他们发球前后来定夺。 比如四个人发球的时间为前、后、左、右,那麽前必须在组合的最前面,以此类推。 这不仅仅考验了他临场的反应能力,也考验了他的记忆力。 只要成功分辨出组合并传出球,便可通关。 研磨听着南弦柚和他事无巨细的讲解着,小猫的眉头听得越来越皱。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南弦柚,满脸复杂道:“我真的可以做到吗?这才第二关,后面还有两关。” 他已经不敢想,之后的两关该有多难了。 研磨第一次对于通关表现出了极大的恐惧,打游戏从来都没有畏惧闯关的网瘾少年难得显现出了还未挑战就退缩的模样。 心中的退堂鼓都打了起来,实在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苛刻”的针对性训练。 第一次见到这种世面的猫猫,整个人都忐忑了起来。 当时交到他手上的计划表上面没有写具体是做些什麽的,只是列了出来它需要针对的项目,以及他所需要练习的方向。 就像是一份目录一样,而经过南弦柚亲自讲解后,就像是翻开了目录,看到了背后真正的内涵。 ——宛如魔鬼。 研磨如实评价道。 他感觉弦柚的气场都随着那份“计划讲解”变得不一样了。 “嗯?怎麽了?研磨是怕了吗?”南弦柚看着研磨意料之中的震惊表情,抿嘴一笑。 明明这麽温暖和煦的笑意,却看得研磨脊背一凉。 他算是知道那群人为什麽怕弦柚了,认真布置计划的弦柚真的比哥斯拉怪兽还更加可怕! 也亏他能想的出这麽多点子来,研磨望了望天花板,在心中叹了口气——他感觉今天的任务不会比那天的体力训练要轻松。 南弦柚在一旁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的打量着研磨的小动作。 比起研磨对于自己能否完成任务的犹豫不定,南弦柚倒是显得有很足的信心。 他一点也不担心任务太难研磨完不成,因为这所有的计划安排他都已经用模拟数据全部模拟过了。这是研磨完全能做到的事情,只不过他还没有尝试过而已。 或许刚开始的时候会有些不适应,但只要集中精神进入了那种状态后,研磨是完全可以通关的。 而只要通关后,研磨的反应能力就会有明显的进步和成长。 这是可以在短时间内肉眼可见。 这也是为什麽南弦柚会将这个训练项目放在第一位的原因。 只有让训练的运动员在短时间内感受到自己进步,他们才会有内在的驱动力,让自己相信教练,相信计划,然后去奔赴一个对于目前来说遥不可及的目标。 不仅是研磨,音驹其他人修改过后的训练计划也都是以这个为标准。 南弦柚想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感受到自己因为训练,因为按照计划努力而产生的变化。 让他们为之惊喜,从而主动的依赖计划。 这一切的手段在最后所要达成的目的,就是他们在看到计划时不再是恐惧和害怕,而是“我做了这个我就会变强,我只要认真的完成弦柚安排的任务,我就能在赛场上打败对手!” 南弦柚希望得到他们的绝对信赖,但人类所产生的情感永远比不上自己所看到的结果。 比起利用自己的身份职位去压迫他们,南弦柚更想要的,是他们主动的顺从,完全不假思索地听令于他。 这是一个时间线抛的很长的计划,但南弦柚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走上正轨。 第140章 来自柚教的自由人练习计划 “研磨,弦柚,你们来的这麽早啊?”结伴同行的高三年级组的三人背着球包朝他们走来。 他们刚放下背着的包,音驹的其他人也都陆续走进了体育馆。 大家全部朝着研磨和南弦柚坐着的长椅上围聚过来。 “每个人的计划表都带着了吧。”南弦柚抬起头,冲面前的人莞尔一笑地说道。 “带了,带了!”众人立马连声应道。 南弦柚点点头,冲着夜久卫辅勾了勾手。 “其他人赶紧去热身吧,夜久前辈,我有话跟你说。”南弦柚说道,语落,他转头看向研磨:“你也是,先去热热身吧,等我和夜久前辈把他的个人训练计划交代完后,就会去找助教过来给你训练。” 研磨点点头,他站起身来,在大家的注视中,自顾自的走向了更衣室。 “唔,研磨前辈看起来杀气很重。”列夫望着人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别乱说,那明明是斗志!”黑尾一巴掌拍到列夫的背上,亮着眼睛反驳他道。 从走过来开始,黑尾就敏锐地察觉到研磨的状态和以往的哪一天都不太一样。 这是他从未见过如此眼神坚定着的研磨,在一向没有斗志小三花身上,他看到了燃烧起来的奋斗之花。 这对于黑尾这位几乎是看着研磨一步步成长到现在的“大家长”,没由得热泪盈眶。 ——真好,我们的大脑成长了。 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夜久卫辅。 作为一向对于研磨照顾有加的“妈妈”,他望着研磨的背影,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着,满眼写着骄傲和自豪。 听着弦柚似是有话和他说,便向前一步坐到了研磨离开后空出的位置上。 其他人也没闲着,纷纷按着南弦说的,自顾自开始做起了热身运动。 “夜久前辈,我给你的计划表,你看了吗?”南弦柚直奔主题地问道。 “看了。”夜久卫辅点点头,如是说道:“就是我有点不明白。” 南弦柚嗯了一声,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说这话一样,接过话道:“我知道你不明白,把你叫住就是为了解决这个事情。” 说着,他摊开手,笑眼盈盈地注视着他:“你有什麽疑惑,现在就可以直接问我。” 夜久卫辅微微皱眉,他似在想着什麽东西,眼睛逐渐不聚焦。 但他没有停顿,而是很快地从自己的包里把计划表拿出来,上面除了南弦柚的亲笔字迹外,还有的是夜久卫辅用手指甲划出来的痕迹。 他指着自己用指甲划痕标记过的地方,说道:“是这样的,就是,我作为自由人,练习接球也好,练习跑步速度也好,这些我是明白的,但是我为什麽要去跳高啊?我又不能在前排拦网,练习这个有什麽用呢?” “谁说你练习跳高是为了拦网啊?我可从来没说过让你练习跳高是为了去拦网。”南弦柚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他没有想到夜久前辈疑惑的竟然是这个东西。 自由人不能拦网,不能进攻,这个事情只要是系统训练过排球的人都知道,他怎麽可能让人去练习拦网。 然而,夜久前辈一听,更迷糊了:“啊?那我就更不理解了,除了拦网外,还有什麽是需要练习弹跳能力的?”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麽突然要有弹跳能力的练习,这份升级过后的计划表和之前的计划有着很大的区别。 南弦柚看着他一脸茫然的神色,解释道:“夜久前辈,你应该很清楚在比赛打到后期,队里的节奏会变得很吃力吧。” 夜久卫辅点点头:“嗯,研磨体力跟不上,节奏就必须慢下来,否则他会受伤的。”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整个队伍的节奏都在研磨的手上,他的体力跟不上的话,他们队的节奏就只能慢下来,而他作为自由人,在其中不管做什麽,都是并不能影响到队伍的。 听着夜久前辈的回复,那脱口而出的答案和南弦柚心中的猜测呼应,他心下了然,语气也严肃起来,道:“是这样没错,但是在比赛中,一旦节奏慢下来,或者和之前的节奏不一样的话,是很容易被对面钻空子,抢回节奏的。” “这种情况,在之前,我们一直采用的是让研磨不断增加体力的方式去弥补这一个空缺,但我觉得比起让研磨去增加体力,不如让他去开展天赋要来得划算。所以,我将他的训练计划改成了天赋的开发,也就是说,他在之后的练习中不会再进行过度的体力练习,而是以脑力为主,但是这个空缺总归要有人去填补,所以我将你们所有人的计划都重新改了一下,将计划更加贴向于实战练习,同样的,我也想开发你们的天赋。” “唔……”夜久卫辅看着南弦柚,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但又不免有些忐忑,他说:“天赋吗?我们也有天赋的开发吗?” 南弦柚轻笑一声,手搭上了夜久卫辅的肩膀:“怎麽会没有,我就看到了你的天赋,所以,我才想让你来弥补这个部分。” “我来弥补?”夜久卫辅愣住,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南弦柚坚定地点了下头,他说:“对,由你来弥补,这是我在考虑过所有的队员后,选出来的最好的人选。” “其他人都不行吗?”夜久问。 他完全没有想到是由他来弥补这个空缺,自由人和二传,在队内所要执行的事情俨然是不同的,这到底要怎麽去弥补呢?而且既然是要弥补研磨的空缺,那为什麽不选跟大脑更熟悉的黑尾呢?他不更好弥补吗? “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调整吧。”南弦柚和他说道,事无巨细地和人解释着:“自由人可以随便替换场上后排的任何一个人,虽然必须由换下的人换回后才能换不同的人,但也足够让你调整了。”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大脑在队里拥有着绝对话语权,所以,要接替他的人就必须同样满足在队内的话语权,那麽直接排除了几个后辈,能选的也就只是你、小黑和海前辈。” “但是他们作为攻手,比起让他们去弥补研磨的空缺,我更想让他们在拦网和进攻的方向进步。” 说着,南弦柚的眼神暗了暗:“夜久前辈打了三年的比赛了,你应该是明白的,我们音驹的弱点到底是什麽?是防守吗?不,我们的防守已经很好了,我们需要努力的方向,其实是进攻。” “之前在宫城县和青叶城西交手的时候,你们应该也能感受出来吧,青叶城西的二传手及川彻,靠着发球就能硬控你们好久,虽然你们那场比赛打赢了,但是如果没有研磨强行进行破局的话,你们的节奏一直都找不回来。” 南弦柚眉头越来越皱,他说着,自己也被带入到那场比赛中。 那场交手过后,他们就没有再和青叶城西的人打过比赛了,尽管那场比赛赢了,但南弦柚也没有多高兴,反倒是因为那一次的交手,让他看出了很多的问题和漏洞。 他语重心长地和队里稳重的前辈讲述着,并不是批判,也不是抱怨,只是他站在一个教练,一个观赛者的视角,和人告诫道:“这对于一个队伍来说是非常致命的,你们太依赖研磨了,总想着他来改变场内局势,而他的体力往往在后期又支撑不了他进行节奏的稳定把握,你们难道没有发现打到后面,你们其实一直都在赌研磨能不能坚持吗?成败在此一举,所有的责任都扛在他的肩上,可这是一个团体运动,你们总归是需要为他分担的。” 夜久卫辅听着他这麽说着,自己的思绪也被带到了那场比赛当中。 当时他们是以2比0的比分赢的,但期间打的有多艰难,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尤其是第一局的时候,在感受到对面二传手发球的威力后,他们只要看着及川彻手中握着发球拳就犯怵,是一种生理性的下意识的害怕。 甚至到了第二局也是如此,只要球在那个二传的手上,他们就像是乱了手脚一样,好像都不知道怎麽打排球了。 “压迫感,你们距离强者,还缺少了压迫感。”南弦柚一语道破。 说到青叶城西,大家会想到他们队里恐怖的二传手,想到那名为及川彻的少年的跳发,甚至会带着手臂的隐隐作痛。 说到白鸟泽,大家会想到他们队里的逆天主攻手,堪称日本大炮的牛岛若利。 说到乌野,大家会想到那个一跳跳三米多高的小巨人,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小小的身躯蕴含着强大的能量。 说到稻荷崎,大家会想到全国第一的二传手,会想到被赐予“怪物盛宴”之称的团体。 说到枭谷,大家会想到他们队里的王牌ACE,想到那,极具攻击性的扣杀。 等等…… 这些都是他们对外的压迫感,而音驹往往就少了这份压迫感。 或许是研磨的外形实在太过于让人放下防备,所以在没有和他交手前,所有人都不会感受到他的压迫感。 甚至一些不明事理的选手,还会觉得研磨瘦瘦小小的,指不定是替补或者是一年级的后辈。 但只要和他交手过后,所有人都会感受到他的压迫,这是在赛场上与生俱来的。 可除了研磨外,其他人都没有这份压迫。 他们无法给对手带来威慑力,无法让对手忌惮。 而在南弦柚心中,如果一支队伍要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强队,一个让人心服口服的强队,那他就必须所有的队员都要是很强的选手,只靠一个人、两个人是没法在团体运动中取得很好的成绩的,除非天赋真的拉满。 就像,一个主攻手,他扣杀的球没有任何人能够接到,只有到这种逆天的程度,才有可能一人救世。 但二传,是不能够救世的。 南弦柚其实和他们说过很多次,在训练赛中不要太依赖研磨,他相信音驹的大家是听进去了,但是他们在比赛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将一切托付给大脑。 这是因为猫又教练将研磨作为内核,且这麽多年来,大家对于研磨实力的认可导致于他们本能的做出的举动。 而在瞬息万变的赛场上,人的下意识举动就会成为他一场比赛下来所有的举动,是没法改变的。 南弦柚看着旁边脸色也跟着沉下来的夜久前辈,继续说道:“接三连四的跳发得分就是他们展现出来的进攻方向的绝对实力,研磨是做不到这样的,那就只能让其他的攻手做到这样。” “发球权这个东西,真的很诱人,你们想,要是一个人可以靠着发球,不断连续得分,你们就有底气可以尽早结束比赛。排球的规则就是连续得分不需要轮转,一个人可以连续发球,这种机会,你们难道想错过吗?” 夜久卫辅摇了摇头,他带入了一下音驹不断发球得分的场景,那种血液沸腾的感觉一下就涌了上来。 是啊,要是音驹可以靠着发球得分,可以将发球也作为得分点,那他们是不是就可以尽早的结束比赛,而只要尽早的结束比赛,研磨的体力就不会耗尽,他可以掌握全场。 南弦柚扶着夜久卫辅的肩膀,将人摆正直面着他,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想让音驹的攻手也可以做到发球得分,他们需要练习扣杀和发球,所以,能弥补研磨的人,只能是你。” 夜久卫辅被他这一句话弄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仿佛音驹的攻手们已经拥有了能够不断发球得分的能力,那种完全能够预料到的进步,让夜久卫辅感到兴奋,他眼睛炯炯有神,迫不及待道:“那我要怎麽做?!” 很好!就是要这种斗志! 南弦柚一看人上鈎了,立马说道:“你知道自由人的二次进攻吗?” “唉?自由人的二次进攻?”夜久卫辅傻眼了,什麽?进攻?还是二次进攻? 自由人有进攻这个选项吗? “虽然不能明面上进攻,但是自由人在后场是可以进行二次进攻的,虽然很少见,但它在规则合理范围之内,确实可以实施,只不过只能以推或者垫的方式将球弄过去,且击球点不能超过球网高度。” 南弦柚说着,目光犀利地看着面前错愕着的人,他嘴角带着笑,用着轻松地口吻,和他说道:“这种方式其实挺难的,需要自由人拥有绝对的实力且有经验,我想让你成为可以将这个东西熟练进行的自由人,这样,不仅能成为杀手锏打对面一个措手不及,还能让研磨分出时间,来暂缓自己的体力,从而调节队伍的节奏。” 夜久卫辅听着南弦柚这麽说,整个人又惊又喜又忐忑。 作为一个自由人,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进攻这个事,这麽多年以来,一直都是以练习防守为主。 而他确实也做到了让音驹的防守坚不可摧,现在只要提起隐居,大家都会说这是一支发射能力极强的队伍,而夜久卫辅作为自由人,自然是功不可没的。 现在先要郑重其事的告诉他,他想让他成为可以“进攻”的自由人,这对于夜久卫辅来说,自然是惊喜的,但心中的忐忑还是在理智的操控下盖住了内心的激动。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在再三权衡之下,他皱着眉说道:“这……这样会不会打乱研磨原本的节奏啊?毕竟这种事情,不管是对面的对手还是队友,应该都会猝不及防吧。” 南弦柚摆摆手,他早就想到了这个情况,自然也是在晚上写计划时就已经做出了应对的措施,他道:“我之前说了,研磨因为体力的问题没法稳住后期的节奏,现在不让他继续练习体力了,也就无法自己弥补这个地方,但是自由人终究不是队内的指挥位,所以让前辈你去弥补,也并不能直接代替研磨在队里的作用,所以其实你弥补的并不是节奏,而是时间。” “时间?”夜久卫辅听得一愣一愣的,与旁边侃侃而谈、游刃有余的南弦柚形成鲜明对比。 南弦柚轻轻点了下头,他道:“节奏既然不能稳定的延续,那就主动打破它好了,只要夜久前辈你可以做到,得分后的节奏不仅可以无痛转换,还可以直接将对面打蒙圈。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给研磨争取到时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话音落下,夜久卫辅皱眉思索着,他虽然不是单细胞生物,但脑子转的速度也没有南弦柚这麽的快。 他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南弦柚也不着急,任由他想着,自己做好了如果对方没有明白,便再解释一遍的准备。 五分钟过后,夜久卫辅抬起了头,想明白后,眉头也随之松开。 他道:“我明白了,那我现在该怎麽做呢?柚教。” 在前辈的口中,听到这样的一个称呼,南弦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但他很快又恢复正经,翻开夜久前辈的计划表,他用手指着划过,一边指一边说道:“以研磨的反应力测试的训练标准放在你身上是行不通的,每个人有每一个人适合的训练当时,我必须让你提高反应力,所以才会让你练习跳跃,不是为了让你去拦网,而是让你去感受每次跳起落下后的时间差。” 时间差? 夜久卫辅猛地恍然大悟,他瞪大眼睛,惊呼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没有要求我跳的高度,只是让我在1分钟内不断的进行原地起跳,然后将每一次起跳与落地的时间控制在一个数值里面。” “是的,我想让你能够准确的知道你每一次起跳的高度落下后的时间,经过长期的训练,如此以来,你就能够大概用肉眼去估算前排的人的落地时间,然后再合适的时候组织进攻。” 说着,南弦柚突然话锋一转道:“垫球组织进攻是没有限制的。自由人可以上手传球组织进攻,但在传球时任意一只脚不能位于三米线内,踩线也不行,如果跳传落地时踩入三米线,便是合法,但起跳不能踩,如果违反上述的规则,下一个球不得高于球网进攻。” “这点,夜久前辈知道吗?”南弦柚目光如炬地看着夜久卫辅,犀利地问道。 夜久卫辅茫然地摇了摇头,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个规则,听着南弦柚这麽一说,他感觉他能够发挥的空间多了好多。 完全不用局限于常规的救球,他可以为团队做出更多的贡献。 一想到自己还有地方可以进步,可以努力,夜久卫辅就更加迫不及待了起来。 他真的好想看看自己在球场上变成南弦柚口中的那种样子。 应该会把所有人都吓一跳吧! 这种在赛场上游刃有余,把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简直太让人向往了! 一句“教练!我想练!”就这麽脱口而出。 南弦柚对人抿嘴一笑,随后在人期待的目光中开始给人发布今天的训练任务。 就这样,夜久卫辅抱着强烈的“想要进步”的欲望,投身进入到了南弦柚给他准备的个人训练计划当中。 音驹的其他人看着练习的无比有斗志的夜久/夜久前辈,纷纷被激起了斗志。 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胜负欲突然萦绕着他们的心头。 众人想——连自由人都这麽努力了!他们作为攻手怎麽可能比对方差! 练!使劲练!就不信能练死不成! 南弦柚看着还未被他pua就燃烧着熊熊斗志的队员们,露出欣慰的笑容。 ——很好,就是他想要的状态。 *** 今天国家队三人组都照常来到了体育馆里,他们按部就班地训练着。 看着他们三人忙碌的身影,大家便明白了,今天的比赛应该不会有任何的差错。 等到主将手上收到裁判给的比赛单后,下午要打比赛的事情便确定了下来。 一场对决拖到现在,本以为紧张感会随着时间往后的推移逐渐消散了,但音驹的大家发现并没有,甚至感觉心中的那种紧迫感愈发强烈,让他们心跳加速,恨不得立马开打。 但很可惜,他们今天和稻荷崎的比赛被安排在了最后一场。距离开赛还有一段很漫长的准备时间。 根据排赛的表,等吃过饭后,第一场比赛是乌野和白鸟泽,第二场是枭谷和井闼山。 都是含金量十分足的比赛。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人员害怕他们三个人之后又有事要出外勤,所以硬是把他们三个人所属学校的比赛全部安排在了下午。 在得知这个赛事安排的南弦柚都没由得一愣。 这还是他们合宿以来第一次在下午安排了三场比赛。 如果前面两场打的快的话,他们可能能摸上傍晚五点的尾巴,可偏偏在他们前面的两场比赛都是十分重量级。 不管是乌野对战白鸟泽,还是枭谷对战井闼山,对于南弦柚来说,都是一个极其好的收集信息,补充大数据的机会。 在东京,枭谷和井闼山一直都是势均力敌的存在,他们的比赛一定很精彩,是一个不容错过的重头大戏。 而乌野与白鸟泽的对决,也是南弦柚心心念念的存在。 他真的很想亲临现场的看一看这一场对决,虽然可能目前的乌野对战白鸟泽大概率是拿不下的,但以乌鸦的顽强能力,以及他们不断改变的战术和队内快速摩擦产生的肉眼可见的进步,都会使得比赛的结果瞬息万变。 不管其他人怎麽想,但不可否认的是,日向和影山这对乌野的双子星,都是实实在在的天赋型选手,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他们两个人可以在比赛场上的短暂休息,甚至是比赛进行时中,就能因某种改变碰撞出化学反应。 这种能力在比赛中虽然可能不会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取得胜利,甚至可能还会因为这种突然的改变而形成更差的结果。 但对于比赛的精彩程度来说,这种能力,简直就是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南弦柚已经能想象到那种在赛场上不断碰壁,不断进步,在绝望中抽筋拔骨的高爆发式成长。 这是目前的音驹没有办法做到的,不,应该说是除了乌野之外,没有任何一个队可以做到的。 这是专属于乌野的比赛。 仅仅是想一想我觉得精彩的程度。 伴随着这份期待,很快,时间就到了中午。 看着大家提交过来的训练成果,南弦柚满意地点点头,对着面前一个个大汗淋漓的猫猫们,大手一挥:“今天中午加餐,都不白来哦。”【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40-150 第141章 柚子:他们到底在搞什麽鬼? 井闼山VS枭谷,乌野VS白鸟泽 “紧张吗?应该不紧张吧,再过几个小时就能检验我们的练习结果了。”南弦柚笑眼盈盈地看着面前吃食的大家。他手肘抵着桌子,手心朝上撑着下巴娓娓而谈道。 音驹猫猫队们狼吞虎咽地吃着弦柚给他们制作的丰盛美食,听着厨神经理发话,列夫和犬冈立马摇起了脑袋,不顾塞了一嘴的食物,也要用行动回复南弦柚的话。 上午的训练强度很大,大家都累的够呛,就连一向进食少的猫猫,也难得在不用劝的情况下乖乖地进食着。 吃得比较斯文的海前辈,闻言悠然回道:“不紧张,反倒是很兴奋。” 此话一出,立马就得到了周围人的一致赞同。 山本眼睛亮堂堂的,他手握成拳头,没收着力道,狠狠地砸向了食堂桌面,随着一声巨响,颤抖的盘子为之伴奏。 虎激动地感叹声也随之发泄而出:“啊!现在就想和他们打一场!” “冷静点山本,你这样子像是要和人打架一样。”夜久妈妈抬手往暴动的橘猫头上一打,犹如一盆冷水泼下,山本猛虎立马就冷静了下来。 话音落下,夜久卫辅一个转头,一记刀眼过去,就这麽定住了蠢蠢欲动的列夫:“列夫你也是,吃你们的饭去!” 俄罗斯猫猫下意识抬起了收捂住了自己的脑袋,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列夫睁开眼,发现夜久前辈并没有将抬起的手挥过来,一下就不怂了,冲着人嘿嘿一笑。 两人又哐哐炫饭了起来。 “多吃点,多吃点,想吃什麽都和我说,管够!”南弦柚将自己面前还有剩的寿司推了过去,几个小的,一人夹一个瞬间光盘。 “话说,研磨,你今天在练什麽啊?看你身边围着四个教练,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欺负你呢。”黑尾喝了口味增汤,转头问道。 虽然夜久训练的项目也和他们不一样,但是他还是和攻手们在一起训练的。 但今天上午的训练,研磨完完全全和他们不在一个场地。 这不免让人感到好奇。 听黑尾这麽一提起,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了过来。 研磨吃东西的动作一顿,他微微抬眸,有气无力地看着他们。 “你们想试试吗?”猫猫语气颇有种生无可恋地说道。 鬼知道他今天上午有多累,现在不仅看到弦柚就犯怵,还看到排球都感觉要往自己身上砸。 每每想起一小时前,前后左右四个排球分秒必争地往他身上飞来的场景,就令研磨浑身一抖,冷汗直流。 猫猫微微侧头,瞄了一眼旁边幸灾乐祸的计划制作者——弦柚,不禁让人再次感叹一句这个计划的魔鬼。 简直惨无人道! 可能因为精神高度集中的缘故,明明也没有进行太过剧烈的运动,但研磨就是觉得十分的疲惫。 这种疲惫并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心理上的。 在训练结束后,他都困得想当场睡过去。 好在撑住了,在自己要原地关机前,跌进了南弦柚的怀抱里。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那凑巧的程度,甚至怀疑对方是已经算计好的。 “怎麽了?生我气了?” 被研磨瞄了一眼的南弦柚笑得更开了。 明明是一句将自己放在低位的问句,却被他说得格外轻浮。 研磨见此心中莫名慌乱,他赶忙移开视线,想低头继续干饭,结果还未开口,就感到自己搭在膝盖上的手,被一个温热的手心包裹住。 南弦柚捏了捏研磨的手指,像逗小猫一样,在他手背上揉来揉去。 研磨吃饭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将身子靠在桌子的边上,然后垂下一只手,只用夹筷子的手搭在桌面上。 那搭在膝盖上白白嫩嫩的小手对南弦柚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他老早就想放下一只手,在食堂桌子下准确地找到研磨的小手,然后握住了他。 但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直到研磨偷瞄他一眼,他才有了空子钻过去。 得偿所愿弦柚自然是不会这麽轻易放过研磨的,而研磨也根本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桌上的人看出什麽异状。 研磨自己也感觉很奇怪,明明接吻都接过了,面对这种纯情得不能再纯情的行为,不应该会这麽害羞了才对,但不知道是为什麽,就越是这种看似朋友,实则情侣的小动作,让研磨比在接吻时还更加的不好意思了起来。 不,确切地来说,应该是他面对接吻时一点那种不好意思的情绪都没有,他很享受接吻的过程,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他都只会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被抓着手的研磨僵在原地,他真的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了,一紧张,连吃饭都忘了。 那舀到一半的粥,就这麽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 “哦~看来研磨是真生我气了,都不理我了。”南弦柚双眸深情地注视着研磨,话语间若有若无的挑逗,让他如和煦春风般的笑意在脸上荡漾开来。 话音落下,研磨的脸颊染上一层淡粉,他鼓了人一眼,眼神中明显的嗔怪,倒是让南弦柚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他不顾音驹人若有若无地打量与注视,直接一个倾身上前,在研磨发热的脸颊亲啄了一下。 猫猫瞳孔地震,像个被调戏的良家妇女,猛地捂着自己被亲右脸。 “你干嘛!”小三花震惊地看着南弦柚,对方一副看狗都深情的样子,让他实在看不出这人接下来的用意,不由得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音驹的其他人全都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 另一边,未开放餐食提供的食堂里,宫侑、牛岛若利、佐久早圣臣,三人犹如三足鼎立般坐在一张长桌子的对角。 “我就问一句话,你们到底能不能行?!”宫侑猛地怕下桌子,怒气冲冲着,除了桌子在震颤外,其余毫无波澜。 佐久早圣臣满不在乎地移开了视线,悠然地看向窗外,放空着。 宫侑看着青筋直冒,好在及时开口的牛岛稳住了他继续残害桌子的行为。 “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太少了,看不出来什麽,如果要这麽盲目的选人进去,我觉得是对国家队的不负责任。”牛岛从容不迫地阐述着。 宫侑闻言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啊,但是这是我们的任务,换句话说,这就是有任务指标的,咱们在合宿结束之前,一定得选出人拉进国家队的青年储备扩招计划里,结果现在满打满算也有一天了,别说人选了,连个方向都没有。” “那也是没办法啊,难不成给国家队的人变出一个人来?”向来在三人群聊中保持沉默的佐久早难得开口。 宫侑一听便泄了气,虽然这小鬼讨厌,但他说的话确实是实话,他们三个人因为频繁被国家队的工作人员接走的关系,在这里待的时间只短不长,要让他们这麽仓促地带人进入国家队,简直就是开玩笑嘛! 就他们目前的情况来说,想要选手倒是没有人选,反倒是唯一中意的,是音驹高校的厨神经理。 想到这,三人的思绪都开始飘远。 直到下午训练的广播声响起,他们才回过神来。 “要不这样,下午我们三个人都有比赛,我们就在这个比赛中去考核一下人选怎麽样?”牛岛靠谱的发言得到了其他两人的认可。 “好,就这样办,我倒是要看看和我打的学校是个什麽样的实力。”宫侑道,说着,他看向牛岛若利,不确定地问道:“下午第一场比赛是牛岛你的吧?” 牛岛摇摇头,他冲着佐久早的方向努了努下巴,回道:“不是,第一场是井闼山对战枭谷。” “哦。”宫侑轻笑一声,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佐久早,挑了挑眉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小鬼到底是强到什麽样的地步才如此的傲慢的?” 佐久早轻哼一声:“前辈说笑了,我可不傲慢。” 说完,他便利落起身,抛下一句“我先回体育馆热身了”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看看!还说不傲慢!”宫侑被气的够呛,他拍了下桌子,找人评理道。 牛岛见状只是耸了耸肩,他也有些新奇地看过去,平常sks和他说话的时候可不这样的,怎麽偏偏和宫侑一起的时候就这麽剑拔嚣张呢? 牛岛表示不理解,心想,这俩人是真不对付啊。 于是,他不予评论地闭上了嘴,随他而去。 下午的第一场比赛就是井闼山对战枭谷。 这对东京代表的冤家路窄的兄弟组,可谓是给今天下午的观赛水准拉到了一定的水平。 吃过午饭的学生们全都来到了体育馆里。 南弦柚带着音驹的大家进入体育馆时,枭谷和井闼山的选手们已经在热身了。 “hey hey hey !akkashi,我感觉今天的状态非常的好!” 一靠近就能听到枭谷主将精气神十足的喊声,只见猫头鹰发型的少年拉着队里稳重的后辈二传手一句接一句的感叹道。 被他围住“骚扰”的黑发清冷少年不厌其烦的一句句回应着他,处处都是对人的肯定和赞赏。 周围的猫头鹰们似乎也都习以为常了,甚至也会抽空过来鼓励几句。 就这样,队里的ace就在队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称赞之下,得到了极大的能量。 而与他们这边形成鲜明对比的井闼山正各自热身着。 佐久早脸上的口罩已经被他取下,露出那半张藏在口罩之下的帅气脸庞。 他低头看着地板,专注着左右脚脚踝的转动,在简单的拉伸过后,又从助教那里拿过排球,在手臂上随意定了几下来快速查找球感。 “来练习一下吧,佐久早。”水蓝色头发的少年对着人招手道。 佐久早闻言点了点头,他将手中的排球丢给自家二传手饭纲掌前辈,然后两人便开始熟练地进行接传练习。 饭纲掌将手中的球抛起,眼神死死的盯着球自由落下。 在跌到一定距离时,他双手举起,手掌向上,手腕转动着,将球准确无误的传到了佐久早方向。 只见人目视着飞来的排球,原地起跳,长长的双臂摆起,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球被打到了自由人的脚边。 “喂!别这麽吓人好不好!”古森元也捂着胸口惊呼道,一头棕色头发都被这球打过来所带动的风给吹得飘了起来。 但他也只是这麽说说,他弯下腰将落在他脚边的排球拿起,然后双手垫过去,专门将球往二传手的方向传去。 饭纲掌立马反应过来,他咧嘴一笑,手腕一个转动,将球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朝着佐久早的方向发去。 球的高度与网线平齐,对于一个准备要起跳的主攻手来说,这球实在是太低了。 但佐久早却立即反应了过来,他腿一个转动,带动着身体往后一仰,在拉出一段空间后,又迅速往前一个大步,将球变速带着旋转击打过去。 “上难度了啊!”古森元也两眼放光,心有灵犀的井闼山三人组完全不用对方说明就能够理解对方的意思。 古森元也也立马变换自己的姿势,将带着旋转的球稳稳接住,然后再次传给了饭纲掌。 就这样,在练习了好几次后,直到手热了起来,他们才得以结束。 “要开始了。”带着音驹的众人坐上前排看台的南弦柚开口说道。 他专门挑选了一个视野好的位置,就是为了在这里能够看到更多的细节,从而填补之前没有记录的数据。 此时比赛双方的队员们都已经站到了比赛场上。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下午的训练赛正式拉开序幕。 枭谷拿到发球权,一开局,木兔光太郎就以一记跳发拉开了猛攻的序幕。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球飞跃拦网,重重地砸在井闼山球场的地板上。 球是擦着边界准确落地的,球风带着十足的干劲,仿佛宣誓着——主权在我! “干得漂亮啊!木兔!”木叶转头看向木兔光太郎,不假思索地对着人高声赞扬道,随即,大拇指就冲人竖了过去。 木兔光太郎咧嘴一笑:“当然啦!我可是枭谷的ace!” 说完木兔便亮着眼睛看向站在他旁边的赤苇京治,激动地和人分享自己的喜悦道:“akkashi!你看到了吗!我刚刚的发球!” “嗯。”赤苇京治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后对着其他人说道:“木兔前辈的状态很好,我们再接再厉,趁着现在有手感,多拿下几分!” “好!!!”枭谷的大家齐声喊道。 因发球得分带来的士气很快就席卷了整支队伍,乃至延伸到看台上观看比赛的学生们。 ——嗯~今天的木兔前辈看起来状态很好啊! 坐在看台上观赛观得津津有味的南弦柚在心里喃喃一句,脑子里对于木兔光太郎的数据库又重新升级了一下。 今天木兔的状态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是真的很好,第二球依旧是靠着发球为队伍拿下一分,这让本来就气势高涨的木兔,更加的兴奋了起来。 南弦柚转头看向身后同样看得津津有味的攻手们,他指了指木兔光太郎的方向,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发球得分能给对手带来的威慑力,哪怕实力相当的两支队伍,也照样不误。” 话音落下,列夫和山本连连点头,他们俩都被木兔的这两个发球得分弄得热血沸腾了起来,作为攻手,他们自然也是幻想过自己也如同他这般帅气得分的。 但是他们现在都还没法做到像木兔光太郎这样,稳定且高爆发的将球扣入对手的场地里。 一时间,那种想要练习发球得分的心更加强烈了起来。 木兔甩了甩自己挥球的手臂,手掌密密麻麻的痛感让手心滚烫得像是握住了一团火一样。 不过他一点也没因疼痛感到不适,反而因疼痛刺激得他越来越兴奋了起来。 宿敌就是宿敌!看着井闼山的家夥们吃瘪的样子!枭谷的人浑身上下都涌入源源不断的力量!让人控制不住就拥有了血性。 第三球发球照常是由木兔跳发开场,不过这次却没有像前面两次一样得分,而是被井闼山的自由人古森元也稳稳接住。 对方似乎是习惯了这个节奏,在快速低蹲,单膝跪下后,向前一扑,伸直手臂极限捞起即将触地的排球。 “饭纲!”古森元也高声大喊。 “了解!”二传一个助跑上前,身形向后一仰,以一个向后下腰的姿势,将球托给了站在三号位上蓄势待发的副攻。 赤苇京治与鹫尾辰生高高跳起拦网,球擦着副攻手的手指尖划过,在发现拦不住后,后者大喊了一句:“一触”,后排正中间的自由人小见春树立马讲球救起,与此同时,身处二号位的赤苇京治转身向后排跑去前排中间跑去,与副攻完成换位。 “前辈!”赤苇京治小声念了一句,站在四号位的木叶秋纪立马反应过来,他下蹲,眼睛死死地盯着借由二传手的垫起往他这边飞来的排球。 他屏息凝神,大腿紧绷,膝盖骨借力,带动着手臂一起,往上奋力一跳。 ——砰! “nice!!!” “哇!枭谷的人今天状态这麽好的吗!开局就3:0了!”看台上有其他学校的学生感叹道。 井闼山可不是什麽好打的学校,他们队里可拥有全国前三的主攻手,和一个前全国第一二传。 是一点也不能忽视的绝对实力,完全不容小觑的存在。 到底是井闼山放水了,还是枭谷比以前强了? 在合宿前,枭谷可是怎麽都无法开局打井闼山一个3:0的。 难不成这强化合宿真的有这麽大的功效!? 但也不会啊?大家都在努力,又不是只有枭谷的人在努力。 难道说是主攻手没有跟训的缘故,所以默契跟不上了吗?那也不至于吧。 这可是全国前三主攻手里唯一一个高二生!他的天赋必然是不容置疑的。 要是一天不见,就跟不上团队了,那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看台上的学生们纷纷议论着,对于这种开局3:0的盛况,全都津津乐道了起来。 “啊?竟然3:0了,井闼山的实力就这样吗?”列夫天真无邪地问道。 坐在他身边的犬冈也不明所以地看着场上,歪头表示出自己的不解。 “应该只是枭谷的状态比较好吧。”夜久卫辅接过话道。 他并不觉得井闼山的实力会和枭谷有太大的悬殊,去年在IH上交过手,他自然是明白这支东京强队的可怕之处。 但是,他也确实没有想到,会开局一个3:0。这仅仅是在五分钟内发生的事。 坐在看台最前排的南弦柚眉头微微皱起。 ——不是的,井闼山没有在放水,但是……他们也确实没有认真地打。 为什麽会这样呢?不应该啊? 南弦柚想不明白,他拧起眉头。 这虽然不是正式的比赛,但在合宿中,这种练习赛就相当于正式比赛了。 采用的裁判都是比赛中正式的裁判。 为什麽会这样呢? 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拥有赛场实时追踪数据的南弦柚却看得一清二楚。 也多亏了合宿第一天时,大家舔着脸过来求投喂,让南弦柚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所有人的美食用户绑定。 加上去国家队而错过那天吃饭的三人,也在昨天的食堂里吃了他提供的食物,佐久早圣臣、牛岛若利、宫侑,这三个漏网之鱼也被他绑定了下来。 现在在赛场上的所有人,他都能看到他们头上实时漂浮着的数据。 也正是因为这份数据,让他能够看清楚每个人真实的比赛状态,否则,就是用肉眼这麽看着他们,还真看不出什麽不对,差点就把他蒙在鼓里了。 佐久早……你到底想干什麽? 从没见这位酷哥在场上这麽的“无所事事”,而且南弦柚也并不认为,佐久早是那种消极比赛的人。 他想干什麽? 南弦柚皱了皱眉。 这开局3:0,到底是有什麽用意? 就在看台上的所有人都对这场比赛表现出巨大的讨论激情的时候,比赛场上的状况却发生反转。 井闼山到底还是井闼山。 不知他们在第三球失分后聊了些什麽,再重新开始比赛后,整体的节奏肉眼可见的提高了。 第四球开始,由枭谷副攻手鹫尾辰生发球。 他的力度没有木兔光太郎这麽猛,所以没有考虑像木兔那样的暴力跳发,而是选择勾手发飘球。 他侧面站立着,左右转了转腰,使得腰部肌肉活动开来。 随后,他左手抵着排球面,右手手指抓着排球一转,鹫尾辰生低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排球,高速旋转下的黄蓝色排球很是漂亮,像奇异款的阿尔卑斯棒棒糖。 几秒后,鹫尾辰生双手收紧,将旋转着的球停了下来,停在了他满意的角度。 他的力量在平均5的攻手里面并不突出,但在副攻手里却绰绰有余。 不过比起用蛮力去打,他更想用脑子去打球。 所以,在内心不断的权衡之下,他最终选择了比较省力的勾手发飘球。 他侧身站立着,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排球握至左手手掌,鹫尾辰生伸长手臂,将球往空中一抛,他仰着头,眼睛追随着空中下落的排球,在合适的时机,利用腰部适度扭转,他挥出手臂,空中的排球被他发过拦网。 球的虽然力度不大,但胜在打的角度刁钻。 而飘球的特点,就是球在发出去的时候,球体是不自传的,由于击球的面积比较小,球产生形变后,排球在过网后会失速的下坠,或者呈现出左右晃动样子,从而使对方难以判断球的落点,如果对方没有反应过来或者发球的方向比较刁钻的话,甚至可以直接得分。 但井闼山的自由人古森元也也不是吃素的,虽然飘球难以判断落球点,可他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极限救球,一个鱼跃飞扑而去,将这记发球稳稳当当地救起,然后准确无误地传入二传手的领域。 饭纲掌身体微微一侧,他向后微微退了一步,抬头看着飞来的排球,伸手利落地高举过头顶,球落至手中,饭纲掌将球捧着托出,往前排二号位的佐久早圣臣传去。 懒懒散散的卷毛少年短暂地瞥了一眼,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目不斜视的状态。 在赛前热身的时候专门活动开了手腕的佐久早,心下了然。 他在主攻手中,没有很强大的力量,就连爆发力也可能比不上木兔光太郎,但他却是主攻手中难得可见的技术5。 他的进攻自然不可能像木兔光太郎一样,靠着爆发力去硬生生破局。 但之所以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那自然是拥有着别人无法企及的能力。 佐久早有个只要和他打过球就知道,但却不常见的“神奇天赋点”。 就是他的手腕柔韧度超级的高,就像没有骨头一样能够随意掰来掰去。 因为这一个超乎常人的能力,让他可以在触球的时候,随意改变球的路线,让球飞过网时,呈现出一种出乎意料的走势。 让人措手不及。 看着朝自己这边飞过来的球,佐久早微屈膝盖,小腿跟腱用力,高大的身形起跳,手掌碰上球的那一瞬间,手腕灵活的转动,让他打出了一个非常刁钻的角度。 就这样一个路线诡异且带着高速旋转的球就这麽朝着枭谷的地盘飞来。 拦网的三人没有一个碰到了球。 所有人都寄希望于后排的自由人。 但那颗球旋转的实在是太快了,在小见春树已经鱼跃而下,扑过去救球之时,这球就砰地一声,在距离场线几厘米的地方稳稳落地。 这才是你们啊!井闼山! 之前果然就是故意的! 南弦柚看着这球落下,便立即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但他还是不能理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难道只是为了让枭谷的人尝尝那种“本以为能轻松打过,实则打不过?”的痛苦吗? 这在战术上确实可以称之为扰乱心态,但在这种比赛上真的需要做这种事情吗? 南弦柚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场上,在球落地后,在枭谷众人遗憾、自责,有无可奈何的目光中,佐久早圣臣冷冷地看了他们一样,那眼皮肌无力的状态让他有股天然的压迫感。 可能什麽都没有说,也什麽都没有做,仅仅就是这麽看了人一眼就不禁让人惧怕地不敢看向他的眼睛。 佐久早没有任何对于扣球得分后的兴奋,甚至在他那张犹如面瘫的厌世脸中,看不到任何喜悦的情绪。 但就是这样的一张脸,却让枭谷的人在他的眼中读出了霸道的宣言——哦,开局赢3分又能怎麽样呢?只要我拿到球权,你们就是打不过。 佐久早真的很强大,是超出同龄人的强大。 拿到球权后的井闼山像是突然睡醒了一样,对着枭谷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期间虽然有很多次有来有回的,但终究还是井闼山占据了上分。 双方都打的汗流浃背了起来,随着比赛的时间逐渐拉长,那种被佐久早用各种路线的怪球骚扰的枭谷已然彻底乱了起来。 他们一心想要去接触这种乱球,但就因为这样导致自己这边的节奏全然丢失。 等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节奏在冥冥之中被人逐渐打乱后,比赛的比分已经被拉的很大了。 南弦柚脑中的数据库不断的更新着,尤其是佐久早的数据,在一次又一次得分后,他的数据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刷新。 第一轮比赛结束,井闼山以25:20的比分拿下第一局的胜利。 南弦柚低下头,拿着笔在腿上的A4纸上写写画画着。 突然,看台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说:“哎?乌野和白鸟泽开打了!” 南弦柚的思绪顿时从专注写观赛笔记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一直在脑中不断更新数据的南弦柚,难得脑子迟缓地愣了愣。 他缓慢地转过脑袋,就看到位于体育馆的4号场地上,乌野和白鸟泽的选手已经开始热身了。 ——啊……竟然是同步进行的吗?难怪会在下午排三个比赛。 那完了,他该怎麽分神去记录数据呢! 南弦柚突然感觉天塌了。 要是两场比赛在同一个大场地还好,可偏偏1号场地和4号场地是个对角,他根本没法分神去看两场比赛。 众所周知,男排的节奏一向很快,排球在场地上飞来飞去,眼花缭乱了,更别提一次性看两场,哪怕是南弦柚这种开挂了的人,也做不到。 南弦柚想着,他转头看向研磨,他本来琢磨着该如何开口说自己打算去看乌野和白鸟泽的比赛。 结果还未开口,就听到研磨率先一步,同他说道:“是要去看乌野和白鸟泽了对吗?” 南弦柚愣了一下,他看着研磨流露出的“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的表情,有些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 研磨见状,直接移开了腿,放出一条让人出去的信道,说:“你去吧,这边的比赛我给你录像,到时候你回去再看。” 南弦柚闻言,有些不可思议地啊了一出来,他完全没想到研磨为他想了这麽多,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 但是,他没有立即答应了下来,而是站在研磨的角度,为他考虑道:“这会不会太影响你了?毕竟一直举着手机还挺累的。” “不会啊。”研磨摇了摇头,他已经拿出手机打开了录像模式,随后伸手往旁边一指,道:“你应该很重视这两场比赛吧,就别和我在这里推来推去了,赶紧去乌野那边的看台吧,再不去可能就没有位置了。” 南弦柚顺着研磨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就发现已经有不少人从这边的看台上离开往乌野与白鸟泽比赛的场地看台上奔跑而去。 看着乌丫丫一片往他们聚集的人,南弦柚心里一慌——不行!再不去就没好位置了! 想罢,他他也顾不上继续推搡了,直接同研磨道了声谢后,便极速出去,往乌野与白鸟泽比赛的场地看台上跑去。 “哎?弦柚你去哪?” “经理,你去看乌野的比赛吗?等等我!我也去!” “我也去!” 就这样,夜久、犬冈、列夫三人跟在南弦柚身后一同跑了过去。 呼…… 南弦柚捂着胸口呼出一口气,还好自己腿长跑不快,来到乌野与白鸟泽比赛的场地看台上时,正好前排还有几个空位,他立马就坐了上去,列夫和犬冈也争先恐后地坐到了他的身边。 “夜久前辈!这里!”列夫良心十足的给他的好前辈占了个位置。 夜久卫辅一屁股坐下,也是长呼了一口气。 正巧,他们坐上位置后,乌野和白鸟泽两队的热身已经结束了。 两队人马站上了各自的场地,等待着双方的教练抽签选边。 刚开始,两边都并没有发力,直到影山和日向的怪物快攻的雏形出现,才让现场的气氛燃了起来。 “刚刚那个是什麽东西?这麽快???” “我的天,那个小矮子跳这麽高啊!感觉他都飞起来了!” “好吓人,他怎麽跳这麽高的!” 看台上的大家都被日向那原地三米的起跳给吓了一跳。 之前在练习中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跳这麽高,他们还是第一次这麽直观的看到一米六的小家夥原地起飞!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不免让人感觉到视觉上的震撼。 靠着快攻率先夺下一分的乌野士气大涨。 小乌鸦们大声高呼着,日向跳起来在影山抬起的双手上完成一次响亮的击掌。 白鸟泽作为和乌野一样都是宫城县代表的学校,是乌野这是队伍要进入春高需要迈过的一座高山。 此时的这座高山就在眼前,尽管不是正式的比赛,但想要打败他们的心依旧强烈而火热。 前期他们打的一直都不错,一时间让他们有了一种和白鸟泽势均力敌的感觉。 但这份感觉,直到牛岛发力被破灭。 “拦住他!!!”乌野的自由人大喊道。 西谷夕的声音一出,前排的三人立马警惕起来。 站在前排的影山飞雄,月岛萤,和看起来有些慌乱的日向,全都严阵以待了起来。 可牛岛若利根本不给他们机会,他高高跳起,高大的身躯轻盈的飞到半空中。 他上半身微微向后仰着,左手手臂伸直在前,右手手臂弯曲停至耳朵后面,就像是在拉弓射箭一般,手臂挥出的力度带动着周围空气成为隐形的弦。 乌野前排的三人都看出了牛岛若利攻击的方向,影山和月岛两人并肩起跳,他们死守着防线,不敢有任何一点松懈地盯着面前起跳的主攻手的手掌。 ——拦住!一定要拦住!!! 抱着必定守住的决心,他们跳起后双臂全都放在了合适的位置,不管是合并在一起挡下直面一击,还是对方手腕一转,将球打离直线,严防死守。 排球也确实如他们预想中的那样,朝他们的手飞来。 巨大的威力擦过手指,月岛拼命去压,可根本压不住,手指头就跟要断了一样,犹如被车碾过一般的疼痛爆发出来,他实在抵御不了这般痛楚,球擦着手指硬生生压了下去,后边的自由人想立马救球,可经过一触过后的球还是犹如高速旋转的炮弹,他用拳头去接,可根本不济于事,整个人还因为这股后坐力,直接摔倒在了场地上。 ——砰!!! “哔——白鸟泽得分!”裁判的声音落下,场边爆发出了剧烈的欢呼声。 “我去——!两个人都拦不住!” “这球是炮弹吗!在拦网一触的情况下,还能有这麽大的威力!” “好可怕,这就是全国前三主攻手的实力吗?也太残暴了吧! “地板都砸出印子了!” 现场观赛的学生们全都沸腾了起来。 “这就是牛岛前辈的实力吗!”列夫一脸崇拜地亮起星星眼,激动得手臂也跟着抬高挥了几下:“我也要像他这样!” 看着空着挥动着的,像鞭子一样的手,吓得坐在他旁边夜久前辈差点炸毛,一声粗矿的“列夫——!”出来,一年级的小将立马就老实了。 场上的小乌鸦们似是被人打走了气势,甚至连魂都飞走了。 月岛低头看着自己红到发紫的手指头,眉头微微皱起。 ——好痛。 乌野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明明都已经知道球的路线,可拦不下来,这种丢分比拦不到更让人心梗。 牛岛打球时一直都是冷冷的。 就算得分后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他就这麽站在原地,平静地打量着乌野的每一个人。 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就算你们知道我的球往哪里飞又能怎麽样呢?你们根本拦不下,这就是摆在你们面前血淋淋的残酷现实。 乌野不服气,但他们无力反驳,因为现实就是如他说的这麽残酷。 他们已经知道了球的方向,已经知道了他要扣的方式,可就是拦不下,甚至在一触之后依旧没法阻止这个球落地。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可奈何呢? 牛岛宛若天生球场的王者,主攻手这一个身份位置,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之后的比赛,乌野根本难敌对手。 现在还未成熟的小乌鸦根本就不是大白鸟的对手。 打到后面完全就是单方面的爆杀。 自己这边拿到球权还好,但只要球权在白鸟泽那边,就无可奈何。 尤其是牛岛若利,他像是有着用不完的体力一样,每一球只要他拿到球权,对面不管如何防守,都接不住他的球。 只有几次靠着后排西谷夕努力的救球,双臂被打得通红发紫才得以勉强接下,但……接下的球,却只能成为对方的机会球。 绝望……无尽的绝望。 从比赛开始,看台上的南弦柚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他不解—— 又是这样!又是先不认真打,在场上摸鱼看着对方先出招,然后再开始发力。 这简直和井闼山的开局一模一样啊! 他们到底在搞什麽鬼? 要是就一场这样就算了,这一场接着一场的,让人不想起疑心都难啊! 他们是约好的吗?可是不对啊,这有什麽可以约好的?先不说两支队伍现在八竿子打不着,就算是打着了也不至于约好一起放水吧! 尤其是牛岛和佐久早,那一点想要接球的想法都没有,实时追踪数据上面的心跳,一个77,一个79,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开局在梦游呢! 南弦柚想不明白,他只好就此作罢,老老实实的继续补充着数据。 比赛焦灼的进行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比赛以白鸟泽2:0乌野结束,而另一边,井闼山也以2:1枭谷,结束了比赛。 结束比赛的队员们擦汗的擦汗,喝水的喝水,在简单收拾后,按照合宿的规定,他们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 宫侑盯着时间,他一看牛岛和佐久早从更衣室里出来,便立马叫住两人到角落处紧急开会。 三人面面相觑着,宫侑等了几秒,看着面前的两个不爱说话的“哑巴”,只好自己主动开口道:“怎麽样?有找到合适的目标人物吗?” “日向翔阳。”牛岛若利抬眸看向他,言简意赅地说道。 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厚重又沉闷,让三人之间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 “谁?”宫侑眉头一皱,他没听过这个名字,一脸疑惑地看着牛岛。 牛岛的目光从宫侑身上移开,动作有些缓慢地侧过身去,半身转过,视线看向黑压压一片的乌野队服,他抬手一指:“乌野的那个橘发少年。” “啊!原来是那个小不点啊。”宫侑恍然大悟,将名字和人脸对上后,他啧了一声,依旧不甚理解道:“人都被你打哭了,你看上人家哪里了?” 白鸟泽和乌野的比赛他是在场外看完全程的,乌野的人是怎麽被白鸟泽的这群家夥们逐一击破瓦解,怎麽被逼迫得一步步走向绝望的?他是看得一清二楚。 宫侑没有和乌野的人交过手,仅仅是这次观赛有感,他实在没明白,牛岛为什麽会看上一个被他大比分碾压的失败者,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没有任何经验之谈,内心极其脆弱的小孩。 被人这奇奇怪怪的说辞弄得一愣的牛岛·正经人·若利眉头一皱,但还是很认真地回他道:“跳跃能力很强,当诱饵很厉害,比赛的时候差点被骗。” 宫侑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我倒是没看出来你们被骗了,那小不点除了跳得高外,我还没看到其他的任何优点,还是太年轻了,没有什麽比赛经验,看起来很生疏呢。” “嗯,确实还要再看看。”牛岛若利也没否认,他点了下头,将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 因为比分是呈现碾压式的胜利,所以尽管日向在牛岛的心里比较亮眼,但也没法让他产生很迫切的想要邀请他加入国家队的想法。 只不过突然被宫侑这麽一问,他便脱口而出了这个名字。 “行吧,还有呢?你就看上他了?”宫侑继续问道。 因为稻荷崎还没有开始打比赛,所以作为国家队三人组中唯一一个没法亲自衡量其他学校实力的人,宫侑只能将任务的进度寄托于他的两个未来队友的身上。 牛岛闻言沉默了一瞬,半响过后,他的视线看向了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的佐久早,两人的目光交错中对上了眼。 牛岛停顿了一下,他移开视线,直直看向了等待着他说话的宫侑,开口说道:“枭谷的主攻手感觉也还不错,能和sks打得有来有回的人不多了。” 话音刚落,佐久早抬手扯了扯遮住了半张脸的口罩,有些肌无力的眼皮被他抬了抬,短暂而不易察觉地看了人一眼。 “枭谷的木兔光太郎是吗?”宫侑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后,又立马摇了摇头:“这个确实不错,不过还是有待考量,这家夥实在是太依赖自家二传手了,他家二传像带孩子一样哄着他,这要换我我可不行。” 宫侑回忆了一下着当时比赛时的场景,那全员哄ace的场景,不免让他有些抗拒。 黄色狐狸有些排斥,他撇撇嘴,心想——别说让他哄人了,他都是要人哄的! 要是让他带孩子,他可不行! 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方的实力确实很强。如果真的要从这群人中推荐几个,木兔光太郎理所应当的会在名单之中。 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出现黑马,反正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没有主攻手,能比木兔光太郎强。 想罢,宫侑不免皱了皱眉,不知为何他总有种预感他和这个人以后会成为队友。 “你呢,洁癖卷毛小鬼!”宫侑眯着眼,将视线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佐久早圣臣。 几分钟下来,全都是听牛岛若利一个人在说,不知道还以为是他们俩的面对面会谈呢。 佐久早闻言眉头一皱,开口冷声说出了三人开会以来的第一句话:“我不叫洁癖卷毛小鬼。” “你管我叫你什麽!”宫侑 “我看那个叫影山的二传手就挺好的,球商挺高,技术也不错,虽然有点急躁,但是起码没有侑前辈这麽聒噪。” “聒噪???哪里的话!懂不懂尊重前辈啊洁癖卷毛小鬼!” 佐久早冷漠地看着面前红温了的前辈,默默转身,往井闼山的休息区走去。 宫侑:…… 没礼貌! 女明星气呼呼地白了一眼,堵气般利落转身,大步朝着稻荷崎队员聚集的方向走去。 牛岛若利看着两人分道扬镳的背影,心中毫无波澜,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日向翔阳,在对方发现之前又将目光从人身上悄然离开。 ——在看看吧,还有一场比赛,不着急选人。 这麽想着,牛岛双手插兜,步履稳健地往紫白色队服圈里走去。 短短五分钟,国家队三人组临时会议就这麽解散。 寥寥几句话,让三人本就所剩无几的友谊更加雪上加霜了起来。 第142章 震惊!日本国家队竟然…… “井闼山和白鸟泽真的强啊,今天这比赛刺激程度堪称正式的IH!” “不愧是连续打入全国大赛的东京强队和宫城县强队,真是一点也不容小觑。” “乌野的人都被白鸟泽打崩了吧!还有那个叫月岛萤的家夥,他的手没事吧?我看着好像有医务人员过来了。” “怎麽可能没事,那个球的力道多大呀?这麽没轻没重的去接,不骨折都是好的了。” “难怪都说宫城县的牛岛是牛大炮,这球的威力简直就是堪比炮弹嘛!” “别说了,我们明天还有一场跟白鸟泽的比赛呢,我都不敢想要打成什麽样子。” “哎,怎麽办啊?这也太吓人了!” …… 虽然比赛已经结束,但对于这两场比赛的讨论却并没有就此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距离音驹对战稻荷崎的比赛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开始,因为刚结束了两场比赛,此时的体育馆的场地上已经陆续进入清洁工人开始清扫拖擦起来。 比赛的体育馆暂时不能进人,所有的学生都被要求去到2号体育馆、3号体育馆和4号体育馆里待着。 这三个体育馆的大小都不如1号体育馆。能够容纳的人不多,以至于各个学校的学生都分散了开来。 南弦柚手中拿着研磨的手机看着录像。 他聚精会神的盯着手机上的画面,不断拉动进度条,配合着异能的使用,在脑中高速运转着,补充着那未来得及补完的信息。 周遭的纷纷扰扰他一概不理,南弦柚眉头紧皱着,就这麽专注地将信息补充完毕后,他才将头抬了起来。 不过,哪怕对于井闼山和枭谷的记录已经做完,但南弦柚的脑子却还是没在沉思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他还在苦思冥想着那个他到现在都还没能理解的困惑。 ——白鸟泽和井闼山的人到底在搞什麽鬼? 看完录像后,对于这个在赛场上“先抑后扬”的举动更是困惑和不解。 尤其是在将井闼山的数据补充完毕后,这个疑惑已经不再是起疑心这麽简单,而是肯定,肯定这群人一定在搞鬼! 但到底是在搞什麽鬼呢?这点就不得而知了。 南弦柚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两支队伍,前期都出现了明显的“放水”、“摆烂”、“不认真”、“散漫”的情况。 尤其是牛岛若利和佐久早圣臣这两个队伍里的主力选手更是明显。 可他们两个人也不像是那种会不看重这种合宿比赛的人啊?他们没有理由去放水,也没有理由不认真对待比赛。 要麽是他们本身身体上有伤、有病,被动而为之,要麽就是主观意念的不想,不愿意。 但前者根本就不存在,因为他们并不是全程都这麽的摆烂,只是在比赛开始时的那一段时间出现这种神游的状态。 而后面就完全找回了自己原本打比赛时的样子,对着对手连续猛攻,将他们打的节节败退,根本就不像是有受伤或者生病的迹象。 可是,排除了前者的情况,那就只剩下他们主观意念。南弦柚就是想不通,他们到底为什麽这麽做呢? 而且还是两支队伍都出现这种情况,这要是巧合的话,那也实在是太巧了吧! 对!这不可能是巧合!这世上可没有这麽巧的事情! 可……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麽就是故意为之! 故意的? 南弦柚眉头紧蹙,捏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指尖都开始发白。 ——到底要达成一个什麽样的目的才会让他们联合一起,一起放水? 牛岛若利……佐久早圣臣…… 一个宫城县的,一个东京的。 他们两个人除了一个偶像和小迷弟的身份关联外,还有什麽身份和事情能将他们两个联系在一起呢? 唔……想不到,他俩还有什麽关系? 南弦柚绞尽脑汁的想着,突然,他的脑子灵光一闪。 ——啊!对了!还有国家队啊!!! 这两个人都是被国家队的人带走过! 说到国家队,南弦柚立即挺直了腰背,他僵在原地,身上也随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经过早上那一茬荒唐事后,他已经对“国家队”三个字有了ptsd了。 这下,不仅没给他驱邪,还让他对国家队更加恐惧了。 原来被迫害的人不仅仅是宫侑,牛岛若利和佐久早圣臣也深受其害啊! ——苍天啊!国家队到底对这三个人干了些什麽啊?自从他们三个人从那边回来之后都变得奇奇怪怪的! 太可怕了!日本的男排国家队一定有毒!一定! 宫侑前辈早上和他讲的那一番话,竟然只是一个开始。 牛岛和佐久早才是重量级!都影响到比赛了! 相比之下宫侑前辈的胡言乱语简直微乎其微。 分析到这,南弦柚脑子晕乎乎的,一下子信息量太大了,让他总有种自己像是窥探到了什麽天大的秘密一般的错觉。 甚至一些阴谋论什麽的也在他脑子里和理智打起了架。 他对于这三人被国家队的工作人员带走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只是知道他们三个人似乎被点名选入了什麽计划当中。 而这份计划目前对外并不公布,是属于一个保密的状态。 但根据目前已知的一些信息来推测,其实有心的话是能够想到一二的。 比如说,这个计划很大可能是给日本男排现役国家队补强用的。 今年的日本男排成绩并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什麽新的血液加入国家队的关系,导致国家队一直在“啃老”。 现役的国家队队员里全都是一些老人。 在别的国家队都已经改革换代的时候,他们还是坚持保持了三年前的队伍。 而男排本身就是一个比较消耗选手身体的体育竞技项目。 如果状态保持的好还另说,主要是现役的那些运动员状态已经大不如前了。 再加上队伍一直没有变化,所有的队员排兵布阵都已经十分熟悉了。对于对手来说,他们就像是一只被研究透了的队伍,如果再不进行改变的话,他们的成绩只会越来越差。 这不仅仅是对日本男排国家队的一次重创,同时也给现役男排国家队队员们带来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压力和不计后果和下限的伤害。 不管日本排球主席如何的嘴硬,都改变不了,今年日本国家队一定要补强的事实。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将还是高中的三位全国排名靠前的选手召唤进国家队里,完全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而他们被招过去会说些什麽?做些什麽?其实也是能够猜到的。 无非就是一些简单的考核测试,然后填写一些表格,确认自己加入这个计划之类的。 南弦柚想,对于这份计划,应该不会有任何一个想要将排球当做职业,从事排球这项职业的人,会拒绝这份合同。 为什麽这麽确定呢?也是因为确实到了不得已的程度。 南弦柚在开始正式执教音驹之前,对于日本排球乃至世界排球都有足够的了解,他每天都会去看关于排球的新闻,这早已被他当做每天看天气预报一样准时。 南弦柚猜测,大概率这次会选很多个高中生进入这个计划里。但是能真正从这个计划中熬出头来的绝对是其中佼佼者的存在。 而那些熬出头来的选手,不出意外的话会直接取代现役男排国家队的队员。 这对于以往前后辈制度十分严重的日本排协来说,几乎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这种直接顶替前辈的模式将会开启日本排协新的时代。 而吃到这个“时代红利”的人,一定会是这个计划中的人。 这是一个十分诱人的补强计划,而对于在漫画中本身就加入了国家队的三个人,不可能会拒绝这份合同。 所以,他们去的那天,一定会签署一份协议,而签署协议的过程中,国家队的工作人员会对他们说些什麽?这些就一概不知了。 日本排协需要的是补强,但到底该怎麽补强?到底该怎麽去运用补强计划中的人,让他们达到利益的最大化。 这些东西,南弦柚是猜不到的。 因为未知,因为没有任何的头绪,所以让他不由得开始乱想——这三个人变得这麽奇奇怪怪的,不会是国家队的高层给了什麽压力吧! 比如说春高不夺冠就在他们最终考核减分之类的,或者是当天举行了什麽测试,然后再得到测试结果后将他们三个人劈头盖脸的说教了一顿,以贬低式教育将他们说的一无是处,把他们三个人的道心都说碎了。 这种都算是好的了,最坏的结果就是他们直接和国家队现役男排打了一场比赛,可能是训练赛,可能是对抗赛,反正最终的结果一定是他们败的一败涂地,然后在输了比赛后,又被那些一点也不懂排球,只知道商业化利益化,啤酒肚高高挺起的大腹便便的官老头子指指点点了一顿,说着什麽现在年轻人不努力,他们都等着后浪把前浪拍在沙滩上呢,结果没想到他们的能力都比不上现役的一根毛! 仅仅是想一想那个画面,南弦柚就不由得咂舌嫌弃。 ——惨啊!真是太惨了! 一瞬间,都不觉得宫侑前辈早上和他说的那些话奇奇怪怪了。 莫名就对这三人生出了一股怜爱之心。 难怪那天三人回到合宿地,一来到食堂就这麽饿的样子,像是什麽饿死的冤魂野鬼一样。 一想到他们可能是在国家队受到了这些遭遇,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原来是被虐惨了!真是可怜呢! 南弦柚感叹道。 如果不是经历了这种大变故,真的没法解释他们三个人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此时,刚结束完开会的三人,都都不由而同的打了一个喷嚏。 他们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这些不同往常的行为会给别人带来这麽大的误会。 莫名其妙被人安上一段凄惨经历的国家队三人组揉了揉鼻子,他们要是知道他们三人的形象在他们亲爱的厨神君心中变成了这个样子,一定会不惜浪费口舌,也和人讲清楚。 不过,有时候真的不怪南弦柚胡思乱想。 早上宫侑和他说的那些话还没有消化完毕,下午就遇到两支队伍放水的事情。 任谁想当看不见,都不可能的好吧! 这才去了一天人就成这样了,可见在国家队被摧残的不轻。 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国家队的人在背后干预,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不管是早上宫侑前辈的惊世骇俗的发言,还是下午两位队里强大主力故意放水一事,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南弦柚事情在脑子里从头到尾的梳理了一遍,把一些自己之前没法理解和想不通的事情都以日本国家队发癫的借口填补了上去。 最终,总结出来九个字——国家队把孩子逼疯了。 想罢,南弦柚呼出一口气,结果这气呼到一半,突然顿住。 等等,所以他们在打比赛的时候,不会是在……“调教”吧?!!! 就像他们在国家队里,现役国家队男排成员“调教”他们一样! 想到这个词的南弦柚猛地一顿,他甩了甩脑袋。 ——完了,他也被有毒的国家队污染了!!! 另一边,刚结束了对话,就赶忙去查找自己队友的牛岛终于是找到第三个体育馆后,找到了穿着白紫色队服的队员们。 “哎?我说若利,你换完衣服去哪了?怎麽神出鬼没的。”红发朝天的少年看着往这边稳步走来的牛岛若利,幽幽抱怨了一句。 “抱歉,天童,刚刚宫侑找我有点事。”归队的牛岛老老实实地解释着,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有些憨态可掬的。 “啊啊,不用这麽严肃啊,我就问问,事情的进展怎麽样了?说来也是奇怪哎,第一次听牛岛你提出这样子的要求。”天童觉冲人咧嘴笑了一下,拍了拍人壮实的臂膀说道。 他早就习惯自家队长这种看着高大凶猛,实则为人老实巴交的反差感,只是每每见到还是忍不住想要逗一逗,给平常的排球练习生活带来点有趣的色彩。 而牛岛若利也没有将天童的这一声带着抱怨归为不满,只是像平常一样,和人正常的交流着。 说话时,他还不免反思了一下自己作为队长不和队员报备就擅自离队的行为给自家队员带来了多少不便。 国家队的秘密任务自然是不可以提前告知的,但对于撒谎一向不怎麽擅长的牛岛若利来说,更是不可能花费脑筋去编织一段谎言。 于是,在眉头微皱的几秒时间里,他果断决定将能说出来的部分:“嗯,目前进展挺缓慢的,不过有一些进展了。” “哦,有进展了就好,但是队长真的不和我们说一说,到底为什麽这麽做吗?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没有从你开赛前对我们说‘’回过神来,这真的太不像你了。”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副主将大平狮音笑着说道。 他走过去揽住牛岛若利的肩膀,似是故意要逗他,对着人挑了下眉,道:嘛,虽然若利君是主将,但是也不用一直这麽辛苦啦,偶尔对着副主将的前辈撒娇示弱一下也没事的,我们都是你的依靠呢,是吧,大家。” 说着,大平狮音目光扫过逐一朝着这边围过来的白鸟泽的队员们。 话音落下,众人齐刷刷的点了点头,一个个都将目光看向了牛岛。 “我、我知道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的牛岛定在原地。 他脸上虽然没有什麽表情变化,但可以看出,他的脸颊泛起了不同寻常的绯红。 ——嘿嘿,逗队长可真有意思! 白鸟泽的队员们在心中异口同声地说道。 看似不可侵犯,实则全队“玩物”的主将大人,在队友们一声又一声“依赖他们”的口吻下,牛岛那常年板着的脸终于是冰山融化了起来。 但是国家队的秘密任务是怎麽都不可以随便说出口的,这是签过协议的,即使在多方若有似无的引导之下,牛岛还是坚持把秘密藏在了心里。 而白鸟泽的队员们看着自家队长为难的样子,也立即不多多逼问了。 “牛岛前辈,没关系的!不想说就不说,不要觉得为难!”顶着一头锅盖发型的高一主攻手,五色工小朋友赶忙说道。他永远不会为难这位他崇拜了前辈。 见状,也是立即给牛岛开脱。 此话一出,本来还紧绷着的牛岛瞬间就放松了下来。 其他人闻言也都点了点头,似是默认了这句话般,没有人再提这个话题了。 “唔……好饿啊。”天童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撇撇嘴说道。 比赛完后的体能消耗都十分的大,在身体消耗的时候,人就总会想要吃点什麽东西。 打完比赛的4支队伍并不需要参加下午的其他训练,但是他们也不能直接回到旅馆进行休息,只能待在体育馆里。 此时的时间也挺尴尬的,临近下午四点,距离正式饭点开饭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们饥肠辘辘的坐在体育馆的看台上,没有多少人有精力去到处串门。 “好想吃弦柚君做的饭啊!”排排坐在2号体育馆里的小乌鸦们在经过漫长的低气压后,西谷夕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他的话一出,影山和日向两个年纪小的肚子就叫了起来。 菅原见孩子们饿了,抬头看了看体育馆挂着的钟表,在心中再三权衡之下,开口道:“要不我们去找找弦柚?看看对方有没有时间给我们做点吃的。” 一旁的大地一听,其实有些心动了,但作为队长他还是要稳住局面,有些犹豫道:“这好吗?会不会太麻烦人家了?” “麻烦是肯定要麻烦的,但咱们饿也是真的饿了,我相信弦柚君应该不会为难一个伤者吧。”suga妈妈说着,将目光看向了坐在最边上,手上包着纱布的月岛萤。 本来还在盯着自己的手发呆的月岛突然感受到一阵视线传来,他猛的回头,就发现队内的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月岛!拜托了!”日向秒变蛋花眼地求情道。 “哈?拜托我什麽?”还蒙在鼓里,对刚刚发生了什麽一无所知的月岛用着好的那只手诧异地指了指自己。 山口忠闻言立马和他解释,但似乎觉得这话有些难以启齿,说的断断续续的:“阿月,嗯……就是……大家想让你去卖、卖个惨。” 月岛萤:??? 卖惨?我?有没有搞错?! 月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直到看着前辈们也是一脸期望的看着他,拽男彻底泄气。 不过一想到南弦柚做的食物,他就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一向食欲不怎麽高的月岛萤是难得找到了自己这麽对胃口的食物。 想起他第一次吃到南弦柚做的食物时的那种惊艳感,一直停留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最终,他咬咬牙,狠下心来。 ——算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不就是卖个惨嘛,反正他又不是假受伤! 都这样了,吃一顿饭,不过分吧! 对!不过分! 哼!如果不是他自己也饿了,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绝对不会! “行,行吧。不过就这一次,没有下一次了。”月岛绷着脸嘴硬道。 听到月岛的同意,小乌鸦们顿时欢呼了起来。 大家立马起身,迫不及待的从看台上下去。 ——弦柚!我们来啦! 日向在心中激动地大喊道。 与此同时,白鸟泽、井闼山、枭谷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第143章 不会做饭的经理不是好的排球教练 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和音驹猫猫队在同一个场馆的猫头鹰们立马动身,全队人马以木兔光太郎为首,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南弦柚的面前,在人错愕的目光中,将人团团围住。 “喂喂喂,干嘛呢!”站在一边的鸡冠头主将看着突然围过来的枭谷队员们,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他伸手一指,果断对着他的好兄弟木兔光太郎展开攻击:“我警告你们啊,输了比赛就输了比赛,可别把气撒在我们经理身上!” 输、输比赛?! 提什麽不好,偏偏提这伤心事! 哪怕知道黑尾是故意这麽说来气他斗嘴,但也不免在听到这话后,黑白毛发夹杂着的少年立马就炸毛了,他叉着腰,不服气道:“嘿!我说黑尾你就这麽损兄弟是吧!这话我可不爱听啊!” “你爱不爱听关我什麽事!”黑尾冷冷地呵呵一笑,他根本不管,直接一个白眼礼包送过去,以往那在交际中的体面在南弦柚被人堵上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黑尾看着这群人堵南弦柚就来气,目标明确地警告道:“木兔,放开我家经理!” “不放!你就是个主将,凭什麽干预队内经理的自由活动!”木兔一和黑尾犟起来,脑子就在线,说什麽也不肯放人离开。 听到这话,黑尾的脸一下就垮了,与此同时,他的表情也变得扭曲了起来:“哈?!你说什麽?” 周身散发着的低气压瞬间爆发了出来,吓得列夫都打着哆嗦连连后退。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黑尾前辈这麽凶哎。”跟着列夫一起后退的犬冈看着黑尾和木兔这争锋相对、剑拔嚣张的画面,没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 看着身后已经燃起熊熊火焰的好兄弟,木兔光太郎毫不畏惧地挑了挑眉,自信又张扬地说道:“要打架吗?你这两条小胳膊可打不过我木兔光太郎的!” 此话一出,成功刺痛到了我们力量只有3的主将大人。 小黑猫撩起藏在肉垫下锋利的爪子,本来已经准备飞扑上去拔秃面前这个嚣张的猫头鹰的毛了。 结果刚抬腿打算冲过去,就被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的研磨拉住了衣服。 “小黑,冷静。”小三花一出手,张牙舞爪的小黑猫立马就收起了爪子。 “研磨,你看他们。”黑尾被研磨的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他叹了口气,有些委屈地和人抱怨着,那模样,就像是想要找来靠山替他出气一样。 研磨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人不要冲动。 大脑的举动就代表着音驹队里所有人的意思。 没有人会违背研磨的指令,本来准备跟着黑尾一起上去围剿的山本、福永他们也都停下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准备动作。 就这样,一群人全都站在了小三花的身后。研磨的旁边左黑尾右列夫,两个高个子站在他的身边,明明都是1米8、1米9的大高个,但却都一副等待指令的乖巧模样。 尤其是小黑,那一张r18脸上难得露出委屈巴巴的神色。 让站在他面前冷脸的猫猫看起来镇定极了。 猫猫的社恐自然还是存在的,但在面对枭谷这支队伍时,他的社恐便不再让他慌乱,而是极其的冷静和镇定。 虽然让小黑他们不要冲动,但对于削骨的人把弦柚“绑架”一事,他必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不过,比起他们用蛮力解决,研磨更想要先搞清楚这群人围住弦柚的原因和目的。 人不会无缘无故干出和往常不同寻常的事情来。 他们这麽做一定有他们的理由,而他现在就想知道这个理由到底是什麽? 于是,研磨将目光看向了赤苇京治这个他唯一熟悉且好沟通的对象。 而他也确实选对了人。 小三花只是一个眼神过去,他都不用开口,赤苇就老老实实地解释了起来,开口语气颇有种哄猫的意思。 赤苇京治上前一步,略带歉意的说道:“抱歉啊研磨,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对研磨总是天然的自带一股想要保护他和照顾他的“母爱”滤镜。 每每和研磨说起话来时,声调总是不由得换上在比赛途中哄木兔前辈的那种无微不至的架势。 而研磨也只当是赤苇这个猫头鹰饲养员平常在队里哄人哄习惯了,并没有觉得这种语气有什麽不对。 但他们俩倒是没什麽,可被枭谷的人团团围住的南弦柚就不这麽想了。 谈起恋爱来醋意大得很,心眼却小如针的南弦柚一下子就吃味了起来。 他眉头一皱,本来不明所以被人突然围住都没有让他脸上维持着的笑意垮掉。 结果就因为赤苇和研磨的一句对话,给彻底弄破防。 他心里很清楚,研磨和赤苇不可能有什麽除了好朋友以外的关系。 最多也就是一个“闺蜜情”的存在。 但南弦柚就是吃醋!大大的吃醋! 一股子“正宫的地位,小三的心态,勾栏的做派”就这麽扑面而来。 对此浑然不觉的研磨还在和赤苇无比自然地交流着,他问:“你们是要带弦柚去哪里吗?” “这个……”赤苇突然不知道该怎麽说了,打完比赛肚子饿了,灵光一闪就跑去找别的学校的经理去食堂做一顿饭这种荒唐事情,真的不是这麽轻易能够说出口的。 但看着研磨那双平静着注视他的眼睛,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如实的回答道:“我们想吃弦柚做的饭了。” “啊?”完全没有想到是这个理由的研磨一整个愣住,就连他身后的音驹队员们也纷纷露出错愕的表情。 看着他们那一双双不可置信的眼睛,赤苇更加不好意思了。 他抬起手抵在嘴边,咳了咳,想要将视线摆脱掉一些,但发现对面的人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赤苇无奈妥协,他摊了摊手,道:“嗯……就是这样。” “你们可真是……”研磨扶了扶额,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麽回话了。 这种事情他们确实替弦柚做不了主。 愿不愿意去给人做饭,选择权在于弦柚。 研磨轻轻叹了口气,他在国中的时候确实不是很喜欢将弦柚做的事物分享给其他人。 但是他现在已经对于这种事情从不愿分享到见怪不怪了。 对于弦柚给他们做饭的事情,他一向保持着一种“只要弦柚愿意,那他就去吧”的态度。 可音驹的其他人似乎并没有研磨这麽看得开,一听到是这个理由,猫猫们在怔愣结束后,纷纷摆手拒绝,表示不可能同意。 开什麽玩笑!他们家专有的厨神经理什麽时候变成大家公用的厨子了?! 给他们吃过一次都是好的了,竟然还得寸进尺,简直太不要脸了! 这个事情不可能同意的,他们可没这麽大方! 誓死要捍卫自己专属吃饭权的音驹血液们一边摇头一边摆手,那拒绝的意思十分的明显。 可枭谷的人也不甘心放弃,依旧厚着脸皮和人周旋着。 就在双方僵持的过程中,从外头一个一个场馆找过来的“要饭大队”全都陆续现身进入了4号场馆。 进入场馆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馆内瞬间就吵闹了起来。 南弦柚的身高很高,即使在一众排球选手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再加上他那一头打眼的白发,在人群中格外的醒目。 乌野大部队、白鸟泽大部队、井闼山大部队,全都是一进四号场馆就锁定住了目标对象。 他们朝着南弦柚的方向蜂拥而至,一时间,四号场馆变得人山人海。 “不是,你们这群人又来凑什麽热闹?!”一看来了这麽多人,他们音驹的人都被挤在最外层了,山本猛虎也跟着急眼了。 “列夫!犬冈!上!把弦柚救出来!”夜久卫辅本来只是在一旁看戏的,结果见到这场面,也没忍住,直接指挥着家里的两个一年级上去救人。 这种4个学校的队员们全部争先恐后的围挤在他们经理面前的画面实在过于离谱。 本来4号场馆就比较小,这麽多人进来,人挤人的,简直把场馆围的水泄不通。 猫猫被这场面吓得不轻。 饿的不行了的一群人根本没轻没重的,他们就像一群饿狼,看见南弦柚这个食物,就争先恐后地扑过去,然后在靠近后又走不动道。 谁没有想到会突然来这麽多人。 赤苇反应还算快,他趁着人拥过来时,赶忙上前一把搂住了研磨,将吓得魂不守舍的小猫带到安全的地带。 “孤爪,你没事吧?”赤苇扶着研磨的肩膀,低头凑过去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看着人失去神采的眼睛,不免有些担心。 研磨缓了缓,他输出一口气,摇了摇头:“没事。” 说着,他抬头看向赤苇,目光快速的打量了一下他的上半身,问:“他们没有撞到你吧?” 刚刚的事情事发得实在是太过突然了,一下子看到这麽多人朝他们这边跑过来,研磨当时就瞳孔地震地定在原地动不了了。 虽说如果只是站在那里也不一定会被撞倒,但是总归还是会被撞的东倒西歪的。 这群人一个个臂膀胸肌都太结实了,体型悬殊实在过大,研磨这小胳膊小腿的哪怕是轻轻一撞,估计也会往旁边摔倒。 好在当时赤苇拉了他一把,把他带到了一边空闲的地方。不过因为他当时整个人都还是愣住的状态,所以完全是被人半不半抱着带了出来,这期间也不知道赤苇有没有被撞到。 赤苇摇了下头:“我没事,他们撞上我之前我就带你跑出来了。” 说着,两个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了被围挤着的方向。 此时被挤到外围圈的音驹猫猫队们正疯狂的伸手扒拉着人群。 “你们……在干嘛?”研磨十分诧异的看着这个场面。 本来枭谷的人围着南弦柚的画面在视觉上就很离谱了,这下四只队伍的人都围着南弦柚,这犹如洋葱一样层层包裹着,看起来就有些惊悚了。 但很快就乱糟糟的声音中拼凑出了只言片语的答案。 听着那些——“弦柚君,好饿!求投喂!”和类似于自己要饿死了之类的夸张说辞。 研磨和赤苇对视一眼,立马就明白了。 “你们就这麽的饿吗?”半响,研磨将他憋了半天的疑惑诉说出口。 赤苇京治:…… 嗯……其实也不是那麽饿啦,但如果做饭的人是弦柚的话,他还真挺饿的。 赤苇京治在心里如是想到。 不过他自然是不可能这麽说的,只是轻点了下头,这下轮到研磨无语了。 “弦柚!就看在月岛受伤的份上给我们做点吃的吧!”橘子小狗可怜兮兮的说道,为了吃上饭,就这麽轻轻松松将月岛出卖了。 ——啊?日向这个单细胞生物就这麽水灵灵地当着这麽多人的面给他说出来了?!他不要面子的!? 一旁的月岛脸色一黑,那脸上维持着的镇定显然已经出现了裂痕,但毕竟是说好的,他便也没有反驳,只是颤抖着手指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有了日向开的这一个好头,乌野的其他人也都再接再厉的以月岛的名义开始卖惨了起来。 而白鸟泽、井闼山、和稻荷崎也不甘示弱。 虽然他们没法卖惨,但还是采取着自己的方式开始试图蹭饭。 南弦柚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很快便明白了这群人将他团团围住的原因。 说实话,他是有些哭笑不得的。 没有想到他的美食对于这群人的吸引力这麽的大,甚至其中一些在性格上本不是会求人的那种类型的人也都纷纷拉下了自己的脸面,只为求的一口饭吃。 “好啊,既然是伤患提的请求,那自然是不容拒绝的啦。”南弦柚冲着小乌鸦们点了点头,说着,将目光停在了月岛萤的身上,莞尔一笑。 感受到南弦柚目光注视的拽男,猛的离开自己的视线,他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但那脸颊和耳朵泛起的绯红,却明显得一眼可见。 “好耶!弦柚真好!!!”小乌鸦们高呼着。 其他三个队伍的选手一听,立马急了。 纷纷开始了一通彩虹屁的猛攻。 虽然这三个队字字句句没有一个卖惨的意思,但在南弦柚的心中国家队三人组已经是怜爱名单中的一员了。 心想,这三人被日本国家队摧残的这麽惨,还是给点食物弥补一下他们受伤的心灵吧! 于是,南弦柚大手一挥,开口说道:“都走吧,一起去食堂,管够!” 话音落下,现场响起了响彻屋顶的欢呼声,这呼声甚至比比赛时看到精彩球的时候还要热烈。 就这样,弦柚领头带着这麽一大群嗷嗷待哺的人来到食堂。 他做饭非常的麻利,一碗又一碗香气腾腾的拉面就这麽从食堂窗口一个接着一个端出。 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的一碗面。 他们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在这下午临近四点的时间里,齐聚食堂,津津有味地品尝难得的美食福利。 大家错落有致的作者并不是以队伍为单位来规划,各色的队服交织在一起,宛若热热闹闹的一家人。 “话说,其他四个学校的选手饿了来找我们经理要饭吃就算了,你们稻荷崎的人来凑什麽热闹?”炫完面,彻底满足了的山本猛虎不禁吐槽了起来。 “对啊?你们稻荷崎的这群家夥又还没有开始打比赛,应该不饿吧?”西谷夕一听这话,立马接话道。 他真的被这一碗拉面香迷糊了,吃完一碗还觉得不够,想要再吃。 将近50碗面的工作量,本身就已经很辛苦了,他不可能再舔着脸让人再做一碗,这也太不道德了。 可美味的食物总是对人有着巨大的吸引。 于是在听到山本提起稻荷崎的人,他便立马到——要是这群人不过来蹭饭的话,那他是不是能够吃到给稻荷崎这群人做的面? 突然被众人围攻了的稻荷崎沉默了,他们确实没有什麽充足的理由过来蹭饭吃。 毕竟他们既没有打比赛消耗体力,又没有受伤。 不过,就算没有底气,也照样不让自己的面子落下去。 我们的女明星直接站起来舌战群儒:“怎麽不能吃了?小经理也没说不让我们吃啊!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了!” 最终,嘴皮子利索的全国第一二传手获得了辩论胜利,讲的口干舌燥的宫侑还厚着脸皮在南弦柚哪里撒了个娇,得到了对方提供的特制饮品。 *** 吃过饭后,大家的肚子都被美味的食物照顾的很好。 距离音驹对战稻荷崎的比赛还有一个小时多小时才开赛。 本来是说5:00就会开打的,但是因为比赛场地在检修,所以被迫往后延了一个小时。 而6点钟也只是纸面上说明的开赛时间,具体真正的开赛时间还要到时候看。 因为不知道比赛的场馆需要检修多久。 不过能够确定的,是今天一定能够打上比赛的就是了。 收到比赛延后的通知,音驹的大家就被弦柚召集了起来,作为教练,他没有选择让他们自由活动或者去休息。 而是让他们进行了一系列的测试。 而这些测试是专门针对于他们上午的练习成果而逐一计划出来的针对性测试。 听到弦柚说要测试,音驹的大家都有些慌了起来。 不管是血液还是大脑,都对这个临时起意的测试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们都是知道弦柚给他们制定的个人针对性计划有多麽的恐怖。 所以在面对这项个人针对性计划的完成性考核测试时,都没有的感到了一丝丝的底气不足。 “我有这麽吓人吗?你们怎麽都一副这样子的表情看着我?”南弦柚手上拿着训练报告,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一一扫过眼前排排站着的众人。 目光每经过一个人,被看着的人就不由得抖了抖。 “怎麽样?大家训练的都还好吗?”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音驹的大家闻言纷纷转头看去。 就看到几天未出现的猫又教练突然跟着助教一起出现。 “教练好!”众人齐声喊道。 猫又育史摆摆手,笑得一脸慈祥地对着南弦柚一指:“你们的教练在那里呢!” “我就是来看下你们,大家看起来都很有精神,那我就放心了。”猫又教练说着,他将视线看向了拿着训练报告单看得一脸认真的南弦柚,无比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满打满算已经有两天没有过来看这群孩子们了。 也并不是有什麽急事,终其原因只是想锻炼一下他们,故意没有过来而已。 对于南弦柚的那些给队里每个人专门定制个人训练计划,猫又教练也都是有耳闻的。 助教也将复印的备份给他过目过。 在拿到那份复印件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这是弦柚写出来的。 那给他带来的震撼,让他缓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太全面了!太完整了!每一个人的计划仿佛为他们量身定做。 哪怕还没有开始实施,就已经能够想象到这群孩子跟着这份专属于他们个人的计划训练后,会有多麽大的进步。 猫又育史真的很惊叹于南弦柚的教学能力和对赛场布局的能力,简直是他从未见过的细致。 哪怕是一些国际赛事的官方比赛,可能也没有南弦柚教得这麽的完善。 完全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他果然是老了,这个时代已经是年轻人的主场了。 猫又教练在心中感慨道。 他真的打心底了为南弦柚感到骄傲和自豪! 当初他确实没有看错,弦柚这孩子就是个当教练的好苗子! 将这群孩子交到他的手上,简直可以放一百个一万个心。 对于自己这个放养式教育,也是猫又育史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其实排球教练这一个身份对比于其他体育赛事来说并没有那麽那麽的重要。 在球场上的战术一般都是由队内的二传手制定的,教练不会负责战术规划,甚至可能都不会去插手。 尤其是当比赛的强度越来越大,对手越来越强后,看似教练在队伍中的压力越来越大了,但实际上需要他们起到的作用只会越来越小。 球队爬得越高,对战的对手越强,教练组就会逐渐从队伍的主导权中退居幕后。 比起在比赛中用以往经验去干预选手们的想法,他们更多的是起到一个稳定军心和赛后心理辅导的作用。 因为一个成熟的球队,从来不是靠着教练来定整个队伍的球风的,而是依靠二传手。 一个好的二传,真的会影响一个球队的风格,和他们打比赛赢球的节奏。 音驹的战术和布局一直是研磨制定的,不管是在开赛前还是开赛中,亦或者是突然的暂停。 只要有机会可以说战术,这个说话的人必定是研磨。 而关于战术规划这个事,猫又教练在研磨还才刚进排球社时就开始着手培养了。 研磨早已成为可以独立思考的选手,也早已可以独当一面,带动整个队伍前进。 而其他的学校也大差不差,所有的选手,包括教练和塞训,在比赛时,决策这个东西都必须听二传手的。 只有在赛后的分析和策略上,赛训组和教练才能派上用场。 但对于一个成熟的二传手来说,赛后分析和策略这个东西其实也是一起包括的。 研磨从进排球社担任二传以来向来如此,虽然他总是把比赛后的时间争分夺秒地用在打游戏上面,但该认真的时候,还是一个不落的。 而猫又教练也十分放心地放任研磨这般自力更生着。 猫猫就这样独立自主地做着这种本该是赛训组的事,从国中开始就有了宛若排球职业选手的观赛素养。 看着无师自通,不用教,说一遍就会了的研磨,猫又育史很欣慰,也很自豪。 而事到如今,能够分析的又加上一个南弦柚,这孩子不仅会分析,还会制定专门针对性的个人训练,更是让猫又育史直接解放双手,把音驹的这群小家夥们彻底散养。 一整天都在和其他学校的教练喝着小酒的猫又育史脸上依旧扬起笑眯眯的笑容。 他想,他只要守护住这群孩子们“快乐排球”的心,就足够了。 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弦柚啊,这群小家夥就交给你了。”猫又育史走到南弦柚的身边,抬高手臂去拍了怕人的肩膀。 “嗯,我会好好训练他们的。”南弦柚点了点头,他看出了猫又教练眼神中传递出来的意思。 ——他要正式的接过教练的重任了。 这是猫又教练对他的认可,也是对他的信任。 南弦柚想,他应该可以做好,他也必须做好。 又再次寒暄了几句后,猫又教练便和小家夥们挥手告别。 那副完全将队伍托付给弦柚的做派,在这小老头的身上展露得一览无余,猫又教练拉着助教一起,乐呵呵地跑去喝酒了。 “好了,都回过神来。”南弦柚打了一个响指,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猫又教练的背影中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教练模式已经自动开启的南弦柚也不和他们卖关子了,直接说道:“现在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进行一个简单的热身,待会儿,我们就开始进行考核。” 他那冰冷的仿佛AI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精神了起来。 南弦柚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钟表,在分钟指向一个整数后,道:“计时开始。” 话音落下,音驹的大家立马投身于简单的热身运动中,没有一个人敢在南弦柚的面前浪费宝贵的时间,哪怕是研磨也没有了平常那般懒懒散散的状态。 音驹集合训练的地方并不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他们的一举一动,周围的学生都能看得见。 此时,本来还有说有笑的一群人全都像是撞见鬼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啊!?这是弦柚吗!?”橘子小狗手臂指着人不断打颤着,大惊失色地惊呼起来。 他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然而,没有一个人觉得他聒噪,反而被日向这一声惊呼给弄得回了点魂来。 眼前的这个画面和十分钟前在食堂时的画面形成了无比割裂的对比,反差感实在是过于的大了。 让人宁愿相信食堂里的弦柚和眼前这人是一对双胞胎,也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众人全都是一副被惊掉了下巴的模样。 每一双眼睛的瞳孔地震之下都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 ——不是,这是什麽情况?这位不是音驹的经理吗?怎麽还给人当教练啊!? 宫侑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这还是他早上在食堂里碰见的心软送吃的给他们的厨神吗?这还是刚刚给他们做了一顿饭,笑咪咪的递到他们手上的音驹经理吗!? 这冷冽的气场!这一丝不苟的高冷模样,这恰当好处的眼神杀! 简直和北队一模一样!不!甚至比北队还更胜一筹! 明明对方并没有朝他这边投来一个眼神,但他就是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那种压迫感不仅仅是心理上的,更是生理上的! 让人控制不住地直打哆嗦。 本来还想着继续去死皮赖脸“骚扰”南弦柚让他加入国家队的宫侑现在愣是不敢侵犯了。 他根本不敢再往前靠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踏入柚教执教的圈子里,让无辜的他被迫波及到。 而其他人的脸色也都不是很好。 开启教练模式下的弦柚气场实在是过于强大了。 哪怕他们并不是音驹的选手,却还是有种看见了教导主任的恐惧感。 看着音驹的队员们在简单热身完毕后,一个个乖乖排队走到南弦柚面前站的笔直的听他说着什麽话。 等所有人都排队轮流听完后,更加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那个在所有人心中做饭很好吃。笑起来很温柔的白发少年,此刻正冷着一张脸,亲自下场,手柄手的教穿着红色队服的选手打排球! 对,你没有听错!教音驹的选手打排球!!! 那示范的姿势,简直标准得如同教科书一般,让人看得都恍惚了起来。 ——这真的是经理吗?谁家经理还负责教人打排球啊?! 而且他这是在干嘛?布置训练任务吗? 天哪!这都是什麽任务啊?太魔鬼了吧! 等等,不对……就这麽盯着音驹队员们训练了五分钟后。 所有人脸上露出了更加不可置信的表情。 ——啊?不是哥们儿,你这是真会教人打排球啊?!! 第144章 来自柚教的压迫感 “你们上午的训练到底是怎麽合格的?为什麽一考核起来就这麽多地方都不达标?排除你们紧张的因素在,我已经在放低要求了,可为什麽还这样?” 南弦柚眉头紧皱着,他看着简单考核后无数的红线,周身的黑气压都更低了。 面前的队员们全都不敢说话,一个个站的笔直,大气都不敢出。 按照往常,这群人说什麽也会为自己辩解几句的。 但在听到南弦柚一个个指出他们没有合格的地方后,愣是一点反驳的底气都没有了。 上午的训练肯定是认真训练的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结果会这麽的糟糕。 排除一些临时考核带来的心理压力,想要达到完美的状态是不可能的。可这麽多项指标都没有合格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主攻手、副攻手,十项指标,六项不合格,这就是你们给我的答案?”南弦柚冷冷地扫过山本他们,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队里的主将身上。 黑尾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愧疚地低下头去,握紧了拳头。 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自己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也很认真的对待上午的训练了,为什麽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呢? 但不可否认的是,跟着弦柚给他们每个人专门制定的个人训练计划训练后,那种成长和进步,是他们自己就能感受到。 所以不可能是弦柚计划的问题,出问题的只能是他们自己。 这种因为他们本人的不合格耽误制定计划的人在规定的时间内没达到他想要的结果,导致弦柚得到一份未合格的计划,从而需要将一切规划好的东西往后移的挫败感,是沉重的耻辱。 他们根本没法辩解,也无从辩解。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出了问题的人是他们,而唯一无辜的人,就是弦柚这个熬夜为他们制定计划的倒霉鬼。 怎麽能够不令人感到愧疚呢? 黑尾根本就没脸对上南弦柚的眼睛。 那平静到有些淡漠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害…… 这要他怎麽释怀? ——气啊,是真的气啊。 心中一股怎麽也散不尽的烈火,如燎原之势,将他情绪弄得无比烦躁和混乱。 但南弦柚气的不是他们,而是自己。 在沉默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反思自己的计划是不是在哪里出了问题? 毕竟如果只是一两个没有合格还好,这全员都没有合格,就十分的奇怪了。 他想不到哪里出了问题,因为每一个计划,每一项个人制定的目标,全都是已经用异能模拟过的。 那种模拟的数据经过上下反反复复的调整,因为知道大数据不一定是完全准确的,所以他在每一个人的目标数据中,是采用的上下调节的模式,就是可以上至什麽数,下至什麽数。 但他们连最下限的结果都没有达到。 十项指标,六项不合格,这和没有训练有什麽区别? 难不成他们真的在上午偷懒了?毕竟因为要训练研磨的关系,所以他根本没法分神去看其他人的训练。 而研磨只有一项没有达到预期的数值,但那一项指标不合格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可以直接忽略不计。 但是!其他人实在是太夸张了。 哎……算了,等打完比赛再看吧。 如果比赛的情况也没有达到预期的话,那他今天晚上就是要熬夜把计划改了。 现在的话,继续给他们考核已经没有意义了。趁着距离比赛还有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他还是将坏人做到底,该训的就一次性训完吧。 南弦柚深深叹了口气,他那一声沉重的叹息,让面前的人更加紧张了。 他把手中的考核表卷成一个桶的形状,手一挥,将纸一一扫过主攻手和副攻手位置的几人。 他蹙着眉道:“还说着想要学习发球得分,还说着想要发出那种让人拦不住的球,你们真的能做到吗?第一份训练计划就给我完成成这样,看来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啊。” 此话一出,黑尾立马就急了:“不是的弦柚,我们没有……” 可以说他们没有完成好训练,但绝对不可以说他们没有放在心上! 怎麽可能会不放在心上呢?这可是弦柚熬夜拼死拼活,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健康也要给他们每个人亲笔写下的训练计划啊! 如果连这都不放在心上的话,他们简直就是对别人努力成果的亵渎!是不可饶恕的。 “没有什麽?”南弦柚抬眼看向他,一双眼睛没有往日的温柔色彩,全然只剩下严肃与庄重,他冷声质问道:“你跟我说说没有什麽?如果放在心上了的话,为什麽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十项指标,六项不合格,你当我这里是给重症老人做全身体检吗?” “我!……”黑尾没话说了,看着自己考核单子上6个被标红的地方,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作为主将的黑尾都不敢说话了,其他几个小的,更是连一点响动都不敢发出来。 南弦柚冷哼了一声,那越来越低的气压,让所有人都不好受。 没有什麽起伏的语气,就这麽冷冰冰的说道:“果然我不监督你们,你们就给我和稀泥,我不否认你们上午的训练,但我质疑你们的训练结果。而我,也只在乎结果。” 他说的无比的绝情,没有留任何一点余地。 这种话对于一个教练来说其实是很常见的,但弦柚作为和他们的同龄人作为私下是他们的朋友,也同样是队友。 他说这种话在某种程度上就算是很严重的状态了。 不是南弦柚故意想这样用身份压他们,只是他觉得如果不骂上几句,他们是不会长记性。 朋友是朋友,教练是教练,什麽职位做什麽事情,什麽场合用什麽场合的话。职教的时候就要对着队员露出该有的威严,这样他们才能听得进去。 哪怕这话说的很严重,是可能会伤到他们的心,也依旧需要不留情面的说出来。 看着面前一个个沉默不语的样子,南弦柚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比起直接朝他们发火、生气,南弦柚这种极致的冷漠更加让人不知所措。 大家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从他不冷不淡的话语中也感受不到他此刻的情绪。 倒像是心寒到了极点,对他们彻底失望了。 而这种看似已经不想再管他们了的失望,对于黑尾他们来说,是比打他们骂他们更加折磨的存在。 愧疚的情绪包裹着他们,每一个人都恨不得时间倒流,回到上午,只为能更加拼命的训练,在下午的考核时拿到一个能让南弦柚满意的结果。 “体育竞技,本就是天赋与努力的结合,胜者为王,要是不想打了就给我滚蛋,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不要以为现在一年级没有新鲜血液的加入,我有的是手段把你们换掉。你们想被我下正选吗?” 南弦柚不假思索地说道,他的眼神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的波澜,仿佛对他们的考核已经没有了在乎之意,周围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视线从几个攻手的身上来回停留,可不曾留有一丝温度,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人情味的机器人一样,只是这麽多打量着他们。 而一句“你们想被我下正选吗?”让福永他们全都慌了神,哪怕是一向心眼大的列夫也都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他们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下正选,毕竟正选的名额已经固定了很久很久了,久到他们差点都忘记了,教练是有权利把他们从正选名单上剔除的。 而现在,他们的主教练已经不再是猫又育史,而是弦柚。 两个人完全不同的执教风格也说明了后者是不会像前者这般温柔对待的。 弦柚也从来没有说过他不会下人正选。 而他也完全有权利在替换到他不满意的成员。 不过这也确实是他们自找的。是他们自己没有完成好教练给的训练任务,他们确实没有资格留下来。 弦柚想把他们下正选也肯定是有理由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反驳的余地。 “都给我好好反思一下吧。”说完,南弦柚不在给攻手们一个眼神,将目光缓缓落到了夜久卫辅的身上。 “还有夜久,作为自由人,十项指标,四项不合格,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反应力不达标,速度也不达标,力量也更是差的没边。只有这后排救球是达标的,但那又怎麽样呢?作为全国都排的上号的自由人,你在没有经过我这个训练之前,你的鱼跃本身就是最好的。没有什麽值得骄傲的。” 被点名的夜久卫辅背直了直,前辈一词都没有说了,可见人现在的气愤,闻言,音驹的自由人羞愧地低下头去。 是啊,十项指标里,四项没有合格,又有什麽可以骄傲的呢?作为自由人,他本身在救球方面就有超出常人的基础在了,不然,音驹的防守能力不可能这麽强。 但是想要进步,他是不可以依赖这个基础的,他需要变得强大,就只有突破之前自己的障碍,可惜他根本就没有做到。 他的惯性思维和下意识的举动还是在不停的消耗自己的基础,去逃避那尝试其他的新的可能。 其实当时在训练之前讲解个人训练计划的时候,弦柚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了。 弦柚想让他达到的结果是和夜久卫辅的终极理想完全符合的。 他想成为弦柚口中的那种自由人。 想成为可以为团队分担,可以让大脑充分发挥自己天赋的自由人。 而弦柚已经将成为这种自由人的方法和训练指标摆在了他的面前,那详细的不能再详细的计划表,每一处都在告诉他该如何的行动。 不仅告诉了他们可以前进的方向,还给他们拓宽了新的思维。 弦柚用自己大量的个人时间已经为他们铺好路,而且还是那种顺畅的柏油马路,他们只要跟着这个计划去,进步是肉眼可见的。 哪怕是今天这种10项指标中有四项不合格的考核结果,夜久卫辅都切身的感受到了自己比以往的提升。 要是他真的完成了10项指标,10项都合格的话,他都不敢想自己的进步该有多大。 这才一上午啊,一上午的时间就能让人感受到以往那种训练了好长一段日子才能有的进步。 这种感受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是十分惊喜的。 有多少的运动员在遇到自己的瓶颈期时产生的茫然与无助,需要自己不断的去探索,浪费大量的时间,去和自己的低谷期进行消磨与沉淀。 而弦柚直接帮他们排除了这种情况,他将路完全铺好了给他们走。每一步都细致的无微不至。 几乎就是保姆级别的教程,带领着他们往那更高的方向前进着。 作为队员,他们就犹如在温室中长大的花朵一样,一切都有弦柚为他们保驾护航。 要是别的学校的学生知道他们的训练计划这麽的详细且这麽的有针对性的话,他们也会开口说一句——有弦柚这种教练是你们的福气。 怎麽能够不自责呢? ——不想让教练生气,不想让弦柚叹息。 这是音驹队员们一致的想法。 他们都很想珍惜弦柚为他们努力的结果。 不想辜负他任何的期待。 “研磨也是,虽然只有一项指标没有合格,但这也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合格了九个指标的男朋友自然也不会心软放过,南弦柚一视同仁地教育道。 终于,山本猛虎还是没能憋住,他本来就是一个有什麽话就说什麽的人,直来直去的性子,让他根本不愿去憋一些事情,他有些烦躁的挠着头,说道:“也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但我上午的训练是真的在努力了。” “努力?”南弦柚立马抬眸与人对视,他的脸上恍若覆盖着一层薄冰,那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是哪怕对眼注视也感受不到的任何温度的冰冷神色,他道:“是真努力,还是假努力,看着自己的这份考核结果,扪心自问一下,你们真的努力了吗?” 他毫不留情面的逼问着,话里话外,字字戳心。 山本心中的火一下子就被熄灭了,他也默默低下了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眼前一个个丧的不行的人,南弦柚依旧没有动摇,坏人一做做到底,冷漠到极致,才是给予他们现在最好的良药。 “你们要是一直维持着这样子的状态去比赛的话,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你们不可能赢的。” “稻荷崎不是什麽小鸡小鸭,他们可没有这麽好战胜,你们拿着这样一份练习指标和我说要打败他们,没有任何可能。” “到时候输了又抱在一起哭?又开始跟我说了什麽不甘心?然后又后悔自己在场上为什麽没有做到那样?这有用吗?这能改变得了你们打不赢的事实吗?” 南弦柚接二连三的说着,明明开口说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的来,但音驹的大家却没有感受到多少“热情”,反而有股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的感觉,他句句暴露真实,句句让人坠入冰窖。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沉默半响过后,南弦柚收获到了一句接着一句的道歉声,那抬头看向他的一双双自责到底的眼睛,让南弦柚格外不舒服。 南弦柚嗤笑一声,他想要的是他们的道歉吗?不,他根本就不想要他们的道歉。 为什麽呢?为什麽都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呢? 他们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要故意气他? 气极反笑,南弦柚整个人都气笑了,连叹了好几声。 随后便又回归到那幅严肃的教学状态。 南弦柚的表情淡然如水,似乎对周围的热闹与喧嚣一点也不在意,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冷眼注视着这个世界,不予评论此刻的现状。 从开始考核到现在,哪怕是研磨也没有收获到他一个看似温和的目光—— “我不想让你们遗憾,也不想让你们有过不甘心的情绪,所以我会非常非常严厉的要求你们。你们可以讨厌我,也可以对我抱怨,但你们不可以因此放弃自己的训练,不认真对待自己的训练。我希望你们能为自己打球,而不是为了心疼我熬夜写计划,所以不得为之。” 南弦柚并不想让他们为他而打球,更不想让他们因为愧疚从而产生动力。 他想让他们打从心底里是为了自己。 而现在他们显然还沉浸在“对不起他”的这个思维模式中。 这是要不得的。 南弦柚皱着眉,直奔主题地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不敢抱怨,不敢和我顶嘴,是因为你们没有完成好我的计划,而这份计划是我熬了一个通宵写出来的。你们觉得对不起我,就算自己再委屈,也只能任由我骂。” “但是我只想告诉你们的是,不要有任何觉得对不起我的想法。你们每一次的训练不合格,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们自己。你们浪费了你们自己的时间,辜负了你们自己的努力,你们该对不起的人是你们自己。” 尾声落下,面前的队员们全都怔愣住了,他们半天才缓过神来。 可能是因为被戳破小心思而感到心虚,又可能是因为到现在才明白自己陷入了思维误区。 一时间,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南弦柚看着他们,继续道:“不管你们现在在想什麽,也不管你们对我的训练有多大的抱怨,在这里,我都明确的告诉你们,我现在是你们的职教教练,我是有权利随意更换人员的。” “研磨也一样,不要觉得自己没有替补就没有危机感。” 说完,南弦柚转头看向站在外围傻愣着其他学校的学生:“你们在看什麽?” 一句话下去,吓得穿着各种颜色队服的少年们全都化身成了拨浪鼓,纷纷摆手摇起了脑袋。 ——他们哪还敢说话啊! 第145章 “你也想要他对吗?” “我的天,好可怕!好可怕!这真的是音驹的经理吗?我刚刚站在旁边,冷汗都要下来了。”尾白阿兰捂着胸口,和旁边的银岛结小声吐槽道。 好端端的一个1m8多的黑皮男高,就这麽偷感十足缩在了他们家北队的身后。 披着酒红色队服外套的北信介眉头微皱着站定在原地。 在他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默默的带着队伍往外围退了退。 南弦柚训人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 明明没有生气和愤怒的感觉,甚至脸上的表情变化都没有超过三种。 南弦柚既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上手打人,他就这麽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用那淡漠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感觉他甚至都没有开始发力,就是有股不知道怎麽形容的压迫感席卷着整个场馆。 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波及的范围直接延伸至整个场馆,就连后面进来的学生,也都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定在了原地,不敢做任何的举动。 别说学生了,就连场馆里零星的几个教练也被波及到了。 在人训化的过程中,没有人敢说话,也没有人敢乱动,直至他话音落下,周围的人才有了反应。 像是刚刚才找回了自己的灵魂一般。 “弦柚他……好像一个SSS+的Alpha在泄露信息素啊……”赤苇京治双眼无神的眺望着弦柚的方向,不自觉地喃喃自语了一句。 躲在他后面瑟瑟发抖的木兔光太郎带着疑惑又震惊的表情看向他的猫头鹰饲养员,枭谷王牌一脸懵逼道:“哈?赤苇你在说什麽东西?” 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麽东西的赤苇连忙摇起了头,带着歉意地紧急公关道:“抱歉,晚上漫画看多了,脑子一热,说了不该说的。” “啊,不管这麽多了,赤苇!快走快走!弦柚要杀人了!”木兔光太郎神色慌张的说道,在他心中,弦柚的形象已经完全变了,那种下意识的敬畏和恐惧,让他的心思根本就没法停留在赤苇说的话是什麽意思上。 已经没时间给他纠结了,木兔光太郎一心只想拉着他们家二传手赶紧逃命。 “没有这麽夸张啦,木兔前辈!”赤苇京治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地安抚道,虽然弦柚现在看起来确实让人不敢靠近,但也不至于到杀人的程度。 可木兔哪里还听得进去,Duang大一只的猫头鹰狂摇着脑袋:“快走,快走!” 话音落下,赤苇实在拗不过力量五的主攻手。在自家王牌的拉扯下,他被迫跟着又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那股压迫感没有这麽强了才得以停止。 枭谷的其他人看到自家二传和王牌已经躲到了后面后面,赶忙跟着一起转移阵地,全都无一例外地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一群人就这麽争先恐后地躲到了赤苇京治的身后。 最后还是木叶哥哥看不下去,伸出手捂住了这个二年级后辈的眼睛,像哄小孩一样说道:“别怕啊!赤苇,前辈在呢,木叶哥哥保护你!” 赤苇京治:…… 如果声音没有抖成筛子的话,他就真的信了。 赤苇本来是不怕的,但就这样被好几双手抖成筛子一样扯着队服,他也迫不得已的跟着一起抖了起来。 枭谷全军覆没,而另一边的稻荷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紧张得差点连口水都不会咽了的黄毛狐狸终于是让自己的喉结动了动,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南弦柚的方向,脸色煞白,但手却不安分地开始扯起了旁边宫治的衣服。 被扯住衣服的宫治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就这麽被他自己的亲哥扯到了身前,替他哥挡住了弦柚扫过来的视线。 宫治:…… 这麽欠揍的哥哥已经不常见了。 有时候真的不怪他动用武力,这种情况怎麽能让人忍住不动手呢?真想出手给人一下。 但这次,宫治却意外地没有出手,他只是默默加大了力气掰开了他哥拽着他衣服的手,然后悄无声息的和人换了个站位,躲到了哥哥的身后。 一来二去,位置再次变换成原来的样子。 宫宥嘴角抽了抽,本来想再把弟弟往前拽的,结果在被弦柚的视线扫过后,僵直的身子让他再次定在了原地。 “我、我突然就觉得北队没有这麽吓人了呢,你觉得呢,阿治。”宫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扯着嗓子,干涩的说道。 “嗯……”身后的宫治,呆愣的点了下头,言简意赅的同意了这个说法。 宫侑转头准备查找新的目标拽到他的身前,当他的左右护法。 结果一转头就对上了角名伦太郎的视线。 宫侑愣了一下,他的视线从人的脸上往下移,直到看到人两手空空的搭在裤腿两边后,他才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 稻荷崎的二传手惊诧道:“我去!这麽大的场面,角名竟然没有拿出手机来录像?!” 早就已经被人拍习惯了的宫侑一脸震惊的看着家里的“战地记者”。平常的时候,他和宫治小打小闹都会被人记录下来,结果刚刚这麽壮观的场面,这人竟然这麽的不为所动,连手机都没有拿出来!? 宫侑的话一出,和其的所有人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过来,就连北队也难得来了兴趣,和其他人一起就这麽注视着角名伦太郎。 角名伦太郎:…… 他打比赛的时候都没这麽大的压力。 双斜长的狐狸眼睛不再像往常那般懒懒散散的眯着,在全队人马的注视下,角名无奈摊了摊手,语气中难得染上了一丝委屈:“大家,我也害怕啊……” 虽然是队里雷打不动的战地记者,但也不是什麽“战地”都能拍的!他根本都吓得不敢动了好吧!还拍照,真嫌他“死”得不够快嘛! “嗯……也是,角名也是人啊。”北队闻言感叹道,他表示充分的理解。 其他人见状也都不再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反倒是莫名其妙地染上了一丝怜悯。 角名:……? 大可不必。 “啊啊啊——完蛋,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还不够努力啊?明明我没有经过这些训练,也没有考核失误,但我总感觉这些话也是在骂我的。太奇怪了!”不远处站着的红发朝天的少年抬手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站在天童觉身旁的小锅盖头也露出了和他同样的表情。 五色工眉头紧蹙着,一副天塌了的表情,嗷嗷直叫道:“完了!我也有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明明被骂的只有他们音驹的人啊?为什麽我也有种跟着被骂的感觉。而且还找不到反驳的余地,感觉他说的什麽都是对的。” “我才是完蛋了!他们队里的二传手的反应力好厉害!都这麽强了,竟然还有一个没有合格,到底是定了多高的要求啊?我、我还能追上吗?”白布贤二郎忧心忡忡地说着,突然,他双手抬起,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给有些苍白的脸上手动上了个“腮红”。 随着清脆的一响,白布贤二郎也清醒了起来。 ——不可以!他不可以自甘堕落!他要为白鸟泽的攻手们创造出最好的攻击条件! “哎呀,打这麽用力干什麽?”大平狮音看着白布脸上的巴掌印子,心疼得直接上手往人脸上揉了揉:“给我们小二传都吓傻了。” ——是啊,真的都被吓傻了呢。 一直默不作声的牛岛也被南弦柚这反差感极强的两副面孔,给小小的震撼到了。 但他似乎也是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严厉的教学方式,所以比起其他学校的学生,白鸟泽的人反应并没有这麽这麽的大。 等那种震惊的感觉过后,牛岛便开始分析起利弊来。 作为全国前三的主攻手,作为令人人畏惧,人人崇拜的主攻手,能走到这一步,其实已经是人群中的佼佼者了。 但牛岛还是觉得这不太够,他想要变强,想要变得更强。 没有人会不喜欢自己强大到战无不胜的样子。 突破自己的天赋,突破自己的极限,这才是体育竞技的意义,这也是强者的终究目标。 因为被南弦柚的气场震慑的不敢乱动的缘故。 他们或是主动,或是被动地实实在在的看完了音驹的人热身以及考核。 而牛岛显然是前者。 他其实只有一开始的时候被吓到了,但后面逐渐习惯这种气场后,他觉得和自己还挺契合的。 但他没有任何行动,依旧是跟着周围吓傻的人一起站在原地注视着他们。 虽然只是一次简单的考核,而且似乎还并没有全部考核完毕,只是一部分或者可能只是第一层。 但他却被南弦柚这短暂的考核模式惊到了。 这种“惊”不是惊吓,而是惊艳。 他有好多好多问题团在心里。 但最想问的还是——这是怎麽能想出这麽多奇思妙想的训练方式的?种类反复程度,让人眼花缭乱。 而且每一个人都有10项考核指标,但每一项都没有和以往那种常规排球训练时的一样。 但它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打了这麽多年排球,打了这麽多场排球比赛,牛岛又怎麽会不知道这些训练背后所带来的意义是什麽。 如此针对性的训练,细致到哪怕是同位置上的选手,每个人考核的东西都不一样。 由此可见,他们每一个人的训练计划都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啊……这只有国家级别的队伍才会有的待遇吧! 不,可能国家级别的队伍都没有。 像他们刚刚的那种考核,分明就是将所有的训练全都揉碎了,然后一点一点重新拼凑起来,用着他们最适合的方式,去和他们讲解和教学。 简直就是VIP级别的保姆级教学!真的很让人眼红啊! 牛岛全程十分认真地观看下来,一点也不敢分神,连南弦柚训人的话也没落下地逐字分析了起来。 虽然还没有和音驹的人打过比赛,但他却在这次观看考核的过程中,感受到了那种只有在比赛交手过后才能感受到的“实力”。 就像白布惊讶的那样,音驹的二传手反应能力太强了,在那小布丁头考核的时候,四周站满了队员,他们一个个往他的方向抛球,明明应该是只有最多两个人的这种模式,却一下子增添成了4个。 看着半空中眼花缭乱排球,他们作为一个旁观者,也可以说是上帝视角,他们看都来不及呢,而那瘦瘦小小,穿着五号队服的小布丁头却能颗颗垫到,且准确无误的在南弦柚报出一串数字的时,没有任何差错地将球的顺序,一个接一个传了回去。 这种反应能力,靠努力其实是做不到的,可以说是极大的天赋加成了。 但尽管是这样,他的10项指标考核中却还有一项没有合格。明明已经做的如此的完美,甚至让旁观者都感到震撼了。 可见那握在南弦柚手中的考核纸上,写的一清二楚的要求有多麽的高。 高要求,高水准,高度负责。 这完全就是理想中的教练吧! 一开始,牛岛还觉得这些计划是不是教练和赛训组托付给南弦柚让他去执行的?毕竟如此详细的计划,如此面面俱到的计划,一点也不像一个高中生能够写出来。 甚至实话实说,就连那些初生茅庐的教练也不可能做到。 没有几年的执教经验,是不可能能考虑到这麽多的东西的。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下意识觉得这是一个高中生所做出来的成果。 因为这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牛岛一直当南弦柚只是一个执行者,而并不是制定者。 但是,看南弦柚和其他人交代的这麽清楚的样子,以及手柄手,亲身上阵的样子,并不像是没有亲手参与过制定计划的状态。 而直到在看到半场来的猫又育史教练这麽信任的将队伍交付给南弦柚的这一举动,便让他确定了那些计划应该是南弦柚一个人制作的。 意识到这些计划是由南弦柚这一个高二生制定出来的时候,牛岛沉默了。 他微微皱眉,开始重新审视南弦柚,将这个白发少年的身份从一个做饭很好吃的经理身上往外扩大。 ——这不仅仅是一个做饭很好吃的经理,还是一个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判断,对排球这项运动有着深厚了解的教练。 太厉害了,完全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牛岛由衷地表示佩服,要是他知道这个计划是南弦柚熬了一个通宵写出来的后,只会更加的震惊。 在不知不觉间,冥冥之中有一股强烈的欲望在心底生根发芽。 牛岛不禁想—— 如果他也能得到一份专属于自己的训练计划,那他是不是可以比现在进步得多? 就算没有肉眼可见的飞速突破,但是不是能够起码让他有一个可以朝着前进的目标和方向? 没有人不想进步,爬的越高的人,越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牛岛也很想看看,自己更强的样子。 这麽多年,虽然一直屹立在全国前三的主攻手行列里面,但只有牛岛自己知道,稳定在这个名额中,他的压力有多麽的大。 看着后面不断赶上来的后辈,再看着自己似乎遇到瓶颈一般,停滞不前的实力。 这些都令他感到迷茫和不知所措。 他难道没有努力吗?不,他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但是如果突破不了瓶颈,他再多的努力也只是在原地踏步而已。 他很想在这种时候,有一个人的出现可以带领他突破瓶颈,给他指明一条道路,让他有了可以奋斗的目标。 可千里马常有,伯乐却不常有。 这麽多年,他都没有遇到一个真正可以带着他稳步前进的人。 他遇到的所有的教练都是只能将他稳定在原本的实力中,似乎他不退步就已经是皆大欢喜了。 而牛岛原本的实力本身就已经很耀眼了,他的天赋注定了他就是吃排球这碗饭的。 以至于,他那耀眼的天赋,让所以带过他的教练,都会觉得他是一个值得培养的人才,是一个很好的苗子。 不管是中学,高中还是国家队,所有的教练都对他展现出好感。见过他扣球实力的人,没有人会觉得他不好。 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他一直维持着原本的实力不进步,依旧能屹立在全国前三的主攻手中。 但是,就是这样的盲目自信,让这些教练根本无法共情牛岛内心的慌张。 他们理解不了这位天赋及努力于一身的国宝级选手,为什麽会有不安的情绪? 牛岛虽然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但对于自己的一些事情,他还是会鼓起勇气的去表达。 但每次在牛岛表现出自己焦虑的时候,他听到的回复,永远都是:“啊,怎麽会呢?你已经很强了。”之类的话 又或者是—— “不要太心急,慢慢来,你的实力很强的。” “为什麽觉得自己不行呢?你可是日本国家队未来的主力成员啊!相信自己的天赋。” “你都焦虑的话,那比你差的人还怎麽活啊?你可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啊!要对自己有信心。” 这些话,牛岛若利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 他知道这些话并不是哄他的,而是教练们发自内心所表示的不理解和疑惑。 但对于牛岛来说,不进步就是退步。 他不知道该怎麽突破自己的瓶颈,甚至他连自己的瓶颈是什麽都不知道。 但这麽多年下来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进步微乎其微。 他好像一直在消耗自己的天赋,那种只能依靠过往天赋而达成的成绩,让他总有一种如果自己哪一天松懈下来了,上天就会将他的天赋收回去的想法。 这令他惶恐,令他感到无尽的迷茫。 明明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对他说,他走向排球这条路,走向体育竞技这条路,他的未来一片光明。 他们都说以他的天赋在这条路上前进,一路坦荡。 可牛岛并不这麽觉得,就是因为以前太顺了,导致于真正走上这条道上的时候,才发现眼前的路视频的,但没有一点光。 他只能自己在这种黑暗中摸索着,没有人愿意为他点灯,甚至连蜡烛都没有。 作为团队的主将,他是被人依靠的、是强大的,但作为他自己,牛岛是孤独的,是孤立无援的。 没有人能懂得他此刻的内心,也没有人能懂得他这几年的挣扎。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他见的所有人都是这样一副说辞后,让这个才高中年纪的孩子有那麽一瞬间开始摇摆。 每当深夜,自己感到不安和慌乱的时候,牛岛都会想,是不是自己要的太多了? 明明已经成为了日本全国前三的主攻手,明明已经成为了这麽多人畏惧的对象,明明已经拥有了这麽多以他为目标,将他当成偶像的年轻后辈。 他已经做到了很多人都无法企及的高度,但牛岛却并没有走到这种高度的实感。 在他的心中,这些只不过是他的一些title,轻飘飘的,他觉得握不住。 人在强到一定程度,强到周围的同龄人无法比肩的高度时,他们的对手就从来不是这些人了,而是自己。 他们要打败的人是自己,他们的敌人也是自己。 牛岛想,现在唯一能和他有同样感受的人,估计只有井闼山的佐久早了。 或者狢坂高校的桐生八也算一个? 他们都是一个很要强的人,自然,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 但桐生八和他与佐久早还不太一样,这位同样和他们两人一起位列全国前三主攻手名列里的选手,似乎这有点陷在自己的牢笼里,之前有交手过,但不太多,不过交手完后的印象还挺深刻的。 这位强大的主攻手的心态似乎出了点问题,牛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错误了,但他看桐生八的时候,总是有种他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感觉。 看他打比赛挺累的,这种累不仅是身体上,更是心里上。桐生八总给人一种“认为队友做到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了,所以自己就应该把其他的全部做好”的感觉。 明明是团队的竞技,但是放在他身上,却像极了……孤军奋战?唔……这麽说对吗?牛岛也不知道,他就是觉得奇奇怪怪的,桐生八将所有的重任和责任都担在了自己身上,压力可想而知的大。 反正,他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恼吧。 牛岛想—— 鹫匠锻治教练自然很好,但……弦柚似乎更好。 又或者说——只有弦柚的这种教学,才能让他们这种深陷瓶颈中的选手能在短时间内学到更多的东西。 牛岛若利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般有着如此强烈的欲望。 “若利,你在想什麽呢?我猜,你心中想的,应该和我一样吧。”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的佐久早幽幽开口道。 牛岛愣了一下,他闻声转头,对上了佐久早圣臣那双深邃且有神的眼睛。 两人对望着,佐久早道:“你也想要他对吗?”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落下,没有指名道姓,但牛岛却立马就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嗯了一声,点头回道:“嗯,我想要他。” 说着,两人默契移开视线,将目光统一地投向了不远处站着的白发少年身上。 ——请成为我的教练吧,音驹的经理。 这国家队,说什麽也要把他带上去了。 两人如是想到,那盯着人的眼神都变得晦暗不明了起来。 第146章 吃醋的小三花 心动不如行动。 见南弦柚训话结束了,音驹的人擦汗的擦汗,喝水的喝水,牛岛若利和佐久早圣臣对视一眼,然后稳步朝着南弦柚的方向走去。 他们走的很慢,或许是,心里知道要做什麽了,但行动上却不知道该怎麽做,所以他们犹犹豫豫的,一边走一边在想,待会要怎麽和人说。 距离差不多十米左右的路程,他们却走了两分钟,在即将靠近时,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宫侑抢先一步。 牛岛若利and佐久早圣臣:??? 看着突然跳到他面前的宫侑前辈,南弦柚愣了一下,他诧异地歪了歪头,率先一步开口道:“是有什麽事情吗?宫侑前辈?” 他问的很简单,语气也是雷打不动的平缓而流畅。 但宫侑似乎还没有从南弦柚教练模式中的样子缓过神来。 一改往常见谁都大大方方聊天的架势,颇有种小心翼翼地感觉。 他微微低头,试探性地看向南弦柚,在人困惑的目光中,缓缓开口道:“嗯……那个……那个……” 宫侑挠了挠头,他突然就不知道该怎麽和南弦柚说话了。 一想到之前音驹经理训话的场面,就让他不由得后背发凉。 但人是他主动来找的,不可能站在对方面前一字不说。 宫侑支支吾吾半天,他从未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面临这种不知道如何交流的处境。 南弦柚就这麽耐心的等待着他,明明什麽也没有,做什麽也没有说,可宫侑就是感受到了一股没法释怀的压力。 被人一直这麽看着,他额头都冒起了细细小小的水珠。 ——完蛋!他怎麽不会讲话了???死嘴快动啊!!! 宫侑心中的小人疯狂咆哮着,如此尴尬的处境让他坐立难安。 他其实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不然他也不可能这麽快地走到南弦柚的面前。 可是,宫侑怎麽也没有想到,明明都已经鼓起勇气迈出最关键的一步来到人面前了,结果他嘴皮子竟然不动了! 而更糟糕的是!要动的嘴没有动,不要动的腿却开始发抖了起来! 这算什麽?临门一脚过去,结果自掘坟墓了? 还有比他更能出丑的吗!音驹的经理不会觉得他是傻子吧?啊不对,应该不是傻子,而是神经病啊!!! 这好像更糟糕了呢…… 完了完了,这让他这个全国第一二传手的面子往哪里放?一世英名都毁于一旦了! 宫侑心里防线彻底崩塌,随着僵持住的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那像是被人封住了的嘴巴依旧装死一般一动不动。 救命…… 怎麽压迫感还是这麽的强?明明对方现在看起来就和食堂里给他递食物的“音驹经理”一个样子了,可为什麽还是有股来自心底的恐惧?难不成是对方高的缘故吗?不过也是,眼前的人目测应该有195+了,这个身高对于他这个183+的人来说,确实很有压迫感。 但这不是理由啊!人都来到面前了,根本就没有后退的道理了! ——啊啊啊……死嘴快动啊!你不是有很多很多问题想问吗?!机会是靠争取的,你好不容易抢到了前排,在这里傻愣着干什麽啊?! 黄毛狐狸崩如溃…… 南弦柚并不知道此时此刻面前的人心里在想些什麽,在他的视角中,就只能看到一个耳廓泛红,双手抓着自己的队服,眼神乱飘着,坚定但又不知所措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视角高低的关系,南弦柚觉得此时的阿侑真的像极了一个正在和他闹别扭的小孩子。 唔……怎麽说呢,有点……嗯……可爱? 对方需要仰起头才能看着他,以至于不管做什麽表情都像是在求他的模样。 他还是第一次在宫侑身上看到不知所措的样子,毕竟以他洒脱张扬的个性,应该是不会露出这种神色的。不过,能在他这张很标准的池面脸上,看到难得一见的其他神态,也挺有意思的,南弦柚有些窃喜地想。 不知不觉中,就对着面前的人萌生出了一股看小孩随意闹腾的感觉。 而这份来自“长辈的爱”,使得这麽长久的沉默下,南弦柚一点也没有要着急的意思。 他十分有耐心的等待着对方的开口,那沉稳冷静又极度包容的样子,和面前局促不安,扇不得赏自己嘴一巴掌的宫侑形成鲜明对比。 更像大人看小孩了。 南弦柚不知道宫侑在想些什麽,宫侑也同样不知道南弦柚在想些什麽。 在宫侑的视角中,因为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导致气氛凝固陷入长久沉默的场面,并不会因为对方没有催促而让心中的压力消散,相反,对方的等待与宽容只会让他的心理压力无限变大。 他本来就是一个心里想法十分活跃的人,总是会因为各种细细小小的东西,让自己想很多很多。 之前在心中疯狂的吐槽别看一次性说了这麽多话,实际上也只不过是过了几秒钟的时间而已。 而现在,也同样不过是僵持了十多秒罢了。 换成列夫这种心大的,完全不用在意。 可宫侑不可能不在意,他心里的小人还在不断发出尖锐爆鸣,以至于他这本就喜怒形于色的表情管理彻底失控。 又过了几秒,终于给自己做好了第一层心理建设的宫侑深呼吸,他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然后不顾一切般,狠下心来,极快地开口道:“那个经理啊,你叫什麽名字啊?多大了?” 说完,还莫名其妙的对着人鞠了一躬。 南弦柚:??? 啊?怎麽突然开始查户口了? 猛地直起身子的宫侑看着人错愕的目光,黄色毛发的小狐狸的脸一下就红了,意识到自己憋了半天憋出了一些什麽鬼话后,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羞愧难当! 不过这个问题也确实没有问错,他们相处了这麽久,还蹭了人三顿饭了,但宫侑确实还不知道对方到底叫什麽?多大?读几年级?这些他通通都不知道。 从昨天回来到现在,他和人交流,都是一口一个音驹经理这麽叫的。 所以,他这麽问有问题吗!?没有!这是人与人之间沟通交流最起码的事! 而对方听到这个问题时露出这种表情有问题吗?有!他应该主动告诉的! 想明白了的女明星直接理直气壮地恼羞成怒了起来,他叉着腰,气呼呼地瞪了南弦柚一眼:“对!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麽名字呢?” 南弦柚实在没忍住,当着人气愤的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方看起来霸道强硬的态度,在南弦柚的视角上看,更像是小孩子在无理取闹了。 rua狐狸的心蠢蠢欲动,他也确实没憋着,直接上手对着宫侑头上那一大撮黄色毛发rua了上去。 被人摸头的宫侑瞬间定在原地,那恼羞成怒而燃烧的熊熊烈火也一下子被人浇灭了。 只见眼前人,眉眼带笑,十分温柔和煦地说道:“抱歉,忘说了,我叫南弦柚,就读于音驹二年级,前辈可以叫我弦柚。” “啊、啊……弦、弦柚啊……”宫侑有一片刻的愣神。 突然对他这麽温柔的弦柚让被迫害得不轻的小狐狸一时间还没法适应。 那宛如涓涓流水般声音在耳边瞬间滑过。 宫侑慢慢回味着,半天才缓过神来。 眼睛清明的那一刻,对上的,是一双漂亮的绿色眼睛,如同价值连城的翡翠宝石一般的瞳眸,让宫侑再次看愣了神。 ——好漂亮…… 小狐狸小声喃喃自语了一句。 “什麽漂亮?”南弦柚笑着问他。 以为是在自己心里感叹的宫侑瞬间慌了神。 糟糕!怎麽说出来了!?还嫌他的脸丢的不够多吗?! “宫侑前辈的脸很红呢。”南弦柚带着浅浅的笑意,然后有兴趣的逗弄道。 “没有!你看错了!”根本藏不住一点事的黄毛狐狸连忙捂住自己的脸摇头。 他连连后退,但嘴里却依旧不甘示弱道:“怎麽能和前辈这麽说话,不、不可以的!” “嘛,不可以啊。”南弦柚无辜地摊了摊手,语气中染上一点若有若无的委屈,他盯着宫侑的眼睛,身体往前一凑:“可是,是前辈先挨着我这麽近的。” “我!……我。” 完全被人占了上风的宫侑一整个手足无措了起来,一时间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来找南弦柚的目的。 整个人的情绪和思维都被人带动着,完全被人拿捏了呢。 南弦柚看着宫侑的反应,很是新奇。 在他心里,一直都觉得宫侑前辈是一个“很会很坏”的人。 这里的“会”和“坏”不是贬义,而指的是擅长拿捏对方的情绪,在沟通交流中很容易占据上风。 但他完全没有想到,仅仅几句话的功夫,对方就这麽节节败退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果然还是男高,随便逗一逗就容易脸红。 这种超出自己预料中的反应,让人感到惊喜的同时控制不住的想要继续行动。 以至于看到宫侑后退的模样让南弦柚反倒没有想要就此结束的意思,而是跟着人的步伐往前跟进了一个大步。 逗猫和调戏狐狸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前者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兴奋,而后者只会让人控制不住的觉得好玩,有意思。 “躲什麽啊?前辈,不是有话和我说吗?怎麽不说话了?”南弦柚笑眼盈盈地说道,那隐藏在心中的恶趣味隐隐约约的暴露了出来。 宫侑看着人逼近的步伐,定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他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就这麽看着人靠近着,直到即将回到他们原本一开始的那种距离时,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南弦柚继续前进的身体。 “不是说要严厉的监督我们训练吗?怎麽还有时间在这里调戏前辈呢?柚教。”研磨不冷不淡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南弦柚身体一顿,他有些心虚地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侧后方冷着脸的布丁小猫。 “距离比赛开始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的阶段,我个人认为,你作为教练,应该要归队了。”研磨抬头看向他说道,他手上收了收劲,将人往一旁拉了拉。 “宫侑是吧,抱歉,我要带我们经理回去了。”黑尾及时出现,他伸手一把拉住了南弦柚另一只空出来的手臂。 就这样,在稻荷崎二传手茫然若失的目光下,血液神教教主和大脑拉着他们的经理匆匆赶回了指定的音驹休息区。 “终于回来了!怎麽在那里待了这麽久啊?那个人和弦柚很熟吗?”看着终于回来了的经理,夜久卫辅如释重负地说道。 话音落下,站在南弦柚身旁的黑尾也皱着眉开口问他:“那个二传手拉着聊什麽呢?怎麽拖着你在那边站了半天?他们是不是要拐你去稻荷崎?” 已经经历了无数次拐人风波的主将这时已经能够习以为常的问出这个问题。 短短一句话,道出了无尽的心酸与泪目。 南弦柚摇了摇头,看着猫猫们对他投来的关切目光,给他们吃下一颗定心丸道:“没有,放心吧你们,我不会离开音驹的。” 黑尾听到他这话终于是松了口气,眉宇间也不皱着了,但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那你还是要小心一点,想要你的人太多了,根本防都防不住。” “知道啦,小黑,我明白的。”南弦柚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作为“拐人风波”事件的当事人,他又怎麽会不知道其他队的选手向他抛来的橄榄枝呢? 只不过这些南弦柚都没放在心上,只当是这些人嘴里开玩笑罢了。 毕竟他已经在音驹读到高二了,这种时候转学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转过去除了给他们做饭以外,并不能带来其他的价值,还是在音驹好,有目标,有方向,是家一般的存在。 “下次我如果要和别的学校的学生沟通,我会和小黑先打报告的。”南弦柚看向黑尾说道。 黑尾闻言点了点头,这下他就放心了。 安抚完了队里的血液们,南弦柚便转头看向了身后沉闷的小猫。 “研磨是吃醋了?”南弦柚厚着脸皮凑了过去,研磨拉着他的手叫他柚教时的表情还历历在目。 那种“你敢再往前靠近一下试试”的眼神,让南弦柚记忆深刻。 当时被拉住手实在是太突然了,发现是研磨后,他的大脑直接下达命令,只觉得要听从研磨的意思,不能再往前走了。 但现在回想起来,越想越不对劲。 猫猫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像一只小野猫一样,对着外来的动物有了敌意。 但研磨是家养的猫,家养的都很温顺,他不应该会流露出这样子的情感。 可他当时就是这麽做了。 结合当时的情况来看,南弦柚只能想到一种可能——研磨吃醋了!他吃他和宫侑的醋了! “谁吃醋了?我才没有。”猫猫扭过头去,誓死不从。 南弦柚看着人转过头后露出来的绯红的耳朵,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脸上的笑意压都压不住,靠近道:“你就是有!你刚刚就是吃醋了!” “没有。”猫猫继续否认,并试图从人的怀抱中逃离。 “有!”南弦柚也是一个犟种。 发现挣脱不开的猫猫有一瞬间的想要放弃,但是自尊心不允许,他继续否认:“没有……” “就是有!”南弦柚抱着人更紧了,下巴也往研磨的颈窝埋了过来。 “没有!”小三花垂死挣扎,他其实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算是在做无用功,但为了给自己争一口气,还是拒不认下“罪行”。 南弦柚看着研磨死都不认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了起来:“研磨你别不承认嘛!你就是吃醋了对不对?” “弦柚你好吵。”研磨捂住耳朵,试图逃避现实。 可南弦柚就像一只怎麽赶都赶不走的粘人大狗狗。 扒拉在他身上,一直来头蹭来蹭去,时不时亲亲脸颊骚扰他。 研磨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他,就这麽捂着耳朵,任由人对他上下其手。 直到南弦柚把主意打到了研磨的脖子上才得到了猫猫爪的制裁。 “不可以!”小三花严厉禁止道。 他用手撇开人的脑袋,结果南弦柚就这麽顺着研磨拍过来的手亲了起来。 研磨:…… 我还是喜欢你骂人时桀骜不驯的样子。 小情侣黏黏糊糊的样子,实在没眼看。 音驹的大家全都十分懂事的避开了目光,自顾自地开始开小会聊天着。 另一边,被留在原地的宫侑终于是回过神来了,他舒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身归队,去准备接下来的对战了。 结果一转头,就差点撞上了迎面走来的牛岛若利。 “我去,吓死我了!”好在运动神经灵敏,及时反应过来的宫侑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 要是他没有及时刹车,自己恐怕就要撞上牛岛那梆硬的胸肌了。 都不敢想这麽撞上去会有多疼多酸爽。 看着自己未来的两个哑巴队友就这麽直挺挺的站在他的面前,好不容易把魂追回来的宫侑刚想问他们干嘛,就听到牛岛直奔主题地说道:“你刚刚是不是说了?” “哈?什麽说了?说什麽了?”莫名其妙被人问上这麽一句的宫侑整个人都懵逼了。 “别装傻,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和宫侑本本分分隔着两米距离的佐久早微微皱眉。 宫侑:??? 不是,他们俩有病吗?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麽?!”女明星暴躁道。 他真是受够了和这两个人交流了,要不不说话,要不一开口就让人听不懂,真的很难不让人生气,好吧! 然而,听到他这话的佐久早眉头皱得更深了,哪怕是戴着口罩,都能感受到他口罩之下那冷峻的样子,他道:“你是装的还是真的?刚刚和人待了这麽久,你竟然没有说?” “是他没有同意吗?还是有什麽别的问题?我们都可以商量着解决的。”牛岛若利开口说道。 他以为是宫侑和人说了,但对方没有答应,所以任务并没有完成,然后才这麽自暴自弃。 两个人就这麽你说一句我接一句的这麽来,直接给宫侑搞得更加迷茫了。 宫侑:??? 忍不了了,这真的忍不了了! “你们就不能有话直说吗?”实在忍不住了的黄毛狐狸,表情十分无语的说道。 这下轮到牛岛和佐久早两人黑人问号脸了。 “你真的没有说?那你站在这里和他聊这麽久干什麽?聊做菜心得吗?”佐久早歪了歪头,诧异至极道。 一旁的牛岛也是一副很不理解的样子:“我看你和他站在这里站了这麽久,我还以为你说了,结果你没有说吗?” 宫侑:…… 完蛋,这俩猪队友听不懂人话。 搞了半天,他还是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些什麽。 啊啊啊——!!! 所以你们到底在说些什麽啊?就不能有个人先告诉我,你们到底在聊些什麽吗? 宫侑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真的要崩溃死了。 最后深吸一口气,用尽这辈子最后的耐心,忍住不去上手打人的想法,郑重其事地开口道:“我!想!知道!你们俩!到底!在!说些什麽!?能不能先和我说一下!” 听着他这副语气,两人算是知道对方不是装疯卖傻,而是真的没有听明白他们俩在说些什麽了。 “就是邀请音驹的经理加入国家队的事啊?这麽大的事你忘了吗?”牛岛若利一脸认真地看着宫侑,和他解释道。 “还总说我们两个不给力,我看最不给力的还是你吧。”佐久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想到这人抢先他们俩一步站在这里和目标对象讲了这麽久的话竟然都没有聊到重点,他就生气。 宫侑:Σ(?д?|||)?? ——我靠!忘记了!他忘记和人说了!!! 因生气而渐渐泛红的脸颊就这麽冷了下来,宛若失去了颜色一般,彻底黯淡无光。 “对不起,我忘了……”挫败到极致的黄毛狐狸主动认错道。 他整个人都蔫了,驼着背,有气无力的。 说完,始终不愿让自己落了下风的宫侑给自己解释道:“但是真的不能怪我,你们俩自己去试试,我在他面前,根本就不敢说话!不骗人!真的是一点也不敢动!” 他真的一点谎话都没有说。 本来以往嘴皮子溜的不行的人,站在南弦柚面前愣是一句重点话都没说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作祟,这种带有试探性邀请人加入国家队的请求,总有种在“要求”对方的感觉。 但是他不敢“要求”南弦柚,只要一想到自己要这麽做,就总是有种自己哪有资格,哪有身份,可以去“要求”对方做一些什麽事的感觉。 可明明对方是一个后辈,年纪比他小,他作为一个前辈完全是有资格说这些话的。 而且邀请对方加入国家队又不是一个向下兼容的要求,对于任何一个想要走上体育竞技这条道路的人来说,邀请加入国家队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这代表着对于他实力的认可,也代表着他的未来可以比没有加入国家队的人更加的坦荡。 他本不应该有这种感觉的,可他看着南弦柚的眼睛,就是不敢行动。 宫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很不可思议,就更不要提没有经历过的牛岛若利和佐久早圣臣了。 他们俩听到宫侑这麽说,全都是一副“你在说什麽鬼话”的表情。 宫侑被他们俩看烦了,直接摆摆手:“你们爱信不信!自己去试试就知道了!” “不和你们聊了,我待会儿要比赛,等我打完比赛再说吧!”说完,宫侑转身就走,一点也不带停留的。 第147章 音驹VS稻荷崎1 “通知下来了,30分钟后开始比赛,延期举行的缘故,所以今天晚上食堂开饭的时间会往后延两个小时,也就是九点钟开饭。”北信介将刚拿到手中的比赛通知单子挥了挥。 稻荷崎的队员们闻言纷纷点头,表示知道。 30分钟正好是赛前热身运动的时间,他们没有在这里继续耽搁,而是直接前往一号场馆,在踏入刚检修完的场馆没多久,音驹的人也从门口进来了。 “他们来了啊。”大耳练转头看向朝他们这边走来的一抹红色,开口说道。 领队的南弦柚冲人友好地点了下头,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教练模式下的他太令人印象深刻了,仅仅是点一下头的动作,都把站在前排的稻荷崎一年级的主攻手理石平介吓得不轻。 最后还是北队出面稳住了场面。 站在南弦柚身后的黑尾露出标准的职业笑容,他伸出手,两位主将就这麽握手寒暄了一下。 在简单交谈后,两队人马便各自回到了各自的休息区里。 音驹对战稻荷崎的比赛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赛了,两队风格截然不同,本身看点就十分的足,再加上食堂里延后开饭,一时间参加合宿的所有学校的学生全都来到了一号场馆,只为一起等待这场万众瞩目的比赛来临。 来到休息区后,研磨和南弦柚便直接坐在了那唯一的白色木质长椅上。 其余队员们并排在他们面前站立着,有的叉着腰,有的喝着水,有的在把玩排球保持手感,反正每个人手上都有事情在做,但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坐着的两人看,只为等来他们的吩咐与嘱咐。 以往这个时候,研磨便会简单的和他们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因为比赛还没有开始,之前也没有和稻荷崎的人交手过,所以能得到的信息十分的单薄。 这个时候想要制定什麽战术是不可能的,他必须要留出一局的时间来观察。 哪怕是在赛场上临时暂停也好,对于现在来说,研磨并没有什麽可以说的有用信息。 南弦柚也自然是能理解研磨的想法,所以在他本该说话却沉默的这段时间里由他代替了研磨。和面前的人交代一些东西。 不过跟大脑的交代不同,南弦柚是站在一个教练的视角和他们交代一些事情。 包括但不限于赛前的鼓励以及心态的调整。 他沉声道:“下午的时候看了两场比赛,我相信你们应该能感受到合宿的强度了,不管这一次比赛是输是赢,我都希望你们能够全力以赴,将自己这几天学到的东西都展现出来。” “明白。”黑尾点头表示知道,他作为队长,他的意思便是全队的意思。 “稻荷崎很强,你们之前虽然没有交过手,但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们,他们并不是一个很好打的队伍。不知道你们之前有没有听说过‘怪物盛宴’这个说法?这个指的就是稻荷崎。”南弦柚看着他们,娓娓而谈道。 “怪物盛宴?”列夫诧异地看过来:“这是什麽?” “就是很强的意思啦!笨蛋!”夜久卫辅无奈道。 列夫点了点头,一脸似懂非懂。 “今天这场比赛我对你们没有任何的要求,只是想让你们感受一下之后春高后期的强度。”南弦柚并没有因为列夫的这个小插曲而跑题,他继续说道:“不要害怕尝试,只有尝试了才知道自己有没有掌握。” “虽然我对你们今天的训练成果很不满意,考核也是一塌糊涂……” 南弦柚说着,面前的小猫们羞愧的低下头去。 不过这话并没有说完,南弦柚一个大喘气,对着眼前的人话锋一转道:“但是呢……你们还有比赛这个机会来向我证明你们今天的努力到底是真努力还是假努力。” 此话一出,小猫们的眼睛纷纷亮了起来。 一股由心而发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强烈情绪迸发出来。 一个个下定决心道——一定不能再让弦柚失望了,一定要用这个机会证明自己!证明他们上午没有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看着众人眼中燃烧起的斗志和那溢出屏幕的胜负欲,南弦柚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中,那股随意调动队员情绪的能力好像又进步了一些。 等,南弦柚转头看向坐在他身边闭眼休息的小三花,问道:“紧张吗?” 那平淡的口味就好像是日常生活中再平常不过的一句关心。 研磨闻言摇了摇头:“没有什麽可紧张的。” 他从来不会为任何一场比赛而感到紧张,这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需要走流程的任务而已。 比起紧张,研磨更多的是期待,期待他的对手能像游戏机里的boss一样,让他感到有趣,然后上瘾。 研磨不像其他人那样怎麽专注于排球这项运动所带来的成绩和结果。 他和排球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要到根本无法用一个准确的词语来解释。 他既不像小黑他们这样对排球打心底而发的热爱,也没有像那些职业选手一样对排球有一股执着。 他就像是随遇而安一般到了一定的时段,自然而然会随波逐流。 研磨打排球以来一直都是这样,他对于排球的兴趣全都是通过不断的和别人交手所带来的挑战性和刺激感,让他对排球这项运动刷新自己的认知。 只有这样才能不断的延续他对排球这项运动的喜爱。 所以,他问他比赛是紧不紧张,他自然是不紧张的。 相反,他十分的享受。 “嗯,你向来如此。”南弦柚对人笑笑,他自知自己明知故问了一句废话,伸出暖和的手,慢悠悠地搭在了研磨放在膝盖上的手的手背上。 南弦柚慢慢收紧自己手掌的力度,将小三花的手彻底包裹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南弦柚饶有兴趣地揉捏了起来:“如果身体撑不住的话,不要逞强哦。” 研磨嗯了一声,下一秒,南弦柚等来的不是一句乖巧的“我知道了”,而是一句无比自然的:“这不还有你嘛。” 南弦柚被这一句话弄得一愣,他一脸错愕的看着平淡地说出这句话的研磨,在对方不明所以的回望中,南弦柚笑了。 他直接贴了过去,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阎魔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一双眼睛笑弯成了月牙状,一脸满足地冲着研磨笑着:“研磨要一直这样依赖我就好了,真的让人感到很幸福呢!” “唔……别得寸进尺啊!”研磨抬手捂住自己被亲的半张脸,耳朵因羞涩而染上了红色。 平常亲亲就算了,现在这马上就要上场比赛了,还在这卿卿我我的,让别人看到像什麽样子? 好在猫又教练不在,助教也去和裁判进行赛前沟通了,不然研磨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也不能怪我啊……我们研磨真的太好看了,你只要在我旁边,我就控制不住地想要亲亲了。”南弦柚委屈巴巴地说道,他现在这副只要被拒绝就装作绿茶的模样已经如火纯青了。 已经习惯了的研磨根本不吃他这套了,他直接扭过头哼了一声:“嫌我挨得近是吧?那我走好了。” 说完,猫猫便准备起身离开,完全一副势必要离人3m远才作罢的样子。 “哎哎哎!错了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看着人要动真格的架势,南弦柚立马滑跪道歉,他抓着人的手轻轻一拽,就将小猫重新拽回来他的身边。 “要走也是我走好吧,我们大脑可是要得到赛前充分休息的,怎麽可能让你去站着。”南弦柚说着,自己便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离开,就这麽牵着研磨的手,站在他的旁边跟一个保镖一样。 猫猫:…… 这样更奇怪了好不好!? 小三花震怒,可奈何不了对方愣是当做一副完全没看见的样子,毫不在意的这麽牵着。 那副无所谓的态度,简直是把研磨完全束缚住了。 他想要反抗,可要是这个时候他再进行反抗了,倒就真是有一种他在无理取闹的感觉。 猫猫彻底泄了气,心想——算了,反正马上也要开始比赛了,要牵就牵吧。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往后推移,1号场馆的看台上已经陆续坐满了很多学生。 大家都是没有地方去的,全都一窝蜂的涌入一号场馆看比赛。 “好了,都去热身吧。”南弦柚眼睛盯着裁判那边看了半响,预估了一下开赛的时间,便开口让他们去热身了。 音驹的大家也很听从他的指令,纷纷去到场地内开始进行比赛前的常规热身。 “都把筋给我拉开来啊!可别让我在场上看到你们身体卡顿,抽筋,还有迈不过去的情况。”南弦柚一转头,看着他们一边热身一边聊天的样子,立马摆出架子。 这冷嗖嗖地一句话下来,大家顿时精神了,也不再聊天了,都认真的拉伸着,生怕自己一个动作不规范,惹到教练不开心。 热身运动很快就结束了,随着双方助教从裁判那边回来,这场属于音驹对战稻荷崎的比赛正式拉开序幕。 看着站在比赛场上的两队人马,一边是亮丽的红色,一边是暗沉的黑色。 双方选手来到网前握手,红与黑的交织,在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各自四散开来。 拿到发球权的稻荷崎,开场就来了一记跳发。 打起球来的宫侑和平常那种嬉皮笑脸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他仿佛就是这个比赛场上的王,神色专注的看着空中的排球。 助跑,起跳,挥臂,所有动作十分的流畅,完成度极高的一气呵成,那手臂挥下,那在半空中的排球就这麽以高速运转下,打入了音驹的领域里。 ——砰! “稻荷崎得分!” 从开场到一球结束,时间堪堪不过几秒钟。 音驹大家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球就已经得分了。 猫猫们神色错愕,直到耳边响起了裁判的哨声,这才恍惚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将球打了过来,并且直接得分了。 ——好快,好果断! 音驹的所有人心里都响起响起这一句话。 他们眉头紧锁,失分后那种心急如焚的感觉在心中隐隐作祟。 而相比于场上的严肃,站在场外看着这一幕的南弦柚嘴角却微微上扬。 ——很强啊,侑,只能说,不愧是你。 这种熟悉的跳跃发球,有那麽一瞬间,让人不由得幻视青叶城西的及川彻。 但宫侑和及川彻又不同,宫侑的发球没有过多的前奏,让人感受不到他发球时的思考,就像是一个排球机器一样,只能看着他手中拿着排球,然后将球一抛,随后助跑,最后挥下,整个过程实在是太快了,别说是接了,根本就没有时间给他们反应。 这种看不透的感觉是非常可怕的,就如刚刚那一球一样,不是接不到,而是根本反应不过来去接。 因为宫侑直接省去了对方可以思考的时间,换句话说,就是利用自己不去思考的时间,换成根本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像是普通的发球,只要对方开始进行发球,或者是还未开始发球只是抱着排球站在原地,他的一些小动作、小眼神和他整个人的状态其实都可以作为判断球落点的依据。 尤其是经常接触比赛之后就更能感受到那种在发球之时,发球者在自己心中的暗示。 这种其实都是能够察觉到的,而只要能够察觉到就能大概猜测到对方的球路会往哪个地方落。 但刚刚那一球根本不存在“思考”这个环节。 说出来也很吓人,对方可能在比赛前就已经想好了发球的落点,甚至可能真如他们所看到的一样,这个二传手根本就没有进行思考,就将球发了出来。 ——真是怪物啊! 夜久卫辅在心里喃喃自语道,这一个得分,得的他心服口服,毕竟作为一个自由人,他甚至都没有一个救球的举动,对方的得分自然是理所当然的存在。 只不过……这份果断,这份毫不犹豫,简直令人唏嘘。 失分后,大家脸上的错愕过去,浮现上来的便是不甘和失落。 站在前排的研磨驼着背,脸侧的头发将他的视线遮挡了大半。 用着这份自带的阴影,他默默地观察着。 唔……原来这才是稻荷崎的真正节奏啊,和他之前想的还真是不太一样呢。 大脑不断观察着,迅速开始分析起了现场。 不过现在的信息还是太少了,他必须再观察一会儿才可以得出一个应对这场比赛的基础战术。 宫侑的这一记发球并不常见,细看好像和普通的跳发没有什麽不一样,但那速度之快还是小小的让现场的学生们震惊了一下—— “我的天!好快呀!” “这这这!这算是零帧起手吗?”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球发过去了!” “我听说他们道河旗有一个怪物速攻来着?是这个吗?” “不是这个吧?怪物速攻我记得是一个配合来着?不过他刚刚那个勉强也能算是“怪物速攻”吧!确实看起来很像怪物快速攻击!” “唔,真不愧是全国第一的二传手,一开场给人压迫感就这麽的强!” 是啊,阿侑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被国家队影响呢! 南弦柚在心里想道。 他其实在开赛之前一直有想着会不会宫侑也和牛岛、佐久早这两人一样,都出现一开始梦游的情况,但宫侑这一记发球开局让他彻底打破了这个念头。 没被影响就好,果然女明星的心里承受压力就是高。 南弦柚不禁为黄毛狐狸点了个赞。 抛开国家队那个因素不谈。 这一记得分是完全在南弦柚意料之中的。 只不过比他想象的更加的完美,更加的精彩。 本就对这场比赛有着浓烈兴趣的南弦柚现在更是被燃起了好奇心。 他真的无比期待之后的赛场上的变化。 此时,比赛场上,刚得了1分的宫侑被队友们围了起来。 围起来的目的并不是庆祝,而是一脸不解的质问他。 “喂,我说阿侑,你不是说开场要放点水吗?怎麽突然开始猛攻了?”尾白阿兰不解地问道。 “啊……忘记了……”宫侑挠了挠头,比赛一开始他就忘记了这个事情了,被队友一提醒,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但很快那股不好意思的情绪就消散干净,随之而来的是满满的兴奋,他亮着眼睛道:“不过用发球的方式让他们脸上露出这样子的表情,真的太有意思了呢!你们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吗?都被我吓傻了呢!这也太爽了吧!” 稻荷崎其他人:…… “又来了,侑又开始说一些羞耻度惊人的无脑语录了。”角名如是评价道,他声音冷不丁的冒出来,惹得其他人都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然而,角名的话刚落下,本来还在沾沾自喜着的女明星立马就暴躁了起来,他叉着腰,为自己打抱不平道:“哈!?说什麽呢!角名你也太不给面子了!” 战地记者默默退场,看着宫侑那副样子,只恨自己现在在赛场上,手里没有手机,不然他非要把这个画面拍下来不可! 略感遗憾的角名叹了口气,他视线往休息区里投去,就见着在场下的理石平介正举着它放到休息区椅子上的手机录着视频。 角名伦太郎心中一喜,他默默的给自家一年级的主攻手竖了个大拇指。 理石平介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空出的那只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包的。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场上,暴躁过后的女明星安静了下来,其他人也不闹了,在有限的时间里赶紧说道:“既然侑你都这麽打了,我们之后还要放水吗?还是直接这麽打?” “侑,你觉得呢?”北队转头看向宫侑,问道。 比赛前在休息区里听到宫侑说要他们比赛开始时放点水的事情,大家其实都不是很能理解,但一听到他说是国家队那边的要求,具体的没法细说,才答应了下来。 不过现在这个“放水”的要求,已经被说出这个要求的人打破了,那该不该继续维持赛前的那个说法?还需要看当事人是什麽意思? 宫侑闻言也有些犹豫了起来。 对于赛前“放水”这一个做法其实是他们三个人商量好的。 准确来说并不叫放水,而是一个试探和引导。 试探是先试一下他们的实力,而引导就是用自己可以控制变量的方式,让对手展现出他们的一些能力和本事。 算是一种在场上的不告知性的临时考核吧。 也是突击检查的一种,之前的两场比赛都十分见效,所以这一场和音驹的比赛,宫侑也决定采用之前两场比赛的那种方式。 不过,拿到球权的宫侑还是没忍住展开了自己的领域。 身体就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直接开场就发了一个这麽好的球。 犹豫了几秒,宫侑皱着眉,一脸纠结道:“主要是我也很想看看他们上午训练的成果到底是什麽样的呀?考核的时候这麽神神秘秘的,难道你们不想把他们的真实实力逼出来吗?” 听着宫侑这麽说着,稻荷崎的其他人也连连点头。 他们确实都很好奇,他们上午的训练成果到底会不会奏效? 实在是那个考核太令人捉摸不透了,尤其是在看到南弦柚亲自训人的时候,应该没有人不想看看。这种高要求,高目标的训练下,会是一个什麽样的实力。 网的对面,音驹的人也围了起来。 观察了片刻后的研磨将血液们召集在他跟前,他低着头,快速地人说道:“我已经大概猜到他们打球的风格了。等会儿开始之后也不要心急,如果没有能够保证接起来的球,那就不要去接,机会球也同样如此。” 听到研磨这话的黑尾愣了愣:“啊?研磨你的意思是……我们直接放水摆烂吗?” 没有能够保证接起的球不接机会球也不接,那这还有什麽球该接的?这不明摆着让他们不要去接球的意思吗? 其他人也同样不解。 但他们没有人相信研磨会这麽直白的让他们放水摆烂。 只觉得大脑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估计还有一半的话没说完。 然而,研磨却点了点头,他嗯了一声,肯定道:“对,就是让你们放水摆烂的意思。” 音驹的血液们:??? 一定是他们今天打开的方式不太对,不然大脑怎麽会突然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蠢话呢?! 第148章 音驹VS稻荷崎2 “嗯?有什麽问题吗?怎麽都这麽看着我?”话落下几秒,研磨没有像以前那样没等来回话,他抬起头,看向面前面面相觑的几人,问道。 “研磨,我不是质疑你的想法啊,只是我不太能理解,在比分落后的情况下,不应该努力追平比分吗?为什麽要放水?”夜久卫辅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诉出口道。 正常来说,在对方发球得分后,失分的一方本身就会比较有紧迫感了,在这种时候如果不进行有力的防守与回击的话,那麽就会一直处于一个被动的状态,而被动在这种瞬息万变的体育竞技中,是明晃晃的大忌。 所有的队伍都会有意无意的去避免这种被别人掌握住自己节奏的状况,就算是被人掌握了,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一个被动的情况下。 但研磨现在告诉他们的做法完全适合这种正常思维下,相违背的。 “对啊,就算是不放水我们也不一定能打过,现在放水了,不就相当于主动弃权了?”福永挠了挠头,和旁边的山本一起,都是一副不甚了解的样子。 “我不想放弃比赛。”列夫小嘴一撇,不甘心道。 看着眼前的众人,似乎是理解错了他的意思。研磨赶忙解释道:“我没有让你们弃权的意思,让你们放水是因为现在就算是拼尽全力也和放水没有什麽区别,怎麽样都是输的,所以还不如先保持好体力,等到后面再逐一反击。” “啊?我们拼尽全力也是输吗?”黑尾被大脑的这句话给愣住了。 一开局就把他们定在了必输方,那还有什麽继续打下去的必要了吗? 血液们似乎都还没有跟上大脑的节奏。 可现在并不是中场休息的时间,甚至连暂停都没有叫他们能够交流工作的时间很短暂,所以一切的交代必须要快、准、狠。 研磨只好耐下性子,快速而流利地和他们解释着:“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进行观察,而观察的这段时间里,我肯定是不会发力的,如果你们有能力保证在我不发力的情况下进行回击的话,你们也是可以回击的。” “我只是给你们提供了另一种方法而已,你们想正常打也可以正常打,不过体力的分配就是你们自己要面临的事情了。” 话音落下,山本与列夫还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不过队里的其他人都明白了,他们眼里闪着光,夜久卫辅激动道:“研磨,你是想到应对的办法了吗?” “差不多,不过还需要给我一点时间。”研磨点了下头,他道:“在我正式告诉你们如何做之前,你们都可以打得随意一点,如果可以,尽可能以一种摆烂放水的方式,把对面稻荷崎的人的招数全部都引出来,这是目前对于我们队伍来说获利最多的模式。” “我懂了!就是用最少的力气把别人花里胡哨的招数全都逼出来,然后再一一破解,对吧!”反应过来的黑尾直言说道。 “嗯。”研磨缓缓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他轻哼了一声,一切都运筹在握的说道:“就和打怪升级一样,很有意思呢。” 比赛继续开始。 因为刚刚的顺利得分,发球权依旧在宫侑的手上。 在心里进行了短暂的权衡后,小狐狸还是偏向了自己的内心——他想看看在同等发力的情况下,音驹的人真实对抗的实力。 这比故意放水去试探和引导要让人更加兴奋。 宫侑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蓝白黄三色交织的排球,他双手指尖用力,挤压着手指皮肤泛起了白。 这一次他在发球点处站了很久。 跟第一球时的果断完全不同。 半晌过后,直到全场寂静无声,他才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宫侑抱着手中的排球伸直手臂,紧绷着的肌肉线条十分的干练好看。 他微微歪头耸肩,用队服的黑色袖子擦去了额间因高度集中而流下的汗珠。 他倒是要看一看音驹这支用脑子打球的队伍到底是一个什麽样的实力! ——来了!准备好接招吧!nekoma!!! 心中一念,宫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将手中的球一抛,随后在场外抛球点迈开腿向前进行助跑。 音驹的人聚精会神的看着往网的方向不断放大的人,看着他弯膝起跳,轻盈的地跳到空中,右手手臂向后带动着肩关节转头,随着排球的下落,与他跳起的高度摆臂重合之时,宫侑用尽全力一挥,他的手心就这麽在算计好的距离中恰到好处的打到了排球最佳的一个击球点。 ——啪! 被大力挥过的排球以一个高速旋转的方式极具侵略性的往音驹的方向飞去。 看着往后排对角线的方向极速打来的球体,后排紧盯着的自由人一个鱼跃过去,再求即将与地板来一个亲密接触之前,夜久卫辅的手掌抢先一步与球来了个照面。 被救起的排球在夜久卫辅适当扬起的力度下,一个不算好的角度往二传手的方向传去。 虽然说是适当放水,但是能接到的球自然还是会去接的。 看着往自己这边飞过来的蓝黄白交织的球体,研磨收回分神关注网对面的余光。 他原地起跳,就这麽轻轻一跃,双手举过头顶,手腕朝前,手掌顶天,轻轻松松的将球捧住,然后托出,往他最近的攻手山本的方向传去。 这般轻飘飘的一个传球,看似没有使多少力气,但一切都在研磨的计算之中,他传过去后,以当时山本起跳的时间正好挥手可以拍到那个球。 球就这麽顺着研磨的意思飞越过网面,但因为力度实在不大,加上对方有意的防守,直接被拦网的副攻手角名伦太郎起跳拦下。 球再次飞回音驹的场地,此时的研磨已经从2号位换到了3号位。 被拦网拦下的排球很快就成了机会球,而研磨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球。 在夜久卫辅将球救起,并毫无差池地传到他的手中后,研磨神色一顿。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拿到球权的音驹二传手。 此时的研磨站在前排三号位,也就是网中心的地方。 他的左边站着福永招平,右边站着山本猛虎,两人都在研磨拿到球权后的那一刻,一起起跳,只为等待二传二选一的信念抉择。 “拦住他们!”在音驹两位前排攻手都起跳的时候,稻荷崎这边负责拦网的前排三人立马警惕起来。 研磨身体侧站着,他身子完全背对着福永,呈现出一个完全面对着二号位的状态。 在这种时候,拿到球权的二传手理应将球传给他最能够保证自己传球无误的二号位选手手中。 尤其站在2号位的还是队里的王牌主攻手,更是二传在拥有球权的那一刻不二的选择。 但……一切似乎没有这麽简单! 宫侑死死地盯着研磨的一举一动,对方似乎十分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根本没法在人脸上观察出一丝一毫的动向。 宫侑皱着眉,从第二球开始之后,他就总是有股背后发凉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高度集中神经紧绷的太过于紧张了,心里惴惴不安着,又找不到任何不舒服的源头。 他不敢有任何分神的举动,就这麽专注着盯着这位看起来并没有任何杀伤力且在队伍中不太起眼的小布丁头。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和角名一起去拦山本猛虎的准备。 直到——宫侑敏锐地看到了研磨眼神向后瞥的动作,是一闪而过,且十分短暂的,如果不仔细盯,根本不易察觉。 ——抓到你了! 黄毛狐狸眼睛一亮。 可惜,在察觉到的那一刻,他和角名已经往山本的方向跑去,他想要再回到另一边去一起拦网那是不可能的了。 宫侑立马反应过来,他大喊:“阿兰拦住那个六号!” 此时的研磨已经起跳,他的身体确实呈现出往后仰的姿势,那双炯炯有神的猫眼也不再有任何的隐藏,研磨一点留恋的眼神都不曾给予二号位的山本,而是全然看向了身后的福永,完全是一副找准机会传球的模样。 哼……被我识破了吧! 宫侑看着跳起的小布丁头,一切都如他想的那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心想,后辈就是后辈,和他耍心机,可能还不太够啊。 然而,那本应该已经飞向四号位置上的主攻手手上的排球就没有任何的动静。 没有动静??!怎麽可能!宫侑瞳孔地震了起来。 心中的得意一下就消散干净。 宫侑大惊失色地看向那张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上,但却能从他的细微表情变化中,看出了对方的运筹帷幄。 一个很糟糕的答案直冲脑门—— 错了,不是这样的!被研磨托举起来排球根本不是传给任何一个攻手的!他们被骗了! 可意识到这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研磨手腕利落地一转,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事情的发展一样,直接毫不费力地,将球轻轻松松的送过网面。 ——错了哦,这次是二次进攻。 研磨莞尔一笑。 看着在重力的作用下,不断下坠进毫无戒备的中心局域的排球。 稻荷崎后排的自由人赤木路成反应过来,想过来接,却已然无能为力,只能看着球…… ——啪嗒。 球完美已落地。 而随着球一起落地的还有跳起后落下的研磨。 “音驹得分!”裁判的哨声响起,音驹的大家全都朝着研磨围了过来。 “我去!研磨前辈你刚刚帅炸了!”列夫激动地一把抱住脸上毫无喜悦之色的研磨。 其他人也都很激动,围着研磨热情的称赞着。 场上的观众也都沸腾了起来—— “妈耶!刚刚那一球太帅了吧!原来这就是二传手的二次进攻嘛,这也太帅了,感觉比主攻手扣球得分都帅!” “啊!白布!你看到了吗?你学一学啊!这麽酷的进攻,想想都刺激!” “那一球真的一点救起来的余地都没有啊!今天两队的状态是不是也太好了?这才刚开始啊,就这麽有对抗性,给我看爽了!” “音驹这麽强的吗?之前只听说他们是以防守著称的强队,没有想到他们的进攻也这麽有灵性?” “太牛了!搞得我都想去学一下二次进攻了!” 学生们讨论得十分激烈。 但看台上的观众自然是没有现场亲身经历的选手们感受更深的。 “怎麽可能?他明明就是要传给那个六号队服的主攻手的!怎麽会突然变成二次进攻?!”宫侑抓着头发,到现在都没有从那一球中缓过神来。 他不认为自己的判断有任何的问题,因为在那种情况下,那种本能的动作下,是不可能骗人的! 所以唯一能解释的通的是——在他识破了对方要传给背后的主攻手后,那小布丁头识再次改变了策略,临时决定的二次进攻的! 我的天哪,但这真的可能吗?那才多短的时间?他怎麽可能能想到这麽多的东西? 宫侑表示不能理解。 他能够猜到研磨会将球传给福永招平是因为他抓住了对方那短暂飘过去的目光,这是可以用眼睛实实在在捕捉到的,而站在研磨的视角上来看,他哪有时间去关注对手关注他的眼神啊? 而且还要在这眼神中进行判断,然后做出最后的回击! 这算什麽?我预判了你预判的预判? 一个人的脑子真的可以转的这麽的快吗? 放在平时,已经决定了要进行这种形式的二次进攻,宫侑一般都会给出一点信号的。 这个信号并不是他故意放出去的,而是每一个二传手在进行二次进攻时都会下意识去放出一点点信号。 这个信号会让和你朝夕相处,一起训练的夥伴能够感知到。 但是像研磨刚刚那种二次进攻是根本不存在这种信号的。 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这脑子转的也太快了吧!和AI机器人一样! 而且他是不是连自由人救不到球都算进去了? 就以刚刚的那个距离来说,就算是自由人知道这个球是二次进攻,他都救不到,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了,远到就算是这球还没开始过网时就飞奔而去都救不到。 等等……宫侑身体一顿,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但这种可能令他脊背发凉。 ——不会吧,不会那个眼神是骗他的吧!?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那个小布丁头的那个眼神不会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吧!眼神欺骗?玩的这麽脏吗?! 这和把队友和自己都骗了有什麽区别! 宫侑人都傻了,他打球也是用脑子打的,但他也从来没想过会用自己的眼神去骗人这个做法。 毕竟这种做法的成功率是不在计算范围里的。 你必须要保证对方会看着你,会盯着你的眼神,并且对方会知道你这个眼神到底要传递的是什麽意思。 这似乎和临时改变决策相比好像也没有减去多少麻烦。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网对面的人都在欢呼,而得分的那个小二传却冷静得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 宫侑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对方很快就和他撇开了视线,似乎是害怕,一下就躲到了那个鸡冠头主将的身后,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刚刚那个在场上把他们所有人都玩的团团转的“主宰者”。 现在的人长相和实力已经有这麽大的反差了吗! 他还以为音驹的二传手打球的风格是那种温温柔柔,软软呼呼的类型,在打比赛前,他还怕他们这边打得狠了,把人打哭了,到底是让宫治去哄,还是阿兰去哄。 毕竟音驹的人一个也不敢得罪,就怕自己之后没有了蹭饭的名额,导致宫侑还小小的担心了一下。 现在这份担心完全就没有必要了,他还是担心一下自己会不会被人打哭吧! 说实话,刚刚那一条确实打的人贼憋屈!怎麽可以打的这麽脏啊!简直把他们狐狸队也当狗耍了。 这就是东京这座大城市孕育出来的怪物吗! 宫侑整个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就像一个刚来到大城市见世面乡下人一样,一转头看着他身旁的队员们也都是和他一样的惊讶表情。 是的,他们所有人都被那个小布丁头骗了,不管是他们的稻荷崎还是他们音驹自己人,都被研磨给骗了。 “音驹的二传,很可怕。”角名伦太郎言简意赅的说道。 “侑,你说,我们之后还没能应付这种球吗?”北信介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眉头微皱着,似乎被刚刚那一个二次进攻 能应付吗? 宫侑突然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了,他第一次没法肯定一件事情。 刚刚的那种“眼神欺骗”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东西,尤其是那个使用这个东西的人,还是一个可以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做出选择的人形AI。 如果是其他人使用这种“眼神欺骗”还是很好破解的,毕竟“眼神欺骗”本身就是一个需要比拼反应力的东西,只要能够比用户更先一步反应过来就可以迎刃而解。 而以宫侑的头脑,其实多来几下后就能快速适应了。 可偏偏,研磨这种人就很不讲道理。 反应力极高的人在用“眼神欺骗”这个东西上,根本就没法让人做出任何的阻挠。 因为他永远会比你反应的更快,而研磨只需要反应的比他们快,那麽“眼神欺骗”这个东西,就是想怎麽来就怎麽来,只要他想骗就一定能骗到,这就很恐怖了。 不过这种需要高度集中且要将自己的注意力提到一个最高级别的事情,在一场比赛中并不可以多次的进行。 给他进行的那种合适的时间也并不会很多,所以并不用担心全场被人用这种方式耍来耍去。 但只要他想玩,那麽他们是必不可能接到那一个球的。 这种情况就很被动了。 宫侑想着,明明一开始还在努力思考着破解的方法,结果到了后面,越想越觉得对方怎麽这麽牛逼! 宫侑眉头紧锁着,但他的脸上却挂着笑,这幅诡异的画面让角名忍不住想要拿手机拍下来。 ——有意思,这可太有意思了! 比他打的任何一支队伍都还要有趣! 这才刚刚开始不久呢,就已经让他看到了这种模仿不来的个人绝技,那之后呢之后是不是还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宫侑越来越觉得这个合宿有趣了。 他心里暗戳戳的想:“哼,佐久早那小鬼说是看中了乌野的一个二传手,叫什麽名字不记得了,不过这不重要!他说对方球商挺高,技术也不错,虽然有点急躁,但是起码没有我这麽聒噪,呵呵,开什麽玩笑!我倒是要看看,他考察的那个二传手,比得过这小布丁头吗?这国家队二传的名额,看谁比得过谁!” 莫名就开始有了胜负欲的宫侑顿时就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而此时的场外,坐在长椅板凳上看着比赛的南弦柚欣慰地笑了笑,他心里感慨万千,果然让研磨去训练自己的反应力是有效果的。 仅仅是刚开场,那二次进攻就比以前进步了不知道多少。 能将宫侑这位二传手耍的团团转就足以见得上午的训练效果极佳,甚至比南弦柚原本预想中的还要好。 该说不说,研磨的天赋和学习能力是真的强。 他似乎根本不需要点拨,也不需要指导。 他完全就自主地将自己上午的训练效果和下午的比赛进行了结合。 他自己就已经形成了属于自己的一套得分优势。 研磨知道自己强在哪里,也知道如何该利用自己的天赋,所以能呈现出来的进步效果是肉眼可见的。 南弦柚相信,研磨自己应该也能感受到他和之前二次进攻时的不同了。 就刚刚的那一球,在南弦柚的视角,配上赛场实时追踪的数据上来看,完全是近乎完美的一球。 那是不可能接到的。 如果研磨在一场比赛中能多打几次这样子的球几乎是可以将赛点完全握在自己的手上。 而现在,看研磨这样子已经完全是炉火纯青的状态。 不错,真不错! 看来他们选择延长天赋这一个决定做的没有任何的问题。 这可比不断的让研磨去锻炼自己的身体,增加体力所带来的比赛效果要好多了。 南弦柚拿起放在他手边的记录本,在研磨的记录页数里,将反应力这一个点后面画了一个感叹号。 研磨的训练效果是出来了,其他人还需要再看。 他希望今天所有人都能给他一个比较满意的结果。 脸上难得露出了同猫又教练一样“慈祥”的笑容,南弦柚就这麽注视着场上,殊不知在他的身后不远处有两双眼睛也正在注视着他。 第149章 音驹VS稻荷崎3 “若利,你看到了吗?”佐久早眉头紧锁着,终于是在自己第三次探身后彻底放弃了。 他双手撑着面前的杆子,自暴自弃地直接扭头问旁边的牛岛道。 “没有。”牛岛若利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此时的他整个身子都探出去大半了,本就练得紧实的大块胸肌就这麽随着他不断往前坠着,带动着他整个人更加地往前探。 不一会儿,就直接呈现出一个头重脚轻的状态。 牛岛一边回复佐久早的问题,一边继续他的观察。 脚轻轻一踮,盆骨直接抵在了板子上,牛岛上半身紧绷着,捏着栏杆的手已经青筋暴起,恨不得直接上演一个倒挂金鈎让自己荡出去。 只可惜,明明已经如此拼命了,却依旧什麽也没看到。 但牛岛还在努力着,试图用眼睛肉眼看到隔了他们差不多有八米的南弦柚手中的计划本上写着的字,如果不是面前的栏杆质量还算好,一直在苟延残喘地撑着,他早就要从看台上载到下去了,极其的危险。 “我说,你们这两个同学在这里干什麽啊?要摔倒了知不知道……!”在场外组织秩序的工作人员盯着他们俩这边看了很久了,直到这俩都快把挡板压塌了,才忍无可忍走过去制止道。 日本人因为基因的关系,普遍都很矮小,170+的男生在日本已经算是“高个子”的行列了。 就更不要提他们这种排球选手,平均下来各个180+的,简直就是巨人一般的存在。 而牛岛和佐久早算是同年龄中比较壮实的那种了。 在略显娇小瘦弱的工作人员眼里简直如牛一般壮,高大威猛的。 站在平底上的工作人员虽然抱怨,但说话并不重。 或许是打心底里还是对眼前的两个“庞然大物”感到害怕,愣是把质问和责怪的语气,转变成了委屈的诉苦。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好像他们摔下来他就要立马担责一样。 而实际也确实如此,要是那俩瓜娃子一个不注意从上面掉下来,伤的轻的都还算好的了,要是骨折了什麽的,可想而知后续有多麽的麻烦。 所以不管是为了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需不需要担责,还是为了他们这群运动员的安全着想。 他都要把这俩人从那种危险的状态中拉下来。 看着站在一层面色不善,仰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俩的工作人员,佐久早眼疾手快地拉了牛岛一把,将他探出去的半个身子回到原位。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两人齐声道。 工作人员看着乖乖站好的两个人舒了口气,好在听话,不然都不知道该怎麽处理了。 “别这样压着板子栏杆了知道吗?别看它现在结实,要是真塌了你们就摔下去了。”工作人员苦口婆心地说道,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人到底在看些什麽?这里除了比赛外有什麽可以看的? 而且还让人这麽的迫不及待,仿佛多等一秒都要着急上火一样。 愣是不惜冒着摔下去的风险,也要作死探出去看个痛快。 一刻都等不了。 这个工作人员要是知道他们是在偷看别人本子上的记录的话,他一定会眉头紧蹙地和人说上一句振聋发聩又发自肺腑的感叹——你们是不是有病啊? 被教育了一顿的两位全国前三的主攻手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场上的比赛依旧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不过他们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比赛场上,而是被坐在场外的南弦柚所吸引着,就像丢了魂似的,眼睛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一想到之前那只黄毛狐狸抢先他们一步把人留住,却愣是一句正事也没说,佐久早就莫名其妙地生气与着急。 一股以往从未有过的“火烧眉毛”的感觉,让他坐立难安。总感觉再不出手,那到手的鸭子就要飞走了! 而坐在他身旁的牛岛若利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实在是太眼红那份专属于音驹每一个人的个人训练计划了。 那股“教练,我想变强”的心在得知那份针对性十足的个人训练计划时便一直隐隐作祟,随着时间的推移,暗戳戳的行径逐渐不再收敛地侵蚀整颗心脏,然后透过血液迸发出来,散布于全身每一处。 别说将身子往前探了,牛岛恨不得直接不顾比赛进行,从看台上跳下去和人说上几句话,哪怕是简单的问好也行。 而此时此刻,场上因研磨的那一记神出鬼没的二次进攻得分的壮举更加触动到了牛岛的心。 ——这就是认真按照他的计划训练过后的成果吗?这麽天衣无缝的二次进攻,他还是第一次见! 牛岛的心脏怦怦直跳,他真的被那个找不出任何漏洞点的二次进攻震撼到了。 但一转头,就看到音驹经理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面不改色的,仿佛刚刚那个得到全场欢呼的二次进攻在他眼里就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早就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 这种自己觉得很炸、牛逼的不行的球在别人眼里却是习以为常的普通招数的感觉真的无比的奇妙。 有种根本就没法用片面的言语词藻来形容的震撼感。 而让人感到十分震撼的同时,还会再次勾起了好奇心,就像是有一根金条在你面前引诱着你,明知前方道路黑暗一片,所有东西都是未知的,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跟着这金条走去。 就好像只要跟着去了就能看到一座金山一般。 音驹的实力到底在哪里?音驹的极限到底在哪里?音驹还有多少可以拿得出手的招数没有用过?音驹真正的打球节奏是什麽?音驹到底是偏向进攻型?还是防守型?还是防守进攻型?还是灵活进攻性? 这些他们目前都无从知晓。 发觉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麽多的问题的牛岛都愣住了。 他们虽然目前还没有和音驹的人交过手,但他们确实是实实在在的看过音驹和其他学校的学生交过手。 就是第一天,音驹VS早流川工业的比赛。 他没记错的话,这场比赛音驹输了来着,而且输得还挺难堪的。 但就这短短几天,他们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队一样,不仅和大阪来的顶尖球队打的有来有回,甚至还是占了上风的。 哪怕是这场比赛才开始没多久,牛岛都能深切的感受到音驹的变化。 真的太不可思议了,这完全和他们来合宿第一天打的那场比赛截然不同! 不可否认,每个队伍都在进步,每个队伍都在变强大,但只有音驹的变化是所有队伍里面最大的。 而造成这种结果的源头,只要稍微控制一下变量因素,是个人都能知道关键的点在哪里。 显而易见,促成音驹众人有着如此大的变化的人就坐在音驹的休息区里。 ——南弦柚,音驹挂名的经理,实际上是组织全局的总教练。 这个年纪还未到16岁的早熟高二生,拥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恐怖实力。 是他的个人训练计划起了作用,仅仅是经过了一上午的突击,哪怕是在考核中这麽多项不合格,也依旧在这场比赛中占据了上风。 完全不敢想,这要是他们所有人的考核都合格了,音驹这支队伍该强成什麽样? 牛岛不断地在自己心里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但这种事情哪怕只是想一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要是他也有一份这样子的针对性计划会怎麽样?他是不是也可以在短时间内得到飞速提升? 牛岛不由得开始瞎想。 但他知道他现在是不可能得到这一份由音驹经理亲手制定的计划的,而唯一可能且最简单粗暴的得到这份计划的方式就是将人带去国家队,用国家队的身份理所当然的成为他的教练。 已经彻底被这种训练迷住了的牛·日本大炮·岛更加在意起了那个没能公之于众的计划书。 ——好想看看啊,哪怕是瞄一眼也好!真的好好奇里面到底写了些什麽! 牛岛的情绪从来不藏着掖着。 他对一个人表达喜爱,表达崇拜,表达尊敬。都是能够从他的身上感受到的。 情绪外漏的代价就是让旁边的小迷弟看到了偶像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看来若利是势在必得了。 佐久早看着旁边向来成熟稳重的偶像前辈却露出了堪称“羞涩”的表情。 他就知道,关于带音驹经理进入国家队一事已经是拍板定论的事了。 而他又何尝不想拥有那份“只要照做就能进步”的计划呢。 他想,应该没有运动员会不想要吧。 当一个人对一个人产生极大好奇时,他身边触碰过的所有的东西都会令人产生不尽的遐想。一股控制不住的想要把人底裤全部扒干净的龌龊想法压制住了自己的理智。 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猜迷的心,只想一挖挖到底。 佐久早眼神暗了暗,他抬手扯了扯脸上的口罩,把脸上能够暴露的皮肤遮得更多了。 真的好想看一看由音驹的经理手写的那份原汁原味的计划表到底是什麽样子?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立马就感受一下这种训练风格,是不是和自己适配。 要不说是偶像和粉丝的配置呢,想法都想到一块去了。 总想着过去和人搭讪一下,起码聊一聊关于加入国家队的事情。 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比邀请人进国家队更急的事。 ——洗手消毒! 在抬手扯口罩时,不小心撇到手指上的灰尘的佐久早眉头紧锁的看着自己的手,刚刚实在是太心急了,栏杆还没用纸巾和消毒水擦洗一遍就扑了上去。 而一直没有任何东西遮盖,直接扒拉着栏杆的手心上,肯定全是细菌! 细菌……全是细菌!脏死了! 佐久早在心里踌躇了几秒,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 他一脸严肃地看向牛岛若利:“若利你先盯着,我去洗个手。” 牛岛愣了一下,他的一个“好”还没落下,对方就已经跑没影了。 ——年轻人就是有干劲啊。 牛岛在心里喃喃自语道。 场上,在短暂的庆祝过后,比赛继续开始。 “都打起精神来!虽然没有想到应对的措施,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知道吗!”北信介及时给队里的大家打气道。 “明白!”小狐狸们齐声应道。 重新站好自己的站位后,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进入比赛状态。 这次由音驹发球。 此时,站在后排右侧位置上的人是研磨。 拿到球权的音驹二传手就这麽低眸看着手中捧着的排球。 网对面的所有人都看着他,那种强烈的注视对于研磨来说并不好受。 他不喜欢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小三花眉头一皱,只想赶紧将球权交至其他人。 想罢,研磨看着眼前长9.5米,宽1米的球网。他将手中的排球往空中一抛,在这个长18米,宽9米的赛场上,没有任何起跳的动作,就这麽抬高手臂,将球轻轻挥了过去。 几乎是贴着网面落下的超短球,就这麽赤/裸/裸的显现在稻荷崎的每一位人的眼中。 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其实最好就是采用拦网的方式直接扣下,但是在排球比赛中,对方发球时是不可以进行拦网的,本方球员只要在三米线内高于球网的位置将对方的发球直接击回对方场区,就是最基础的犯规。 ——是故意的吗?音驹的二传手。 你一定是故意的吧! 看我们狼狈接球的样子,你心里应该很爽吧! 宫侑气得牙痒痒,但无妨,该去救还是得去救,自由人就这麽冲着球落地的方向扑了过去,因为速度太快,以至于赤木路成整个脑袋都探出了中场白线。 可真是狼狈呢。 宫侑看着只能垫起却没法往自己这边传过来的排球,余光往网对面一瞥,正巧就对上了那双平静无波的猫眼。 可恶啊!这哪是柔柔弱弱的小可爱!这分明就是邪恶布丁头嘛! 节奏已经完全被人侵入了,真是令人头疼。 作为二传手,队里的指挥位,将节奏抓回自己手里,是宫侑当务之急必须要做的事情。 可是,想要在研磨这种人手里抢回节奏,简直可以说是难上加难,难如登天。 这人虽然看得瘦瘦小小、弱不禁风的,但打起球来真的无比的强势了,这种强势不是指他的打球风格,而是研磨给人的那种气场实在是太强势了。 仿佛只要他拿到球权,整个赛场就会化身他的屠宰场。 作为对手,稻荷崎的人不仅要提防音驹的其他人,还要时刻注意研磨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一个走神,或是一不小心就被他骗过去了。 如果是一骗到底还好,但是偏偏不是那种从头到尾都蒙在鼓里。 就拿宫侑来举例,他这种在赛场上动脑子的其实很快就能反应过来,可是每次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过晚,早就于事无补了。 现在想想,也不知道是不是研磨故意为之,他似乎就想看到人惊慌失措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对于研磨这个操控者来说,看到对手这副狼狈的模样,自然是开心的,是感到有趣的,他永远会留一个让人回味的眼神,让对手记这个眼神记一辈子。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糟糕了。 宫侑一点也不想回味,可他又不得不回味,这样往复着,被折磨得身心俱疲。 他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这麽想尽早结束比赛。 太霸道了,小布丁头!你可真是令人又爱又恨啊! 和这种人打球虽然难受,但难受过后,那种挑战感会让人觉得很爽。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宫侑!你可以破解的!你一定可以的! 宫侑盯着被自由人救起的排球,看着球体因重力快速下坠,他立即纵身往前排跑去。 救到球后的自由人也迅速爬起,他往后排移动,用余光侧看着,在确保不会与人碰撞在一起的情况下,与后排的二传手进行极限换位。 在抵达后排的六号位后,赤木路成便沉住气,聚精会神的准备着再下一次救球。 而此时换位到二号位上的宫侑在球落到自己眉心的高度时,调整好角度,一个后仰弯腰,托起手,将球传给了已经起跳准备挥臂的北队。 “列夫!拦下他!”黑尾大喊道。 这个球对于列夫的身高来说没有任何的威胁,站在四号位上时刻准备着拦网的列夫自信满满地弯膝起跳,他伸长手臂,对于这个扣球的拦击露出一张势在必得的笑脸。 190+的身高还是极有压迫感的。 球扣杀的高度根本都不及列夫的手掌,只能打到他的手臂上。 啪—— 排球用力打在手臂内侧发出的声响,让和研磨换位到了后排的黑尾松了口气。 结果这一口气还没彻底松完,那打到手臂上的排球竟然就这麽眼睁睁地从列夫两臂之间的宽出来的空间里逃窜了出去。 黑尾:??? 不是吧!? 本来已经做好拦下准备,直接去应付之后可能存在的机会球的队员们顿时紧绷了起来。 “啊抱歉!一触!”列夫惊慌失措地看着没有被自己拦下,反而往他身后飞去的排球,赶忙道。 “我来!”夜久卫辅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会出差错,他直接一个单膝跪地,身体前倾,将球稳稳救起,然后传入了研磨所在的局域。 虚惊一场的黑尾这才松了口气,他实在没忍住,大声叫了列夫的名字,然后教育道:“哪有你这样拦网的!说了多少遍了!让你用手臂和手掌形成屏障,像雨伞一样包裹住,你中间分这麽开等着开店呢!” “抱歉抱歉!我错了黑尾前辈,下次知道了!”列夫赶忙认错道,一边道歉一边观察局势,时刻保持备战状态。 因为列夫的失误,导致本来应该被拦下的球捡漏进入了音驹的场地,迫使夜久上前救球的同时,也将研磨可以思考的时间直接缩短。 不过,大脑之所以是大脑,就是能够天衣无缝的面对任何的突发情况,本来是站在二号位的研磨快速与三号位上的犬冈换位。 而同一时间,换过位的犬冈直接起跳,与拦网失误的列夫换位的福永,迅速移动至4号位后,跟着犬冈同步起跳。 因为思考的时间缩短,没法再进行布局了,研磨便也没再耍心眼子,直接将球传给他目光所及之处的福永。 被小三花选中的奶牛猫挥臂而下,完美击拍到了传过来的排球。 随着他的力道,球飞过网面,朝着稻荷崎的领地侵入。 而早已经有所准备的稻荷崎前排立马开始防守,虽然已经错过了拦网的时机,但在角名完美的一传下,球顺利飞向了宫侑的方向。 前排的三号位是二传的一个绝佳传球点,宫侑仰着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排球,像比赛时无数次一传二传扣球一样,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的选择。 然而,令音驹的大家没有想到的是,那空中的蓝白黄交织的球体还未形成下坠的趋势,就见稻荷崎的二传手已经手腕内收,手肘下弯,屈膝快速起跳了。 ——他要干什麽!? 换到前排来拦网的黑尾瞳孔地震。 他拧着眉头,额角滑落下一滴晶莹的汗珠。 已经起跳在半空中的宫侑手指相对着,食指与拇指呈现出一个钝角,那本来是一个在额头上方传球的姿势,却让他硬是做成了把球带向了自己的斜后方的后仰状。 而与此同时,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瞬移到前排二号位的宫治也已经双脚离开了地面,并做好了摆臂扣球的姿势。 唰——砰! 根本由不得人进行反应,本来还在往宫侑的方向飞过去的排球就这麽被宫治分毫不差地打了回来,重重地落在音驹的场地上。 好快!好快的球!这就是宫双子的怪物速攻吗!亲眼所见可真是太震撼了! 南弦柚眼睛亮了又亮,他差点激动得站了起来。 裁判的哨声响起,手一挥,宣布道:“稻荷崎得分!” 他的声音很快就被现场的躁动盖过去,好在裁判带着小蜜蜂,不然这一句流程性质的得分,已经被现场的观众顿时响起了震天动地的惊呼声给淹没了。 他们压根就没有见过这种世面,仿佛只有在游戏里面才有的流畅连击,竟然在现实生活中,让他们光顾到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难掩激动和震撼—— “我去!!!刚刚飞过去什麽东西!” “这球怎麽就飞过去了??!” “好快!这人怎麽反应的过来?!” 坐在你在正对面的看台上的日向彻底坐不住了,他激动得脸颊上都泛起了红晕,伸出手扯着旁边影山飞雄的衣服狂摇着。 一边摇,一边在嘴里念叨道:“就这样那样!然后啪!唰!咻!然后就砰的一声落地了!?影山你看到了吗!我也想要这样!” 被人死拽着的影山飞雄满脸黑线,本来自己正专注着看比赛的,结果就被这小子打断,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缝:“日向你吵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被人直白嫌弃的日向一点也没有受挫,反而更加的激动起来:“影山你别转移话题,你肯定知道这种连击对不对!” 被人摇烦了的影山直接一声“Hinata boke”下去,心中的烦躁立马就迸发了出来。 他暴躁道:“你真的以为就这麽简单吗?这种连击需要非常大的默契的,你在问出这种问题之前,也不想想,我和你有这种默契吗?!” 本来就因为自己今天比赛失利而感到不爽,现在又在自己看的入神的时候被日向这小子扯着分了神,他能不上手和人打一架都是他脾气好了。 被人实实在在泼了一盆冷水的日向也是冷静下来了,他一下就蔫了,眼巴巴道:“啊……也是哦。” 影山看着他失望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对方并没有说,但他总是有种被人比下去的感觉。 这让影山一点也不好受,敏感多疑的小蓝莓皱着眉道:“刚刚打出这种连击的人是谁?是稻荷崎的宫侑和宫治!他们俩就算是染了不同颜色的头发也能看出来是双胞胎好吧!共用一套DNA的双子,他们俩的默契,是我们俩能比得了的吗?” “可是……”日向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眼神坚定地看向身旁的影山飞雄,他一脸郑重其事地说道:“影山,我真的很想试试!我觉得我们也可以的!” “你……”影山叹了口气,他们俩现在确实在练习这个组合技,但练习中的难度真的比他们想象中要大很多,甚至可以说是处处碰壁。 而刚刚那个由宫侑和宫治打出来的“怪物速攻”,完全就是他们理想中自己的样子。 如果……如果可以,他们也很想像宫双子那样打出这麽华丽的连击。 可惜他们现在不行,或者说,还远远不够。 场上,因双子的默契配合而得分的稻荷崎士气一下子就回来了。 “nice!!!”宫侑和宫治异口同声的高喊道。 宫侑抬手自信的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对着网对面的布丁头挑了挑眉,轻哼一声道:“哪有这麽可怕?东京的大猫也不过如此嘛!还不是在见识到我们的怪物速攻后愣了神!”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这句话像是专门说给研磨听的。 而宫侑也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感受到人带着“挑衅”意味的目光注视着的研磨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而露出一点不愉悦的神色,恰恰相反,他的眸子亮了亮,那嘴角微微上扬的幅度,能够说明他此时的心情很好。 ——嘛……这样才有趣嘛! 游戏正式开始了。 第150章 音驹VS稻荷崎(完) “好快的球,根本反应不过来。”夜久卫辅皱着眉,大口喘气着。 他看着在自己不远处被砸出一个小印子的地板,遗憾又不甘心地摇了摇头。 第一次见到这种堪称妖孽一般的快攻的音驹猫猫队们有些不知所措。 现场观众的沸腾早已说明了这球的含金量有多麽的足。 就更不要提直面这种“怪物速攻”的音驹了。 对于观众们来说,这是一次极致的视觉享受。 但对于音驹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灾难级别的挫败。 作为一支以防守能力强著称的球队,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接不到球的事了。 顽强如音驹,不管多麽多麽难接的球,都不应该像现在这般猝不及防又无可奈何。 音驹的其他人脸色也都不是很好。 有人欢喜有人愁,本就是在赛场上不断要经历的事情。 但似乎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挫败了,导致大家都有些一蹶不振。 宫双子的怪物速攻,在颓废的血液们看来,这不仅仅是来自视觉的震撼,还有就是一股在短时间内无法破解的无力感。 而且看着他们如此轻松的打出这种球,更是心里焦虑得不行。 本来在攻击的领域就不怎麽出众的音驹,在看到如此高级且生猛的进攻,又怎麽能够在短时间内快速消化呢? 他们也不过都是高中年纪的孩子,就算表面再成熟稳重,也终究是抵不了那心中属于孩子气的倔强。 感受到队里的气氛一下子down了下来的研磨眉头微皱,他本来还在欣喜于终于让他感受到了这场“游戏”的有趣,结果一转头就看到队里的这群以热血著称的家夥们全都化身蔫了小草一样,无奈叹了口气。 虽然平时不管是在生活中还是在比赛中,都是以一个被照顾者角色出现的研磨,但在关键时候,却是比“黑尾爸爸”“夜久妈妈”两人更有了大家长的气派。 研磨嗯了一声,故意发出了一些细小的响动,本来还垂着头、一脸挫败的血液们全都朝他看了过来。 “怎麽了?这就要被打哭了吗?平时那股热血劲都哪里去了?这才刚开始呢,你们就想跪地投降了吗?”研磨上来就用四个问题将这群人问愣住了。 还没等他们反驳,就见研磨接着说道:“现在场上的节奏在他们手上,输球并不丢人,他们刚刚也被我们晃了一下,却能照样能打出这麽好的进攻,不就证明,这场比赛进行到现在,场上的容错率还是挺高的嘛。” 这一次开口倒是来了一些人情味,但不多。 不过,“血液们”似乎很吃“大脑”的这一套,花音落下,本来还在不断外漏的低气压瞬间就回暖了不少。 研磨再接再厉,直接实事求是的和他们分析了起来,他道:“刚刚的那一个连击很快,但这并不是他们偶然打出来的,而是早就已经预谋过的成果,所以你们不需要有压力。” 对啊!如此默契的配合怎麽可能是现场临时来的呢?一定是不分昼夜的练习才会成就出这样子的结果。 被“大脑”一点就通的“血液们”再次回暖了一点。 研磨看差不多了,在简单的安慰结束便立马说上正题:“接下来慢慢打,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进行调整的,不要有压力,也不要紧张,发挥出自己训练的结果就可以了。” “嗯,知道了。”自由人点头道。 经过研磨短暂的“心理辅导”,攻手们的斗志也一下子就回来了。 比赛继续。 因怪物速攻而短暂的从研磨手中拿回节奏的宫侑趁着手热又接连拿下2分。 而这2分也得的十分的轻松,一时间,让宫侑是感觉刚开场研磨那种游刃自如的感觉是错觉。 唔……怎麽不发力了?难道说音驹的二传手真的也不过如此吗? 要是这样的话,那也太令他失望了吧! “喂,我说阿侑,你这是什麽表情?我们赢球了哎!”尾白阿兰看着沉着一张脸,眉头皱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的宫侑甚是不解。 虽然他们家的二传手平时在打球训练的时候也是这麽冷着一张脸的表情,但像现在这种周身气压都变得黑乎乎的,就不太对劲了。 他不是很明白,明明刚刚他们又连续得了2分,这简直就是一个大好的势头,可怎麽宫侑的表情就像是自己被对方追了两分一样? “啊啊啊,阿兰你不懂啊!我现在对音驹真的是又爱又恨的!你说那个小布丁头是被人夺舍了吗?他怎麽突然就不发力了?你感受出来了没有?他跟刚开始时完全不一样!”宫侑被人这麽一问,有些烦躁的抓起了头发。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对于音驹挺矛盾的。 既想要他们强,又不想让他们过强,让自己难堪。 但当人真的弱下来时,又怎麽都不对味,浑身难受。 但是他又不敢肯定这会不会是那小布丁头故意设计的。 毕竟研磨因二次进攻后,便已经在宫侑的心中是一个心眼子排第一的人了。 可是在场上观察对方的时候,那种懒懒散散,没有什麽力气的样子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其实听过一个传闻,说是音驹的二传手体能好像不是很好。 好像在人高中的时候,都还没能坚持打满三局的全场。是个不折不扣的“体力废”。 其实在和人交手的时候确实能感受到对方没有什麽力量感,但他的技术却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以至于并不会有人觉得这是他的漏洞,反而会觉得这就是他打球的风格,就是那种温温柔柔的感觉。 作为球队里面的指挥位,宫侑的脑子也是转的很快的。 研磨在观察他的同时,他也在观察研磨。 这个二传手真的很“神秘”,你感觉不到他的极限在哪里?总有种时时刻刻都有可能被他骗的不安感。 仅仅是看着这一张脸,你根本就没法分辨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就是如此。 除此之外,宫侑还感受到了音驹的一传是真的很强大。 他们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照顾着队里的这位二传手。 尽可能的让他少去跑动,这一行为也是佐证了他们队里的二传手是一个体能不行的人。 可是那又怎麽样呢?就算知道了对方体力不好,你还是会忌惮他。 那种无形中被人操控的感觉并不好受,有过一次后,就总感觉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想要彻底地从这股操控的感觉里面逃出来,根本就不可能。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为什麽这个堪称“神秘”的二传手竟然开始摆烂了? 被他连追2分了,还一点紧凑感都没有吗? 这到底是实力不够自暴自弃了,还是在后面憋了个大的? 在人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的线索。 这让宫侑很焦虑,他一点也得不到那种球落地得分的快感。 然而,队里的其他人并不能和他感同身受,尾白阿兰听他这麽说,果不其然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道:“啊?没有吧?你是不是把对方想的太强了?他看起来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哎,这麽小小一只的我都不忍心欺负他。” 尾白阿兰说着,还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那一戳戳的身高,让他更加心软了。 听到这话的宫侑无奈扶额:“都说了你不懂啦!” 就这样伴随着这股不安和焦虑,宫侑携手队友重新进入比赛的状态。 之后的几球并没有像他刚刚的那2分一样这麽的轻松。 两队打的有来有回的,看了现场观众一惊一乍。 他们这一场练习赛持续保持着高水准进入后期。 时间来到了30分钟。 稻荷崎对于研磨的二次进攻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击破点。 不管来了多少次,他们依旧是会被研磨耍的团团转。 这种没法破解的招数令他们很是紧张,因此尽管是到了30分钟,也依旧是精神高度集中。 而精神高度集中后的结果,就是稻荷崎的所有人都打的大汗淋漓。 汗水几乎要浸湿掉他们的队服,好在队服的颜色是黑色,以至于就算是湿透了,也看起来像是干的一样。 而音驹这边对于宫双子“怪物速攻”也是无可奈何。 这种绝技并不是能够在短时间内想到可以处理的方法的,虽然很多次都尝试过去救,也确实比第一次见到这个速攻时要好上不少,但依旧还是很难救起,就算救起后也会成为对面的机会球,最终还是面临一个失分的结果。 就这样,两对各自的“绝招”,成了这场比赛中必得分的点。 比分来到——24:24 音驹先一步来到24这个节点,而后被22分的稻荷崎连追两分,比分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能将比赛拉扯到这麽长,足以说明两队的实力旗鼓相当。 现在比赛时间也已经达到了40分钟,但现场的观众愣是没有一点走神的迹象,纷纷聚精会神的看着,仿佛只要留神了1秒就会错过赛场上的风云变化。 这可真是不到最后一刻不知道赢家是谁啊! 如此精彩的比赛已经能赶上春高八强往上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在这种时候不可以有任何心急的表现。 研磨在心里默念着。 他打比赛时其实是足够理智的,但打到后面体力不足时,他就容易感到烦躁。 因为注意力开始往下降,导致于炎魔在比赛场上那种感受不到重力的错觉就直接消失殆尽了。 然后疲惫不堪的猫猫便莫名其妙的开始思考重力的这个问题。 越想他越是烦躁。 但作为大脑,越是到了这种时候,他越是不可以乱。 在调整完情绪后的研磨避开网那边有意无意的注视,他转头将自己的视线投向到了场外的南弦柚身上。 相隔差不多十米远的两人在目光对视上的那一刻,不需要有任何的诉说,对方便已然心领神会。 南弦柚二话不说直接举起一直放在他腿上的牌子。 裁判见状,连忙道:“音驹请求场中暂停。” 裁判的话音落下,庆祝被打断了的稻荷崎也不恼,他们乐呵着走下场去,心里沾沾自喜着,毕竟这种看着对手吃瘪的样子可比自己在这里和队友嗨皮还有心理满足的多。 来到休息区后,南弦柚立马起身给研磨让出座位。 研磨见他已经起来了,也不和他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南弦柚原本坐着的位子上。 小三花驼着背,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息着。 比赛越到后期也没了体力就会显得有些跟不上,虽然比赛时长也没有长的很夸张,但因为比分一直僵持不动,你追我赶的,精神太过集中,导致现在一休息下来,那紧绷着的神经轰然松动,一股带着困倦的疲惫感席卷过来。 中场暂停留给他们的时间非常的有限,别说能具体详细地交代事儿了,就是给他们进行调整的机会都少之又少,可谓是和时间赛跑一般,刺激得像是玩生死时速。 所以研磨尽快用最短的时间让自己调整过来。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南弦柚也没闲着,他一边嘱咐其他队员喝水擦汗,一边手动上前为研磨做着这些事情。 “怎麽了吗?研磨?怎麽突然选择中场暂停了?”比分打到24:24的节点,正是要保持手感加把力的时候,面对这个突然的中场暂停,血液们都很是懵逼。 从篮子里拿出来的干净毛巾就这麽搭在了研磨的脖子上,南弦柚给他擦拭着,黑尾的话刚落下,就听着研磨缓缓开口道:“我们要改变一下战略了,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都要听清楚,记在心里。” 听研磨说的这麽正式,他们这些听令者自然也是重视了起来。 看着眼前一双双坚定的目光,研磨缓了口气,说道:“我们需要速战速决了。” “明白。”众人齐齐点头,他们心里其实也很急,比分你追我赶的,根本不知道要拖多久才能结束。然而研磨的体力已经完全不足以让他们拖大后期了。 研磨道:“把节奏抢回来这是我的事,你们不需要考虑这个,你们需要做的就是保证在我把节奏抢回来之后,绝对服从我的指挥,并且不存在任何掉点的行为。” 说着,大脑抬眸看向队里的俄罗斯猫猫,格外强调道:“你们一些小的容错率我都可以去弥补,但是像之前列夫的那种情况不允许再发生。” “抱歉,研磨前辈,赛后我会加紧训练的。”被点了名的列夫低下头来,为自己比赛上的失误表现出满脸的亏欠,他十分歉意地开口说道。 研磨摇了摇头:“你不需要道歉,从开始比赛到现在,我们也是终于把他们的招数逼出来了,如果不是你的失误让他们找到了突破口,恐怕这个连击还要等很久,我们也算因祸得福了。” “啊,是嘛!”蔫了的列夫顿时精神了起来,他不懂什麽突破口,但一听到自己也是为团队做了贡献了,便立马从那种消极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研磨松了口气,好在列夫这孩子没心没肺的,遇到一些什麽挫折也很快就会自己消化掉。 虽然他的排球技术不敢苟同,但他这种不会被挫折打败的心理还是值得很多人去学习的。 研磨也不跟他们再继续废话了,直接将改变过后的战术和他们说道:“接下来的球权是他们稻荷崎的,根据顺序轮位,他们下一个发球的人,是那个一号,我之前观察了一下,他们队的主将的爆发力并不大,能给我们发挥的空间有很多,在这种情况下夜久前辈应该是能很顺利的接到这个球的,但是这会让我们陷入一个被动的情况,所以在等下开场时,夜久前辈换下,把海前辈换上来。” “我?”被点到名字的海信行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换人竟然如此突然。 但他一点也不会质疑研磨的意思,在短暂的错愕后便点头表示明白。 除此之外,现在他们还面临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血液们可能没有这麽大的感知,但研磨却深刻感受到一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便是研磨让南弦柚暂停的主要原因。 完全没有想过能打这麽久,这场练习赛的节奏很快,顺时针不断轮位,研磨已经从原本的一号位第二次轮到了五号位。 而第一次在轮到5号位时,他们就出现了明显的失分现象。 这一点研磨一直记在心里。 而现在又正好到关键节点,他不得不叫暂停来说一下这个问题。 猫猫皱眉说道:“我轮换后的位置是5号位,那个位置是二传手距离传球点最远的一个位置,一个不注意就可能会失分,我们在平常训练中也很少打到这麽后面,基以至于本上没有让我站在那个位置上打过球,所以我们待会儿必须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我让海前辈把夜久前辈替下,除了有战术上的关系外,还有就是确保我们这一次攻击能够万无一失。” 说着,研磨伸出手指了下场上5号位置,他接着道:“5号位对于我来说是一个缺省的站位,所以海前辈上场后需要担任接应的责任来为我分担一些接球的范围,也是为了留有一手准备,毕竟我们之前从来没试过,如果出现了失误的话,我必须要跑很远很远的距离,我也没有把握能够真的跑过去。” 第一次听到研磨说没有把握,众人顿时心里一紧。 但看着大脑没有任何慌乱的神色,他们不安的心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他们选择相信研磨,那是绝对的信任。 研磨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因为之前没有过这种训练,所以我必须要把之后的行动给你们说清楚,以免你们因为我的变化而乱了你们自己的节奏。” “在上场后,还是正常打球,但是我会比以往提前进行跑动,但因为只能在对手发球离手的那个瞬间才能跑位,哪怕是快了那麽一点点,也会被记为越位违规导致失分,所以其实我再快也不能快到哪里去。” “明白。”血液们回道,他们不会对研磨的指挥有任何的质疑,倾听是他们唯一会做的事。 见大家都应下,研磨缓了缓,南弦柚看研磨说了这麽多话,有些喘,连忙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用口型对人默声说道:“充会儿电。” 研磨心领神会,抬起手任由人牵着。 大家也早已经习惯了他们在场下拉手的状态,完全没有因为这个举动而表现出差异,他们依旧是一脸神色,认真的听研磨说话。 为了让比赛能够顺利的结束,研磨难得比往常多了很多话,似乎是不太放心,开口嘱咐道:“因为我在后排距离太远的关系,垫球时需要比平时垫得更高,这都是操作,你们可能会有些不习惯,但是好处也非常的多,如果成功了,可以使我们的攻击得到效益最大化。” “攻击得到效益最大化?研磨你是想到什麽点子了吗?”第一次听到研磨说攻击得到效益最大化,夜久卫辅便立马反应过来,是研磨想到了结束比赛的办法了。 研磨点点头:“嗯,比赛快结束了,我希望我们最后一球能打的轻松一点,所以我们努努力,争取拿下这一分,把球权抢回来。”研磨仰着头,看着面前虽然大汗淋漓,但一个个都干劲十足的人身上,郑重其事地说道。 在研磨的脑子里,这场比赛已经game over了。 音驹的血液们看着研磨如此坚定的目光,一个个接收到大脑的信息后,齐声高喊:“好!” 重新回到赛场上的猫猫队们已经完全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而稻荷崎的人也不差,两对人似乎都认定了比赛即将要结束了,全都打起了12分的精神,准备迎接胜利的到来。 音驹的攻手们全都在心中默念研磨和他们说的话——“你们不用担心到底会传给谁,只需要在起跳的那一瞬间挥臂就行。” 相信大脑!我们可以的! 虽然身体很疲惫,但充满了信心的血液们斗志十分的高涨。 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拿到球权的稻荷崎主将北信介将手中的排球往空中一抛。 他助跑向前,眼神死死的盯着被他抛至空中的排球。 一鼓作气,弯膝,起跳,挥臂,球就这麽被他击打过网。 此时站在6号位上的海信介已经做好了防守的姿态。 待球飞来时,果然如研磨所说的那样,这颗球的力度并不大。 海信行十分自信的接球,同一时间,脑子里顿时冒出了在上场时,研磨突然拉住他说的那句——“接住后不惜一切代价往前排三号位的方向打去,尽量贴网,千万注意力度。” ——大脑的指令,作为血液自然是保证完成任务! 海信行完全按照研磨所说的那样,将球往前排三号位置传去。 与此同时,本来还在5号位的研磨不知何时已经以5号位到4号位再到3号位的行动轨迹,出现在了站立在三号位上的列夫的身前。 ——什麽鬼!? 彻底被人这个走位乱了手脚的稻荷崎前排队员瞳孔地震。 ——他到底要干什麽!?? 由不得他们有任何的反应时间,此时前排的三位攻手已经全部起跳。 到底要拦谁?不!三个人他们到底能拦住谁?! 此时站在后排的宫侑才猛地反应了过来——不会吧!不会是那个吧! 几秒钟前,在三位攻手还未起跳之前,站在6号位的海信行为了传球已经占到了6号和5号位的中间局域,球一个倾斜的角度十分刁钻的传到了研磨的手上。 而且到研磨手上的那一刻,站在2号位,3号位,4号位上的攻手们全部起跳。 看着三个飞在半空中的红色身影,稻荷崎前排的队员惊慌失措。 他们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只能依靠身体本能去拦下这颗根本不知道目标的球。 二号位和四号位是攻手扣球的最佳位置,也是可以拦下对角球的地方。 稻荷崎的队员们在懵逼中只能这样快速做出反应。 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研磨既没有传给福永,也没有传给犬冈,而是传给了列夫。 ——砰! 随着那如鞭子一般的手挥下,球就这麽重重的打在了稻荷崎的的领域。 裁判的哨声随着球落地后立马响起:“音驹得分!” 全场都同步静寂了一瞬,但那一瞬过后,全场响起了爆发式的惊呼声—— “我靠,我靠!这是什麽!!!”【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50-160 第151章 你们拐人的也太吓人了! “我眼睛是花的吧?那二传手什麽时候跑到3号位的?三个攻手一起起跳,就算要拦,三选一也不知道拦谁啊!简直就是王炸嘛!” “不会吧!?今天这场比赛是怎麽了?我记得春高还没开始吧!这都打到最后了,还能有这种程度的进攻!音驹是不是太强了!?” “你们看到那个三号位上的的攻手没?他的手挥下去跟鞭子一样!不愧是混血儿!也太生猛了吧!” 看台上的观众们再次沸腾了起来,此时也顾不上此时肚子饿了,全都站起来鼓掌欢呼。 实在是这一球太过于精彩了,都打到最后了,两队人马都已经精疲力尽的状态下,竟然还有这麽高质量水准的进攻,让在场的观众们都大饱眼福。 而此时的场上,彻底傻眼了的稻荷崎队员们纷纷定在原地,他们看着球落地的方向,满脸写着错愕和不可置信。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在比赛即将结束的时段里,还能遇到这样子的进攻。 而在研磨紧密布局的战术下,勉强反应过来的宫侑,也还是没能拯救队伍于水火之中。 就像是比赛刚开始时的那个二次进攻一样,用同样一种令人猝不及防的方式,将他们彻底击溃。 ——后排插上啊!这可是后排插上啊! 作为排球比赛中一种较为高级的战术,需要做出这个战术的二传手具备非常非常出色的传球技术和战术意识,同时,队里的攻手也需要和二传手进行良好的默契配合。 “后排插上”进攻战术阵容,是由二传手由后排插上前排后进行二传。 二传手会把球传给前排4号位,3号位,2号位,三名队员同时或一次连续的进攻组织形式。 其优点显而易见,就是能够直接出现前排三个人一起进攻的姿态,扰乱对方防守的同时也为球队争取到了多的一个进攻点,从而可以进行更多的战术配合变化,并且还能利用网面的全部长度组织进攻。 如此全面大好的形势,按理来说应该会受到很多球队的青睐的。 但“后排插入”之所以是高级的战术,就是因为要形成这种局面必须要有一个排球技术非常好的二传手来托底。 就像是一念神鬼,打得好了,这种局面就是全盛,但要是打不好,就会让自己球队全场乱套。 二传手、攻手,不管是哪一环出了差错都会使这个战术功亏一篑。 就是因为这种处处都要注意的高要求战术,所以才会因对手还能完美实施起来后感到不可置信。 宫侑作为日本高中生中全国第一的二传手,怎麽可能不知道这种战术?只是他根本就不敢相信到了这种决定胜负的局面时,对面的二传手竟然还有勇气,在自己体力已经消耗的很难受的情况下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用这种行动,打对面一个措手不及。 明明音驹的二传手看起来已经很累,很疲惫了,甚至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一样。可他还是做到了,而且做的十分的完美,令人堂目结舌。 ——真是小看你了,小布丁头。 宫侑在心里由衷地感叹道。 如果这个战术布局的角色换做是他,他可能还真没有这个勇气,在这种决胜的时刻,去相信一个已经不是最好状态下的自己了。 竟然在这麽累的情况下还敢使用“后排插上”这种战术。 就算是输,也确实让宫侑输的心服口服。 厉害,真的很厉害。 满心钦佩的赞赏的同时,心中也萌生出一丝丝泛起寒意的恐惧。 宫侑是骄傲的,在同龄人眼中天之骄子的存在让他有自负的资本。 黄毛小狐狸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钦佩一个同位置的选手。 他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这人到底是对自己的技术有多麽大的自信才能将一切都背负在自己的身上? 不,这真的是自信吗? 对于音驹的这个二传手来说,这或许不过是他战术里的一环罢了。 比赛从头到尾,不过都是在他计划之中的罢了。 宫侑深深地叹了口气,被打服了,也一点没有不甘心的情绪,只是觉得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释怀感。 ——这太恐怖了!这一切果然是他的错觉!音驹的二传手还是那个邪恶的布丁头! 他一点都没有变!在场上那些他们看似轻松的得分,是因为他在省力而已! 而省力想要达到的最终结果就是在最后的最后,完成他伟大计划的一环。 “原来研磨前辈说的攻击效益最大化是这个意思!”看着由自己进球得分而翻动记分牌变到25的列夫满脸兴奋。 “干得漂亮啊!研磨!”在场外的夜久卫辅早就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他高声欢呼着,为刚刚那一条的精彩热烈的鼓着掌。 听着满场的欢呼,研磨有些恍惚。 啊……终于要结束了……好累啊…… 他脚步有些悬浮,坚持到现在,研磨已经精疲力尽了。 按照他的战术规划,接下来那一球应该很快就结束了。 而现实也确实如此,随着研磨用后排插上顺利得分,球权来到了音驹的手上。 而此时已经被打蒙了的稻荷崎队员们都有些失魂落魄。根本就没有机会再拿回自己的节奏了。 最终这场比赛由26:24,音驹获胜为结束。 因为时间有些晚了的关系,这一场比赛没有第二局,1:0的结果便注定了这场比赛的胜利方是音驹nekoma。 得知自己已经拿下比赛的猫猫们欢呼了起来。与此同时,一边喜,自然一边愁。 “我们竟然输了……”赤木路成失神地喃喃自语道。 话音刚落,一旁喘着气的尾白阿兰接话感叹了起来:“音驹真的好强啊。” “没事,大家不要灰心,这一场比赛我们也学到了很多的东西,虽然输了,但我觉得很有意义。”北队适时站出来安抚队员道。 大家一同往规划出来的休息区走去,结果走了半路,发现少了个啥。 敏锐的北队停下脚步,他一转头就看到自家二传手还傻站在网前不知道在干什麽呢,连忙叫了宫治去把他哥哥叫回来。 宫治闻言也是立马照做,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朝宫侑的方向走去。 走到人身后不远处时,嘴里的抱怨也已经说出来了:“喂,我说侑你干嘛呢!归队了!你是被人打傻了还是怎麽了?平常也没见你这麽脆弱啊!” “猪治你先别吵!”宫侑甚至头都没有回就出声打断了宫治的话。 宫治:??? 他又在发什麽神经? 然而下一秒,就见这只黄毛狐狸突然绕过了网,往音驹那群人的聚集的地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笑着招手:“哎!那个布丁头你别走啊!” 不知道研磨的名字,心里一急,便只好将自己单方面给人取外号道了出来。 话音落下,敏感的小猫便身体一抖。他有些惊恐地看过去,瞳孔都吓得变成竖状了。 “过来过来,别害怕嘛。”宫侑冲人勾着手,像招呼在外流浪的小猫一样,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他要干嘛!好可怕! 猫猫吓得一个激灵。 宫侑那副冲他笑眯眯的模样在研磨看来简直就是人贩子拐卖儿童一样。 不能再这样被人盯着看下去了! 研磨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脸上明显露出了忌惮的神色,可宫侑却一点也没察觉出什麽不对。 ——快来国家队吧!小宝贝!你可是我审核出来的难得可见的人才!你不来国家队,谁来国家队!? 宫侑心里迫切地想着,他一心只想将人拐过来,根本就没注意到周围不少困惑不解的目光。 “那是稻荷崎的二传手吧?他在干嘛?”犬冈指着逐渐往他们这边靠近的人,有些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哎?他怎麽不去他们队里的休息区啊?来我们这边干什麽?”被人这麽一说,山本猛虎也猛地转过头去,一眼便看到了径直往他们这边走来的黄毛狐狸。 虽然不知道对方过来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但是心中总有股惴惴不安的情绪。 就好像有什麽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好奇怪…… “越靠越近了耶!那个前辈真的是来找我们的吗?不会是比赛输了,准备线下solo单杀吧!”列夫奇怪怪的想法从心里冒出。 一旁的黑尾一听直接就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我们是打排球又不是□□的,想这麽糟糕干什麽?” “唔……”被轻轻拍了下脑袋的列夫撇了撇嘴,他继续着自己的想法,提出质疑道:“可是对方那个势在必得的眼神,真的像是要得到什麽东西一样啊,不是要线下单杀还是要干什麽?难不成过来恭喜我们吗? ……势在必得? 闻言,黑尾眉头一皱,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秒,他的手臂就被一个重量往下拉了一下。 他转头一看,就发现研磨惊慌失措的拉住了他的手臂。 黑尾:? 他刚想问一句,研磨怎麽了? 结果话还没开口,就听着不远处朝他们走来的人抢先一步说话道:“别躲啊!我看起来这麽吓人吗?” 黄色狐狸看着研磨这反应眨巴眨巴了一下眼睛,他一点也没有觉得是自己吓到对方了,反而一脸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 宫侑可不认为自己长得吓人,他这麽一张帅脸可是被公认的。 所以,他直接盲目自信的去掉了那个吓到别人的可能性,直言道:“我有话和你说,跟哥来!” 研磨:?!! 什麽就跟哥来了?我们有这麽熟吗?这人是不是也太自来熟了?好恐怖!快逃! 犹豫1秒都是对社恐的不尊重。 小三花就这麽在黄毛狐狸的视线过分注视下,让本来已经有些迷糊的自己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小幅度的到处逃窜。 只可惜他实在是太累太累了,就轻微的走动了一下,双腿已经开始有些发软发抖了。 救命啊!!! 猫猫心中的警铃响了起来,SOS!快来救猫! 好在及时出现的南弦柚,在人腿软往前倾倒的时候一把接住了他。 研磨抬头一看,看到南弦柚这张脸,顿时就安心了下来。 “好累啊,我想睡觉……” 太困了,困到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研磨憋着一口气,硬生生把不断耷拉下来的无力的眼皮睁开,嘀咕道。 “妈呀,怎麽回事?研磨前辈这是怎麽了!”看着身边突然好似没有了意识的小三花,列夫吓了一大跳。 其他人也被他这一嗓子喊了过来。 南弦柚这周回一双双担忧的眼睛,连忙摇摇头:“没事,他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 研磨的事交给弦柚去做自然是最放心的。 所以有了他这一句话,其他人悬着的心也都放了下来。 南弦柚弯下腰,直接将研磨拦腰抱起,稳步的往休息区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音驹休息区的长椅上已经被助教垫好了干净的毛巾。 南弦柚抱着研磨一过去就将小猫轻轻的放到了他长椅上。 他将小三花的脸朝一边侧躺着,抬起手,一条新的毛巾就送到了他的手上。 南弦柚干脆利落地单膝跪在地板上,他调整好了自己的高度,然后轻手轻脚地给研磨擦汗。 不管是脸上、脖子上还是后背上、大腿小腿上,只要是能擦到的肌肤,南弦柚都给研磨擦了一遍,保证人在这段极速睡眠缓和体力的时间里不会因为身上的汗渍着凉感冒。 等研磨醒过来后便抱着人直接去医务室更换衣服。 一切流程都井然有序,南弦柚站起来,他本来是想看一下其他队员们有没有在好好的擦汗、喝水。 结果一转头,首先对上的并不是自家队员的身影,反而是身穿一身黑的宫侑。 南弦柚愣了一下,他有些没有搞明白现在是个什麽情况?怎麽他们队里的休息区里会出现一只狐狸啊? 但来者都是客,南弦柚自然是不可能对着人板着一张脸轰人走的。 所以,在对上宫侑那双期待的星星眼时,南弦柚友好地对人笑了笑,然后语气说得上是温柔地说道:“请问是有什麽事情吗?宫侑前辈?” 教练模式下的南弦柚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突然温柔得一塌糊涂和他说话,小狐狸都不是很能习惯。 本来想主动开口的说话的宫侑被人抢了先,没有了主动权的小狐狸气势突然就弱了。 他支支吾吾地阐述着他们三个人的秘密计划,用尽量简短的说辞去概括那国家队下发的长长一条的指令。 南弦柚认真地听完他说的话。 他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是在沉思一些什麽事情。 将事情大概交代完毕的宫侑有些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紧张,他是一个邀请者,不应该存在这种情绪的,可他就是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干涩的唇。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们三个人打球的时候都奇奇怪怪的,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看中了研磨,然后邀请研磨进国家队青年补强计划,是吗?” “嗯……”宫侑点点头。 其实不止,还想邀请你一起去的,小狐狸在心里嘀咕道。 可对方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二传手的身上,他便无法这麽突兀的对他做出邀请。 半响后,南弦柚点了点头,他看着宫侑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了解了,但这个事情还是需要等研磨醒来之后和他聊聊才可以给你答复。” “嗯……啊?”完全意想不到的回答让宫侑愣在了原地。 他一直当自己的这个邀请别人加入国家队的身份是以一种告知而不是询问。 毕竟加入国家队这种事情,是现在每一个在这条道路上拼搏的人的梦想。 这可是国家队啊!一般来说不应该在听到这个邀请之后就会连忙答应,甚至还会求着他让他帮帮忙说说好话之类的吗? 原来还需要亲自去问问的?宫侑还以为南弦柚会直接替研磨答应下来。 毕竟谁也不知道走过了这个村还有没有下个店,有这种好事自然是要先应下来为好。 看着人错愕的表情,南弦柚笑了笑,他解释道:“嗯……怎麽说呢,研磨他不太一样,他对于打排球这一个事情并没有很高的执着,所以,我作为教练也是没有办法替他做决定的,还是等他休息好之后,你亲自去问问他。” “啊……是这样的吗!”宫侑听得有些恍惚,但消化完毕后,便也是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有个性,我喜欢!” “他体力消耗的有些大,现在在休息,等他醒过来之后,我会带他来找你的。”南弦柚同他说道。 话音落下,宫侑自然是点头应道。 沟通十分的顺利,话题就这麽聊到了头,结果宫侑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可他又不说话,就这麽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南弦柚。 两人相视无言。 而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牛岛若利和佐久早圣臣挤了过来。 看着全国前三的主攻手就这麽来了,两个水灵灵的站在他的面前。 南弦柚也对他们友好的笑了笑,然后开口道:“你们也是看中研磨,来找他加入国家队的吗?” 这句话虽然是个问句,但南弦柚是用一个非常肯定的语气陈述道的。 毕竟他也实在想不出这两个人来找他还有什麽原因? 虽然对于南弦柚来说,他对他们都很熟悉,但对于牛岛和佐久早这俩人来说,他只不过是好心的给了他们一点美食投喂的隔壁学校的经理罢了。 没有什麽其他的交集。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人听他这麽说竟然全都摇起了头。 在南弦柚逐渐困惑的神色下,牛岛若利率先开口道:“不,我们是来找你的。””没错,我们俩是来找你的。”佐久早也跟着附和。 南弦柚:??? 来找他的?找他干什麽?是想要蹭饭吗? 南弦柚被他们两人这一本正经的两句话给弄得当头一棒。 不过现在也确实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又因为比赛缘故拖了这麽久,这群下午打了比赛的人,估计也都是饿了。 南弦柚在心里这麽和自己解释着。 但是接下来牛岛的话就让他彻底懵逼。 只见这位一向成熟稳重的主将,一脸认真地说道:“我们代表日本男子排球国家队青年补强计划邀请你加入国家队。” 南弦柚:……? 哈?你再说一遍?邀请谁??? 第152章 这不是扯淡嘛! “你们是认真的吗?我?国家队?还是日本男子排球国家队青年补强计划?我似乎和这两个东西没有任何的关系吧?”南弦柚伸出手指了指自己,一脸困惑道。 但他其实并不觉得对方是在胡说,也并不认为自己听错了。 毕竟有了宫侑的前车之鉴在,他就算再愚笨,也能感受到这三人,确实有让他加入国家队的想法。更何况他又不是蠢的人,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与沟通,南弦柚又怎麽会不知道这些话的真实性呢? 只是他想不明白,他和这两个东西都没有任何的关联,就算是要加入,他起码也得是一个运动员吧,可是他连运动员都不算。 对于一个都没有参加过任何排球比赛的人来说,让他加入国家队这不是扯淡吗? 南弦柚脑子飞快转动着,试图想明白这三个人邀请他加入国家队的用意。 到最后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能将自己的不解表达出来。 面前面的三个人似乎是被他一连串的问题给问蒙了,愣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不过这话也确实很难开出口,毕竟他们也知道南弦柚并不是运动员,以邀请运动员的方式,对南弦柚做出邀请,这种方式肯定是行不通的。 可是如果直接的和人说想让他来国家队给他们提供营养餐,并且担任他们的教练的话,就更加难以启齿了。 完全没有一个合适的说话口,他们又很怕自己说的太直白吓到对方,所以一直都是看着眼色,一步一步行事。 以至于在面对南弦柚一连串的问题后,他们根本就没有做好回答的准备,只能愣在原地,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南弦柚看着三人想说话,又不敢说话的样子,并没有在咄咄逼人的要求他们回答,反而是笑了笑,将他们之间有些僵硬的气氛给缓和了一些。 南弦柚想,大概是自己的那番话将他们点醒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种行为太过于唐突和不妥,所以才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 对于排人,南弦柚向来都是包容的,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上当了这麽多年未成年小孩,也已经习惯了自己重活一次,从小长到大的心理。 但始终还是有上一个世界记忆的南弦柚,有着24岁大人的沉稳。 他为面前的三人慷慨解囊道:“虽然有这个权利,但也不能瞎用啊,我对你们没有什麽价值可言吧?是怎麽想着把那珍贵的邀请名额用在我身上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国家队的人,应该只给你们一人一个邀请的名额吧。” 流利的一段话下来,给足了牛岛他们台阶下。 只不过这三人听到这话后,脸色却并没有变好,反而脸上的纠结之意更加的深刻了。 这副复杂的表情看得南弦柚感觉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出现了失误。 于是乎,他也沉默了下来。 努力思考着,试图跟上面前三人的脑回路。 就这样,四个人面面相觑着,周围的人也不敢来打扰他们,纷纷装作很忙的样子,干着自己的事。 突然,南弦柚大呼一声,打破了沉寂—— “啊!我想到了,你们三个人不会是觉得我做饭好吃,所以想让我去国家队给你们做吃的吧?虽然说这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不想把我的爱好当做一个这麽正经的职业。” 南弦柚想了半天才终于想出了一个自己能够消化的合理解释,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 他对于自己的做饭手艺自然是十分自信的,但他也确实没有说谎,他并不想把他自己做饭的这个爱好去当做一个这麽正经的职业。 虽然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也是靠着自己做饭的手艺在网上拍视频赚钱,可在国家队和在家里拍视频又是两个截然不同的。 一个严肃,一个非严肃,两个场合有着很大的区别,对于职业的定义也有着很大的区别。这相当于是从一个自由职业直接换成了职场,对于一个习惯了自由自在的人来说,加入职场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大的挑战,何况是分量这麽足的国家队。 日本对于体育竞技这一项一直看的十分的重,所以哪怕还没有进入国家队,就已经能够感受到那里的严肃和正经。 而且南弦柚也从来没有想过往厨子这个方向去发展,他只不过是想在有限的时间里面给研磨,给他喜欢的人,给他身边的好朋友做一些食物而已,也仅此而已。 所以如果真的要让他跟着一起去国家队当厨子做饭的话,他肯定是不能同意的,就算是有编制也不会同意。 他说的非常的果断,表情也没有任何的犹豫之色,就是希望面前的三人能够知难而退。 他是不可能跟着他们去国家队当厨师的。 然而,令南弦柚没有想到的是,三个人的神色,一下子就慌张了起来,他们连连摇头,宫侑抢先一步,赶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让你给我们做饭,我们其实是想让你去给我们当教练!” 教……教练?啊?教练!??? 不是,这三人真的没有疯吗?这真的是能说的吗?! “你们想让我当教练?”南弦柚人都傻了,他看着面前三双坚定的眼睛,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 啊……原来是他想错了吗?这三人竟然是想让他去国家队当教练?不过……这听起来也不像是件很容易的事啊!? 抛开异能不谈,虽然南弦柚对于自己的执教水平还是很有自信的,但是他年龄在这里,怎麽可能以一个15岁高中生的年纪去担任一个国家的体育赛事的国家队的教练啊?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三个人是不是把这一切都想的太美好了?觉得自己有这份邀请的权利就可以邀请自己看上了所有人加入国家队。 可现实不是童话啊,南弦柚根本不敢想自己以教练的身份加入国家队,要是还真同意了,那他真的只能说,日本排球主席疯了。 不过他是不可能当着这三个人的面将这麽残忍的事实说出来的。 南弦柚只能做出一脸很惊讶的表情,然后附和着他们,以他们的逻辑语序往下顺话道:“为什麽想让我当教练?你们是怎麽觉得我的执教水平可以去教你们的?” “你很强,我很喜欢你的教学模式,我想让你当我的教练。”牛岛若利言简意赅地实话实说道。 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南弦柚都愣住了。 一旁的佐久早也不甘示弱,他扯了扯脸上的口罩,也是用着一副郑重其事的语气说道:“之前看了你的教学,我觉得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拒绝这样子的教练,把你拐到我们井闼山估计是不行了,那既然如此,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加入国家队,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当我们的教练了。音驹的经理,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们真的很需要你。” 现在拐人已经这麽明目张胆了吗?竟然直接说出口了! 旁边一直在假装干着自己事情的血液们顿时应激了起来:“喂喂喂,干嘛呢?怎麽又说到拐人上面了?你们这群人烦不烦?” 山本直接重拳出击,他真是受够了每见到一支新的队伍,那里的队员就要来拐他们的经理和大脑。 “就是就是,我们经理哪也不去,就在我们音驹!”列夫也立即护主道。 他们站在旁边偷偷听着这几人说了这麽一堆话,心想,拐研磨就算了,研磨是运动员,能被邀请进入国家队,证明研磨有这个实力和技术,但是拐他们家经理干什麽?!这会不会有些太过分了? 血液们忍不了一点,上去就想和他们理论。 但这三人完全不将他们看在眼里,三个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南弦柚,恨不得把他看穿一样。 他眼神中的期待与渴望简直要溢出屏幕了。 站在最左边的宫侑在混乱中,依旧还在诉说,他在嘈杂中,跟着支支吾吾说了一堆:“嗯……虽、虽然你教学的时候很吓人,但是佐久早这小鬼说的没错,这个时候把你拐去任何一个学校,恐怕都已经行不通了,可我们确实很需要你,你是一个很强的教练,我想要强的人来教我。” 慕强者在体育竞技这条道路上并不少见,甚至可以说,走上竞技这条路上的人,都有一颗慕强的心。 牛岛他们自然也是如此。 他们想变强,那就一定要把能让他们变强的人拐到他们的阵里面来。 而现在这个人就站在他们面前,怎麽可能不令人心动呢? 当然是不惜一切手段都要将人拐进国家队了。 “就这麽想让我教你们啊?”南弦柚一一扫过他们的眼睛,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三个人犹如小鸡啄米一般快速点头,生怕慢了一秒就会被自己心仪的教练拒绝。 “嗯……”南弦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温柔却又不失沉稳,他道:“既然这麽想,那就要证明给我看,你们值不值得让我选择了。” “我们俩比赛都赢了,还不能向你证明吗?”听着他这话的佐久早有些急了。 作为今天三场比赛三个人中唯一的败者,莫名中枪的宫侑有些地瞪了人一眼,咬牙切齿的低骂一声:“啧,小鬼。” “这还远远不够呢。”南弦柚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将三个人震慑在了原地。 听着人这般轻声细语地说出令人无措的话,还真是让人感到不由自主的紧张呢。 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宫侑更是有些局促不安地抿了抿干涩的唇。 明明还没有被人支教,但就已经有一股被他执教的压迫感了。 就好像如果自己不听话的话,下一秒就会被人换下正选一样。 这种不安的感觉让三个人都下意识挺直了腰背,像三个当兵的一样,板板正正的立在人的面前。 “研磨,醒了啊。”感受到一点点小动静的南弦柚一下就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身后似在苏醒的小猫身上。 他直接一个转身,单膝跪地,身体往前一倾就将手,摸上了研磨的额头:“嗯,还行,没有很烫,预测应该是低烧的状态。” 在比赛结束时,研磨说他很困想睡觉的时候,南弦柚就猜到他应该是已经开始发烧了。 之所以没有这麽慌乱的将研磨抱去医务室,是因为比起去医务室里挨针受疼,南弦柚觉得用异能的治愈能力,让研磨恢复健康要来的更加。 毕竟是药三分毒,他一点也不想让研磨在已经难受的状态下,让自己更加难受。 而且也只是低烧,并没有到高烧的地步,所以南弦柚也不觉得研磨会因此烧坏,因此,才放人在这里睡着,而垫在研磨身下的毛巾是在比赛时南京要一直抱在怀里的,上面有他的残留着的体温和气息,有助于研磨快速恢复。 在高强度的运动下用脑,是很容易发烧的,这点研磨从小就有体会。 不过自从解锁了可以和弦柚贴贴的方式充电弥补体力后,研磨会赛后发高烧的几率已经大大减少了。 甚至只要补充的及时,还可以避免低烧的来临。 这对于一个打完比赛后就想玩游戏通关副本的游戏宅来说,简直就是研磨能感受到当下最幸福的事! 他本来醒过来之后就想着去更衣室洗澡换衣服,然后直奔旅馆房间开始打游戏。 结果刚醒过来,在被南弦柚伸手轻轻扶起后,就看着突然出现的一撮黄冒吓得差点应激。 心里一直记着南弦柚说的——“要邀请研磨加入国家队需要问他本人的意思”的宫侑在看到小布丁头苏醒后便迫不及待的跟着那些要的动作一起。 南弦柚单膝跪着,他也自然而然地蹲到了一旁。 宫侑脸上挂着笑,他尽量让自己显得更加柔和友善一些,可在研磨的眼里,任由他怎麽笑,也只有恐惧和不安。 这和人没有关系,纯属是猫猫社恐而已,他和宫侑可不熟悉,别说熟不熟悉了,他甚至连对方的名字叫什麽都不知道。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蹲在他坐着的长椅的旁边,笑得堪称“慈祥”的对他说道:“你好研磨,我是稻荷崎的二传手宫侑,你可以叫我阿侑。” 说着,他友好的冲着人伸出了手。 猫猫略带惶恐的握住了人的手,他有些颤抖着,回道:“好、好的。”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就见眼前这只黄毛狐狸难掩激动地说道:“研磨同学,你想加入日本男子排球国家队吗?” 刚醒来的猫猫:……? “啊?你说什麽?” 他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烧糊涂了?怎麽一醒来,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 小三花缩回手,他整个人向后退了退,那双被吓得变成了竖瞳的猫眼直接两眼一闭,不想面对现实。 南弦柚看着他这副逃避的样子,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他心里其实有预料到研磨对于这件事的反应,但只有等猫猫自己反应的时候,才能让这件事情显得更加的有趣。 ——果然啊,猫猫这种感觉天塌了一般的反应正是他所预料中的一样。 研磨还是不喜欢“麻烦”,哪怕是加入国家队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也是“麻烦”。 而被国家队钦点的三位已经一条腿迈进国家队的强劲选手却都被研磨的这个反应弄得一愣。 他们心里不由的想,音驹的人果然都是神人,就连面对邀请的反应都这麽的与众不同但又却一模一样。 谁家好人在接受到国家队的邀请时,竟然都是以“啊?”为反应? 除了惊讶外,看不出任何惊喜的神色,反而感觉像是他们三人的突然插入,导致本身属于他们自己的节奏给破坏了,显得有些惶恐不安。 等研磨再次睁开眼时就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小三花无助地看向了还在笑他的南弦柚。 随着大脑的视线一来,南弦柚立马就回归了正经,他站起身来,顺便把蹲在一旁的宫侑也给拉了起来。 他自然而然地将研磨护在身后,对着热情的黄毛狐狸说道:“宫侑前辈,研磨他有些怕生,你这样邀请他会把他吓着的。” “啊?我会把他吓着吗?”宫侑很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南弦柚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是理解错了,赶忙补充道:“我不是说你长得吓人,是你太热情了,小猫会受不了的。” “哦哦……是这样啊,我知道了。”宫侑一脸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南弦柚听着他这语气也判断不了他是真懂了还是假懂了,但看着人往后退了退的样子便也是松了口气,当做对方是真的懂了。 研磨看着宫侑逐渐退回了正常的社交距离,他那紧张的感觉也消散了很多,尤其是面前有南弦柚护着,他便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放松下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思考对方和他说的那些话。 “邀请我进国家队,为什麽?我应该没有达到国家队的招收标准吧,你们也看到了,我的体力很差,不足以完成正式的国际赛事。”研磨眉头微皱着,他很认真的和人分析道。 他的体力只要是和他交过手的人都会非常清楚他的这一个漏洞。 打春高这些还好,但研磨并不觉得自己具备一个职业排球运动员的预备水准。 技术可以靠着努力去一点一点的弥补,但他这种体力显然是不行的。 而且就算是真的可以靠外力去弥补的话,他这几年早就将这个漏洞弥补上了。 可惜经过这麽多年依旧没有任何的成效。 因此,研磨更加肯定了一个事实,就是他的这项漏洞是永远摆脱不了的。 而一个有着明显漏洞的运动员,又有什麽资格加入国家队这种高标准的团队呢?显然是不可能的。 研磨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加入国家队这种事。 所以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刚刚才看完这场精彩对决的牛岛若利和佐久早两人和宫侑一样不解。 明明有着这麽好的技术,明明已经收到了国家队为你抛出来的橄榄枝,为什麽还会问出这样子的问题?他在场上不是很自信的吗?可为什麽在这种时候又不自信了? 牛岛听他这麽说,还是认真地回复了他:“抛弃你的体力不谈,你的技术已经远远超出了同龄人了,你完全可以以特招的身份进入国家队,我相信主席看到你的技术和天赋后,一定会将你留下来的。” 研磨眨了眨眼,仰着头,平静地看着他:“留不留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是想和我的朋友们一起打排球而已。” 只前……想和自己的朋友一起打排球而已吗? 牛岛被他这话说愣了。 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麽纯粹的打排球的理由了。 “那既然这些对你都不重要了,那你就答应我们的邀请吧,反正结果对你来说并不在意,不是吗?”宫侑见缝插针道,研磨可是他看中的二传手,说什麽也要把人拐过去。 好像……也行? 猫猫心里犹豫了一下,只不过还是觉得有些麻烦。 但最后好说歹说,宫侑还是用自己的嘴皮子把两个人哄去了国家队。 日本国家体育总局—— “我让你们去秘密考察选手,你们怎麽还把人学校的排球经理给带过来了?”从人事部要来的文件中,一字不差地看完南弦柚的个人信息的带队老师头疼的不行。 他抬头看向面前的三个国家重点培养对象,眼神一一扫过,希望他们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做饭好吃。”一向稳重的牛岛言简意赅的说道。 工作人员:??? 一旁的佐久早嗯了一声,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一本正经地补充道:“他可以当教练。” 语落,站在最前面的全国第一的二传手认可地点了点头,宫侑自信一笑:“是的,弦柚不仅做饭好吃,他还可以当教练。” 日本排球协会主席:??? 你们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麽? 看着现场气氛凝固,副主席干笑一声:“哈哈,不愧是年轻人啊,就是这麽语出惊人。” 他本意是想暖和一下场子,结果他话音落下,就见着这三个被看重的好苗子一脸坚定地看着他们。 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副主席沉默了。 一天不见,他们这是被排球砸到脑袋了吗? 国家队怎麽可能会因为一个人做饭好吃就将他收入队里? 就算真的要录用,也只会录用那些有证的高级大厨! 一个高中生做饭怎麽可能比得上大厨呢? 显然是没有任何竞争余力的。 就更不要提当教练了! 这不是扯淡嘛! 主席恨不得扒开他们脑子看看。 “真的!主席,我们没有骗人!弦柚他真的可以当教练,而且他做饭真的超级好吃!”宫侑越说越激动,眼里都闪着光。 主席:…… 他头疼地扶着额头,眉头紧锁道:“打住,你们先别说话,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语落,办公室里便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半响过后,站着的三个人都将重心从左右腿上换了好几次了,主席才终于是找回了自己的魂一般,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道:“让我捋捋,你们的意思是说,你们给我们国家队找来了一个做饭很好吃,且可以充当国家队教练的15岁高中生经理是吗?” 他将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很是离谱。 三人果断点头,异口同声地嗯出了声。 副主席两眼一闭,看不到日本男子排球国家队的未来。 第153章 真香警告倒计时 听听这像话吗! 看着两个主席,一个望天,一个望地,带队老师就差没给自己挖坟谢罪了。 他心如死灰的看着三个还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臭小子。 几度张口,硬是把挂在嘴边的脏话给咽了下去。 你说这都是什麽事啊?这仨孩子看起来也不像是有轻微智障的样子啊?难不成真的是被排球砸傻了?他们到底是用什麽样的心理,才觉得国家队会招入一个15岁,此时还在担任某个学校排球经理的孩子? 真当他们国家队是在玩过家家吗?而且就算是玩过家家也没有这麽离谱的吧! 还说又可以做饭,又可以当教练? 鬼信呢!这要是真可以早就是神童了好吧!还用得着在日本东京的一所学校里面当学生嘛!? 他好在是个男的,这要是今天他同事跟他换班,让人事部高层唯一的女孩子过来,岂不要被气的得乳腺结节! 整个办公室里又在一次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这种时候,就算心里无数次想要找个地方钻进去的带队老师也明白,现在不说点什麽,感觉自己的工作都不太能保得住了。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轻拍了一下办公桌子,带着压抑的怒气教育道:“我让你们有这个权利去选人,是对你们的信任,没让你们带学校经理进国家队啊!” 带队老师越说越激动:“一个合宿,这麽多个学校,这麽多支队伍,还不够你们选的吗?你就算随便拉一个运动员回来,也比这好啊?我们是国家队是为了给现役国家队运动员进行补强的青年补强计划!不是什麽阿猫阿狗都可以收留进来的。你们这样我们也很难办的,你们三人就直接把他们带过来,这算什麽事啊?” 之前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的三人这时也都愣了愣。 他们突然反应过来,弦柚的强只有他们自己能感受到,而这些没有见过弦柚的人,是不可能从他的人事简历里面,将他收下的。 可是他们要怎麽给这群官老爷子们解释弦柚真的很强呢? 好像没有一个可以开口的点,甚至连一个合适的契机都没有。 是他们想得太简单了,终究还是因为一腔热血,准备的不太充分。 看着这三个似乎被骂愣了的孩子,坐在带队老师身旁的工作人员也是好声好气地同他们解释:“你们带队老师说得对,让你们去选合适的选手,你们怎麽可以带回一个15岁厨子呢?先不说是不是因为你们主观判断加了滤镜,就当他这个年龄,甚至都没有达到国家队的收入年龄标准。” 两个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成了这办公室里唯一的响动。 牛岛三人默不作声地听着。 他们也确实找不出来反驳的话,呈现出一个极为被动的状态。 带队老师越想越生气,总觉得他们三个人是觉得自己的权利大了,就可以随便瞎糊弄事。 选人加入国家队真的是可以开玩笑的吗?就算是真的心里这麽想,你不该拿到台面上来做! 就这麽当着两位主席的面这麽说,还两度台阶都不下,真就好一个年轻气盛啊! 带队老师将自己手中的人事部打印出来的简历甩了出去,他指头用力的点了点南弦柚年龄的那一行:“16岁都没有,你跟我说他做饭好吃,我怎麽信你们呢?还有要当教练就更不用说了。教练是什麽?你们真的把一个排球教练想的太简单了,它并不是一个可以随便代替的位置,尤其是需要担任你们的教练更是如此。” 说完,深深叹了口气,抬眸盯着他们,再一次郑重其事地说道:“听清楚了,我再解释一遍——你们现在并不是日本男子排球国家队现役成员,你们只是国家队为了补强而提前收录的预备队员。” “你们知道要担任这次补强计划的教练意味着什麽吗?他需要从头到尾的带着你们去训练,从细小的一些打球的姿势和技术去教你们,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带你们上场,打几场比赛就是的了。” “你们说我怎麽会放心把你们交给一个比你们自己的年纪都还小的人来管你们呢?他管得住吗?就算管得住,他能教你们什麽东西,他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而已。” 是啊,还只是一个15岁的孩子而已,招进来的这些补强计划的高中生中,目前甚至都没有比他年龄更小的。 让一个这麽小的孩子去担任教练的职位,是他们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就算是再破例也不可能招进来的。 任何事情都是有一个先后级的,他们不可能看在一群孩子的面子上,让他们这麽随意的运用这种权利。 想罢,一直沉默着的两位主席终于有了一点声响。 副主席开口直接点明了自己的意思,他直接站队带队老师道:“是的,你们老师说的没错,我们不可能这麽把人招进来的,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种。直接回去,楼下有大巴车送你们,选人的权利还在你们手上,之后几天你们还可以继续选人,但是不可以再出现这种情况。” “第二种,就是坚持你们自己的想法,要和我们死干到底,那不好意思,你们选人的权利就会被我们收回,不过,这对你们进不进国家队没有任何影响。” “你们要选择哪一个?” 副主席说的非常的直白。 其目的就是让他们放弃第二种选择,直接走人。 就当是今天这一场见面是一个突发状况,直接选择翻篇。 当人在损害到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就不会再想到为别人谋利。 所以副主席对他自己说的这两个选择十分有自信。 他不认为这个年纪的高中生会放弃那被高层赐予的权利。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经过一段不算长但也不算短的沉默后。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最后齐齐地朝着两位主席的方向鞠了一躬,由宫侑代表三人发言道:“抱歉,各位老师前辈,我们确实也知道这样的做法有一些不妥,但是我们还是想为弦柚争取一下。” “为什麽?这对你们有什麽好处吗?把一个孩子弄进国家队,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们了?”主席听到他们三人依旧这麽执着,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他其实心里和副主席想的一样,在经过副主席那段话后,这件事情在他们心中已经翻了篇了。只需要这仨孩子一句话的事情,就当这件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可即便都已经威胁到他们的个人权益的时候,竟然还为这个孩子来和他们讨争取。 虽然没有直说,但他们三人其实已经默认了第二种选择——他们想跟他们硬刚到底。 到底是什麽样子的情谊可以让人做到这种份上? 在场的大人们都想不明白。 听到主席这麽一说,他们也下意识的将事情上升到了被威胁的程度。 毕竟加入国家队这种事情对于体育生们来说是难得宝贵的机会,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些学校去做一些手脚确实是存在的,而且可能性还不低。 也许是单方面的威胁,也有可能是大量的贿赂,反正只要人的手上握有了权利,就一定会出现一些没法正常走流程的事情。 而这种事情威胁到孩子的身上,那性质就不同了。 他们之前发布这个秘密任务的时候,就再三告知了这三人不到找寻人的最后一刻,千万不要说自己的目的。 秘密任务之所以秘密任务,就是希望让他们在做完这件事的时候,能够全身而退出来。 不要被纳入了大人们之间的利益漩涡当中。 可现在的情况却很难不让人多想。 主席眉头紧蹙着,他实在想不出除了被威胁以外的另外一种可能。 一时间办公室里的大人们都紧张了起来,他们全都露出一脸凶相。仿佛只要他们将被威胁的人供出来,就会直接杀到那个人面前去,把人活/剐了一样。 看着现场这反应,宫侑也是立马察觉到了不对,他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主席,没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是因为我们真的很想让弦柚当我们的教练,没有别的原因。” “真的?”主席质问道。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刚刚宫侑说的那句话有多麽的离谱。 然而已经来不及让他进行反驳了,只听着三个人点着头,堪称异口同声的说道:“真的!我只想要一个可以让我变强的教练带我,而这个人我找到了,我只要他。” 办公室里的大人们:…… 我就说他们是被排球砸傻了吧!看看,人都疯了。 见此情形,三个人颇为无奈的再次对视了一眼。 宫侑叹了口气,他默默往旁边退了一步,自暴自弃道:“你们也去劝劝啊?我嘴皮子都要磨破了。” 听他这麽说的牛岛上前一步接替了他的位置,成熟稳重,一看就是老实人的牛岛直挺挺的站立着,他目光坚定的看向主席,一本正经说道:“主席,今天确实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到,但是我们是真的没有说谎,也没有包庇,更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威胁,我们只是单纯的纯粹的想让现有加入国家队。和我们成为一体而已。” “这些场面话,换谁来说都一样,拿什麽和我们保证?拿你们三个人未成年的学生证吗?然后去保证一个比你们还小的孩子?”带队老师一针见血道。 并不是故意要呛他们,也并不是故意要和他们作对,只是出于一个老师对孩子的正确引导,他需要让他们明白,在这个年纪该做什麽事情?在这个年纪该怎麽去使用自己手中的权利? 对话又陷入了瓶颈。 两队人马永远都聊不到一个点上,搞得双方都有些烦躁了。 “要不这样,反正现在也说不清楚了,主席你们不相信,我们怎麽说你们也不会相信,还是自己亲眼见见为好。”一直没有说话的佐久早在一片沉默中默默开口道。 他这话一下子就点醒了宫侑,小狐狸连忙附和道:“对对对,主席你们先见见他们两个人好不好?我们不仅带了弦柚来,我们还带了一个二传手,我相信他们一定会让你们刮目相看的。” 说到这个,办公室里的人的注意力立马就被吸引了过来—— “原来你们三个人把人带过来了呀,搞了半天,我还以为就你们三个人来了呢!” “二传手?你们带了个二传手过来,怎麽不和我们说?” “早说啊!现在就去看看吧,人在哪呢?” 主席和副主席立马起身,满眼都是想去看好苗子的期待。 其他工作人员看着两位主席起身后也都纷纷站起来跟在主席的身后。 “他们在一楼的休息区呢,之前也没和我们说要把人带上来啊,我们就让人坐在那等了。”宫侑挠了挠头,解释道。 “怎麽能让好苗子在楼下等着呢?你们也真是的,下不为例啊!”一说到有好苗子,体育总局的排球主席就来劲了。 几个人就这麽分批坐着电梯,风风光光的从十二楼下去。 电梯门一开,一股让人根本没法抗拒的香味直接侵入鼻腔,同一时间,唾液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分泌。 “什麽东西?这麽香!?”咽了下口水的主席开口说道。 他从未有闻过这麽让他勾起食欲的香味,明明才吃过饭没多久,却在闻到这个味道后,肚子一下子就饿了,简直就像是迷/药一样,让人上瘾,让人欲罢不能。 “嗯!?这香味!弦柚做饭了!”早就对这股香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宫侑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味道的来源。 而牛岛若利和佐久早圣臣虽然没有说话,但也都将视线死死的看向了沙发的方向,哪怕是戴着口罩,佐久早显露出的神色都难掩自己对美食的渴望。 从电梯里一出去,三个人就直奔南弦柚和研磨的方向而去,一时间也忘记了他们带人下来的目的了,直接留下一群大人站在身后左顾右盼着,用鼻子迷迷糊糊的闻着那香味到底是从何而来。 “啊,你们回来了?怎麽样?我就说不会通过吧。”南弦柚一转头就上了三个人的脸。 此时他的手中正捧着一盘子刚炸出来的鸡排,只见这三人点了点头,一句话未说就将目光看向了他手中的碗。 ——咕噜。 超级明显的咽口水的声音,根本逃不过南弦柚的耳朵。 “挪,吃吧,来的挺巧啊,我刚做出来你们就来了。”说着,南弦柚便将自己手中的碗递给了离他最近的牛岛若利。 但在看着他们就准备伸手抓的时候,又将盘子夺了回来:“去,去,去,都给我去洗手去,洗完之后借点佐久早的消毒水喷一喷再给我吃。” 宫侑撇撇嘴眼巴巴地看着他:“我手不脏,不能直接吃吗?” “不能。”南弦柚毫不留情的拒绝道。 “好吧……”小狐狸委委屈屈的应道,准备转身去找洗手间,洗手时就发现本来还跟着他站在一起的两个人早就已经没有了踪影。 宫侑:…… 好家夥,这都有偷跑的,是吧!? 不愿让自己落了一步的宫侑连忙提速跑着前往了洗手间。 等三个人都规规矩矩的伸出手给南弦柚检查合格后,才被允许他们坐到了空着沙发上,将食物放到了他们面前。 三个人捧着婉若天仙下凡赏赐给他们的美食,像是几辈子没有吃饭一样,抢着将碗里的鸡排往自己嘴里送,生怕自己手慢了一下而错失了一块鸡排。 但最终,因洁癖只能使用筷子的佐久早还是没法抵过这两个徒手抓的。 没有吃饱的小卷毛黄鼬,有些不开心,他抬起头眼巴巴的看向不远处正在喂着打游戏打得正起劲的研磨吃苹果派的南弦柚。 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柚子猛地回头:“没吃饱?” 佐久早点了下头:“嗯,他们俩太能抢了,我都没得吃了。” 莫名中枪的宫侑和牛岛:??? 这小鬼/孩子,怎麽突然变绿茶了? 明明是你自己洁癖,得用筷子才抢不过的,好吧!本来就没有几块,当然是谁抢到吃谁的了! 南弦柚看着三个人视线来回飘忽,笑着轻轻摇了下头。 他看得出对方是故意这麽说的,偏偏他就吃这一套,没有直接拆穿他,而是道:“等着,还有一些东西没有出锅呢,等会儿我要去拿。” “好的。”佐久早乖巧点头,整一个好学生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在赛场上那种高冷的感觉,不,甚至连平常和其他人接触是那种生人勿进的感觉都没有了。 宫侑为此很是鄙夷,中指差点就竖出来了,但一想到还有领导在这里,便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算了,我才不和这小鬼计较呢! 女明星心中如是想到,他继续吞咽着自己抢到的热腾腾的鸡排。 从电梯里出来再到坐下来吃的上头,也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他们这边风潮云涌了一阵,殊不知站在他们不远处的领导们已经不知道咽了多少次口水了。 好香啊……怎麽会这麽香!? 第一次接触这种香味的领导们根本就扛不住这种诱惑。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弦柚做的食物的威力,整个人都飘飘然的,魂都被勾了去。 “他们是谁?”南弦柚这时才注意到了身后不远处的一行人。 他们个个穿着西装,浩浩荡荡的想让人忽视都难。 “啊!忘了说了,是主席他们!”终于想起了正事的宫侑一边咽着嘴里的鸡排,一边说道。 主席? 南弦柚眉头一皱。 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什麽,惊讶道:“日本体育总局排球主席吗?” 三个人齐齐点头。 南弦柚:…… 他整个人石化在原地。 这麽大的事情竟然到现在才说!? 南弦柚赶忙站了起来,对着主席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表示尊敬。 结果他刚直起身子,眼睛对上那中心的那位中年男人,就听着人似乎犹豫了很久,终于是憋出了一句:“那个……桌子上的吃的是你点的吗?哪家店的?闻起来挺香啊。” “啊?您是说桌子上的是些食物吗?”南弦柚闻言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和日本体育总局的排球主席的第一句对话会如此的接地气。 只见那些大人们全都点了下头。 南弦柚失笑了一下:“这不是我点的,这是我自己做的。” 因为来到这边的行程实在是太过于仓促了,研磨并没有休息好,但他又不是一个善于直接拒绝对方的人,所以他就这麽以一个发着低烧的状态跟着人坐大巴车过来。 南弦柚始终都不太放心,所以在1楼休息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他便去找了工作人员,和对方说明了一下情况后,便借了一下员工厨房,然后在这边工作人员的监督下,去做了一些食物给研磨补充一些体力。 没有想到他刚将食物做出来没多久,这三人就从楼上下来了。 话音落下,明明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回复,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这这!这是你做的食物!?”瞪大眼睛的工作人员一脸不可置信结巴道。 这种更令人拒绝不了的美味竟然是人临时做的,并不是饭店出来的食物。 “什麽!?这是你做的?” 接二连三的震惊声此起彼伏。 “不可能吧?你看起来还是个学生!” 说到学生,带队老师盯着南弦柚的脸定睛一看,突然一个让他震惊得脑子一片空白的事实冒了出来。 他颤抖着声音,抑制不住地惊叹道: ——“等、等等!你不会就是那个经理吧?白头发的……就、就是他!我不会认错!” 第154章 颤抖吧!变如脸的大人们! “啊?什麽?”南弦柚被前的景象搞得一脸懵逼。 他看着这些领导们一个个像是看见鬼了一样的震惊表情很是不解。 一双碧绿的眸子快速的从这些人身上打量而过。 可除了感受到这些人的瞠目结舌外,其余的什麽都没有。 南弦柚:??? 他就说日本国家队有毒吧!看看!连领导阶层的都不正常了! 南弦柚在心里振振有词的批判道。 随即,他拧着眉头,诧异的将视线重新放回那三个还在吃鸡排的人身上,问道:“你们在上面聊了些什麽东西?” 他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牛岛他们身上,希望能从他们口中解开他此时的疑惑。 毕竟这三人作为和这群“怪”领导直面接触过的人,南弦柚觉得他们一定知道一点什麽。 可是这三人听他这麽一说,也都是愣住了。 ——他们没有聊一些什麽呀?不就是正常的加入国家队的流程吗?可是主席他们还没有同意呢,所以也不算是将话题聊完了吧! 三个人在心里腹诽道。 想着,就这麽哑口无言的抬起头,以仰视的角度,傻愣愣看着南弦柚。 本来三个人的身高就都不及他,这样一坐一站的状态,更是让宫侑他们看起来蠢萌蠢萌的,一时间,让南弦柚直接将他们幻视成了拟态的小动物。 “没事了,你们接着吃吧。”南弦柚叹了口气,他也是突然就切身体会到了作为饲养员的痛苦与快乐。 心想——算了,还是自己想明白吧,你说他和小动物们计较什麽呢!他们就只是想炫饭而已,这还不能满足他们吗? 嗯,当然能满足。 于是乎,南弦柚重新将视线转移回那群领导身上。 他看着这群人的眼神如饥似渴地盯着他手里的苹果派,南弦柚低眸打量了一下,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试探着开口道:“那个……您、你们也来吃点?” 他本意是为了暖和现场气氛,随口一说,结果却没想到,这群人听他这麽一说,立马就点起了头。 “嗯嗯嗯!!!” 一时间也顾不上带队老师说的那一句“你不会就是那个经理吧?”的惊叹。 他们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南弦柚手中的苹果派吸引了过去。 随之而来的吞咽声也接二连三的响起。 南弦柚:……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和国家体育局的领导第一次见面会让这样的一个情况。 算了,人是铁,饭是钢,领导也是人,估计是忙忘了吃饭,这个时间点吃点夜宵也是合情合理了。 南弦柚在心里为他们找补道。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他已经不知道在说了多少句“算了”。 “你们三个吃完了没?”南弦柚低头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三人。 牛岛推了推盘子,上面空空如也得连渣渣都没剩,答案显而易见。 “走吧,你们三个跟我去厨房拿吃的。”南弦柚说道,吃了他的东西,自然是要做点事的。 然而此话一出,南弦柚脑子“嗡”地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了什麽,连忙反驳自己道:“等等,你们三个去就好了,东西不多,我就不带你们去了。” 南弦柚心里想,在这种陌生环境下,本来就会加重社恐的不安,更何况是发烧状态中的研磨,更是犹如易碎品一样。 他可不能留小猫一个人在这里,研磨会害怕的。 而这三人就不一样了,社恐这三人都没有,并且一个个duang大一只,一点也没有弱不禁风需要保护的感觉。 一比较下来,让这三人自己去厨房那吃的,简直就是南弦柚不需要任何犹豫的选择。 面对南弦柚这一句突然得犹如“峰回路转”的话,还是把三个嗷嗷待哺的人给搞懵逼了。 “啊?弦柚不跟我们一起去啊?”宫侑愣了一下,恍惚道。 “有什麽意见吗?”南弦柚理直气壮地将视线扫过他们三人。 视线每到一处,就立马收货到了一个小拨浪鼓。 他们哪敢有意见啊!能吃上饭已经足够幸运了,他们求他还来不及呢! 三个人都秉持着一个“能够得到弦柚的食物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的想法,面对做出这个食物的人,已然是当做神明一样供奉,像信徒一般,无比虔诚。 南弦柚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他们心中已然从人变成了神。 他只当是他们很乖很听话,心情愉悦地指挥着这三人做事。 “你们去那边找个工作人员带你们去就行了,和他说之前借了厨房,现在去把菜品拿出来,里面有两个厨师在那里聊天,你们主动去问一下,他们会告诉你们怎麽取的,切记不要逞强,超出自己理解的厨具,一定要让厨师教你们怎麽正确的取出来,不能让自己的手受伤知道了吗?”南弦柚手指指着不远处正在玩手机的工作人员和他们说道。 虽然放任了这三人去将食物取回来,但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他还是事无巨细地和他们具体交代了一遍,生怕他们三人在他眼皮子外当个莽夫,为了端个食物伤到手就得不偿失了。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南弦柚似乎已经习惯性的当个大家长去嘱咐一些事。 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啰嗦,但每次还是在自我吐槽后,再下一次继续重复上演。 三个人也都很听他的话,更别提是对他们的关心了,自然是乖乖应下。 美食的诱惑让他们很快就行动了起来。 就这样按照南弦柚的指使下去到厨房取刚出炉的食物。 他们三个一离开,整个一楼的休息区里,便只剩下南弦柚、研磨和站在他们侧对面,眼睛直勾勾盯着桌面上仅存的食物的大人们。 让这群大领导站着肯定是不太尊重的,就算是出于礼貌也应该让人先坐下来。 想罢,南弦柚伸手指了指旁边空出来的几个沙发,几度开口又觉得不太合适。 他转动脑子,想试图在短时间内找个适合的语气和措辞,可发现说什麽都不太对劲。 双方的地位和身份都太过悬殊了,让一个小辈来引导一段聊天,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只有一个人对峙还好,南弦柚不会这麽的没话说,可他要面对的是一群人!还是一群有头有脸的官老爷们!他要怎麽开口呢? 最终,再三犹豫下,他还是鼓起勇气,招呼着他们过来先坐着。 “那个,大家要不先坐下?”南弦柚委婉地说道,这麽站着真的怪吓人的。 “哦!好好好。”被美食蛊惑得丢了魂的两位主席在南弦柚的招呼声中逐渐回神。 他们虽然嘴上答应着,但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那被研磨吃了大半的苹果派。 那迷离的模样,就像是被什麽迷/香迷住了般,让他们陶醉、沉沦,甚至连理智都已然荡然无存了。 南弦柚看着他们这副样子,心里有些诧异,他见过太多被他美食迷住的人了,但是像主席他们这副模样的还真没见过。 知道的说是看到了好吃的美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美食里下药了一样! 南弦柚顿了一下,脑中灵光一现—— 难不成他的异能升级的同时,自己的手艺也跟着升级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的南弦柚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 嘿嘿……真好,他又可以给研磨做一些新的高难度美食了! 做饭养猫,才是和当教练一样快乐的事! 养猫人心中的想法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等南弦柚从这份喜悦中剥离出来后,宫侑他们便端着大锅小锅的回来了。 本来休息区里只有苹果派还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现在他们一来,牛岛和宫侑两人手上一人端着两个盘子,身后的佐久早双手推着小推车跟着进来,热气腾腾的食物最能散发它自身的香气,一时间,各种香味弥漫着休息区里,每一个食物的味道都直冲鼻腔,让人每呼吸一下,都会被那股令人上头的香味激得唾液分泌。 刚坐下没多久的领导们眼睛一亮,别说保持身为领导人的矜持了,他们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对食物的好奇,一个没忍住就往前探去了半个身子。 那屁股还没坐热就这麽突兀地站了起来,一行人刷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快到就像是训练过的一样,直接拔地而起。 旁边突然发出这麽大的响动,把南弦柚硬生生吓了一大跳。 就连一直沉迷在副本游戏里的研磨也被吓得浑身一抖。 他惊恐地抬头,猫猫下意识往他的安全感看去。 南弦柚接受到研磨害怕的视线,也不管到底发生了什麽了,连忙过去安抚他:“没事没事,我在呢。” 熟练的撸毛技术让南弦柚哄得得心应手。 炸毛的小猫在听到他的话后立马就安定了下来。 这时的研磨才终于是从游戏的世界里剥离出来。 他看着南弦柚旁边清一色的穿西装的陌生中年男人,警惕地拉住了他的袖子:“他们是谁?” “他们?”南弦柚顺着研磨的视线看去,就对上了在他身后全都站起来往宫侑他们方向凑去的领导们。 南弦柚:…… 你跟我说这是国家领导? 不是,他们怎麽这样啊?哪有一点当领导的样子!? 南弦柚有一时间的凝语。 但在猫猫期盼的眼神下,他只能干笑了一声,有些难为情的说道:“现在说可能有点唐突,唔……他们是体育总局的排球主席。” 研磨:?!! “真的吗?”猫猫瞪大眼睛,他脸上的神色就说明了他此刻内心有多麽的震惊。 南弦柚被研磨的这一声“红豆泥”弄得一僵。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研磨用这种语气说这个话。 嗯……莫名有些可爱呢~ 南弦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之前那装出来的笑立马就被情流露的笑意给替代。 他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少年弯腰过去,实在没忍住伸手摸了摸猫猫的脑袋,在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将小猫的布丁头给彻底揉乱。 此时,将食物一一放到休息区的桌子上后,宫侑看着满心满眼都已经掉进美食中的领导们自信一笑:“老师们,我都说了,弦柚做的食物真的很好吃!怎麽说你们都不信,现在亲眼看到了,应该信了吧。” “现在信了。”带队老师痴愣地点了点头,话音落下就是一句压抑不住的咕噜声。 一个吞咽口水的声音带动着周围的人也全都控制不住的咽起了口水。 摆在桌子上的食物琳琅满目的,色泽十分的好看,有寿司,有饭团,有拉面,有蒸饺。全都是热气腾腾的,刚从厨房器具里面拿出来,那保持着最原本的香味简直更加让人欲罢不能。 ——好想吃…… 此时这群人的脑子里已经想不起他们下楼来是要做什麽事情了。 面对这麽突如其来的“美食攻击”,他们脑子里哪还有正事? 只恨不得自己能伸手抓起就吃,可盯着看了这麽半天,发现自己好像根本没有征求到做出这个美食的人的同意。 意识到他们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去吃这些食物后,这群人的目光也终于是不再只盯着桌子上的食物。 他们渐渐将自己的目光移开,纷纷看向了旁边的白发少年。 “那个……小朋友,哦不对,南弦柚同学,请问一下,这些食物我们可以吃吗?”完全对南弦柚的简历熟知的带队老师主动开口的。 他语气带着不属于长辈对晚辈说话时的恳求。 那副渴望的样子,看得南弦柚一愣一愣的。 “吃、吃吧,都可以吃,如果还够的话。” 有了南弦柚的这一句话,他们也不再只观望不动手了。 宫侑本来正准备伸手去拿饭团的,结果就一个打喷嚏的功夫,他再次转头回去的时候,本来被他端在桌子上满满的食物一下就被一扫而空了。 宫侑:???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而在睁开时依旧是一片荒芜的景象。 “不是?吃的呢?”小狐狸震惊道,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旁边和他一样,手上毫无东西的牛岛若利和佐久早圣臣。 他们两人也同样向宫侑回礼了一个相同的诧异目光。 然后三个人听着响动而去,就看到站在他们对面,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们,此时正狼吞虎咽的吃着手上抢到的食物,那吞咽的速度好像好几天都没有吃过饭一样,看得宫侑他们瞠目结舌。 “老、老师们!这是弦柚给我们的吃的啊!你们怎麽可以和小孩子抢吃的呢!”也不知道是谁给了宫侑勇气,看着到手的食物没了,竟也能理直气壮的和领导们叫板道。 可宫侑这句明显的抱怨却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吃东西的节奏。 带着老师在吃东西之余,抬眸撇了他们一眼,什麽都没有说,但却想是什麽都说了。 而作为带教老师的同事倒是替他讲话补充了出来:“小孩子家家的,什麽你的我的,抢到了就是我的,手慢无知不知道?” 国家队三人组:…… 哪有大人这麽欺负小孩的! 可他这话说的也没有错,只能这麽哑口无言地看着人吃着本来是给他们的食物,到最后都是一个哑巴亏。 女明星气的眼眶都红了,这可是弦柚给他们准备的食物啊!在厨房里端出来的时候,他们本来就忍不住想偷吃了,但最终还是靠着强大的个人意志力,互相监督着,誓死遵守南弦柚给他们下的命令。 三个人就这样硬是憋着一口气,忍住肚子里的鸡肠饿饿,撇开被香味的干扰,从厨房端着盘子一路走过,安稳到达目的地。 在放下盘子后,他们本来还想着讨要一点小奖励的。 结果根本不给他们展示的机会,甚至连一口吃的都没给他们留,就被主席他们全部瓜分完毕了。 这谁看了不生气啊!哪怕你是领导也不行啊! 宫侑越想越委屈,明明马上就能吃到了!有什麽比马上就能吃到但却吃不到更加残忍的呢? 小狐狸的蛋花眼立马就出来了,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一下子就跑到了南弦柚的身边,抓着人的手腕摇来摇去:“弦柚,好饿啊!你看看他们,简直就欺负小孩嘛!你可要为我们打抱不平!” 他说的一脸正气凛然,仿佛那群正在吃东西的领导犯了什麽天谴一般,理不直气也壮地当面蛐蛐道。 南弦柚也是没有想到他就说完那一句话的功夫,桌子上的食物就被他们一扫而空了。 一切行云流水,举止夸张到他感觉自己是不是出现了什麽幻觉? 这种视觉震撼,说宫侑他们感到震惊了,就连南弦柚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 起先,他以为主席和副主席两人拉不下面子,所以开口的人都是下属级别的人物,后面他发现自己错了,并不是拉不下面子,只是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而已,只能同学同学的这麽叫他。 他们这一群穿着西装的人还挺多的,桌上的食物很快就被搜刮干净,然后吞下了肚。 而随之而来的,便是尝到了一点甜头后,想要继续无尽的贪婪与索取。 桌面上已经没有了“食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南弦柚这个做出“食物”的人。 很快他的周围就被人包围了。 要不是南弦柚的身高足够鹤立鸡群,他恐怕就要被这群人淹没了。 “打住,你们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真的很奇怪诶!”被盯了半响,南弦柚实在是受不了了,他颇为无奈的出声提醒道。 自己好歹也是一个人,受不了他们这种不管是年龄小的是年龄大的,都一副崇拜他崇拜的想当他的狗一样的表情。 这就是一些吃的!那三个高中生们这样就算了,你们这些已经年过半百了的领导,怎麽还会如此的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小99? 而且会不会也太夸张了一些?真的有这麽这麽好吃吗?好吃到每一个人都是一副只要给他吃就什麽都会答应照做的样子。 期盼、臣服、小心翼翼…… 这些根本就不可能用在一个领导身上的词汇,却在他们身上显露的一干二净。 真的不是南弦柚想把这些人当“狗”一样看,是真的太像路边流浪的那些阿猫阿狗了。 不,甚至更夸张! 就算去喂流浪阿猫阿狗,也不会收获到这样子的表情,实在是太让人起鸡皮疙瘩了。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南弦柚第一次对他引以为傲的社交能力感到了烦躁与无措。 到底为什麽会演变成这副样子呢?他怎麽想也想不通。 可是哪怕他这麽直白点名地说,这些人的表情也依旧没有任何的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了起来。 南弦柚有些无助的望了望天,心想——这难道就是那些小说中主角当万人迷的感觉吗?这也太糟糕了吧!每一个人都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目光过分的留在他的身上,恨不得把他盯穿。 而且这样就算了,为什麽一个个都要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如此之低,然后摆出一副竭尽自己所能的去讨好他的模样? 这让南弦柚感到不适,也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又不是什麽救命的良药,这只不过是给了他们一点食物吃而已。 就这点东西,就算是放在正式的交易上面,都一点也不够格。 他只想要一个正常的社交方式,可现在连这样的一个最基本的要求都做不到。 ——有时候真的很想报警。 南弦柚向后退了退。他周身散发的气场也开始压低。 似乎是为了对他的人身安全进行保护,那股只有在教学过程中才会自动开启的教练模式,在这一刻却也直接领域展开了。 冷冽的气场瞬间席卷了所有人,包括坐在沙发上一直在观察着全场的猫猫也不由得挺直了腰背。 南弦柚眼神轻轻扫过。 宫侑、牛岛、佐久早三人就直接定在了原地,他们像犯错了的孩子一样立马低下了头,不再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而第一次感受到这股无法摆脱的压迫感的领导们也都像是终于回归了理智一般,他们的眼睛里不再残留有那种被人勾了魂的失神模样。 失态的样子也回归了正常。 将南弦柚的食物吞入肚子里后,其实已经心满意足领导们本来是想着直接坐下来和他聊一聊,来国家队当特级营养师的事情,结果也不知道是他们当中的谁起的一个头,想着能不能再吃到一点东西便跟着一起将人围了起来。 然后用那种期待的目光试图让人心软。 现在回想起了他们刚刚的做法,简直就是在瞎胡闹嘛! 知道这一点的领导们脸上也都不由得染上了羞愧。 终于将理智找回来的大人们也终于是反应过来了自己的身份该做一些什麽事。 为首的主席咳了咳,清了清嗓子。 听到主席的声音,所有人跟着他一起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们的脸上气色都十分的好,一个个笑脸盈盈的,一看就知道他们心情很好。 终于不再有那种视线注视的南弦柚也是松了口气,他也跟着坐了下来。 除了还被南弦柚的气场吓得傻站着的三个人外,所有人都坐到了沙发上。 主席笑眯眯的看着南弦柚,一改在楼上的那幅严肃,整个人慈祥的就像是南弦柚的亲人一样,说话的声音也莫名其妙的夹了起来。 “原来你这孩子就是弦柚啊,很好啊!后辈人才频出,我作为主席真的很为你们感到骄傲。”主席不缓不慢的说道。 南弦柚闻言笑了笑:“主席您说笑了,后辈人才频出的人才应该指的是牛岛他们才对,我可不算什麽人才。” “怎麽会!”主席听他这麽说,立马皱眉反驳道:“你也是难得可见的人才啊!我不许这麽贬低自己!” 那反驳的声音之快,就好像生怕南弦柚贬低自己一样,护犊子护得飞起。 南弦柚被主席这一情绪激动给弄得一愣。 但他依旧是不失礼貌的微笑道:“主席说是那就是吧。” 他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继续他自己的观点和领导对话都是这样,他说什麽便依着他便是了。 主席在说话,副主席便在一旁打量着,他那是越看南弦柚越喜欢,不管是外貌还是这种礼貌的沟通方式,都十分让他受用。 ——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他理应破格加入国家队。 相信主席应该和他是同样的想法。 “你的简历我看了,很优秀,全方面都很优秀。”主席说着,直接上手拉过了南弦柚的手腕,像是在爱护一件宝物一样,轻轻的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对南弦柚的态度更像家里的老人在年轻有为的小辈了。 “但不管怎麽说,你还没有带队成绩,我们是不可能轻易让你以教练的身份加入国家队的。”主席温柔地和他解释道,生怕对方听诧了意思,落了一个伤心的结果。 语落,主席便立马接上话道:“不过呢……厨师可以考虑一下。” 他嘴上说的很委婉,但心中对于南弦柚加入国家队的想法已然十分的迫切。 就这种手艺,这尊大佛他们国家队可一定要把他留住啊! 就这麽前后半个小时不到的功夫,双方的立场瞬间来了一个180度大反转。 之前死活不相信对方能有比大厨还好的手艺,现在都狠狠的打了脸。 如今,对于南弦柚加入国家队已经成了主席、副主席和领导们势在必得的一件事。 “啊……可是主席,你们在楼上的时候可不是这麽说的,你们说不可能让弦柚当厨师的。”一直在听他们这边说话的佐久早幽幽开口道。 他说得很快,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但正好见缝插针的插到了双方都沉默的时刻。 听着这话的带队老师右眼皮跳了跳,他立马转头瞪了人一眼。 ——死孩子,说什麽呢! 第155章 高攀不起的体育局 佐久早的声音落下,现场的气氛都有一瞬间的凝固。 “啊……是这样吗?”南弦柚歪了歪头,饶有兴趣地看向石化了的大人们。 他是真的感到好奇,毕竟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做出相悖的行为与言语,不管影响这个的理由是什麽,都让人有种想要吃瓜的蠢蠢欲动。 “哈哈,哪有的事,别听那孩子瞎说。”主席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驰骋商场的老油条到底还是老油条。 毫无漏洞的表情转换,让他显得是那麽的从容不迫。 排球主席川合腾干笑一声,试图打哈哈过去,极尽一切可能为给他们的目标对象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坐在他身旁的副主席川井新也是连声附和:“大概是圣臣他记错了,没有的事。” 佐久早的毒舌向来如此,因他的一句话便加速了双方沟通的速度,让两方阵营直接抛弃了一些拐弯抹角的寒暄与琐碎,直接开始进入正题。 或许是想报复那些“无理”的大人。 或许是为了发泄自己食物被吃的不悦。 又或许仅仅只是下意识的回复,等说完之后才后知后觉想起了这句话,在这种情形和状态下会引发什麽样的骚动。 可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不可能收回来的。 所以佐久早面对带队老师的刀眼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是心平气和的接受了对方的瞪眼,并且毫不悔改地将头转向了一边,然后了无生趣地开始随意打量着休息区的软装布置。 见对方没有任何要搭理的意思,带队老师也不可能再冷脸贴屁股,他叹了一声,将视线从人身旁移开。 而此时的当事人更是一脸懵逼。 ——什麽教练?什麽大厨?这都是什麽和什麽啊? 南弦柚有些无语,他就这麽无言地沉默了半天,最后在多方期待的目光下,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颇为无可奈何地为自己辩解道:“其他的先不提,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想要来国家队当教练,更没有说过,想来国家队当你们的御用大厨。” 他实在没懂,这两个身份到底是怎麽越过他的意见直接安在他头上的? 他可从来没说过自己要揽下这两个如此有分量的责任。这些莫名其妙安排在他头上的Title,可没有一个是经过他的同意啊! 而且这是认真的吗?他虽然心理年龄已经成年了,但是实际年纪还是个16岁未到的小孩,当教练?当大厨?这真的不算是雇佣童工吗? 退一万步说,咱们暂且先不提担任国家队的御用厨师了,就单是愿意为他考虑担任国家队教练一事,就让南弦柚感到无比荒谬了。 难不成真的如网民所说,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宫侑他们三个人胡闹就算了,他们这群大腹便便,官级老高的领导们到底在这凑什麽热闹? 他们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自己难道不觉得荒唐离谱吗? 这可是日本国家体育总局排球协会主席亲口作出的承诺——“你还没有带队成绩,我们是不可能轻易让你以教练的身份加入国家队的。” 意思不就是只要他带出了成绩,就可以轻易的收编加入国家队担任主管教练吗? 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南弦柚从来都不是一个追求极致利己主义的人,性格也从来不是那种愿意蒙头抢攻或者天上掉馅饼不问就吃的类型。 在没有经过他同意就安上的责任与身份,他自然是不可能瞎认这些来得莫名其妙的名分的。 他可不想自己就这麽稀里糊涂的得到所谓的“恩惠”,名不副实的东西,到头来,只会毁了他自己。 南弦柚对于这件事是疑惑的,但同时也是气愤的。 他的这个生气并不是指牛岛他们三人在不和他说明白的情况下就直接把他卖了,而是觉得这些领导们做事的方式实在是太过草率了。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国家体育局的领导该有的做派,南弦柚一直觉得,身为领导层,严厉自有严厉的道理。 你可以和自己的属下、晚辈嬉皮笑脸,但在这些正事上面却不该有这样一副堪称“讨好”的姿态。 该怎麽管就怎麽管,所有人都需要一视同仁。 有了一个特例的出现,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样的人。 如果之后所有人都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整个体系都会被作废。 这不仅是对管理层管理人员的威胁,更是对特招进来的人的不负责任。 南弦柚不敢想,要是自己真的因为虚荣心作祟而就这麽轻易的答应了下来,那麽当他进入这个体系的第一天里,他就会被所有人握住把柄。 哪怕你之后证明自己并不是名不副实,而是靠自己的真实实力才破格录取的,也不会有人相信。 你的一举一动都会伴随着流言蜚语,在你每一个工作的日日夜夜里,甚至伴随着你的一生直至死亡都不会消停。 南弦柚并不想成为这样的一个人,他就算以后真的要进国家队,也是靠着自己的实力实打实的加入的,而并不是靠着这种所谓的“恩惠”,所谓的破格录取。 想罢,他的眉头紧锁着,本就低沉下来的气场再配上他不好的脸色,显得更加的生人勿近了起来。 ——如果他以后真的进来了这个体系体面,必定是要整顿职场的。 南弦柚在心里嘀咕道,殊不知,那些做领导的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这样一副“低三下四的讨好”姿态。 为自己的“清白”辩解的一段话流利地倾吐而出,南弦柚实话实说着,语气中还带着明显的抱怨。 然而随着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落下,身穿西装的领导们的脸色就随之沉了沉。 “不可能,你要是不想的话,你为什麽会投简历过来?”带队老师闻言急急忙忙地反驳他道。 在楼上开会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将那份“南弦柚”的个人简历看了多少遍了,纸张上哪里的油墨少了点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啊?什麽叫我投了简历呀?我根本就没有投过这种东西,是你们人事部的人自己找出来的吧!”南弦柚没有任何犹豫便直接出声质疑道,随后想到了什麽,为自己有理有据的解释着—— “是进楼的时候我和研磨都进不来,说是我们没有人脸认证,最后好说歹说加了自己的公民个人信息才放进来的,估计是那个时候拿到简历的,我可从头到尾都没有提交过什麽简历。” 这一段话直接给两位主席都听懵了,他们同步转头看向了人事部的工作人员,副主席川井新张嘴问道:“啊?是这样吗?人事部在哪?简历是这麽来的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原来到头来,这一切不过是国家队的一厢情愿罢了!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怎麽可以! 被点到名的人事部工作人员脸色一红,支支吾吾道:“好、好像是这样的……” 话音落下,两位主席听闻脸色一沉。 排球主席川合腾厉声呵斥道:“这种事情怎麽都不说清楚?你们是怎麽办事的?” 人事部的工作人员立马惶恐不安地站了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好几个人就这麽对着人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歉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南弦柚见此挑了挑眉,心里暗自嘀咕道——看来误会不浅啊! 副主席川井新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直接带着歉意,向南弦柚道歉道:“抱歉啊,是我们误会你了。” 说着,趁南弦柚还来不及开口说点什麽,就直接眼疾手快地将话题换了种方式问出:“既然弦柚你没有给我们提供简历,那我们能不能直接邀请你呢?我代表日本体育局排球协会给你发送邀请,希望你能来日本排球国家队就职。” “啊?”南弦柚傻眼了,什麽鬼?你们来真的啊!? 他还以为自己拒绝的已经够明确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会在他已经明确摆出自己的态度后,依旧不依不饶的继续放低他那边的要求。 自己是什麽奇珍异宝吗?就这麽受他们青睐? 这下倒是让南弦柚有些迷糊了。 他诧异地往佐久早他们三人的方向瞄了一眼,心里响起质问声——你们到底在楼上聊了些什麽?是正经聊天吗? 别的东西南弦柚倒是没有什麽自信,但对于自己有那麽几分姿色的认知还是很自信的。 这三臭小子不会不仅把他卖了,还把他身体也一起卖了吧! 又开始在脑中胡思乱想的某位中二病晚期的阴暗死宅思绪已经越飘越远,眼神再次清明时,看向大人们的目光中,除了一直解不开的迷惑外还染上了浓浓忌惮。 他整个人往研磨的方向仰了仰,看着徒然靠近白色大狗狗,一直在用审视的目光观察着周围一举一动的研磨,竟然下意识将人搂了过来。 虽然狗狗很大只,但坐着的狗狗还是可以勉强的窝进小猫的怀里。 南弦柚也没想到研磨会伸手搂他。 他整个人已经仰躺着倒在了猫猫的肚子上,和研磨四目相对着。 小三花上手揉了把狗狗的白色毛毛,努了努下巴,示意他将注意力放回到领导的身上。 可研磨示意了好几遍,对方依旧这麽躺着,似在犯花痴一样看着他。 小三花受不了了,一爪子拍在人脸上,出声道:“别闹了,坐起来。” 研磨这轻轻的一巴掌,倒是把南弦柚拍醒了。 大狗狗傻傻地嘿嘿一笑,然后立马坐直了身子,仿佛刚刚的那一些小举动和小表情都不存在一样,立马又恢复成了那副严肃正经的样子。 他目不斜视的看着面前的排球主席川合腾,认真地开口道:“主席,这个邀请实在是太唐突了,首先,我并没有说过我要来这边投简历应聘,所以对这边也就没有那麽想要来的欲望,其次,我只是陪着我们队里的二传手过来的,他才是你们需要找的人。” 他话音刚落,识得人眼色的人事部工作人员立马将研磨的简历说了出来:“孤爪研磨,东京都立音驹高等学校高中二年级学生,在学校男子排球队里担任二传手的位置,音驹是一支防守能力著称的队伍,他们的一传实力很强,但一传实力的背后是是由二传手作为绝对内核的枢纽来带动整个队伍扭转比赛,孤爪研磨虽然并不是队内的王牌选手,但确实绝对的内核。在他担任正选后,几乎每一场比赛,孤爪同学都会作为扭转局势的成员,被队内称之为大脑的存在,他的技术很厉害,是同龄中的佼佼者,由他时期和高中生们的一场对决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 一旁的带队老师补充道:“东京有一支用脑子打球的队伍,说的就是音驹。” “啊,是这样嘛。”两位主席听闻都点了点头,排球主席川合腾将目光看向一直站立着的三人,问道:“这位孤爪同学是你们三个人谁带来的呀?” 小狐狸闻言立马举起手:“我我我!研磨是我带来的!他真的很强!” “哦~”副主席川井新被他这个回复勾起了兴趣,他笑眯眯地看向躲在南弦柚身后的小布丁头:“能被我们全国第一的二传手认证的强,那我倒要仔细看看他有什麽能耐了!” 说着,他冲着研磨招了招手:“来啊,小同学,别走在人身后啊,过来让我看看。” 研磨不安的抓着南弦柚的衣袖,听到这话,不仅没有出来,反而缩得更进了。 副主席川井新被研磨这个害怕的举动给逗乐了,他脸上的笑意不再是公式化的职业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你这小同学倒是有趣,我让你出来,怎麽还一直躲着我呢?” 感受到身后人开始发抖后,南弦柚下意识就护起了犊子,直接开口听研磨拒绝道:“抱歉啊,副主席,研磨他有点社恐,您别逼他了。” “社恐?这麽怕生啊。”川井新微微皱眉,他年纪在那里了,一时间理解不了所谓的社恐,所以心里还是保持着那股陈年老旧的思想,以为只是对方性格的问题,多逼一逼就好了,于是便开口试图引导道:“那以后要是打比赛,那些国际赛场上这麽多观众可怎麽办?” 话音落下,研磨抓着南弦柚衣摆的手更加用力了。 南弦柚眉头一皱,直接回怼道:“受不了的话就不打了,我们研磨又不只是只能走打排球这一条路。” 南弦柚悻悻地说道,没有有意收敛自己的脾气,作为直面这段对话的川井新自然是能感受到他的不悦的。 这句话一出来倒是让现场的人都愣了愣。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南弦柚会直接这麽怼回来,而且对的话术却是让他们最无言以对的“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路”的说法。 听得两位主席都有些郁闷—— 现在的小孩子都怎麽回事?加入国家队的诱惑已经不再是诱惑了吗? 怎麽今天一个接一个的碰壁啊! 以前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但他们终究还是用着自己以往浅薄的意识推测着,没能感受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同凡响。 副主席川井新只当他们是气话,便依旧是乐呵呵的说道:“既然都已经选择打排球了,那自然是走上职业的道路,是对于你们来说最好的选择。像你们这种孩子,年纪轻轻就可以确定好自己未来的方向,不应该是你们最好,也是最妥当的选择,不是吗?” “那个……副主席,孤爪同学,他……嗯……”这次开口的不是南弦柚,而是在角落默默举手的人事部管事。 被人插话的感觉一点都不好,但川井新觉得管事不会是这麽没有眼力见的人,他确实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说,并将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耐心的听他娓娓道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插话过来的管事身上。 人事部管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渍,对着手机屏幕上载来的信息,言简意赅的概括道:“孤爪同学的学习成绩非常非常的好,从小学开始就稳定发挥,除了生病缺考外,就没有他拿不到满分的成绩,孤爪同学在音驹成绩榜单中从未掉过年级第一,并且是全面发展,全优型选手,根据他班主任和他所在的年级的年级主任的话来说,就是只要高考当天他人去到了现场,那麽尽管是生病的状态下,他也依旧是闭眼进东大的。” 川井新:……?! “什麽!?你说他成绩什麽?” 宫侑被这一连串的描述惊到眼睛都瞪大了:“我的天!小布丁原来你这麽牛啊!不过也是,你在场上那种变态到犹如AI机器人一样的反应,我就想着你的文化成绩应该是低不了的,可惜没有想到你这麽的逆天啊,太可怕了,你真的是人吗!” 现场除了南弦柚和研磨两人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就连牛岛和佐久早两个遇到什麽事情都能做到面不改色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体育生怎麽可能成绩这麽的好?! 不怪他们刻板印象和偏见,他们是见过体育生成绩好的,但没有见过体育生成绩这麽好的!? 这孩子是神童吗?这会不会太逆天了一些?川井新还想着如果遇到了自己势必要拿下的运动员,用保送大学的诱惑将人拐进国家队,但现在发现这一招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了。 就在他们还没有消化完研磨是学神的事实后,人事部的管事又放下了另一个重磅炸弹。 他抬起手颤抖着指向南弦柚,支支吾吾地说道:“另外……他、他们音驹的年级第二,是、是……南弦柚。” 此话一出,全场禁声。 他们的沉默震耳欲聋。 除了两个当事人外,所有人的脑子都一片空白。 他们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演什麽狗血电视剧? 不然怎麽会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遇到这麽多抓马的事情? 这都算是什麽事啊?!一个还不够!又来一个!这哪是人员商讨大会啊?分明就是反向求职大会好吧! 现在的体育总局不仅要面临一个心仪的人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的可能,还要面对把一个在学术领域可能会有造诣的高材生拐进体育项目中的负罪感。 两位主席两眼一黑,突然觉得有些心梗。 怎麽办?突然就高攀不起了。 “我都说了打排球并不是我们两个人唯一的选择,”南弦柚轻挑了下眉,他背过手偷偷和研磨十指相扣着,整个人又往研磨的方向靠近了一些,游刃有余地说道:“我和研磨可从来没有说过我们俩是一个正经的体育生啊。” 是你们太自作多情罢了…… 主动权永远在我们。 第156章 您的二传正在蛊惑其他攻手 是啊,这何止是不仅仅只有排球这一条路可以选?这分明就是人生的道路四面八方都通到罗马的配置啊! 这种人就是最让体育局头疼的存在,因为你没办法用各种外力去要挟对方,你能给他提供的东西,对方不仅都有,还可能比你提供的东西要好的多。 就比如说关于大学保送这一件事情。 体育生的保送最多也就是顶配到早稻田大学。 像是东京大学这种日本最高学府,是不可能依靠体育特长生这个身份如此轻易的保送过去的。 而眼前的这两个人不仅可以不依靠其他因素就能够直接进入日本的最高学府,还可能成为他们这一届夺得全国状元的有力人选,完全是神童般的存在。 然而,这两种极高的可能性,却还不是体育局面对的最坏的情况。 最坏的情况是——他们也许还没有到高三的年纪就已经被东京大学特招过去。 你要说学习好真的无所不能吗?是的,学习好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所不能。 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体育局望尘莫及的存在。 他们如果想留住这两个人,100%是要使用比以往邀请任何一个体育生都还要努力的程度。 而现在最难受的情况,就是这两个人似乎对进入国家队这一件对于所有体育生来说都十分渴求的存在,并不care。 对于他们俩来说这个犹如天上掉馅饼的邀请,从始至终都不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甚至能感受到他们似乎还有一些“抗拒”? 体育局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拿出来留住他们,甚至连如何开口都不知道。 一时间现场再度陷入了沉寂。 除了高层外,下面的那些工作人员全都是大眼瞪小眼的。 最终还是闲不住的宫侑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道:“大家别这麽丧嘛!既然来都来了,要不各位前辈老师们,你们先看看研磨和弦柚两人的真实实力怎麽样?虽然他们加不加入还说不定,但在此之前还是需要进行一些认证的,起码能说明我们三个人没有滥用权力,瞎带人进来。” 小狐狸十分有自信心的说道,他亲自审核的二传手,在面对考核自然不会有任何的退让,他问心无愧,也想让所有人看看,他看上的二传手,究竟有着多大的能耐。 不知不觉中一股暗戳戳的想要和人显摆自己眼光有多好的想法已经悄然在宫侑的心中诞生。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已经不知不觉中将他以后可能存在的竞争对手当做了自己一个十分认可、尊重且想要时时刻刻炫耀的存在。 颇有种“我被人在比赛场上耍的团团转的苦,也需要你们所有人都跟着吃一遍”的决心,他果断的将话题引了出来。 主席川合腾一听也觉得十分有道理,毕竟他们现在确实就是一个僵持不下的情况,再多说什麽其实都没有什麽用。 而他们又没有真的去了解了除了南弦柚做饭能力以外的其他能力。 比如他作为教练的能力,比如研磨作为二传手的能力。 这些他们目前都是一无所知的,唯一的了解估计也就是简介上寥寥几笔的文本。 而这些都说明不了什麽。 不管是两位主席还是在场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对于南弦柚和研磨的能力感到非常的好奇。 前者那优越的做饭手艺就已经令人十分刮目相看了,大人们不会再去质疑牛岛他们的眼光。 而南弦柚在做饭外还有一项被那三孩子点名出来的能力,那就是——担任排球教练。 有了做饭打脸的前车之鉴,让两位主席更加的好奇南弦柚在担任教练这一事上会不会真的让他们眼前一亮? 这份由一个震惊而引发另一个不可能的事情变为可能的期待是最让人想要去探索的。 比起让一个孩子去担任国家队的大厨,让几个被国家重点培养的苗子异口同声的承认这个比他们年纪还小的孩子有可以足够教好他们排球的能力,这个被多方认证的实力,足以勾起所有人的期待。 而后者的研磨也是如此。 让一个全国第一的二传手亲口承认对方的实力很强,那种由衷的钦佩和被打服后的释怀,让带队老师都有些诧异。 在他手底下的这些选手们都是年纪轻轻就取得过比较好的个人成绩的高中生。 而在他们这个年纪取得一定成就后都会有着自己的骄傲的。 能让处于这样一种状态下的少年去承认另外一个少年的“强”,要做到这样,只有是那人的实力是真的让人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啊……让全国第一的二传手心服口服的实力,又怎麽会让人不期待呢? “宫侑这孩子说的对,加不加入国家队这一件事情稍后再谈,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确认一下他们的实力,是否达到收人的标准。”主席川合腾开口说道。 他的一句话便确定了所有大人们的态度。 大家在简单的收拾后,从办公楼的休息区转移到了隔壁体育馆的国家队训练场地中。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到了运动员该指定休息的时间,整个训练场地里并没有其他人。 待工作人员将电闸打开后,黑暗的体育馆里才亮起了灯。 一行人就这麽走了进去,然后站在已经搭好了的球网面前站着。 “请问一下,我们要怎麽接受测试呢?”南弦柚不懂就问道。 现在的时间也不早了,他并不想一直拖延下去,尤其是在研磨的烧刚退的情况下,他只想让人赶紧回去休息。 带队老师闻言只和他说了一句稍等一下,不过多时,一个匆匆赶来的中年男人小跑步跑到了主席面前,对着两位主席、副主席鞠躬问好。 “这是目前现役国家男子排球队的带队教练。”副主席川井新同南弦柚和研磨介绍着。 “你们好,我是现役男子排球国家队教练,我叫吉田一。”男人一脸正气的向南弦柚和研磨伸出了手。 两人礼貌的轮流和人回握,齐声道:“吉田前辈好。” “因为现在时间比较晚了,想要去将现役的运动员们叫起来是不太可能了,所以今天的测试会比较简单。”吉田一没有任何废话,他直奔主题地说道。 “在来的路上我听说了一下大家的配置,你是叫南弦柚吧。”吉田一看向白色头发的少年。 南弦柚点了点头:“对,是我。” “你不是运动员,所以排除在运动员的行列里面,既而不和他们一起参加这一次考核。” 吉田一说道,随后便将目光看向了研磨:“测试很简单,除去南弦柚外,你们正好4个运动员,又正好是两个二传,两个主攻手,直接分成两队进行2v2的比赛,哪一方率先得了5分,哪一方并获胜。” “只要是球落地了就算得分,不管采用什麽样的攻击方式都行吗?”研磨出声问道。 吉田一点了下头:“不管采用什麽方式都可以,但是二传的二次进攻只可以在这次的比赛中使用两次,两次过后,不管有没有得分,都不能再继续使用二次进攻。” “懂了,其实主要还是考验我们二传和主攻手之间的默契对吧!”宫侑立马就理解到了教练话中的意思。 听明白了这次测试规则的4个人便开始进入场地热身。 而作为观看比赛的其他人便全部移步至了场外的休息区里,站着的站着,坐着的坐着。 “那我呢?我还需要测试吗?”被两位主席一人拉着一只手坐到休息区座位上的南弦柚有些困惑地开口问道。 对于运动员的审核自然是会有一套正经的流程和规定的,一般只需要通过几项测试就能够大概得知这个人的实力。 但是教练却不一样。 教练这一个身份本身就没有一个可以具体说明的测试实力的方式。 因为一般能够当上国家队教练的人,要麽就是有过辉煌的带队历史,要麽就是之前退役下来的运动员,反正不管怎麽样,他都是会有自己的历史个人成绩的。 但南弦柚显然这些全部都没有。 他还只不过是一个高中生而已。这一次的春高也是他全权带队的第一次大赛。 都还没有开始比呢,自然是还没有带队成绩的。 就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带队成绩的教练,是根本不可能入入了国家队的法眼的。 南弦柚这话说的其实还不是很准确,他想说的并不是“我还需要测试吗?”,而是“我要怎麽进行测试?”。 他实在想不出到底要用什麽样的方式才能测出他带队当教练的能力。 而此时的比赛场上,在听完吉田一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后,4个人便进行手心手背的方式开始分组。 最终,得出来的分组结果是研磨和牛岛一组,佐久早和宫侑一组。 得到这个分组结果后的宫侑直接炸毛了。 “什麽!?我和这个洁癖小鬼一组!?不可能吧?这分组结果肯定不对!”黄毛狐狸看着和自己一样,手背朝上的佐久早险些没有两眼一黑,直接气晕过去。 “我还没说你手脏呢,你倒是先嫌弃上我了。”佐久早冷哼一声,不负众望的毒舌呛人道。 “喂喂喂,你是不是作弊了?我怎麽可能和你这小鬼分到一组!这是天要亡我啊!”宫侑有些抓狂地捂住了脸,他一点也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说实话,他其实和佐久早、牛岛两人都不是很熟,所以不管他搭配谁,都需要一点点时间进行简单的默契训练才可以正式的进行比赛。 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排球这项运动本身还是需要默契的。 几个根本不在一起有过任何集中训练的人,是压根没办法打出很好的连击的。 在比赛的过程中可能会出现双方时机对不上的情况,导致挥空或者被球爆头的事情发生。 只不过以他们的天赋以及技术可以大大减少与普通人相比需要摩擦的时间。 大概就是如果两个天赋平平的普通选手进行默契训练可能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才可以做到传球扣球能够流畅的地步。 但是他们这种天赋高的就并不需要这麽长的时间了,最多估计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 甚至如果足够有自信的话,两个人多多传球,扣球,一套行云流水的练习下来,应该10多分钟就能够搞定。 所以对于比赛中会不会出现那种“断开连接”的情况,大家心里其实都有数。 时间并不等人,在分组结束后,吉田一便让他们赶紧完成热身,然后快速的进入末期练习的阶段,十五分钟后比赛就开始。 一听到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宫侑也没心思和佐久早吵架了。 两个人赶紧投身进入热身的收尾阶段。 而牛岛和研磨两人的相处就比较和睦了。 两个人都不是会主动说很多话的人。 尤其是在还不太熟的情况下,都有一种特意保持礼貌社交的超绝距离感。 全程热身,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讲。 如果不是他们的衣袖上面已经绑好了相同颜色的帕子,就以他们俩此刻表现出来的那种生疏感,没有人会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一队的。 吉田一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两队的情况。 他看着宫侑、佐久早没事就斗嘴、一点就着的模样摇了摇头,然后转头一看,又看到两个“小哑巴”,隔着好几米,保持着“生人勿进,熟人更是滚开”的绝对不沟通的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几度深呼吸做调整后,最终他还是绝望地闭上了眼,心想——眼不见心不烦,日本国家排球队的未来也就这样子了。 吉田一低着头默默地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的倒计时。 他对于这一次测试的结果没有什麽太大的期待,甚至可能连期待都没有。 心里想着——只要他们不出现非常严重的失误,闹出什麽大笑话的话,他就谢天谢地了。 十五分钟的时间流逝的很快,不知不觉中便只剩下了最后三分钟倒计时了。 早就已经热身完毕了的4个人此刻彻底投入进了默契练习当中。 但是两队的进度都比较缓慢。 一边安静得除了手掌拍打排球的声音外听不到任何的响动,一边是不断的争吵、斗嘴,互相看不上眼的声音直接盖过了他们拍打排球的声响。 研磨:“若利,你……” “怎麽了吗?孤爪同学?”听到研磨声音的牛岛立马就停下了自己准备起跳的动作,他一点也没计较对方没有叫他前辈了,直接转头看着站在他旁边,隔着差不多1米5距离的小布丁头,问道。 在接收到牛岛视线的研磨没忍住抖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冲着面前duang大一只的家夥,招了招手。 那小动作,活像是招财小猫一样。 牛岛见状立马走了过去,他朝着研磨弯腰低头,将自己的高度与小布丁持平,完全就是一副任人下达指令的模样。 而哪怕是这样,两人依旧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这种非常有边界感的行为让研磨十分的受用。 他觉得自己和牛岛的磁场是合得来的,整个人的状态也都更加放松了下来。 他直言道:“刚刚那几个传球你觉得怎麽样?” 已经连续传了好几个球了,他需要得到自己主攻手的感受,才能进一步进行调整。 “嗯……第一个有些太高了,第二个有些太低了,第三个我跳的太快了差点没打到,后面几个还好,但还是感觉不太对劲。” 牛岛若利如实的说道,说完,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以他自己的体型在与研磨对比下,简直能够将人彻底笼罩了进来。 牛岛实在是在面对研磨这麽小只又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人身上,一点责备的意思都不曾出现,甚至还莫名其妙害怕自己的实话太刺到人的心。 一向说话就不是很会拿一些词汇进行找补的牛岛愣是在自己说完那真实的感受后,又连忙补充道:“不过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我们之前从来就没有过一起打球的经历,你能在第四球开始就习惯了我的节奏,已经非常好了。” 看着面前人面不改色的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话,研磨都有些愣住了。 怎麽还有人替他找补啊?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和不是很熟的人相处的过程中,被别人当成弱小的保护者进行看待了。 这种能够让别人立马心软的本事或许放在其他人的身上都会觉得这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但研磨并不太喜欢这种下意识的“保护”,虽然他也明白自己的身形和外表看起来确实像是需要保护的样子,不过这不代表他来者不拒。 因此在面对这种情况时,研磨的第一个反应是愣住,随后便是一声不易察觉地叹息,直接燃烧起了藏在研磨内心深处,那只存在于打游戏副本时才会有的胜负欲。 猫猫内心的强大早已经胜过了外表。 研磨并不是需要被保护的人,不仅如此,他还可以直接去保护别人。 牛岛的话音落下,研磨便直接越过了他的这个话题,直接和人说道:“默契是不可能这麽快培养的,在这麽短的时间内根本没法做到。” “你和圣臣虽然和宫侑也都不太熟,但却比我和你今天才第一次进行交手要强很多,所以在默契上面我们是不可能比过他们两个人的,但你也知道,要是没有默契,我们在场上会非常的被动。” 牛岛自然是知道的,闻言他微微皱了皱眉。 研磨说的没有任何的错,在短时间内,默契这个东西本身就是比技术还更加难提升的。 因为后者只限制于一个人的事情,但前者却是两个人的事。 如果大家之前有过交流和相处的机会,默契这个东西可能还会比较好去撮合,但是像他和研磨这种今天才算是两人正式见面的第一天的情况,想要在10多分钟的时间里培养默契,那根本就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要是他们两个人真的可以在短短10多分钟的时间里面就培养出所谓的默契的话,那他们还这两个队干嘛,早就被撮合成绝代双骄了。 他们两个人深知这一点,而他们的对手同样也深知这一点。 只要佐久早和宫侑两人抓住他们默契不好的漏洞,在赛场上利用一些快攻来打乱他们原本的节奏,那本就所剩无几的默契度就会在两人手忙脚乱中彻底被打乱。 而打乱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就会沦落到一个球都接不到,一个球也扣不到的糟糕情况。 这是完全不可逆的,而偏偏,佐久早的打球风格就是一个非常好进行快攻打乱节奏的存在。 他一个人就足以威胁到研磨和牛岛整场比赛的发挥。 而这一次测试率又是先拿到五分就会结束,那完全就是只要拿到了赛点,只要拿到了节奏,那就是一个必赢的局面。 而被打乱手脚的一方根本就没有时间进行调整。 对于牛岛和研磨来说,这完全就是一个必输的局。 必输的局,怎麽打都没有意义…… 可……难道就要这麽放弃吗? 不,牛岛并不是一个会在赛前就认输的人,这不是他的做派! “我懂你的意思,但我并不想在比赛还未开始之前就自我否定,就算是面对一个必输的局面,我也要想尽办法将这个局面打出一个尽力的结果。”牛岛十分认真地说道,他目光坚定,随即便想转身回到他原来站着的地方准备继续开始争分夺秒的进行赛前的默契训练。 结果他身体刚一转,就被人伸手拉住了衣服。 “等一下,你似乎误会了我的意思。”小三花抓着人的上衣,试图把迫不及待要走的大牛拉回来。 “什麽?”牛岛若利停下要走的步伐,他转头一脸诧异的看向身后的小布丁。 研磨看把人拉住了,便松开了手,仰着头看着人说道:“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既然在默契上我们是不可能比过对方了,那我们不如直接放弃默契。” “放弃默契?”牛岛一整个愣住,他站在原地一脸错愕的看着研磨,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抬手揉了下耳朵,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你刚刚是说让我们放弃默契吗?” 研磨点了下头,肯定道:“嗯,放弃默契。” 听到研磨不似开玩笑的承认,这下牛岛的脑子彻底转不动了。 他皱眉道:“放弃默契,我们不就更加一塌糊涂了吗?主攻手和二传手之间没有默契,还能继续打比赛吗?” 在他的认知里,要是一个队里的主攻手和二传手之间没有任何的默契可言,那根本就不需要进行比赛了,连球都扣不到,还有什麽进行比赛的必要吗? “别着急,你听我说。”研磨看着人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就知道对方这是又想岔了,连忙道:“根据我对你的观察,你的爆发力很强,扣出去的球的力度都很大,基本上只要你能够正常扣下的球,对方都很难接到。” “嗯,是这样的,然后呢?”牛岛重新将身子转了回来,他低头盯着眼前的二传手,眉头依旧紧锁着。 光有力量可不行,到头来扣不到球一样是无用功,所以这还是没法解决扣不到球的问题啊? 研磨挑了挑眉,他看着牛岛若利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睛,莞尔一笑道:“你想不想试一试,不要在乎默契的扣球啊?” “什麽?”牛岛身体一僵,“不要在乎默契的扣球?你……是什麽意思?” 研磨冲他勾了勾手,牛岛便立马就弯下腰,和人平视着。 终于不需要继续仰头和人说话的研磨舒了口气,他伸手指了下牛岛原先站着的地方,回道:“意思就是待会儿上场之后你并不需要去注意我给你的传球时机和方向,你只需要在你觉得合适的时候起跳挥臂就行,我会将球准确无误的传到你的手上。” 牛岛若利:!!! 什麽!? 不需要去注意二传手传球的时机,甚至不需要去注意二传手给他传球的方向! 只需要在自己觉得合适的位置起跳挥臂就行??? 这真的可能吗?这真的不是在唬他吗? 如果真的可以这样,那成为这样子的二传手的主攻手,未免也太幸福了吧! 这简直就是每一个主攻手梦寐以求的事情! 牛岛若利在听到研磨这段话后,一整个瞳孔地震。 他此时内心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进行表达了。 真的会有这样子的本事吗?那这还真的如他所说的完全不需要任何默契了。 消化了半天,终于是让自己回神了的牛岛,一开口声音都有些沙哑,他不可思议道:“真、真的吗?” 研磨轻轻点了点头,游刃有余地说道:“真的,我对我的传球一向很自信。” 第157章 来自研磨二传的震撼(三合一) 牛岛此时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从未遇到过这样子的事情。 就算脑子转的再快,一时间,也根本无法消化研磨对他亲口承诺的这句话。 牛岛整个人像是遭受了什麽重大惊吓一样,呆愣的站在原地。 ——“不需要依靠默契的扣杀” 这对于任何一个攻手来说,简直是个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存在。 在一个正儿八经的排球队伍中,二传手在队里一直担任着指挥家一样的身份,他是维系整个球队的枢纽,是缺一不可的存在。 而作为攻手,在进入排球比赛后,取得二传手的信任,早已是刻在每一个攻手们心中必定要做的事情。 主动才有故事。 他们从来不会有一天会幻想过队里的二传会主动找上来搭理自己。 他们只会想尽各种办法吸引二传手的注意,让他绝对的信任自己,然后得到可以扣杀的机会。 这份机会一直都是要自我争取的,是这项运动从训练之初便亘古不变的存在。 而研磨的这一句话却彻底打破了牛岛一直以来的认知。 在接受完整的排球模式教学下的牛岛,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规训成了每一个排球人的样子。 他老实本分,他一本正经,这些都足够说明他在面对“排球”这项运动中,一丝不苟的人。 然而,习惯于一种长此以往的标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你会不知不觉的陷入一个自我限制的漩涡中,不敢轻易跳出框架去查找一种新的可能,从而进行不一样的摩擦训练。 但研磨却用这一句话直接将他的思路彻底的打开。 ——是啊,其实两个人之间的配合并不需要两人产生所谓的默契,在赛场上,完全只需要一方能跟得上一方,那麽便就可以自然而然地产生出两人十分有默契的错觉。 这对于他们两个时间不是很够的人来说,完全就是他们当下的不二之选。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一个前提条件。 那麽便是——两人必须在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甚至是在赛场上瞬息万变的情况下,仅仅靠着球飞在空着那短短几秒的时间里面,去观察对方在看到球时的行为举动,然后去猜测他下一步的动向,从而才能做到完全跟上对方。 在做到这些之后,研磨还需要保证自己的传球没有任何的失误才行!这期间,不管是哪一环出了一点点差错,都会使得队伍的节奏彻底崩盘。 ——这未免也太困难了吧!仅仅是在脑子里想想,都觉得困难得喘不过气来! 在将这些环节在脑中一一举例出来后,牛岛心中的震撼感加深,他感到不可思议,看向研磨的目光中带着惊讶、钦佩乃至看怪物一般,一系列混合在一起的复杂神色。 这种需要拥有透过人脸看透人心的能力,在牛岛看来,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存在。 可是,孤爪同学却说的如此的自信。 那必然不是在骗他的了,说明孤爪同学是真的能够做到! 他不管从眼神还是言语中透露出来的自信,都在一遍又一遍反复证实他的话,并不是空口无凭。 他是真的对自己的传球技术十分有自信。 这……这还是人吗?他是一个AI机器人吧?! 牛岛在心里控制不住的感叹道。 明明比赛还没有开始,牛岛就已经被研磨那溢出屏幕的天赋给深深震撼,甚至犹如当头棒喝,让他有些恍惚。 在他觉得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上面,对方不仅不觉得这困难,还就这麽轻而易举的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研磨主动这麽和他说,不仅仅是他的自信,还有就是在比赛之前将赛场上所有可能发生的变动和意外,都全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牛岛有什麽压力啊?只需要不断进攻的人有任何的压力吗?完全就是在快乐打球,一点压力都没有。 不仅没有压力,就按照研磨跟他说的这种打法,换做成任何一个攻手都能直接在比赛场上打爽了。 他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压力了,毕竟是研磨主动和他说的,让他随着自己的心一起跳就可以了,其他的全都交给他负责。 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被压力到的感觉,甚至在他的脸上还能看出一点兴奋和想到最优解后的释然与放松。 好可怕,但是……和他做队友真的好幸福啊…… 因为足够的强,在自己所在的队伍中,永远是大腿、王牌的存在,他必定是需要肩负起队伍走向胜利的职责,甚至是承担队里最后的希望。 在比赛中,牛岛永远需要承担照顾者的角色,这并不是强制性的,但这却是自然而然会形成的。 而这一次,他突然有了一种被人照顾的感觉,这让牛岛感觉到十分的奇妙。 突突直跳的心脏似乎感觉到什麽东西在冲撞,但是哪个异样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牛岛并没有什麽察觉,他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的小布丁,在对方那双黄色的猫眼注视下,不苟言笑的全国前三主攻手认真地点了点头,他一副誓死听从人指令的模样,一本正经地道:“我知道该怎麽做了,请尽情的使用我的力量吧,音驹的……大脑。” 研磨:……? 大脑?怎麽连白鸟泽的前辈也知道他这个中二的称呼了? 小三花僵在原地,莫名一股羞耻感席卷全身,小猫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 好在牛岛并不是一个会在意对方脸色变化的人。 猫猫脸色绯红的样子对他毫无影响。 反倒是坐在场外的南弦柚看着研磨脸颊上泛着的红晕,着了急。 ——完蛋,研磨不会烧还没退干净吧?!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的南弦柚根本都不顾身旁坐着的领导了,直接一个起身,大跨步往研磨的方向小跑而去。 看着白发少年大步向前冲的模样,本来还在说说笑笑的领导们都愣住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孩子长手长脚的,不去当排球运动员可惜了。” 此话一出,直接获得了在场人一致的认可。 副主席川井新笑的一脸无奈,他摇了摇头,由衷的感慨道:“如果不是这孩子应聘的教练,我还真觉得把他拉去当排球运动员也是可以的。” “可不是嘛,弦柚这孩子身高目测应该快两米了吧?手长脚长,动作协调一点也不僵硬,可不就是打排球的好苗子嘛!只可惜对方志不在此,不过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们可不止打排球这一个选项,就单凭他做饭这一点,咱们也是要势必把人拿下来的。” 主席川合腾说着,他转头看一下身后的这群工作人员,反复叮咛道:“你们可别把这做饭的事情和别的人说了啊,我可不想别的项目的人来和我们抢。” “那当然!那当然!主席您放心,我们是不可能会说的。”站在身后的工作人员中官位最高的一个连声附和道。 说完便厉声和周围的人交代着。 “场上是发生了什麽?怎麽人去了半天还不回来?”副主席川井新眉头一皱道。 他们这边聊了半天才发现人半天都没有回来,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们聊归聊,但也都不是闲着的,不对后立即起身,所有人都往场上走去。 刚一走近就听到两人的对话—— “研磨,你真的没事吗?”南弦柚皱着眉关切道。 “我没事,真的没事。”小三花摆着手,试图将这件事情赶紧翻篇。 可南弦柚在面对研磨生病不舒服这种事上,总是关心则乱的,他一听脸色更沉了,反驳道:“不可能,你是不是又在和我撒谎?你脸这麽红,怎麽可能没有事呢?” “我!“研磨顿住了:“……” 他这要怎麽说啊?自己因为“被人喊了大脑羞耻的不行,所以脸红了”这种事情让他怎麽好意思开口? 猫猫不知所措着,一别扭,脸更红了。 “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吗?孤爪同学他不舒服?”靠近后的副主席川井新立马就抓住了这对话中的重点,他立即关心道。 对于他们看中的好苗子,还是要无微不至,多多关照的。 尤其是听到对方疑似身体不舒服后,更是心急了起来。 “身体不舒服可不是开玩笑的!可不能逞强啊孤爪同学。”主席川合腾也连声说道。 他表情严肃认真,看起来是把这件事情看的很重。 在主席一发话跟过来的工作人员也都是一脸关切的看着研磨,满眼都是担忧。 牛岛也是立马回来了,就连在网那边进行练习的宫侑和佐久早也赶了过来。 “怎麽了?我听这边说什麽身体不舒服,谁身体不舒服啊?”黄毛小狐狸左顾右盼地问道。 “若利你不舒服吗?”佐久早皱着眉看向牛岛道。 作为小迷弟自然是一时间注意偶像的。 牛岛闻言摇了摇头,他转头看向研磨,说道:“不是我,是孤爪同学。” 话音刚落,宫侑和佐久早的视线就投到了研磨的身上。 随之而来的,是两人一声接着一声的问候—— 宫侑:“你不舒服?怎麽了?刚刚受伤了?” 佐久早:“不要逞强,保护好自己。” 前者一脸心疼,后者满眼关心。 研磨:…… 救命!为什麽社会性死亡总要缠上他?!不能放过他这个社恐吗! 他真的好想找一个地板缝钻过去,但众所周知,排球馆的地板都是没有缝隙的,完全木质的底,让人无处可逃。 “弦柚,我真的没事!”脸上的红晕根本就消不下去的猫猫有些恼羞成怒的瞪了一眼南弦柚。 被小猫鼓了一眼的柚子愣了一下,他一点也没有因为对方的一个瞪眼而生气,反倒是在他的那个视角上看到小猫这个样子,就像是在和他撒娇一样,尤其的可爱。 严肃的场合,突然噗嗤一声就轻笑了出来。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从研磨的身上转移到南弦柚的身上。 南弦柚摊了摊手,和周围人解释研磨的情况,他道:“研磨来之前的时候刚打完一场比赛,下场后就有一点发烧,他也没有休息的时间,就直接过来这边了。之前在休息区里吃饭的时候还没有退,来排球馆的路上才退了一会儿,我看他脸这麽红,感觉他是不是又复发了。” “哈???他在横滨的时候就发烧了?”宫侑闻言震惊的不行。 那场比赛就是他和研磨一起打的,自然他印象深刻。 他可完全不知道对方发烧了呀? 等等,难道他打出这麽一场精彩的比赛是在发烧的状态下打出来的吗?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宫侑心中对于“邪恶布丁头”的定位又开始有些摇摆不定了。 “横滨?你是说你们合宿的那个地方吗?”副主席川井新一听,立即根据这些话联想到了什麽。 “对,来的时候我们刚刚进行完练习赛。”南弦柚点了点头,既然都已经说了,那就将所有的事情都一次性说明白吧,毕竟研磨也确实是身体不在最佳的状态,为了等会儿的测试不出现什麽不想看到的情况,还是具体把情况都交代一遍比较好,这样也能够让他放心一些。 然而,他这话一出,两位主席都不约而同的沉下了脸。 “刚刚才进行完练习赛?”主席川合腾眉头一皱,这不太合理的赛程安排,表示不解和困惑:“你们这是几点钟开始打练习赛啊?这不都是吃饭的时间了吗?不对,这晚饭点都过了。” “今天下午举行了三场比赛年末上场的比赛是轮到最后一场,前面两场一场是白鸟泽对战乌野,一场是枭谷对战井闼山,最后一场才是音驹对战稻荷崎。”南弦柚详细地和两位领导解释着。 “哦?”主席川合腾闻言倒是愣了一下,他有些新奇道:“竟然你们今天都打了比赛啊?” 他是有些没有想到的,毕竟合宿期间一般都是上午几场,下午几场,不会排的这麽紧的,下午三场比赛显然就是硬加进来的。 而且偏偏下午比赛的这几个人还都是国家队的人,作为驰骋商场的老油条,川合腾一下就敏锐的感受到了这是刻意安排的结果。 宫侑嗯了一声,接过话来,说道:“是的,因为主办方怕我们三个人又被国家队的车子接走,导致赛程不连贯的关系,所以就让我们今天一次性全部打完了,这样这几天就算被接走的话也不会影响合诉的进程。” 话音落下,牛岛随后补充道:“我们之前已经缺席了两次已经安排好了的比赛了。” 副主席川井新恍然大悟:“啊,原来是这样啊,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总是把你们频繁接来。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应该排这麽满啊?你们是打的多少分多少场的?” 如果是刻意要排三场的话,那必定是会将三场的比赛空出来的,可显然他们并没有做这种专门空出来时间的做法,而是将三场比赛挤在了一起,甚至把最后一场比赛都挤到了晚上。 这一点还是令人感到奇怪。 副主席下意识将这个缘由归结到他们打的场次和分数上面。 宫侑回他:“就正常的25分,3胜2。” 川井新疑惑:“那不应该啊,你们是打的很久吗?” 南弦柚解释道:“白鸟泽对战乌野的只打了两局,但是枭谷对战稻荷崎的打了三局。” “那你们稻荷崎和他们音驹呢?”主席川合腾问宫侑。 宫侑伸出手比了一个“1”,开口说道:“就一场。” “一场?”副主席川井新诧异道:“那更不应该啊,你们来这边的路程最多也就一个小时吧,加上堵车可能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你们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四十多了。” “虽然打的场少,但是局内的时间挺长的,我没记错的话好像快有50分钟了。”宫侑挠挠头,笑着说道。 “49分36秒。”南弦柚断言道。 “这麽清楚?”副主席川井新眼睛亮了亮,他好奇地看过去。 南弦柚一脸认真地点头:“嗯,场上的一切细节我都记得很清楚了,不会错的,就是49分36秒结束。” 佐久早和牛岛没说话,他们在音驹对战稻荷崎的这段时间里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南弦柚的身上,对于赛场上的情况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分神过去观看,除了一些精彩的得分进球外,他们对此一无所知,你面对这个话题也不做出任何的评判讲话。 主席川合腾失笑了笑:“哈哈,我差点忘了你是音驹的教练了,观察赛场上的一切确实是你该干的事情,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记得这麽清楚,后生可畏啊!” 南弦柚闻言也只是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 观察赛场上的一切确实是每一个教练该干的事情。 但他不仅仅是观察菜场上的局势,更是能够通过每一次的比赛补充他脑中的大数据,从而形成新的模拟比赛。 这种自带开挂技能的异能,除了研磨之外,南弦柚是不会再告知任何人的。 作为绝对的主角,他背负的使命与责任,也是他需要守护的秘密。 而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应该在彻底隐藏起来,不被不该知道的人知晓。 主席川合腾见南弦柚不再聊起这个话题,只当少年有自己的傲气,不愿再过多阐述一些什麽。 他也不是这种蛮不讲理的人,对方不想搭理,那便也直接在打哈哈中将这件事情翻了个篇。 “既然孤爪同学有病在身,那要不测试就放宽一下条件,孤爪同学这一组得3分就获胜,如何?”川合腾身为主席,一个决定落下,没有人会为此反驳,大家都直接在心里默默认定了这个改规则的结果。 谁也没有说话,倒是之前因羞愧和社死一直没有开口的研磨发出了声音,他摇了下头,回绝道:“不用这样,该怎麽来就怎麽来吧,我不需要改变规则来让我。” 研磨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在一些规则的运用上占人小便宜的人。 既然都是测试了,那自然是要公平公正、堂堂正正的来一场2v2的比赛。 他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因为规则宽容下的保护。 就算他现在真的是在发烧,也不需要这种恩惠。 测试的结果,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他不会为自己找任何的借口。 而真正到比赛的时候,也不会因为你身体不舒服,对手就会让你几个球。 不管他之后会不会加入国家队,会不会走上打排球的职业,这都是他未来每一场比赛中一定会遇到的事情,他不可能因为自己不舒服而退缩,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不舒服而感觉到比赛的不公平。 如果他真是这麽斤斤计较的人的话,那麽从一开始他就不会接触这项运动,毕竟他身体不好又不是这几年的事情,他从小就身体不好,这种天然的弱势对立和这群运动员、和这群从小练习运动或者是本身就有着超强体能的怪物们相比,本来就是有些天然的鸿沟。 这些都是研磨需要面对的事情,而他早已经习惯了体力上的巨大悬殊,他不需要让。 一听到了研磨果断的拒绝,宫侑便有些担心了起来,可不想自己看上的小二传手出现什麽意外,赶忙道:“啊,小布丁你别逞强啊,没要关系的,就算让了两球也不见得我和佐久早会输。” 往常需要别人来哄的女明星倒是在这一刻有了股老妈子的感觉。 其他两个不咋说话的,也都是看了过来。 再次被所有人注视的研磨:…… 他摇了下头:“真的不用,既然是测试了,那就不存在你让我我让你的,要是因为我身体的原因,而将规则偏向我们的话,那这场测试就没有测试的必要了,没有意义,探究不出来真实的实力,最终也只会浪费大家的时间。” 猫猫的话,让大家顿了一下,本来还准备再劝劝的,但在听到研磨的解释后,便也没有了在劝的意思。 “孤爪同学说的对,不能因为身体因素不然这场测试的规则进行改变,这样不仅达不到这场测试的目的,还会使本来不公平的情况变成另外一种不公平的情况。”在过脑思考后,主席川合腾也是认可了研磨的说法。 毕竟谁也不知道,因为这个规则的变动会让宫侑和佐久早这一组出现什麽样的情况? 因为开局落后2分的情况下必定会心急,而心急的结果就是会使自己的心态产生问题,出现无法控制住的急躁,最终导致他们原本的节奏被彻底打乱。 这样一来就不仅仅是让两个球这麽简单的了,简直就是直接将胜利送给了研磨他们。 他之前还是太心切了,竟然都没有将这件事情想清楚,就随意下了定论。 主席川合腾在心里如是想到,随后,他又不禁感叹了起来。 不过这孩子的品质真的好啊,都已经送到他面前了的福利竟然没有直接接受,反而还将他们说服了。 真不愧是脑子好用的东大高材生预备役,为人处事和想事情的方式都和他们这群没有一心扑在体育事业上面的人不太一样。 倒是让他越来越期待这位叫做孤爪的同学,他在打球时会是个什麽样子? 不知道为什麽,突然就有一种看着文弱书生直接提枪上战场的感觉。 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呢! 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期待。 确定好研磨只是脸红并没有发烧的其他迹象后,南弦柚也是松了口气。 他叮嘱研磨,如果有什麽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一定要和他说后,便和这群领导们走下场去,回到了他们原本的位置上。 “都练习好了,对吧?”吉田一照着训练记录的本子站到了中在线,他这麽说着目光看向站在网两边的4个人。 “好了!”宫侑高声喊道。 其他三个人都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宫侑:…… “不是吧你们!”小狐狸一脸无语加绝望,他伸出手指着一板一眼的牛岛若利,没头没尾地直接斥责:“牛岛你看看你!把我看中的小布丁带成什麽样子了!好好的一个二传手,和你训练几下就变成哑巴了。” 此话一出,老实人牛岛顿时瞳孔地震,他连忙申冤道:“我不是,我没有。”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里还有自己的事,本来都已经准备好要开始比赛了,被点名后那无助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攻气十足、威慑力拉满的日本大炮。 佐久早一看自己旁边的这只黄毛狐狸又开始叽叽喳喳吵了,这次不仅一个人在这里吵,还把他偶像也扒拉了进来,这肯定是坐不住的,他转头瞪了一眼宫侑,冷声道:“好了你!人家爱说不说,你还管人家说话。” “我这是在管人家说话嘛,我明明是在为我们未来国家队的气氛做考虑!” 宫侑义正言辞地说道:“要是一个队里全是哑巴,我该怎麽活?不仅我活不了,你们让弦柚以后怎麽当教练?他不得被我们气死!不,还是被你们这群哑巴!” 没想到宫侑会突然激动起来,研磨总觉得自己要说些什麽,他弱弱道:“那个,阿侑,我还没进国家队呢。” 宫侑一听研磨和自己说话,那气焰嚣张的跋扈样子瞬间就变脸了,他冲人笑笑,摆手道:“管他呢,反正就是迟早的事,我看中的二传手不可能进不了国家队的大门,小布丁头,我警告你啊,不许自我菲薄,你强是人尽皆知的,和你交手过的人,谁不知道你的实力?不许给我贬低自己知道没有?拿出一点之前在场上和我比赛时的气势,我们继续来一场堂堂正正对决!” 强者之间总是惺惺相惜的,宫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然对研磨的态度和其他人产生了双标一般的不同感。 他对此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觉得这是他再平常不过的聊天而已。 他对于研磨是欣赏的,是发自内心的钦佩的。 以至于哪怕听着他说话都能让宫侑感到有趣和喜欢。 “好了,这些事情等比完赛之后私下自己去聊吧,现在比赛要开始了,就不要再跟我吵架了。” 现役国家队的主教练吉田一对于这群高中生们一向都是比较宽容的。 尤其这群孩子还是日本男子排球国家队的未来,自然也是当着小祖宗一样哄着。 看着他们“吵架斗嘴”也没有要生气的记下,只是耐心的劝他们先停下来,这些事情之后再说。 听到教练都这麽说了,他们自然也是不再闹腾。 马上投身进入了比赛的状态中,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开始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就连刚刚还在对研磨笑着的宫侑也是立马收敛了表情,那副正经的模样,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气场全开。 虽然比赛是2v2的比赛,但因为只有主攻手和二传手的话,不太好进行救球。 所以吉田一在在场的工作人员中挑选了两个人进行补位。 好在这些看似天天坐办公室的人,实际上各个都有过排球相关或者是其他体育项目相关的经验。 虽然水平上肯定是比不过运动员的,但进行补位的话还是完全能够看的。 一切都准备妥当,测试比赛正式开始。 这次比赛的发球权并不采用场外选边抽签的模式,而是直接采取持球抢球权的方式。 吉田一站在中线处,他将手中的排球往网的上方一抛。 不等球有下坠的趋势,两边的攻手几乎在同一时间起跳,牛岛和佐久早两人死死的盯着那被教练抛到空中的排球。 他们看准时机,准备挥臂过去,将球顺势打入对方的领地里。 只可惜,不愧是实力相当的全国前三的主攻手,两个人的手掌心几乎同一时间碰触到了排球。 按照这场比赛正确的开始方式,本应该是谁先挥到了球,将球击打进入了对方场地,得分or不得分为开始。 然而,没有料到这两人的敏锐度都极高,直接出现了还未开始挥球,两人就同一时间挨着了球的情况。 好在在这场测试中,开局的持球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的,所以两个人直接放弃了这场比赛传统的开局方式。 佐久早和牛岛在感受到对方和自己同一时间持到球后,便开始从挥臂击球变成了比力气的环节。 球网上方的排球就被两人用力僵持不下的持在半空中。 不过这持续的时间并没有很久。 佐久早终究还是抵不过牛岛的力气,在和人僵持了一会儿后,就被牛岛硬生生用力气直接将他的手给往后压了过去。 巨大的力量根本让人无可奈何,但偏偏胜在佐久早的手腕灵活度超级的高,即便是他的整个手背都快要贴到他的手臂上了,也依旧没有放弃自己手中持着的球。 比力气是肯定比不过的,佐久早趁着对方继续使力的功夫,他手腕一转,将球直接从旁边给推了出去。 ——不好! 感受到球已经从自己手掌开始划过去后,牛岛瞳孔地震了起来。 球已经滚至手掌的边缘,已经无力再去补救,如果他松开手,换手继续持球的话,就已经算是犯规了。 于是乎,在短暂的思考过后,牛岛只好选择放弃这颗球,任由球在他手边划过,而因为是持球的关系,球从高处落下后,给了牛岛、研磨这一组的部位工作人员极多的时间进行反应救球。 这颗被佐久早手腕灵活度顺利送了过去的球,在它掉落的地点,也几乎是成为了研磨他们这边的机会球。 研磨这边的补位自由人立马就将球救起,稳稳当当地送到了研磨所站位的方向。 ——要来了吗? 在这个球被补位的工作人员救起后,牛岛的心脏就扑腾扑腾的剧烈跳动着。 不知道为什麽他第一次如此的期待一个二传手将球传到他的手上。 这种感觉是以往任何一次比赛都不曾拥有的,让人感到奇妙,同时也让人充满无限的期待。 ——“你并不需要去注意我给你的传球时机和方向,你只需要在你觉得合适的时候起跳挥臂就行,我会将球准确无误的传到你的手上。” 牛岛的心里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他全程完全没有看向研磨。 只是在自己觉得好的时机,小腿肌肉绷紧,弯膝、起跳,跟腱用力,一气呵成。 在腾空而起的那一刻,宛若庞然大物拔地而起。 牛岛的手臂就像一个巨大的铁锤,哪怕是简单的手臂弯曲折叠的动作,都极具力量感。 那明显隆起的肱二头肌爆满而紧实,就算是在动作的拉扯下一点也不见平坦。 他的胸膛就像是一个坚硬的盾牌,就算牛岛一动也不动,也能给人一种随时随地都会爆发出强大力量感的存在。 而随着他挥臂的动作,由后向前用力挥去,因瞬间爆发起来的力量,使得他的肌肉线条青筋暴起,手臂肌肉线条的轮廓清晰可见,那本来就极具压迫感的人,此刻更是给人一种压迫得呼吸不上来的视觉冲击。 他第一次没有去管自己的二传手,而是就这麽随着自己的心意挥臂而去。 因为不再需要自己去盯球了,所以在挥臂的那一瞬间,牛岛甚至闭上了眼睛,让自己心无杂念。 他对于研磨所说的话是信任的,他潜意识里也觉得对方应该是能做到的。 但是这基于两人在打了一会儿后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现在手都没有热起来,根本不可能这麽容易做到的。 所以,对于第一个球,牛岛其实不抱什麽希望,他甚至都已经想到了空拍失分后该如何去安慰队里的小二传。 然而,就在他闭眼的那一刻,自己的手掌却触碰到了熟悉的感觉。 等他安稳落地,睁开闭着的眼睛时,就看到了网对面傻眼的三个人,以及落在地上,还在旋转的排球。 场上陷入诡异的沉默,就连充当这场测试比赛裁判的国家队现役主教练吉田一也都愣在了原地。 ——刚刚发生了什麽? 牛岛僵硬的转过头去,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平静的研磨,他此刻脑子一片空白,因为没有睁眼,所以他并不知道这颗球是怎麽飞过去的,但他知道,这颗球确实是经由他手飞过去的。 这……这怎麽可能!?他就这麽轻而易举的做到了?这才第一颗球,在一点配合都没有打,一点手势信号都没有打的情况下?就这麽将球送到了他的手上!!? 他真的是人吗?! 从未有过这麽爽的进球方式的牛岛被震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此时场上的沉寂也被宫侑的一句大声嚎叫的惊呼给打断:“我靠!搞什麽啊?牛岛你刚刚都没有睁开眼睛!” 作为二传手,观察对手的一举一动,是他们下意识会去做的事情。 这次2v2的比赛,场上的人数本来就少,他需要去盯的人只有两个,最多再加上补位的自由人。 宫侑并不认为自己在这麽少的人数下会看错!刚刚那一球,牛岛他根本就没有睁开眼睛! 不,他不仅没有睁开眼睛,他甚至没有给研磨一个眼神,就这麽原地起跳挥臂,然后就得分了??? 这怎麽可能!? 宫侑彻底傻眼了。 他转头问和他一样傻住的佐久早:“你刚刚也看到了吧?牛岛那家夥就是没有睁开眼,对不对?!” 佐久早沉重地点了下头,他眉头紧锁着,从这一球被牛岛拍中后,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这怎麽可能?这不是若利打球的风格啊? 不对,应该没有一个攻手会在自己扣球的时候闭上眼睛吧? 他闭眼不就是准备放弃了吗? 可是为什麽这个球还是被扣到了?而且这个球落下的路线以及落地后旋转的速度都可以说明这个球并不是歪打正着拍着的,而是正正好好,手掌完全不偏不倚的打中了排球。 这是怎麽做到的? 闭眼了的若利是不可能主导这个球的,所以真正主导这个球的人只能是音驹那个二传手! 想到这,佐久早将目光死死的钉在了研磨的身上。 那个瘦瘦小小的人的脸上没有任何打出一个精彩球该有的兴奋,反而淡淡的,看不出一点发力的迹象,仿佛刚刚的那一个球,并不是他打的,他只不过是一个看客而已。 而此时,除了对这个情况早就有所准备的南弦柚外,在场外看着的领导们都被这一球搞得愣在了原地。 他们没有欢呼,没有感叹,也没有低声蛐蛐。 就是这麽愣在了原地,从聚精会神转变成瞠目结舌地看着场上。 虽然他们没有场上第一视角这麽的震撼,但因为他们坐得很近,所以牛岛挥臂时闭眼的情况他们也是完全看在眼里的。 牛岛跳起来后的闭眼并没有收敛,就是实实在在的闭了起来。 所以,他们不可能看错! 直到场上响起宫侑的声音后,这群人愣住的人才逐渐回过神来。 “暂停,暂停!比赛暂停!”主席川合腾连声喊道。 他在休息区的椅上也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直接站起来往场上走去。 “刚刚那一球怎麽回事?牛岛你确实没有睁开眼睛,对不对?你怎麽会没有睁眼呢?刚刚那一球怎麽打过去的?”两位主席连同工作人员们一起都走到了场上,副主席川井新开口问道。 他们之前是看过牛岛打球的,这孩子从来没有出现过扣球是闭眼的情况,于是他们在看着他闭眼后,都以为是准备放弃这一球了,但没有想到,下一秒,这颗球就这麽直接得分了! 他们太想知道当时在场上到底发生了些什麽? 所以急切的想问场上的当事人。 可此刻的牛岛根本就没有将注意力放到他们的身上,从进球后他转头看向研磨开始,牛岛的眼睛就一刻也不曾离开研磨。 他甚至都没有听到副主席问他的话。 而是抿了一下自己干涩的嘴唇。 在心里喃喃自语—— 好强,真的好强啊! 原来他们音驹的攻手在场上打球是这样一种感觉吗?难怪他们对孤爪同学都这麽的尊敬和爱戴,这要换做是他,也照样是孤爪说什麽他便做什麽。 这就是“大脑”的实力吗? 好想……好想一直这样下去啊! 有这样的二传手,就连打2v2也让人上瘾呢。 不敢想,要是以后真的做了队友,他们在赛场上,会如何大杀四方? 第158章 破格加入国家队 “牛岛?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半天也不见人回应,副主席川井新没忍住再次出声问道。 “啊,抱歉,刚刚走神了。”终于是被喊回了一点神志的牛岛若利冲着两位主席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表示歉意,“能再和我说一遍刚刚的话吗?不好意思,我没听到。” 副主席川井新也不恼,闻言,便耐心地同他重复了一遍一开始他说出口的问题。 牛岛若利点点头,承认了他刚刚在场上闭眼的行为:“对,我是闭眼了。” 明明在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在听到当事人亲口说出来后,还是不免感到震撼。 “那你怎麽打到的?巧合吗?”主席川合腾接话道。 作为被直接选入补强计划中的高中生,他们三个人过往的一些比赛视频录像全都已经被这些大人们过目过了。 所以对于牛岛、佐久早、宫侑三人的一些打球时的习惯与风格,早就已经了如指掌。 之前牛岛他们的测试训练,两位主席也都在场亲自盯了,短短几天,一个人打球的球风不可能有这麽大的转变。 他们之前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牛岛扣球时会闭眼的情况。 而扣球时闭眼的这一个举动,这对于一个攻手来说,本来就是一个大忌。 怎麽能闭眼呢?你都不知道那个球什麽时候飞过来,怎麽敢在这种时候闭眼呢? 但是那颗球在越过网后,流畅落地的路线,也一点不像是因为巧合而误打误撞的样子。 这分明就是在比赛中最常见不过的准确扣击。 但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看着领导们都走到比赛场上来了,本来还在网对面面面相觑的宫侑和佐久早也跟着他们队里补位上来的工作人员一起来到了牛岛他们这边。 国家队现役主教练吉田一也围了过去,除了最后步子缓慢、姗姗来迟的南弦柚外,所有人都是脚步飞快地一拥而上,将牛岛和研磨两人围了起来。 这颗球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在正式比赛上被对手晃了一道。 毕竟在攻手闭眼的情况下,还能准确击球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少见了,而偏偏击球的这个人,还是之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闭眼扣球这种情况的日本大炮。 看着大家都围了过来,牛岛若利的思绪也是终于从研磨的身上彻底摘了出来。 牛岛看着周围人全都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但他其实很想说,他自己此刻和他们一样,同样感到震撼与不可置信。 他也有好多好多想要问研磨的问题,但此时,众人的注意力似乎完全放在了他的身上。 见状,牛岛赶忙摇起了头,回道:“这颗球不是巧合,确实是实实在在的打到了,但具体是怎麽打到的,我没法给出你们答案。” 周围人:??? “嗯?什麽叫你没法给出我们答案?这颗球不是牛岛你打的吗?我怎麽有些听不懂你说话了?”带队老师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一脸不解的问道。 而他的这一句问话就说出了其他人心中的困惑。 牛岛若利再次摇起了头:“这颗球……” “这个球的主导者不是若利,是孤爪同学。”佐久早接过话道。 作为直面这一颗球的人,他能看到的细节是比在场外看比赛的领导们更加细致的。 而同样身为主攻手,他更能知道牛岛在跳起后闭眼,到底是出于一个什麽样的心理? 在和宫侑面面相觑的那点时间里,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后来他想明白了。 ——若利为什麽会闭眼?这个闭眼的突发情况真的是突发情况吗?或许他闭眼本身就是在比赛中的一环呢?而闭眼后,起跳的攻手,按理来说就已经没有了自主意识,他就会像是一个被人使用的炮台,他怎麽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使用他的人。 而这个人,就是那位音驹的二传手——孤爪研磨。 佐久早并不认为牛岛若利是一个会随意对待比赛的人,哪怕这只是国家队入队测试,针对的对象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二传手。 所以消极比赛这一个理由直接pass,剩下的便只有“战术”的可能性。 “对。”牛岛若利看了佐久早一眼,点了下头,随后,他微微侧身,目光再次投射到侧后方的小布丁头身上,他直言道:“刚刚那一颗球到底是怎麽打的,你们所有的疑惑都需要问孤爪同学,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一颗球是怎麽打到的。” “你不知道?”副主席川井新闻言征愣了数秒,有些恍惚道:“那你为什麽要闭眼呢?” 牛岛解释道:“闭眼只是因为我不想去过多关注一些外界的风动,毕竟作为一个主攻手,在比赛场上我还是会下意识的去找我的二传的,但是在比赛之前,孤爪就和沟通过,他希望我不要过多的依赖以往比赛的经验,他说,他可以让我完成不需要任何默契地扣杀。” “不需要任何默契地扣杀?”主教练吉田一眉头紧锁着,他可从来都没有听过什麽叫做不需要任何默契的扣杀。 排球是团体运动,涉及到团体,那便自然需要默契。 这是任何一个团体项目都缺一不可的存在。 只要是走上排球职业这条道路上的人,不,甚至不说走上职业了,仅仅是平常社团中的小打小闹,这群接触过排球这项运动的人,在练习排球的阶段都是逃不过默契练习的。 这也是为什麽在这场测试比赛开始之前,吉田一会留出15分钟的时间,让他们热身且进行短暂的默契训练来热热手感。 可孤爪研磨却在比赛开始之前,告诉牛岛,他可以让他完成“不需要任何默契的扣杀”? 这是什麽奇奇怪怪的战术?吉田一太阳xue突突直跳。 要是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可以给队里的攻手们不需要任何默契的扣杀,他一定会觉得那人在痴人说梦。 可现在的情况是,这孩子不仅仅这麽说了,而且他还真的做到了?! 这真的不是天才吗!? 作为一个排球教练,又是国家队现役的主教练,他怎麽可能到现在还反应不过来这颗球到底是谁在主导呢? 待震惊的情绪消散下去后,他就意识到了想要搞清楚这颗充满疑虑的球,他需要去询问答案的对象,不是牛岛,而是研磨。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视线从牛岛身上移开,落入到了他身后的孤爪研磨身上。 感受到一大波强烈目光注视的猫猫有些不安地瞥开视线,他低下头,躲在牛岛身后,伸手拽着人的衣服,将人当成盾牌,彻底挡在他的面前。 “孤爪同学?你能和我们说说,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吗?”吉田一看向研磨的眼神染上了以往从未有过的慈爱,就连声音也都放轻了些。 “来来来,研磨同学,过来这边,别躲在牛岛身后了,我们不会对你怎麽样的,放心。”牢记对方性格内向社恐的副主席川井新说话的声音都夹了起来,一个50多岁的中年男人了,轻声细语地哄人倒是有一手。 研磨抵不住他们的热情,他叹了口气,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毕竟他刚加入音驹排球社团的时候,猫又教练和助教就是这麽对待他的。 他知道自己未来肯定还会有这一天,只是有些别扭罢了。 而此时,姗姗来迟的南弦柚也终于在突破层层包裹后,从人群中溜了进来。 研磨一看到弦柚来了,像是立马找到了依靠一般,直接松开了抓着牛岛的衣服的手,然后朝着他的安全感快速走去。 “吓着了?”南弦柚温柔地说道,他摸了摸研磨的头,以示安慰。 研磨抬起头,就这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虽然一句话没说,但南弦柚立马就明白了研磨的意思,他轻笑一声:“好好好,我来替你和他们说行吧?” 语落,投怀送抱的小三花心满意足地嗯了一声。 南弦柚将研磨护在身后,独自承担周围人投射来的视线,他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谈道:“研磨在排球这项运动上的天赋非常的高,从他国一刚进排球社团开始打排球后,就已经展现出了可以准确无误地传球给攻手的超强技术,他对于时间、角度的把控一直都很好,经过这几年的系统训练后,他已经可以做到给他不熟悉的攻手传递出这样子的球。就像刚刚那颗球一样,对于研磨来说,完全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不用太过惊讶。” 啊?从国一时期才正式接触排球这项运动?刚接触就可以准确无误的传球给攻手?国中开始就对于传球的时间和角度一直把控得很好?这完全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这真的是日语吗?为什麽他们有些听不懂了? 听着南弦柚一点也不意外地说出这些话,本来还一脸期待想着可以听到什麽艰苦奋斗的感人训练经历的众人全都呆住了。 老天爷啊?!怎麽感觉这个解释一出来比刚刚那一个球给人的感觉更加牛逼了呢? 这事情的发展也太过于顺利了,仿佛这项运动对于研磨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完全就是老天爷追着赏饭吃的类型。 看着眼前众人全都呆住了的模样,南弦柚笑了笑,他话锋一转道:“不过呢,要想完成像刚刚那一球一样的冲击力,有个前提条件,就是和研磨进行配合的攻手,不可以有自主意识,也就是说,牛岛他不可以主动去找时机,而是要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起跳挥臂一气呵成,而到底能不能挥到这一颗球,完全不在于挥球的人,而在于传球的人。” “所以……刚刚那一球,完全是孤爪同学盯着牛岛要挥出的手,在完全不知道他什麽时候起跳,什麽时候挥臂的情况下,纯属靠着自己的传球技术,将球准确无误的传到攻手手下,并且还算好了,他挥手而下后,球的落点吗?”主席川合腾在说完这段话后,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球在空中才几秒啊?他到底是怎麽在这麽短的时间内考虑到这麽多东西的?真的是他们年纪大跟不上时代了吗?现在的后辈已经这麽有能力了? 恍惚过后,川合腾乐呵了起来。 ——那他还愁什麽呀?有这样子的成员在,日本国家队的未来,他还有什麽不放心的?! 真不愧是全国第一二传手看中的人,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这淘金子是一淘一个准啊! “好小子!眼光不错嘛!”川合腾一巴掌拍在宫侑的背上,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黄毛小狐狸立马就笑了起来,骄傲道:“那是当然!能和我交手得有来有往的二传手,整个日本也不见得有几个,而能打败我的,更是寥寥无几。” 他对研磨的实力是自信的,而研磨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他真的很强很强。 亲眼看到一个极具有天赋的好苗子站在自己面前,作为从事这项体育赛事的工作人员,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无一不露出欣慰且自豪的笑容。 ——日本的未来有救了! 他们在心里如是想到。 看着这群大人们似乎都已经沉浸在了对于未来的美好幻想中,南弦柚咳了一声,及时发声打破了他们的梦。 他清醒又冷静地说道:“这个技术看似很强,但是,在实际应用上并不能达到无所不能的地步。而且这在正式比赛上肯定是不行的,攻手不可能没有自主意识,赛场也是瞬息万变的,研磨可以做到这样子的传球,但并不代表这样子的传球就可以得分。” 南弦柚对于研磨传球技术的认知自然是在场人中最深刻的。 他早在好几年前就已经有过他们这样子的震撼了。 随着这几年的沉淀下来,南弦柚老早就开始思考研磨的这个能力,他的这个天赋该如何进行施展,才能将这种技术发扬至它最高的效能。 可是随着一场又一场的比赛接踵而至,南弦柚发现,这个能力非但没有成为一个杀手锏,反而还成为了一个不致命但阴魂不散的弱点。 和研磨成为队友的人,都见识过他的这种能力。 在震惊之余,他们会钦佩,会信赖,而在尝到这种传球的甜头后,他们就会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并不需要有自主的意识,他们只需要等待二传手的指令,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一样,不断的扣杀着。 关于音驹队内其他人对于研磨的过分依赖,南弦柚用了几年的时间才将他们从那种自以为正确的状态中改正过来。 尽管是到了现在,他们在比赛的时候还是会出现过分依赖研磨的情况。 这一向都是南弦柚为之头疼的事情。 所以,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他必须要将这种事情扼杀在摇篮里。 而现在,这种再来一次的机会就摆在他的眼前。 国家队的领导们对于研磨的技术明显表现出来了青睐。 在他们的言语中也能感受到那种在音驹猫猫队们身上对于研磨技术的过分信赖。 他不能让这群人沉沦在这种美梦里,不能让研磨以后加入了国家队,也让国家队的人生活在他包裹着的温室中。 如果真的到了那种情况,要是再去改正,就来不及了。 国家队可没有这麽多时间,可以让他像改变音驹一样去改变他们。 南弦柚十分严肃地说道:“如果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于二传手变态的传球能力上,那麽这支队伍迟早会变成二传手和二传手的傀儡们,这样是不行的,一旦一个人在赛场上没有了自主的判断和思想,他就会成为漏洞,而这样长此以往下来,攻手不仅不会进步,反而会因为过于依赖二传手而退步,这样严重的后果,根本是承担不起的。” 他毫无停顿说着,声音没有什麽情绪起伏,就像一个AI机器人一样,和他们陈述着这些话。 那不怒自威的气场,让本来还在畅想着“日本国家队的未来有救了”的大人们,硬是回过神来,认真地听完了他说的话。 半响过后,吉田一点了点头,他认同道:“他说的对,不可以让这种事情发生,这以后想改都改不了了。” 说完,他眼神灰暗不明地打量着南弦柚,似乎在心里沉思些什麽东西,话音落下后,便默不作声了。 差点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领导们也终于是在南弦柚冷冰冰的话语下冷静了下来。 见他们不再露出那种沉沦的表情后,南弦柚松了口气,继续道:“研磨这个能力,也就只是应付一下和不熟悉的攻手打比赛而已,算是小猫在偷懒吧。” 说完,南弦柚低眸看向研磨。 “弦柚……你知道了?”猫猫有些心虚地对上他的眼睛。 他在开赛之前和牛岛说这些话,看似是在布置战术,但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研磨不想在比赛前练习了。 本来烧就刚退,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多少的体力,在比赛之前如此大动干戈的话,等开始比赛后他会很累的。 秉持着不想再出一身汗让自己不舒服的想法,再三权衡之下,研磨选择了这个方法。 反正对于他来说这个传球并不难,既然有技术能用,那他自然是不会让自己累着的。 只不过研磨没有想到的是,他瞒过了所有人,却没有瞒过他最想瞒过的南弦柚。 被自己的教练当众指出偷懒,还是有些不自在地,但研磨的这份不自在,大部分来源于心虚,他有点害怕之后回去会不会因为这个事情而加练。 虽然他知道就算是加练,也一定会在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不会让他过累,但肯定也不会让他轻松。 一想到弦柚监督他训练的样子,猫猫就不禁浑身一抖。 ——教练模式下的弦柚还是太可怕了! 南弦柚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说呢?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你有没有偷懒我还不知道吗?” 四个人在上场后,他们的头上便不出意外的出现了文本数据,赛场上的实时追踪数据可是让南弦柚看的一清二楚,所有人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什麽?!弦柚你是说,刚刚这麽高难度的传球,对于孤爪同学来说,是在偷懒?”牛岛目瞪口呆,原来他这麽轻松的吗?他以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对方却轻松到是为了自己偷懒的借口? 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了什麽叫做“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还大”这句话的意思。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这麽牛掰的传球,竟然在孤爪同学手上是偷懒的存在?这天赋也太强了吧!? 牛岛再一次被震惊到了。 一旁的宫侑本来都已经将信息量消化得差不多了,结果这麽一听,直接惊掉下巴:“不是吧小布丁!你和我说你这是在偷懒???那我和佐久早算什麽?小丑吗?我就说了不要和他一队吧!真是糟糕的体验呢!” 被暗戳戳点名的佐久早默默翻了个白眼,他对此不予置评,只是悄悄地将自己往研磨的方向靠近了些。 “今天的测试就先到此为止吧,不需要继续了。”副主席川井新直接下决定道。 “不继续了?”宫侑愣了愣,随后有些失望道:“这才一颗球呢,打的真不过瘾啊!” 牛岛和佐久早也都罕见地露出失落的表情。 这一次,他们俩的视线不再执着于盯着南弦柚,而是全都看向了研磨。 ——好想让他给自己传球啊! 两位主攻手在心里念道着。 而此时,沉默了半晌,似乎在心里斟酌着什麽事的主席川合腾突然开口道:“研磨同学,加入国家队吧,日本男子排球国家队的未来需要你。” 研磨愣了一下,他从南弦柚的身后探出半个身子出去,问道:“主席,你的意思是我通过了测试,让我加入青年补强计划中吗?” “不。”主席摇头否认。 研磨闻言松了口气,他就说不可能这麽容易进的,这可是国家队的补强计划,怎麽可能就依靠一个这样子的测试就让他加入了呢?他可还没有什麽个人成绩呀。 想罢,他都已经做好了收拾收拾准备和弦柚回横滨合宿了。 然而,他这一口气还没松完,就被主席一把抓住了手,两人四目相对着,听着人义正言辞地说道:“不是加入国家队青年补强计划,我的意思是,我代表日本排协真挚的欢迎你,直接破格加入现役日本男子排球国家队,担任现役国家队替补成员。” 猫猫:!!? 主席你冷静一点啊! 第159章 二传与攻手争夺二传 不愧是排球协会主席,平常一般不轻易开口,但一开口就是重磅炸弹! 这完全无厘头的破格邀请,让研磨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看着对方完全一副“这是我深思熟虑后才说出来的”郑重表情。 研磨沉默了。 一定是他今天出门的方式不太对吧!他怎麽开始有些看不懂人类了? 这到底是基于一个什麽可怕的灵机一动才让德高望重的主席做出这个决定的? 这是被他刺激得失了智,彻底疯了吗? 之前他们还说牛岛他们仨有了权利“滥用职权”,现在看来,真正在“滥用职权”的,是你们这群荒谬至极的大人吧! 宫侑他们三个人听到这话也都愣住了,但很快也都跟着点了点头。 他们没有觉得这个提议有什麽不妥,反倒认为只有用这种方式才是唯一能够留住研磨和弦柚这两人的。 国家队三人组之前对于弦柚加入国家队有着强烈的渴求,现在他们对研磨加入国家队也有着强烈的渴求。 他们仨巴不得两位主席将这两个人直接特招进去,这样他们之后就不用再多费口舌去劝这两尊大佛加入国家队了。 说来也荒唐,竟然加入国家队这种事情还需要人去劝。 不过这种事情放在研磨和南弦柚身上倒也不觉得稀奇。 毕竟两个人都如此的优秀,加入国家队并不是他们人生中的最优解,可却是日本国家队目前的最优解。 太突然了,这实在是太突然了。 猫猫惶恐。 本来关于自己到底要不要加入日本男子排球国家队青年补强计划一事,研磨就还在犹豫。 他来的时候就抱着自己应该进不了的心理,都还想着要是走了狗屎运被选上了再考虑考虑呢,结果主席这六旬小老头不仅看上了他,还直接给他越过补强计划,直通国家队的大门。 这速度之快,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把他拐进大山里替人数钱呢! 猫猫惊讶地瞪大眼睛,听着日本排协主席川合腾这段诚挚的发言邀请,他开口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在这种难以做出抉择的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先将这件事情缓一缓。 研磨本能地想要暂时远离,让自己冷静一下,结果对方却死死地拽着他的手,直接连逃跑的可能性都被主席扼杀在摇篮里了。 南弦柚一眼便看出了研磨的窘迫,他上前一步挡住了主席的靠近,替研磨说出了他心中的顾虑:“这会不会太突然了?” 这种事情都算不上突然了,简直就是离谱嘛!南弦柚已经说得很委婉了,但主席川合腾不以为然,他摇了摇头:“不突然啊,怎麽会突然?我觉得研磨同学已经完全够格进入国家队了。” 南弦柚:…… 脸上的表情已然有了裂缝,他努力明初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再次委婉地提醒道:“他才高二啊。” 一旁的副主席川井新耸耸肩,回道:“年龄不是问题,不管他现在多大,他已经达到了进入国家队的实力,我不认为主席的这个邀请有什麽问题。” 猫猫狗狗再度沉默。 见俩人不说话,主席川合腾便扬起笑脸,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不仅是研磨同学,还有你弦柚,有没有考虑一起加入国家队啊?” “啊?还有我的事?”莫名一股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慌张感,降落在南弦柚的头上。 他懵逼一瞬,下意识带着研磨一起往后退了退。 这里怎麽还有他的事呢?不应该啊?研磨就算了,他这个连测试都还没有开始测试的人,怎麽就加入国家队了?真是越来越魔幻了。 “主席,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先冷静一下,这种随意破格加入国家队的事情,我觉得还是需要商讨为妙。”南弦柚故作镇定的说道,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不仅被允许通过测试,还直接越过了国家队补强计划,先牛岛他们三个一步,直接加入了国家队名单里。 这对于他和研磨来说并不是惊喜,而是活生生的惊吓。 他们根本就没有做好这个准备,在两位主席步步紧逼下,如今的现状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 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左右为难。 主席一听他这话直接哈哈大笑了几声,摆手道:“需要什麽商讨?我就是日本排球协会的主席,看中谁,想让谁加入国家队,都是我一句话的事,而且我也不觉得自己现在不冷静。” 说着,又用上那种期待的目光打量着研磨和南弦柚,苍蝇搓手道:“你们两个小家夥真的不考虑一下加入国家队吗?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们两个,我认为你们加入国家队,是绝对利大于弊的。” 看着两人瞳孔地震的眼睛,副主席川井新轻笑一声,他其实心里早就有预料到这两个人的反应,毕竟如果真的十分向往国家队这个位置的话,当时在休息区里就会一口答应下来的,不会拖到现在。 于是他换了一个聊天的语气,颇有种想要和人卖卖惨的感觉,他道:“你们应该也有所了解,现在日本排球国家队已经进入了青黄不接的时候。” 说罢,他看了一眼一直没怎麽说话的现役国家队主教练。 接受到了副主席投来的暗示眼神,吉田一接过话道:“之前几年因为我们的考虑不周,导致让现役选手一直霸占在正选名单里面没有出来过,所以导致一些培养的后辈都没办法直接进入赛场,一直被耽误着。而等我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那些被作为替补甚至是二队的选手,年龄上已经不占优势了。” 说着,吉田一叹了口气,对于这个事情他心里一直都很急,现在的现役选手们很多体力也跟不上了,技术也开始有了大幅度的下滑。 前段时间还可以说是起起伏伏,但现在,对外赛事已经持续不理想了,完完全全是死死硬撑的状态。 而现役选手中也有一些人私下来找过他想要选择退役。 毕竟照现在这个情况,再这麽打下去,真的算是晚节不保了。 可是排球这个运动又不像其他运动那样可以随便的去换人,一个人员的变动就可能影响到整支队伍打比赛时的状态,而且他们之前又没有进行过和现役正选名单上面的选手以外的人进行过训练,想要达到他们目前这几个人的默契是肯定不可能的。 然而现在的问题甚至都不是默契的问题。 一个队伍,如果是一个人、两个人换下去都还勉强可以,但是像是这种全队都不是很想打的情况下要全部换人的话,根本就没有这麽多人给他们换。 因为之前对于队伍管理的失误,他们一直都没有给二队选手上场的机会,把人耗了这麽多年,导致二队的人大部分都去转行当教练了,现在只是挂名在国家队而已,人都已经搬离了宿舍,去到他们各自投掷简历的学校里面当体育老师了。 所以他们现在急切的需要新鲜血液的加入,让如今一滩死水的国家队起死回生。 而现在,一个极具有天赋的二传手就站在他们的面前,又怎麽能忍住不心动,不为之抛去橄榄枝呢? 吉田一继续解释道:“二队已经没有人了,替补也只能做短暂的轮换,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现役的那几个人已经没有了比赛的斗志。他们年纪也大了,身上的伤病也很多,已经不具备去比拼的条件。” “所以我们现在非常非常需要有天赋,有能力,有技术的高中生为现役的国家队补强。大概等这个赛季结束,补强计划的考核也差不多会结束了。然后结业名单出来后,那些综合成绩比较好的,或者是单项能力非常非常突出的选手就会直接代替现役国家队的选手成为新时代日本国家队重新组合出来的全新的队伍。” 说到这他眼神坚定的看向研磨,像是只为他一个人说的一样,吐字清晰道:“因为是直接取代,所以不会存在老将带新人的这种模式,因此,我们的补强名额必须要通过非常严格的考核,不仅仅是层层考验筛选,同样对入选的条件也非常的严格。” 主席川合腾嗯了一声,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庄重,一本正经的和他们讲述着计划背后真正的规则。 他道:“根据我们目前的计划是打算在考核结束后的第一场比较有代表性的国际赛事上,会直接采用全员新人的模式直接上赛场,如果成绩还看得过去的话,那麽所上场打比赛的队员便会直接定下来,如果打的不好的话,那麽我们就会重新开始筛选,进行组合打乱轮换。” 直接采用全员新人的模式上赛场? 南弦柚顿住了。 他算是明白了这群人为什麽会这麽的着急?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在培训,而是直接选兵上赛场啊! 对于现在水深火热的国家队来说,与其拿出时间去一点点考核,去一点点培养一些可能存在潜力的年轻人,不如直接录取那些一眼就能看到天赋,且在某一项能力上十分突出的选手。 这种人可比之后慢慢培养要划算的多。 而且现在留给国家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们也确实不可能再等了。 而像研磨这种十分典型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天赋型选手,在这两位主席的眼中,在这群国家排球队工作人员眼中,简直就是香窝窝的存在,是十分抢手的。 这样一来,他不感到意外了,反倒是觉得十分的正常。 不过,研磨到底愿不愿意加入国家队,选择权在于他。 就算是知道现在国家队十分需要这样的选手的加入,但南弦柚也是不会直接将研磨推出去的。 而现在研磨对于这件事的态度明显是不拒绝也不接受,反正看不出来他立即想要接受的意思,所以南弦柚便当他是不愿意了。 南弦柚自知自己不可能替人去拒绝,所以便将问题的矛头直接转向了另一个话题,他道:“我听明白了,各位领导前辈们,现在国家队确实比较需要像研磨这样子的选手加入,但你们毕竟还是需要给他一点时间的,起码要让他和家里人说一声吧。” 主席对于他这个说法很认可,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孩子才高二,确实需要和家里人先说一声,不过我话就先放在这里了,如果你们想加入国家队的话,随时联系我们,国家队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这件事情便因需要和家里人说一声为结果结束了这段对话。 研磨松了口气,他终于是从南弦柚的身后走了出来。 “小布丁!来来来!和我打球吧!”研磨刚一走出来就被宫侑拉住了手。 黄毛小狐狸一脸兴奋的看着他,而他身后站着的佐久早和牛岛两人已经抱着排球我直勾勾的看着他了。 研磨:…… 好有活力啊…… 猫猫在心中感慨道,明明三个人给他的观感都不像是单细胞生物,可却拥有着单细胞生物的热情与活力,可把无力派给照耀得睁不开眼睛了。 “想打球是吧?”吉田一听着小孩们的对话,笑了笑道:“尽情打,今天这里都给你们开放着,你们几个想打多久就打多久。” 本来只是过来走个过场的现役国家队主教练倒是彻底被这群孩子们勾起了兴致。 他第一次这麽期待这群孩子们自主的练习,哪怕只是小打小闹,也总是给他一种可能会看出其他不一样的天赋,或者突出技术的错觉。 而这个错觉,便给了他一种看到了未来欣欣向荣的恍惚感,让他不由自主的露出欣慰的微笑。 实在是拗不过他们三人,研磨叹了口气,在南弦柚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容下,驼着背向他们走去。 之后的半个小时里,他们三个人轮流依次排队,不断的接受着研磨传球的投喂。 对,你没有听错,是三个人。 脑子一热也想感受一下这种传球的宫侑直接插入了佐久早和牛岛排队的队伍中。 他一进去,就收获到了他的两个“哑巴”队友的不解。 牛岛诧异:“侑?你?” 佐久早皱眉质问:“你干嘛?你一个二传手来凑什麽热闹?” “怎麽了?二传手就不能来体验一下吗?你们攻手未免也太小气了吧!”小狐狸傲娇的扬起了下巴,理直气壮的说道。 说完,像是故意要气死佐久早一般,直接大大咧咧的插到了他的前面,对着研磨大喊:“小布丁,传给我!” 研磨没有说话,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瞥,实则心里早已经有了算计。 随着研磨起跳的动作,那漂浮起来的头发丝向后微微翘起,被藏于两鬓过长黄色发丝下的耳朵彻底露了出来,耳廓上面微微泛着运动过后形成的绯红,衬得他皮肤更白更通透了。 ——咻!啪!砰! 一气呵成。 “哇!爽啊!原来这就是当攻手的乐趣吗?这也太爽了吧!搞得我都想尝试一下转个位置看看了。”几个球下来,宫侑兴奋的情绪就没有下来过。 小狐狸眼睛亮了又亮,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真的打爽了! 心脏怦怦直跳,一向坚定不移选择二传这个位置的黄毛小狐狸喟叹一声,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如此地向往“攻手”的位置,每击打一个研磨传过来的球,都让他控制不住地汗毛立起,随之而来的鸡皮疙瘩,也冒出了一身。 这真是太炫酷了!明明从未进行过训练的四个人,但在站上赛场上后,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会打不到球。 只要随心所欲地起跳挥臂,不表现出犹豫和畏畏缩缩,研磨就一定会把球正正好好地送到他们手掌下,不,更准确点来说,应该是直接传到他们手心的发力点。 每一次的传球都是如此,没有任何例外。 这种打球的方式实在是太爽了,你完全不用考虑任何的东西。就这麽随着自己的心意来,而且每一球还能击中,还能安稳的落地。 谁不想要这种一眼就能打出完美无瑕的扣杀呢? 就算是身为二传手的宫侑泽不得不承认,他好像有点上瘾了! 听到宫侑这句话,佐久早呵呵一声,一点面子也不给的怼他道:“你就算了吧,就你那点力气还打攻手的位置?你也就脑子灵光点了,不去二传手的位置打算被淘汰吗?” 宫侑瞪了人一眼:“你这小鬼真不会说话!看在你夸我脑子灵光的份上就饶过你了。” “切,谁稀罕你饶过我。”佐久早一脸鄙夷。 在扣杀到研磨传给他的第一个球后,佐久早就爱上了这个感觉。 第一颗球可以说是惊艳,而后面的几颗球便让他止不住心痒痒的。 佐久早也是打爽了,恨不得只跟牛岛一个人轮换,所以话里话外都想着让这个烦人的二传不要再霸占他们攻手训练的位置了。 可谁知对方一点眼力见也没有,硬是跟着他们两个人进行排队轮换,打了好几个球了。 两个人斗嘴的模样倒是把旁边的小猫给逗乐了,研磨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就像个小奶猫一样,可可爱爱。 牛岛和佐久早作为攻手,他们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就会爱上了研磨传球。 而现在,就连宫侑都有些手痒痒了。 ——和小布丁进行组合连接真的是太爽了!不可能有人不爱吧! 宫侑在心里嘀咕道。 随即,他一个大步上前,拉住了研磨捧着排球的手的手腕,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小布丁,我能当你的攻手吗?哪怕副攻也行啊!” 研磨被他这一句话弄得一愣,一时间也没在乎对方给他取的外号了,一脸懵逼道:“阿侑,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某位二传手一点也没有身为二传手的自觉,几个球下来,宫侑非但没有一点想要像研磨去学这个技能的意思,反倒是直接爱上了攻手这个位置,不,准确点来说是作为研磨的攻手。 “他脑子有病,不用理他。”还没等宫侑开口回复,已经迫不及待继续接受研磨传球的佐久早言简意赅地做出结论。 话音落下,便收获到了一只彻底炸毛的狐狸。 “你信不信我掐死你啊?!”女明星生气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看着晚自习这边生扑过来的宫侑,佐久早吓得连连后退,一边拿出消毒水对着人狂喷,一边朝人喊道:“不要靠我这麽近,脏死了!” 第160章 三人往那一站就是兵 啧,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被污染了…… 佐久早太阳xue处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感觉自己指定和这人犯冲,不然怎麽事事都能吵起来? 他可从来不是这麽斤斤计较的人,就算平日里偶尔毒舌腹黑也不应该这麽的幼稚。 但不知道为什麽,只要和宫侑待在一起,他就一点就炸。 隔壁古老而神秘的华国有句古话怎麽说的来着?生辰八字……?对!他们俩的八字肯定不对付! 不过闹腾归闹腾,在喷了人宫侑一脸消毒水后,腹黑的后辈终于是解了气,他默默退回到一个安全局域,在心中暗暗发誓——势必要离这烦人的狐狸二传五米远才行! 被消毒水喷得都快睁不开眼睛的宫侑抬手抹了把自己的脸,将脸上密密麻麻的小水珠全部擦拭到自己手心的皮肤上后,宫侑的怒气不减反增。 视线清明后,看着离他快有5m开外距离的小卷毛一脸嫌弃的模样,宫侑整一个气抖冷。 ——佐久早那小鬼实在是太过分了。 要不是他打球技术确实有那麽两把刷子,宫侑一定会把这个洁癖男贬低的一无是处。 这麽打闹也不是办法,小卷毛狡猾得很,把自己装作弱势方,不管宫侑有没有理,都像是他一个人在找茬欺负对方一样。 如果继续再这麽闹下去吃亏的还是宫侑自己,得不偿失。 ——年龄小的优势,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能体现出来了。 宫侑叹了口气,在心里思考过后,决定直接无视佐久早,他直接一个转身,转移目标,朝着南弦柚的方向走去,然后熟练的开始露出蛋花眼求情卖惨。 白毛大狗狗就这麽看着黄毛小狐狸朝他走来。 宫侑顶着他湿哒哒的狐狸毛落魄地找到南弦柚诉苦,大喊冤枉。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总结下来就是佐久早他们欺负他,让他很委屈很难过,需要人撸毛安慰。 站在不远处,耳朵不聋且听力很好的两位主攻手。 佐久早:???放屁!要是想让弦柚的照顾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牛岛:不愧是二传啊,就算不打比赛,也这麽心脏。 吃瓜看戏的小三花默默退出赛场。 他喘着气,随意找了块空地坐下,盘起腿,本来想着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玩点游戏,但发现自己的手机好像还在横滨合宿的更衣室里。 研磨:…… 够了,他讨厌这个没有游戏玩的世界! 来东京这边实在是来的太突然了,冲个热水澡后,就着弦柚的手简单换了一身衣服,压根就没有步入更衣室的猫猫完全没有能够拿到手机的机会。 而偏偏当时又催的急,没意识到自己没拿手机的猫猫就这麽跟着人上了贼船。 南弦柚看着宫侑那怜兮兮的样子也是哭笑不得,他伸手摸了摸小狐狸的毛,安慰道:“好了你们,既然都这麽有精力,那不如继续你们的2v2吧,正好我也挺想看看的。” “弦柚你想看?”宫侑愣了一下,蛋花也立马就被他收了回来,他语气激动道:“你对我们感到有意思了?是愿意教我们了吗?” 此话一出,佐久早和牛岛两个人也都是一愣,他们全都往南弦柚的方向靠近。 那受宠若惊的神色也难得在这两个人的脸上显现出几分。 南弦柚愣了一下:“什麽教你们?” 他怎麽突然有一些跟不上这几人的聊天速度了?他们真的是在聊同一个话题吗? 与他的困惑不解不同,这三个人的眼睛都亮亮的,就好像是心中的愿望都被实现了一样,宫侑脸上毫不收敛的挂着灿烂的笑脸,而牛岛和佐久早就算并不是直面表达情绪的哈哈大笑,也能隔着老远就感受到他们此刻的心情非常非常的好。 “就是教我们如何打排球啊!”宫侑兴奋道,就差没把“教练,我想学排球”写在脸上了。 南弦柚:??? 他一脸“你们要不听听自己在说些什麽?”的疑惑,不理解道:“你们不会打排球吗?还要我来教?” 宫侑这直白的话都把南弦柚吓到了,眼睛瞪得老大,足以见他此刻的震惊。 “不是那个意思啦!”一听对方似乎是误会了他们的意思,宫侑赶紧解释道:“就是……嗯,就是……” 说着说着,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但话已经说出口了,自然是不可能就此停止的,不然就显得太奇怪了。 宫侑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弦柚,我们、我们也想要你制作的……嗯,训练计划。” “训练计划?”南弦柚顿了顿,随后反应过来了什麽,轻笑一声:“哦,原来这就是你们死活都要把我带到国家队的原因啊?难怪在合宿比赛馆里的时候,说什麽也要我当你们的教练,合着这是早有预谋。” 此话一出,三个人都地不同程度地移开了目光,心虚都写在脸上。 “你们干嘛啊?看都不敢看我了?一个个敢做不敢当啊。”南弦柚觉得有些好笑。 闻言,三个心虚哥便将视线僵硬地转了回来,这举动看起来更加奇怪了。 “我能问问你们为什麽这麽执着于让我教你们吗?”到现在南弦柚对他们想要让他教打排球一事还是有一些恍惚。 在今天之前,他们之间的相处除了在食堂里面的投喂外,再无其他的交际。 完全是属于不太熟的朋友关系?这麽说好像也不对,“朋友”这个词都不能用在他们身上,更贴切点的意思应该是饭搭子,还是单方面投喂的那一种。 如果换做是乌野或者枭谷的人就算了,他们两个队的队员们和音驹还是有一些相处经历的,能称得上一声朋友之间的羁绊。 但是宫侑、牛岛、佐久早他们就不太一样了。 本身这次合宿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又因为三个人频繁被国家队的工作人员接走的关系,导致他们本就所剩无几的见面时间又更加缩短了。 他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是哪里吸引到了这三个人?让他们在这麽短短的时间内看出了他有教学排球的天赋,并且还为之不断的努力,就是想要得到他的指导。 这麽听起来倒是让人不免觉得离谱而荒唐。 听到弦柚这麽问他们,站得离南弦柚最近的宫侑率先一步替人解惑道,他如实回答:“就下午,你给音驹的人考核。” “下午的考核?”南弦柚愣了一下,他眉头一皱,随后又松开了,恍然大悟道:“好啊,原来周围看热闹的人里竟然还有你的三个,我还说我在那里给我自家队员训练考核,怎麽旁边的人都看着呢,我们也真是闲啊,尤其是你侑,没过多久就要比赛开始了,你倒是还有闲工夫在那里看我训人。” 南弦柚是真的没想到他们会在旁边看着,他训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过多的去关注周围,还以为在旁边围观的都是一些今天没有比赛、闲的没事做的人。 宫侑一听立马就委屈了,他脸红着狡辩道:“不是的,我很冤枉的好吧!我当然知道待会儿要比赛,根本不是我主动待在那里的!我这不是被你的气场吓到了吗?那时候我哪敢动啊!” “吓到了?”南弦柚有些诧异,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有这麽的吓人吗?” 一句话的功夫,宫侑的思绪就被带到当时看南弦柚训音驹的时候,仅仅是想一想他就浑身冒冷汗。 小狐狸甩甩脑袋,试图告诉自己这些不是真的,训的对象也不是他。 但很可惜,那仿佛连同着生理反应一起的害怕,让他根本就甩不掉。 “你现在不吓人,但你训人的时候吓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真的超级恐怖!”宫侑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一本正经地说着,全是发自肺腑的话。 话音落下,包括研磨在内,他们4个人都狂点着脑袋。 南弦柚:??? 第一次自我认知和他人观感产生偏差的南弦柚愣住了。 他也没有凶他们吧?就正常的跟他们说一些话,也没有专门针对哪一个人,比起一些老教练骂人已经很好了,到最后,他也是鼓励为多。 可是这些人的反应并不像是装出来,或是要跟他开玩笑,他们是真的感到害怕。 自认为自己长得还不错的南弦柚沉默了。 “想什麽呢,你长得不丑。”研磨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 让本来还在愣神的状态中的南弦柚顿时清醒了。 ——哦,他不丑,长得不吓人。 不知何时已经从席地而坐中站起来的小三花吭哧吭哧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平时脑子挺聪明的啊?怎麽都听不出来阿侑话里的意思呢?他说的是你的气场,怎麽就想到自己长相去了。” “气、气场?啊?我气场怎麽了吗?”南弦柚本来找回魂了,听研磨这麽一说,又懵了。 原来是因为他的气场吗?当事人对此浑然不觉。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的蛛丝马迹好像都印证了这个答案——他训人的时候,有一股压迫感? 研磨看着他错愕的表情,也觉得有些新奇,问道:“你不会没有意识到吧?真的假的?你真的不觉得自己在那个状态下的样子超级有压迫感吗?” 南弦柚摇摇脑袋。 每一次训人的时候,他都不会做任何的准备工作,一切自然得宛若水到渠成。 因为实在是太过于自然了,没有任何的铺垫,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气场或者说自己的磁场在训人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南弦柚早就已经习惯了那种他训人时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他,不管是前辈还是后辈,亦或者是助教,没有一个敢顶嘴,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在那种时候,他只当是音驹的大家比较乖,比较听话,而助教比较尊重他,仅此而已。 到头来,竟然是他的气场原因吗? 南弦柚在发愣过后,便良好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对于他来说,这种情况完全是对他有利的存在,毕竟他现在是教练了,以后是肯定需要管人的,他还怕自己年纪小,压不住这些人,现在好了,有了这种“气场”在,他就不怕压不住人了。 虽然不理解这个“气场”是怎麽来的,但南弦柚接受良好,他很喜欢这个buff,想来想去觉得应该是异能起到了作用,毕竟他教学的时候确实是在用异能辅助的,所以可能这是异能升级后结合他的一些教学习惯所诞生出来的一种新的金手指。 类似于小说,动漫中的那种“无差别绑定”,即——只要进入了那种状态,所有接触过他的人都会被他的异能磁场给影响,从而感受到一股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双重压力。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这种所谓能够硬控的能力简直就是天生的主角! 某位中二少年对于自己即主角的定义再次加深。 他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本来就是来拯救他们的。 多一点金手指,多一点对自己有利的buff,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就是应该的!南弦柚在心里自问自答道。 他现在的心情很愉悦,但他喜怒不形于色,只有凑近看才能看得出他眼底的笑意。 可这几人除了研磨外,都没能挨着人挨得这麽近。 以至于能看出南弦柚此刻心情很好的只有研磨,在其他三个人的视角上,他们看着南弦柚沉默而又冰冷的脸,以为是他们的这个请求太过于冒犯了,莫名就开始站起了军姿。 “我现在就有那种气场了吗?”南弦柚低眸看着研磨,天真地问道。 “什麽?”面对南弦柚这个突然的问题,研磨有些懵。 话音落下,就看到南弦柚伸手指了指牛岛他们,道:“他们为什麽是这个样子?” 研磨顺着南弦柚的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三个长得笔直的人。 研磨:…… 是不是有点太大惊小怪了?你们这1米8加的身高是白长的吗?这麽大块头竟然这麽的胆小? 真不怪弦柚误以为自己长得吓人,就他们这种反应,简直就是把弦柚当哥斯拉了,还是下一秒就要把他们全部活活吞下的那一种暴走款。 脑中又开始浮现出游戏画面的研磨不禁露出一抹浅笑。 ——虽然夸张,但这样子生活还是挺有意思的。 “你们这几个小家夥还准备在这里待着吗?”在一起商讨完了一些事情的两位主席再次走到了场上,他看着这群孩子们,副主席川井新一脸慈祥道。 副主席川井新的话仿佛是开启三人的开关,本来还站得笔挺的,身子一下就泄了气般驼了下来。 “老师前辈们,请问我们可以使用这个场馆吗?”小狐狸一溜烟就凑到两位主席面前,一脸期待地说道。 “怎麽了?不舍得走了?”副主席川井新笑着回道,话语中没有任何想要调侃他们的意思,字句落下,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慈爱压都压不住。 他十分能理解少年们不想离开原因,不需要任何理由,毕竟国家队训练的场地自然是最高的配置,那可比他们在学校里训练的地方要好上不少,这个年纪又深度热爱排球的小朋友不想离开是正常的。 宫侑嘿嘿一笑,他点点头:“不想这麽早回去。” “不愧是年轻人,就是有斗志啊!”主席一听,为他们竖起了大拇指,一脸欣慰道:“好好好,这里的场馆一直给你们开放着,你们平常在学校里怎麽训练的就怎麽训练吧。” 得到许可后,宫侑脸上的笑咧得更开了。 吉田一对于这几个孩子这麽晚了还坚持想要在这里待着的行为在心里表示肯定。 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麽有朝气的少年了,这才是日本国家队的未来,而不是那群被迫留在现役政协名单上的功勋成员。 但出于对于青少年的照顾,吉田一想了想,最终决定道:“今天这麽晚了,要不你们几个就在国家队宿舍住一晚怎麽样?反正之后大差不差也要住进来的,先习惯一下,也没什麽不好。” “哎?住国家队的宿舍吗?”宫侑闻言一愣,他对于这个决定十分的惊喜,这可是日本国家队的宿舍呀,他还没有进入国家队呢,就能够住上这里的宿舍,也算是一大殊荣了。 不过惊喜过后,他还是会有些顾虑,问道:“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啊。”吉田一摆摆手:“现在二队和替补的都不住在宿舍里了,整个宿舍楼目前就只有现役的那几名选手在住,空出来的房间有很多,让你们5个人住绰绰有余了。” 主席听到这个决定也是表示很赞同,他笑着和一脸期待又懵懂的少年们讲道:“国家队的宿舍分为单人宿舍和集体宿舍,你们想住哪间都可以。” “竟然有两种宿舍可以选择吗?”宫侑瞪大眼睛,完全没预料到是这样的。 主席发出爽朗的笑声,乐呵道:“等你们加入了国家队,就不是两种宿舍的选择了,而是两种宿舍都需要。” “都需要?”少年们满眼好奇。 吉田一向他们解释道:“排球终归是团体运动,在尊重每一个运动员的隐私的情况下,我们会在每一次有重大比赛开赛前的一个月时间里面,大家就会进到集体宿舍里面去生活,但没有比赛的日子就可以随意的去单人宿舍。” “原来是这样。”大家闻言点了点头。 话音落下,研磨他们四个人的眼睛都下意识的看向了南弦柚,似在等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他们的举动没有任何的收敛,大人们也一下就注意到了他们的这个小举动,也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到了这个年龄最小的孩子身上。 南弦柚眉头微微皱起,他思索了一下,最终决定道:“既然国家队宿舍有空的位置,那我们今天就住这吧,时间上也确实挺晚了,等坐一个小时多的车回去,再收拾洗漱一下,就已经深夜了,也怕打扰到其他同学休息。” “你们觉得怎麽样?”南弦柚抬眸看向其他四人。 牛岛:“可以。” 宫侑:“同意。” 佐久早:“了解。” 研磨:“听你的。” 南弦柚嗯了一声,一点也没有觉得这个决定由自己来做有什麽奇怪,他直接转头看向各位领导们,重复了一遍他们的决定 这件事就这麽被定了下来。 因为不需要赶车了,所以他们的时间也更加宽松了起来。 两位主席似乎还有事要聊,并没有离开,而是直接去到比赛的看台上面,嘀嘀咕咕的聊着什麽东西。 主教练吉田一也没有回去,他就坐在场外的休息区里,默默的关注着少年们的一举一动。 场上,宫侑看着自己的两个哑巴队友深深叹了口气,心想,还得靠他自己。 小狐狸在默默的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工作后,便朝着南弦柚死皮赖脸地黏了上去:“教练~既然都在这里住着了,那柚教,你能不能教教我们打排球?” 勇敢的小狐狸率先将这话说出口,另外两个没有准备好的人也都趁机走了过来,牛岛和佐久早虽然不会说话,但会用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南弦柚,试图感化他。 “哦~原来在这里等着我是吧?那你们同我说说,想让我教你们什麽东西?各位在全国名列前茅的强者们?”南弦柚摊了摊手,笑得一脸无奈道。 一听弦柚松口了,小狐狸乘胜追击,他抓着弦柚的手,一脸迫不及待道:“什麽都想学!如果可以,我们能不能也拥有一份专属于我们个人的计划。” “不行。”话音落下,研磨便直接拒绝道。 没等来弦柚的回复,却等来了研磨回复的宫侑愣住了,随后他撇撇嘴,委屈道:“为什麽?小布丁不可以这麽小气哦!” 然而这话对研磨一点作用都没有,他一改社恐的常态,冷着一张脸,十分严肃的说道:“他写计划很累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想让弦柚熬通宵透支身体给你们写计划吗?” 之前熬夜写计划低血糖差点晕倒的事情,可还没有翻篇,一直都记在研磨的心里。 可谓是一根刺的存在,他不可能忘记的。 弦柚的身体一向很好,由此可见的,熬夜写计划是一个多麽耗费心神的事情,让一个身体无比健康的人都会出现早起低血糖的症状。 他坚决不可以在这种事情发生,弦柚的健康和他健康一样,都同样的重要。 听着小三花义正言辞的拒绝,南弦柚摸了下鼻子,有些心虚,底气不足道:“没那麽夸张啦,研磨。” “你闭嘴。”小三花一记刀眼过去,“要是想冷战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一听到“冷战”这个词,南弦柚瞬间怂了,他立马丢掉了犹犹豫豫的态度,也冷着一张脸,严词拒绝道:“好吧,研磨说的对,我现在确实没有时间给你们定制专属于你们的个人计划,不仅仅是没有时间的关系,还有的就是对你们的观察太少了,在我这里,属于你们的数据库不足以让你们获得一份可以很好实施的计划流程。” 他说的很明白,只要是认真听的,都能听得懂他话中的意思。 只不过这种没法得到的失落感还是一下子就在这三个少年的脸上显现出来。 南弦柚看着随着他的话落下,逐渐蔫了吧唧的人,喘了口气,话锋一转道:“不过呢,解决一些肉眼可见的问题还是可以的。” 牛岛、佐久早、宫侑:(?˙▽˙?) 一听到弦柚愿意给他们提供指导,三个人本来暗下去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如果此时能看到他们头上随心情而绽放的花朵的话,那麽一定能看到一片欣欣向荣。 “肉眼可见的问题?”抓住了重点的佐久早,言简意赅的出声道。 南弦柚点了下头:“对,你们觉得你们现在最需要改变的地方是什麽?” 突然的反问让三个少年沉思了下来。 随后,认真起来的宫侑,在思考过后,回他道:“我们现在的默契还不够。” 话音落下,南弦柚便打了个响指:“没错,你们现在的默契还远远不够。” 他道:“当时主席他们说的话,你们应该也听到了,现在国家队需要的人不是厚积薄发的努力型天才,他更需要的是能够肉眼可见他的天赋和能力的天赋性选手。” 说着,他目光犀利的扫过众人,每看一个人,都像是要传递一些什麽信息一样,停留了几秒,但也仅仅只是几秒。 南弦柚挑挑眉,眼眸十分的深邃,他平静到甚至有些冷漠地问道:“而你们能够成为后者这种天赋型选手吗?” 他的话令牛岛他们沉默。 他们当然是知道自己是有天赋的,起码在排球这项运动上能达到全国前几的成就,自然是强者中的强者。 所以不可否认他们都是天赋型选手,但能不能成为所谓肉眼可见他们天赋和能力的天赋型选手,他们还不知道。 南弦柚继续道:“你们现在看似还没有进入国家队,实则已经是踏入了国家队的大门,只要时机一到,你们就会立马顶替现役选手机成为新的日本国家队的成员。日本男子排球国家队已经没有这麽多时间再给你们了,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直接顶替现役团队的新的国家队,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麽吗?这意味着你们的考核一结束,迎来的并不是集训,而是直接上战场。” 上战场…… 几个人的脸色瞬间就沉重了下来,一点也没有了之前嬉嬉笑笑时的打闹。 是的,弦柚说的没有错,他们没有时间了,如果现在的配合还是一团糟的话,他们又该如何承担起国家队的重任呢? 而如果没法担任起国家队的重任,那麽他们其实很有可能会被刷下去的。 这就很严重了,要是都已经一只脚踏入了国家队的大门,但因为自己的默契跟不上,而导致最后的结果和自己想的不尽人意的话,那麽到时候想后悔都来不及。 牛岛他们并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单细胞生物。 南弦柚这麽同他们说,他们自然也是意识到了危机感。 这份危机感是来的沉重的,是突然的。 一下子就有了居安思危的感觉。 顿时一个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看着眼前的众人开始皱眉反思了,南弦柚眼神灰暗不明的从他们身上划过。 他直戳要害的说道:“你们现在这种因为无法和人进行长时间的训练,导致默契跟不上的情况,对于现在的国家队来说,其实很危险的。” “那有什麽办法可以帮我们吗?”牛岛下意识开口,嘴巴比脑子快,等说完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个请求有多麽的荒唐。 默契这种东西是可以让别人帮忙的吗?默契,之所以默契就是通过日常不断的摩擦和训练才会形成的。 这根本就不是说让别人帮就能帮的。 弦柚是人,又不是神。 然而令牛岛没有想到的是,他本来准备开口纠正自己的错误,结果他还未开口,就听到南弦柚轻笑一声,语气颇有一副漫不经心的感觉,他道:“可以啊,这很简单。” 牛岛:!!! 可、可以??? 宫侑和佐久早也都愣住了,就连研磨也朝着南弦柚投去诧异的目光。 竟然就这麽答应下来了?这可是默契哎?这种东西也是可以教学的吗? 四个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看在面前人游刃有余的样子,却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60-170 第161章 认真听讲的牛狐猫鼬 话音落下,南弦柚轻笑一声,游刃有余道:“不用这麽震惊,想要在短时间内培养默契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很简单,我可以帮你们。” 这种事情放在别人身上很难,甚至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南弦柚却不一样,因为有着实时追踪数据这个异能存在,他对于所有人的把控都十分的准确。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四个人,而是四堆数据。 而且这数据还不是一成不变的,是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实时更新变化的。 只要他想,他就一定能够做到。 这份自信早就已经根据以往的经验总结出了一套可以随时使用的“公式”,南弦柚有足够的底气。 不知不觉中,那所谓的教练模式又在南弦柚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领域展开。 ——来了!来了!就是这种感觉! 宫侑瞪大眼睛,吓得连连后退,小狐狸直接一溜烟躲到了牛岛的身后,将如同铜墙铁壁般的牛大炮当成了盾牌,彻底阻挡了牛岛向后退的路。 牛岛:…… 敏锐的猫猫也一个机灵向后退了几步,不过没有宫侑这麽的夸张。 但也在磨磨蹭蹭中,一点点移至到了牛岛的身后,连同有洁癖,要跟人隔出相应距离的佐久早也默默退至牛岛身后。 牛岛:…… 终究是为这个家扛下了所有。 不过感觉到压迫感归压迫感,他们想要学习的心还是很迫切的。 在稍微习惯了一下这种感觉后,虽然腿还在打哆嗦,但还是在南弦柚没有感到奇怪之前,重新从竖排站立的形式变成了横排站立的形式,一个个严肃着张脸,不吵不闹的,倒颇有一种教官开始军训的既视感。 南弦柚看着他们乖乖站好,等待他发话的样子,很是受用。 这种教学最为轻松了,他不需要在指挥的时候去管一些令人头疼的纪律,从而导致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只能断断续续的诉说出来。 看着四个人全都是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南弦柚想,他的这种“气场”应该不仅仅只是对于他们的压迫,还有的作用应该是能够让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能强制性进入他们的脑子里,从而防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这种情况,让教学的效益大大增倍。 南弦柚抬手伸出两个指头对着两人指道:“阿侑、圣臣,你们两个站出来。” 被点到名的两个人,没敢有任何的耽搁,立马就站了出来,连带着的还喊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到!”。 南弦柚被他们的举动逗乐了,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但很快就恢复回了正经。 他也不和他们卖关子,直接弯腰伸手拿起一个停在他不远处的排球,然后将球直接朝着宫侑的方向丢过去。 “来,你们先给我示范一下你们平常是怎麽进行默契练习的。”南弦柚说道,话音落下还不忘叮嘱他们一句:“不用那种很规范的练习,就按照你们自己平常的习惯来。” 接到排球的宫侑顿了顿,他几次抬眼看南弦柚,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有什麽问题吗?”南弦柚看出了他犹豫的样子,微笑着问他。 小狐狸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他抬眼看向南弦柚,抿了下唇,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道:“我是没有什麽问题,可是弦柚,我平常的练习习惯,应该和佐久早这小鬼的练习习惯不一样吧?我和他从来都没有进行过长期的训练,甚至短期的训练都没有,除了今天这场测试外,我和他唯一的一次打球还是前几天来国家队这里进行的测试。” 宫侑他自己倒是没有什麽问题啦,只不过他很怕如果按照自己的习惯来,佐久早会接不到他的球。 有这种担忧其实是很正常的,毕竟作为两个不太熟悉的人,本身在一起练习的过程中都会下意识的去照顾对方。 而这份“照顾”就是在心里潜意识的将自己的一些习惯和对方的一些习惯进行贴合。 这是一种二传手和攻手在进行默契练习时惯有的心理。 但弦柚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让他直接按照自己在自己队里练习时的那种习惯去打。 而这样打的话很大程度上会出现空拍的情况,打久了甚至可能还会急眼,是不太利于进行默契训练的。 所以宫侑有点没太能明白弦柚让他们这样打球的意义是什麽? 如果想要看到他们空拍的情况的话,并不需要多那麽一嘴进行补充,反倒是弦柚格外的叮嘱,让宫侑觉得一定有什麽其他的东西他没有能够听出来,哪怕是这其中需要注意的地方,他也一无所知。 认真起来的宫侑向来对待排球严谨而慎重。 在他自己没有搞清楚的情况下,身为二传手,宫侑对于他的每一个传球都是过分谨慎的。 虽然这麽打的话,出丑的人并不是他,丢脸的人也只会是佐久早。 但他并不希望用这种方式让对方丢脸、受挫,这本身就是一件耍流氓的事情,他和人再不对付,也没有这麽的小心眼。 而且,对方年纪本来就比他小,如果因为这种情况而让对方心里烦躁,甚至心生隔阂的话,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南弦柚完全能够理解宫侑此时的顾虑,他摆摆手,回道:“不用担心,就按照你们自己的习惯来,我没有任何的要求,就算是你们没有打到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看一下你们平常的练习是什麽样的。” 说完,他将目光看向佐久早:“可以吗?圣臣?我想看一下你们不去将就对方时是个什麽样子。” 佐久早眉头微微一皱,他对于这个做法也不是很能理解,但还是无条件选择相信南弦柚,于是,他点点头,回道:“可以,开始吧。” 话音落下,研磨和牛岛两人便自觉的站到了南弦柚这边,将场地完全留给了宫侑他们。 在场上只剩他们两个人后,抱着排球的宫侑低头凝视着手中的排球看了许久。 他心里还是有一些踌躇不定,哪怕是得到了弦柚肯定的回复,但还是因为自己能感觉到这样训练的结果不仅不尽人意,还可能会非常糟糕,所以本能地抗拒着。 不过他对于弦柚是绝对信任的,他只是对自己不太自信。 而这份不自信也不是针对于自己的技术亦或者什麽,他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是很自信。 大概是因为能够预料到结果太过于糟糕,没有办法,也没有勇气这麽理直气壮的去迈出这一步吧。 可训练还是得训练,所以在做了几次深呼吸后,宫侑将头抬了起来。 他看向站在自己不远处,正在活动手腕脚腕的佐久早,喂了一声,喊道:“洁癖小鬼,要是待会儿打急眼了你可不能拿球揍我啊!” 佐久早眉头一皱:“我为什麽要揍你?” 他真的是有时候理解不了这黄毛狐狸的脑回路。 宫侑一听不知怎麽就急了:“我就是这麽一说,和你做个提醒,怕你等会儿打得失了智了扣杀爆我的头!我可不想这麽年纪轻轻就去世!” 佐久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不解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麽?还有,排球这项运动很少死人的。” 宫侑把手中的排球往地板上一扔,在球弹起后,顺手拍了几下。 “不会死人也会痛啊!虽然不是我怕你啊,但是我这身体可经受不住你们这些怪物的攻击!” 到“死”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于这个全国前三主攻手打出来的球感到害怕的小狐狸理不直气壮地说道。 佐久早听得头都大了,他赶忙打住话题,直接道:“好好好,我知道了还不行吗?别啰嗦了,开始吧。” 南弦柚一脸习以为常地看着两人的斗嘴,他没有催促,而是等他们自己商量着开始。 该吵吵,该打打,闹腾过后,便开始正经了。 按照南弦柚说的,这一次传球宫侑不再考虑任何东西,全凭着自己平时在稻荷崎里给别人传球的习惯,开始着他的二传。 练习前说的那段话还确实有点用处。 打了几个球下来,从来都没有因为打排球有过这麽大的情绪波动的佐久早彻底红温了。 “你传的是什麽东西???”佐久早看着自己再一次挥空,整个人都气笑了。 宫侑看着人怒目圆睁的瞪着自己,赶忙拿出练习前的免死金牌:“哎!之前说好的,就算再生气也不可以打我!不可言而无信啊!” 此话一出,佐久早更气了,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吃了这个哑巴亏,然后努力的平复自己躁动的心情,开始试图跟上宫侑的节奏。 在看到佐久早从挥空的状态中转变成挥到了几个球的状态中后,南弦柚及时叫了暂停,随后拍了拍站在他旁边的牛岛结实的后背,道:“ok,我了解了,现在圣臣下来,牛岛你上去。” “还是和我刚刚说的那样,不用去将就对方,就按照你们平常自己的习惯来打球就行。”南弦柚再次和他们叮嘱了一遍。 而牛岛上去后,不出意外的和佐久早一样打的十分难受,他也挥空了几个,但习惯了之后也能够勉勉强强掌握那种节奏了。 不过南弦柚却没有给他们过多的时间,而是在牛岛正要因为重复的击打而找到手感后,南弦柚便一声令下,叫停了他们的训练。 一切都那麽恰到好处,一切都那麽的戛然而止。 宫侑和牛岛也因为这突然的暂停而将最后一个击球彻底打歪。 两个人都有些挫败,将飞出去的排球捡回来抱到手上后,便开始将气息喘匀。 此时,南弦柚的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简单训练的雏形。 在将一些之前没有机会看到的数据补充完整后,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南弦柚伸出手,将几个人招呼过来,四个人又重新站回了原本那排排站着的样子,就连顺序都没有变。 “你们的情况我大致都了解了,接下来呢,就开始跟着我进行改变吧。”南弦柚目光扫过他们四人,就连本来没有在这个计划中的研磨也被南弦柚看了一眼。 猫猫一顿,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发芽。 只见南弦柚突然冲他勾了勾手:“研磨待会儿需要辛苦一下你了。” 猫猫叹了口气,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手机也不在身,他也没什麽事做,最终还是妥协了。 小三花点点头,他也不敢忤逆南弦柚的意思,乖乖地做出自己的回应后,便低下了脑袋,看着自己鞋子发呆。 而接下来,南弦柚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把小三花低着的头给抬起来了。 只听他十分自然的说道:“首先,你们现在先抛弃自己是二传手和主攻手的身份定位,将自己想象成队里定位模糊的队员。” 牛狐鼬猫:啊? 四个人都明显愣住,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搞得他们一脸懵逼。 在之前的训练中,从来就没有教练和他们说过要让他们抛弃自己在队伍中的身份定位。 不仅如此,一般都还会反复强调他们在队里的身份是什麽,需要承担什麽责任,反正就是时时刻刻提醒他们,一定要牢记自己在什麽位置上需要做的一些什麽事情。 而哪怕是排球兴趣阶段,都是在刻意地引导他们去快速地选择自己要选择的位置,从而确定自己之后打排球是往哪个方向发展。 从来没有人和他们说过,让他们模糊自己的定位,而且还是在这种他们已经经历过正规的赛事的洗礼下,更是不可能存在的。 南弦柚完全无视他们的错愕与惊讶,自顾自地问道:“刚开始学习排球的时候,双人训练的方法你们还记得吗?” “有、有点忘了……”几个人支支吾吾地回答,说话间有些忐忑,全都心虚的避开了南弦柚的目光。 刚入门时的双人训练方法,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久远了,就连进排球这个圈子最晚的研磨也都有点不太记得当初国中时期的训练是什麽样子了。 “不记得了啊?”南弦柚淡定的说道,他像是早有预料一样,叉着腰,和他们讲解:“不记得了我就给你们回忆一下。” 南弦柚声音平而缓,一字一顿的吐字十分的清晰,他道:“基础的双人训练方法有五种,第一种也就是最简单的一种,将球传给自己的队友,然后再让对方传过来,进行不间断的连传。” “第二种是第一种的进阶版,对方将球传给自己后,将球垫起,然后背身,以一种只能用余光瞄到对方的视角将球传回去。” 南弦柚讲解得十分的清楚,他们也随着南弦柚的讲解,将回忆倒回了他们刚开始学习排球的时候——那是一段令人追忆且纯粹的时光。 为了不让他们出现可能会走神或者听困的情况,在说完第一种和第二种后,南弦柚特意停顿了一下,顺便也让自己歇了口气。 等了数秒后才继续开口:“而第三种,也是在第一种的基础上进行叠加。” “传球是第一种这种方式去传,但会有一颗球在你们的脚边滚动,需要在将球传给对方后,在对方再次传给你们之前,将自己脚边的球弯腰用手推向对方。” “这个方式能锻炼你们的注意力,同时也是最容易急眼的一个,需要把握好传球的节奏,不管是在空中传的那颗球,还是在地上滚的那颗球,都需要你们全神贯注的进行,不可以有任何的节奏上的混乱,只要拍子没对,人就会手忙脚乱起来。” 南弦柚讲的十分细节生动,他们的脑子里也立马就浮现出了画面。 宫侑喃喃自语道:“好熟悉啊!感觉小的时候和猪治确实这麽玩过,只是当时并没有当做一项非常正式的训练去做。” 见他们消化的差不多了,南弦柚便马不停蹄的讲述着第四种和第五种。 他道:“第四种是对墙低角度传球,这个训练你们应该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了,它确实对于你们这个阶段的人来说没有什麽太大的作用,但对于给你们进行默契训练还是绰绰有余的。” “对墙低角度传球,顾名思义就是你们两两一组在一面墙前以扎马步的姿势将球打到你们两人一左一右站着的位置距离的中在线,因为足够的矮,离墙面的距离也不算远,所以每一次的传击必须要打到那个中在线面,否则依旧不做数。” “入门时,在开始练习对墙低角度传球的时候是逐渐加快速度,并且逐渐放低自己的高度的,但你们不需要这个‘逐渐’了,直接开始就进行最快速最低点的那种。” 到第四种后就已经加大了难度,这种练习在他们进入高中后其实很少见了,所以比起第一种,第二种,第三种的那种双人练习,这第四种给了他们难得的陌生感。 而说完这个,南弦柚给了比之前多的一些时间让他们去消化。 等观察着他们的小表情,大概预测他们已经完全明白了后,才开始继续说第五种。 南弦柚道:“第五种也是你们目前接触的比较多的一种,就是前后击球练习,也叫做前后反应力练习,一人站着离墙壁3m的距离,一人站着离墙壁10m的距离,一前一后站立着,距离10m的那个人将球击打在墙壁上,依靠墙壁的撞击,让球准确无误的弹射到站在3m距离上的那个人的手上,然后将其垫起。” “普通的训练到这里就停止了,你的球会重新落到站在3m注意上的那个人的手上,然后那个人会将球递给身后的人。我觉得这样对你们来说没有什麽难度,所以我擅自改变了一下第五种前后击球的练习模式,在那颗球被站在3m上的距离的那个人垫起后他不能停下,而是将球垫给身后的人,他不能用余光去看,也不能回头,只能凭感觉将球垫过去,算是一种对于二传手的考验吧,看看他们能不能光靠攻手将球打到墙上产生的力度弹射,从而感知到攻手此刻站在的距离到底在哪里。” 说着,南弦柚莞尔一笑:“就这样一直重复着,我相信就算是一开始没法做到,等击打的多了就可以靠着手感和肌肉记忆,完成这项任务。” 第五种是最常见的一种,也是他们高一的时候会经常练习的一种,对于他们来说还算比较熟悉。 而在南弦柚讲解了一遍后,那种记忆几乎全部都回来了。 南弦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时间,感觉差不多了后,便看向他们,道:“都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四个人齐声回道。 “想起来的话就赶紧动起来吧。”南弦柚弯腰再次捡了一个落在他不远处的排球,将球抛给了研磨。 此时两位二传手手上都有了排球。 南弦柚给他们迅速分组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只有让你们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定位,你们才能找到最初那种懵懂的打球方法。” “那个时候的你们是天真的,是没有被规范式的东西洗脑的,同时你们一些小的习惯你可以在这种来回接球的方式中一点点的暴露给对方,这可比你们直接练习传发要好很多,不仅能给你们自己去适应,也能给对方相同的足够时间去适应。” 这就是南弦柚做出让他们去双人训练这个决定的目的。 不过,这一切也不可能这麽的简单。 南弦柚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明明是在笑着的,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只听他道:“你们也已经不是入门选手了,所以按照入门选手的一些规则去要求你们是不可能的,但我也不会给你们非常严格的指令,我只要求你们双脚不可以离开你们站着的地方,这个不能够离开并不是指有一个可以活动的范围,而是你们的脚掌不可有任何的移动,必须要固定在一个地方,如果动一下那便宣布失误,要重新开始。” “你们都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麽。” 说完,他目光犀利的扫过众人。 牛岛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松开,低沉的嗓音吐字清晰地回道:“明白,如果我们的脚动了的话,那就证明对方传过来的球并没有传到位,可能是因为偏差,可能是因为手劲的大小,也可能是因为着急忙慌,反正不管是哪一种,在出现这些情况下,将球传过去后,那颗球就已经作废了,它得不到默契练习的锻炼程度。” 南弦柚点点头,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舒服,不需要过多的去解释,他们自然都会懂的。 他笑了一下,摊开手,做出一副“请”的动作:“好了,动起来吧,各位强者们。” 南弦柚的话音落下,四个人便按照之前的两两分组开始进行了训练。 而南弦柚也没闲着,他就这麽站在他们后面看着,虽然并没有开赛,但因为他们站在排球场上,所以他们头上始终都漂浮着赛场的实时追踪数据。 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数据也在跟着浮动,南弦柚看的津津有味,感受到脑中的信息库一点一点的补充着。 很快,属于牛岛、宫侑、佐久早三个人的空档数据库也在不断的更新,不断的填补。 很多只有靠着看漫画的记忆推测出来的信息被推翻,再被核实。 南弦柚很喜欢这种收集数据的感觉,他很快就可以根据这些信息组成属于他们的个人数据图,然后就可以进行赛场模拟了。 南弦柚的心情很愉快,他就这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牛岛他们,一时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不远处,有好几双眼睛,也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他。 第162章 盯数据的柚教 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交谈的两位主席已然坐在看台上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上的白发少年。 他们已经盯着看了很久了,从南弦柚将牛岛他们四个人召集过来,并一一发出指令,让他们按照自己的习惯做传扣默契练习开始,他们的目光就已经完全无法从南弦柚身上移开了。 虽然看台和场上隔着一段距离,但因为整个场馆里并没有多少人,也没有人在闲谈聊天之类的,因此在场上的南弦柚哪怕是用极小的声音说话,其他人也是能够听得很清楚的。 专注于教学的柚子根本无心注意后面发生了些什麽。 哪怕是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交代下去了后,他也依旧没有分任何的神去关注后面的注视,不仅如此,还沉浸在数据收集的愉悦心情中无法自拔。 没有什麽是比将一个空白的记录表一一填满来得更爽的。 他让研磨他们四个人这麽练习,不仅仅是为了给他们解决默契的问题,在这个基础上,他想要达到的最终目的,其实还是收集数据。 因为越是这麽回归于纯粹的练习,越能从他们的一些小细节上面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所以南弦柚就利用了这个机会,在帮助他们解决默契问题的同时,将自己的数据库的空白彻底填满。 而他的这个做法也确实如他心中所想的这样,一切都按照他预期中的样子进行着。 作为操控全场的人,南弦柚很满足。 而此时按照南弦柚说的训练方法,在场上卖力训练的四个人也在不断进阶的过程中感受到了身体和协调上显著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们兴奋,让他们惊喜,让他们沉浸其中,越来越卖力。 这种感觉很奇妙,它不像是以往训练中的那种感受到自己技术上的重大突破,而是在一些小的细节上有了不一样的体验。 可你要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麽变化,他们也说不清楚,不过就是能感受到,自己和以往打球时不太一样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往后推移,就在他们依次进行着这五种训练方式时,连同之前有些浮躁的心也都平静了下来。 他们开始享受这种训练的感觉,享受这种从零开始的默契培养,而在满足这一切的条件下,他们还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蕴含着的能量和一种游刃有余的放松感。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存在了,在进入高中后,比赛的接踵而至,导致他们身上背负的责任和压力都很大,尤其是在各种比赛下逐渐成为队内的内核和大腿,更是让他们有一种紧绷的感觉。 而这份紧绷的感觉,他们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一切的压力都在积压着,得不到释放,得不到很好的排解,久而久之,在得不到巨大成绩进步的时候,在看不到自己的技术巨大提高的时候,他们就会陷入迷茫。 直到今天,南弦柚让他们有了这个突然的回到了刚开始学排球时的那种感觉,让他们不用刻意的去背负这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回到最纯粹的状态。 虽然说是练习,但随着训练一点一点加深,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已为您持续开启赛场追踪模式……】 美食用户v568:孤爪研磨 ‘体力:56%(一般),专注度:58%(一般),建议:体力不占优势,不适合持续出场,请教练根据场上局势,合理选择换人接替,以免受伤,[得分率]:无(未检测到比赛开始)’ 【队内位置:二传手(S)】 【技术综合:15/20(已达到此年龄阶段的巅峰,可尽量开拓其天赋,展现出无人可敌的二传实力,成为世界第一二传手指日可待!请早日解锁技术综合上限值第三阶段。)】 【救球能力:8/10(反应能力超强的体力废物一枚呀,请尽快提高运动员体能!)】 【拦网能力:4/10(身高劣势,请多多吃饭,长高高哦~) 【综合建议:请朝着你的天赋与长处发展吧!传球技术已经达到100%的二传手,再加上一个好的脑子,你只会越来越强。】 南弦柚看着研磨头上漂浮着的数据,没忍住笑了笑,这麽多年过去了,研磨那拦网能力的提示词还是让他多吃饭,长高高,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研磨会不会比漫画世界中的高呢?南弦柚有些期待。 研磨的数据大体上都没有什麽变动,南弦柚早就已经牢记于心了,甚至都不用再去看,就已经可以猜出研磨此刻的状态。 自从他开始让研磨不再关注于增加自己的体力,而是去发扬自己的长处后,他的技术综合指标一下就从之前的8飙到了15。 这个数值已经是之前以10为单位的统计图中完全满格的状态,但看着后面的提示词,如果南弦柚没有想错的话,这个20恐怕还不是统计数额的上限,而在这个上限的上面,还有一个统计数额,那个被异能统称为第三阶段的统计表。 ——真是令人感到满满的成就感啊! 南弦柚不禁在心里感叹道。 这可能就是教好学生的快乐吧,你只要教了他,就能看到他明显的进步,这种感觉真的十分的好,让人教学的动力都大大增加了呢! 想罢,让南弦柚本就愉快的心情更加愉悦了。 唔……看看其他人的—— 美食用户v3:牛岛若利 ‘体力:97%(非常好),专注度:95%(非常集中),建议:今天的状态很好哦,拥有着无穷无尽的体力和爆发能力,可以给对手带来压倒性的攻击,教练可以无条件地相信你,[得分率]:无(未检测到比赛开始)’ 【队内位置:主攻手(WS/OH)】 【综合技术7/10(超强超爆发的扣杀是主攻手最好的利器,不管是发球还是扣球,都有着极大的威慑力,你天生就适合在排球赛场!)】 【救球能力:7/10(长手长脚的球场主宰者,反应力和速度无法与力量匹配,请尽快提高运动员的反应力哦!)】 【拦网能力6/10(前排扣杀是你的战场,拦网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吧!) 【综合建议:请教练加大训练运动员在反应力上以及速度上面的针对性训练,成为六边形战士指日可待!】 因为是最近才绑定的缘故,所以美食用户的级别上只有三。 但这个信息很快就被南弦柚忽略过去了,因为他完全被牛岛的这个体力和专注度给狠狠惊到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在经过锻炼后,体能和专注度还能保持到95%以上,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怪物吧! 不过等冷静下来想想,他要求的双人练习对于牛岛这种体力怪物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训练强度远远比不上他们平常练习的强度,所以体能和专注度没有下降多少也是情有可原的。 本身南弦柚对于牛岛的预测就很高,在还没有训练之前,他就已经想过牛岛的体能和专注度在训练完后应该也不会低于88%。 这个数值其实已经很高了,对比一下研磨的数据简直就像是一个完美的开场。 然而,令他南弦柚万万没想到的是,牛岛的体能和专注度竟然不少于95%!?这是一个什麽概念?这种数据简直就像是还没有进行任何锻炼和任何消耗体力的行为的研磨才能勉勉强强达到了数据。 太恐怖了,让南弦柚对于牛岛的体能有了新的认知。 在大脑快速接收着这些信息后,南弦柚一边补充着空白的部分,一边自我消化着,然后不紧不慢的总结出了一些有用的结论。 牛岛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苗子,也不枉提前成为日本国家队补强计划中的一人,他确实是一个很好培养的人才。 虽然可能综合技术达不到像研磨这般顶尖,但他的优势也非常的明显。 对于一个主攻手来说,你有力量,本身就是一个天然的优势,如果那个力量能强大到让人接不住的话,那简直就是在球场上一个无解的存在。 如果可以,南弦柚很想让牛岛当这个无解的存在。 从当年看漫画追动漫时,他就有过这种想法和苗头了。 牛岛在同龄人中,其实已经成为了一个无解的存在,他球的力量和爆发性真的极具观赏且是一个很明显的可以去培养的路线。 只要是和他打过球的人都知道,想要接他的球其实很不容易。 而让对手无球可接,对于一个主攻手来说,应该算是最高的赞赏了。 ——“我让你连我的球都接不到,就算是你已经预判到了我的路线,就算是你已经知道了我球的落点,那又怎麽样呢?我扣出来的球的力量,并不是你想接就可以接起来。看清楚了,我才是这个场上的王。” 南弦柚在心里喃喃自语道,这些脱口而出的话和他当年看动漫比赛时产生了共鸣。 他想让牛岛成为这样的人,想让他在赛场上成为这样的选手。 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他想要带着牛岛,解锁他真正的本事。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期望,毕竟,他终究没有权利去干涉牛岛的训练,他是音驹的经理,是音驹的教练,手再怎麽长也伸不到白鸟泽这支队伍的训练里。 想到这,南弦柚突然顿了一下,他好像有些明白这三人为什麽会这麽执着于把他带到国家队里来了。 或许真如他们所说的,他们能够直接接触的方式,只有让他成为国家队的教练。 可……这怎麽可能啊? 这可是日本国家队的教练,只要两位主席没有疯,只要这些领导们不傻,都是不可能将他应聘进国家队担任现任选手的主教练。 而只要他当不上主教练,那麽他依旧没有权利去干涉他们的训练,这是一个无解的话题。 南弦柚叹了口气,他确实有些遗憾,但并不感到失落,毕竟管着音驹这一群孩子们他就已经有很多事做了,他没有义务去管这麽多人,而国家队的重任,他也并不想要揽在自己的身上。 有时候人生就是需要有点遗憾的,你不可能顾上所有人,还是尽好自己当下的责任,就这麽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着,南弦柚不再留恋地停留在牛岛头上的数据看,他转头看向另一组,看向了宫侑。 美食用户v8:宫侑 8?南弦柚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黄毛小狐狸,可比其他两个人多吃了一顿早饭呢,而且就以宫侑吃饭时的战斗力,其他两个人可是比拟不了的,自然吃得多,那就绑定的更深了。 南弦柚嘴角带着笑,他略过了这个信息,将视线看向了下方—— ‘体力:77%(很不错),专注度:82%(还可以),建议:今天的状态很好哦,可以在发球得分上为队伍带来巨大的优势,[得分率]:无(未检测到比赛开始)’ 【队内位置:二传手(S)】 【综合技术7/10(超出这个年龄段的二传实力,足以让你霸占在正选的位置,发球能力是二传手中顶好的存在,力量也是二传中的上乘,请往六边形战士的方向全面发展吧!屹立在同龄人山巅的二传大人!)】 【救球能力:6/10(救球能力目前有所欠缺,反应力足够,但心态有时跟不上自己的反应,从而造成让自己手忙脚乱的局面,不过无伤大雅,请教练多给予心态上的超强磨练,让他成为队里的大心脏吧!)】 【拦网能力6/10(拦网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你的战场在场地后排!)】 【综合建议:请教练多多督促选手进行反应力训练,同时提高速度,弹跳和力量上的能力,多做一些针对性的训练而非比赛。】 南弦柚微微点头,他对于宫侑的数据很满意,这份数据也确实和他预测中的差不多。 在之前和两位攻手进行传球训练后,还可以拥有77%的体力,已经是非常好了。 而异能给出的综合建议,是让他多多督促宫侑进行反应力训练,这令南弦柚并没有太过诧异。 宫侑的反应力其实已经很好了,只不过在二传手这种需要很强大的反应力的位置上,还是需要进步和努力。 虽然在比赛中,宫侑已经向南弦柚展现出了比队友高出不知道多少的反应能力,但在面对研磨这种如同AI级别的变态反应能力上,还是难免有些欠缺的。 而想要成为真正的六边形强者,就必须要去克服像研磨这种人的超强反应力。 为什麽说是克服而不是战胜呢?南弦柚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 像研磨这种级别的反应能力,并不是可以靠训练得来的,而是纯属靠他的天赋。研磨的天赋点就在这个上面,所以宫侑想靠努力去比肩研磨的反应能力是不可能的,但是缩短两人之间的差距还是可以做到的。 朝着一个不可能超越,甚至不可能并肩的能力的方向前进,这过程会很艰难,也会很痛苦,在明知道注定没法达到同样的量级的情况下,不仅仅要克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努力,还要克服心态上的变化。 毕竟没有哪一个搞体育竞技的会没有胜负欲。 想要承认自己的弱小,承认自己的不足,这种事情其实比训练还要困难。 而以南弦柚靠着漫画和动漫对于宫侑的理解,少年的自负心估计会是他最难迈过去的一道坎。 可他又必须需要奔着那个方向去前进。 不然,想要成为真正的六边形强者,是不可能达成的。 异能给出的综合建议没有任何的问题,南弦柚在之前稻荷崎打音驹的比赛上,其实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宫侑不是反应不过来,他其实很多时候都已经意识到了问题,但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研磨根本就没有给他解决问题的时间,可以说是在他反应过来后的一秒钟里就已经结束了。 这种感觉其实比结束后再反应过来更加的难受。 毕竟你其实已经快了很多人一步感受到了问题的所在了,可你却对此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心中预想着的最不好的结果诞生。 这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和煎熬呢? 虽然说这场比赛最终的结局是宫侑被研磨打服了,但他的心里还是存在不甘和失望的吧。 总是会想着自己,如果能再快一点,哪怕快那麽一点点,是不是这场比赛的结局就不一样了? 南弦柚作为一个观赛者,他都能感受到遗憾,更何况对于宫侑来说,这种感觉只会更加的沉重。 别看宫侑平时嘻嘻笑笑的,感觉心很大的样子,其实小狐狸的内心很敏感的,一不小心就会钻牛角尖,他现在也只不过是在用接二连三的训练麻痹自己比赛场上的失落罢了。 南弦柚望着刻苦训练的宫侑,心里想着——等今天晚上,估计还得找个时间给人做个心理辅导之类的。 保护青少年心理健康,人人有责啊! 不过安慰归安慰,南弦柚对宫侑还是很有自信的,以宫侑的天赋,这些都是暂时的,只要他朝着正确的方向继续发展下去,他要成为六边形战士并不是很遥远的事情。 了解完了宫侑的信息,南弦柚再将视线往旁边转移,看向了最后一个选手,也是他期待值最高的一个。 井闼山对比于白鸟泽和稻荷崎的描写,其实更加的少。 甚至有一种要在内容里面细细的去找才能找到的存在。 所以佐久早在南弦柚的数据库里,是比牛岛和宫侑的数据要少很多的。 以至于他在看向佐久早头上的数据时,难免比前面多了几分认真和仔细。 关于佐久早的数据,南弦柚在之前也预估过,不过他并没有想要将这个预估的结果和他看到的数据结合在一起对比,毕竟也没有什麽对比的必要。 看一个人从来不是看感觉来的。 想罢,南弦柚并抛开一切混思乱想,开始认真地看着佐久早头上的数据。 美食用户v5:佐久早圣臣 ‘体力:90%(非常好),专注度:93%(非常集中),建议:非常好的状态,是教练选择上场人数的不二之选,可以无条件的信任他,身为队伍中坚力量,任何因失误丢去的节奏,他都可以为之找回来。[得分率]:无(未检测到比赛开始)’ 【队内位置:主攻手(WS/OH)】 【综合技术7/10(稳扎稳打,是难得一见的技术型主攻手,会使用脑子打球,拥有灵活的球路,是一个十分擅长于将节奏重新找回来的攻手,发球和传球的能力有些跟不上自己的头脑,适合在中间阶段为队伍找回节奏,甚至直接击溃对手。)】 【救球能力:5/10(救球能力中等,不好也不差,请教练督促选手进行速度、力量、弹跳训练,尤其是在力量上面,拥有力量主导的主攻手可以更加好的打出自己想要的球路,请去成为不仅仅能迷惑对手、击溃对手,更能震慑对手的主攻手吧!)】 【拦网能力7/10(身高优势,且因手腕灵活,是一把很好的利器!)】 【综合建议:请教练进行体能和力量上的针对性训练,让运动员在现有的技术上面增肌增脂,只有手臂力量强大,才能挥出身为主攻手真正实力的排球!】 唔……增肌增重吗? 佐久早对比于牛岛来说,确实有一些“单薄瘦弱”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牛岛肌肉块头大的缘故。 而是对比佐久早他本人的身高来说,他这个体重似乎有些过于轻了。 189cm,72.4kg。 这麽一大高个,又是主攻手,就算体脂率再低,也不应该是这种体重。 南弦柚眉头紧锁着,这孩子吃饭的时候也不像是会挑食的样子啊?怎麽就这麽瘦呢?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佐久早成年之后会蹦到一米九多去,这分明就是还在长个子的年纪啊!怎麽能这麽瘦?难不成是这几年在抽条吗? 不行不行!就算是抽条他也不允许这群人这麽的瘦! 这怎麽行?他可是堂堂YouTube美食博主!自己的朋友怎麽可以这麽瘦呢?体脂不上去,肌肉想练也练不出来啊! 虽然佐久早他年纪比较小,但他毕竟也高二了,增肌增脂这种事情确实要提上日程了!更何况以后要去走打职业这条路更是如此! 秉承着——“谁也不能在他手下饿死!谁也不能在他手下瘦死!”的信念,南弦柚已经在自己的心里部署好了之后做饭叫佐久早一起来吃,狠狠给人投喂一番的事,势必要把佐久早给喂胖一点! 所有人的数据都观察完毕,四个人的训练也接近尾声,经过训练后,其他人的状态都很好,唯独研磨一副要累死了的样子,直接席地而坐了起来。 南弦柚看着研磨头上顶着的‘体力:17%(很差),专注度:11%(很差)’的字眼,没忍住笑出了声。 其他三个人的体力和专注度都还不错,最差的也有65%,唯独研磨的数据和他们三个人格格不入。 如果是以前的南弦柚,他可能还会对于研磨的体力和专注度表示担忧,但现在他不会了,他只会为研磨的综合技术感到骄傲和自豪。 四个人中,只有他一个人的综合技术突破了10的限制,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这一项空缺。 他已经很满意了。 第163章 柚不想要,但柚得到 “终于……终于结束了……”在第五种训练方式——前后击球练习完毕后,研磨也终于是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紧绷着的神经随之放松了下来。 他呼出一口浊气,驼着背,整个人以一个要向前栽倒的姿势僵持着,看着模样,应该是已经没有任何体力了。 对于研磨的体力还没有一个明确认知的牛狐鼬三人组都被吓了一跳。 他们是没有想到一个这样子的训练都可以让对方累成这麽个狼狈的样子。 感觉像他们做的不是同一个训练一样,牛岛和佐久叉着腰气定神闲的站着,比这两个体力怪物稍微差一点的宫侑也只是喘了一下便调整好了呼吸。 小狐狸一转头就看见一个蔫了吧唧的布丁头,也不知道当时脑子在想什麽,直接脱口而出一句:“孤爪,你没死吧?” 牛岛和佐久早诧异地看过去:??? 你再说什麽鬼话?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麽的宫侑连忙捂住嘴:“抱歉抱歉!看他这个样子我没忍住。” 离着研磨最近的牛岛出于好心,直接伸出臂膀将小猫单手拎了起来。 研磨很轻,牛岛轻轻一捞就把人从摇摇欲坠的驼背状态中给掰了回来。 但掰直身体也只是一瞬,小猫在此有气无力的耷拉了下来,只不过这一次他有了牛岛结实有力的手臂作为支撑。 此时的猫猫已经没有力气在说话了,自然是顾不上被不太熟的前辈单手柄他拎起来动作,更别提去挣扎了。 有了牛岛手臂的支撑,研磨也是彻底放弃了靠毅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将整个人的体重都压在了牛岛的手臂上。 “这麽累得吗?孤爪同学。”牛岛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新奇的表情,他是完全没有想到,就刚刚那种训练强度对方竟然都累成这个样子。他就只是出了一点汗而已。 从高一开始就有着对自己体能上自知之明的牛岛自然是不可能将研磨和他作为对比,所以在诧异过后,他很自然的就接受了对方体力差这件事。 趁着扶着研磨的这点时间里,牛岛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位技术天赋拉满的二传手还真的一点也不像一个体育生,不仅身高小小一只,就连他的四肢也在体育生中过于纤细了。 牛岛的手臂有研磨两个这麽粗,更不要提肱二头肌的那个地方,更是对比的明显。 唔……软乎乎的,就像是水做的一样,孤爪同学好像一只三花猫啊? 牛岛在心里不禁喃喃自语了一句,他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会突然有这种想法,但在他现在的这个视角上看,孤爪同学真的很像一只小猫。 牛岛是以一种将手臂环绕过研磨的腰,用手肘弯曲的部分搂着研磨腹部的姿势将人稳住在一个不会摔倒的水平面上。 研磨整个人依旧是软若无骨地往前倾着,但是因为被牛岛稳稳抱住,所以就算倾倒至地面90度的角度也不会摔倒。 小猫两只手臂就这麽无力的耷拉着,皮肤很光滑,上面存留有由卖力练习时而冒出的汗渍,牛岛视线打量着,研磨的双臂上面虽然确实有薄薄的一层肌肉,但对于一个排球运动员来说,还是太少太少了。 这种手臂应该打不出极具爆发力的攻击,不,甚至不是极具爆发力了,孤爪同学可不可以进行跳发都不确定。 牛岛对此表示深深地质疑。 不过给他观察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很快就听到了南弦柚叫他们过去集合的声音。 听到这话,牛岛也是立即将自己的视线移开,他抬起头,就这麽保持着这个姿势,拎着小猫走了过去。 “怎麽还有比角名更加有气无力的人啊,小布丁,你真的场上场下反差很大呢!”宫侑看着研磨缓了半天,依旧这副要死不死的模样,嘴实在没忍住,打量着吐槽道。 在打排球这种运动中能出现这种“懒懒散散”的人,真的是很让人感到新奇的。 在宫侑的认知里,角名伦太郎已经是他对于一个打排球的人能如此有气无力的底线了。 可令宫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不仅仅还能找到第二个和角名这种“慵懒风”如此相似的人,还是比角名更加重量级的存在! 这体力也太差了吧!真不怪他之前多嘴一句——“孤爪,你没死吧?” 实在是研磨那个时候的样子,真的像是快要死了一样。 “是嘛,我在场上也没见着体力有多好。”缓缓抬起头的小三花一脸无奈地看着对方说道,话音落下,脑袋又低了下去。 “真的有这麽累吗?你行不行啊?我看你这样子,感觉要去医务室了!”吐槽归吐槽,但看着对方这麽难受的样子,宫侑还是有些担忧道。 研磨轻轻摇了下头:“啊……我确实不太好,不过医务室就不必了。” 说完,一只手突然抓着了研磨的手腕,还没等研磨反应过来,一股让他身心放松的舒适感立马通过皮肤触碰而一点点侵入疲惫不堪的身体。 ——是弦柚啊…… 研磨本来想要挣扎的动作立马就不动了,他抬起头,有些委屈的看着南弦柚。 虽然什麽话都没有说,但从研磨那亮晶晶的眼睛里看出了对方的抱怨和不满。 场馆里的灯很亮,照的研磨眼睛就像是要哭一样,水灵灵的,亮着犹如光线照入水波时反射着的光。 “抱歉,过来吧。”今天确实有些练狠了,南弦柚深知已经到达了研磨体力的极限,他向前一步,将人从牛岛的手上给揽了过来。 小猫再投入南弦柚的怀抱后,不想动的心更加放肆了,研磨直接把自己的小脸埋在南弦柚的胸膛中,哪怕这样呼吸会有些困难,但他依旧没有做任何的调整。 南弦柚叹了口气,作为教练,他确实需要狠心,但每次看到研磨这种情况时,他还是会于心不忍。 伸出手揉了揉研磨的后脑勺,搂着人的腰,将人先带到一旁的休息区里坐下。 这个时候的研磨急需要充电,他一离开对方就会产生很严重的戒断反应,从而更加的难受,所以南弦柚根本就不能离开。 好在他本身也没有想着离开,陪着人一起坐下后,研磨的脑袋便自然而然地靠在了南弦柚的肩膀上。 无力垂落在腿上的手,也下意识和南弦柚十指相扣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并排坐着,研磨一直在往南弦柚身上靠,好像怎麽都不满意一样,不断的索取着,那他们本就挨得亲密无间的距离更加的没有缝隙。 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挨得如此的近,想让人不起疑都难,可研磨这时候已经没有心思再想这些事情了,他只想让自己舒服一点,再舒服一点。 研磨整个人闭着眼睛,虚弱地喘息着,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刚被主人从寒风凛冽的雪地中捡到的脆弱无比的流浪小猫一样。 这般模样又怎麽让人不怜爱呢? 南弦柚将目光全身心地落在研磨身上,完全无视了面前三个人或是诧异,或是有些不太敢看过来的躲闪眼神。 南弦柚一直在给研磨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久到面前的三个人都开始互相面面相觑了起来。 他们不敢发出声响,就这麽等待着。 在等待的这些时间里,脑子也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牛狐鼬三人因为被国家队频繁接走的关系,他们并没有像其他在合宿里的学生一样,从平常的训练中看出南弦柚和研磨不同非凡的关系。 今天现在,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两个人在他们面前这麽这麽亲密的接触,那亲近程度已经不太像是,他们自己平常和队友会做的事情。 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是超越友情的存在,那明示出来的爱情之意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但牛狐鼬三人却都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反倒是突然在心里下定了某种决心。 ——原来在训练时气场这麽压迫的情况下,压迫感十足的教练还是会对人露出温柔地姿态。孤爪同学在弦柚心里,应该是一个很令他欣慰地存在吧,这麽好的一个学生,换作是他们,他们也愿意这麽双标。 三个人天真的以为这是对于好学生的嘉奖,只要他们以后也能成为弦柚引以为傲的学生,那麽他们也会受到这般温柔的对待。 不知为何,三个人突然就对这种事情来了胜负欲。 少年的激情就是来的这麽的突然,在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麽后,他们已经沉沦于其中,无法自拔了。 让一个这麽有压迫力的教练,对自己如此温柔地双标,不管从哪一种感受上来说,都很爽啊! 如果那个被双标的对象是自己,简直别提有多开心了! 他们也想成为这个被双标的对象,想要得到弦柚的认可和他为之欣慰的眼神! 等他们再次将目光重新回到南弦柚身上时,眸子里已经暗藏着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一股情绪。 好在南弦柚的异能没有包括什麽读心术的能力,不然他要是知道这三个人此刻心里在想些什麽,他一定会一口老血喷出来,然后敲点他们的脑袋,质问他们——你们真的是直男吗?! 在安置好研磨后,南弦柚便抬起头,将目光看向了面前的三人。 他一改刚刚照顾研磨时的那份温和,眼神带着审视滋味的犀利扫过,让三人不禁挺直了腰背,昂首挺胸着。 “交代你们的训练已经结束了,按照其他的教练,在结束训练后通常会问你们的感受是什麽?”南弦柚看着他们说道:“但我不需要你们的口头回答,你们用你们的实际行动来告诉我你们的感受。” 随后,不等他们有所反应,直接一声令下:“现在原地坐下,休息十分钟后,接着最开始时的默契练习,我期待你们给我和给你们自己一个满意的结果。” 南弦柚说的非常的言简意赅,一点废话也没和他们说,三个人就这麽迷迷糊糊的席地而坐了起来。 而在坐下后,牛岛还是没忍住问道:“教练,十分钟后就开始吗?不需要其他的准备工作了?” 虽然很信任南弦柚的教学工作,但是这会不会也太快了?训练归训练,实战和训练肯定是不同的,在没有任何的适应的情况下,直接从训练模式转回为实战模式,真的可以很好的运转吗? 牛岛有些不太确定。 “怎麽?你们没有信心吗?”南弦柚挑了挑眉,轻笑一声道:“可我对我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呢,所以,不要有踌躇不定的心思,我希望你们能比我相信你们更加相信自己。” 话音落下,三个人愣了愣。 南弦柚的话虽然带着漫不经心的挑逗,但他的眼神无比的坚定,就仿佛在说——我的训练计划是不可能出现失误的。 这份坚定给足了他们很大的自信心,一时间,心中本来还有些忐忑和犹豫的,现在全部一扫而空了。 他们开始专心致志的让自己休息,甚至闭上眼睛开始调整,只为能够在十分钟后的测试中,得到自己理想中的结局。 南弦柚看着他们三人乖乖地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此时,他们三个人坐在场上,头上还漂浮着赛场实时追踪数据。 在牛狐鼬三人休息的这十分钟里,南弦柚也没有闲着,他一直在看他们头上的数据,然后在脑子里拼凑出一张数据网来。 比起看研磨那几乎能够完全猜测出来的数据,牛狐鼬三个人的数据更加有新鲜感,让南弦柚的视线多在他们头上停留了片刻。 不知不觉中,三个只属于他们自己的运动员模型便在南弦柚脑中开始一点点诞生了。 站在看台上观看着场上一举一动的带队老师终于是忍不住了,他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了一句:“好、好强的压迫感,他真的只有十五岁吗?隔着这麽远都能感受到,这孩子也是神了!” 之前,那种在办公室里看简历时的偏见,已经在注目观察的这段时间里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现在除了不可置信外再无其他的情绪,心中犹如惊涛骇浪一般,以他四十多年的人生履历中,他片面的认知,已经不足以支撑他读懂南弦柚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了。 站在带队老师身旁的工作人员接过他的话,符合着感叹道:“我一开始还觉得他年纪小,镇不住场子,但发现他教起人来很有威慑力嘛!这还只是教呢,这要是训人,恐怕威慑力更强!” 人群中有人伸手指了指宫侑他们三人的方向,道:“你瞅着那几个都乖乖的,一点也没有觉得是因为一个后辈在教而有不满,反而非常的信服,不仅没有任何的反抗,而且还说什麽就做什麽,他们在我们面前都没有这麽乖过。” 周围人点点头,有人说道:“可不是嘛,在我们国家前后辈制度这麽重视的文化中,让一些前辈去信任一个后辈,本身就很不可思议了,他们竟然还能这麽的乖乖听话,简直就是一大奇迹啊!” “真是让我开眼了,这就是天生教练圣体吗?他是怎麽做到年纪这麽小,却有着这麽浑然天成的领导力的?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年纪,看过他的简历,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谎报年龄了?感觉他已经在职场上待了好多年了!”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麽厉害了吗?他一开始让他们集合的时候,我都被硬控着不敢动了,明明之前在休息区吃东西的时候,还不觉得对方这麽吓人啊?不过也奇怪,他明明什麽也没有做,就是站在那里,简简单单的说话,我都不敢乱动,更别提嘻嘻哈哈了!魂都吓没了。” “而且你们认真听了他说的那些训练方法吗?真的绝了,一点也不是瞎扯的,全都是货真价实的正确的训练方法,有脑子,有想法,有管理人员的能力,难不成真和那三孩子说的?这位同学真的就是来应聘教练的?” 这训练的40多分钟里,大家的目光几乎都被吸引了过去,原因无他,实在是画面太魔幻了。 一个年仅15岁的孩子,不仅教学的有声有色的,还让他们这一群大人都被硬控在原地,不敢乱动,也不敢大声讲话。 这简直就是他们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在感叹的同时,只有工作人员的心中都萌生出一股钦佩的情绪。 周围这些工作人员的声音并没有收敛,嘀嘀咕咕讨论声也迅速传进了两位主席的耳朵里。 他们两人也盯着场上盯了很久了,至于为什麽一直都没有说话,是因为他们不仅在看,也在默默的考核着。 对于南弦柚做饭的实力,他们已经有过认知了,所以他们完全可以以对方厨艺这一个技能将人应聘进国家队里。 但——厨艺好并不能让他们忽视掉对方真正要被聘用进的身份。 佐久早他们三个人可是在办公室里明明确确的表示出对方是可以以教练的身份加入国家队的。 之前他们还觉得这三人是被别人威胁了,亦或者是脑子被球砸了,才会说出这麽离谱的话。 但现在,在观察过后,他们不觉得这话夸张了,这三个孩子,说的好像就是事实。 “主席,您怎麽看?”副主席川井新开口问道,他虽然这麽说,但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主席川合腾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但似乎还在消化着这巨大的信息量,他望着不远处坐在休息区座位上的白发少年,不知怎的,竟觉得有些恍惚和割裂感。 真的只有15岁吗?这种气场,这种教学的经验,感觉已经是一个非常老道的人了。 而且抛开那些所谓的压迫感不谈,南弦柚教学起来确实有那麽一套,并不是随便说说的,那孩子确实有自己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 难不成还真让他挖到宝了? 川合腾越想心脏跳得越快,这种宛若天上掉馅饼一般的惊喜给他砸的满眼冒金花。 在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 一股坚定不移的决心,让他做出了最后的结论。 ——不行,这样的人才不可以流落在外面!就算现在还不能知道他教学实力的深浅,也一定要把他留在国家队里! 哪怕是不能直接胜任主教练的职位,但就以他现在这个年纪就到达了这种能力来看,只要后续好好培养,肯定能成为日本国家队最年轻的主教练! 不过,关于培养一事,他还需要问问…… “这孩子,确实是当教练的好苗子啊!”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下方传来,看台上的人们全部望下去,发现说话的人是国家队现役主教练吉田一。 主席川合腾正准备问一下吉田一的意思的,结果没有想到对方竟先他一步开了口。 看着吉田一亮堂堂的眼睛,就知道对方比他自己更加心水南弦柚了。 强者之间会惺惺相惜,而同样职业方向的人也会因为某种连接而惺惺相惜。 吉田一观察南弦柚观察了好久了,他一直皱着眉,表情严肃又庄重,直到南弦柚开始给宫侑他们布置训练任务时,吉田一的的目光就从审视的状态中变成欣赏。 其实他一开始确实没有理解对方为什麽要这麽做,但在理解之后,心中那股对人的欣赏又转变成了欣慰。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一个天赋属性这麽明显的孩子了。 这完完全全就是在脑门上写着——“我是教练”这几个字。 好啊!这仨小家夥的眼光真不错!不仅给国家队带回了一个天才二传手,还给他们带回了一个国家队未来的主教练! 吉田一越想越兴奋,他一直在努力压抑着自己心中“迫不及待想要收人为徒培养对方成为自己的接班人”的想法。 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现在看起来正常一点。 不过很可惜,他似乎是太激动了,整张脸都通红了起来,看起来尤为的兴奋。 年纪已过半百的现役国家队主教练就这麽在这深夜快10:00的时候,显露出了犹如刚刚逛完夜场的格格不入。 坐在休息区里的南弦柚对此一无所知,他专注着看着三个人头上的数据。 在拼凑成自己满意的“运动员”后,南弦柚闭了闭眼。 持续盯数据,让眼睛都有些疲惫了。 不过这些疲惫并没有阻挡他的行动。 自从那次通宵写数据之后,他好像莫名的爱上了这种累并快乐的感觉。 现在该盯的数据已经盯完了,自然是要找一些别的事做。 反正休息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南弦柚舒了口气,开口问道:“对了,关于你们三个人的秘密任务,应该不只限于带一个人吧?” 今天他们匆匆忙忙的过来,满打满算,这个邀请的名额里其实也就只占了研磨一个,他这种不是以运动员的身份加入补强计划的,按理来说是不算在名额里面的。 现在牛岛他们带了研磨进来,研磨还并没有选择加入国家队的补强计划里,手中也没有签合同,所以理应是最少还有三个名额的。 不过看两位主席对于研磨的态度和主教练对于研磨的态度,南弦柚想,哪怕就算研磨要过好久才会做出这个决定,但他应该是已经加入进去了,两位主席不会放过研磨这个金窝窝,八九不离十是将他纳入了这个补强计划的名额里面。 所以勉勉强强研磨算一个,他是宫侑带进来的,占据了宫侑的邀请名额, 那还有牛岛和佐久早的,他们手中最少还有两个名额,而横滨合宿也快要接近尾声了,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还要继续选人才对。 而南弦柚的这句话也是直接问在他们心坎上了。 一时间,三个人都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回归于他们平时最认真,最专注的时刻。 南弦柚问:“你们有什麽打算吗?” 三个人沉默了一瞬,开始在脑子里回忆着自己觉得合适的人选。 但好像似乎都没有达到他们认为的那个标准,所以半天也没开口。 “说到二传手,我其实还有一个很好的人选。”刚没有想到的是最先开口说话的,竟然是牛岛。 “谁?”一听是被牛岛主动提起的二传手,同位置的小狐狸难掩自己心中的期待,一脸好奇地问道。 牛岛看了人一眼,平静地说道:“宫城县,青叶城西的及川彻。” 宫侑闻言顿了一下,在脑中思索了片刻,在记忆中没有找到能够映射上名字的脸,于是疑惑地问道:“及川彻?他是谁?我怎麽没听过啊?” 第164章 来自最小年龄者的割裂感 南弦柚:…… 真不愧是热血运动番中的羁绊吗? 牛岛对于及川还是这麽执着啊,哪怕身处的是一个盗版的漫画世界,关于“及来白”事件的诞生依旧是这麽的顺其自然,仿佛及川不给他托球就过不去这个坎一样。 也算是相爱相杀吧?哦不,大概率只有单爱单杀。 牛岛是前者,及川是后者。 别说是这两人在一起当队友训练了,就单是碰巧见了一面,青叶城西的女明星白眼就都要翻上天了。 牛岛:只是呼吸 及川彻(扭头就走版):我拒绝给你托球,也不会来白鸟泽的! 一想到这个南弦柚就想笑。 牛岛什麽时候才能够醒悟啊?在及川彻的心中,青叶城西已经不仅仅是一个队伍了,还有的是一份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执着。 国中三年,高中三年,整整六年时间从未打入过全国大赛。 就算是这样,他也依旧不放弃自己在排球职业道路上的发展。 及川当年选择出国去往阿根廷,除了想要换一个环境去好好深造,好好提升一下自己以外,还有的,大概率是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到底在哪里吧。 6年啊,整整6年,哪怕是之后去到阿根廷也做了两年的冷板凳,哪怕是一个人孤身在异国他乡,熬过孤独与寂寞,哪怕如此的艰难,哪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他也没有任何想要放弃的想法。 这要换做其他人,可能真的就这麽放弃了。 可及川彻并没有,他从来都没有。 都说打不败他的都能使他强大,及川彻对于排球的执着是不容置否的,他比很多人想象中更加热爱这项运动。 可现实就是这麽残忍,这八年又怎麽可能不遗憾呢?但又仅仅只是遗憾吗? 追求更高更大的舞台,是每一个竞技人心中一直会追求的东西。 或许,在高三那年没有打入全国大赛后,及川就已经想通了,为他未来做出了选择。 在年少的时候能找寻到自己未来职业的方向,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厉害的事。 而能在一件事情上坚持这麽多年,并且在受到这麽多打击的情况下依旧突破层层阻碍,用自己的赤诚之心去热爱排球。 这种人,不管从哪一种角度上来看,都很强大。 南弦柚真的无比钦佩及川对于排球事业的态度。 别看他平时在队里看起来不太正经的样子,但他认真起来,却是难得的始终如一。 南弦柚想着,思绪不由自主的飘到了前段日子,他们交手的时候。 虽然那天不是他们第一次相见,但是这是第一次正式的交手。 这不禁让南弦柚想到一个词——意气风发。 是和他在漫画中看到的一样。 他站在那里,就会自动的成为焦点。 及川无疑是个很标志的大帅哥,但他远不止自己外表这个优点,他的个人魅力也是很强大的。 一想到他长得又帅,打球又好,又有自己的目标,又有坚持的信念。 南弦柚就感觉这个人真的好神啊! 明明相处时觉得幼稚的小孩,却在很多事情上展现出了超出同龄人早熟的观感。 真的是一个很奇妙很复杂的结合体。 对于牛岛突然提起及川彻,南弦柚除了有些感慨外,还有就是感到拿捏不定。 其他人大概还能预测一下,但及川彻……嗯……还真是太不确定了。 南弦柚想了想,他确实无法拿出什麽东西来佐证对方到底是偏向加入还是偏向不加入? 其实你要说想要变强,加入国家队补强计划能获得最好的资源,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而且对于及川彻目前想要走的职业道路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好的跳板。 但是问题是不太清楚他现在是否已经有了想要去阿根廷深造的想法。 如果及川现在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的话,那麽加入国家队的可能性就会降低很多很多。 不过目前来说,南弦柚还是更加偏向于及川加入国家队补强计划的。 毕竟在漫画里是没有这个所谓的补强计划存在,所以及川这麽义无反顾地选择去阿根廷,可能也是没有机会来到国家队吧?如果有机会来到国家队的话,为自己出生的国家效力,应该会是每一个人的第一选择吧。 不过这一切都要基于及川目前没有想要去阿根廷的想法,并且也没有想要转国籍的想法。 而这已经不关乎于是不是牛岛的邀请了?南弦柚感觉,像及川这种性格的人,只要是他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谁也没法改变,就算是日本排协的主席亲自邀请也不行。 最终的决定权还在他自己,这是属于他自己才可以支配的人生。 不过,不管他选择加入还是不加入,南弦柚都觉得很有意思。 要是他加入了,那便可以打破原漫画中的平衡,看到他们这群人在国家队相爱相杀,热热闹闹的场面。 但要是他没有加入,而是选择去阿根廷,那等几年后,就可以看到他作为对手出现在国际赛场上。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人很期待呢。 南弦柚嘴角没忍住微微上扬,未来的一切都这麽令人期待,感觉每天的生活都充满了激情与美好。 心想,真不愧是热血运动番的世界吗?就是这麽充满了活力,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 “及川彻,青叶城西的二传手,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二传,我一直想让他来白鸟泽,可他不同意。”南弦柚思绪很快就被牛岛侃侃而谈的介绍给吸引了过去。 宫侑一听他这麽说,眼睛都瞪大了,一脸新奇道:“不是吧牛岛,原来你还有求人的时候啊?真看不出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佐久早也用好奇的目光看过去,原来如此强大的若利也有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人吗? 看着他说话描述时的神态,好像对口中说的那个叫及川的人,有着很深的执着。 牛岛被几个人盯着,眉头微微皱起,他回道:“他真的很强,及川是一个可以将队里成员的优点在赛场上放大的二传手,他知道怎麽发挥出我们的天赋,我真的很希望他能来到白鸟泽,但是很可惜,他一直都没有同意。” 宫侑闻言也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他轻轻点了点头,思考了一瞬,有些疑惑道:“你说他这麽强,可是我怎麽没有听过呢?不应该啊,这麽强的二传手应该很有名的才对!” ——对啊,他也没有听过。 佐久早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情感已经表露出来了他此刻和宫侑一样,表示困惑。 稻荷崎在大阪的兵库县,而井闼山在东京,他们对于宫城县的了解其实很少,除非他们能够有机会交手,不然想要认识,没有什麽渠道。 所以两个人对于牛岛口中说的这位很强很强的二传手都没有过印象。 但因为是在牛岛嘴里亲口承认出来的强大,便更让他们感到好奇,止不住的想要知道这一号人物。 “他……”牛岛视线扫过这几人,他迟疑了一瞬,最终看向了宫侑,说道:“他没有打进过全国大赛,所以,你们可能不知道。” “啊?他没有打进过全国大赛?”宫侑明显对一个回复惊到了,他不可置信道:“怎麽可能?去年白鸟泽进入全国大赛很顺利呀,能被你们白鸟泽看上的人,不应该进入不了全国大赛吧?他多大啊?” “高二。”牛岛回复。 “高二?那不就是和我一样大,怎麽会这样?”宫侑沉默了。 他其实已经能够猜到这背后的意思,但这种事情确实不好在背后进行谈论,所以他点到为止,没有再追问下去。 众人一时间的沉默,也是将这个话题就这麽在沉默中翻了个篇。 “我其实也看中了一个。”佐久早的声音突然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了过去。 只见佐久早提了提不知道什麽时候挂到耳朵上挡住了脸的口罩,眉头微微皱起,开口说道:“乌野的那个黑头发的二传手也挺不错的,叫……影山?影山飞雄。” 啊……kgym啊!不愧是小天才,确实也是能让人在人群中一眼选中啊。 不过,你们这三人是不是也太离谱了?这说来说去全是二传手啊,其他位置上的人不需要了? 南弦柚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他看向佐久早,吐槽道:“你们这邀请的人里全是二传手啊,其他位置上的人是不打算邀请了吗?在这样下去,整个队里全都是二传了。” 三个人一听,全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确实如南弦柚说的那样——他们说来说去全是二传手,可一个队伍里可不能只有二传手啊! 而且选这麽多二传手进来,那考核的难度只会不减反增,毕竟二传手不像攻手的位置,在场上最多也就只能上两名二传手,这名额本身就很紧凑了。 “让我猜猜,是没有看上吗?”南弦柚说着,视线朝着他们打量过去。 三个人都没有回话,似乎是找不到什麽说辞去回复南弦柚这个问题,全都眼巴巴地看着他,陷入了沉默。 南弦柚轻叹一声:“不过也是,毕竟你们两个可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能被你们看上的攻手应该少之又少。” 攻手位置和二传手位置考核的方向不太一样。 前者更偏向于力量以及赛场的压迫,而后者更偏向于技术方面。 今天打的那三场比赛,只有宫侑打的那一场输了,他能看得上研磨,是顺其自然且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牛岛和佐久早就不太一样了,和他们两个人对战的对手都输掉了比赛。 一个2:1,一个2:0,怎麽看也不太像是能够征服他们的样子。 而偏偏对于攻手考核就更偏向比赛结果。 试问一个连他们都没有打赢的攻手,又怎麽可能会被他们看得上呢? 哪怕是在比赛的时候,有那麽一段时间的压制,都有可能让他们心动,可偏偏没有这一段时间。 只要牛岛和佐久早正常的发力,不再出现一开始打得乱七八糟的情况,对面就是打不赢。 作为全国前三的主攻手,他们对于自己同位置上的人的考核自然只会更加的严厉。 他们不仅仅是在邀请人,更是在挑选他们之后一起在补强计划中的竞争对手。 不过目前看来似乎还没有人能达到牛岛和佐久早心目中的那个值得被邀请的标准。 而宫侑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研磨给吸引了过去,他根本就无暇去顾及攻手这个位置。 更何况他们三个人中有两个是主攻手,宫侑应该在心理潜意识的就将挑选攻手的事彻底的交给了他们两个人。 如今会造成这种全是二传手被邀请的局面,看似奇怪,实则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 只不过令南弦柚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连自由人也没有看上? 他这麽想便也这麽问了:“你们除了二传手和攻手外,没有什麽心动的自由人吗?不管是不是位置限制,自由人对于你们三个人来说应该都可以进行考核吧?毕竟自由人的实力是最容易考察出来的。” “唔……有看啊。”宫侑仰着头看着南弦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但是当时不是着急忙慌的想要把你和孤爪同学带过来嘛,当时一心只想着带你们过去,就忘了这事了。” 南弦柚:…… 好家夥,这种事情都能忘? 该说你们心是真大呀,还是该说你们这麽看得起他和研磨,这想要带他们进国家队的心也太过于强烈了吧!比他们两个当事人还要迫切的想要他们加入国家队。 在几秒的停顿后,南弦柚好奇地问道:“那你们看中了谁?” “自由人的话……牛岛回忆了一下他今天观察过的一些人,说道:“井闼山的古森元也还不错,他救球能力很强,反应力很快,不愧是全国第一的自由人。” 一听到古森元也这个名字,宫侑也激动了起来:“对!就他!当初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很震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身高有1米8的自由人,现在想想都还是觉得挺新奇的。” 自由人在队伍中普遍都比较矮,像是身高有1米8的自由人更是少之又少的存在,确实能够让人第一次见到他打球时感到震惊。 “那是因为元也哥他高中之前是打主攻手的。”佐久早开口为自家队里的自由人解释道。 “什麽?这麽厉害的救球能力那是在高中的时候才转位置的吗?而且他现在才高二吧,这才长了多久,就成了全国第一的自由人!这天赋未免也太强了吧!” 宫侑震惊之余毫不吝啬的夸赞道,说完他突然反应过来了什麽,一脸不怀好意的瞪着佐久早,质问道:“不对,我刚刚没有听错吧?佐久早你这小鬼是不是叫哥了?!之前没见你有这麽礼貌啊!话说回来,我和牛岛都比你大吧?怎麽没见着你叫我们哥?” 佐久早白了人一眼,冷哼一声道:“元也是我表哥,你是吗?” 宫侑:??? 小狐狸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哈?那个阳光开朗的自由人是你这个潮湿阴暗逼的哥哥?不可能吧!基因突变吗?” “是表哥!你听不清楚吗?”佐久早气得脸都黑了,他第一次听到人当着他的面说他是潮湿阴暗逼,退一步越想越气,但是看着人身上脏兮兮的,又不敢上手去碰,最后还是只能吃了个哑巴亏,无语道:“你一天天的能不能不要这麽一惊一乍?要我叫前辈,也得有一个当前辈的样子吧!” 他话这麽说,本来就已经做好了话题从他这里结束的准备,但没有想到的是,宫侑竟然对于这件事情这麽的执着。 黄毛小狐狸一下就炸毛了,他叉着腰俯身望着,盘腿坐在地上的佐久早,气得涨红着脸:“哈???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前辈的样子?!我怎麽可能没有前辈的样子!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才这麽说的!” 看着黄毛狐狸和卷毛鼬鼠一副要打起来的模样,南弦柚连忙出手止住:“哎哎哎,打住啊,吵吵就够了,别这麽上纲上线,以后还要做队友呢,时刻要注意一下队内氛围啊!” 一听南弦柚这麽说,宫侑也一下就熄火了,他撇撇嘴,有些委屈地看向南弦柚,似乎是想讨个安慰。 南弦柚看着他,立马就从他眼神中读出了他的想法,轻笑一声,无奈摇头,按照之前他肯定是会直接安慰的,但现在不知道为什麽,突然就起了想要逗弄人的意思。 南弦柚眼珠子转了一下,心里的坏心思立马就冒了出来,他看向宫侑,一脸无辜地说道:“前辈要有一个前辈的样子,宫侑前辈,你还记得我其实是你们当中最小的一个吗?” 宫侑:…… 让一个比自己小的后辈来安慰自己确实哪哪看都很奇怪,更何况之前又被佐久早说了,要当前辈就要有当前辈的样子,顿时一股羞耻心就萦绕心头。 他也不要南弦柚的安慰了,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重新盘起腿回到了他刚刚的位置上。 ——他们当中最小的一个? 牛岛和佐久早都愣住了。 之前完全没有听过南弦柚提起年龄的事,只是知道他现在是高中二年级,但对于他的年龄,他们几个人中除了研磨以外,都不清楚。 而弦柚的这句话难免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三个中竟然是牛岛先了一步,问出了问题,他看着南弦柚,问道:“弦柚比佐久早还小吗?” 牛岛是知道佐久早的年龄的,他本身就比同龄的高二生要小很多,所以当南弦柚说他是他们当中最小的一个,便有些诧异。 佐久早也看了过来,一双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不声不响地等待对方的答复。 南弦柚嗯了一声,回道:“我上学比较早,按照正常的上学年纪,我现在应该是读高一,然后我的月份又比较小,所以,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比你们都小的。” 说着,南弦柚看向了佐久早,笑着道:“我和圣臣是同一年生的,但我是12月出生的,应该比你们都小吧。” 牛岛闻言点点头:“那确实是最小的。” “没想到啊,弦柚你这麽小!”宫侑也很惊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喊他一声前辈,所以他是知道对方应该是比他小的,但是没有想到整整比他小了1岁多。 可是他训起人来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后辈。 简直太神奇了,一个人怎麽能够做到年龄和气场如此有割裂感? 明明看着他那张脸也不觉得很成熟很少年老成啊?可就是再被他训起来的时候,有种无形压迫感,还是怎麽也逃脱不了的压迫感。 真的很难以想象是一个年纪这麽小的人能够散发出来的气场。 第165章 扣球的柚教(圣诞节加更) 弦柚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人呢。 牛狐鼬三人不约而同地想。 对于从牛岛口中听到古森元也的名字,南弦柚并不感到新奇,甚至可以说他一直在等他们三个人中的一个说出这个名字。 古森元也作为高中生里的全国第一自由人,他的名号可不是随随便便来的。 虽然直到高中才转位置成为自由人,但以他强大的天赋,很快就胜任了这个位置。 古森元也现在才高二的年纪,满打满算他转自由人这个位置也才两年,甚至可能还不到。 哪怕在这样较短的练习时间里,他也能从众多高中生们中脱颖而出。 何其的强大? 简直就是溢出屏幕的天赋啊! 而且根据南弦柚对他的观察,古森元也目前展现出来的天赋还远不止于此。 身高1m8的自由人在日本确实不多见,甚至可以算是寥寥无几。 而越是这样特殊,越是能够展现出元也在这一个位置上的能力。 从他毅然决然的从主攻手的位置上转成自由人开始,就注定了他会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沧海遗珠吧。 毕竟,谁能够想到一个身高1米8的主攻手竟然有着这麽强的救球天赋。 ——对方担任自由人这个位置上的强是毋庸置疑的,古森元也真的非常适合做一个自由人,他也是天生的队伍保护神。 这段话,是南弦柚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观察到的,也是给人的一个暂时性的结论。 就算他的名字不被牛岛他们三人提起,南弦柚也相信,元也依旧可以靠着自己强大的实力,收到由国家队官方亲自发出的邀请。 不仅如此,他们井闼山的二传手也同样很强。 饭纲掌——前全国第一二传手。 如果不出意外,对方应该也会被拉入这个补强计划中。 这麽一看,井闼山真的是一支人人畏惧的战队。一个强的还不够,这一下就来了三个。 不过这些都不是南弦柚该去掺和的了。 他现在倒是想要听到他们口中除这些肯定会加入国家队补强计划名额中的名字以外的人选。 “还有吗?你们不是也考核几天了吗?就考核出这麽点人啊?”南弦柚笑着问道。 宫侑闻言思考了一瞬,开口道:“唔……说到自由人,你们音驹的自由人就很强!” 对于音驹这边的情况,牛岛和佐久早不做评价,他们当时并没有很认真的观看音驹对战稻荷崎的比赛,两个人的注意力大多都被南弦柚分去了,所以在听到宫侑提到这个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开口附和,而是静静地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哦?阿侑看上了我们家夜久前辈啊。”南弦柚笑笑。 他其实对于夜久前辈被提起也并不是很惊讶,不过他也由衷的为夜久前辈被别人认可感到开心和自豪。 宫侑回忆着今天打比赛时的场景,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他确实很强,能救起我好几个花心思设计的刁钻球已经让我很佩服了,但这不是主要的,我看中的是他的勇气。就像那种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明明个头不大,野心却很大,如果能和这样子的人做队友,感觉打比赛都有一股燃烧的斗志!” “嗯~阿侑对我家夜久前辈看的很透彻呢。”南弦柚对宫侑说的话表示十分的肯定,他道:“夜久前辈确实是这样子的一个人,他对排球很执着,只要是他能反应过来的球,不管这个球有多麽的难接,他都会尝试着去接,没有例外。” 说完,他对着他们三人挑了挑眉:“那你们三尝试着去邀请他吧,我相信他应该对于加入国家队补强计划这一事不会有意见的。” “啊……”宫侑突然面露恍惚:“原来你们音驹也有正常人啊!还以为他和你们一样很难邀请。” 南弦柚:…… 这种地狱笑话就不要讲啦! “好了,休息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三个人收拾收拾开始准备迎接测试吧。”南弦柚见好就收道。 毫无防备就突然被转换了话题的三个人明显愣了愣。 但他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然后从席地而坐的状态中站了起来。 “活动一下手腕和脚腕,以防等会儿测试中受伤。”南弦柚开口嘱咐道,不管是赛场上还是赛场下,关于安全这一方面他都是格外重视的。 三个人闻言也都立马按照他说的照做,牛狐鼬三人中间相隔2m的排排站立着,开始认真的活动起自己的手腕和脚腕。 “啧,佐久早,你手腕上真的有骨头吗?你是不是比我们少了些骨头?”宫侑看着佐久早将自己的手掌心完全掰到贴合到手腕内侧的皮肤上浑身一抖,狐狸毛都炸开了,鸡皮疙瘩也随之起了一身。 明明被掰手腕的不是他宫侑,但宫侑就像是有什麽痛感感应一样,看着佐久早这麽掰,自己的手腕都跟着疼了起来。 ——好可怕!!! 宫侑连连后退了几步,指尖都带着微微的颤抖,他急急忙忙的和牛岛换了个位置,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思想,将自己的身体完全背对着佐久早,然后试图将自己刚刚不小心看到的那个掰手腕的画面从自己的记忆中摘除。 可惜,他越是刻意这麽去想,那个画面就越是深刻。 导致宫侑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也跟着惨白了起来。 他抱头绝望地在心中咆哮——啊啊啊啊啊!他眼睛不干净了!求一双没有看过那个画面的眼睛! 宫侑痛心疾首!早知道他当时就不应该热身不专心,将视线往旁边瞥一眼了。 佐久早是怪物吧!难怪他的打球风格在主攻手里面这麽的特殊!就这样一个灵活的手腕,想要打出变化莫测的球路,简直太容易! 完全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天道酬勤啊! 宫侑拍着自己胸口缓了缓劲。 他实在是害怕这种软弱无骨的视觉冲击,仅仅是瞥了那麽一眼,就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怎麽有人的手腕能做到这样?感觉就像是脱臼了一样,太可怕了! 哪怕宫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对方手腕的灵活度非常的高,但还是在亲眼看到佐久早每一次漫不经心地活动手腕时,还是会感到惊叹和不可思议。 不过也不怪宫侑胡思乱想。 实在是佐久早这种面无表情地做着这些超出常人的动作,多少有些惊悚可怖。 在将佐久早弄进视野盲区后,宫侑也是终于松了口气,开始继续自己的热身。 等三个人简单的热身完毕后,一直闭着眼睛,似乎已经是睡着状态中的研磨这时却缓缓睁开了眼。 猫猫的眼睫毛轻颤着,似是有一些不太能适应光线,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后又闭了回去。 但很快在调整后又小心翼翼地睁了开来。 一直这样反反复复的,终于让他彻底适应了。 感受到身旁有动静的南弦柚立马低头看去,就与刚刚睡醒的小三花来了个四目相对。 “怎麽样?应该没有不舒服吧?”南弦柚问道,他的手附上了人的额头,在感受到正常的温度后,便自顾自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发烧。 通过几分钟的快速深度睡眠,研磨的身体已经没有一开始这麽疲惫了,但因为“充电”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以至于哪怕睁开眼也依旧不想动。 在自己身体疲惫的时候,难免有些情绪是收敛不了的,研磨就这麽带着怨念目光看着南弦柚,虽然什麽都没有说,但又像是什麽都说了。 “生我气了?”南弦柚笑着看着他,温柔地问道。 话音落下,靠在怀里的小猫毅然决然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南弦柚轻笑一声,他伸出手,勾着人的小下巴将人的正脸转了回来:“那我和研磨道歉好不好?对不起嘛。” 猫猫赌气地哼了一声,脑袋再次倔强地扭了过去,小声嘟囔着:“弦柚就知道欺负我。” 明明知道他极限已经到了,还让他练习,身上又被汗渍弄得黏糊糊的,好难受。 研磨其实并不是抱怨弦柚让他练习,他主要的怨气还是因为本来在横滨合宿里已经洗干净的身体又汗浸湿了,他讨厌这种黏糊糊的感觉,猫咪天生不爱水。 南弦柚看着研磨这扭捏的样子就知道他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觉得身上不舒服而已。 小猫闹脾气的样子也是独一份的可爱呢。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已经变成无意识撒娇的研磨还在默默和人赌气。 就在他打算南弦柚说任何话都不准备回复的时候,一道犹如天籁般的声音从天而降,只听见人道:“你饿了吗?要不要吃苹果派啊?” 苹果派……! 瞬间就被美食收买了小三花自己就将头转了回来。 他动作一点也不带犹豫,研磨一转回去就看到南弦柚那副得逞的模样,脸一下就红了,在心里暗骂自己没有骨气。 但实在是无法抗拒美食的诱惑,尤其是弦柚还主动和他说要不要吃苹果派! 这怎麽能够拒绝呢?这完全拒绝不了,好吧! 研·苹果派众多爱好者·磨,彻底被征服。 “那研磨先去洗个澡吧,你身上不是不舒服吗?等你洗完澡,这里应该就完成的差不多了。”南弦柚同他说道。 已经不再手软脚软的小三花欣然的接受了他的这个提议。 也立即是从南弦柚话中明白了,接下来他要给其他三个人进行测试的事。 为了不让自己在被迫牵连进练习中,也为了能够赶紧将身上这股黏黏糊糊的感觉弄干净,研磨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看着研磨跟着工作人员去到排球场馆的更衣室里的背影。 南弦柚也从坐着的状态中站了起来。 他看着面前三个已经活动好手脚的人,没有任何停顿,直接开口道:“阿侑,拿上排球吧,然后你们三个人都走到网那边去。” 话音落下,三人便立马行动了起来。 他们已经按照南弦柚说的完成好了他布置的训练计划,所以现在就是来展现这训练成果的时候。 三个人心中都是忐忑的,因为他们确实没有把握自己能不能达到弦柚说的那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于对方的过于信任,他们从接受南弦柚训练安排开始,就没有想过将一切的原因从南弦柚身上去找,哪怕是对于一个不确定的结果,也总会是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他们真的很怕因为自己的紧张而失误。 他们一点也不想让对方失望,一点也不。 “放轻松,不要紧张。”南弦柚看出了他们的忐忑,出声安慰道。 他并不知道这三人此刻是怎麽想的,只是觉得有些新奇,毕竟他们什麽大场面没有见过啊,竟然还会因为一次默契练习的考核而这麽忐忑。 南弦柚倒是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他对他的计划十分的有自信,而测试不过只是走一个流程而已。 当他们四个人走上搭好拦网的场地上时,一直坐在看台上的领导们也都纷纷站了起来。 他们所有的讨论生都在这一刻停止,全都全神贯注的看着场上的测试。 他们也很期待这个测试的结果。 就连站在看台下面的吉田一也是如此。 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南弦柚给他们训练的目的,只是他从来也没有用过这种方式去教他的学生们,他也不是很确定这种训练方式能不能达到想要的结果。 如果真的能达到,那就真的神了!完全就可以直接纳入以后的教学模式里,也算是一种教学上的突破吧。 伴随着在场所有人的期待,默契测试拉开帷幕。 “牛岛,你先上吧。”南弦柚目光停在牛岛的身上。 对方点了下头,直接朝着宫侑的方向走去。 而佐久早便退了下来,站到了南弦柚的旁边。 “弦柚,就这麽开始吗?”宫侑看着已经走到前排二号位上的牛岛,突然就有些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怎麽?”南弦柚微笑着看着他:“你们不知道怎麽开始吗?” 说完,看着宫侑下意识咬嘴唇不知所措时,冲着人勾了勾手:“把球扔给我。” 宫侑听话照做,把手中的排球抛给了南弦柚。 南弦柚手很大,他抬起一只手,稳稳地就将宫侑的球以一个握住的姿势接住。 他道:“我待会儿会发一个直接弹在地上的球,我会让球弹起的方向往阿侑你的手上弹去,你要做的就是像平常比赛一样,将我扣到地上弹起的球当做是自由人的接球,然后进行二传,传给牛岛。” 宫侑整个人都呆住了:“啊……啊?弦、弦柚你扣球?还要让扣出的球在落到地上后弹起飞到我的手上???” 这说的还是日语吗?怎麽有些听不懂了。 牛岛和佐久早也都傻了。 然而,南弦柚不给他们继续发愣的时间,直接道:“别废话了,抓紧时间开始吧。” 研磨在洗澡呢,等小猫洗完澡出来他就要给人做苹果派赎罪了,他可没有时间再和他们耽搁。 南弦柚已经大步走到了宫侑他们对面,隔着网和人四目相对着。 “别发呆了阿侑,要开始了。”说着,南弦柚后退几步,来到一个他计算好的位置,助跑,起跳,挥臂,手中的排球就在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从拦网的上方飞跃,然后就如同南弦柚说的那样,就在落地后,由力量给地板的冲击反弹了起来。 宫侑就这麽眼睁睁地看着这颗排球在地上砰的一声巨响,然后朝着他的方向快速飞来。 来不及再思考些什麽,宫侑立马就进入平时比赛的状态中,将飞来的排球一托,托给了蓄势待发的牛岛。 ——啪!砰! 随着两声巨响,球完美过网落地,简直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的偏差。 这一来一回的击打实在是太快了,快到所有人在球落地后都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就是这个感觉,你们懂了吗?”南弦柚的声音响起,让错愕着的牛狐鼬三人缓缓回过神来。 “好、好像是不一样了。”宫侑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恍惚道,“我竟然和白鸟泽的牛若打出这麽流畅的连击了?” 宫侑惊叹的声音不小,然而,此时牛岛的注意力却没有在这里,他看着因南弦柚的扣击而在地板上砸出的痕迹,一整个愣住了。 这……这是个经理能打出来的球?弦柚真的不是主攻手吗? 而站在场外的佐久早已经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南弦柚了。 太强了……这麽高的爆发力,不去当主攻手可惜了。 佐久早看向南弦柚的目光又多了一份钦佩。 对自己扣出这样强大扣杀的南弦柚对此不以为然。 经过这麽多年与排球的接触,又有异能大数据的帮助,虽然没有进行过长期的专业训练,但对于这种扣杀还是轻而易举的。 他本来身体就好,长手长脚,这麽多年也一直有在健身房锻炼,对于自己能够扣出这种球早就已经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南弦柚打排球不需要经验,他只要计算就好了——他助跑该跑多久,该跑多远,手该抬多高,弯膝用力要跳多高,什麽时候挥臂,球该落在哪里才会弹射到宫侑的手上……这一切,都在他脑子里计算好了。 所以哪怕他没有过正经的训练,要打出这种球,完全没有任何压力。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注定不能以运动员的身份上场打球。 用数据打球这种事,还是只能教人的,真要上场打比赛,大概率够呛。 “接着来!”南弦柚喊道。 就这样,又连续打了好几个,宫侑和牛岛的配合没有任何的失误,好到完全就像是一个队伍里的选手一样。 “很好,就是这样。”南弦柚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罢,他朝着佐久早勾了勾手:“来吧圣臣,该你了。” 牛岛和佐久早换位,南弦柚再次助跑起跳,毫无疏漏地将球一次次打但宫侑的局域。 而佐久早和宫侑这对一见面就炸毛的组合也没有让南弦柚失望,就这样来来回回打了十次,次次必中,没有出任何的问题。 打到后面,宫侑整个人都兴奋了,这种没有任何停顿的配合,简直不要太爽! 等测试都宣布结束了,他还意犹未尽。 “完蛋,我一定是疯了,我竟然想一直和佐久早这小鬼打下去。”宫侑眼神迷离地喃喃自语道。 佐久早冷哼了一声,表面上看起来不屑一顾的,但却没有反驳对方的话。 下场后的宫侑和佐久早拿着干毛巾擦汗,一边擦,宫侑一边激动地感叹道:“经过那几个练习,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习惯对方了,是不需要刻意去做,就下意识习惯的那种习惯,好神奇啊!” 作为唯一一个和两个人都有配合的人,他的感受是最深的,那震撼也是最深沉的。 “那是当然,你们又不是初学者了,在身体习惯了对方后,不需要你们用脑子去迁就对方,因为你们的技术已经在下意识和对方融合了。”南弦柚和他们解释道。 说完,他便看着研磨朝他走过来了。 ——ok,可以去做饭了! 南弦柚伸手拉过香香软软的小猫,一转头,便看向了离自己不算太远的佐久早圣臣。 “圣臣,你饿不饿?想吃东西吗?我现在准备去做一点夜宵,有什麽想吃的和我说哦。”南弦柚笑眯眯地看着他,双手合并在胸前,摩拳擦掌着,准备为“养胖排人”计划好好的大展身手一番。 被叫到名字的佐久早狠狠愣住,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去,眼睑的下垂都跟着抬了抬。 因突然的受宠若惊而震动起来的瞳孔在大灯的照射下亮闪闪的,墨黑的眼珠子炯炯有神。 他完全没有想到南弦柚会主动的问他要不要吃东西,人瞬间就精神了。 这道从身后传来的声音简直如同天籁一般,勾得佐久早魂不守舍。 他其实并不是很饿,如果实在没有吃的,他也是能够完全麻痹自己进入睡眠来逃避想要进食的渴望。 可这些都是基于食物本身对他的诱惑,他本人对于吃饭的执着并没有很深。 属于那种——“有吃就吃,没吃就饿,只要死不了,就不求饶”的态度。 但南弦柚的食物对于佐久早来说是不太一样的。 哪怕是现在细细回想起来,也足够让人魂牵梦绕。 弦柚做的食物是自带诱惑的,它不需要去过度的包装,不需要自我洗脑,甚至不需要过分的去想食物的形态,也不需要去考虑是什麽食物和什麽食物进行的搭配,只要被冠上了“南弦柚亲手制作”的标签,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勾起你味蕾,让你无法自拔的。 这种诱惑是阻挡不了的,佐久早也早已沦陷,他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尝到南弦柚做的食物,可在这深更半夜中,他没有理由开口让对方这麽做。 但是由对方主动开口就不一样了。 瞳孔地震后逐渐冷静下来的佐久早,就这麽一眨不眨地盯着南弦柚看。 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佐久早故作矜持地点了下头。 别看他脸上没有什麽表情波动,但其实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经过晚上的加练,那在休息区里吃过的食物早就已经消化掉了。 身高1m89的大高个,此时急需补充营养和蛋白质。 正当佐久早点完头准备开口发声说一句“好”。 结果他还没摘下口罩开口回复呢,站在不远处的宫侑倒是先他一步发出了声。 小狐狸脱口而出一句大喊:“啊!凭什麽佐久早这小鬼可以吃夜宵?!吃独食是不可取的!弦柚你不能这麽偏心!我也要吃!我也要吃!带我一个!” 佐久早:…… 彻底被人大喊大叫憋回话的佐久早沉默了。 他神色不悦地瞥了人一眼,本来想要和人怼上一句,可又怕南弦柚看着他和宫侑互怼的样子觉得他不乖,愣是把怒气压了下去。 黑色卷毛的少年就这麽双手着插兜,他抬眼默默地看着南弦柚,目光坚定又深邃。 如果忽略掉人身上怎麽也消散不干净的阴郁消极的色彩,乍眼一看,完全就是大人们眼里,最喜欢的那种乖乖净净的孩子。 “可以啊,一起去吧,今天加练了这麽多东西,又打了比赛,你们应该都挺饿的。”南弦柚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喂一个也是喂,喂一群也是喂,他还挺乐意给这群人投喂的。 反正自己也不是很累,就让他们一起吃顿好的吧! 想罢,南弦柚唔了一声,伸手指了指身后的看台方向,说道:“这样吧,我先去和大人们说一下,得到他们的同意,我们就直接去厨房。” “好!!!”一听弦柚答应下来了,宫侑立马就精神了起来。 他满脑子都是待会儿吃东西的场景——桌面上琳琅满目的美食,入嘴时热气腾腾包裹着美食散发着的香味,一不留神就彻底席卷整个鼻腔,让人醉生梦死,随着口齿轻轻咬住手中捧起的食物,在口腔停留片刻后便滑入腹腔,味蕾瞬间得到极大的满足。 一个、两个……源源不断的食物通过食道滑下,每一个都让人流连忘返。 太过身临其境的想象,让宫侑口水已经不争气地流出来了。 连同他身旁一字未说的牛岛也露出了期待的神色,他虽然没有公用这麽发散的想象力,但他 不过,不善言辞的牛岛还是在享受幸福的漩涡中找回了理智,他看向南弦柚,有些不自在道:弦柚你会不会太累了?又不是保姆,一直给我们做这做那,太辛苦了吧。” 啊……不会啊。 南弦柚在心里下意识回道,但是看着周围一双双担忧中带着愧疚的目光,他突然就不想这麽说了。 闻言,南弦柚停顿了一下,他附和道:“也是,做饭这事不可能我一个人干,不然等吃上东西不知道要多晚了,所以你们也不要闲着,该洗菜的洗菜,该搭把手的搭把手,该切菜的……额,切菜就算了,我怕你们弄伤手,反正呢,想要吃东西那就给我帮忙!这点要求可以做到吧?” 与其让他们心怀愧疚地接受他的好意,不如让他们做点事干,这样不仅能让自己轻松一点,也让他们的心里少一点压力,多一点自在。 果不其然,南弦柚的话音刚落下,所有人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宫侑:“当然可以!” 牛岛:“嗯,这是我们该做的。” 佐久早:“没问题,可以做到。” 研磨:“好。” 南弦柚笑着点了点头:“这样就对了嘛!” 说罢,他便转身往看台的方向走去。 本来还围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些什麽的领导们见他一来立马停下了聊天的动作,全都统一地转过头去,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一脸慈祥地问道:“怎麽了吗弦柚?是要回宿舍休息了?”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确实是可以回去休息了,以至于看着人过来,就下意识的以为对方是想让他们带着去宿舍。 南弦柚闻言摇了摇头,他看向主席,没有任何扭捏和犹豫,直奔主题地说道:“主席,我想借用一下厨房可以吗?请问国家队的厨房还有没有存储的食材呢?” “借用厨房?怎麽?是现在想要去做点什麽东西吗?”主席川合腾语气温和而友好地问道。 南弦柚点点头:“孩子们训练饿了,我要给他们做点吃的。” “孩子们?”副主席川井新轻笑一声,“我们弦柚小小年纪就这麽少年老成啊。” “说错了哈哈……”南弦柚笑笑,他嘴说快了,一时间忘记将称呼改回来。 平时在心里将这群人当孩子看惯了,说话的时候也是忘记改过来,多少在这群大人们面前听到这话有些滑稽。 不过南弦柚并不害臊,他来回看着两位主席,继续道:“今天的训练已经全部结束了,我想给他们做点吃的,请问能带我去一下厨房吗?” “国家队宿舍楼里要出发,你们直接去宿舍楼里面做饭就好了,有什麽食材需要吗?我可以通知人去大队食堂里面把你需要的食材拿过来。” “这会不会有些太麻烦人了?”南弦柚微微皱眉,他并不想要因为自己要做的事情而去麻烦别人,平白无故的增加别人的工作量本身就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他并不想要这麽做。 主席川合腾一听乐了,脸上的笑容裂的更大了,他道:“不会不会,你放心,他们有值晚班的工作人员,就是要负责食材运输的,只要批一个条子过去就可以让他们将需要的食材送到宿舍楼里。” “好的,那麻烦主席帮我去通知一下了,不过现在我还没法和你说我需要的食材,我得先去问问他们想要吃些什麽。” “行,去吧。”主席川合腾微笑着应道。 看着人转身离去的背影,不仅在心里感慨道——真乖啊这孩子,真是哪哪看都觉得顺眼。 本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将人拐进国家队里的主席现在这份决心更加的迫切了。 他是真心喜欢这孩子,也是真心想要将自己手上能给到的资源全部给到他。 可是孩子偏偏是一个是个难缠的家夥,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呢。 想罢,他收回看着人背影的视线,转头看向了不知何时已经走上看台的吉田一身上:“吉田,你觉得这孩子怎麽样?” “有能力,有想法,能管住人,是难得的教练型人才。”吉田一毫不吝啬的赞美道,说完,他目光坚定的看向主席,这几年来,他的眼神中第一次有了斗志,他道:“我想申请收他为徒,主席,你可不可以让他提前加入国家队。” “我也想啊,可这并不是我能做主的。”主席川合腾无奈地笑了笑:“你也知道这孩子有能力,有想法,想要让他加入国家队恐怕比之前任何一次邀请人都要难啊,想要看起来对国家队并没有这麽大的执着。” 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执着,执着的人只有我们罢了。 该拿他怎麽办呢?这麽好的孩子,如果不提前下手的话,之后只会越来越难抢。 一想到未来可能有一天我要和东京大学抢人,主席川合腾就头疼得很。 ——啊切! 猛的打了一个喷嚏的南弦柚往前一个踉跄,他从来没有打过这麽大的一个喷嚏,打得他脑子都嗡嗡的,站在原地缓了半天。 周围的人被他这一声动静吓了一跳,以为他是不是着凉感冒了,全都担忧地看了过来。 本来还嬉皮笑脸的宫侑顿时就垮起脸了,他眉头一皱,难得在南弦柚面前有了一个作为“哥哥”的样子,他抓着人的手,上下打量着,问道:“弦柚你不会感冒了吧?” “没事没事。”南弦柚摆摆手,这个喷嚏来的突然,但一点也不是生病感冒的原因。 比起这个,他倒是觉得是不是有人在背后骂他? 不过想想自己也没得罪什麽人,所以又觉得背后骂他这件事并不太能成立。 他“没事没事”这麽说着,摆着的手放下揉了揉还有些骚痒的鼻子,天生冷白的皮肤,被他这麽一揉,很快就见红了。 “你真没事吗?”研磨见状,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我真没事的,研磨不要担心啦!”南弦柚是一点也看不得研磨这个表情,连忙说道。 可对方依旧是一脸狐疑的看着他,盯得南弦柚有些瑟瑟发抖。 第166章 谁也不能阻止计划的开始! “研磨,你、你别这麽看着我。”南弦柚被研磨盯得腰杆子一下就直了。 这种被大脑审视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南弦柚很想赶紧逃离,但自己的手被宫侑握住,一整个不好动弹。 不过,他要是想要硬挣开还是可以挣开的,只可惜在多方监视下,他不敢做出这样的举动,以免造成更大的误会。 ——都是什麽事啊?怎麽偏偏让他走到这四个人面前时才打这个喷嚏? 南弦柚知道他们是出于好心,但这种事情在他身上发生实在是太奇怪了,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面临过这种情况,甚至回顾自己的童年也找不到什麽“案例”让他参考。 在南弦柚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办法。 以至于南弦柚只能这麽僵僵地站立在原地。 被周围一圈“哥哥”不断上下打量着。 “我真没事!”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过分注视的南弦柚再一次出声为自己辩解。 他不说还好,一说研磨的眉头就皱的更深了。 他直接果断道:“今天要不你就别做饭了,反正我们也不是很饿。” 话音落下,其他三个人也纷纷附和。 本来让对方在晚上十点这个时间点给他们下厨做饭就已经觉得不好意思了。 何况对方看起来身体好像还有点不舒服,更是让他们没法违背自己的良心,让南弦柚为他们下厨。 南弦柚:…… 不是,你们别这样!我真的没事啊! 这都已经决定好的事情,而且他都已经跟主席说了,怎麽可能不去做饭呢?! 更何况他刚要执行“养胖排人”计划,就这麽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阻了? 这万万不可啊! 他不允许没有任何一个在自己心里已经决定开始的计划在刚开始就出现差错! 这对于一个J人来说,简直和杀了他有什麽区别? 不允许!坚决不允许! “你们别这样,我真没有事,没有着凉,也没有感冒,也不知道刚刚为什麽会打个这麽大的喷嚏,或许只是别人在背后骂我罢了,你们不要这麽大惊小怪。”南弦柚郑重其事地和他们说道。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围着他的四个人,试图在他们的眼神中看出哪怕一丝的相信。 不过这四个人显然是没有将他说的话听进去,明明皱着眉头的只有研磨和宫侑两个人,但随着南弦柚的这一段狡辩,皱着眉头的人变成了四个人。 南弦柚:…… 他们到底要怎麽才信? “弦柚,你千万不要硬撑啊!有什麽事跟前辈说,感冒了就好好休息,我们也不差你这一顿饭。”宫侑苦口婆心地说道。 “别让自己太累了,去休息吧。”牛岛如是说道,话语中很有身为队长的作风。 佐久早也跟着开了口,他道:“我们回宿舍吧,不去厨房了。” 而研磨更是言简意赅:“听话。” 南弦柚看着他们一个个完全不容他拒绝的模样,绝望地叹了口气。 算了,在和他们在这里掰扯肯定是行不通的,还是服下软先答应下来为好。 想罢,南弦柚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妥协的点了点头:“好,听你们的,回宿舍。” 说完,便伸手招呼了一个工作人员,礼貌的请教对方国家队的宿舍楼怎麽走? 看着南弦柚突然就乖乖照做的样子,研磨本来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根据他这麽多年和那些要生活的经验以及和对方长期拉扯的感情。 本来只会出现在女生身上的第六感,却莫名在研磨的身上也得到了印证。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这股不祥的预感具体又说不上来是什麽。 所以哪怕心里感到奇怪,也还是任由人这麽继续下去。 不过研磨不可能就这麽掉以轻心的,他默不作声的站在南弦柚身侧打量着他,直觉告诉他南弦柚一定在密谋着什麽大计,他不可能这麽乖乖照做的。 果不其然,这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在他们进入日本国家队宿舍楼时得到了印证。 只见南弦柚笑的一脸得逞,他挑挑眉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开放式厨房,答案显而易见。 ——嘿嘿,想不到吧!他本来就要在宿舍楼里的厨房里做吃的! 牛狐鼬猫:…… 这也行??? 研磨上前一步拽过南弦柚的手,仰着头质问他:“你今天这顿饭是必做不可了,是吗?” 南弦柚被研磨这麽看着有些心虚。 为了自己的计划能得以实施,他壮着胆子,硬是将研磨这句质问给应下了:“对,我要做饭。” 研磨:“给我一个必须要做的理由吗?” 南弦柚:“因为我饿了。” 研磨:…… 他竟无法反驳。 看着研磨僵住的表情,南弦柚便知道自己是得逞了,得寸进尺道:“因为我饿了,这个理由够充分吗?阿研~” 研磨瞳孔地震,他脸颊瞬间就红了起来,整个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弦柚。 阿、阿研…… 怎麽叫的这麽奇奇怪怪的! 小三花彻底红了,他第一次听到南弦柚这麽叫他,一股难为情的害羞情绪就像雷阵雨一样,来的十分的突然。 他的脑子嗡的一下,直接一片空白了。 也不记得自己此刻在和人对峙了,就这麽瞪大眼睛,不知所措着。 南弦柚看着这方法有效,就故意弯腰凑过去,在人耳边又叫了几声“阿研”。 看着猫猫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红,南弦柚笑了。 ——真可爱啊!16岁的研磨还是一逗就脸红。 调戏小猫永远都是不够的,研磨脸红的样子南弦柚已经看过无数遍了,可不管哪一次的脸红,那些药都觉得十分的有趣,是那种可以来回品味无数次的有趣。 南弦柚故意用自己的嘴唇蹭了一下研磨的耳朵外轮廓,触碰时间非常的短,研磨就像是被触电了一样,身体抖了一下。 “为什麽不说话了呢?”南弦柚声音低沉地在研磨耳边喃喃低语道,随着一声轻笑,那带着挑逗意味的称呼,又再次从他口中传出,他说:“阿研是默认我可以做饭了是吗?” “你、你别靠我这麽近!”浑身都热起来的研磨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彻底被人用一个称呼拿捏的猫猫,已经没有任何“攻击力”了。 南弦柚果断闭嘴,他一句话也不说了,就这麽笑眯眯的看着研磨。 “我、我说不过你!要做就做吧,不过不用做太多,简简单单的可以填饱肚子就行,做完之后赶紧吃饭,晚上12:00之前一定要上床。”研磨避开和人的对视,红着脸说道。 南弦柚优雅地做了个绅士礼:“遵命,阿……” 话还没有说完,自己的嘴巴就被小猫抓堵住:“不许再这麽叫我!” 南弦柚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他点点头,在研磨用手堵着他嘴巴的时候,南弦柚也没闲着,直接顺势亲了亲研磨的手掌心。 直接让研磨本来已经消散了一点的脸颊好晕再次复燃。 自知自己和人斗不过了,又怕等会儿南弦柚再做出一些其他的行为来,研磨赶紧打开手后退,再推到一个安全距离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打算直接坐到弦柚做完饭为止。 然而屁股刚挨着坐垫坐下的小猫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在触碰空无一物后,腾的一下又站了起来,朝着南弦柚的方向走去。 “怎麽了?”南弦柚看着又折返回来的猫猫,以为他是想着帮忙做饭之类的,连忙道:“研磨你就不用来帮忙了,我知道你做饭的实力,你还是乖乖在外面等着吧,我怕你把厨房炸了。” 研磨:…… 这般毫不留情面地吐槽,心想,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吗?怼人也是怼的这麽准确攻击。 虽然知道自己做饭确实很糟糕,但研磨还是想挣扎一下,他问道:“我做饭真的有这麽差吗?” 南弦柚听到这话难得梗住,他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似乎在脑子里开启找词风暴,努力拼凑出一句尽量委婉一点的说辞。 但很可惜他失败了,在研磨那副认真的表情下,他实在说不出这种欺骗的话来,南弦柚直接自暴自弃道:“要听实话吗?” 研磨:…… “不用了,我已经听明白了。”猫猫叹了口气。 好在他并不是一个对于做饭这麽手艺有过太多执着的人。 所以在叹完气后,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但是南弦柚似乎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连忙找补道:“其实……嗯、怎麽说呢?还、还是有优点的,起码你在厨房里时,我做饭手脚会更麻利一些。” “哎?是嘛,那听起来我还是挺有用的,没有妈妈说的这麽糟糕嘛。”本来对这件事情就没有什麽在意的研磨再听到南弦柚这话,立马就安慰到了。 南弦柚笑着点了点头。 可不是麻利一些嘛,他要是在厨房里不麻利,研磨迟早要把厨房炸了。 几乎任何研磨接手过的东西,南弦柚都要重新接受一遍,如果不动作快一点,就这麽悠闲悠闲着来,小猫就要直接拆家了。 不过这后面的话肯定是不会告诉研磨的。 “你去那边坐着就好了,等吃饭了我叫你。”南弦柚同他说道。 研磨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接受了这个提议。 然而他却并没有走,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南弦柚 “还有什麽事吗?”看着研磨朝自己伸出手的样子,南弦柚诧异道。 “好无聊,给我手机。”研磨言简意赅地说道。 南弦柚一听便明白了。 他差点忘了研磨的手机没有带过来这事了。 网瘾少年离了网络还怎麽活?难怪研磨会重新折返过来了。 南弦柚他从自己的口袋兜里面将自己的手机掏出来递给研磨。 拿到手机的小三花气场立马就不一样了,如果情绪能实体化的话,此时南弦柚就能看到研磨周围开满漂亮的花了。 看着小猫离开的背影,心里想着终于把这尊大佛送走了的南弦柚舒了口气。 等他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厨房里时,就见宫侑他们已经在分工有序的给他做准备工作了。 在从排球练习的体育馆里走到宿舍楼的这段时间里,南弦柚将他需要的食材通过短信的方式发给了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的主教练吉田一。 对方也是动作十分利索地将他提供的这些食材单给了食堂上晚班的工作人员。 而将食材从食堂里运过来需要的时间并不长,因为食堂离宿舍还挺近的关系,在南弦柚和研磨掰扯的这段时间里,菜已经陆续的到了。 给运动员们提供的食材都是新鲜且上乘的菜品,因为运动员必须要吃的十分的干净,不可以含有奇奇怪怪的药物成分在里面,所以可以说,运动员是吃的最干净的人了。 南弦柚看着这些食材就已经忍不住跃跃欲试了。 寿司,饭团,炸猪排,这些都是他每次给这群人做饭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因为怕他们晚上吃这些不太好消化,所以南弦柚并不打算做太多,尽量将食物控制在他们吃完后,吃到六七分饱的程度。 这一次男生要决定把寿司,饭团,炸猪排这些当成打零口的。 重点还是在于给他们一人做一份番茄滑蛋牛肉饭。 在这种深夜时分吃一点酸酸的应该会很开胃。 说干就干,利落的将牛肉切片后开始加料腌制。 这道菜的关键其实在于滑蛋。 别看它看着简单,但是做起来要掌握火候,其实挺难的。 不过对于南弦柚来说倒是没有什麽难度。 毕竟他已经做过成千上百次滑蛋了,怎麽去控制火候,怎麽去给鸡蛋翻面,都已经是形成肌肉记忆了。 为牛肉小腌制15分钟的时间,所以在此之前那些要便先去做饭团寿司之类的。 宫侑牛岛他们一看就不经常下厨,一个个看似安排的井然有序,但真正做起来还是有些手忙脚乱的。 南弦柚是生怕他们手出点什麽事,再让这几个人洗好配菜后就全都被他轰了出去。 “弦柚,我们做些这样子的就可以了吗?”牛岛问道。 他看着被他们三人洗菜洗的满目狼藉的洗手池,说这话是莫名有些心虚。 “够了够了,你们三个人已经帮了我很多了,现在请出去,和研磨等着一起吃饭就好了。”说着,南弦柚就擦干手,做出轰人出去的动作。 他本来让这几个人进来帮忙,就是让他们做做样子,减少一点心里的愧疚罢了。 现在菜也洗完了,其他事情上也不可能让他们去弄,与其站在厨房里爱他的事,还不如让他们三个人跟研磨去聊聊天好了。 可是,他低估了这三个人的良心。 虽然四处打量一番,发现根本没有他们下手的余地,但牛狐鼬三人还是没有任何想要离开厨房的想法。 “可是……就洗了个菜而已,我们感觉也没帮什麽忙啊。”宫侑道,他不太会做饭,但是宫治挺会倒腾这些东西的,正所谓双子共用一套基因,就算自己的厨艺再差,宫侑也自信地觉得自己应该还是可以在厨房做点什麽事的。 南弦柚见状也不急着否定,而是直接反问道:“会淘米吗?知道怎麽蒸饭吗?会用蒸饭锅吗?” 三连问下来,本来还用着期待的目光看着南弦柚准备听他吩咐的三人顿时就失去了色彩。 “额……不会。”三个人落寞地低下头去。 好吧,他们确实没有用武之地了。 就这样,三个人灰落落的被南弦柚微笑着赶了出去。 虽然走一步三回头,但深知自己帮不上什麽忙的三人还是放弃了重新回到厨房的想法,乖乖的坐到研磨那边去。 等南弦柚端着做好了的番茄滑蛋牛肉饭朝他们走来时,早已经被这开放式厨房散发出来的香味有活的找不着方向的四人全都不争气地发出了咽口水的咕噜声。 南弦柚将手中的碗放到他们面前的桌子上后,便直接收获到了四个盯着碗盯得眼睛都直了的表情包。 做的食物全都被拿出来后,南弦柚亲自给他们分了筷子和勺子以及小碗。 待他一声令下,四个人就像是出闸了的粉红小猪一样,立马就埋头干起了饭来。 南弦柚看着他们大口吃饭的样子,心里十分的满足。 他并没有找座位坐下,而是一直站在原来的地方,就这麽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就是这样,很好! 多吃一点,再多吃一点,把食物里的营养全部吸收进去! 南弦柚眼里都有了光。 ——不管是谁,增肌增脂什麽的全都要提上日程。 他迟早要把这群人养得身强力壮的! 第167章 被球砸伤的柚子(3k营养液加更) 谁能拒绝在训练结束后的晚上吃上一碗番茄滑蛋牛肉饭呢? 犹豫一秒都是对食物的不尊重。 浓郁的汤汁往热气腾腾的米饭上浇盖,被撒了黑芝麻的饭被南弦柚特意摆了个圆滚滚的造型,看着碗中食物的高饱和颜色组合碰撞在一起,漂亮的就像是一幅画一样,不仅让人食欲大增,还忍不住想要拍照留念。 研磨也确实这麽做了,在其他人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吃起来时,他控制住了美食对他自己身体的诱惑,硬是在吃饭前,左拍右拍,拍出了一个九宫格,然后…… 然后研磨就将照片以彩信的形式,发送给了黑尾。 是的没错,小猫没有任何犹豫,丝滑地退出手机的拍照模式,细长的手指一滑一点,直接点进去了南弦柚的聊天通信录里。 看着那个最上头亮着红点,备注为“小黑”的用户,点进去一看,发现对方深更半夜还在发消息问情况,真是操不完的心呢! 研磨对小黑顶着这样一张脸去当队里的妈妈嗤之以鼻。 一想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小三花的嘴角都带上了看似不易察觉,实则憋都憋不住的浅笑。 弦柚君: ‘番茄滑蛋牛肉饭俯拍正面图jpg.’ ‘番茄滑蛋牛肉饭放大版细节图jpg.’ ‘散发着热气的饭团,量大管饱jpg.’ ‘裹了一层恰当好处的面包糠后被炸到金黄酥脆的猪排jpg.’ ‘猪排放大细节图,外焦里嫩,内里嫩得流汁水,隔着屏幕都能听到treetree的声音jpg.’ ‘小巧精致的寿司摆盘jpg.’ ‘紫菜蛋花虾仁汤超绝角度偷拍jpg.’ ‘西蓝花炒鸡胸肉,油光锃亮版jpg.’ 研磨看着图片发出去后,他本来就想直接下线装死的,结果还未等他退出聊天界面。对面就秒回了—— 小黑:‘?’ 九张图片下的一个言简意赅的问号,虽然苍白,却十分有力量。很好的诠释了黑尾此刻的精神状态。 什麽意思?显摆?炫耀?还是……勾引他? 屏幕那头的黑尾看着这些图片不争气地吞了吞口水,他一边痛心疾首地忍受着只能看不能吃的折磨,一边暗自神伤——弦柚,晚上还回家吃饭吗? 想罢,他瞄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哦不,弦柚和研磨今晚还真不回家了。 血液神教教主深感到挫败。 小黑:‘不带这样的!你怎麽又给他们开小竈!弦柚你变了,你还是不是我们音驹唯一的经理了?’ 这段话发出去后,黑尾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 ——这不像是弦柚平常给他发消息的风格啊?而且这几张照片里好像还拍到了弦柚的衣服?按照拍摄视角来看,弦柚此时应该是站在拍摄人的对面才对。 不会是研磨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的黑尾赶紧滑动屏幕重新点开了照片,他一张一张仔细的看过去,终于是在碗上的反光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布丁头。 黑尾:…… 好好好,看你回来会保不保得住你的游戏机! 黑尾在心里义正言辞道。 他打字过去:‘是研磨吧,你完了,明天管游戏机的可是我。’ 噩耗来得太突然了,人生大起大落,这下倒是轮到研磨沉默了,他大惊失色,在心里暗道不好。 ——完了完了,他忘记明天自己的游戏机和手机是由黑尾保管了! 这是天要亡我的节奏啊! 可怜的小三花还没有从国家队这边回去,就已经失去了明天游戏机的使用权。 两眼一闭一睁,感觉眼前的饭都没有之前这麽香了。 猫生无望jpg. 看着对面沉默半晌,始终都没有发来消息。 黑尾在电话那头笑的一脸邪恶。 作为音驹血液神教的教主,他早就已经通过这麽多年的观察,加上在南弦柚那边的西天取经,已经彻底讨到了研磨的使用说明。 只要不是在赛场上,都能够有效拿捏。 得逞了的小黑也不在和他闹了,直接问起了正事—— 小黑:‘我给你手机拿回旅馆充电了,你们明天会回来吧?’ 研磨看着再次响动的手机,虽然面如死灰,但还是看了过去。 还知道充电,不错嘛,终于是做了一件让他舒心的事情。 弦柚君:‘明天应该能回吧,不清楚,我们现在在国家队宿舍楼里。’ 国、国家队宿舍了??? 看着研磨通过南弦柚的手机发来的这个信息,他看了三四遍才确认自己没有读错。 小黑:‘你们怎麽还直接住进国家队宿舍了?’ 研磨看着聊天框里的对话感到奇怪。 他快速打字—— 弦柚君:‘不住这里住哪里呀?体育馆虽然可以开空调,但是睡地板还是太硬了’ 黑尾一看是研磨误会了,赶紧解释。 小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还以为他们给你们订了什麽酒店,结果你们竟然是直接住国家队的宿舍?’ 弦柚君:‘嗯,现在还没有去房间呢,我们现在在宿舍楼的公共餐厅里。’ 研磨如实回复。 聊着聊着他都有些饿了,便从双手捧着手机打字的姿态变成单手拿着手机,然后用空着的那一只手开始拿勺舀饭进嘴里。 因为怕晚上上火的关系,南弦柚在做饭途中和研磨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苹果派移动到明天早上。 这个决定不仅仅是为了不上火,其中更主要的原因是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苹果派人如其名需要加入苹果,而苹果属于水果的行列,并不在食堂进货的菜单中,在这个点想要找到新鲜的苹果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而只要他有这一个要求,两位主席一定会亲力亲为,到时候苦的就是底下的打工人了。 一想到为了深更半夜做一个苹果派,要让人驱车两三公里才能给他提供的新鲜的苹果,这到底还是太麻烦了。 如果能买到还算好,没买到怎麽办?让人溜回来吗? 到最后,大概率能用上的估计也是压箱底的苹果。 用不新鲜的苹果制作只会大大减分,这一点就算是新手小白也知道,所以研磨便没有太过纠结就同意了。 过了几秒,聊天框中传来了新的信息。 黑尾在手机那头踌躇了半天,才打下这一行字。 小黑:‘所以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你和研磨已经加入国家队了?’ 他不清楚研磨和弦柚两个人被牛岛他们带走具体是要去干些什麽,但他知道是跟国家队有关。 这看着人已经住进国家队宿舍了,心中难免想到了这个。 弦柚君:‘没,准确点来说,应该是我和弦柚还没有同意,我俩还打算再考虑考虑。’ 小黑:‘???’ 黑尾看着这行信息,脸上的表情都出现了裂痕。 厉害了啊他家大脑和经理,这都可以拒绝。 黑尾一个激动,手指飞快地打字着—— 小黑:‘考虑考虑?意思是国家队已经邀请你们了?但你们没有同意是吗?’ 小黑:‘你们在国家队到底发生了什麽?’ 小黑:‘你们还会回音驹吗?不会再见面就已经是国家队的人了吧?’ 黑尾还挺慌的,他心里为自己的两个幼驯染被国家队看中感到骄傲和自豪,但是一切都是发的太过突然了,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一时间有些惶恐不安。 弦柚君:‘怎麽可能,小黑你想多了,我和弦柚都还没同意呢,现在只是主席他们有这个想法,再说了,就算同意了,也是春高以后的事了,没有这麽快。’ 研磨难得在吃饭的时候耐心地同人解释道,似乎是察觉到了黑尾的担忧,打下这一段话后,又快速打下另一段作为补充:‘别想这麽多了,具体情况我们明天回来当面和你说。’ 不等黑尾回复,研磨直接打字结束了话题。 弦柚君:‘好了,不说了,我再好好吃饭,弦柚该说我了。’ 黑尾:…… 算了,明天当面问吧。 想罢,黑尾手动将打的一大段日文删除,然后回了个:‘知道了!好好吃饭吧!’ 等信息发送过去,黑尾便将手机往床铺上一扔。 他一个后仰倒在枕头上,下意识伸手将枕头往脑袋用力一夹,随后松开,发出一声喟叹。 等等……研磨被邀请进国家队就算了,他二传实力确实毋庸置疑的强,但是弦柚怎麽进国家队的?难不成真给当厨子薅走了? 这怎麽可以!!!他家经理可不是给人当厨子的!把弦柚挖走做饭,那他们以后吃什麽?! 黑尾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他赶紧摸过手机,亮屏后退出聊天界面,往通信录的拨打电话行列里一戳。 嘟嘟嘟…… 黑尾焦急地等待着,结果片刻后——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黑尾:??? 这不才刚结束聊天吗!?怎麽就打不通了? 国家队宿舍楼里,告知完黑尾明天聊的研磨直接把手机调成静音往空着的沙发上一扔,在弦柚的监督下,开始乖乖干饭了起来。 番茄滑蛋牛肉饭不关看着有食欲,吃起来也是让人根本停不下来。 酸酸甜甜的口感在这种深夜真的是最能勾起食欲的,几个人大口吃着,越吃越上瘾。 更别提一直以来就没有任何失误的饭团、寿司之类的。 “啊……吃得我好爽啊!这就是深夜美食的快乐吗!以前可只有打完比赛,还要大获全胜才能有的待遇。”宫侑由心而发的感慨道,说完,他实在是没有忍住,低下头捧着大碗,将碗中本就所剩无几的汤汁给倒进嘴里。 小狐狸吧唧了一下嘴,把粘在嘴唇上的番茄汁毫无保留地全都吞咽了进去。 在进入口腔的那一刻,甚至不需要做出吞咽进食道里的动作,那股满足感就已经油然而生了。 幸福!真的太幸福了!好想一直这样下去啊! 美好到像是梦境一样,让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其他三个虽然没有宫侑这麽强的表达欲,但也都露出了愉悦的神色。 除小猫这个吃饭磨磨蹭蹭外,牛岛和佐久早干饭的速度一点也不输宫侑。 不出半个小时,这一桌子菜就被他们全部炫光了。 南弦柚看着光盘行动的四人,十分满意。 ——很好,对他们的食量把握得还算准确。 按照这个标准,之后每一次都加一点,直到他们某些体重不达标的人回到他们这个身高正常的体重。 等体重回来了,他就可以监督他们增肌了。 身为主攻手的双开门冰箱指日可待啊! 南弦柚满眼都是兴奋。 他收着碗筷,哼着小曲准备朝着厨房岛台走去。 然而他一转身,就被牛岛截停了。 南弦柚顿住,他低眸看向牛岛,问道:“怎麽了?“ 牛岛没有说话,他一声不吭地将南弦柚手中端着的碗接了过去。 还没等南弦柚反应过来,自己手中拿着的筷子和勺子也被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宫侑夺了过去。 “你们干嘛?”南弦柚诧异地看着他们,两手突然一空,他有些懵。 “你快去休息吧,这里就让我们收拾好了?”研磨拉了拉南弦柚的衣服,将人从前往厨房的路中间扯到边上,给牛岛和宫侑两人让位。 佐久早也站了起来:“你去休息吧,我会监督他们两个人洗碗的。” “哈?什麽叫做你监督我们洗碗?你想偷懒是吗?”宫侑一听就炸毛了,“别以为你可以拿洁癖当借口!我是不会允许的!” 佐久早一脸黑线:“我有说过我不帮忙吗?你们两个人站在那洗菜池前我哪还有位置可以站?就算是想弄也弄不了,好吧!而且洗碗也是要有工序的,你们先洗一遍,剩下的交给我再洗一遍,干干净净的不好吗?” 要不是现在这里人多,他指不定要把口袋里的消毒水往宫侑脸上喷洒一遍。 心里无数次提出质疑——他们稻荷崎的人到底是怎麽受得了这样一个二传手的?简直太聒噪了! 味蕾被照顾得很好的宫侑不屑于与小屁孩计较,吃饱喝足后人也不想生气了,听他这麽一说也就轻哼了一声,就此将这件事情翻了篇。 南弦柚就这麽被研磨拉着出了宿舍公共局域。 在猫猫言简意赅的命令下,南弦柚麻利地拿到国家队提供的赞助商白T,去往澡堂洗澡。 等他洗完澡回到公共局域时,宫侑他们已经将厨房收拾干净了。 有了佐久早这一位洁癖人士在,所有的打扫情况都被严厉要求。 南弦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 四个人全都排排坐在沙发上,每一个人都仰着头朝南弦柚的方向看来,在后者安全俯视的角度来看,完全就是求夸夸的模样。 南弦柚莞尔一笑,他对四个人竖了个大拇指,随后道:“你们也赶紧去洗漱休息吧,明天早上我们应该就要回去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下午我们当中应该会有人有比赛要打。” 他的这个推测并无道理,毕竟距离和速结束,只有明天和后天这两天了。 而后天的中午就会举行合宿结束的典礼,大家下午就会坐着大巴车各自回到各自的学校,时间很仓促,可想而知后天上午的时间是根本不够排多少场比赛。 所以比赛只能够是在明天大办特办。 南弦柚想,他们明天一回去大概率就会收到比赛单子,将之前没有打过的队伍进行排位比赛。 和他想的确实大差不差。 早晨被国家队的大巴车送回横滨的合宿基地后,他们一下大巴车就听到了1号场馆里面响起的欢呼声。 他们从开着的门进去,就看到比赛场地上,有4支队伍在进行比赛。 户美对战早流川工业,以及,乌野对战枭谷。 “研磨!这里!”黑尾一眼就看到了研磨的身影,他连忙起身挥手,示意研磨过来。 “研磨前辈回来了?”听到黑尾的声音,列夫立马就从观赛的状态中跳了出来。 看着往看台上走来的研磨,音驹血液神教的血液们全都转头看了过去。 “哎?弦柚呢?”看着研磨身后空无一人的夜久卫辅提出疑惑。 研磨道:“弦柚被阿侑他们带走了,说是有些事情要聊一聊,一开始还问我要不要去,我拒绝了,还是看比赛有意思。” “阿侑?”黑尾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稻荷崎的宫侑吗?” 研磨点了点头。 山本不乐意了:“他们稻荷崎的人怎麽老想着拐我们音驹的人?还有井闼山和白鸟泽的也是,他们拐人就算了,还不光明正大的拐,偷偷摸摸的算什麽男人。” 列夫也是连声附和:“是啊,都不跟我们说一声,就把我们经理带走了,太可恶了!” 研磨闻言,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一声:“他们应该也就聊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们不用这麽在意啦。” 说完,他看向黑尾,打报告道:“小黑,这排没座位了,我到下面去看看。” 黑尾一听环顾一圈,发现确实没有位置可坐,他点点头,便放任研磨独自一人坐到下面几排去。 血液们目送着自家大脑的背影,看着研磨走下楼梯。 他找了几层,也没有找到有空缺的地方,实在没有办法了,研磨只好走到最下面,找到了助教,询问自己能不能做到原本是提供给猫又教练的位置。 助教一听立马就欣然同意了。 研磨礼貌地点了点头,他刚准备坐下,就突然听到周围吵闹了起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就在自己的视野盲区里一颗排球朝着他这边砸来。 研磨的左肩被结结实实地砸了一下,一声痛呼,让他下意识捂住了肩膀向前一个踉跄。 “研磨你没事吧!”助教赶紧站起来扯过研磨打量着,这个球明显是出界后弹飞出来的,是一个意外。 好在他们这边的位置离厂子并不是很近,所以有了一点力量的缓冲,虽然正正好被砸到,但应该不至于受伤。 场上比赛的球砸到了外围观赛的学生,这事可不小。 裁判立马就吹哨暂停。 而在哨声响起后,枭谷的队员们就一窝蜂的往研磨的方向狂奔而来。 “对不起,研磨!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木兔整个人慌张极了,本来因为发球出界就有些失落,在看到球出界后弹起砸到了人,更是直接失去了颜色。 研磨病秧子的形象实在是太早深入木兔的心了。 以至于研磨健健康康的时候,他都觉得对方一推就倒,没有任何耐打的属性,就更别提受伤状态中的研磨。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出界的球会弹起来,虽然明白躺起来的力道不足以伤到人,但是在看到砸到的对象是研磨后,他心里一下子就没有底了。 当年国中的时候,被他一球砸到医务室的画面突然就和现在重叠。 往事不堪回首,泄了气的木兔垂下头,一脸挫败。 他也不知道怎麽就打到人了,想要补救一些什麽,可看着研磨低头沉默不语的样子,他除了对不起,说不出其他话来,就连解释都不想解释了,乖乖地站在旁边,任人处置。 乌野的人见情况不对也围了过来,菅原孝支扶着研磨,他担忧地询问着:“没事吧?要去医务室吗?” 这飞来横祸实在是来的太突然了。 研磨一直没说话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被这一球都打蒙了。 其实痛还好,被砸的时候比较痛,但是缓过一会儿后,自己也是能够吃得消的。 研磨能感受到自己没有受伤,所以在稍微缓过来后,他便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并不想去怪任何人,在缓了口气后,他便抬起头,看向了砸他的木兔光太郎,安抚道:“我没事,你别这样自责。” 但说完,对方依旧是这副消极的模样,没办法了,研磨带着求助的目光,想要去查找赤苇京治。 好在对方并不需要他耗费心神去找,像是心有灵犀一般,赤苇立马就出来了。 “抱歉啊孤爪,木兔前辈不是故意的,我陪你去医务室。”赤苇京治紧张地说道,他一个瞬移站到彻底失去了颜色的木兔前辈面前,将陷入自责中的猫头鹰给护在了身后,然后一脸紧张地打量着研磨,同一时间,还有条不紊的进行安排。 他生怕人耽误了治疗,上前一步,就想着扶着人往医务室走。 可还没从人群中出来,就被一抹红色挡了道。 “研磨!你还好吗?怎麽又是你啊木兔!”夜久卫辅叹了口气,他在看到被砸的人是研磨时,立马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连忙带着音驹的其他人一起下了看台。 黑尾看到研磨被砸时脸一下就黑了,他直接拨开人群,跑过去和人理论:“木兔你这家夥会不会打球啊!国中时期砸一次还不够吗?怎麽发球尽是逮着我们家大脑打啊!” “我错了,我也不知道球为什麽会弹起来,不过这不是借口,你们该骂我就骂我吧,我都接受。”完全陷入消极状态中的枭谷王牌已经没有了任何想要反抗的意思。 看着他这副摸样,黑尾也不想骂他了,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人的肩膀:“下不为例。” 木兔抬头,露出蛋花眼可怜兮兮地看着黑尾。 “咦~别搞这些!”黑尾嫌弃地扭过头去了顺带着伸手推开了木兔的脸。 突然他感受到手心里有一阵的湿热。 黑尾顿时就炸毛了:“啊啊啊!木兔!你别把眼泪鼻涕这麽恶心的东西弄我手上啊!” 可他越是咆哮,木兔就越是凑过来。 看着木兔前辈终于从消极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的赤苇松了口气。 “怎麽了?我听说研磨被砸了?什麽情况?”消失了一会儿的南弦柚终于是闻讯赶来,众人见状连忙给他让出一条路。 南弦柚很顺利就走到了研磨的面前,他拉着小猫的手抬高放下,来回反复检查着。 最后确定没事了,南弦柚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好了好了,没事了,你们放心吧,都回去继续打比赛吧。”南弦柚同周围的人说道。 现在谁的话都不起作用,但唯独南弦柚的话就宛若圣旨一般,没有人对他说的话产生任何的怀疑,他说研磨没事了,那肯定就没有什麽事了。 在周围围着的人陆续散开,回到比赛场上后,南弦柚才重新面对着研磨,他弯下腰来,尽量与人轻视,无奈的拍了拍人的头,嘱咐道:“大概率是青了,不去按它的话应该不会有什麽疼,如果这几天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 研磨点了点头,人群散开后空气都更加流通了。 他其实自己就知道没有什麽问题,可如果是他自己开口说的话,那些人肯定不会信,还会更加大惊小怪的簇拥着他去医务室。 一想到那种画面,研磨就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每次被人簇拥着的时候,研磨都很想说——他好歹也是个运动员啊,哪里这麽脆! 可奈何他的外表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所以不管怎麽说,在其他人看来都像是狡辩,然后引来更大的担心与溺爱。 研磨可不想这样。 不过如果开口的人是南弦柚就不一样了。 这不,弦柚一开口,这群人就都乖乖的回到赛场上继续比赛了。 音驹的大家在简单的寒暄后也被南弦柚喊回了他们原来的位置上。 “走吧,我们换个位置,这里估计风水不好。”说完,南弦柚拉过研磨的手,在和助教告别后,便带着人走到了另一处有空座位的地方。 “你是说,砸到你的球并不是直接砸到你的,而是出界后躺在地上再弹到你身上来的?”南弦柚重复了一遍研磨同他讲述的情况。 研磨点点头:“嗯,就是这样。” “那不对啊,你做的那个方向,再怎麽着也打不到你呀?就算真的谈起来了,被砸到的应该也是墙壁才对,怎麽偏偏就是你了呢?”南弦柚眉头紧蹙着,他根据研磨说的现场情况,模拟了一下这颗球飞的路线,但怎麽想这颗球也飞不到研磨的身上,实在是太奇怪了。 就在他重新打乱数据再进行模拟时,突然感受到一阵风。 南弦柚瞳孔地震:“研磨!后退!” 他话音刚落,就被砰——地一声直直地砸到了下巴。 “弦柚!”研磨吓得眼睛都失去了高光。 这一球砸的非常的狠,现场果然又叫了暂停。 只不过这一次飞过来的球并不是枭谷对战乌野的比赛场上飞来的,而是早流川工业对战户美。 接二连三的被撞击,就算再心大,也不可能觉得这其中没有问题。 南弦柚被这一球砸得晕乎乎的,眼睛的视线都冒出了黑雾。 ——不,这不是意外。 南弦柚捂着被砸的下巴,眼神晦暗不明地闪着寒光。 这一定不是意外,不可能有这麽凑巧的意外! 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这一定是故意为之的! 但故意为之的不是人,是其他的,类似磁场一样无法说明的东西。 南弦柚眉头紧皱着,他不仅下巴疼,太阳xue也跟着突突跳了起来。 如果是意外的话,他不可能接不住那个球,因为早在这颗球离这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 他完全有时间进行反应,而且他当时也是清醒的,没有因为害怕而脑子一片空白。 南弦柚能够肯定,自己当时是清醒的,他毫不犹豫就做出了决定,脑子里的解决方法也都有好几个,在时间,都充分的情况下,完全是有备无患的。 可不知道为什麽,明明在意识到有球朝这边飞来时,南弦柚就已经做好了将球接住顺便将研磨拽至身后护住的准备。 可他脑子这麽想,身体却跟被施法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对,施法定住,这不是夸张的说法,他就是像被施了咒语一样,硬控在了原地。 而在被硬控着不能动的这短短几秒时间里,南弦柚能感知到危险的来临,而更糟糕的是,他能感受到那颗球就像是装了跟踪仪器一样,在空中划过一个抛物线,由高往低,快速地朝着研磨的方向毫无偏离地飞来。 如果不是南弦柚当时硬是在球快砸上时不顾自己安危替人挡了一下,他都不敢想,这麽大的冲击力打到研磨身上会有多疼。 虽然自己的下巴平白无故的挨了这一个暴击,但好在研磨除了被吓到外没有什麽事。 因为这一球造出来的动静十分的大,不仅户美和早流川工业的人来了,就连裁判、双方教练,以及现场的工作人员都过来了。 闻讯赶来的音驹连带着助教一起,也立马赶到了现场。 宫侑牛岛他们本身就离得不远,在看到球砸到人后也纷纷停止了聊天,朝南弦柚的方向跑过去。 “怎麽回事?怎麽又砸到人了?” “你们怎麽打球的?” “我也不知道啊,我明明是垂直扣杀的,可不知道为什麽这个球经常呈现抛物现状飞出场外了。” 周围乱糟糟一片。 接连不断的声音响起,但南弦柚一个也听不见。 他耳朵已经出现了耳鸣声,嗡嗡嗡的,也在某种程度上让他更加专注着想心中的问题。 “流、流血了……!”犬冈看着从南弦柚指缝中流出的红色液体,惊恐得瞪大了眼睛。 什麽!? 话音落下,周围的人全都注意到了那醒目的红色。 本就手忙脚乱的一群人,更是乱了起来。 流血了? 收到惊吓还没缓过来的研磨听到犬冈这一句话立马就醒了。 他赶紧从南弦柚身后走到他身前与人面对面。 就看到对方捂着下巴的手,此刻被红色的液体给一点点染红着,那刺眼的红色在南弦柚苍白冷色调的皮肤下显得更加可怖了。 第168章 排球成精了 “快!快去医务室!”助教吓得不行,流血可不是开玩笑的!这要是出了什麽事,该如何是好啊! 户美和早流川工业的教练脸色也一下就黑了。 生怕耽误了治疗,赶紧疏散旁边围聚着的人群,试图用最快的速度开出一条路来带南弦柚直奔医务室。 他们这边的动静之大,本来已经开始重新打比赛的枭谷和乌野也被紧急叫停。 现场混乱一片,知晓情况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整个场馆坐着的学生都已经知道户美和早流川工业打比赛时意外把一个学生给砸出血来了。 这动静可不小,而传播的速度之快也导致了传播的信息并不准确。 开始还只是说流血,后面传着传着已经变成了皮肉绽开,满脸是血这种可怖严重的情况。 看着现场被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合宿主办方提供的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也赶忙到场。 等南弦柚从深度思考的状态中抽离出来时,就看到现场混乱一片的糟糕模样,整个人都傻了。 南弦柚看着已经朝他伸来手,准备带他去医务室的助教赶忙又空出来的那只手挥手拒绝,他捂着下巴的手依旧捂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感受到手心有什麽液体在流动。 等他将手拿下来一看,发现自己的手心被血染红了。 南弦柚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流血了,哪怕是现在亲眼看到自己手心上的血,他也觉得不太真实。 ——这是他流的?啊?自己什麽是这麽脆了? 南弦柚还在盯着自己手心晃神。 然而,在他将手拿下的那一刻,嘴角这块止不住的血流,更是让周围人惊出一身冷汗。 周围人一看不得了了,杂七杂八的声音全都交织在一起,根本就听不清任何一个人说话。 几秒后,南弦柚接受了自己被球砸到下巴和嘴流血的事情,他抬起头这周围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表情,下意识开口安慰:“我没事,就是看着有点吓人,你们别担心,也不需要去医务室。” 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清楚,出血只是因为砸到嘴唇把嘴皮给撕裂了,以及嘴角也划了一道很小的口子,所以才会流血。 只要把血止住了就没事了,根本就不需要大费周章的跑到医务室里面,平白无故的增加医护人员的工作量。 可南弦柚不知道的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在周围人眼中,完全就像是人被砸傻了,正在疯狂吐血的病危状态但还是死咬着说坚持自己没事的小蠢蛋,而他此刻连连拒绝的样子,宛若身体达到极限时,肾上腺素迅速爆发形成的那种“自己觉得没有什麽事,但其实已经不太行”的错觉。 助教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有再多的耽搁,直接伸出手抓住了南弦柚的手腕,二话不说就想带着他走。 不过可惜的是,南弦柚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而他这麽大一只站在原地不动,助教想拉也拉不动他。 “跟我去医务室弦柚,听话,你现在需要治疗。”助教见拉不动人,转头,一脸严肃地同他说道。 南弦柚再次摇头:“真不用老师,我真没事,您给我一张纸擦擦就好了,只是嘴唇破皮了而已。” 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搞清楚,并不想擅自离开这里,总感觉他要是现在就走了,那这些迷雾之后就搞不清楚了。 看着他如此坚决,助教叹了口气,他也不强求了,而是问旁边的人有没有纸。 等借过纸给南弦柚后,助教便一直沉默不语的观察着他的情况,只要察觉到有些不对,便立马叫上旁边的两位教练或是工作人员,人多力量大,直接把人带走。 南弦柚接过纸后,便先将自己手心的血液给擦了一下,但因为停留在皮肤上的时间过久,哪怕将上面喂干涸的血渍擦掉后,他的手心依旧留下了擦不掉的血液痕迹。 不过南弦柚并不是很在意,他又将干净的纸张捂住他流血的地方,在用力压了压后,血小板很快也起了作用,一分钟过后,血就不再这麽流了。 南弦柚带着纸将手拿开,他潦草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后,便再次将自己的注意力回到了这件“球砸人”的事情上面。 他们还没有过来这边时,研磨被木兔那飞出界的发球砸到,就让南弦柚心生疑虑了。 现在又被户美和早流川工业打比赛时出界的球砸到,怎麽想也觉得这不是巧合。 虽然南弦柚还不清楚为什麽球会像是开了追踪仪器一样逮着研磨打,但他能够清楚且肯定的是——这一定不是意外,一定是故意为之,且带有强烈的目的性。 南弦柚想赶紧将这个迷雾解开,他很怕等他一走,研磨又会受到攻击。 这种情况是他不想看到的。 因为他知道这球砸到身上有多疼,他不想让研磨再受伤了。 周围人看着他嘴角的血止住后,也都是松了口气。 而这时被通知过来的医务人员也到了现场。 他们走到南弦柚面前开始给他验伤。 在专业人士的检查下,得出的结论是软组织挫伤,和皮下毛细血管出血以及南弦柚自己说的嘴唇撕裂,嘴角划了个口子。 在得知除了这些以外,没有其他问题后,众人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下了。 为了不耽误比赛的进程,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那四支要打比赛的队伍便很快被人带走了。 只留下了医护人员,工作人员以及各个学校的教练在这里继续观望着,以免防止意外的发生。 而不需要打比赛的牛狐鼬三人也选择留了下来,他们实在是不太放心南弦柚和研磨。 一个脸上手上还有血,一个看起来被吓得不轻,不管从哪个角度上来看,都不像是能够好好照顾自己的样子。 餐巾纸擦学并不能擦干净什麽,再加上男性用擦的时候并不是小心翼翼的,而是非常粗鲁的压着止血,以至于他此刻嘴角破皮处已经粘上了餐巾纸屑。 佐久早见状从自己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包崭新未开的湿巾递给南弦柚:“擦擦吧,看起来怪吓人的。” 南弦柚接过湿巾道了声谢,他拆开包装从里面抽出湿纸巾开始擦拭干涸的血渍。 一边擦一边思考着。 就在他擦掉血渍准备拉着研磨一起坐下专心思考时,突然一道清晰明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蜗。 ——“主人!主人!你看看我啊!我是小排球!” 嗯?什麽东西在叫? 南弦柚暮然回首,他寻声而去,视线快速扫射着,最终低下了头,看向了落在地上的排球。 是的,没错,就是那个攻击他的排球,上面还残留有他嘴唇破皮出血沾染上的血迹。 南弦柚傻了,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真的被这一球砸傻了?竟然觉得地上的排球会说话? “你们听到了吗?它说它叫小排球。”南弦柚伸手指着地上黄蓝白三色交织的排球,转头问宫侑他们三人道。 话音落下,果不其然收获到了三个人或是诧异,或是担忧的目光。 “弦柚你、你真的没事吗?”只见宫侑上前一步,面露难色。 “我们什麽也没有听到。”身后的牛岛摊开手,一脸担忧的看着南弦柚:“你是不是耳鸣幻听啊?” 佐久早眉头也是紧锁着,他眼神在南弦柚身上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就差没把他盯穿了。 很好,三个人的态度让南弦柚更加确定了自己脑子指定被砸出什麽问题。 然而,还没等他认知完毕后坐下,那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他话更多了:“爸爸,你终于看我了,啊啊啊!别移开视线啊!我在地上!快!快把我抱起来!视角太低,仰头不舒服。” 南弦柚顿住了,他一脸不可置信的将视线再次落回地上的那颗排球身上。 ——这是……?排球成精了? 真是见鬼了! 南弦柚瞪大眼睛,身体僵硬着,但还是听从了那颗排球的话,把它抱了起来。 在旁边人一众皱眉的目光下,就这麽看着南弦柚抱着沾染血渍的排球,往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了下来。 他的动作很轻,很缓,在坐下后抬起头,环顾一周,又出声问道:“你们真的听不到声音吗?” 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他们左看看,右看看,疑惑道:“什麽声音?哪里有声音?” 而牛狐鼬三人看着南弦柚的样子,神色更加沉重了。 ——完了,弦柚真的被砸傻了。 他们面露关切地看着南弦柚,想要叫他去医院看看,可在看到他低头专注的打量着手中的排球时,又莫名不忍心打扰他。 助教和身边的两位教练面面相觑着,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传递出来的信息,道——算了,再观察一下,实在不行,抬都要把他抬去医院。 就在南弦柚怀疑人生错愕愣神之际,一直没有说话的研磨突然就坐到了他的身边,小猫伸手指了指南弦柚怀中的排球,用着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听到了,是它在说话吧?” 南弦柚惊讶地看过去:“你也听到了?” 研磨点了点头:“我一开始也以为听错了,但看到你的反应,我觉得我应该没有听错。” 说罢,研磨抬眸对上南弦柚的眼睛,道:“它应该是认识你的,不然不会叫你爸爸,要不你问问它,或许能比我们两个人在这里随便猜答案要来得快一些。” 南弦柚听闻觉得有道理,确实直接问,别在这里猜来猜去要好得多。 不过鉴于其他人都听不见,就他和研磨听得见这一事,本身就很奇怪了,他并不想被别人当傻子看,所以在问之前他找了个借口说是要自己休息一下,让他们先离开吧。 周围的人虽然都很不放心,但在南弦柚的坚持下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等围着这边的人全都走后,南弦柚才重新低下头,他皱着眉打量着自己手中的排球,开口便是质问:“喂!你到底是个什麽东西啊?是鬼是神啊?” 他真觉得挺邪乎的,自己竟然有一天会抱着一个排球在问它是神是鬼。 南弦柚话音刚落,那道声音便再次响起:“唔……我就不能是个人吗?” 研磨和南弦柚相视一看,心下了然,这东西真的会说话! 这颗排球还挺活泼的,见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便自顾自开朗道:“哈哈,我开玩笑的,我其实不是人也不是鬼,更不是神,我是你的双生体啊爸爸。” 南弦柚:? 他眉头紧蹙:“什麽鬼?什麽双生体?现在不是法治社会吗?怎麽有这麽邪乎的东西?” 他这不是运动番的世界吗?怎麽会出现这种东西?还双生体?他根本都不知道有这个东西。 然而这颗排球一听,开朗的语气一下就没了,随之而来的是失落至极的咆哮:“啊啊啊啊!!!你竟然把我忘了!我可是被蒂芙尼女士亲手交给你的!从小跟你形影不离,一起长大,你竟然不记得我了?!亏蒂芙尼女士还说怕你孤单,所以让我一直陪着你长大,结果到头来,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啊啊啊啊!你个负心汉!” 南弦柚愣住了,突然这麽多信息下来,他一时间根本消化不了,错愕道:“我、我妈给我的?” 怀里的排球气得不行,他骂骂咧咧道:“对啊!你不会真以为他们夫妻俩舍得让你一个人生活啊!当时做那个决定的时候,他们犹豫了很久的,最终实在没有办法,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们需要去尽他们那一份责任,但是我怕亏欠你,所以我就诞生了。” 啊……竟然是这样吗?南弦柚瞪大眼睛,上一世的回忆就这麽涌上了心头。 半响,他失神道:“那你为什麽是个排球?” 此话一出,怀里的排球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气愤了:“什麽叫我为什麽是个排球?那不得问问你自己吗?为什麽对排球执念这麽深?导致我化形都只能从各种不一样配色的排球中挑选,你知道这对一个爱美的灵魂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吗!” 额……脾气倒是挺大的。 南弦柚选择性耳聋,他直接忽略对方的吐槽,将话语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继续提出问题,问它道:“你说你是我的双生体,那为什麽你要叫我爸爸?” 排球沉默了一瞬,语气颇有些无语的说道:“那不是你让我叫你爸爸的吗?你说你才是主人,不想要弟弟,所以勉为其难的允许我尊称你一声父亲。” 南弦柚:…… 他怎麽没有这个记忆?这一定是污蔑!一定是。 死不承认这个要求是自己提出来的中二少年默默闭上了嘴。 不过心中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后便又问出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也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所以,你到底是人是鬼啊?” 小排球闻言彻底疯狂,它继续咆哮着:“我都说了我不是人不是鬼也不是神!我是执念啊!你的执念!小的时候你觉得没有玩伴孤单,所以我的化身就是你的朋友,不过你一般不叫我朋友,而叫我亲友,虽然我不知道为什麽要这麽叫我,但你真的很喜欢让我陪你去买谷子。” “嗯?亲友?你是我亲友?不会吧?”一时间突然好多回忆涌上心头,南弦柚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小排球冷哼一声:“不然嘞?你不会真以为有一个又有钱又有闲,每天随叫随到的人当你十多年的亲友吧!” 南弦柚:…… 额……倒也不用一棍子打死所有。 “不过你说……执念?”南弦柚思索了一瞬,他抓住重点,缓缓道:“如果是执念的话,那你为什麽不是研磨的样子?对我来说执念最深的,是研磨啊?” 小排球怨气都要实体化了:“你够了啊,别给我得寸进尺了,我要是成了妈妈的样子,我还不知道你要把我怎麽样呢!” 南弦柚:…… 这话也太糙了。 不过妈妈?额……这个称呼,唔……虽然被怼得生气,但莫名爽到了呢。 不过最终还是恼羞成怒的柚子,带着怒气,理直气壮地质问道:“既然都认我当主人了,那哪有你这样一见面就攻击主人的?” 说到这个,小排球便没了愤怒的语气,反倒是开始幽怨至极地抱怨了起来:“那还不是因为你们一直注意不到我!我想了各种办法,你们的注意力始终都不在我身上,那我能怎麽办?只好用这种方式引起你们的注意力了,现在看来,这个方法还挺有效果的。” 说着说着语气中还掺杂出了一丝显而易见的骄傲。 “那也没必要用血的代价吧!”南弦柚闻言冷哼一声,抓着排球的手收紧了力道。 哪有为了吸引注意力就开始砸人的?也亏他为研磨挡了一下,真不知道这样强大的攻击打到研磨身上,对方会怎麽样! 突然收紧的力道让排球痛呼出声:“哎哎哎,疼疼疼!别这麽用力!我会破相的!本来就不太满意自己这个身体,你要是再给我搞破相了,看我不再砸你几次。” 南弦柚并没有就此收手,但他也没有再继续加大力度,只是保持现状,无语道:“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你这脑子怎麽想的?打谁不好,就逮着研磨打是吗?你哪怕只打我也是好的呀?” 一说到这个南弦柚就生气,他最看不得的就是研磨受伤,他的双生体倒好,生怕砸不中研磨。 然而小排球一听这话也是委屈至极,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不逮着妈妈打,你难道会注意到我吗?” 南弦柚:…… 好像也是,如果不是因为两次都追着研磨砸,他不可能花时间思考这其中的原因,甚至出发点就是往阴谋论上想。 不愧是双生体,把他的心思了解的门清啊! “他为什麽要叫我妈妈。”沉默间,一旁的研磨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南弦柚一听,脸瞬间红了,他没有正面回复,赶忙扯开话题道:“你的名字就叫做小排球吗?” 小排球支支吾吾:“额……或者你也可以叫他……球球?” 说完,它也不知道怎麽做到的,直接从南弦柚的手中逃脱,蹦到了研磨的手上:“妈!我是球球!” 南弦柚一看,立马就急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醋意,直接把小排球重新抱了回来:“我警告你啊,不可以和我抢研磨!” 然而小排球也是一个犟种,根本不听他说的,再次靠着不知道哪来的力量,重新挣脱,然后窝到了研磨的大腿上:“才不要!妈妈身上香香软软的,比你身上舒服多了!我就要黏着妈妈!” 南弦柚脸一下就黑了:“别逼我在最开心的时候扇你啊。” 小排球一听大事不好,连忙装可怜嘤嘤道:“喂!别动不动就打人啊!我现在可是一个排球!连人都不是,你还要欺负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可南弦柚根本不听,关于抢夺研磨的事,谁来了都不好使,他冷声直言道:“那你怎麽样才能不黏着研磨?” 他这话说的很明白了,就是让小排球不要黏着的意思。 但小排球也不怕他,直接哼了一声,理直气壮地说道:“这要问你自己啊。” “问我自己?”南弦柚被小排球这一句话硬控住了,什麽叫问他自己?和他有什麽关系? 就在他思索间,只听见小排球突然问道:“你怎麽样才能不喜欢研磨?” 南弦柚一听这不是废话吗? 他毫不犹豫道:“那不可能,我不管哪一辈子,都只爱他一个。” “那不就得了,除非你有一天不爱他了,不然我不可能不黏着他的。” 小排球义正言辞道:“我虽然和你长得不一样,但我是你的双生体,你是什麽样子的人,我就是什麽样子的人。” 南弦柚:…… 他沉默了,他无话可说。 但是看着这一个球往研磨身上使劲拱,他还是哪哪都看不顺眼。 哪怕这一颗球是他的双生体也一样。 南弦柚的语气已经恢复不了原来那副和和气气的状态,他道:“你这麽急着找我干嘛?就是为了引起我和研磨的注意力吗?” “当然不是!我可没有这麽无聊!”小排球说话声都气鼓鼓的,“我那是检测到了危险,这个世界不稳定,他们要有所行动了。” 南弦柚一听,立马就精神了:“他们?谁?” 小排球有些惊讶,以为对方真的忘了,连忙道:“黑泽啊!这个世界的反派,你不会吧他们忘了吧!” “黑泽啊……”南弦柚喃喃自语道,他叹息一声。 这怎麽可能会忘呢?他可记忆深刻呢。 不过已经好久没有见了,南弦柚这段时间也将心思全部放在了教学身上。 在他的心里,黑泽的分量已经没有以前这麽这麽重了。 但是一听到“小排球”这麽一说,他便又警惕了起来。 “他们又要搞什麽鬼动作?”南弦柚眉头一皱,每次听到这个队伍的名字,他就下意识感到不安。 总感觉危险时刻都存在,让人胆战心惊,格外的不舒服。 “这不是日本国家队补偿计划下了通知嘛,现在全国招募有能力的高中生,你和妈妈是通过内推进去的,虽然和他们这种招募的搭不上边儿,但是你们俩人的名额也是占在总名额里面的,所以……你懂吧。”小排球顿了一下,留白出来的几秒,足够让南弦柚听明白这话中的意思。 这是它能感知到的信息,也是它为什麽这麽着急找南弦柚的原因。 世界已经不太稳定了,需要有人站出来维持平衡,而这个人自然是它的主人。 所以,也就在“小排球”得知这些消息后,它没法再继续过着之前平静的生活了。 它必须要尽快找到南弦柚,可不管“小排球”怎麽去吸引南弦柚,它这个主人就是看不到它,这让“小排球”心里焦急得不行。 最终只好使用了这种有些极端方法,虽然让主人负了点伤,但结果是好的,那便足够了。 小排球的语气也严肃了起来,它继续道:“他们背后的资本可是很小心眼的一群人,他们想借助黑泽的那几个队员,彻底掌握日本男排国家队。当然,黑泽的那几个队员也并不无辜,他们是知道自己被利用,也是甘愿成为棋子的。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同意了这项交易,进国家队的事情,可谓是有了保障。” “黑泽背后的资本为什麽要这麽做?我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是什麽?”南弦柚不解道。 小排球说:“他们想让新的日本国家队成为资本手下的傀儡,完全听从于他们派遣,彻底成为商业工具。” 为了能够让主人更好的理解,它详细的解释道:“每一项运动它所能带来的经济收益都是普通人没法想象的,这种不需要很多钱,但是能带来巨大收益的项目,没有哪个资本家会想放过,其实不止黑泽背后的资本,日本还有很多资本都想介入,只不过没有他们这麽的狠。” “想要彻底控制整支国家队,那必然是会竭尽所能的将黑泽的队员送进国家队里,而一旦把这种考核模式掺杂进资本的搏斗当中,那麽真正有实力的高中生都会在这一场资本的博弈中成为牺牲品,这应该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那我能做些什麽呢?”南弦柚问道。 小排球停顿了一下:“具体能做些什麽目前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方向,不过,如果你能你能提前加入国家队,并且担任一个可以有决定权的职位,那麽或许你可以改变一些什麽?” “加入国家队吗?”南弦柚陷入了沉思。 小排球说:“准确点来说,是加入国家队,并且担任上有话语权的职位,只有这样,才可以尽可能的公平公正地去筛选选手。” 南弦柚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严肃道:“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加入国家队,然后手中必须有极大的话语权,大到可以用一己之力去选择想要的队员。” 小排球:“对,就是这个意思,目前来说只有这个办法了,如果有了非常高的话语权,你可以做很多你想做的事情。而且加入国家队,也能让你不用正面的去和资本博弈,甚至,他们可能还会用大量金钱有求于你。” “可是我该怎麽坐到这种位置呢?”南弦柚深感无奈,但无奈过后,是深层次的无力。 他知道“小排球”说的是一个他目前能够对抗反派的最好办法,甚至可以算是走捷径了。 只要他坐上了那个位置,他能够随意支配国家队的人员流动,他的话语权是最高命令,那麽他就可以完全免去和资本家打交道的情况,甚至可以让他们自动的有求于他。 可是,责任越大,需要付出的东西肯定就越多。 南弦柚实在是不知道他该如何坐到那一个位置上去。 虽然心智上他已经成年了,可是他的躯壳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 本身加入国家队就已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而要坐上“小排球”口中的那个位置,他又该如何努力呢? 这种事情并不是小打小闹的,看似指明了一条路,实则在真正走上去后发现根本无路可走,他只给你提供了一个方向,而且还是一个已经得出最好结果的方向。 南弦柚沉默了,他到底该如何是好? 不过,在这迷茫中,他心中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作为主角,不听话的反派是肯定要清理的。 第169章 简直倒反天罡! “你们口中说的黑泽是?”研磨听得有些懵,他不解地问道。 “嗯……啊?”南弦柚猛地回过神来。 思考得太过于沉浸,一时间竟然忘记了研磨也是能听到小排球说话的。 他停顿片刻,在心里琢磨着该怎麽和人讲。 南弦柚几度欲言又止。 这事情说来还是太过复杂了,他是穿越者,是主角,所以理解这种事情就和家常便饭一样,再怎麽离谱的事情都不会觉得诧异,就算真的觉得奇怪,也有两个家长随时为他解疑释惑。 但研磨不一样,他生活在日本,生活在运动番里,这些超出常理的事情,包括异能超能力这种,都不应该是他能够接触到的。 研磨能够接受异能,本就已经比好多人有更加开放的想象力了。 但是关于黑泽,南弦柚还真不知道该怎麽说。 南弦柚不确定研磨能不能相信这个世界确实是存在反派的,而反派本就是一个很难去诉说的群体。 他能够始终如一地将黑泽归类于反派,其主要原因是因为在年少时的那一场梦,如果没有那场梦,他光听小排球这麽说,他也是不会这麽快速且坚定的将黑泽那群人归于反派的。 只有真正看过他们最恶劣的样子,才能够不再持有怜悯之心,觉得他们能够改善或者感化。 他们就是天生的恶人,天生的坏种。 可研磨不知道,他甚至都不知道那次前往宫城县被人故意砸进医院,是他们这群人干的。 南弦柚没忍心告诉他,他不想让研磨为这些事情烦恼,他只想让他开开心心的长大,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可现在的情况显然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他似乎没有理由不将研磨带进这个对抗反派的阵营里。 然而,他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开这一个口。 于是踌躇片刻,最终还是他的双生体小排球率先一步开了口。 小排球的声音完全没了愤怒和抱怨,反而带着小孩子的习性,俏皮中带着润物细无声的温柔:“妈妈,我和你说哦。” 研磨点了点头,因为实在是好奇这件事情,所以连这声无比自然的“妈妈”,也被他忽略了过去。 小排球见状又往研磨身上拱了拱,似乎是想引起对方的全部注意力,在研磨低眸看过来时,小排球这才开始了它的解释:“黑泽是一支队伍,和你们一样,隶属于学校里的排球部,在这一次春高中,你们不出意外的话,会遇到这支队伍,它是你们争夺春高冠军的一大挑战,甚至可以说是最强的挑战。” 研磨确实被小排球的这一番话,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能被说成是最强的挑战,这群人的实力难免让人感到好奇。 猫猫低声问道:“为什麽这麽说?他们很强吗?” 然而,小排球的回答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听见小排球道:“一个队伍强弱其实是很难定义的,准确意义上来说,他们并不是强,而是无耻。” “无耻?”研磨眉头一皱:“怎麽个无耻法啊?”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高中生球队可以用无耻来形容,到底会是一个什麽样子的打法才会在评价他们的用词上面出现了这样一个不存在任何褒义的贬义词。 这倒是让研磨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们喜欢利用力量结束比赛。”小排球道。 “力量?”研磨愣了一下,他其实有些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心里困惑地想——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排球到底还是体育竞技中暴力美学啊,在赛场上用力量对对手进行压制,是排球这项运动中很常见的事情。 毕竟如果你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力量,没有谁会不想利用这个天赋,然后秒杀比赛。 小排球否定道:“不是的,排球确实是体育竞技中的暴力美学,但黑泽的这种力量并非像牛岛若利那位全国前三的主攻手那样为队伍的胜利而爆发出来的强大扣杀,黑泽他们比起得分更倾向于让对手受伤,从而使得比赛获胜。” “什麽?”研磨有些不可置信,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重复了一遍,问道:“他们打比赛是为了让对手受伤?他们怎麽是这麽打球的?不会犯规吗?” 猫猫像是突然接触到了什麽新鲜事物一般,觉得自己像个乡下人一样,彻底搞不懂城里人的这些玩法了。 他听过比赛场上意外受伤的,但从来没有听过故意让对手受伤的。 那这样完全不就是利用比赛的借口,直接不用承担任何刑事后果的公开殴打公民吗?这哪还是比赛呀,这不直接叫做互殴好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南弦柚看着猫猫瞳孔地震的模样,心想对方心里应该在不停的吐槽吧,就和他幼稚园时做的那一场梦一样,醒过来的时候他也和研磨现在的反应一样。 这种事情任谁听到都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的,毕竟这种竞技之所以是能够传播普及至青少年,各个方面都应该是会得到安全保障的,在哪个国家都是如此。 可是现在竟然有一支这样子的队伍,能够明目张胆的打破这份安全的界限。 不管怎麽去狡辩,怎麽去替人解释,又或者背后存在什麽隐情?都是让人无法理解,也根本不会共情的。 小排球观察着“妈妈”的脸部神色细微的变化,在等人从失神思考的状态下回过神来时,它便继续说道:“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其实在这种多人比拼的运动当中,让对手受伤,在规则的某种程度上,其实是可以进行利用的。” “就比如足球这项运动就是最好的例子。” 小排球举例道:“有的时候当一个队伍开始无比忌惮对手队伍中的某一个人时,那个人就会成为他们的心中刺,是如果不铲除,就会一直隐隐作痛的存在。所以哪怕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要这麽做,而且是他们在无比清楚自己这麽做会出现吃黄牌红牌罚下场的情况下,也要竭尽一切可能,用看似去抢球的姿态故意滑铲伤到对手,从而使得对方受伤,不得不下场。” “这样看起来很卑劣的手段,却是这些运动当中很常见的事情,毕竟用一个普通的成员的牺牲换来对手王牌成员的牺牲,这笔交易不管从什麽角度上来说都是一点也不亏的。” 小排球说的非常的直白,研磨和南弦柚都沉默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何尝不是规则漏洞下的包容呢? 实在令人无法反驳。 在规则下,恶意伤害对手确实是不当的,但在比赛过程中,又该怎麽去定义故意伤害呢?而只要没有出现人命的情况下,这种完全就是可以在规则范围内不断下调底线去运用的。 只要他们想,他们就可以利用。 而做完这一切后,伤害者也确实在当场受到了规则的制裁,他们或许会吃黄牌,或许会吃红牌,或许会罚下场,可那又怎麽样呢?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这种被罚下场,虽然会受到一时舆论,也可能会受到现场观众的一片嘘声,但比赛结束后,在更衣室里,又是怎麽样的一套嘉奖,这些就不为人知了。 他看似是恶人,实则却是队伍的英雄。 而只要尝到了这点好处,在感受到甜头后,只要规则没有明确规定,这种事情只会发生的越来越多。 而更可悲的是——因为在这种体育竞技中的故意伤害是很难进行判定的,你根本不知道他这麽做是有意为之,还是因为在赛场上过于专注而不得已发生的意外,这些模糊的界定根本就是没法来判定的。 这种困难程度有时候甚至比正当防卫还更加的模糊不清。 所以哪怕知道有些队伍可能会钻这个漏洞,哪怕知道有这个安全隐患的存在,也不可能出现一个明令禁止的规则出来。 制定规则的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 这甚至不能说是无情了,是真的无能为力。 这种事情只能不断的去放任,规则的制定者也只能在放任后做足表面功夫,去平息舆论的压力。 有人可能会说,专门找人当这种意外鉴定的裁判不就行了? 如果真的这麽简单,那就好了。 裁判?什麽样的人才能当意外鉴定的裁判呢?只要是人,他就不可能绝对的保持中立。他可能会被国籍束缚,可能会被金钱收买,可能会因为自己的主观判断,在不经意间染上感情的色彩。 这其中能够操作的地方,甚至比没有设立这种裁判时还要更多。 而且裁判也不可能顶着这麽大的压力,在短时间内做出判断,他总归是会有偏袒的。 可能这时又有人会说,那就让机器来判断不就好了,机器不可能,会有人类的情感的吧,它是绝对无情的。 但很可惜,这种界定,又偏偏需要感情,而且现在也不可能有这麽准确判断的机器,他可能可以跟着定位追踪或者一些,无死角的摄像去判断这场事故所造成的原因,是人为的还是故意的? 但还是那句话,在这种激烈拼搏的体育竞技中,人的速度、感知以及心跳与情绪,都会影响着人当时的举动与判断。 这些事故中也有很多是那种不小心造成的,或者是对自己的预估错误造成的,也有是因为自己太过于兴奋造成的。 而这些情况,它会形成的那种画面,以及数据追踪的结果,都和故意为之是没有什麽差别的。 所以不管怎麽做,这东西都是无解的。 也是这种团体运动中很让人头疼的事情。 南弦柚一直担心的原因也是如此。 正是因为没办法去界定,所以一旦这种事情发生,根本就没处说理去。 只要这场事故造成对方受伤的程度并不达到很严重的情况,那麽大概率都是做做表面功夫便一笑而过了。 可南弦柚不可能会接受这样的一个结果,他不能理解,真的只有一个人要濒临死亡的时候,才会觉得他受得伤严重吗?不管这些伤是重是轻,都是会疼的。 他接受不了这些故意伤害,这是他的底线,也是在体育竞技上,他不可饶恕的事。 而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南弦柚能够想象到,如果他真的面临到这种情况,他为受伤的排人们据理力争、歇斯底里地去裁判、去排协讨要一个结果,换来的,也只是他们的息事宁人,以及轻飘飘的一句:“你都参加体育竞技了,还在乎这点皮肉伤吗?走这条路的,谁身上没有一点伤呢?磕磕碰碰是正常的,如果觉得这项运动危险的话,可以选择离开,而不是在这里讨要一个所谓的结果”。 一想到他今后可能会面对一个这样子的情况,南弦柚就气得心脏疼。 研磨听着小排球说的话,他也是从这一刻开始,突然的对排球这项运动有了以往新的认知。 他知道体育竞技受伤是无法避免的,但他并不希望自己受到的伤是对方的故意为之,哪怕是对方有目的性的,故意安排的结果。 这不管怎麽想,都觉得憋屈,根本无法释怀。 小排球叹息一声,它其实能够感受到“爸爸妈妈”此时心情已经非常沉重了,不应该再放下什麽重磅炸弹,可是现实的情况,却比它刚刚说的那一些例子还更加糟糕。 小排球道:“如果他们还有人性,便也只会去利用这些规则中的漏洞,让其下场,不得为队友继续做出贡献,达到让自己队伍胜利的目的。但——如果没有了人□□情的结果,就不太一样了。” 此话一出,南弦柚和研磨都看了过来,只听见小排球声音都沉了下去,它道:“虽然都是故意为之,但故意伤害的分寸也是有轻重缓急的,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只是让那个人下场,并不是真的要伤了他,一切只是为了团队的利益而不得已为之。” 说着,话锋一转:“但是黑泽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让人下场,他们是真的想伤害人。” “尤其是那些队伍中的内核,他们想摧毁这群人,因为心理扭曲,在比赛的过程中不会享受实力的碰撞也不在乎结果,他们只是想要将那所谓天之骄子拽下神坛,这对于任何一个以后和他们有过比赛的队伍,都要面临的一个情况,而如果你在队伍里作为内核的成员,可想而知,会有多麽的危险。” 内核成员吗…… 南弦柚突然看向了研磨。 虽然对外从来不说研磨是队里的内核,但只要和音驹交手过后,都会明白他才是整支队伍内核。 只要击垮他,在很大程度上就可以拿到胜利。 这也是之前好多队伍为什麽想要拖垮研磨体力的原因,因为只有抓住这种内核成员的漏洞,限制内核成员的发展,才可以将胜局锁定在自己这边。 研磨对上南弦柚担忧的眼神,也是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他之前从来都没有对排球赛场有过恐惧,甚至这麽多年下来,不管是练习赛还是校外赛他都没有紧张过,研磨完全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对上场比赛有害怕的情绪。 但研磨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努力假装镇定地问道:“那……那有什麽办法吗?我们可以避开他们吗?” 南弦柚摇了摇头,这一次倒不是小排球说了,而是他先开了口,回道:“目前应该是避开不了的,我想球球找到我们,就是因为知道避不开,所以来提醒我们的,不过对方不是东京的赛区,所以在打到八强以前,我们是遇不到的,不过打到八强后,一切就不一定了。” 说着,南弦柚拉过研磨的手,安抚道:“别怕,我一直在想办法,我不会让你受伤的,一定不会。” 看着研磨眼神中闪过的不易察觉惊恐,南弦柚心中对于黑泽这支队伍的怒气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度。 以前他只是觉得忌惮和愤怒,现在南弦柚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 ——为什麽要这样打球?为什麽要将这边赛场搅得这麽的混乱?这群人就是该死啊! 研磨看着南弦柚安慰他的样子,停顿了半响,他似乎在思考着什麽东西。 等再次发出声音时,研磨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再抬眸看向对方,说道:“虽然有些害怕,但其实也还好,我就是觉得很不爽,就像游戏关卡里面的超标怪一样,明明各项指标都已经超出最大值,可是官方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下一群玩家苦苦挣扎。” “弦柚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玩这种关卡了,但是偏偏这个关卡就卡在我通关整个副本的道路上,这才是最可恶的,比这个关卡超标了还可恶。不管谁来玩,都会觉得很不爽,我当时玩的时候也不想玩了,因为怎麽打都打不过,但有一天心血来潮,觉得不逼自己一把,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所以我用了一周的时间,在一天24小时打20个小时超高时长下,通过我日日夜夜的努力,我通关了。” “那一天是我玩游戏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在不爽和愤怒过后,我与超标怪搏斗赢了,你知道吗?那到达终点的爽度,可比一路顺风的游戏要让人有记忆得多!” 说着,研磨亮着眼睛,他轻笑了一下:“所以我想了想,自己对于超标怪的情感还挺复杂的,比起讨厌,战胜它得到的快感会让我更加记忆深刻,对于一个赢下超标怪的玩家来说,它还是挺迷人的,起码不会让我感到无聊,不是吗?” 话音落下,南弦柚便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研磨会是这样的一个反应,他还以为对方会退缩,会犹豫,会觉得排球这项运动危险,所以想离开。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竟然莫名就激起了对方的胜负欲。 看着小猫亮着眼睛,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担忧都白担忧了。 研磨对于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理解能力比南弦柚想象中的要好得多,不仅接受的快,甚至还能用意想不到的思维,将他担心了这麽多年的问题,从另一种刁钻的角度上迎刃而解。 一时间,南弦柚都不知道是哭是笑,研磨现在这个状态完全不像是会退缩的样子,不仅不会退缩,感觉还比以前打排球更加有斗志了。 原来这就是找到让他感兴趣的事情后,一个游戏宅所能爆发出来的执着和行动力吗? 南弦柚不禁再一次感叹——游戏宅真的恐怖如斯! 不过……他是不是还是要让人收敛一点? 起码别让人兴奋过头,忘了反派的恐怖了。 想罢,南弦柚突然顿住了。 人在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总是会突然笑了一下。 南弦柚就是很突然笑了一声,他抬头望了望天。 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他竟然有一天,会想让毫无干劲的研磨别这麽兴奋?简直倒反天罡啊! 第170章 双生体真讨厌 “不愧是妈妈,在这种大事上果然比爸爸要放心多了!球球就知道妈妈不可能会退缩的!妈妈真棒!”小排球夹着嗓子甜腻腻地说道。 听得一旁望天的南弦柚一阵反胃。 他低下头冲着小排球翻了个实实在在的白眼,南弦柚本来看着小排球窝在研磨怀里就已经很不爽了,结果对方不仅不知足,还一直挑战他的底线,拼命往研磨身上钻,更是赤/裸/裸的用言语挑衅,南弦柚实在受不了了。 他现在那是看着小排球就来气。 “够了哈!我警告你,说话就说话,别夹!”南弦柚咬牙切齿道。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双生体双标起来竟然这麽的不知廉耻,哪有和他说话的时候骂骂咧咧,恨不得赶紧结束话题,然后一转头,就对着研磨夹得嗓子都冒烟了。 虽然对方现在只是个排球,连人都不是,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南弦柚就是接受不了,哪怕知道对方会这麽做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太爱研磨了,导致他的双生体生来就对研磨有好感。 但——这不是理由! 南弦柚脸色黝黑,他实在是没法接受自己的双生体借助着排球形态的便利,去拱了他都没有伸手触碰过的地方——研磨的腹部! 那可是猫咪的肚子!猫咪的肚子啊!懂不懂这个部位的含金量?这简直就是爱猫人士的天堂! 他都还没有这麽拱过研磨的肚子呢,他的双生体凭什麽? 不允许! 这麽明目张胆的贴贴行为,实在是让南弦柚容不下一粒沙子。 他见自己的话落下,双生体却没有表示,直接急了:“起开起开!脏死了!谁允许你窝在研磨怀里的?是人就要有个人样,是排球就要有个排球样!你现在不是个人,只是个排球,你就应该乖乖地待在地板上,哪有往人身上钻的道理?太没有球德了!” 说罢,南弦柚也不等小排球反应,直接伸出手,一把将小排球从研磨的怀里给拿开,然后毫不犹豫的将它直接扔到了地上。 小排球从半米不到的空中落下,随着啪的一声轻响,排球材质表面和地板来了个快速的亲密接触,南弦柚一点也不心疼,甚至还毫无留恋地伸出脚踢了一下,将小排球踢的远远的。 小排球:…… 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啊!怎麽能这麽狠心? 因为对方人故意为之的,所以施展的力道让小排球根本无法看着空气中的风阻力停下。 就这样被迫不断远离研磨和南弦柚两人坐着的座位方向的小排球在心里不知道骂了南弦柚多少句。 但还是在看到自己视线中,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妈妈”,小排球委屈了。 ——呜呜呜!为什麽!我又没做错什麽,我只是想要和妈妈贴贴而已!妈妈香香软软的这麽舒服,怎麽就不可以贴了?妈妈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他有什麽资格不允许我贴贴?还没有结婚就占有欲这麽强,这种男人要不得啊! 小排球深恶痛绝,不知不觉中,它已经在心底给它的主人来了一场审判,还是连带着自己一起骂的那一种。 作为双生体,小排球从来都没有想过去干涉自己主人的生活,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它都是保持着各过各的,有需要的时候才会相见的这种想法。 但是现在,它不这麽想了。 这不管可不行啊!妈妈一看就是单纯善良,柔弱可欺的形象,它主人那一米九快两米的身高杵在那里就足够吓人了,要是真欺负起来,妈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要是真的以后打起来,妈妈是一定会受伤的! 那怎麽行?它的妈妈可不能受伤! 说到受伤,小排球突然想起了什麽? ——啊!他之前打到妈妈那一下,还没有用异能将痛感解除呢! 该死的!亏我还尊称你一声父亲,你竟然一脚把我踹的这麽远!耽误我治疗! 小排球很是无语。 它现在是一颗排球,没有手,没有脚,就算它不顾形象想要爬回去,也是做不到的,而想要靠自身的能量回到原来的位置上,除了靠着外界给予的力量推动它过去,否则靠他自己滚动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它只是双生体,并不是什麽外来星球上面的高科技,也不是拥有什麽超能力或者是变异的怪物。 是不存在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的。 但是嘛…… 因为它是主人执念的化身,而南弦柚的执念又并不是单单指对一个排球的,而是泛指整个排球运动,所以只要是排球,小排球都可以随意将自己的灵魂去寄生。 于是在左顾右盼了好久,挑了一颗离研磨最近的排球。 唰地一下,小排球就脱离了这颗带血的排球外衣,去到了那颗他看中的球上。 看着被自己踢得贼远的排球,南弦柚心情都愉悦了起来,然而不等他高兴多久,那段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南弦柚慌乱的寻声看去,就看到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一颗红绿白三色交织的排球。 南弦柚:??? 怎麽还阴魂不散呢? “妈妈!看我!球球在这!快抱我起来!地板上凉凉~”小排球夹出小奶音对着研磨喊道。 因为是伤身体的缘故,小排球的声音其实和南弦柚很像,但并不是南弦柚现在变完声后的声音,而是南弦柚小时候的声音。 幼童稚嫩声音,让研磨根本不忍心他继续在地上停留,几乎是在小排球话音落下了那一刻,研磨便起身走过去将小排球抱了回来。 看着重新窝到研磨肚子上的小排球,南弦柚:…… 自己这双生体什麽意思?他都踢这麽远了,表达出来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吧,对方竟然还用脸皮回来。 而且最令南弦柚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还能这麽随意切换皮肤的? 那完了啊,这怕是怎麽赶都赶不走了! 南弦柚绝望极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麽忌惮一个“事物”的存在。 这种忌惮甚至超过了反派黑泽。 南弦柚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觉得自己以后,和研磨相处过程中最大的绊脚石,不会再是小黑,而是他的双生体——小排球。 这就让人很无语了,你挑明了和对方说嘛,对方会怼你——“为什麽要这麽爱研磨?如果你不爱研磨的话,那我也不会这麽黏研磨了,总结下来,都是你的错!” 而如果你委婉的告诉对方的话,对方只会更加肆无忌惮,死皮赖脸。 这算什麽?为什麽后来者居上?因为后者又争又抢吗? 南弦柚一想到这就心梗。 而且最恶心人的是!对方还并不是以谈恋爱的名义去占据研磨的注意力,而是以南弦柚从未有想过、也从未有过应对措施的——以小孩子对大人的爱的名义,一声妈妈,一生妈妈! 这才是让南弦柚最束手无策的,他也想不到自己未来有一天,还可以当上爸爸这个身份!研磨估计也没有想到,他可以当妈妈吧!这魔幻的世界,就算脑洞再大,再抽象,南弦柚也从来不敢想他和研磨生孩子的情况啊! 但现实却是,他们还真的成了一个“孩子”的父母,还是直接无痛当爸妈的那种。 南弦柚确实可以对小排球心狠,毕竟是自己的双生体,只要不伤害到对方灵魂的情况下,他什麽事情都做的出来, 可研磨就不一样了,猫猫是个心软的人,他肯定抵挡不了,一个神似他小时候的灵魂。 越想南弦柚的心就越凉。 这难道就是恋爱还没谈多久就有孩子的惨状吗? 二人世界直接变成三人世界,这也太惨了吧! 他这以后和研磨亲热,还得避开小排球,不然当着他的双生体亲热,虽然对方现在是个排球,但还是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完了,这下真完了。 这怕是以后想要远离小排球,就必须远离排球场馆了?! 南弦柚绝望地想,但在他心寒之前,他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于是,在看到小排球重新回到研磨怀里后,南弦柚的质问也随之落下。 他没什麽好气地说道:“你还是小孩子吗?怎麽动不动就让人抱?” 小排球仗着自己是个球,扇巴掌也打不到脸,所以直接无所畏惧地反驳道:“抱抱怎麽了?我让我妈妈抱抱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又没累着你,你抱怨什麽?” 南弦柚被怼得哑口无言,心里更气了,说话都不过脑子了:“但你累着研磨了呀!” 小排球听闻有些无语:“我是个排球,能有多重,哪还能累得着妈妈?” 一听到累,研磨也跟着发声,他道:“弦柚,我不累的,而且抱着球球还挺舒服的。” 研磨说的是实话,并不是为了当个和事佬调解着什麽。 也不知道为什麽,在抱住球球的时候,研磨感觉自己的身体感觉充满了能量,就连肩膀被砸伤的隐隐作痛上也快要消失不见了, 然而,听到这话的南弦柚脸上的表情出现明显的裂痕,他彻底绷不住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球……球?唔……研磨,你不能被这小王八蛋骗了!它可没有这麽好心!你不能这麽快倒戈啊!” 南弦柚委屈巴巴地看着已经偏心偏到小排球上的猫猫,蛋花眼瞬间启动。他其实在“球球”后面还有话没有说完,完整的话是——球球……这样的小名,研磨你从未对我喊过。 但又怕说出来太过于矫情,让小排球钻了空子借机嘲讽,以至于让他硬是憋住了。 “你能不能不黏着研磨。”南弦柚自暴自弃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麽说了,最终把自己的终极诉求说了出来。 小排球一听诧异极了:“什麽嘛!父亲,你真的事很多哎,虽然我叫你一声主人,但我并不是依附于你的,我有我自己的灵魂,我想干什麽就干什麽,管这麽多干嘛?” 说完,小排球忽然画风一转道:“流血了唉。” 南弦柚:? “什麽流血了?” 小排球:“男人的勋章。” 南弦柚:??? 他一脸黑线——这玩意在说什麽狗屁不通的东西? 但心里吐槽完,突然猛地反应过来——啊,好像是嘴角流血了! 南弦柚上手一摸,果然摸到了湿热的红色液体。 研磨一看暗道不好,他连忙起身,利落的将手中的排球往南弦柚腿上一放,然后朝着旁边不远处站着的助教走去。 待借了几张之后再重新折返了回来。 在研磨去借纸的期间,南弦柚就这麽低头和腿上的排球面面相觑着。 虽然醋意让南弦柚还是很生气,但在看到研磨在发现他流血后,毫不犹豫的将小排球交到了他的手上时,南弦柚承认,那一刻,他简直爽翻了。 这种被心上人毫不犹豫选择的感觉令南弦柚十分舒爽。 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显摆的心思,南弦柚得逞地笑了笑:“看吧,我就说研磨更在乎我。” 小排球:……? 小排球很无语:“你能不能别这麽幼稚了,爸,我们俩的情感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东西好不好。” 南弦柚根本不听,他就是小心眼他承认,所以回起来更加理不直气也壮:“我不管,不管是什麽样的情感,都不允许靠近研磨。” 说来说去,又说回了那个让人不能理解的要求。 小排球也是委屈了:“不是,为什麽啊?我是你的双生体,你怎麽连我的醋也要吃?你东亚醋王啊?” 小排球很不理解,它就算真的想和研磨在一起,也没有这个资格和能力啊?它现在连人都不是,只是一个排球而已,它实在不清楚自己的主人为什麽对它这麽的忌惮。 小排球也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这麽争风吃醋的对象,真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话说,你到底在害怕些什麽呀?只有对自己不自信,才会对周围所有一切都产生这麽强烈的忌惮,我就是让妈妈抱了抱我,你就这麽大的反应,这要是以后我让妈妈亲亲我呢?你是不是要把我杀了?” 小排球说道,他本来只是举个例子的,却没有想到对方还真把这个例子听进去了。 南弦柚突然就激动了起来:“什麽?!你还要研磨亲亲你?真是不要脸啊!怎麽能想出这麽无耻的行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小排球:…… 它真的服了,主人是个智障怎麽办?而且还是重度恋爱脑级别的智障! 它都有些怀疑,身为主角拯救世界打败反派的任务,能不能行得通了? 直到研磨回来,小排球都没有在理过南弦柚,任由他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抱怨这抱怨那。 “给,多压一会儿,止一下血。”研磨将得来的纸交到南弦柚的手上。 研磨重新坐了回来,他想着把小排球重新抱到自己的怀里,好让男仙又空出两只手来止血。 但是对方死命抓着,说什麽也不肯放。 研磨虽然不太理解,但他尊重了南弦柚的想法。 毕竟伤者为大,而且南弦柚还是为他挡球才受伤的,弦柚开心就好,他乐意怎样便怎样好了。 研磨的包容让南弦柚受伤的心回暖了不少,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使得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因为撕裂而流了出来。 “啧,这血怎麽止不住呢?”研磨看着已经染红了一张纸还没有止住的血,眉头紧皱着,满脸写着担忧。 南弦柚自己倒是没有感觉,他还在为其沾沾自喜着,殊不知他现在这副样子,在研磨看来真挺吓人的。 “弦柚,要不我们去医务室吧?”研磨劝他道。 他知道他去医务室的可能性并不大,如果他会去的话,之前助教和教练来劝的时候,弦柚就应该会乖乖跟着去了,可他在那种情况下都没有选择去医务室里,更何况现在这种时候。 果不其然,就如研磨想的那样,南弦柚闻言立马就摇头拒绝了,拒绝的同时还不忘安抚研磨:“没事的,就破了个小口子,去医务室里也是这样止血,没有差别的,还省得走过去了。” “妈妈,你不用担心!爸爸没事的!”小排球也出声安慰道。 它砸的人它自然是最清楚的。 虽然看着有些狠了,但实际上都没有什麽太大的危险,不,应该说没有危险,就平常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可能都比这个严重。 再加上南弦柚自带异能的治愈能力,与其去医务室浪费人力资源,还不如他自己治疗省时省力见效快。 见他们两人都这麽说,研磨也不执着带南弦柚去医务室了,随着时间推移,几分钟后,南弦柚便止住了血。 看着血已经止住了,研磨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下。 不用再捂着嘴巴的南弦柚一点也闲不住,立马又和小排球吵闹了起来,低头看着停在他腿上的小排球。 虽然对方已经不挨着研磨了,但只要小排球在这里,南弦柚就觉得十分的不自在。 他语气不是很好的质问道:“不是我说,你这是打算一直黏着我们了吗?” “对啊,不可以吗?”小排球理直气壮地回道。 “不可以啊,你凭什麽觉得我会同意呢?”南弦柚果断否决,毫不留情道:“我和你算是双生体,但终归不是同一个人,我有我的生活,你也有你的生活,能不能不要插足到我的生活里面来?还我一片净土好不好?” 小排球一听急了:“什麽叫我插足到你的生活里面来?这本来也就是我的生活啊,我也一直都在看着你,只是因为一开始情况并不紧急,所以我并没有这麽着急和你相认,但现在已经相认了,我自然是要和你们一起生活的,你也知道我和你是双生体啊,谁家双生体不生活在一起的?” 南弦柚直接选择性耳聋:“我不想听你掰扯这麽多,你在这里对我是一个威胁,我不允许,不可以吗?” 他嫉妒的心都要溢出屏幕了,南弦柚不相信他的双生体的不明白。 可小排球却继续装傻,一副天真的语气问道:“为什麽啊?” 为什麽?难道还不知道为什麽吗?不就是想这麽反问他,让他自己来回答,然后在研磨面前出丑嘛,他可不上这个当! 南弦柚恼羞成怒地红着脸,理直气壮道:“没有理由!就当我不喜欢双生体挨得太近!” 小排球:…… 你也知道我们是双生体啊! 它实在想不出什麽怼人的话了,就这麽保持沉默着。 此时场上的两场比赛已经全部结束了,双方队员下场,喝水的喝水,擦汗的擦汗。 突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全场的和谐。 所有人都闻声看去。 只见1号场馆的门当面打开的状态变成双面打开的状态。 一行穿着蓝白队服的人整齐踏步走了进来。 南弦柚放眼望去,在看清来者后,整个人当场愣住。 ——什麽?欧台的人怎麽来了?! 这场合宿,不应该有他们啊? 一旁的研磨不明所以的看过去,他并不认识这一群人,所以在看到南弦柚震惊的目光时有些不甚理解。 猫猫转头问道:“他们人谁啊?” 南弦柚和小排球同一时间回答:“欧台。” 语落,南弦柚沉声补充道:“长野县的白色海鸥。” “白色的海鸥?”研磨愣了愣,他突然连想到了乌野,失神道:“也是会飞的吗?和……翔阳一样……” 南弦柚嗯了一声。 不仅会飞,还是一个比日向更加成熟的小巨人啊! 南弦柚眼里闪着光。 他并不清楚欧台的人为什麽会突然到来。 没有任何的预兆,没有任何的通知,就这麽全队出现在了体育馆的门口。 那气派的模样,感觉就像是来踢馆的一样。 南弦柚心中感叹。 然而下一秒,他的猜测竟然被印证了。 只见欧台的教练艾隆·墨菲站在最前头,领着身后的队员们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他们走到了场馆的中心场地上。 “初来乍到,请多关照,我们是来自长野县的欧台,特此受邀来到横滨,作为这一次合宿的踢馆者,我们十分期待你们的挑战!”艾隆·墨菲大声说道:“来吧!燃烧起斗志吧!少年们!” 他的声音响彻整个场馆,那宣战声也是落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他话音落下,队伍里,一头白色毛发朝天的少年,嘴角咧出一抹不屑的微笑:“接受挑战吧!你们这一群190的菜鸟们!”【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70-180 第171章 绿茶球与吃醋精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不管是在场上还是在看台上的学生们,全都爆发出了激烈的讨论。 “谁啊这是?合宿期间竟然还有踢馆的吗?” 这初来乍到的踢馆,惹得看台上的众人频频驻足观望,就连在喝水擦汗,缓解赛场疲惫的乌野、户美,枭谷、早流川工业也都全部看了过去。 他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不速之客,心中的疑虑还没有得到解惑,就听着人大言不惭的宣战,一瞬间,便激起了各个学校的一致对外。 “好嚣张啊他们!可恶,竟然说我们是190的菜鸟唉!” “那个五号队服的小矮子好大的口气!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敢这麽宣战?他以为他是谁啊?” “啊啊啊啊可恶啊!实在是太嚣张了,我要和他们打,我要挫挫他们的士气!” “好一个口出狂言啊!这是要车轮战的意思吗?如果不接受他们的挑战,是不是会看不起我们?” 不少队里的暴脾气的单细胞生物不服道。 他们气焰嚣张着,腾地一下,便从坐着的状态中站了起来。 但其中也有不少冷静的,有人疑虑—— “今天的比赛全是踢馆吗?那我们和其他学校的切磋还有时间打比赛吗?” “让我们所有人都去挑战他们,那他们是不是得一场接着一场不停地打?真的有这种耐力吗?要是真的可以这麽打,他们也真是神了!” “应该不会这麽打吧,要是这麽打的话,就算我们赢了,也赢的一点也不光彩啊!” “确实,不过看着他们如此有信心的样子,感觉真的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呢!” “没想到合宿都进入尾声了还有人踢馆,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理性的讨论过后,大家对于这毫无风声的踢馆,都从不爽变成了期待。 他们很乐意接受挑战,甚至都有些争先恐后想要提前接受挑战,成为第一个和他们比赛的队伍的意思。 突然,人群中不知道谁开口惊呼了一句,突兀的尖叫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只听见那人道:“啊!这竟然是长野县的欧台?不会吧,他们就是那个白色海鸥吗?那个五号不会就是那个新一代小巨人吧?” 新一代小巨人? 在这人身旁的一些学生闻言都愣了愣。 其中,不知何时已经脱离了稻荷崎队伍的尾白阿兰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他站在那人的身边,凑热闹地看过去,问:“什麽新一代小巨人?你再说什麽呢?” 尾白阿兰大大咧咧的举动不小心惊动到了站在他身边的白鸟泽的主攻手。 五色工看着突然靠近的黑皮体育生,也不知道怎麽了,竟下意识有些害怕地往后躲了躲。 但看台上能活动的局域其实很小,以至于下意识一躲后,整个人都跌坐到了座位上。 “啊……抱歉,你没事吧?”尾白阿兰满脸歉意道。 自觉有些丢脸的五色工赶忙摇了摇头,他没怎麽和稻荷崎的人接触过,对于尾白阿兰的道歉,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五色工不敢直视人的眼睛,红着脸,怯生生地说道:“我没事。” 说完,他便被站在自己另一边的白布一把拉了起来。 这点小插曲一晃而过,那个一开始提出小巨人话题的人,便激动地说道:“就是那个白毛冲天的少年啊!新一代的小巨人,身穿五号队服的欧台主攻手!” “什麽!?主攻手???你说那小子是主攻手?!”五色工惊呼出声,他一脸不可置信。 因为是一年级的关系,所以五色工还没有机会在比赛场上见过欧台,因此,在他的记忆中,是没有对于欧台的认知的。 也正因如此,在听到星海光来是欧台的主攻手这一事时,他会这般惊讶。 对于一个一无所知的人来说,实在是很难以想象低于170的主攻手,还被冠以新一代小巨人的称呼,听起来就很强。 同样对欧台不怎麽熟悉的音驹也同样感到惊讶。 尤其是列夫,他瞪大眼睛,俄罗斯猫猫满脸写着不可置信:“这怎麽可能?他看起来才一米六多吧!这个身高怎麽可能打主攻手的位置?前辈,您可别唬我!他是自由人吧!” “他可没唬你列夫!”夜久卫辅及时拉住想要长腿一跨,直接从座位上方走上去的列夫,“虽然没有交手过,但我在春高见过这个人,他确实是欧台的主攻手。” “啊?真的吗!”被拉住的列夫乖乖站回原地,虽然已经在夜久前辈口中听到了答案,但他还是不太相信。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白鸟泽二传手白布贤二郎开口道:“说到小巨人,这个名称不是形容宇内天满前辈的吗?什麽时候又出现一个新的小巨人了?” 作为同为宫城县地区的队伍,白布对于乌野前身还是挺熟悉的,一说到小巨人,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宇内天满前辈。 虽然他们并不是同期的选手,甚至在他开始打正式的排球比赛后,对方已经完全淡出了视线,现在这位前辈到底在干什麽?他已经无从了解了,但宇内天满前辈当年在役时的传说,宫城县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作为当年乌野的王牌,宇内天满便是初代的小巨人,不,准确点来说,小巨人就是宇内天满的代名词。 后面层出不穷的后辈也不过是他,开创小巨人这个称呼后的接班人罢了。 只要提起小巨人,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 白布说完这话后都有些感慨。 现在了无音频的宇内前辈,应该也在热情的生活,只不过不知道为什麽他没有从事排球这个职业,明明他很强,在赛场上,是一颗耀眼的星星。 “其实小巨人这个称呼一直在不断的赐予人,只不过在现在一直没有一个确切的人选吧。”稻荷崎的北队不知何时现身,他站在尾白阿兰位置上的上一层,酒红色的对付外套披在肩上,他叉着腰,也加入了他们的讨论当中。 他道:“欧台的小巨人我也听过,他确实是新一代的小巨人,不过,我印象中,你们宫城县是不是也有一个小巨人来着?好像就是乌野的吧,宇内前辈的接班人。” “队长。”尾白阿兰一看队长来了,冲着北队微微点头示意,随后便一脸期待的看着他身旁,身穿紫白色队服的白鸟泽队员们,道:“宫城县的?那你们白鸟泽应该很熟吧?谁啊谁啊?” 站的离尾白阿兰最近的五色工皱眉思考了一瞬,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出一个可以映射上小巨人这个词的人选。 就连白布也一时间说不上来。 这实在不怪他们,毕竟,他们都还没有和现在的乌野交手过。 而这个时候本来还在底下一层的国家队三人组不知不觉已经走上看台,三个人都循着自家队友的方向走去。 牛岛也很快就来到了白鸟泽所在的层高。 五色工和白布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牛岛若利,他们异口同声的喊道:“牛岛前辈。” 牛岛嗯了一声,他左看右看,发现除了白布和五色工两人外,没看到其他人,于是,便问道:“其他人呢?” 五色工伸手指了指一楼前往厕所的信道口,道:“前辈们去厕所了,说是去厕所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准备迎接欧台的挑战。” 牛岛:? 他完全没有想到,消失的几个队员是去厕所洗脸,牛岛愣了愣,不明所以地问道:“我们是第一个和欧台进行比赛的队伍吗?” 话说着,牛岛难得心下茫然,怎麽都没有人和他说一声?他作为一个队长竟然都没有收到比赛的通知。 听到牛岛这话,白布立马就意识到对方理解错误了,他赶忙解释道:“不是的,牛岛前辈!没有工作人员通知我们,我们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上场,只不过天童前辈说,不管我们是先上场还是后上场,都要拿出100%的精神气来,绝对不能让那个五号小鬼看轻了。” “没错!如此嚣张!定要让他看看我们的厉害!”五色工眼神充满斗志与坚定的信念,他连声附和道。 牛岛愣了一下,这麽说好像也没有什麽问题,虽然不知道踢馆的欧台到底会先和哪个队伍展开比赛,但保持好100%的精气神,怎麽样都是没有错的。 不过,他还是没明白,色工没有去就算了,白布没去,这是不打算上去打二传了吗? 于是问道:“既然要让大家拿出100%的精气神,那你们两个人怎麽没有去洗脸?” 说着,牛岛若利将目光停在白布贤二郎身上,道:“我们队里可没有第二个二传手。” 牛岛的话音刚落,白布贤二郎的脸瞬间就红了,他支支吾吾道:“前、前辈……谢谢前辈对我的认可!我一定会努力的!” 牛岛无心的一句话让白布的心情一下就愉悦了起来,得到自己崇拜的前辈的认可,对于白布来说是一件足够让他不断回味的事。 五色工咬了下嘴唇,他抬眸瞥了牛岛一眼,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吃醋。 他也很想得到不善言辞的前辈的夸夸,这份期待几乎要溢出屏幕了。 牛岛这个大马粗既然是不可能意识到队里后辈的小心思,他不仅没有意识到五色工想要求夸夸的眼色,他甚至连白布为什麽会突然脸红都没想明白,只当是人热了,仅此而已。 倒是站在比他们上一层看台的北信介注意到了,他稍微观察了一下五色工,在人几度期待落空后,愈要失望的低下头去时,北队伸出了手,往人妹妹头上轻轻一撸。 被人摸头的五色工惊讶地抬头,他刚对上北信介的眼睛,就听到这位稻荷崎的队长语气淡淡的,但表情却十分认可地说道:“五色工,白鸟泽一年级的主攻手,是一个不容小觑的角色,虽然我们还没有交过手,但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语落,五色工瞪大眼睛,他受宠若惊地抿了抿唇,难得害羞了起来。 别人夸奖是一件让人很愉悦的事情。 哪怕是五色工这样傲娇的孩子,也同样如此。 他声音也支支吾吾着,礼貌回道:“谢、谢谢前辈!” 北队成人微微一笑,他点点头,便算是回应了。 另一边,本来还坐在休息区长椅上的南弦柚已经站了起来。 对于欧台的到来,在惊讶过后,便只剩下了惊喜。 欧台作为长野县的代表,音驹的人想要和他们进行接触,只能是在队伍打入八强之后才有可能会遇见。 作为东京的队伍,想要和他们进行交手,是真的是很难得的。 这大概就是合宿存在的意义吧,将这种很难进行交手的几支队伍,以合宿的名义开展比赛,不管对哪一支队伍来说都是收获大于失落的。 而现在能够在八强之前就有可以交手,对于音驹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他们必须要抓住! 南弦柚眼睛亮亮的,小排球也感知到了他的渴望。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只不过,现在看起来还不知道该怎麽排比赛呢。” 小排球的话,也完美的说出了南弦柚此刻心中的疑虑。 作为踢馆的队伍,虽然他们口口声声说着让所有队伍来挑战他们,但是在一天之内,一支队伍是不可以进行这麽多场比赛的,这不仅仅对欧台不公平,也对他们的对手也不公平,毕竟在这种体力不对等的情况下,不管是输是赢,都会很尴尬。 所以,按照正常的比赛强度,欧台一天之内最多打两场,这已经是春高八强后的强度了,不能再多,否则身为高中生的身体,根本就吃不消。 两场…… 南弦柚眉头微微皱起。 在这个合宿中的学校,总共有八个——音驹,乌野,白鸟泽,稻荷崎,井闼山,枭谷,户美,早流川工业。 八支队伍,只能有两个队伍和欧台比赛,这概率……未免有些太小了。 南弦柚突然就没什麽底了,甚至还有些烦躁。 ——啊啊啊啊!为什麽偏偏要在合宿快结束时来踢馆啊!这根本没时间和所有学校打完比赛! 小排球感受到主人内心的烦躁,它道:“其实按照正常的比赛安排,是能够完全打完的,只不过很可惜,国家队那些事情插进来后,你们其实已经耽误了很久了。” 小排球一直关注着合宿期间的情况,他得到的信息是非常多的,其实还真的不怪合宿时间仓促,实在是国家队耽误他们太多时间了。 小排球道:“在你们离开的这些时间里,剩余的队伍都已经车轮战来来回回打了好多次了。更别提之前牛岛他们三个人耽误的那些时间。” “你想想看看,是不是发现除了踢馆的欧台外,白鸟泽和井闼山你们也还没有交手过?按照正常的排赛流程,你们在前天就应该打完了。还有乌野也是,今天上午有一场是乌野和音驹对打的,但是排赛的工作人员因为不知道你们到底什麽时候才从国家队回来,所以没敢排。户美也是,枭谷也是,这两个就不用说了,之前都交手过,哦不,户美你们也没交手过,不过呢,你们之后怎麽也会交手的,应该不至于遗憾。” 南弦柚:…… 这麽一听,感觉天都塌了。 是啊!他们不仅仅和欧台还没有开始打,乌野、井闼山、白鸟泽、户美都还没有打过! 然而现在离合作结束只剩下今天和明天两天了,这就算彻底排满了,也比不完啊! 好不容易有了这次合宿的机会,很有可能是IH联赛前最后一场合宿了。 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有所谓的进化之夏,但是合宿就是参加一次少一次的,他们必须要珍惜。 想罢,南弦柚准备想去询问一下,到底是怎麽个比赛法,他好安排一下。 而这是,一直坐着的研磨也站了起来,他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星海光来,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他甚至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仅仅是这麽远远的一瞥,就让研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期待。 这种感觉和第一次看到日向翔阳时是一样的,不过相比于翔阳的柔和,下意识想要和对方交朋友,欧台的这位更具有攻击性,让人好奇的同时,不免有些忌惮。 “弦柚,我们会和他们打比赛吗?”研磨走到南弦柚身边,抬头看向人问道。 南弦柚闻言愣了一下,他刚刚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一时没有注意到已经走到他身边的研磨。 听见人这麽问,他也是赶紧回道:“按理来说应该是会比的,但是以目前的时间上来看,有点悬。” 南弦柚说的很委婉,但研磨却一下就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他眼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但也保持十分的理智,说道:“也是,咱们合宿的人太多了,能选上和他们比赛的几率确实太小了,还是不要还有期待好了,以免让自己期待落空。” 听到研磨的叹气声,南弦柚心中一紧。 他并不想让研磨落有遗憾,但他也确实是无能为力,毕竟他又不会什麽魔法,可以操控一切。 像是双生体之间有所感应,在南弦柚心中一紧时,小排球也敏锐的感知到了什麽,在研磨话音落下后,它连忙道:“妈妈,你别伤心,球球可以想办法!你别难过好不好。” 因为是双生体的缘故,哪怕之前没有和研磨有过接触,在小排球的心中,研磨的分量也是牢牢占据榜首的,甚至因为南弦柚的情感关系,导致于小排球的心思也完全放在了研磨身上。 本来这次急急忙忙的想要引起两位的注意力的目的是要通知主人对抗反派,以及反派有所动作需要他做出警惕。 南弦柚和研磨也确实信了。 但其实小排球一直都没有说,它这般迫切地想要引起两位的注意力的终极目的,其实是想要和它的“研磨妈妈”贴贴。 是的没错,它已经暗暗地盯了好久了,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不断的切换各种排球皮肤,只为能够有让研磨抱着它的机会。 它本身是个人,只是因为南弦柚的执念太深,所以才变成了排球,但五感什麽的都是存在的,所以其实它在场馆里各种排球之间不断切换,其主要原因是为了避免自己被他们打。 男排的爆发力是非常强大的,每一次它被人抱起,感到对方要拿他发球,或者要开始打比赛后,小排球都会利落的将灵魂寄托在地上没人管的任何一个排球身上。 但,这也有例外。 那就是在被研磨抱着的时候,小排球便不会离开。 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麽倔强。 哪怕是知道要被人打了,小排球也不愿离开。 “妈妈”身上真的太香太软了,让人沉迷其中,哪怕是被人打,也令它流连忘返。 这种堪称变态的心理小排球一直都没有一个很好的解释,最终它归纳于自己应该是太喜欢“妈妈”了,所以不管“妈妈”怎麽对自己它都甘之如饴。 所以,南弦柚和研磨都不知道,其实小排球比起那所谓的提醒,它更加在乎研磨的一下小事上的不愉快。 就像现在这样,哪怕研磨并没有抱怨,也没有说出任何让人联想的话,但小排球就是觉得不舒服,想要立马让它的“妈妈”开心起来。 心中的警铃声已经敲响,它几乎是脱口而出。 研磨闻言明显愣了一下,他低头看着小排球,眨了眨眼道:“我没难过。” 小排球立马驳回:“胡说!明明就难过了!球球看到了哦,妈妈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研磨怔愣住了,他手微微抬起,停在半空,有些不知所措。 一时的情绪激动让小排球的声音都扬了起来,在意识到自己对“妈妈”说话太大声了,小排球立马就软下了声音,和人道歉:“对不起妈妈,我说话太大声了,没吓着你吧。” 研磨摇摇头,他其实没有被吓到,只是那一瞬间觉得自己被一个排球教育了,有些恍惚。 他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的和他道歉,突然就不知道该怎麽说话了。 最终,研磨伸出手,决定把小排球抱到自己怀里来,一声妈妈,一生妈妈,虽然对这个称呼并不是很习惯,但他也不是很排斥,像平常给弦柚撸毛一样,研磨将小排球接过来后,伸手在他光滑的表面上摸了摸以示安慰。 小排球:!!! 突然被抱住的小排球受宠若惊,在感受到妈妈似乎在安慰它后,它彻底红温了。 人在红温时会显现颜色,但排球在红温时并不会,不过,排球的表面却开始发热了起来。 研磨感受到手中突然散发着热源的球体,诧异地停下了抚摸的动作。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是不是出现感知错觉了?但感受到手中越来越烫的排球,研磨才终于确定,这是真的! ——哎?好神奇,竟然还是发热的排球?这到冬天打球时,还能当个暖手宝诶! 猫猫奇思妙想着,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发热是因为小排球害羞得红温导致的。 研磨此刻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小排球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南弦柚已经彻底沉下去的脸。 从小排球开始撒娇安慰研磨时南弦柚感觉不对,果然他的直觉没有错,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看着研磨一下又一下轻轻抚摸的动作,醋意彻底爆表。 南弦柚恶狠狠地想——你最好是在安慰人!绿茶球! 第172章 音驹VS鸥台1 对主人愤怒值浑然不觉的小排球沉浸在被“妈妈”抚摸的快乐中无法自拔。 “球球,你怎麽还是热呼呼的啊?”研磨感受到手心越来越火热的温度,没忍住问道。 小排球闻言支支吾吾的,他不敢说实话,但又不知道怎麽对研磨说谎,最终只能这麽一字一句的蹦跶着,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也是在这期间,小排球终于是感受到了身边一股十分有侵略性的气场。 它突然有些不安,小排球悠悠将视线从研磨身上移开,往旁边瞥了一眼,就看到南弦柚一副想要把它掐死的模样,整个球吓得直接往研磨身上扑:“妈妈!救我!爸爸要杀人了!” 小排球是真的被吓到了,被人眸子里闪烁着的寒光一瞥,整个球都不好了。 研磨看着像小猪仔一样不断的往他怀里拱的小排球也是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抚摸着小排球的球皮表面,哄道:“没事的,别怕,弦柚不会对你做什麽的。” 南弦柚看着这画面,太阳xue突突直跳,他伸出手想要将小排球从研磨怀里硬扯出来,可不知道他这双生体哪来的力气,愣是纹丝不动,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的黏在研磨身上。 南弦柚怕伤着研磨,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松了力。 “你够了没有?还要在这里装可怜要装多久?别以为你喊我一声爸爸我就会允许你贴我的猫!”南弦柚气呼呼的说道。 他真的已经忍了很久了! 一次次的退让换来的不是海阔天空,而是肆无忌惮地得寸进尺。 他就不信了,就这麽瞥一眼就能吓成这样?这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成分在?他心知肚明。 “我警告你啊,再给我装可怜,别逼我直接给你扔出去!”南弦柚恶狠狠地警告道。 小排球被他的威胁声吓得抖了抖,虽然并不屑于对方的这个警告,毕竟他是可以随意切换自己任何排球形体的,所以在飞出去的那一瞬间,它就可以附身到另外一个排球的身上,就像之前那样,被踢开后直接无痛换皮肤。 不过,有能力归有能力,但小排球也确实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对了,不然它很怕之后真的没有机会再和“妈妈”贴贴。 为了自己以后能有一个还算可观的“贴贴”权利,小排球决定忍辱负重。 它刚刚确实是被南弦柚那副样子吓到了,但不至于这麽的大惊小怪,期间确实是隐含了一点演戏的成分在,不过,令小排球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这麽快就拆穿了。 害得它没法再靠着这个卖惨博取“妈妈”的注意力了。 小排球叹了口气,无奈的想——再怎麽说对方也是它的双生体,这种小把戏迟早会被人拆穿的,只不过他一直在心存侥幸罢了。 被警告过后的小排球不再死死的黏在研磨身上。 南弦柚顺势将小排球一把夺过,在研磨不甚理解的目光中,道:“别理它,脏死了。” 小排球:…… 我可是一颗室内排球,再脏能脏到哪里去啊?! 它心里抱怨道,不过这话它肯定是不会说的。 就这样远离了“妈妈”怀抱的小排球也不在呈现出幼稚鬼的模样,而是正经了起来。 它替人分析着:“你们也不用太过于担心,据我的猜测,这一次推广应该是采用抽签的方式,8个队伍中应该会抽两个队伍出来,四分之一的几率,其实还是很大的。” 南弦柚沉默了,四分之一听起来感觉挺大的,但只要不是百分之百的把握,就总是让人心里惴惴不安的。 而确实如小排球预料的一样,得到主办方工作人员的通知,与踢馆学校欧台的对决排赛方式是以抽签的方式进行。 南弦柚作为音驹的教练,自然要过去参加抽签仪式,在走之前,他格外叮嘱小排球别趁着他不在得寸进尺,要是让他回来的时候发现了些什麽蛛丝马迹的话,定不会饶了它。 足够有效的威胁让小排球十分有诚意的对人保证道:“不会的!我发誓!你快去抽签吧!” 南弦柚听闻还有些半信半疑,不过抽签在即,他也不可能再陪到研磨的身边,更不可能抱着排球去抽签。 所以最终在一步三回头的不舍下,南弦柚还是离开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背影消失后,小排球便像是完全忘记了他说过的话一样,直接就冲着小三花撒起了娇:“妈妈~球球要抱抱!” 研磨闻言也是弯下腰将被拿钱要放到地上的小排球抱了起来。 “妈妈,你累不累啊?有没有感觉到抱着球球身体都轻松了?”小排球突然的提问让研磨愣了一下,随即他闭上眼细细感受,确实有股让他身心放松的感觉,一点点侵入他的皮肤,然后缓缓的席卷着全身。 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它不像是和弦柚亲密接触时,会感受到的那种治愈的感觉。而是类似于那种吃撑后的吞下的健胃消食片,是一种能够让人快速恢复,如沐春风般放松的惬意感。 研磨很喜欢这种感觉,宛若熬了一个大夜后快速进入深度的睡眠,一身的疲惫全部扫空。 研磨睁开眼睛,他喟叹一声,回道:“嗯,很舒服,很放松。” 小排球嘿嘿一笑,那是当然,它毕竟是蒂芙尼女士亲自培养的双生体,自然是能够拥有治愈系能量的异能。 不过它的异能并不能够直接施展,而是像雨后,润物细无声般,一点点侵入。 是在治愈系中起到辅助作用的治愈能量。 “妈妈,我们坐下来休息会儿吧,我有预感,今天可能会有高强度的比赛哦。”小排球叮嘱着,研磨也确实不想站着了,他回到原来的长椅上坐下,就这麽抱着小排球,进入充分的节能状态中。 “球球,你们聊天中的那个黑泽真的这麽可怕吗?”半响,研磨缓缓出声道。 他当时听了他们说了这麽多,一直都没有出声,其实也是在默默的思考。 研磨从未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听到所谓反派的词,毫无争议的落到一群人的身上。 所谓主角,所谓反派,所谓正义使者,所谓天使下凡。这些在二次元和游戏世界里层出不穷的词,但真的落入现实生活中还是有那麽一丝割裂感。 其实也不怪他多想,毕竟被定死在反派这个位置上的人,竟然是一群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多少还是会因此感到疑惑。 小排球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它并不觉得研磨问这个问题突兀,反倒是感到惊喜。 作为帮助主角拯救世界的辅助,主角之外的人关心这世界的变动,不管是从什麽角度出发,小排球都会为之动容。 它的“妈妈”是善良的,又或者说从一个有爱的家庭中长大的孩子注定是善良的。 小排球的声音也放柔了许多,它问:“妈妈想让他们改过自新吗?” 研磨摇摇头:“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不会是对的,他们既然选择了走上这条路,那就已经做好了在这条路上所要付出的代价,并不会值得我怜悯,也不会值得我同情。” “何况我也不是什麽圣母,这种麻烦人的事情,我可不想做。” 猫猫叹了口气,一想到要将一群不懂事的单细胞生物教导称懂事的样子,他就头大。 不说这期间要花费多少心神了,就当是想一想自己要为之拿出一天中的几个小时时间献祭给这一群教了也不一定会听,还容易被人弄伤的蠢蛋身上,就感到猫生无望。 自己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打几场游戏,多过几个副本呢。这样看起来还更加的有意义,起码自己是快乐的。 听到研磨这独出心裁的回复,小排球没忍住笑出了声——妈妈真是个有趣的人! 抽签很快就结束了,看着朝这边走来,笑得一脸如沐春风的南弦柚,研磨便知道,抽签应该是抽中了。 果不其然,南弦柚走到研磨面前,像是大狗狗炫耀自己在外面打猎过来的食物一样,将自己抽到的签往研磨面前晃了晃:“抽中了!而且是第一场!我厉害吧!” “厉害。”研磨很配合地附和道,他笑着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先去热身一下,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南弦柚伸出手将小猫拉了起来。 他此刻的心情十分的愉悦,不禁再次感叹自己的神之一手,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眷顾自己。 南弦柚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显摆之意,是冲着小排球挑了挑眉,轻哼一声:“关键时候还得靠我吧!” 小排球:…… 要是抽不上你就怪了!清醒一点,你可是拯救世界的主角啊!气运这个东西就没输过。 就这样,得到了比赛通知的黑尾带着队员们便准备来找自家大脑和教练经理,两队人马在路上相互碰上,南弦柚二话不说便直接宣布了比赛前的热身规划。 大家都认真的听着,一开始说的都还是平常比赛时都会进行的热身环节,可说到后面就突然有些不一样了。 只听见南弦柚道:“所有人都去热身,开了之后过来集合,开始进行反应力测试。” “啊?反应力测试?这麽突然吗?”列夫惊呼出声,他完全没有想到热身结束后竟然还有测试,顿时那股想要立马上场将欧台那位嚣张的主攻手打得落花流水的斗志就这麽直接被泼了一盆冷水,彻底的蔫了。 山本猛虎的脸也一下就垮了,抽到了比赛名额,他激情满满,但一听到测试瞬间就失去了颜色。 就连夜久、黑尾、海三位三年级的前辈也不免有些惶恐。 毕竟之前的考核不合格还历历在目。 他们心里突然就没有底了。 既不想让弦柚失望,又天然的对于测试这种东西产生恐惧。 南弦柚观察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别这麽紧张,这次的测试没有这麽严肃,就跟玩一样。” 然而他的话没有让这些人放松警惕,反而因为他末尾说的那句“跟玩一样”让众人心里更加忐忑了。 ——完了完了!弦柚说测试跟玩一样,不就是说测试很简单,如果他们都不能合格的话,那岂不是连“玩”都不会了? 这要是真的没完成,弦柚一定会失望吧?一定会吧! 就这样众人抱着不安的心,开始了他们的热身运动。 毕竟之后是要开始打比赛的,所以尽管心中藏了事情,但他们热身也一点不马虎。 在半个小时的热身结束后,他们回到了南弦柚的身边。 “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比赛,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南弦柚说着,带领着队伍来到一个挂了拦网的空场地中。 他将排球抛给研磨,然后看向其他人,说道:“从现在开始,研磨站在这边,你们站在网的对面,研磨可以随便改变自己的位置,然后随他心意传球,而你们要做的就是去预判二传手传球的动向。” “哎?就这样吗?”福永猫猫愣了愣,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测试是这样进行的,倒是之前也没见过,还真就像玩一样。 列夫和山本不沮丧了,他们一听是这样进行测试,整个人又恢复了平常的活力。 南弦柚和他们交代完,便将视线回到了研磨身上,他嘱咐道:“你就尽可能的骗过他们就好了,我想看看他们的临场反应到底如何。” 研磨点点头,表示理解。 然后,信心满满的血液们就这麽等待着自家大脑的反应力考验。 可他们似乎把这一切想的太过于简单了。 在被研磨晃了好几次后,几个单细胞生物直接被骗得裤衩子都不剩了。 倒是原本没有什麽斗志的研磨,在这一次次耍人的过程中找到了这个测试的乐趣。 他乐死不疲的忽悠着。 音驹血液们苦不堪言:这是……在溜猫呢? 好不容易结束了测试,虽然没有耗费什麽体力,但心态彻底被弄崩了。 在南弦柚宣布结束后的那一刻,血液们直接略过拦网,跑到自家大脑身边抱怨,说他耍人的技术真是愈发强大了。 就这样,聊天过后,音驹众人便休息了10分钟等待比赛开始。 10分钟结束,比赛正式拉开帷幕。 这场比赛很受关注,毕竟是踢管学校进行的第一场比赛,在听过他们傲气十足的发言后,没有人不想和他们交手。 而得到第一个交手特权的音驹无非的幸运的。 但同时也是不幸的。 毕竟他们对于这一支初来乍到的队伍并没有任何的了解。 几乎是白板与白板的对决。 鸥台和音驹两支队伍都没有提前为了比赛而做相关的功课,也就是说,这次的比赛,他们比拼的便只有赛场上的临时发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队伍自身实力与自身实力之间的对决了。 ——谁能赢?真的极具悬念。 也正因为如此让现场的期待值更加翻倍了。 “唔……真的是个和翔阳一样的小巨人呢。”站到场上的研磨眼神不断地打量着那位穿着五号队服的白发少年,嘴里喃喃自语地嘀咕道。 对方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注视,回望了过来。 仿佛在说——看我干嘛?布丁头。 研磨被他充满攻击性的冷冽目光吓得赶忙移开了眼。 猫猫抿了下唇。 唔……果然不好相处呢。 还是翔阳看得亲切一点。 收回视线的猫猫将目光望向了鸥台的其他人。 视线扫过,他的第一感受就是——这支队伍的人都好高啊。 除了这位脾气看起来不太好的攻手,其他人的身高都十分的瞩目。 说实话,研磨到现在都还有些没太敢相信这位身高和他差不多的少年竟然是鸥台的主攻手。 如果不是弦柚和他说了一下鸥台的情况,他还以为这个人是自由人呢。 真是有趣啊,研磨在心里感叹道。 他还是喜欢这种有反差感的事情,让人不由得来了兴趣。 又观察了几秒后,比赛便吹哨开始了。 发球权通过抽签的模式选定到了音驹。 拿到发球权的研磨随意的转了转自己手中的排球。 这一次,研磨的发球并没有选择按照以前一样,不使用太多的力气,简简单单地将球打过网去。 而是选择了上手发飘球。 研磨深吸一口气,他左手向前,用手掌稳稳托着球,肩膀带动手臂轻轻往上一抬,将球送至空中。 在感受到手中无球的那一瞬间,研磨伸出去的左手的手腕、手指和手肘都不再给任何的动作。 猫猫屏息凝神地看着飞在半空中的排球,看着球抛至与手臂正好隔着一个臂长的高度且能够判断其能够准确无误的重新落入自己的手掌时,准备挥臂的右手手掌五指并拢,手掌的掌根向前伸着,形成手掌心并非垂直于地面而是稍微往上仰的角度。 右手的手腕早早地便进入到了紧绷的状态,小臂和腕骨也自然而然地开始发力,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击打而去。 飘球的击打是很讲究的,它不像普通的击打用手掌发力,只要手掌击打到了排球表面,就能靠着挥臂的力量将球送入网面,飞入对方的领域里去。 飘球的击打点在于手掌的掌根处,在击打排球的那一瞬间,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一个点上,快准狠地拍去,极速挥打便又极速停止,形成一种在视角上看起来并没有在用力的错觉。 不过,其实也并非错觉,飘球的击打相比于其他的发球,手臂挥力并非越大越好,而是越快越好。 在快速击打后立马收手定住,动作类似于击打的不是一颗排球,而是手掌根碰到了一块极寒之冰,被冷得快速缩回了手一样。 研磨对于排球技术的掌握已经是职业级别了,所以对于飘球击打的重点自然是手到擒来。 随着啪地一声脆响,球就这麽从网面上方飞过。 发完球的研磨快速向前跑位,回到后排一号位上,并摆出向前排奔跑的姿势。 飘球并不好接,球过网后,直接打了欧台一个措手不及。 自由人赶忙去接,他一个下蹲缓冲极限捞球,虽然球是勉强接住了,但因为球的飘忽不定,加上接球的力度不对,让本来应该往前排飞去的球直接偏离了原本要传接的路线,在被自由人用手救起后,球就这麽因为惯性弹射出了场外,二传根本来不及跑动,啪嗒一声,球就这麽落地得分。 “音驹发球得分!” 开局靠着一个飘球得分的壮举让现场小小的热闹了一下。 乌野坐在看台的前排,他们本来聚精会神地看着,突然的得分让众人眼睛一亮。 日向激动地喊了起来:“哇!研磨好厉害!” 影山暗自点了点头,他虽然没说话,但放在腿上紧握着的手已经表达了此刻的心情了。 “看到了吗?山口,这就是飘球的威力。”乌养系心转头对着队伍里的绿毛雀斑少年说道。 山口忠闻言点了点头,他聚精会神的盯在场上,放在腿上的手握紧成拳,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抱歉,我的问题。”自由人上林鲸一郎倍感歉意道。 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的飘球已经熟练到了这种程度,明明看着对方的长相和瘦小的身体,并不像是一个会因发球对他们有威胁的人。 但结果却这麽的出乎意料。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是他太过于大意了。 “没关系,这才刚开始而已。”昼神幸郎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太过在意,接下来继续加油就行。 “嗯。”上林鲸一郎点点头,表示明白。 鸥台的人很快便调整好了。 而音驹这边因为研磨的发球得分都很是惊喜。 夜久卫辅一脸惊讶地问道:“好厉害,研磨,你什麽时候会飘球了?之前也没有见你练过啊?” 研磨冲人眨了眨眼睛,啊了一声道:“随便练练,效果看起来还可以。” 夜久卫辅:……! 随便练练?不就是他家大脑!就是强啊! 何止是效果看起来还可以,这简直太好了! 其他人也竖起来大拇指,因为研磨这个给力的发球,音驹的斗志一下就燃了起来。 发球权再次来到研磨手上,这一次他并没有再选择用飘球,而是跟往常一样那种最简单不过的发球。 对于这种球对面的一传很快到位,二传也跟着很快到位,就这音驹众人期待着他们接下来的攻手扣球拦网时。 突然,一抹白色从地上拔地而起,1米6多的人宛若长个翅膀一般飞到了半空中。 站在前排的列夫被对方的突然跳起吓了一大跳,他下意识想要拦网,可球根本由不得他拦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的手砸开。 随着一声巨大的排球砸地声。 裁判的哨声响起——“鸥台得分!” “哼,果然是1米9的菜鸟啊,根本就拦不住我的球。”星海光来挑衅的瞥了列夫一眼,不屑道。 列夫愣在原地,他低头看着自己被打红了的手掌,突然有些恍惚。 “我去!跳的好高啊!好强的爆发力!” “刚刚发生了什麽?这小鬼嗖了一下就得分了?” “那个五号怎麽回事?动作也太快了吧!音驹一米九的副攻都没能拦下他的攻击!” “我现在信他是主攻手了,就这个爆发能力,就这个弹跳能力,这未免也太强了吧!” 现场因为星海光来的这一球光速得分瞪大了眼睛。 讨论声瞬间四起。 1米7不到的主攻手本身在场上就足够令人在意了,更何况是“飞”起来的主攻手! 不仅扣杀得分!还是在有一个一米九高的副攻拦网下强势得分,这种视觉震撼,实在太令人震惊了。 列夫整个人愣在原地,他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没事,列夫,不要有心理负担。”黑尾察觉到了队里的后辈情绪有些不对,作为队长,他连忙站出来安抚道。 “抱歉,我的问题。”列夫垂下头,深表歉意道。 海前辈笑着温柔地拍了拍人的后背:“加油!” 强势得分后,拿到发球权的星海光来没有再做过多的庆祝,他再接再厉,双手抱着排球,站在场外助跑区里,一看就是准备开局跳发。 研磨见状,立即冲夜久前辈使了个眼色,对方点点头,深呼吸,做好了强接的准备。 拥有了球权的鸥台小巨人,一点也不在收敛自己在场上的王霸之气。 他将球往地上拍打了几下,等重新握住排球后,星海光来已经摆好了左脚在前的姿势,同一时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脚,做出预备向前跑的动作。 星海光来迈开腿,待右脚迈步在前时,他伸手一抛,抛球的双臂随着惯性往后仰,让排球呈现出向前旋转的状态,而同一时间大跨步迈出左脚,跨出跳发第一步。 鸥台的自由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空中的排球,双腿追球上步,随着手臂充分向后摆去的力道,星海光来跨出跳发的第二步——右脚! 随后,立马大跨步迈出第三步左脚,连贯的动作让他从助跑区里很快跑进场内,手臂同一时间快速上摆,星海光来锁定着球的方向,左手臂伸长引出右手挥动的角度,与此同时,他快准狠地起跳找球,五指从闭合的状态中自然地张开,呈现出用手掌和手指牢牢包住球的状态,快速且猛烈地击打球的中上位置。 力量十分的大,大到自由人在下蹲接到球后,被球的力量带的向后仰去,夜久卫辅整个人翻滚一圈,他手撑着地,但很快就调整好了姿势,重新进入时刻备战的状态。 虽然被撞击的向后一倒,但一传还是到位了。 研磨见状赶忙追着球而去,现在对他们不利的点在于这个球打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他要想按照原本的那种站位去传球根本做不到。 不过……现在也并非是死路一条。 研磨深知,二传的传球要有弹性,而非追求抛的高度和力量,掌握好弹性的把控,传过去的球在空中可以出现滞空感。 很多初学者在接触二传这个位置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以为传球是越用力越好,从而过分使用小臂下降作为缓冲,但其实这是不对的。 正确的做法,是在球下落时,二传手手肘弯曲,用手腕的下压作为缓冲来接球。 手臂发力和手腕发力别看两个部位挨着近,接球时有时候还会连带着两个一起发力,但是它们本质上还是存在很大区别的。 想要发出好的传球,必须要克服手臂下意识向下压的动作,手腕负责推,手指负责送,而手臂就要保持水平不动,完全只靠着手腕的下压发力留出操作空间。 对于这一套传球模式早已是形成肌肉记忆的研磨哪怕是在这种不是很好的二传时,也能够做到完美无缺的滞空感。 而攻手们,要的就是这个滞空感。 已经没有时间给他进行格外的思考了,研磨见状果断的将球向身后用尽全力一托,带着由二传手精心计算又故意为之的托球,就这麽顺着一条直线,快且准地传出。 这颗球带着与往常不同的速度朝着前排攻手的方向飞去。 黑尾余光向后一瞥,他立马捕捉到了球的靠近,像是突然拥有了心灵感应一般,他毫不犹豫地起跳,随着手臂挥下,球啪地一声被他立马扣下。 ——啪!……砰! 这一个球的速度非常快,快到甚至感觉像是已经算计好了的快攻一样。 鸥台的人根本来不及防守,就被对方得了分。 现场的学生们也被这一球惊得呼声一片。 “我去!远网快传还能有滞空感!音驹的二传太厉害了吧!” 第173章 音驹VS鸥台2 “天哪!这滞空感太强了吧!感觉球就像是定在了攻手们面前一样,怎麽能够做到这麽丝滑的?” 这颗球的丝滑程度让现场的讨论声一浪接着一浪来。 研磨这颗球的滞空感有多强呢?强到现场看台上所有的观众都用肉眼亲眼到了。 它真的就像是定在了攻手们面前一样,神奇程度跟看动画片时主角变身时,时间会放慢变缓般,还给了360度特写的感觉。 研磨一下子就又成了大家讨论的中心。 不仅是二传手,就连一些单细胞生物也纷纷感叹—— “这对于球的把控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了吧!刚刚那个距离离正常二传传球的距离远得十万八千里!这都能给他传过去。” “音驹的那个鸡冠头主将也很厉害啊!两个人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感觉一切都像是设计好的一样!” 说到“设计”。 因为这一串连击实在是太过于流畅了,在激情讨论过后,有些人便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会不会真的是设计好的?我真没见过临时接传能这麽流畅的,他们是不是之前就已经练习过这种啊?” 但很快也有人进行反驳:“应该不会吧?谁会没事练习这种啊?明显是音驹这边的自由人被球的力道打飞,不得已才这麽做的,这要是设计好的话,那我真的想知道他们音驹平常都练些什麽呢?” 一时间大家的讨论重点便偏移到了“这一球到底是设计好的?还是临场发挥?” 不少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不过也别一棍子打死所有啊,虽然练习这种接传扣的这种可能性很低,但也不是没有,而且他们音驹的教练不就是喜欢给他们练习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猛地将话题扯到教练的头上,一开始的讨论声瞬间就变成了十万个为什麽, “啊?奇奇怪怪的东西?啥呀?” 提出音驹教练喜欢教一些奇奇怪怪的那个学生,有些诧异,他道:“你们不知道吗?昨天他们音驹的教练就是那个做饭很好吃的经理,他要了好几个助教过去就是为了给他们家二传手进行传球击打反应力练习,我当时休息的时候路过瞅了一眼,那练习得也太变态了,让4个人同一时间,不同的频率冲着站在中心的选手发球,还需要中心的选手根据他们发球的时间将球一一打回去,我当时看了几分钟人都看晕了,结果你们知道吗?他们音驹的那个二传手竟然将球准确无误的全都打了回去!真的太恐怖了!” “还有这事?”周围人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激起来了。 有不少人凑过去问,但最终还是因为比赛的进行,讨论声便渐渐下去了。 本以为靠着这极限一球彻底拿回节奏的音驹会占了这一场比赛的上风。 可却没有想到几分钟后,局势又开始进行转变了。 而将局势转变的那个人,就是万众瞩目的那个1米6的主攻手! 只见他一点也不慌,就这麽慢慢的在自己劣势的情况下,这一次又一次的起跳,一次又一次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扣杀,将局面彻底掰了回来。 星海光来轻哼一声,这点跑动与跳动对于他来说无伤大雅,但透过网面看到对面二传手大喘着气的模样,他突然就笑了。 ——有脑子有什麽用?不还是个体力差的家夥。 而此时,再次拦网失误的列夫整个人都僵住了。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他已经第三次没有拦下对方的攻击了。 列夫呆呆地望着网对面被欧台众人围起来的星海光来。 俄罗斯猫猫晶亮的眸子,瞬间黯淡无光了起来。 怎麽会这样?为什麽他就拦不下来呢?真的是他技术不精吗?可是一次两次就算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时刻关注着赛场情况的南弦柚见状直接让福永举牌,示意裁判吹哨。 “音驹请求换人。” 随着裁判的声音响起,除了换人的成员外,双方的其他队员都在场上稍作调整。 列夫低着头沮丧地走过去接过了福永手中的牌子,失魂落魄地坐到了南弦柚的身边。 南弦柚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将自己从篮子里的拿出来的水递给了列夫。 列夫看着视线中出现的红色软水杯,有些错愕,他没有立即接过,而是抬起头,有些怯生生地看向了南弦柚。 “对不起,教练,我……我拖大家后腿了。”说着,列夫还朝着人鞠了一躬,而弯下的腰却一直都没有再抬起来。 南弦柚低眸看着列夫的后脑勺,欣慰地轻笑了一声,他伸出手揉了揉对方的头,温柔地说道:“并不是哦,反倒我觉得这一场比赛是你这几天里打的最好的一场。” “哎?”列夫诧异地抬起头,南弦柚的身高和他差不多,两个人坐着的时候完全是平视着的状态。 列夫眨巴眨巴眼睛,他那平时都不怎麽思考的大脑,这时却很快的转了起来。但他却还是怎麽也没有理解南弦柚这话的意思。 不懂地问道:“教练,为什麽这麽说?就是因为我没有拦住鸥台那个主攻手的攻击,才导致队伍不断失分,夜久前辈为了接那些被我一触的球,摔得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这不是给队伍拖后腿,是什麽?研磨前辈也是,因为我的失误,导致他只能跑动起来,为此消耗了不少的体力,这些都是因为我才导致的。” 越说,列夫的头就低得越下。 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前辈们不得不做出补救措施,这比输了比赛还更加的难过。 只要稍微回想一下刚刚自己在球场上的表现,列夫就恨不得穿越到几天以前,说什麽也要磨着黑尾前辈教他练习拦网。 怎麽可以这麽差劲呢?第一次就算了,因为不习惯,而且那个人突然来那麽一下,确实很难让人反应过来,第二次也算了,毕竟要有一个习惯的过程。 可偏偏他第三次也同样没有拦住。 这算什麽?这不就是说明他在场上一点进步都没有吗? 还说以后自己要当音驹的王牌,哪有拖队友后腿的王牌啊? 列夫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在第三球没有拦住后,他其实就有预感应该会被叫暂停换人了。 果不其然,教练甚至都没有给他缓神的反应时间,就被叫下和福永前辈替下换位。 列夫越想心情越低落。 横滨合宿这段时间,队伍里出问题的人都是他。 不管是之前和早流川工业的比赛,还是现在和踢馆队伍鸥台的比赛,队里的大家都在为比赛努力着,就他一个人在不断的失误,在这种情况下不管心里再怎麽自负,再怎麽对自己有信心,也不可能再有脸留在场上继续比赛了。 列夫抿了下唇,他猛地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南弦柚:“如果我能像黑尾前辈那样拦下那些球的话,他们就不用为了我做这些牺牲了。” “对不起,教练,我今后一定会加倍努力的去练习,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待,我不会再成为队伍的后腿了。”说着,他像是自己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十分坚定的说道:“等今天比赛结束,我一定会去请教黑尾前辈,让他教我拦网!” 比起对自己的失望,列夫其实也很怕弦柚对他失望。 所以他这句承诺不仅仅是给自己的,同样也是给弦柚的。 列夫想让对方看到他的决心,也同时暗暗地期待着对方能对他的这些话做出一些有目标性的建议,哪怕是将他痛骂一顿也好,他不想让南弦柚除了安慰他外就只剩沉默。 大概是每一个运动员都惯有的心理吧。 他想以此知道,他的教练没有放弃他。 南弦柚怎麽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呢? 四肢发达的单细胞生物可是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的,列夫以为自己说的很委婉,但其实他想表达的意思全都写在了脸上。 但南弦柚却没有按照他期待着的那样,对他直接一顿输出。 而是突然笑了一声,他挑挑眉,道:“你看,你不是自己都分析出来了吗?” 列夫突然顿住,脸上那股认真劲瞬间就因南弦柚的一句话给消失殆尽。 南弦柚不顾对方脸上的茫然与错愕。 他自顾自地说道:“你想听到我对你的评价,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对于我来说,你今天这场比赛已经达到了我心里对你的要求。以前的你,太过于激进,不过我觉得这不是坏事,毕竟有激进的攻手,对于音驹来说是一个可以发展的点,音驹的其他人都太过于‘温温柔柔’了,在排球场上其实是很吃亏的。” “列夫你也在音驹待了有一段时间了,你应该能够发现队里的短板其实就在于攻手。” 南弦柚看着列夫的眼睛,娓娓道来:“音驹有很强的自由人,也有很强的二传手,但偏偏没有很强的攻手,我这里说的很强,是指能够打到全国前三水准的那种强。” “研磨很强吧?他是全国第一二传手都认证的强,夜久前辈很强吧?他也是高中生中有名的自由人,在全国也是排的上名号的。” “可为什麽音驹这支队伍却整体上还是达不到那种强队所能震慑到其他人的那种感觉?”南弦柚问。 话音落下,他便自问自答地给出答案:“因为就是不强,就是整体的强度并没有挤进强队的行列里来,我们并不能做到人人害怕。” 南弦柚神色十分的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列夫感到有些沉重。 但是在沉重过后,又一股隐藏在心中正在燃烧着的火苗被彻底用一罐石油扬起熊熊烈火。 南弦柚其实很少给除了研磨和小黑以外的人讲过这些话。 之前是觉得没有必要去讲,后面是觉得和他们讲了估计也理解不了这其中真正的意思。 毕竟大多都是单细胞生物,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和他们讲这种绕来绕去的东西,不如利用这个时间好好的去练习扣球要强得多。 但现在有了这种空余的时间,他觉得他还是需要和他们讲一下的,让他们看到那血淋淋的、残酷的真相。 “列夫,我觉得现在这个状态等你并不好哦,我还是喜欢你对自己充满自信的样子。” 南弦柚伸手拍了拍列夫的肩膀,他笑了一下道:“你的到来对于音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惊喜,你有很强的排球天赋,你有爆发力,你有扣球的能力,所以你不要妄自菲薄,我们一点一点来,你一定会成为你心中想成为的样子。” “我、我很强,教练你对我很有信心?”列夫瞪大眼睛,他完全没有想到南弦柚会这麽和他说,一时间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整个人都“晴空万里”了起来。 南弦柚点了点头,他何止是有信心啊,列夫可是他未来要培养的“音驹武器”,按照他的数据分析,只要列夫的心还在球场上面,他就一定能把对方打造成他们双方都理想中的状态。 南弦柚看着列夫的情绪还有有些扭转过来了,但又不放心对方会不会胡思乱想,又将自己绕进去。 毕竟对于一个一年级的选手来说,自己在场上失误,导致前辈们要给自己擦屁股这种事情,确实是难以启齿,且会让人陷入无尽内耗。 于是,为了对方能够彻底的从这种负面情绪中走出来,同时也为了和列夫谈谈心。 南弦柚便同他说道:“有时候打球不一定是要一味的得分才是进步,有时候失败,反而可以让你学习到更多的东西。” 结合赛场实施追踪数据,南弦柚给他一点一滴的分析道:“就像是现在一样,虽然你没有拦下那些球,但你却感受到了因自己没有拦下球后所要面临的后果,以及你也开始换位思考,去体谅各个位置的不易,这对于一项团体运动来说是比胜利更加难得可贵的。” “你不用内疚也不用自责,你本身就比大家进入排球这项运动的时间晚,你现在能够在一年级中脱颖而出,本身就已经是很厉害的了,你长手长脚以及你的身高是你与生俱来的天赋,这也是为什麽让你定在副攻这个位置上的原因,因为你天生就是适合拦网的。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在这个上面会不会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努力得不到回报,你只需要认真的用心的去感受,去真正的感受排球这项运动。有的时候你会发现其实感受与思考别一股脑用蛮力要有用得多。” 说罢,南弦柚温柔地笑笑,他挑挑眉,戳了一下列夫的额头,明知故问地调侃道:应该不会吧,“我们音驹未来的王牌就要这麽被轻易的打败了吗?” “不!”列夫立马摇起了头,他握紧拳头,一脸坚定道:“我不会被这麽轻易打败的,我可是音驹的王牌!” 南弦柚欣慰地笑笑。 嗯……这才是他认识的列夫嘛。 与此同时的比赛场上。 将列夫换下福永替上后,比赛整体的节奏也比之前更加有序了一些。 似乎是已经适应了对方主攻手扣球的力量。 在一次又一次的救球下,挽救了音驹这边岌岌可危的节奏。 夜久卫辅追着球落地的方向大步向前,他眼神死死的盯着排球,身体压低,左脚大步迈向球的方向扑去。 前腿的膝盖就这麽侧旋贴地,夜久卫辅的身体不顾一切地往前一倾,直直地冲地板倒去,他左手撑地缓冲,右腿小腿一蹬让人在地板上飞速滑行一小段距离,在顺势滑动的同时,他右手拼尽全力往前一伸,在球即将落地的那一刻,正正好好跌落到了夜久卫辅的右手手背上。 见球救起,研磨赶紧调整自己的位置,被勉强救起的球可想而知角度并不好,研磨没办法在一个可以进行很好传球的位置上接球。 于是乎,他只能临时调整策略,身体完全背对着拦网,他双手合并伸出,在接到球后直接一个后仰,将球用力打向天花板。 所有人的视线追着排球齐齐抬头,这颗球的高度已经完全超出了平常研磨二传的高度。 前排的攻手全都仰起了头,静待球随着重力落下。 因为球抛得够高,让本来勉强救起的球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 那高空落下时多争取出来了几秒时间完全可以让前排的攻手调整。 几乎是直接将一颗对方的机会球,变成了己方的机会球。 ——好机会! 海前辈敏锐察觉到了研磨的用意,他快速走位,在球从高空中落下到一定高度时,他挥臂一扣。 ——砰! “音驹得分!” 第174章 音驹VS鸥台3 突如其来的高空抛球,让看台上的观众们的眼睛追随着球的一路向上。 用着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将这一颗球顺利送过网面并且得分。 “我去,球怎麽突然往天花板打啊!我的天!” “这是……!啊?这都给音驹得分了!?” “妈呀!这颗球!” 现场的观众们被这颗球钓的一愣一愣的。 他们眼睛完全跟着球的路线走,再求抛入高空时,所有人齐刷刷的抬起了头,然后就这麽目睹这颗球随着重力落下,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何意时,球就这麽被打过去了。 “刚刚那一球是什麽东西啊?”有人大声惊呼。 错愕与茫然成了看台上观众脸色的主色调。 待这股茫然劲消散后,激动与兴奋无语言表。 一场比赛下来,不是一成不变的试探与来回切磋,而是宛若杂技表演一般的刺激战场。 没有人会不喜欢看这种比赛,没有人能做到不为所动。这一球的可观性,甚至不比研磨的远网快传要差。 所有人的情绪都被比赛场上的瞬息变化带动得彻底燃了起来。 “研磨前辈也太帅了吧!”列夫腾地一下从坐着的状态中站了起来,他彻底被场上的进球吸引了过去,内疚什麽的全都抛之脑后了。 南弦柚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笑眯眯地观望着,神态颇有一种猫又教练平常看大家的感觉,简直一脉相承。 他对于研磨的能力从来没有过怀疑过,哪怕是在赛场实时追踪的数据下,他的一举一动都有被记录的情况中,小三花还是能够给他创造惊喜。 这点让南弦柚十分的满意,他能在研磨的身上看到无限的可能,这种可能促使着他这个教练,能够每天不厌其烦地去规划着研磨在打排球这个事情上的未来。 研磨打球是很有灵性的,而“灵性”这个词放在体育竞技中非常难得可贵的。 因为这不仅仅是对运动员实力的认可,还是对运动员在这项运动上的开发有无限可能的承诺。 一个富有灵性的运动员,没有教练会不喜欢。 南弦柚对于研磨的情感喜爱值不单单带有主观意愿的爱情色彩,还有就是纯粹的欣赏,他真的很欣赏研磨,欣赏他在自己喜欢的事上发光发亮的样子。 人格魅力的加成,才是一直吸引南弦柚的点。 他真的很喜欢研磨,喜欢他的方方面面。 不过就事论事,他还是需要考虑一下接应二传这个位置的培养了。 以研磨这差劲的体力,一次两次的消磨他,让他进行极限反应其实已经足够勉强了,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多次的发生在研磨身上,这对于团队比赛的后期会非常的不利。 这种时候,就真的看出团队里有一个接应二传有多麽的重要了。 接应二传在排球比赛中其实能够起到非常非常重要的作用,这个位置可以算是团队里一个新的突破口,虽然不是必须,但真的很重要。 尤其是像研磨这麽体力不是很好的二传手来说,更是一个辅助他的重要角色。 接应二传和二传手同时出现在比赛场上时,通常会将此阵容简单粗暴地归纳为双二传阵容。 他们的站位通常与队里主力二传手的站位在对角线的位置。 接应二传顾名思义,就是负责接应主力二传手无法处理的球,或者在防守中起到副二传的作用。 就像刚刚那颗球,如果场上有接应二传在,研磨就可以不必拼尽全力,抱有“接不到就完蛋”的超强压力,不惜牺牲自己的体力分配,也要跑过去接球了。 他可以有更多的调整,最直接的就是可以从一个接球操作位,变成一个指挥位。 研磨可以将自己的想法通过声音,动作,眼神,来指挥接应二传代替他来做事,而不是他自己身体力行。 不过,如今的双二传阵容,在职业排球比赛中,其实是属于职业排坛的非主流阵型,在一些比较大的比赛上,几乎很少看到双二传的阵容。 能出现双二传阵容的多见于业余球队。 双二传阵容的诞生之初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弥补主力二传手队员的身体素质跟不上队伍节奏,同时,在体力和运动能力上的相对不足导致出现的明显的队伍漏洞。 接应二传不仅能够为主力二传选手分担一部分因为来不及反应的操作,同时也负责一部分组织进攻的任务,尤其是在如今的排球比赛中,高强度高爆发的对打,一不留神就能被对手得分的情况,接应二传的出现,往往能够提高队伍的整体竞争力,并且可以成为一个队伍的主要攻击点之一。 而按照研磨现在这个情况去培养接应二传是很有必要的。 虽然突然让队伍去改变以往的打球风格,去练习双二传战术,从练习阶段肯定是需要磨合一段时间,但毕竟有总比没有好,有备无患嘛。 就算之后可能音驹没法适应生二传的阵容,那也可以直接将接应二传作为研磨的替补,给他可以缓和体力的时间。 而对于这个替补位置的人员,南弦柚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一个人——手白球彦。 虽然在漫画和动漫中描写的篇幅非常的少,但作为研磨未来的接班人,南弦柚还是记得十分清楚的。 ——他是时候要去音驹一年级部抓一点人了。 南弦柚想。 待这次合宿结束,回到音驹后,他去培养新选手的事情必须要速速提上日程了。 还有芝山优生也是,作为夜久前辈的接班人,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和大家见面过,确实有些不太像话。 要想让音驹有备无患的参加春高,这些加强队伍的事情,还是要进一步赶紧落实下来。 场上—— 一句响亮的“干得漂亮啊研磨!”从夜久卫辅的嘴里脱口而出。 他从地上爬起来后,笑着隔空给自家大脑击了个掌。 研磨还未做出回应,自己就被黑尾一把抱住,迎面而来的好几个大汉,直接把他的视线挡住,彻底和夜久卫辅断联了眼神对视。 “研磨!太帅了吧!你是怎麽想着把球往天花板上打的?这招简直太牛了!”山本猛虎激动得满脸通红,这颗球差不多是他看着传到天上去的,亲眼目睹的震撼让他冷静不了一点。 他知道研磨聪明,脑子转的快,是音驹不容置疑的智囊,可尽管心里已经有了底,但还是在每一次亲身体会到研磨的强大时,让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澎湃。 其他人也都纷纷开启了彩虹屁模式,完完全全把研磨当刚出生的小宝宝一样哄,什麽能夸的都夸了,研磨本来还没觉得怎麽样呢,经他们这麽一夸,直接把小三花彻底整害羞了。 被众人挡住的研磨彻底地从夜久的视线中消失,还未来得及被回应的隔空击掌就这麽停在了半空中。 本来是个挺尴尬的情况,但我们的守护神大人并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夜久卫辅看着其他人全已经笑眼盈盈地将研磨围起来了,他也不逞多让,朝着这一团红色围聚的方向小跑而去,和其他血液们一起,将他们的大脑团团围住,欢呼着——“厉害啊!研磨!” 被众星捧月的猫猫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喘着粗气,对于刚刚的那一球接传发,他其实也还没有彻底缓过来。 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当时宕机立断想出的招数,他其实心里也没什麽底,不过好在海前辈很给力,哪怕第一次见到他这种二传,也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颗球能够得分,少不了海前辈和他的默契。 ——是很可靠的前辈呢。 研磨在心里暗戳戳地想。 有着稳定的一传让他可以自如的施展策略,而默契便成了给他托底的底气。 别人都说他很强,在队伍里强得突出,是绝对的队伍领导者。但研磨却并不这麽认为,他始终觉得,自己从来不是单一个体的强,他和音驹的其他人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的。 大脑需要血液输送氧气才能运转,血液是大脑缺一不可的存在。 他只有在音驹才能像现在这样发挥出他最大的功效,尽情地展现自己的天赋。 这是去其他的任何一个队伍都无法做到的。 站在外围的自由人硬是靠着小身板子挤了进去,夜久卫辅满脸“慈爱”地摸了摸研磨的头,眼里满是欣慰。 刚刚那一球,没有人比夜久卫辅更能体会到研磨那千钧一发之际的操作的含金量。 在飞扑过去接到球的那一刻,夜久卫辅其实在心里已经对这个球做出了“估计是不太行了”的评估。 主要原因,便是因为他接球的那个角度,对于研磨当时的站位来说太过于阻碍了,研磨想要过来接住都难,更何况再进行二传这种快速反应。 可以说,这颗球已经是一个必失分或者必是对方机会球的结局。 可令夜久卫辅没想到的是,研磨竟然直接抛弃了原本的二传传球方式,而是选择将球打向高空的方式,以此来拖延时间,不仅让攻手调整,也让球有了很多的击打空间。 这种极致的短时间反应,到现在夜久卫辅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以正常的接球思路,在夜久卫辅扑向球并接起时的那个角度,周围能够顺利接到球的只有看起来还没反应过来的山本猛虎。 而对方在接起后,如果这球只是为了不让一传接起的球落地而进行的二传的话,那麽是根本无法将球送到已经全部跑到前排的攻手们局域的。 所以,如果不是研磨急中生智将球往空中抛去,这颗球别说得分了,他们是必失分的,而且还是以一个全员狼狈救球的方式失分。 ——天哪,研磨这脑子到底怎麽长的?怎麽就有这麽多有用的点子呢?而且反应也太快了! 越想越觉得震撼,尤其是现在慢慢回顾着刚刚那球得分前的一些细节,细品那些决策和举动,夜久卫辅看向研磨的目光中不免染上了崇拜之意。 真不愧是他们大脑,研磨的实力似乎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得多。 他不仅仅强,还一直在进步,还是肉眼可见的,显著的进步。 “夜久前辈也很厉害啊,要不是因为你拼命去接住了那个球,我也没有机会将球传过去的。”研磨看向夜久卫辅,眨了眨眼睛,冲人点点头道。 如果不是夜久卫辅不顾受伤的风险扑过去救球,根本就不存在后面的这一切发展。 所以说白了,这一球能够得分,大家的配合都缺一不可。 裁判虽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但看到高中生们能打出这麽精彩的比赛,还是没有忍住,在那张严肃的脸上露出了动容的神色。 高中生的排球比赛是远没有职业排球比赛这麽刺激,这麽紧张,这麽激烈的。 因为大多数的高中生们还停留在基础入门的阶段,这个基础入门的阶段并不是指排球这项运动,而是指排球比赛。 作为高中生,他们能够参加到的最高的赛事就是IH和春高。 这两场大规模的赛事,对于职业运动员来说,只不过是他们进入职业道路上的一个选拔环节罢了。 能在这种十六七岁的年纪,打出专业人士眼中所谓精彩的比赛其实是很不容易的。 毕竟这些大人们看过太多太多的比赛了,早就对很多比赛见怪不怪、屡见不鲜。 而作为刚迈入排球比赛赛场的高中生们来说,他们一些比赛的习惯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在模仿职业运动员的。 能让裁判都觉得比赛精彩,音驹和鸥台的对决的观赏性就不用多做言语叙述了。 他们可能打的并不激烈,但绝对是一场充满技术与决策的精彩对决。 很显然,目前按照技术与决策来定性的比赛,完全就是音驹占了上风。 ——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呢? 宫侑目光死死的盯在研磨的身上,我想要让人进国家队和他做队友的想法已经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迫不及待了。 “音驹的二传手,这是在炫技吗?真是个难缠的家夥,明明这麽弱不禁风的,竟然还深藏不露,真是看不出来。”户美的主将大将优饶有兴趣地喃喃低语道。 作为三年级的主攻手,他与音驹的接触只限于现在的三年级成员,像是黑尾、夜久、海他们三个,大将优都很熟悉,毕竟作为东京的赛区,他们是老对手了。 但是,现在二年级和一年级的选手,他还没有交手过。 所以对于他们实力的深浅并不清楚。 不过还是有过了解的。 关于音驹这支队伍,二传手体力不好的传闻,可是整个东京赛区都喜闻乐见呢。 随着比赛的进行,确实能看得出来这布丁头的体力跟不上其他队员,可除了体力不行外,竟找不出其他的漏洞了。 坐在户美队伍身旁的早流川工业可是深有体会。 他们虽然在这次合宿的练习赛中打赢了音驹,但也体会到了这位二传手的恐怖。 本来他们打算采取耗体力的战术,将研磨彻底击垮。 一开始确实见效了,他们也尝到了针对音驹二传手的好处。 可对方是个脑子灵活的人,你这麽针对他,得来的结果只会是一时的洋洋得意,但到了后面,这位二传手总是有办法破解他们的战术, 然后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在他们毫不知情且还沉浸在战术得逞的喜悦下,一点一点击溃他们。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说——“你们看出来我的弱点又怎麽样?就算你们针对着我的弱点攻击我,你们也不可能得逞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拖死你们,就算达不成赢的局面,也至少落一个两败俱伤。” 体力不好就用脑力弥补,真是一个很麻烦的对手呢。 那场比赛虽然早流川工业赢了,但却赢的一点也不光彩。毕竟最终赢的原因是因为对方失误,这种情节,说什麽也不算是真正打败了音驹。 大将优皱了皱眉,他最讨厌和这种脑子灵光的选手打比赛了。时不时都要面临被别人耍的风险,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而在赛场上如果不能专心跟上节奏,而是还要分神去提防一些其他的事的话,可想而知,比赛会打的多麽的艰难。 鸥台的队员们被研磨这一球打得有些懵。 他们本来已经做好了得分庆祝的准备,就算没有直接得分,也一定会成为他们的机会球,然后被他们前排的副攻拦下或者是再来一次扣杀。 可是没想到,不仅被音驹的自由人接到了,还被他们的二传以一个出乎意料的方式将球传给了前排的攻手。 因为是第一次看到球被抛到高空中情况,鸥台的自由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自由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更何况是其他人,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一传无法到位,自然不存在二传和后面的扣杀。 就这样,一个本来是他们必得分的球,却成了对手的转机球。 好不容易拿回手的节奏再次被音驹夺了回去。 ——可恶啊!明明是我的秀场,竟然让这个小布丁头抢了我的风头。 星海光来不易察觉地撇了撇嘴。 他的表现确实让现场观赛的观众们露出了震惊且惊讶的表情,音驹的那个灰头发的副攻手也露出了同样的神色。 可是这些还不够,他想让他们露出更加不可思议的表情。 就好像在说——第一次看见这麽猛的主攻手!就算是小个子也不容小觑啊! 大部分人看到他的身高都会潜意识的瞧不起他,尤其是在知道他是主攻手后这种偏见更是如此。 星海光来没办法改变自己的身高,所以他不断的努力,不断的练习,就是为了让这些瞧不起他的人再看到他的球技时大吃一惊! 可是现在,这个风头彻底的被那个布丁头抢走了。 星海光来有些不爽,甚至有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委屈。 他心里设想着的那一套流程并没有完美的进行下去。 不过他一点也没有对对方怨念的情绪,反而是觉得这些坐在看台上观看比赛的观众没有眼光。 ——哼!我一定会让你们对我刮目相看的! 比分已经来到了21:24,音驹再得一分,比赛就结束了。 不过,比赛只是快要结束,又不是真的结束了,不存在胜负已定的情况。 既然在战术与决策上面没办法赢对面,那他们就比一比力量吧。 ——看个人爆发,主场在谁的手上就不一定了。 星海光来暗自下定决心道,小羽毛球皱起的眉头,渐渐松开了。 “打起精神来!比赛还没有结束呢!”星海光来对着自己已经有些垂头丧气的队员们鼓舞道。 明明是队伍中最矮小的存在,却总能在关键时候成为最坚实强大的倚靠。 有了星海的这一句话,队友们的情绪也得到了扭转。 是啊,比赛还没有结束呢!他们不应该在这里垂头丧气,而应该殊死一搏争取有扭转比赛的可能性啊! 就这样,秉承着“再拼最后一次”的信念,鸥台做好了调整。 而一心想要让对手和观众对自己刮目相看的星海光来整个人就像是才刚刚开始打比赛一样,一点也没有体力流失的感觉。 不管是和副攻一起起跳拦网,还是快速去救球,他都做的天衣无缝。 仿佛有着用不完的体力,全能补位,哪哪都给力,让欧台彻底变成了无坚不摧的存在,音驹怎麽样都拿不下这结束比赛的一球。 随着时间一点点被拉长,研磨的体力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他一旦陷入非常匹配的状态,脑子的灵活度就没有一开始这麽的强了。 尤其是怎麽打都得不了这1分,更是让研磨打得有些烦躁。 那股不由自主的想要吐槽重力的想法,已经开始侵入他的大脑。 南弦柚看着研磨头上显示着的体力告急的数据,眉头一皱。 ——不好,研磨要开始胡思乱想了。 那股重力消失的错觉不出意外的应该已经开始反噬了。 这种情况,必须要赶紧结束比赛了,不然……研磨撑不住的。 而偏偏在这种时候,星海光来这个体力怪物竟然还能做到颗颗爆扣。 扣球的力度一点也没有比之前轻,甚至感觉还更加有力了。 一传根本防不胜防。 就这样,硬是被星海光来一个人追平了比分。 小羽毛轻盈落地,他咧嘴一笑。 很好,目光……终于回来了! 第175章 音驹VS鸥台(完) 真的很稳重啊……这种球风就像是现阶段成熟后的日向,又强又稳,完全是队里的主心骨。 南弦柚目光全然落在了那个此刻正闪闪发光的少年身上。 星海光来无疑是瞩目的,是让人挪不开眼的。 他真的做到了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要让所有瞧不起他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这怎麽会不让人刮目相看呢?不管是拦网还是救球,不管是遗传还是扣杀,他都能做到这麽的滴水不漏。 多麽完美的多边形战士,就像一块砖一样,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南弦柚心里痒痒的。 他真的好想看看星海的数据啊! 像这种拦网也很强,救球能力也很强,爆发力也很强,跳跃更是惊人的人,实在是太不多见了。 星海光来的数据一定非常的好看! 这对于南弦柚收集数据的目的性来说,简直就是极致的诱惑。 虽然现在比赛的情况,让音驹陷入了一个左右为难的境地,明明已经快要结束比赛了,却被人连追好几分,这种压力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但就是因为有了这种拉扯,南弦柚才觉得这场踢馆比赛发挥出了它最正确的功效。只有这样来来回回的比赛,才能真正的锻炼到他们。 如果真的按照他们预想中的那样,再扣一球就结束比赛的话,那南弦柚就是真的失望了。 不过好在,有了星海光来的力挽狂澜,让比赛的走向进入了终极的白热化。 嗯……这位名副其实的新一代小巨人在比赛场上的样子真的格外迷人。 球场魅力完全是和他的身高成反例的,简直高得吓人。 欣赏完这精彩绝伦的拉扯过后,南弦柚已经迫不及待比赛结束了。 他不由自主地想—— 等比赛一结束,他一定要逮住星海这家夥好好投喂顿饭。 势必要拿下对方的美食用户绑定,这样就能够在下午的比赛中,看到他在比赛场上时的时事追踪数据了。 这简直太有诱惑力了。 看台上的观众们虽然没有南弦柚看的这麽的细致,但星海光来这几球的强度是肉眼可见的。 靠着一个人的超强能力,让整支队伍起死回生,这种情况,在现阶段这些孩子们的心里,没有人会不感到沸腾。 因为是真的——帅!爆!了! “你们这些单细胞生物,可是天生就有这些蛮劲啊,明明都这麽矮矮一个,却都总想着跳得老高,也不知道这种心理是怎麽形成的?,哎,我说日向,他和你一样都跳的很高呢。”一直没有说话的月岛萤伸手戳了戳坐在他前排座位上的日向翔阳。 橘发小乌鸦猛的回头,月岛看着人红红的眼眶,那想要调侃的话突然就被咽了回去。 月岛眉头一皱,他收回戳人后背的手,回手撑了撑眼镜:“你干嘛?我可没欺负你。” 月岛最看不得别人哭了,一想到这只单细胞生物这麽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就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日向抬手抹了把脸,眼角被挤出泪花,他扒在靠背上,直勾勾地看着月岛,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委屈巴巴的说道:“月岛,你说,我可以像他那样吗?我以后也可以做到像他那样吗?” 月岛:…… 就这? 月岛无语扶额,他以前说自己理解不了单细胞生物纯属嘴嗨。 但他现在倒是真的理解不了这群单细胞生物的脑回路了。 他还以为日向这家夥是被他的调侃弄哭了,结果是他自己看着场上那个和他相似却不相同的选手打比赛感动哭了。 人为什麽要对比呢?又为什麽要去追赶呢? 月岛萤不理解,这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社团活动吗?为什麽要带入这麽多呢? 日向看着人半天也不回话,小眼睛直接就变成了蛋花眼,说话的声音也染上了哭腔:“呜……月岛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现在还没有他这麽强,你会不会嫌我打不好啊?呜呜呜……你、你不可以嫌弃我,我会努力的,我也会成为他那样对团队有贡献的人!” 说着说着自己倒是给自己打起了劲。 月岛:…… 你话全说了,还让我说些什麽? 已经无话可说了的月岛只好对着日向露出了一个死亡微笑,吓得人小太阳直接将身子转了回去,然后一边打颤,一边嘴里说着:“月岛真的嫌弃我没用了……影山,怎麽办啊?” 想要抱团取暖橘子小狗整个人都朝着身旁的影山歪去。 看着搭到他肩膀上的橘色脑袋,影山表情失控的大喊:“日向,你个笨蛋!别把鼻涕弄我衣服上!脏死了!!!” 被人嫌弃的一把推开脑袋的日向,只好扑向了和他一样黯然神伤的东峰旭。 “好强的主攻手,我比他高了这麽多,但我却不能保证自己和他打出同样高水准的球,我简直太差劲了……”失去神采的少女旭悲伤地喃喃自语着。 比赛刚开始打的时候,他本来还没觉得什麽的,虽然对方跳的很高,但因为见识过日下跳的高度了,便也不觉得有什麽惊讶。 可星海光来刚刚的那一通操作直接把东峰旭看懵了。 怎麽能这麽强啊!简直就像一堵墙一样,根本就打不破,他一个人就能成为一个队的防守,同时他又能成为队里最锋利的剑。 此时同样被其震撼的,自然还少不了在比赛场上的人。 “这家夥怎麽回事?怎麽感觉有用不完的体力啊!这要怎麽打?”山本猛虎眉头紧皱着,他看着身旁撑着腿大口喘息的研磨,担忧之意全部写在脸上。 ——完了,这分全部都追回来了。 可恶啊,明明都只差1分了,再这麽打下去,指定是要打到30开外的,研磨根本坚持不住啊! 黑尾忧心忡忡地走过去,他扶住研磨肩膀,弯下腰询问人情况:“没事吧研磨?还能坚持吗?” 话音落下,根本没有听到声音回复,回复他的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夜久卫辅见状,立马给场外的南弦柚使了个眼色。 南弦柚举起手,对裁判申请了暂停。 因为是一局定胜负的比赛,所以比赛过程中,并没有自动进入一分钟的技术暂停。 因此,打到现在两队都没有休息过。 裁判见状也是立即吹哨,然后询问对方是准备暂停一次,还是选择将一场比赛的两次暂禁用在一起。 南弦柚没有犹豫,他直接对裁判道:“两次暂禁用在一起。” 裁判比了一个ok的手势,随即大喊:“音驹申请暂停,暂停两次,2分钟倒计时开始。” 随着电子时钟倒计时开始。 双方队员便都从场上陆续走到了场下,开始做调整。 研磨是被黑尾和海搀扶下来的,一到场下,南弦柚立马就从他们手上接过了研磨。 列夫也是从休息区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走到一边,将座位完全让给了大脑。 南弦柚扶着研磨坐下后,便自然拉住了人的手。 其他人该喝水喝水,该擦汗擦汗,都忙着自己的事,一时间也无暇再顾及其他。 南弦柚亲自给研磨擦汗递水,2分钟的时间太过短暂,是不可能通过贴贴来将体力恢复的只能缓解一点。 但哪怕只是缓解了那麽一点,也总比让研磨被异能反噬要强太多。 “爸爸!抱我起来!”突然,小排球的声音传入南弦柚的耳蜗。 南弦柚眉头一皱,这都什麽时候了,还来烦他?怎麽一点眼力都没有? 他本来是不想理的,但对方见他没有投去目光,便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直到把南弦柚都念叨烦了,他才不得不转过头去看向了在长椅边的比赛备用排球。 “干嘛啊?没看着我这忙吗?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别添麻烦了,好不好?”南弦柚已经说的十分的心平气和了。 两分钟的休整时间本来就很短,他根本没功夫再和自己的双生体斗嘴。 “谁说我要给你添麻烦了?我这是要帮你,好不好?你快把我抱起来!”小排球愤愤不平道。 “抱起来干嘛?没看着我在这里牵着研磨的手吗?你作为我的双生体你不知道一离开反噬得就会更严重吗?”南弦柚一脸黑线,他要是能抱的话,他还用在这里和他掰扯嘛?也不动动脑子想一想,他到底为什麽没有直接怼,而是质问它干嘛。 小排球听闻,依旧不依不饶:“那你让其他人帮个忙,把我抱过去。” 南弦柚见状,心知自己是拗不过它的,只好叫了列夫,让他去把小排球抱着过来。 列夫虽然对南弦柚的这一道命令有些不明所以,但他还是乖乖的去把比赛场的备用排球拿了过来。 “怎麽了吗?教练,是比赛场上的球有问题吗?”列夫将球递过去,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 此话一出,便一下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他们或是正在擦汗,或是喝水喝了一半,全都停下了动作看了过来。 比赛场上的球出问题可不是小事,大家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南弦柚抽了抽嘴角,哪有什麽事啊?不过是有个麻烦精罢了! 那他肯定是不能将小排球的事情和他们说的,只好动用了教练模式的气场,将他们的目光震慑了回去,他冷声道:“没有这回事,我们赶紧休息调整,待会儿上场后,我希望你们能够速战速决。” 所有人一听南弦柚这话立马就收回了目光,继续该喝水的喝水,该擦汗的擦汗,没有一个人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抱过来了,所以你到底要干嘛?”南弦柚看着落坐在他腿上的小排球,冷不丁地问道。 他话这麽说,但其实心里已经想把球丢开了。 “你让列夫把我放在你腿上干什麽?把我放到妈妈的腿上啊!”小排球开口就是妈。 南弦柚脸一下就黑了,他声音在原调上再低了一度,已经是完全压抑怒火的状态了,他道:“我警告你不要再给我得寸进尺啊,我让列夫把你拿过来,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宽容了,这种时候了你还想去烦研磨?我看你是真的想挨打了!” 小排球一听,也是急得不行:“我和你说不清楚,你就先把我放到妈妈的腿上!” 南弦柚吐出一口浊气,他忍无可忍,但最终为了让研磨耳边清静一点,他只好把这个嘴里多巴多巴讲个不停的坏东西轻轻放到了研磨的腿上。 “妈妈!我是球球,你把另一只手搭上来。”一到研磨的腿上后,小排球立马就换了个说话音调,对着研磨甜甜地叫唤道。 “喂!我说……”南弦柚的话还没说完,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看到了小排球散发出一阵微弱的光圈。 南弦柚:……? 卧槽?有魔法? 只见研磨把手搭上去后,那种微弱的光圈就顺着研磨的手指直接席卷他的全身,研磨整个身体都在发光,但那个光圈只持续了一秒钟的时间,瞬间就消失不见了,速度之快,南弦柚都怀疑这不是他出现的错觉。 南弦柚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手牵着研磨,没法空出来揉自己的眼。 就在他还在和自己的理智做搏斗时,研磨搭在他肩膀上的脑袋突然动了动。 “怎麽了?是不舒服吗?”感受到研磨微小动静的南弦柚一下就将他看到的光圈事件抛之脑后了,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研磨的身上,关切地问道。 研磨睁开眼睛,他歪了歪头,声音有些沙哑道:“好舒服啊……” “嗯?好舒服?”南弦柚愣了愣,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眼眸瞬间低垂,看向了小排球,没好气道:“你搞的鬼?” 小排球不干了:“喂喂喂,什麽叫做我搞的鬼?咱说话用词能不能不要这麽的有针对性?” 此话一出,南弦柚的白眼就跟着来了,他一时间也没想着继续问了,直接开怼了起来:“我针对你怎麽了?你说我双生体,而且我还是你主人,你还叫我爸爸,我怎麽就不能针对你了?而且我针对你也不需要有理由。” 到底还是随了主人,怼人的话一来小排球也失去了理智,开始可能回怼了起来:“我以前怎麽没有发现你这麽多斤斤计较呢?一点就炸的性格,你到底是随了谁呀?蒂芙尼女士和南新先生可都不像你这样。” “哟呵,你倒是有本事了,还把我爸妈给搬出来了。”南弦柚冷哼一声,一点也不服气的说道。 一人一球,就这麽来来回回,你接一句我接一句地快嘴对话着。 他们互相怼人的速度极快,仿佛怼人的话并不需要进行思考,直接就脱口而出了。 研磨作为唯一一个能听到他们俩对话的人,脑子直接被他们吵得嗡嗡的。 本来他是不想插一嘴的,但实在是为了之后暂停结束的比赛能够顺利进行,也为了让自己清静一点,他直言道:“你们两个能别吵了吗?听得头疼。”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直接让一人一球噤了声。 他们的视线同一时间的看见了研磨,看着金贵的小三花紧皱的眉头,一球一人老实了。 “对不起……”两道声音异口同声道,一个坡为低沉浓厚,一个颇为黏腻轻缓。 研磨一手牵着南弦柚,一手抱着小排球,两股源源不断的能量涌入他的体内。 感觉以往的那种舒适感觉被放大了。 “球球,你做了什麽?”研磨问道。 他虽然当时并不清醒,但他能够感知到那股突然爆发出来的能量是在自己碰上小排球的那一刻才出现的。 像现在这种舒适的感觉,只有在他和弦柚亲吻的时候才有过这般体会。 这种充电的方式是要通过异能者和绑定者之间的近距离接触才会出现的效果。 而像是牵手之类的接触算是基础类的充电方式。 而亲吻便算是两人身体接触中一个非常非常近的距离了。 只有达到了那种程度才能拥有像现在这般治疗充沛的感觉。 所以研磨感到很新奇,小排球竟然有如此的功效,他直接能代替他和弦柚亲吻了。 小排球一听妈妈夸自己,立马就骄傲起来了:“嘿嘿,球球厉害吧!这就是球球的威力!球球可是最强的辅助治疗!蒂芙尼女士亲口承认的。” 它说着,心里暗自窃喜的同时又不免还是想要显摆,暗戳戳地比较着,话音刚落,小排球就又故意说道:“哼,关键时候还得靠我吧,男人啊都是靠不住的东西。” 南弦柚:…… 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得了呗? 不过这种时候,南弦柚深知自己还是选择不说话为好。 以免落入了对方的语言陷阱里,让自己在这上面吃个亏。 两分钟的暂停,很快就结束了。 有了南弦柚和小排球一起的努力,研磨终于是不再出现那种动都动不了的情况。 研磨起身,将小排球交到了南弦柚的手上。 “速战速决。”南弦柚郑重地嘱咐道。 研磨点了下头:“明白。” 两队的休息区隔的并不是很远,所以在上场时难免会走到一起去。 星海光来轻笑一声,他冲着研磨挑了挑眉:“喂,我说布丁头,你还能打吗?我再打两个扣杀下去,你们可就输了哦。真是可惜啊,这麽好的脑子却没有一个好的体力,我看你还是认输算了,我可不想看你在场上晕倒啊。” 研磨抬眸轻轻瞥了人一眼,淡定回道:“不劳你操心,我体力不行,但我会让我的攻手,将你彻底击败的。” “哦?是嘛。”星海光来轻哼一声,不屑道:“那我拭目以待了。” 重新站回比赛场上后,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比赛继续开始。 由鸥台发球。 现在已经是关键的时刻,好在根据位置轮换发球的人并不是星海光来。 夜久卫辅松了口气,他虽然经过这麽多次的接球,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扣杀威力,但难免还是在对方拿到球权时感到莫名的压力。 除了星海光来外,鸥台的其他人就不会给他这麽大的压力了。 他对自己的接球技术足够有信心,能够完美接到对面的发球。 夜久卫辅确实不负众望,完美的一传。 因为接球足够的顺利,所以在传给研磨时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角度如此的艰难。 星海光来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颗排球,他一点也没有因为球被接起而紧张,不仅不紧张,心里甚至有些期待。 ——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要怎麽击败我! 已经准备好跟着副攻起跳拦网的星海光来还在游刃有余的思索着自己能否预判这个已经精疲力尽的布丁头所要做出的传球决策。 不过就算预判不了也没有关系,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拦下音驹这群攻手们的扣杀的。 对于星海光来来说,音驹的攻手不过是他的手下败将罢了。 他们打出的球,对于他来说轻飘飘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已经拦下了好多个音驹的扣杀,哪怕是他们队里的王牌选手山本猛虎,也同样如此。 星海光来并不觉得自己会出现什麽失误。 他对于音驹攻手扣杀的拦截,已经手到擒来了。 随着球往研磨的方向飞去,前排的山本和福永一同起跳。 这是万众瞩目的一球,看台上的观众也聚精会神的看着球的方向。 所有人都在猜研磨会将球传给谁。 二传无疑成了瞩目的焦点。 星海光来看着起跳的研磨,他刚准备弯曲膝盖准备在研磨传球出去的那一刻起跳,结果他的双脚刚离开地面,就看到研磨的手腕一转,他根本没有将球传给任何的攻手,而是选择二次进攻将球轻飘飘地送了过去。 ——啪嗒…… 和球落地的声音一起响起的,是星海光来和鸥台副攻一起落地的脚步声。 “啊?二次进攻?你竟然使用二次进攻!”星海光来怒目圆睁,他的脸都涨红了,一脸不可置信的指着网对面喘着气的研磨,像是在诉出什麽天大的冤情一样,不服气地大喊道:“什麽嘛!你这个布丁头怎麽用二次进攻结束比赛?说好的扣杀呢?说好的你要让你的攻手将我彻底击败的呢?你骗人!” 研磨隔着网面冲人微微一皱,他没有说话,但却在心里回复了。 唔……他说会让攻手将他彻底击败的,可没有说,自己不用二次进攻啊? 而且这麽好的时机,他又怎麽可能会错过呢? 比分都到30:31了,他要是再不拿下这一局,再打下去真的吃不消。 到底还是单细胞生物啊……这麽看来,其实他也挺可爱的嘛。 意识到自己彻底被研磨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星海光来彻底破防了。 第176章 低声下气地求情 星海光来失态破防的咆哮声直接响彻了整个一号体育场馆,他脱口而出的吐槽也成了其他人心中想要说的话。 怎麽就突然变成二次进攻了呢?怎麽就用二次进攻结束比赛了呢? 也太猝不及防了,他们还没看过瘾啊! 顾不上现场乱糟糟的议论声,裁判伸手交叉于胸前,一丝不苟的宣布道:“音驹得分!32:30,音驹获胜。” 随着比赛结束的长哨响起,鸥台踢馆的第一场比赛一锤定音。 按照比赛礼仪,双方队员要来到裁判面前的空地处进行握手。 完美拿下比赛的音驹众人欢声笑语地走来,与鸥台的队员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过,他们也并非垂头丧气,反倒是有些幽怨地看过来。 对于用二次进攻结束比赛,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因为大家都知道音驹的二传手肉眼可见的体力不行了,一个人在体力不行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法做到清醒的思考。 而像是二次进攻这种需要找时机的打法,几乎不会作为状态不好的二传手的第一选择。 可研磨偏偏反其道行之,在大家都认为不可能会这麽做的时候,他就是这麽做了,还做得很好。 刚刚那颗球,其实就算是鸥台的人反应过来了,也很难接到,研磨之所以会选择二次进攻,就是算准了对面就算是硬接也接不到。 当时的那个角度,鸥台的自由人是跑不过来的,主攻手星海光来和副攻手别所千源已经起跳拦网,其余人被挡住,一传无人可用。 这是一颗注定要得分的球。 只不过是得分的方式让人意想不到,所以才被忽略了而已。 ——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鸥台的队员们脑子里反复回顾着刚刚的画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暂停休整结束上场,本以为还会厮杀一阵,没想到直接转瞬即逝,胜利与失败来得就是这麽突然。 就在小白鸥们思考的时候,完全忽视掉了不知何时已经从拦网下钻过去跑到音驹领域里的星海光来。 小羽毛球是真的气懵了。 这都什麽和什麽啊?竟然用二次进攻结束比赛,把他当猴耍呢!真是太狼狈了。 “布丁头,你别走!你给我解释清楚,你怎麽可以骗我!”握完手后的星海光来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研磨的手腕,毫不费力地把人从音驹堆里拽了出来。 研磨被吓了一跳,结束比赛后放松下来的身体一下就紧绷了起来。 握完手后,小三花眼睛都闭了起来,他都做好准备向后一仰,让黑尾接住他了。 结果,还没等他做出动作呢,自己就被一抹白色给拽走了。 山本猛虎看着一闪而过的星海光来吓了一跳,在看清对方拉着谁后,立马道:“喂喂喂,干嘛呢!干嘛呢!别对我们大脑动手动脚的!” “嗯?大脑?”星海光来闻言眉头一皱,小声吐槽道:“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站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的研磨:…… 他就说这中二的称呼迟早要出事的吧!看把对面嫌弃成什麽样了? 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挣扎的小三花就这麽被星海光来一手拉走。 等血液们反应过来想要去抢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离血液的聚集地越来越远的研磨,一开始还有些慌张想要挣脱束缚跑回去,但抽了几下手发现抽不动反而被人抓得更紧后,研磨放弃了。 小三花自暴自弃地想——算了,反正自己也挣脱不开,让人带走就带走吧,大不了社死的时候装晕过去就行了,又不是没晕过。 和鸥台教练握完手后友好交谈了一阵的南弦柚一转头就发现自家猫不见了。 他眉头一皱,急忙环视一周,便看到了被星海光来带到角落去的研磨。 两个身高相近的人贴在一起倒是挺和谐的,墙角,堵人,1v1,牢牢拽住不让挣脱,生着气正一脸凶相地瞪人VS社恐怕人因比赛体力不支腿软打颤…… 这麽多因素在一起,明明就是动漫小说中小混混在校园门口堵好学生的完美剧本,却愣是让两个人弄出了一种拉着小闺蜜在墙角蛐蛐人的既视感。 阴湿疼痛文学直接爆改少女漫。 南弦柚眉头立马就松开了,随着眉头松开的那一瞬,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南弦柚190+的视角上,星海光来和研磨两个人就跟两个小手办一样,根本不足以让他露出那种严肃的表情。 但其他人就不这麽认为了,尤其是山本和黑尾这两个人,前者脾气爆加上看不惯星海光来,后者则是拐人雷达开始报警,作为时刻牢记保护大脑的血液,大脑被人拐走了,橘猫和黑猫的脸肉眼可见地垮了。 夜久卫辅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对研磨永远有一股滤镜,星海光来这麽一弄,和当街拐他孩子没有什麽区别。 而剩下的则是一群按兵不动的,他们只待其中任何一个人一声令下,便会立即发动围剿。 那现在要听谁的呢? 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了南弦柚。 虽然没有一个人说话,但那一个个眼巴巴的模样,就好像在说——教练!你看看他啊!明目张胆抢我们三花猫了! 南弦柚摊开手:“没办法啊,我们大脑就是这麽的受欢迎。” “那我们可以去把研磨前辈抢回来吗?”犬冈走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们要不先擦擦汗,喝口水再说?毕竟刚打完比赛,大家应该都很累了吧。”南弦柚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众人闻言才发觉自己额头上还全是拼搏的汗珠。 “弦柚说的对,先把自己收拾好,我们再去抢研磨。”海信行体贴的给他们递上了毛巾和水。 一旁的列夫也十分有眼力见的跟着海前辈一起分发“物资”。 在接到毛巾和水杯后,他们才终于记起按照比赛结束后的正常流程。 就这样,带着怎麽也消散不了的杀气,几个刚比赛结束的人,才开始马马虎虎喝水擦汗起来。 南弦柚也没闲着,他趁几人休整的时候,询问了一下他们待会儿想要吃些什麽。 一听到弦柚要给他们做吃的,猫猫们的眼神顿时就亮了起来。 然后就像在“报菜名”一样,一个接着一个,说出他们想要吃的东西。报的速度之快,种类之多,南弦柚甚至怀疑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能不能吃完这个问题。 不过,关于弦柚做的食物就没有剩下来过的时候。 他的这份担心算是多余了。 好在南弦柚的脑子还算灵光,尤其对于记东西这事上格外的有天赋。 他们一股脑报出来的菜名,他很快就记住了。 同一时间也将自己需要准备的一些食材,在脑子里给列了出来。 “还有吗?”南弦柚记得差不多了,低眸看向他们,问道:“今天你们说多少我都给你们做。但也只限今天哦,明天估计就会很忙了,没有时间给你们再做这些东西。” “啊?就只限今天吗?”列夫一听惊呆了,赶紧又报了几个出来:“豆腐皮寿司多来点!不,各种各样的寿司都要来一点!” “好好好。”南弦柚点头应下。 黑尾紧随其后出声:“烤盐秋刀鱼!当然是要吃烤盐秋刀鱼了,这东西必不可少!” “蔬菜!各种各样的蔬菜,我要补充维生素!弦柚,就你经常炒的那种方式,我想吃炒蔬菜!”夜久卫辅激动道:“今天的我感觉能吃三大碗米饭!” 一说到他想吃的蔬菜,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就燃起来了。 “我还是老样子,如果有海葡萄的话,那我就欣然接受啦。”海信行笑眼盈盈地说道。 “吃饭怎麽能少的了炒面面包呢?你们怎麽回事?这麽好吃的东西都不点!炒面面包可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再配上几个阿迪达斯,还有西瓜,想想都幸福。”山本猛虎说着,口水都不由自主流了下来,使得他不得不做出了好多下吞咽的动作。 “鱿鱼,各种各样的鱿鱼,炸的,烤的,焖的,最好有现成的干鱿鱼!”福永招平一脸期待地看着南弦柚,就差把“教练,我想吃鱿鱼!”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南弦柚自然是一一应下,随后,他转头看向了唯一一个还没有开口说话的犬冈走:“犬冈呢?你有什麽想吃的吗?” “我的话……”犬冈戳了戳下巴想了想,“我想吃香喷喷的炸鸡和米饭!” 南弦柚打了个响指:“ok,我都了解了。” 说完,他又嘱咐道:“等你们休整一会儿,也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我就不让你们去食堂和别人挤了,待会儿我就会去给你们做饭,做完后,我会直接将食物带到场馆里来,在我没有过来的这段时间里面,我希望你们能够基于今天的这场比赛,去思索一下这场比赛自己还有哪些不足?需要进步的地方在哪里?待会儿吃饭的时候我会问你们,希望你们不要敷衍哦。” “了解!保证完成任务,教练。”猫猫们齐声说道。 有了美食的奖励,这点反思任务自然不成问题。 就在他们报菜名的这段时间,墙角处,被星海光来堵到墙角的研磨整个人倚靠在墙面上。 他还是高估了他自己剩余的体力,从比赛场上被人拉着小跑步来到墙角的这一段距离已经把他所剩无几的体力消磨殆尽。 现在的研磨完全靠着一丝不想出丑的信念坚持着站立着。 只要那口气一松,他就会立马脱力。 然而,这一切星海光来并不知道。 他一心想质问一下这个布丁头为什麽要骗他。 这份直接带人来到墙角的冲动也大多是赌气。 他又怎麽会不知道所谓的战术呢?星海光来很清楚,二传的二次进攻是排球比赛场上一个再常见不过的事了。 他只是不服气,质问的同时,他也很想知道,对方是不是早就看出了他当时的“傲慢”,如此自信的以为对方是会进行扣杀得分,因此才会故意选择用二次进攻,把他们骗得裤衩子都不剩。 不过,如果只是基于这一点,他也不会将人从人群中拉到角落。 星海光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麽地冲动,不过现在细细回想起来,他到底还是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力吧。 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对于一切事情都不怎麽上心的无力样子,多少还是刺痛到了星海光来的眼睛。 怎麽会有人的体力这麽差劲啊? 星海光来想不通,但在想不通的同时,他还有些捉急。 ——他为什麽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就这麽的不受他待见吗?咱们俩明明一样高,不存在看不见我的情况吧!你倒是看一看你的对手啊!布丁头! 星海光来急死了,哪怕是和人握手时故意使了点力度,也没能够引起对方的注意力。 研磨向来在比赛结束后,体力已经用光的情况下,他便不会再分出注意力去看自己的对手。 别说是对手了,就是队友他也不怎麽关注。 一心只想回到南弦柚怀里充电。 然而,研磨怎麽都不会想到,就因为他的这一个下意识的小习惯,让一位想要引起他注意力的攻手彻底破防。 把研磨从音驹堆里拽出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星海光来引起对方注意力的一个操作罢了。 二传手对于攻手们来说,天生就带着致命的吸引。 这股吸引不像是同位置上的那种竞争或崇拜的关系,而是十分单纯的,想要获得二传手注意力。 好不容易把人带出来,且来到了一个适合聊天的墙角。 结果他很多问题还没有问出口呢,本来还站在他面前低着头的少年,突然就朝他倒了过来。 “喂,你、你怎麽了?别碰瓷啊!我可没对你做什麽!”星海光来看着突然没有支撑力的身子吓了一跳,他手忙脚乱地扶着人的肩膀,不断的叫唤着“大脑”和“布丁头”这两个词,试图将人唤醒。 可一点用都没有,对方就像是已经晕死过去一样,星海光来只能将扶着人肩膀的手调换成直接抱住人的姿势了。 ——好轻啊,这位大脑同学。 星海光来不禁眉头一皱,他确实没想到一个体育生会这麽轻。 震惊之余,便是窃喜,好在这位名字奇奇怪怪的布丁头同学比较轻,不然他可能不能这麽轻松地在不让人摔到地上的基础上,调换姿势将人抱住了。 而与此同时,已经休整完毕的血液们做好了去抢研磨的准备。 列夫看向南弦柚,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兴奋劲,说道:“教练,我们收拾好了,现在就可以去抢研磨前辈了。” 看着囫囵吞枣的休息结束,已经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猫猫们,南弦柚哭笑不得地点了下头,像是在某一个晴空万里的下午打开了猫咖店的门,对着里面的小猫咪微笑着张开手臂,示意道:“去吧。” 有了教练的支持,血液们说干就干。 齐刷刷的朝着淹没的方向小跑而去。 他们一跑过去就看到了,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的研磨。 虽然已经习惯了研磨赛后可能会晕倒的情况,但每次亲眼看到时还是不免的瞪大了眼睛。 为首黑尾的一声中气十足的“kenma”落下。 星海光来一愣,下意识嘀咕道:“kenma?日本没有这个姓氏吧?不对啊,大脑就更不可能是姓氏了!他是外国人吗?” 小白鸥彻底懵逼了,他一脸诧异地看着从他手中被人接走的布丁头,怎麽想都没有想明白,这个人的名字组成到底是什麽东西? 已经彻底把“大脑”一词当成名字的星海光来已经扭不回来了,他宁愿相信研磨是外国人,也不愿意否认“大脑”不是个名字。 就在星海光来在思索着研磨的名字到底是如何组合的时候,血液们已经将大脑抱回休息室了。 研磨的脸色没有什麽问题,大概率是太累了,所以睡着了。 在请医护人员过来看过后,众人便松了口气,随后大家冲完澡换上了新的衣服。 等研磨醒来,然后收拾好自己后,他们一行人才一起从更衣室里出来。 “我去!那股香味又来了!啊啊啊!” “我是太久没有吃东西,所以出现了幻觉了吗?” “是音驹的经理做的吃的吧!这个味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太香了!” 他们一出来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放眼望去,果然就看到了推着餐车进来的南弦柚。 音驹众人一拥而上,餐车上面全是他们喜欢吃的食物。 好多其他学校的学生也闻讯赶来。 虽然知道这食物并不是给他们吃的,但还是没能抵挡住香味的侵入,等他们意识到不能沉醉其中的时候,人已经围聚到餐车旁边了。 第一次闻到这股香味的星海光来蹭的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从来没有闻到过这麽香的东西,口水不断的分泌着,根本不由得他控制。 他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寻着这味道的来源狂奔而去。 南弦柚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好在他有准备,提前拿了块餐布挡在餐车上面,以防止他们激烈讨论的时候不小心喷口水喷到上面。 不过,这件完全意料之中的事情也迎来了意料之外的情况。 南弦柚看着一抹白色抢先众人一步挤到他面前,星海光来的眸子亮亮的,他脸颊微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在深吸一口气后,他一脸坚定地说道:“我可以吃吗?我想吃你做的食物。” “嗯?你说什麽?我没听清。”南弦柚故意做出一副没听到的模样,甚至特意弯腰,用耳朵凑了过去。 短短一句话,星海光来的脸更红了,他咬了下自己的下嘴唇,就这麽鼓了人一眼,似在骂他刷无赖。 但奈何食物实在是太香了,根本抵挡不住诱惑,星海光来只好压抑着自己的羞耻心,重复了一遍自己说过的话:“我、我想吃你做的食物。” “唔……那你求我啊。”南弦柚笑眯眯地说道。 “你!你别太过分!”星海光来瞪大眼睛,他都这麽低声下气了,竟然还不满足。 可南弦柚在这种事上根本不会心软,他挑了挑眉,漫不经心道:“过分吗?不过分吧。他们都是求我求来的,怎麽办呢?我不可能光在你一个人这里放水吧?这样对别人不太公平。” 话音落下,周围有好多人附和。 其中喊得最凶的,当属乌野的几个小饭桶们。 而紧随其后的便是稻荷崎那一群人。 “想吃就求情,只要求了,柚教会心软给赏赐给你的!” “是啊是啊!厨神经理可心软了,你只要求求他,他一定会给你吃的!” “柚教做的食物可是超级超级美味的!一句矫情的话能换来一顿这麽美味的食物,根本不亏好吧!” 周围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星海光来沉默了半响,似乎是在内心做最后的挣扎。 南弦柚也不急,就这麽等着。 直到星海光来红着脸,抬起头,支支吾吾道:“哦,那、那我求你,我……我想吃,求求你了。” 南弦柚愣了一下,他也不过想逗逗星海,逗完后本来想给他个台阶,没想到还没给他就直接下了。 对方都这麽说了,那自然是没有不给的道理了。 就这样,靠着“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这一定理,星海光来吃到了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午饭。 吃过饭休息了一阵后,本来以为今天没有什麽事了。 可没有想到,南弦柚竟然在下午又把他们召集了起来。 美名其曰是基于上午的比赛进行总结大会,但说白了就是指出他们的一堆问题和毛病,然后安排相应的训练。 对于其他人来说,都是十分接受,甚至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他们没有想到上午的比赛刚一结束,他们的新的个人计划就被制定出来了。 这简直犹如光速一般的行动,让他们安全感满满。 有这样的教练你几点回家? 音驹猫猫表示:直接赖在家不走了。 毕竟——谁会拒绝一个事事给你托底,且行动迅速,计划落实到位的教练呢? 没有运动员会拒绝。 但研磨整个人就不好了,以前从来没有过一天之内又训练又打比赛的情况。 一般都是如果当天进行了训练赛以外的比赛,例如校外对抗赛,再例如邀请赛等等。 都是不会再进行任何训练的,就是为了给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休息,缓冲体力,放松肌肉。 但是他们今天上午刚进行了一场和鸥台的比赛,虽然只是单局的模式,但打的过程中已经非常卖力了,强度不比打两场差,甚至有种打了三场的疲惫感。 所以研磨非常坚定的认为今天一定不会再有训练了。 可南弦柚却不按套路出牌,在一一指出他们在比赛时的问题与毛病后,就开始把他手中的A4纸根据每张纸上面写的名字发给了映射的人。 接到属于自己的纸的研磨有点破防,然而在看清楚纸上写着什麽东西后,他的心态彻底炸了。 猫猫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弦柚,瞳孔地震着,虽然一句话没有说,但那副神态,已经将南弦柚在心里控诉成百上千次了。 可南弦柚就像是没有看到他的不满一样,嬉皮笑脸地凑过去,伸手指着A4纸上的内容,道:“研磨你的训练很简单,只需要躺下来,然后将双腿曲起,来回托两个球,保持两个球不落地的情况下,身体慢慢的做仰卧起坐,来回5个为一组,做5组就行。” 研磨:? 竟然还要做仰卧起坐!?疯了吧! 猫猫满脸黑线,他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想要放弃了。 直接露出了给列夫托球时同样嫌弃的颜艺表情,他吐槽道:“弦柚,你到底是怎麽想出这麽多奇奇怪怪的练习方式的?你要为了补充数据做试验,把我当小白鼠吗?” 南弦柚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他立马反驳道:“哪能啊,我们研磨是小猫,怎麽会是小白鼠呢。这不是想锻炼一下你的平衡力和专注度嘛,这种训练只会让你高度集中,并不会很累的。” 研磨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心想——我信你个鬼!哪次不是把他累的够呛? 在研磨这里,关于训练这事上,南弦柚已经没有了信誉可言。 南弦柚笑得一脸不怀好意,他道:“不仅可以锻炼你的平衡能力,还可以让你的控球能力更加强大哦。” 说着,他挑了挑眉,故意戳人心道:“难道研磨不想在自己精疲力尽之前,就彻底结束比赛吗?” 研磨:…… 第177章 动物合宿大乱炖 提前结束比赛…… 研磨的眼睛一亮。 ——唔,虽然很心动啦。 但是!这也不是上午刚比完赛,下午就要训练的理由啊! 他已经二十八个小时没有玩游戏机了,甚至有二十个小时连手机都没碰,他真的要累死了…… 猫猫绝望地想。 现在的研磨不仅身体上疲惫,就连精神状态也十分堪忧。 他急需打几盘游戏充电,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这里练习一些一听就不咋简单的魔鬼练习。 为什麽要这样紧凑啊?又不是明天就开赛了。 猫猫有些委屈,中午吃到苹果派弥补到的幸福感,彻底消失不见。 其他人倒是中午吃嗨了有干劲了,但他和其他人不一样,没有这麽容易满足的。 小三花金贵得很,这一点萨摩耶大狗狗肯定知道。 然而他偏不,就是这麽无辜地眨着眼睛,装作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情的样子。 弦柚肯定是知道他此刻不情愿的理由的,可他为什麽还是这样? 他面上已经说的很委婉了,心里已经吐槽了成千上万次。 果然……在教练模式下的柚子就是冷酷无情的。 研磨有些恼羞成怒,他不是想无理取闹,他只是觉得弦柚有些太针对了。 选什麽时候不好?偏偏每一次都是他打心底里不情愿的时刻。就好像是故意要一次次试探他的底线一样,他退让一次,对方就得寸进尺一点,没完没了了。 这次,他一定要硬气一点! 为了自己之后的幸福生活,他必须要勇敢一次! 面对这令他深恶痛绝计划,小三花难得不再退让,他硬气十足地将手中的A4纸一拍拍到了南弦柚的胸膛上。 自以为很凶神恶煞的鼓着人,冷声道:“不可能的!我现在是不可能按照这上面训练的,不管你说什麽都不可能!” “哦?是嘛?我倒不这麽觉得。”南弦柚饶有兴趣地挑挑眉,这是他第一次在发布任务后收到回绝的消息,不过这个回绝的人是研磨的话,那确实也在情理之中。 他确实有故意的成分在,毕竟所谓毅力的磨练并不是仅仅依靠平常的训练才能锻炼的。 有些时候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小事也可以锻炼到所谓的毅力。 而研磨就非常适合在这些小事上面锻炼毅力。 就比如现在,在自己百般不情愿的情况下依旧进行训练,这种方式,虽然会让人一开始产生抵触,但只要习惯了,渐渐的就不会当一回事了。 南弦柚要的就是研磨的这一个习惯。 他猜小三花应该已经猜到了他的用意和目的。 现在估计在心里骂他吧。 不过南弦柚并不在意,猫猫是一个心软的人,在骂过之后,这些记忆他自己就会清除了。 之后该干嘛干嘛,两个人还是和谐共处。 如果在晚上奖励对方一个小时的游戏时间的话,对方不仅会直接忘记了下午的痛苦,还会感激他,说一句:“弦柚,你真好。” 南弦柚想着,笑了笑,这些他都算到了,也是因为了解研磨的性格以及他的脾气。 才会让他如此的屡试不爽,从不出差错。 但研磨似乎只猜到了南弦柚的用意和目的,却没有猜出他会反复这麽做的底气到底是什麽。 不过研磨估计这辈子也猜不到了。 毕竟,他根本不会想到,对方一次又一次试探他底线的底气和勇气来源于他的心软和包容。 “弦柚是个冷酷无情的大坏蛋,净搞一些这种我做不到的事情要求我!”为此,研磨做出点评道 以前他怎麽不觉得弦柚是个怪点子贼多的人呢? 自从来了横滨合宿他们的训练已经朝着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一发不可收拾。 南弦柚对研磨的这一系列点评欣然接受,甚至不知道哪里戳到了他的爽点,脸上的笑意咧得更开了。 自己说了这麽多,话里话外都表明自己的立场是拒绝了,但南弦柚依旧是无动于衷的样子,这让小三花开始有些红温了。 心里面有无数硬气的话想要说出口,但半晌过后憋出的却是一句底气不足的:“你到底要怎麽样才可以让我拒绝今天的训练?” 这话刚说出来的时候,研磨的脸更红了。 ——啊啊啊啊!怎麽可以说得这麽软弱啊!这可是在诉说着自己的不满啊,怎麽突然变成自己不占理的求情了?! 研磨沉默了。 他感觉自己在南弦柚面前这辈子都硬气不起来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硬气一回,结果又被自己搞糟了。 “嗯?怎麽了?就没有话说了吗?”南弦柚游刃有余地说道。 他是一点也没有动摇,反倒是有一种置身事外看戏的感觉。 本来想着见好就收的,但是基于此刻的风平浪静,南弦柚决定先观察看看,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除了研磨一个人以外,其他人已经按照南弦柚发下去的a4纸上面的字迹,开始训练了。 南弦柚并不着急,因为他给研磨计划的训练项目时间并不长,按理来说所有人都同步进行的话,研磨应该是会第一个完成训练任务的。 所以他比其他人慢一些时间开始并不成问题。 半响过后,经过沉思后的研磨终于是再次开口。 猫猫抬头:“我不想……” 南弦柚笑着摇头,打断他:“不,你想。” 研磨:…… 南弦柚宕机立断:“好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躺下吧,大脑。” “别再叫我大脑了!”小三花一脸黑线,他现在对“大脑”有了严重的ptsd。 到现在那个鸥台的主攻手还在叫他大脑同学呢! 看着开始逐渐露出“看血栓时的那种嫌弃颜艺表情”的研磨,南弦柚一个上前,凑到研磨的耳边,低声道:“阿研~你不乖哦。” “停!打住!别这麽叫我!”研磨闻言顿时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他连连后退了几步,有些惊恐地看过去。 比起“大脑”这个称呼,“阿研”他更受不了。 前者只是感到尴尬,但后者却是实打实的羞耻啊! 猫猫可听不得这些。 “我做还不行吗?”小三花撇撇嘴,彻底败下阵来。 南弦柚得逞一笑,经过这麽多年的相处,他早就拿到了研磨的使用手册,根本不需要进行强制和逼迫,稍稍动一动就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南弦柚温柔地摸了摸研磨的脑袋:“嗯,这就对了嘛,那开始吧。” “好……”研磨泄气,他乖乖的跟着南弦柚来到一片空地,然后在对方的注视下躺了下来,随后曲起了腿。 南弦柚看着对方躺好了后,便准备去拿球给研磨,他刚弯腰准备伸手去篮子里那球,就听到小排球的声音哇哇大叫了起来。 “爸爸!抱我!让妈妈打我吧!”小排球大喊道。 南弦柚:…… 他怎麽忘了有这个家夥了? “吵死了。”南弦柚嫌弃道。 “赶紧抱我起来,快点,快点!”小排球继续催促道。 实在是嫌弃人大喊大叫太吵了,南弦柚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小排球从地上抱了起来,连同着从篮子里拿出来的另一个排球一起送到了研磨的手上。 “我真的要两个排球一起练吗?”研磨看着自己手里的两个排球,有些心累。 “当然,这是我为你定制的计划,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研磨。”南弦柚肯定道,说着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研磨:…… 算了,该怎麽训练就怎麽训练吧。 就这样,研磨不再做任何的挣扎,他开始投入进自己的训练任务当中。 确实如弦柚所说的那样,他的任务是最快完成的。 虽然过程有些难熬,但在任务完成后,研磨确实感受到了自己对于控球的进步。 不过他有些没能理解,这和他能够提前结束比赛有什麽关系? 他这麽困惑着,便也将这个困惑和南弦柚说了。 南弦柚同他解释道:“只有你的控球能力足够的强,你才可以在赛场上掌握大部分时间的节奏。这份节奏不仅仅是自家队伍的,还有对手的。当你能够掌握到赛场上绝大部分的节奏时,赛场就是你的主宰场,你想要什麽时候结束比赛还不简单吗?” “只是现在这个理想状态只是一个非常宏观的结论,他要达到这样子的效果还需要一步一步的努力。”南弦柚道:“你刚刚的那个训练只是一个开始,之后我会专门提供给你这个方面的训练,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研磨点点头:“我也相信你的计划。” 两人坐在长椅上聊天的这会儿功夫,其他人的训练也陆续结束了。 南弦柚看着一个个往他这边过来汇报的队员,在等人全部来齐后便站了起来。 “待会儿是你们的自由活动时间,想训练,想休息都随你们。我会先回一趟旅馆,给你们去制定一下新的个人训练计划。” 南弦柚说着,目光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 “虽然说是休息和自由活动的时间,但我希望你们不要放松警惕,合宿已经接近尾声了,但你们的练习还才刚刚开始,晚上的时候我会给你们进行一场小的测试,测试内容并不会太难,但现在不方便透露,我希望你们都能够顺利的通过晚上的测试,不要让我失望哦。” “弦柚,要是我们没有通过测试会有什麽惩罚吗?”福永举手问道。 因为有了之前测试的经验,所以突然想到没有完成后,会不会有相应的惩罚? 南弦柚摇了摇头:“惩罚倒是没有,不过呢如果没有通过的话,我今天下午去给你们制定了新的计划,们就得不到了哦,谁通过了测试谁才可以获得新的个人计划,没有通过的人。就证明你们这一个阶段的成果并没有达标,因此没办法进入下一个阶段。” “啊?拿不到新的个人计划!?”列夫惊讶出声。 这不是天塌了吗?!这可比受到惩罚更吓人了好吧! 南弦柚看着他们一个个惊讶的表情,轻笑一声。 就这麽笑而不语地看着他们。 他要的目的达到了,他就是要的这种紧迫感。 就这样,所有的人抱着一颗忐忑的心,目送着南弦柚离开。 虽然说是休息,但大家并没有真的坐下不动。 甚至之前经常性的开大会也不存在了。 全都在猜测着今天晚上的考核测试到底是些什麽。 不过,随着时间一长,那惴惴不安的心也被时间冲淡了。 研磨坐在长椅上,他没有手机,只好看着自己的鞋子发呆。 突然,好几道声音同时呼唤他的名字。 研磨闻声抬头,就看到了其他学校的那群攻手们,已经抱着排球站到了他的面前。 研磨:? “给我传球吧!研磨同学!”他们道。 研磨:…… 想拒绝,但是他又不好拒绝。 于是,便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小三花无奈地点下了头。 “好耶!研磨来给我传球!”木兔光太郎激动的嚎了一嗓子。 把一旁的黑尾吓了一跳:“木兔,你能别这麽聒噪吗!吵的我头嗡嗡的。” 说完,为了自己不被误伤,黑尾赶紧逃离现场。 木兔实在是太热情了,研磨只好躲到了已经走到他身边的橘子小狗的身后,畏畏缩缩地将自己藏起来。 “研磨!别害怕啊!一起来玩!我师父超级友好的!”日向翔阳转头将躲在他身后的小三花牵了出来,一脸兴奋的指着木兔光太郎给人介绍道:“别看木兔前辈高大,他真的超级好相处的!研磨我们一起去玩吧!” 看着日向期待的目光,研磨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点点头:“好。” “好耶!”得到研磨同意的日向激动得直接跳了起来,他拉着小三花的手就往人猫头鹰堆里扎。 “哎?研磨?你怎麽来了?”看着被日向拉过来的研磨,黑尾有些惊喜的说道。 他完全没有想到研磨真的会来,也完全没有想到日向这家夥竟然和研磨相处的这麽友好。 日向把研磨带过来后就被他师傅木兔光太郎给叫走了,两个人凑在一起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聊些什麽。 不过听起来好像是很高兴的事情,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又是击掌,又是拉手转圈圈的。 一个人揣着手站在场外的研磨叹了口气。 “小黑……”研磨一抬头,便眼巴巴的看向了黑尾,那“不是我自愿来”的模样几乎写在脸上。 正在和赤苇一起练习的黑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你还有今天啊研磨!” 他毫不收敛的哈哈大笑,直接导致血液神教教主丧失了他家大脑的视线权。 只见研磨冷笑一声,直接瞥开头,越过黑尾找他身后的赤苇玩了。 连自家三花猫衣角都没有碰到的血液神教教主:…… 呜呜呜,kenma! 黑尾委屈,但黑尾不说。 赤苇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研磨,下意识抬手和人问好。 研磨嗯了一声,礼貌地回了一句相同的问候。 两人在简单的寒暄过后,赤苇便抬手环住研磨的肩膀,低下头在人耳边说着什麽。 一边说,还一边把人往网对面带。 黑尾:??? 啊?不是?我还在这呢? 一下子丧失两位二传手的黑尾傻在原地,有什麽话不能当场讲,还得跑到网对面去?他是听不得还是怎麽? 黑尾本来只有一点点委屈的,现在委屈大发了。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过去把两位二传手拉回来的时候,突然,一道他现在不是很想听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只听见不知何时结束了自己的单独训练跑过来的列夫抱着排球来到他身边大喊:“黑尾前辈!请教我拦网!拜托了!” 黑尾:…… 他一转头就对上列夫那张咧开8颗牙的傻笑模样。 那清澈又愚蠢的眼神,把他这个傻大个的形象显得更突出了。 黑尾顿住,他突然就体会到了研磨当时被猫又教练要求带列夫练习时的心情了。 说真的,确实有那麽一些崩溃,加上确实有那麽一些无所适从。 但最终黑尾还是抵挡不住对方求贤若渴的眼神,他点了点头,直接从本来一开始的二传与攻手的传发练习,变成了副攻手的单项强度训练——拦网。 列夫确实如弦柚所说的那样,他天生就适合当一个副攻手,那长手长脚的天赋以及混血所带来的与生俱来的超强骨骼,都让他在难忘这项运动上展现出了惊人的效果。 虽然练习的过程有些磕磕绊绊,但随着不断的练习,效果也显而易见了出来。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把两个手臂打的这麽的开,你是拦网的,又不是给人开个洞,让人投球的!”黑尾看着列夫每次起跳时都不由自主分开的小臂,气得他上手拍了一下人的脑袋。 已经习惯了被踢屁股拍后背的列夫,第一次被除了弦柚以外的人拍了脑袋,一时有些没习惯,愣在原地,冲着黑尾眨了眨眼睛。 看着人傻愣着不动的黑尾:…… 这孩子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黑尾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着我干嘛呀?赶紧练习呀,晚上的时候通不过测试,我看你怎麽和弦柚交代!他现在可是给我们去写方案了,你要是没通过的话,下一次方案你就不能去练习,你还不跟上我们的进度的话,你倒是要怎麽和我们一起上场比赛啊!列夫!” 列夫一听也是立马回神:“啊!黑尾前辈!你快教教我!我不能不通过啊!” 一想到自己本来就比其他前辈们要晚这麽久才练习排球,现在如果还跟不上柚教提供给他们每个人的个人计划的话,那他不就彻底废了吗?这可不行啊! 想罢,列夫更加卖力的训练了起来。 他虽然平时看起来好像是不太聪明的样子,但对于他自己专注下来的事情,列夫还是非常非常认真的。 有了对自己的要求,列夫练习的时候不仅非常的卖力,也一点不怕被别人说,只要是自己没有搞懂的地方,他便立马虚心的请教。 黑尾虽然觉得列夫难教,但面对他这个态度,他还是非常乐意提供教学的。 他们这边如火如茶地进行训练着,而被赤苇带走的研磨也聊得火热。 “你是说,你想让我教你控球,是吗?”研磨转头重复了一遍赤苇的话。 “对,可以吗?”赤苇京治试探性的问道,他并不确定对方愿不愿意教他,不过对方不愿意教他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们都属于东京赛区,春高还没有结束,他们还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帮助竞争对手提高他的能力,本身也是一件不太现实的事情。 他并不抱太大的期待,但还是心有侥幸的想问问,如果对方愿意教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研磨点点头:“可以啊,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麽问题,对方要是想学的话,他能教自然是会教的。 听到对方这麽爽快的答复,赤苇京治有些愣住:“你、你不怕教了我之后,让我把你的战术学过去吗?” 研磨笑了笑:“不怕啊,控球又不是招数,它只属于技术作用域内的,如果我要赢一个人需要在技术不对等的情况下去赢的话,那赢了也和没有赢一样,而且比起这种技术层面的学说导致的胜利,我更喜欢有挑战的东西。” “也是。”赤苇也跟着笑了一下,他凑过去打量了一下研磨的脸,温柔道:“不过,孤爪你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愿意给自己徒增麻烦的人啊。” “这不是麻烦,这是教好朋友想学的东西,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研磨拍了拍赤苇的肩膀,“不过呢要是你学的慢的话,我也是会随时放弃的,所以赤苇你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我这个随时都会打退堂鼓的师父教你啊。” “你都不嫌弃我,我又怎麽会嫌弃你呢?”赤苇挑了挑眉,“来吧!我不会耽误孤爪同学你太多休息时间的。” 两位二传手就这样解绑去篮子里各拿了一个排球。 这时刚聊完天的木兔光太郎和日向翔阳这师徒俩看着拿球的两位二传手,以为是要找他们打球,纷纷凑了上去。 木兔光太郎:“赤苇!这是准备打2v2吗!我也要来!” 日向翔阳:“研磨!给我传球吧研磨!” 师徒两个人一起亮起的眼睛差点灼烧到了两位碰巧路过的二传手。 研磨被他们的过分热情和自来熟吓了一跳,他下意识躲到了赤苇京治的身后,而赤苇京治也下意识护住了研磨。 “抱歉,木兔前辈,我们并不是要打2V2,我是想请孤爪同学教我控球,所以不好意思没法跟您打球了。”赤苇京治认真地和自家王牌解释道。 可对方似乎只听到了最后的那句“没法跟你打球了”。 木兔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随之而来的蛋花眼,让赤苇看得有些心软。 不过自己拜托了研磨教他控球,自然是不可以在这种情况下放人鸽子的,所以他必须要拒绝木兔前辈。 “不要嘛……赤苇!我想加入你们啊!”木兔光太郎委屈巴巴道。 ——啊!好刺眼,好晒啊! 研磨躲在赤苇京治的身后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 对付难缠的猫头鹰,猫头鹰饲养员自然有它的办法。 但是研磨是第一次这麽近距离的看到这种情况。 他还是没由得感叹了起来。 还是和翔阳相处起来融洽,小太阳的光是柔和的,是舒服的,猫咪很喜欢。 但木兔实在是太热情了,就像一枚挂在你面前的大太阳,太刺眼,太热了,真的超级容易晒伤的。 第178章 因材施教的柚教(三合一) 旅馆内。 洗了把脸的南弦柚便直接坐到了写字桌前。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没有用过的崭新A4纸,两指夹笔,手指带动笔身灵活转动着,一边解压,一边失神盯着纸张整理着脑中的信息。 这几天收集到的信息十分的庞大,不仅人数比以往记录的多,就连数据变动也比之前多了很多的不同,而这些“不同”都会导致每个人的训练有所改动,甚至是直接推翻。 虽然有异能的帮助,南弦柚能够看到他们在赛场上的数据可视化,但是奈何工作量巨大,哪怕是他这个记忆力超强的好脑子,也难免有些无从下手。 ——算了,要不就一个个来吧。 南弦柚叹了口气,在心里想道。 反正不论如何,他也要全部处理完,所以从什麽开始,对南弦柚来说,都一样。 说来也是好笑。 上辈子都没有当过牛马的南弦柚,这辈子来到热血运动番里竟然上赶着当起了牛马。 想到这,南弦柚不禁扶额苦笑了笑,他甩了甩脑袋,试图把自己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甩出去。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四十了,距离回到体育馆给他们做训练考核测试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 四个小时,能做的事情其实并不多,但他却必须要做,所以南弦柚要抓紧一点了。 首先,先把他们有变化的数据列出来。 ——先列音驹的吧。 这麽想着,南弦柚便将音驹所有人的名字一一写在了不同的A4纸上。 “列夫……”南弦柚在灰羽列夫的名字旁边加了一个问号,随后又踌躇了一阵,在问号的旁边画了一个箭头,将“重点关注”这几个字写到了箭头的旁边。 因为实力的不稳定性以及在比赛场上发挥的不稳定性,让南弦柚没法在此刻给出一个非常确切的定论。 列夫在他这里,不管是好还是坏,都是一个未知的变量。 他的发挥其实对团队的影响是十分大的。 发挥好的时候可以带领队伍走向胜利,很多关键球需要他担起责任。 这也是为什麽他作为一个刚接触排球不久的一年级学生可以直接入选正选队员的原因之一。 但是也正是因为他刚接触排球不久,没有这麽多经验以及私下练习的时间。 导致他在打比赛的时候非常的不稳定。 发挥差的时候,也是真的很致命。 列夫可以作为一个攻击的点,同时也可以作为团队里的漏洞。 这种一念神鬼的选手,其实还挺让南弦柚头疼的。 他知道他如果去教列夫对方一定会学,但是现在留给列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没有时间再从头来过了,只能像是给旧衣服打补丁一样,哪里有明显的弱点就补哪里,但又不能补太多,因为补丁终究是补丁,它还会随着时间破烂,比起弥补自己的缺点,想尽办法再织一件衣服穿在身上更为重要。 列夫这种选手,其实和研磨很像。 他们都是属于要去发挥自己长处的人,而非弥补自己短处的人。 在他们身上发挥天赋远比去修补漏洞所带来的价值要高得多。 关键要在于怎麽去发挥他们的天赋。 这一点,南弦柚心里其实有底。 列夫是混血,他长得高,长手长脚,挥臂打球时,手可以呈现出像鞭子一样挥打的状态。 这种与众不同的天赋,让他虽然在力量并不是很强的情况下,却也能达到惊人的攻击力。 现在唯一要让他去改变的,那便是他的技术了。 只要将列夫的技术提高,那麽他便能够达到质的飞跃。 而作为一个教练,去提高一个运动员的排球技术,其实是在教学训练中最简单的。 毕竟技术确实是可以通过后天不断的努力可以达到的,而且只要你愿意,一点点跟着正确的方法去学,你就一定能看到自己的脱变。 这种只要努力就能看到进步的方式,对列夫这种脾气少年来说非常的适合。 南弦柚在纸上写到—— 副攻手:灰羽列夫(第二阶段) 技术(0.5~1)调整至1 头脑(0~2)莽夫一个,但愿可以补一补,不过不抱希望 体力(4)可以尝试拉到5 速度(3)必须拉到4 力量(3)稳住 跳跃(3)拉到4 有很多地方都可以进行调整,进步的空间非常的大。 南弦柚想,最近这段时间可以让他去负重跑了。 距离按公里为单位计算,跑步方式参照马拉松的模式。 在这基础上,还要在脚上绑上合适重量的铅块,用来增强腿部负重的能力。 这种在运动中使用铅块作为施压的方式,不仅可以在进行负重锻炼时增强腿部的负重能力,还可以提高腿部肌肉的韧度,同时加强跟腱、小腿、大腿、膝盖四处的发力点,将其助力于运动功能的快速提升。 等列夫适应了一段时间后,便可以逐渐增强铅块的重量,这种训练方式是最适合列夫这种没有多少时间,但又要快速进步的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长身体的关系,南弦柚觉得列夫现在还是有些瘦了,他需要和佐久早一样,赶紧增肌增脂。 据他的观察,列夫吃饭的饭量还挺大的,所以对于增脂方面他并不担心,等列夫体重上来了,负重也可以增加,这样一来肌肉含量也可以上来了,是一个目前比较稳妥且可以持续发展的训练方向。 “第三阶段就这样吧,先把肌肉练出来了再说。”南弦柚喃喃自语着,他在列夫结语下写到——‘练出肌肉,每天早上,晚上各一次负重长跑,没有时间限制,但一天要比一天的时间少。’ 第二个——犬冈走。 南弦柚刷刷几笔将的各项数据列了出来。 副攻手:犬冈走(第二阶段) 技术(0.5~1)和列夫一样,调整至1 头脑(1)莽夫二号?没啥调整可言,可暂时性放弃 体力(5)很好,很稳定 速度(5)试图突破限制拉到6? 力量(4)提高至5 跳跃(3)提高至4 其实犬冈和列夫也挺像的,不过犬冈还是会比现在的列夫更好一些。 他和列夫发展的方向也不同。 犬冈的体力速度已经达到了数据可视化一阶段的最高线,南弦柚并不觉得每一个人都会像研磨那一样突破最高限制,所以在他看来,5已经是顶了,并不需要再做出什麽针对性的训练,只要让他保持在原有的水准就已经是在进步了。 犬冈算是队伍里一个非常明显适合打快节奏的队员,他很适合中途上场,和研磨打配合将节奏彻底抢回来。 因为拥有足够的速度和体力,并且在力量和跳跃也是中等偏上的情况下,想要打快节奏的攻击,是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在比赛过程中如果出现了节奏怎麽也拿不回的情况下将犬冈换上去,是不二的选择。 在南弦柚看来,犬冈就像是一张底牌,需要他的时候,他必会使命必答。 但要做到100%的为队伍拿到节奏,技术上还是得升级,起码不可能一直在“1”徘徊。 是时候让犬冈跟着他一起看职业排球比赛了,他可以带着人一起看,一边记录,一边提问。 每天看一到两场,看完后一定要要求他写观后感的那种。 虽然有些残忍啦,但是没办法。 他必须要让犬冈认识到,一个副攻手,技术真的很重要。 多看多听多学,让犬冈成长起来。 南弦柚已经想到了他和犬冈一起坐在计算机面前观看比赛的样子了。 如果犬冈的效果还可以的话,那麽等列夫的体能训练结束后,也让他跟着一起看。 此时完全不知道他们今后要面临什麽的犬冈和列夫还在体育场馆里聊得火热。 两个人的规划结束,南弦柚一看时间,竟然不知不觉就过去四十分钟了,他要提提速,更加抓紧时间了。 一年级的两位安排结束,现在到二年级。 南弦柚决定把研磨和夜久两位放在最后,统一先把队里的攻手列出来。 主攻手:福永招平(第三阶段) 技术(4)稳住 头脑(4)稳住 体力(3)提高到5 速度(3)提高到4 力量(3)提高到4 跳跃(3)提高到4 乍眼一看,福永招平算是全面发展的类型。 福永作为队伍里中除研磨以外的技术型人才,对于南弦柚来说,也是一个很可靠的“兵”。 但他不同于列夫和研磨,福永属于需要全面开花的类型。 也就是说不能像列夫和研磨一样放弃某一个方面去专注于拉高自己的天赋值。 福永恰恰相反,他需要将自己不足的地方弥补起来。 关于技术和头脑方面可以不用太过于做专业训练,也不需要进行点播了。 但其中关于速度,力量,跳跃,体力这四个方向,就是他目前需要训练的四个方向。 而关于这四个方向的训练安排,大体来说和之前并没有什麽差别,但也还是会和第二阶段时做出微小的改变。 比如关于跳跃这一个方向,之前南弦柚是让队里的所有攻手都进行摸高训练。 但这种训练消耗的体力其实是很大的,尤其是他每一组的量非常的大,等做完摸高训练已经没有体力再进行别的训练了。 这并不是南弦柚想要的。 他必须找出一个能够用一个时间完成两种及以上成效的训练方式。 而这种训练方式一定是脱离那些令人熟知的训练方式的,但也不可以是完全自创,毕竟那些令人熟知的训练方式之所以令人熟知,那便是经过后人验证过的,是能够达到效果的训练。 所以,南弦柚并不能完全自创一个训练模式出来,他只能结合一些前人的智慧进行一种杂糅式的拼凑。 就比如说,在锻炼身体方面,波比运动(Burpee)就是一个能够全面锻炼的一种运动形式。 波比运动又称为波比跳、立卧跳、立卧撑,是一种将深蹲、俯卧撑、蹲起跳、屈腿收腹等动作结合起来的无氧健身运动,也是一种高强度、短时间燃烧脂肪,令人心率飙升的自重阻力训练动作。 波比运动被称为是最有效率、最好的全身健身项目之一,是全世界各种健身课程中最常被列为燃脂、瘦身的运动项目之一。 在对于人的体力锻炼方面,有着很大的效果。 南弦柚觉得,他可以结合一下波比运动,给他们提供一种新的训练方式,而这个训练方式是会针对每一个人的短处进行安排。 例如,如果一个人的体能好,但速度不行,那麽在训练的过程中,需要加入20m,50m两组快速折返跑,然后再结合波比运动,进行一个全面的锻炼。 如果一个人跳跃不行,体力也不好,但速度可以,那麽在训练的过程中,将深蹲进行到底,结合波比跳的形式,在深蹲、俯卧撑后,进行的跳跃,换成摸高。 这样可以要求那个人在训练时,直接锻炼到跳跃和体力两个项。 虽然说有些残忍,而且一开始估计很难坚持下来,但只要咬牙坚持下来了,那麽就一定会有效果。 南弦柚相信,他们既然愿意走上体育竞技这条路,应该是不会怕吃苦的。 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这个安排会实施不下去,甚至他觉得,那几个单细胞生物大概率会越干越有激情。 不过,训练内容复杂归复杂,南弦柚也是会控制好训练的强度。 在正式安排之前,他会先用异能在脑子里进行一场模拟。 在确认他们各自的模拟运动员能够顺利完成后,他才会将任务颁布下去。 毕竟,无论如何,健康与安全都是在首要的。 福永现在进入第三阶段后需要的锻炼就是如此。 南弦柚觉得,他会完成得很好的。 下一个—— 南弦柚转了转笔,看着纸面上山本猛虎的名字看了半响。 现阶段,最让他头疼且最让他无从下手的其实不是列夫,而是山本猛虎。 也不知道为什麽?就像是突然来到了一个瓶颈期。 感觉哪里都可以发展,但又感觉哪里发展都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这种就很让人为难了。 山本不像是列夫,后者一看就是有着超级大的进步空间,但山本不一样,他既然能作为音驹的王牌,那就证明着他本身在比赛场上的实力并不差。 但是为什麽合宿期间的这麽多场比赛却没有看到他闪光的点,反倒是有些平平无奇了起来。 其实南弦柚也觉得挺奇怪的。 山本不管好坏,也不管发挥稳不稳定,就是在人群中并不亮眼,又或者说他作为一个王牌在队伍中没有做到一个王牌该有的高度。 但是你又找不出他的毛病,因为他确实没有犯任何的错误,打的中规中矩的,让人没有想要评判的欲望。 换做任何一个教练,觉得一个队员打的中规中矩,尤其是一个王牌队员打的中规中矩,可能是贬义,但在南弦柚这里谁是个褒义。 他并没有对山本有过任何失望的情绪,但是,就是觉得十分的别扭,很奇怪。 南弦柚叹了口气,他在山本猛虎的名字上面画了一个感叹号,这是一个危险的警示。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一点忽视他了? 山本猛虎作为音驹的王牌,他如果在比赛场上不能成为队伍的闪光点,甚至沦落到一个高光都没有的情况下,那问题出在的对象并不是山本猛虎自己,而是他这个教练。 南弦柚沉默了。 他回顾了一下这段时间自己和队员们之间的相处。 越是回忆就越是觉得亏欠。 他好像真的好久好久没有单独找过山本聊天了。 目前他特意找过聊天的人里,有研磨,有小黑,有列夫,有夜久前辈。 一个队里已经找过四个人聊天了,但这四个人中竟然没有他们队里王牌的一席之地,实属是有些不合理了。 南弦柚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觉得等晚上过去,他需要找个时间和山本聊一聊了。 这是他们音驹的王牌,应该成为他引以为傲的选手,而不是隐藏在角落,籍籍无名。 先把数据写上吧。 南弦柚闭了下眼,开始动笔—— 主攻手:山本猛虎(第三阶段) 技术(3)提升至4 头脑(0~1)莽夫三号,暂且不管 体力(4)提升至5 速度(2)提升至4 力量(5)稳住,试图突破限制 跳跃(3)提升至4 折返跑训练肯定是要提上日程了,既然力量足够,体力也足够,那麽可以直接将训练强度设计到最高。 而关于增肌增脂这事,并不能和列夫用同样的方法。 日常生活中,山本对于给自己增加肌肉这一个事情很执着。 南弦柚经常看到对方在训练结束后还会到健身房里面去锻炼,举哑铃这种情况经常发生,所以根本不需要他去督促。 甚至别说去督促了,他还应该去监督对方,不能这麽频繁的锻炼,以免起到什麽副作用,比如拉伤肌肉,肌肉疲惫之类的。 另外关于技术这个方面,南弦柚并不是很急切,因为他个人觉得,一个攻手他可以是技术型的,也可以是力量型的。 如果一个运动员他比较偏向于力量型的打法,那麽关于技术方面其实并不着急去提升,专注于进行力量训练,才是他目前需要做的事情。 而且相比于让一个主攻手去提升他的技术,埋头苦练去提升力量,其实要来的更容易一些。 这也是南弦柚结合山本这个人的性格以及脾气所得出来的结论。 他是觉得比起去跟他讲一些战术上的理论以及一些技术上的调整,让山本自己去锻炼自己的爆发力,更有价值。 他们自己应该也会更倾向于去练习爆发力吧,让一个运动员有去训练的动力,本身也是教练需要考虑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麽他在计划纸上,只在犬冈一个人那里写了要和他一起看排球比赛,并写出观后感的要求。 因为相比于山本、列夫他们,犬冈的性格更为坚韧和稳定,有足够的耐心和热情,也更容易静下心来去学习,并且最重要的,是他有足够的时间。 由他去观看比赛进行学习,是目前音驹众人中,最好的选择。 而关于攻手们的技术层面,其实无非就是攻防一体,加上一些手腕上的操作,比如吊球,就是一个可以去作为得分点的技术。 不过这些东西目前还并不是他们最迫切的,都可以先往后挪一挪。 ok,除二传手外的二年级全部搞定。 现在进入三年级。 南弦柚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四点多了,他揉了揉手腕,休息了一分钟给自己接了杯水过来。 关于音驹的三年级成员,是南弦柚觉得最放心但也最力不从心的。 因为他们今年已经三年级的缘故,很多东西都已经形成了肌肉的记忆,想要去做一些改变,其实比一年级和二年级的选手更加困难。 同时因为这是他们三个人最后一届春高,心里的压力和负担是远超一年级和二年级的。 虽然可能他们平时并没有表现出自己压力很大的样子,但其实南弦柚能够看出他们很多时候都陷入过分执着的漩涡里了。 三个人抱着最后一届春高,不管结果如何,一定要拼一把的信念,在赛场上比赛时,表现出来的已经不是竭尽全力,而是真的在“拼命”了。 这种信号其实有些危险,南弦柚很怕他们出现受伤的情况。 而他们三个人现在目前的打法就很容易受伤。 就拿夜久卫辅来举例,他能力很强,就像队里的一颗定心丸一样,你永远可以相信他在一些刁钻球上的救球能力。 而他之所以能做到这样,就是因为他完全是在“哪怕知道自己会受伤,也要去接”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一次有过犹豫。 自由人这个位置本身就很容易受伤,然后他又这麽的不要命,可想而知受伤的几率,有多麽的大。 如果只是正常的比赛,南弦柚的担心可能还不会这麽的强烈。 可是他们之后要面对的可是“黑泽”啊。 就先不说“黑泽”了,就单单是说如果之后碰到白鸟泽的话,以夜久卫辅这种接球方式,根本不可能健健康康的回来。 ——夜久卫辅,才是音驹真正的莽夫。 其实南弦柚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队里的其他人也说过很多次了,让他不要这麽拼,起码一些接不到的球,不要用自己受伤为代价去接。 可他每次都是用“我是自由人,接球是我的职责,你们就不用担心,我知道分寸。”的话糊弄过去。 自从劝过几次都没有用后,南弦柚就不再劝了。 但是他又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伤,所以南弦柚现在一直在想办法,如何不改变打法的情况下,在技术层面上改变他受伤的几率。 这也是上一次他找到夜久卫辅和他讲那麽多话的原因之一。 南弦柚并没有很直白的和人说,目的是不让他受伤。 他只是用一种“你想进步吗?你想为团队做贡献吗?”的诱惑,让人自发的去改变自己在比赛时的思维模式。 南弦柚当时说,他想让夜久卫辅成为弥补研磨体力空缺的人。 这其实就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思路,让他不用在比赛场上,除了去接球外什麽都不干。 只有让他并不是专注于拼死接球,而是适当的去思考,并且帮助二传手找回节奏,那麽夜久卫辅才会自发的去减少自己受伤的可能。 毕竟,在每次想要拼死接球之前,他的脑子里都会想到——“不行,不可以,我不能受伤,我一走研磨该怎麽办?” 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满脑子都是想着——“我可以,我一定行,就算受伤了也没有关系,下去之后替补上来,照样干。” 经过上一次对话后,南弦柚相信,夜久前辈应该自己思考过了。 今天上午的比赛以及之前与稻荷崎打的比赛都能够看出,他已经不再是一味的拼命,而是开始认真思考、衡量利弊了。 自由人:夜久卫辅(第四阶段) 技术(4~5)提升至5,且稳定至5,试图突破上限 头脑(4)稳住不动 体力(4)提升至5 速度(4)提升至5 力量(1)提升至2,也可稳住不动,暂且不做考虑 跳跃(3)稳住不动 跳跃这个方向,自由人其实并不需要太过于考虑。 比起进行跳跃的练习,南弦柚觉得滑行训练更适合自由人。 而滑行训练要有,鱼跃训练也是要有的。 终其目的都是为了弥补在反应力上面的缺失。 其实夜久前辈在反应力这项上已经是中上的水平了。 但是南弦柚对于反应力要求很高,尤其是见过研磨的反应力后,更是将这个标准拉到了一个众人的上限值。 因为看过有人能够做到,所以并不会因为大多数人不能做到,从而宽容的作出评判。 只能说幸好研磨是队友而不是对手,否则他们要面临的就是一个反应力逆天的对手,是他们无法企及,但又要一定克服的存在。 主攻手:海信行(第三阶段) 技术(4)稳定 头脑(4)稳定 体力(3)提升至4 速度(3)提升至4 力量(3)提升至4 跳跃(2)提升至3 海前辈的数据也属于中规中矩的那一种,他也适合全面发展,而不是专注于某项进行深入练习。 有时候天赋是这样子的,海前辈在一众高中生中,其实算是“平庸”的。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在队伍的定位以及作用。 海前辈和犬冈一样,适合打半场,而不是全场。 作为变动的人选会进行不断的轮换,但好在海前辈的心态非常的好,他和小黑一样,都非常适合稳定军心。 这麽几年下来,也是做足了身为一个前辈的可靠。 南弦柚对于海信行的要求并不高,他不会成为队伍的上限,但他一定是托住音驹下限的人。 海信行非常的稳定,稳定到什麽程度呢?南弦柚给出评价——全能补位。 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算是一个非常非常高的评价了。 南弦柚相信,他会越来越好。 而作为队伍中的另一个能稳住军心的人——小黑。 南弦柚在黑尾的名字下面画了两条横线。 副攻手:黑尾铁朗(第三阶段) 技术(4)提升至5 头脑(4)稳住不动 体力(3)提升至4 速度(4)稳住不动 力量(3)提升至4~5 跳跃(2)提升至3 关于黑尾,南弦柚一直没有操太多的心。 他和海信行一样很稳定,大概是有了很多的比赛经验,以及一颗超级强大的心脏。 黑尾在比赛的时候,永远不用担心他会成为破绽。 他总是那个在队伍陷入水深火热时力挽狂澜的人。 作为音驹的大家长,也作为血液神教教主。 黑尾确实做到了一个前辈该有的样子。 拦网人黑尾的优势,也是可以重点培养的方向。 以及他和研磨的必杀技——“一个人时间差”。 也是可以加入重点训练的内容中。 不过目前迫切的需要他进行训练的还是他的跳跃能力。 虽然因为身高高,所以尽管跳的没有别人高,也依旧比一些身高比他矮的人所可以拦到的高度高出很多。 但是作为一个攻手,跳跃能力为“2”,确实有些不太足够了,怎麽说也得到“3”。 摸高什麽的,全部加上吧,有时间,去隔壁篮球部练练扣篮,他就不信了,这样训练还跳不高?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哪怕这种方法偏执了一些,只要能达到想要的效果,什麽样的训练方式,南弦柚都会换着花样的给他们练。 最后一个了——研磨。 南弦柚眼底闪过一丝微妙的神色,他手顿住,迟迟没有再接着下笔。 他闭上眼睛闭了两分钟才睁眼。 然后才将脑子里关于研磨的数据写下来。 二传手:孤爪研磨(第四阶段) 技术(best) 头脑(best) 体力(0.5~1)尽量补到2 速度(3) 力量(0~1) 跳跃(1~2) 研磨的变化其实并不大,相较于第三阶段来说,best还是best,体力和力量也还是这麽差。 不过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研磨在赛场上的表现却比以前好上了不少。 南弦柚轻笑一声,心想,他们家大脑不愧是大脑,就不需要他去专门的督促或者去调整。 研磨自己就已经结合了自己的情况,给自己做出了一个最好的训练方向。 这也是为什麽在数据变化不大的情况下,他赛场变化却很大的原因。 研磨他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他也知道自己该怎麽利用自己的天赋和特长为团队做些什麽。 这样清醒的认知和理智的抉择,让他在二传这个位置上,已经做到了堪称职业级别的水准。 其实南弦柚没有什麽要教他的了。 很多东西根本不需要他去说,研磨自己就会琢磨。 因为没有人比研磨自己更想让自己打比赛时舒服点。 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差,也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行,所以他就会尽可能的避免出现前面两种情况。 研磨可不傻,比赛的时候当然是怎麽舒服怎麽来,无力组可不想麻烦自己一点。 南弦柚看着研磨数据,心里琢磨着。 教会研磨如何省力,大概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排球这项运动中,二传手其实是一个非常累的位置。 他是队伍里的军师,是指挥位,看起来似乎只要负责给合适的攻手传球,保证球能被攻手扣下,并为攻手找出正确进攻时机,组织队伍节奏稳定,剩下的便就交给攻手的力量和技术就行了。 甚至,在一个队伍中,如果有强大的一传在,有时候二传手就可以做到一直站在一个地方输出。 而在排球比赛中,也确实是存在“站柱输出”的战术。 研磨也确实使用过。 不过这些都是“二传手”这个位置所给观众带来的假象罢了。 一个具备比赛能力的二传手,他要做到的东西可不仅仅是传球和组织进攻这麽简单。 这只是身为二传手这个位置上的基础。 搞清楚了——并不是你身为二传手就要做的这些东西,而是只有做到了这些东西,你才可以被称为二传手。 不能将其模糊,甚至本末倒置。 而当年年幼无知的研磨就是被黑尾的寥寥几语将二传说的定位模糊的传递给了他。 连同于当时一起看排球比赛时二传手给观众的观感,导致研磨对于这个位置有了一定程度的误解。 不过自从他真正的开始接触这项运动,并且开始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后,研磨便知道自己之前真是大错特错了。 哪怕是身处在音驹这样一支拥有强大一传背景的队伍中,他站在二传手的这个位置,依旧有些力不从心。 这个位置不仅需要运动员身体的协调,脑子也需要时刻保持清醒,随时做出战术调整,而在调整战术的同时,还需要保持超级大的心脏,以一个超强的心态面对赛场上可能发生的一切突发状况。 这种不仅身体、脑子、心理,都需要达到顶峰的位置,有时候是比只需要用蛮力和爆发不断扣杀的攻手还更加累的。 而对于一个本身体力就不好的人来说,如果不会合理的分配自己的体力,在比赛过程中,任何的一次跳跃和救球,都会让他雪上加霜。 研磨的技术已经不需要教了,南弦柚也没有什麽可以教给他的。 但是可以给他扩展一下思维,让他想到更多的战术。 每个人有每一个人的训练方法,每一个人也有每一个人的教学方式,因材施教,是每一个教练都需要考虑的。 但考虑归考虑,并不是每一个教练都会因材施教地去教。 很多教练是没有这个耐心的。 甚至别说耐心了,有的人还会非常的粗暴,认为自己教的没有问题,但选手学不会,所以将一切的问题都怪罪在选手的身上。 南弦柚从来没想过这麽做,他的出现就是为了让他们有更好的成果。 等合宿结束回去后,他就去一年级那里提拔一点人上来,虽然不一定会进入正选或者替补的名单里,但让现在的正选人员有紧迫感,就够了。 南弦柚奋笔疾书着,而另一边,场馆内,所有学校的学生大乱炖的在场馆里一起训练着。 好说歹说才哄好木兔光太郎的赤苇京治一脸歉意地看着研磨:“抱歉孤爪,耽误你时间了,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小三花从始至终都被赤苇护得很好,大太阳极尽一大半的光线都被赤苇京治挡住,研磨没有被“晒”到多少,只是有点被热浪弄得有些晕乎。 他听见赤苇这麽说,抬眸眨了眨眼睛,下意识脱口而出道:“赤苇,我觉得你以后适合当一个幼师。” “是嘛?”赤苇京治愣了一下,“不过我感觉自己应该不会去当一个幼师,虽然不讨厌小孩子吧,但如果是一堆小孩子的话,感觉会有些麻烦。” “不一样吗?你刚刚哄木兔前辈的耐心,应该足够应付小孩子了。”研磨道,他一想到几分钟前赤苇一个人在那哄木兔的画面,不由得感慨。 然而赤苇京治却摇了摇头,他一脸认真道:“木兔前辈他不一样,小孩子可能会不听话,但木兔前辈不会,哄一哄就好了,前辈很乖的。” 研磨:…… 真的吗?我不信。 第179章 东京闺蜜组谈心 然而,看着赤苇完全一副——“孤爪,你别管,我有我自己的节奏”的淡然表情。 猫猫彻底沉默了:…… 算了,他还是不要掺和了。 将这个小插曲暂且抛之脑后。 作为被请求教人控球的猫师父,研磨还是十分尽心尽力的开始参与对赤苇京治的教学。 他和赤苇的接触其实并不多,虽然大家都是东京赛区的选手,但毕竟是两个学校的学生,就算私下偶尔碰见,也终究是寥寥几语,便分散了。 想要做到十分熟知的地步,还差了挺多的时间。 所以,在正式教学之前,研磨让赤苇先展示一下他身为二传的控球能力,以此来把控对方的实力,并做出教学的计划。 在面对排球这件事上,研磨和南弦柚用着同一套思维模式,他们都是属于先观察,然后便默不作声的在脑子里布下条条有理的严谨计划。 这种下意识能够归纳选手能力的行为,从某种程度上大大减少了双方需要沟通的时间。 研磨本身就是一个不喜欢和人进行太多废话交流的人。 他脑子转的很快,很多的东西一点就通,超高的理解能力以及反应能力,让研磨在与南弦柚的交流过程中根本没有任何的阻碍。 甚至不需要依附于异能的作用,他仅靠他个人的智商,就可以完全跟上南弦柚的奇思妙想。 但是旁人要想跟上他的思维节奏,其实是有些困难的。 所以这麽多年下来,研磨已经养成了和其他人说话时并不会出现“言简意赅”的情况,而是在原来话段的基础上把它拆开来揉碎了,一点一点的灌输给听他说话的人。 所以每次在比赛中途暂停休息时的战术布置,音驹的其他人都能够听懂,且立马get到了研磨的用意。 这种效率极高的交流方式,一直延续至今,并且逐渐融入在了日常的生活中。 研磨稍微观察了一下赤苇京治在接他球时的状态以及习惯。 研磨给赤苇传过去的球力度不大,但是在角度刁钻,只需要一点点力气就足够了给赤苇进行一个小小的测试了。 一开始还只是单纯的以为接住并托起研磨传过来的球的赤苇,在一次又一次的担任以研磨一传的二传后,赤苇便意识到这并不是普通的“看一看”。 他并没有声张,也没有停下动作去询问对方是不是在试探自己的实力,只是一味的,这100%的精神状态以及一丝不苟的认真去接过研磨传来的球。 在进入排球练习时候的赤苇,整个人心无旁骛,没有一点的杂念。 他表情严肃的一次次接过研磨传来的球。 哪怕对方传来的球的角度一次比一次刁钻,一次比一次令人皱眉咂舌,赤苇京治依旧毫不意外的接起,然后传出。 他之前根本就没有机会和研磨单独进行练习。通常情况下,身为二传手的他们身边一定会有一个攻手的存在,哪怕这个攻手过来的目的并不是和他们进行练习,反正那两个二传手一起练习的情况少之又少。 现在是全员休息的时间,根据合宿的时间安排,除了需要打比赛的队员外,其他人都可以进行自由活动。 而今天下午唯一的一场比赛是白鸟泽对战踢馆的白鸥——鸥台。 剩下的人几乎全都活动于一号场馆内。 此时不少别的学校的学生看到研磨和赤苇两个二传手在一起训练都纷纷驻足观望,他们无疑不好奇地看着。 这画面实在是太少见了。 有些人甚至直接直言不讳的问他们需不需要攻手的加入。 而得到的回复显而易见,赤苇礼貌摆手:“不用了,谢谢。” 听到拒绝,攻手们便已不再执着,又在看了一会儿后便都纷纷离开了。 不过因为他们这边二传手与二传手的搭配实在是新奇,以至于一堆攻手走了,又来了新的一对攻手,没完没了着,就像被游客观光的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让研磨有些不自在。 可哪怕是不自在,也一点没有影响到他的一传不断更赤苇增加难度。 ——好强的技术,好强的控球能力。 赤苇京治额头冒出汗渍,他的表情不再是往常的平静、毫无波澜,他神色凝重,皱着眉,明明球的力量是如此不足为惧,却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山大。 旁观者看着可能不觉得什麽,但只有自己亲身体验过才知道这种球有多麽的难接。 而且最让赤苇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研磨就好像计算出了他击打上一个球后双腿落地下来的点处所跑到下一个球击球的双脚落地点处的极限距离。 每一颗球都是在上一颗球的极限跑动位的地方,没有任何一次有纰漏,是真的属于如果自己不拼命就接不到的程度。 这真的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他之前要麽作为观众,要麽作为音驹的对手,他和研磨的接触最多也就只有比赛中的。 而这些这都不是直面的接触,又或者说,二传手其实从来都没有可以正面接触的地方。 他们能够接触到的点都需要和自己的攻手进行配合。 也正是因为如此,赤苇京治到今天才意识到,自己在二传这个位置上的差距和研磨似乎有很大的鸿沟。 但这份鸿沟并不会让他感到无力追赶,因为他觉得这根本就不是追不追赶的事,研磨已经不是高中生这个量级的了,他完全就属于职业的赛场,是远超于高中生的存在。 仅仅是和研磨这样子的接触,就让赤苇京治感到了自己和对方的差距,这是何等的技术强大?而且研磨此刻看起来还如此游刃有余,似乎根本就没有使出什麽力气,更别谈试探可言了。 他完全就被人牵着走。 “ok,休息一下吧。”在传了不下30个球后,研磨开口叫了暂停。 轻盈跳起托球后双脚落地的赤苇京治大口喘息着。 他第一次在训练中出现这麽不匀称的呼吸节奏,赤苇京治双手撑着膝盖,刚刚那30多颗球的练习,感觉就像打了一场比赛一样疲惫。 研磨也缓了缓,因为并没有使多少力的关系,所以30多个球下来,小三花的体力并没有受太多的影响。 但是大概率还是上午刚结束了一场激烈的比赛的关系,到现在研磨都还有些没有缓过来,所以,在赤苇喘息调整的时候,他也在跟着调整。 等两个人都缓的差不多了后,研磨走到赤苇京治的身边,一点也没有避讳的直接说道:“我能问问,你的控球能力并不差,但为什麽还要让我教你?” 赤苇京治闻言愣了一下:“不差吗?” 研磨摇了摇头。 他刚刚的测试,对方的控球能力并不差,甚至可以说是在中上的水平,压根就没有必要让他去教。 但是看着对方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回问,又不像作假,研磨倒是有些不太能理解了。 在猫猫皱眉前的那一刻,赤苇京治才回答了研磨一开始问的问题,他道:“我想让自己的控球能力变得好一点,这样子的话,我就可以让队里的攻手都更加好受一点了。” “这样吗?你为什麽这麽想?”研磨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起先只是疑惑,现在他是直接困惑了起来。 然而赤苇京治却没有悟出他话里有话,而是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语气是一如往常的认真,他说:“我想为前辈们开路,但我现在只能做到给木兔前辈开路,和其他前辈的默契终究还是少了一些,我不想这样,我想让他们都能够和我做到,像与木兔前辈一样的默契攻击。” “可是二传手这个位置并不是服务位啊?你是不是对于这个位置有一些误解?”研磨不甚理解地看着他,他以为对方学习控球的初衷是因为自己,但没有想到他的理由竟然是因为想要让队里的其他攻手更加好受一些?从而让默契增加。 虽然这种想法在一个团队运动中确实没有什麽问题,但研磨还是觉得奇怪。 他第一次听到一个二传手是这样给自己定位的。 先不说他对木兔那家夥有着10级恐怖滤镜了,这种付出型人格,真的好吗? 他虽然没有说的很直白,但他的神情已经不言而喻了。 “唔……服务位不好吗?二传让攻守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功效,不是每一个二传手都该做的吗?而且我也不觉得这是服务位,这不就是顺其自然,每一个二传手都要解决的事情吗?”赤苇听着他的话也皱了皱眉,他不是很能理解,为什麽研磨要这麽和他说?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麽问题。 此话一出,研磨便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 “你还真的是付出型人格啊。”研磨低声感叹道,他抬头盯着赤苇京治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我没有说服务位不好,但是二传手不应该将自己的定位定在服务位上。” 赤苇京治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下他不仅不能理解了,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了起来,他问:“可是,一个好的二传不应该做这些事吗?” 将球准确无误地传在适合的攻手手上,保证每一次二传能够顺利到达攻手的进攻领域,然后看着攻手们爆发出来的强大力量将球扣进对手的局域得分。 这不就是正常的排球比赛流程吗?有什麽好奇怪的呢? “应该啊,但是做这些事的目的不是为了攻手,而是整个团队啊。”研磨有些无力,他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赤苇竟然将自己一直放在服务位置上,如果他一直保持着这样子的想法打二传,简直就是将自己的天赋埋没于此嘛! 看着对方似乎在思考的模样,研磨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一直以为所有的二传手都应该知道自己在队伍里的定位是指挥家,而不是服务员。你是队伍里负责战术安排的人,如果你将自己局限于服务位的话,那麽你将失去战术安排的主动权,看似觉得像是尽到了自己的义务,实则将自己需要承担的一部分责任直接分发了出去,同时还揽下了一堆不需要自己负责的事。” “主动权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比赛的节奏才可以从别的队伍里抢回来。你把自己当做一个中间传递的人,将所有的进球希望寄托于攻手们的身上,你这是在本末倒置啊,赤苇。” 赤苇京治愣在原地,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任何的问题,也没有任何人说过他的这种想法有任何的问题。 被研磨这麽一点拨,赤苇京治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观都产生了巨大的崩塌。 一时间根本缓不过来。 研磨看着他失去神色,没有焦点的目光深深叹了口气。 其实赤苇的想法并没有错,甚至在研磨看来他这种想法堪称伟大。 一个甘愿成为辅佐别人的人,那份虚心与谦逊是非常难得可贵的。 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打球风格,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对待自己所在位置上的理解。 他确实可以成为辅助位,但研磨觉得作为一个二传手他不应该是打辅助的。 除非队里真的有强大到让对手无法控制的力量。 就拿白鸟泽举例,牛岛若利作为全国前三的主攻手,他的扣杀就是以力量出名。 牛岛就属于那种强大到让对手无法控制的人,他可以利用自己的力量硬生生的为队伍开出一条路来。 这样子的人,他确实可以搭配辅助位一样的二传手。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如果二传手在团队里的位置从辅助位变成了指挥位,那麽这支队伍一定会比之前更加的强大。 研磨其实有听过牛岛非常想要青叶城西的及川彻去到白鸟泽。 经过那次交流赛的交手后,研磨对于及川彻的实力是认可的。 他能感受到对方能清晰的认知到自己是指挥位,并且能够将队里所有攻手发挥出他们最大的能力,这样子的二传手,一定会使队伍强大,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枭谷真的有强大到让对手无法控制的人吗? 不可否认,木兔光太郎的实力很强,但他也并没有强大到可以像牛岛若利这样极端。 他的球还是能够被人接起来的,并不像牛岛那样在想要接他的球时都会感到莫名的恐惧。 所以,在队伍里没有这样子的人的情况下,赤苇对自己的定位就很不正常了。 在比赛场上他们是对手,但在私底下他们是朋友。 研磨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是这一次他却觉得自己一定要将这话说出来,起码不能让人混沌的堕落。 看着对方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的眼睛,研磨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说道:“我不是想要责怪你的意思,如果你觉得自己在服务位上打辅助更能让自己舒服的话,那麽我也尊重你的选择。只是我希望你是在清醒的明白做出的选择,而不是在不清醒,不了解的情况下被迫做出的选择。” 赤苇京治眨了眨眼睛,他没有说话,似乎在一点一点消化着研磨跟他讲这一些事情。 “不要让自己局限于辅助位吗?可……我不知道该怎麽做了。”半响过后,赤苇京治沙哑着声音喃喃开口道。 他已经习惯了让自己在辅助位上游走,他已经习惯了为前辈们去开路。 在短时间内想要扭转这种想法,不亚于去改变自己的球风。 赤苇京治陷入了难得的迷茫,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困惑与不知所措。 研磨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似乎是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怪圈中。 他赶忙拉了一把,将人从胡思乱想的状态中拉扯出来。 研磨道:“所以我没说你一定要改变,如果你觉得你适合,那就尊重你自己的意愿,继续在这种方式中去绽放属于自己的能力,你有权抉择你自己是什麽样子的打法,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个真正的二传手,他给自己的定位首当其冲的一定是指挥位,你是队里的指挥,你可以选择当指挥,也可以选择你现在这种情况,但我希望你是知道有这一个选择,而不是单纯的觉得你只可以去辅助,你懂我意思吗?” 他语气坚定但柔和,研磨对上赤苇京治终于有些明朗的眼睛,他道:“想要让队伍变强的方法,并不是只有让队里的攻手舒坦,默契的配合才是重点,而所谓配合,便是相互的,而不是一个人一味的付出。” “所以强势起来啊,赤苇,我们二传手才是拥有绝对话语权的人。” 话音落下半响,赤苇都没有回复,研磨也并不着急,他对于赤苇的回答并不执着,因为对于研磨来说,他将这些话带到了便就足够了,想明白或者想不明白,那都是赤苇自己的事,他已经无权干涉,也不想多去触碰人家的私事。 可赤苇却并没有让他失望,他是一个聪明的人,也没讲的很详细了,他自然能够理解对方话中的意思。 他非常感谢研磨会对他说这麽多话,那股属于朋友之间的亲切感,让赤苇心里暖暖的。 他冲研磨点了点头,一直都是没什麽表情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淡淡的浅笑。 赤苇带着感激,回道:“我……我明白了,谢谢你孤爪,我会重新开始审视自己在队伍里的位置了。” 研磨听他这麽说,心里松了口气,他嗯了一声:“想通了就好,希望你不要为之困扰。” 说罢,他便拉了一下赤苇,然后伸手一指示意对方去捡球。 “快速捡球,咱们继续。” 金贵且傲娇的小猫就这麽伸出小爪子指使着小猫头鹰做事着。 小猫头鹰没有任何的怨言,赤苇京治点点头,便上前去捡球了。 两个人便又进入到了师傅教徒弟控球的模式。 东京闺蜜组一片和谐,岁月静好。 *** 旅馆内,终于写完音驹所有人的新计划后,南弦柚舒了口气。 他揉了揉手腕,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竟意外的发现,时间比他预想中的要早一些。 现在才5:40多,距离他预计中要从旅馆出发前往体育馆的时间还有将近一个小时。 南弦柚想,大概是他后面写上头了,越写越激情,越写越澎湃,以至于写的时候根本没有犹豫和停顿,减少了自己思考的时间和犹豫不定的重写与推翻,才会比预期中结束的时间要早了这麽多。 不过这对于南弦柚来说是一个好事。 节省出来的时间,自然是不能够浪费的。 南弦柚便重新拿出了几张新的a4纸。 他准备将宫侑、佐久早、牛岛的数据也写一下。 写不写的完都无所谓,能写多少写多少,反正定一个闹钟,时间一到立马停笔走人。 这麽想着,南弦柚便不顾手腕的酸疼,继续了他的规划。 然而刚写没有多久,突然他眼前一白,像是突然被强光照射,让南弦柚不得已闭上了眼睛。 ——【异能升级:救赎之神的暂停】 熟悉又陌生的天音响起,这是南弦柚好久都没听见过的声音。 他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句话不是他的幻听。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困惑。 救赎之神的暂停?这是什麽鬼东西?太中二了吧? 听起来倒不像是什麽正经的异能啊? 南弦柚嘴角抽了抽,要不是之前听到过相同音调的天音,他真的会把这个当做是什麽恶作剧,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距离异能升级的预告在时间上算得上是相隔最久的一次了。 毕竟他的异能升级所会伴随着的副作用会降临在研磨的身上,而研磨上一次出现大幅度副作用的时候还是在这场合宿刚开始的日子。 按照常理来说,在研磨出现大幅度副作用的情况下,异能就应该已经升级了。可是他一直都没有听到天音,所以当时研磨出现症状时,他完全没有想到是因为异能副作用的缘故,还担心了好一阵子。 现在倒好,这异能升级竟然在研磨出世后的一个多星期才出现,早不来晚不来,还偏偏在他写计划的时候来。 南弦柚最讨厌有人打断他写计划了。 这种写到一半就被打断的感觉一点也不好使。 而且因为这天音来的突然,导致南弦柚写字的手顿了一下,直接在A4纸上画出了一道不长但却十分影响整洁度和美观的横线。 南弦柚看着纸张上的那道黑色线条,盯了几秒后发现自己根本忍受不了,颇有强迫症的直接把纸折叠起来,当做废纸扔到了一旁。 第180章 研磨体质差的原因 南弦柚重新拿了一张纸写上“牛岛若利”的名字。 他停下笔,闭上眼回忆了一下之前的天音。 ——【异能升级:救赎之神的暂停】 虽然这个异能的名字听起来很中二,但不可否认,它的功效已经显而易见了。 意思就是可以使用:‘暂停’ 暂停分为很多种,或许是时间暂停,或许是空间暂停,又或者是绝对命令的指令暂停,反正一定是可以让某种属性停下来的。 只是南弦柚不知道,这所谓的“暂停”到底要如何使用。 这可是比赛现场,如果能够随随便便暂停的话,那比赛还有比赛的意义吗? 南弦柚深知异能不是给人作弊用的,它只是作为辅助作用,帮助人进步的。 如果要靠作弊来赢得比赛的胜利的话,那麽南弦柚宁可没有这个能力。 可偏偏,这个异能就是这麽升级了。 让南弦柚百思不得其解。 说来也觉得这个异能升级的非常的神奇,之前都还是在“赛场实时数据追踪”的基础上进行升级,所有的变动,都是一点一点往数据化的方向不断的去精细。 比如,从一开始的只能看到他们每个人在比赛场上的状态,到后面可以看到异能一针见血的建议,再到后面有综合评价,并且诞生出了模拟赛场可以让他随意操作,从而不再用运动员当小白鼠进行实验,同时高效地进行一系列的安排,促使选手在健康打球的基础上,效率翻倍的进步。 而这些升级出来的异能分支,看起来很多,但其实终归到底都是在帮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教练。 南弦柚能够感受出来,异能的升级导致的一切的变动,以及本身异能的可操作方向,都是在将他从一个门外汉快速培养成一个没有任何漏洞的教练。 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这个世界是以排球运动番为主体的世界,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排球教练,他这麽努力,这麽废寝忘食,其目的就是为了帮助他们能够顺利地打败反派,打出一个Happy end的结局。 等“结局”一出,剩下的日子便没有了气运的束缚,所有人都可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这种生活,才是真正的开始。 南弦柚想尽快地掌握新阶段升级过后的异能,想要游刃有余的使用它,发挥出异能的最大功效。 可现在的情况却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暂停?他上哪去暂停?暂停的条件是什麽?能够暂停的局域范围在哪里?有没有什麽禁忌?暂停后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吗?会不会有什麽奇奇怪怪的副作用? 实在太多太多问题了。 南弦柚很苦恼。 相比于之前的异能升级,这次的异能升级的范围实在是太广了,“暂停”——本身就是一个相违背的东西,它和时间有着分不开的联系,而众所周知,特殊能力碰上“时间”一定会有限制。 一秒钟里可能会发生无数的事情,一秒钟里可以改变无数个蝴蝶翅膀震颤带来的蝴蝶效应。 这些都是没法控制,也不能控制的。 其中牵扯了太多的东西,而一旦超过了一定的范围控制,那麽异能则不再是异能,而是一种统治,一种不受控制的统治。 这样子异能不可能让人随便使用。 就算他生活的世界是一个存在异能者的世界也不行,更何况这不是一个存在异能者的世界。 这是违反自然法则的事,如果没有限制,那麽能够使用这种异能的人不就无法无天了? 就算是拯救世界的主角也不可能拥有这种超出常理的能力,如果真的有,那这个世界可要为他收拾一堆烂摊子了。 南弦柚并不相信真的会有人为了他一个异能的暂停而专门为他收拾一个这麽大的烂摊子。 世界、世界分支,甚至往上,世界的意识。 这些超乎常理的存在和定义,并不是一个运动番可以拥有的逻辑道理。 但南弦柚可以去相信,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他是特殊的。 而如果相信这个世界它是有意识的话,那麽一切的不和常理都有了他的解释。 也就是说,这注定是一个正派反派界限分明的世界,异能者的对抗是隐蔽的,是不能让人知晓的。 因为按照一套正确的逻辑,这个世界就不该存在拥有异能的人。 所以南弦柚注定是不能将自己拥有异能的事情告诉过多的人的。 这不仅仅是几年前他认为的那种会被别人当成怪物这麽简单。 而他拥有异能是因为被赋予了世界主角的定位,他可以是特殊的,而同样促使他成为这个特殊的存在的一定是一个人或者是一股力量。 他会替南弦柚解决一切的不合常理。 但这份无微不至的收拾烂摊子的保证,是要创建在南弦柚自己不过多暴露的情况下。如果他大大咧咧的和所有人大方的承认了自己有异能的存在,那麽就算世界一直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了。 就比如说现在,没有人会觉得他能够给音驹的人弄出这些计划,是因为他有着异能,也没有人认为他和其他人不一样,更没有人去猜测去怀疑。 因为这一切并不是一跃而就的,南弦柚的成长是有目共睹的,他是一点一点的将自己在排球教学上的天赋展示出来,周围的人都是能够看见他的变化以及成长。 南弦柚之前也有过猜测,异能不断的升级,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在保护他吧,如果他从一开始就获得了异能的最顶级状态,那麽在他尚未成长的情况下就成为滴水不漏的完美教练,任谁都会心生怀疑的。 所以一切看起来无厘头的情况,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想到这,南弦柚突然顿住,他似得到了什麽高人指点一般,心中的疑虑和困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用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这麽多年一直没有解开的问题,在这一刻迎刃而解。 ——对啊,所有的一切看似不寻常的东西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他怎麽会没有想到呢? 他终于知道为什麽研磨的体质这麽差了!这不是盗版世界,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脑中一片杂乱的思绪彻底被捋顺,这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让南弦柚露出了以往从未有过的惊喜表情。 “是的,就是这样!一切都对上了,全都对上了!”南弦柚失神地喃喃自语着,这麽多年都没有想明白的事情,他今天终于想明白了。 所有的东西,世界上所有的世间万物都需要遵循规律,都是相互约束,要达到某一种平衡。 这到底还是个运动番,所以不可能出现异能的存在。 这个世界上没有异能,或者说,换个更准确的说法,这个世界不可以有异能。 哪怕他是一个穿越者,哪怕他本身就是异能者,他也不该有异能,只要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他就必须要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律,他的异能要麽消失,要麽无法使用,反正一定不可能出现这种能量。 可现在的情况是——异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南弦柚也能够真真实实感受到。 一个不该存在有异能的世界却出现了异能,这是违背常理的。 但是这个世界并没有发出警报,也并没有呈现出即将毁灭的状态,所以也就是说,现在的这种状态是达到了某一种平衡的,这个世界已经容许了他的异能的存在。 可为什麽呢?这其中一定会有原因,不可能仅仅是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所以他就可以拥有异能,这是不符合逻辑的。 南弦柚并不觉得一切的原因会是这麽简单的解释。 但他作为一个异能者,又不是上帝视角的神仙,他肯定是猜不透世界意识的。 这也是他为什麽一直都没有想明白的原因,他彻底卡住了,卡在了一个他不可能想明白的地方。 但是在刚刚,他突然就扭转了过来。 既然猜不透,那为何不反推呢? 相信不管哪个世界都是有一个相对的平衡的。 所以,有了异能,有了金手指,相应的就会有限制,有约束。 所有的东西都必须要保持着一个原本的平衡。 就像研磨,虽然是他的绑定者,他也拥有了能力,但是这份能力并不能让他在比赛场上无所不能。 他在比赛场上所发挥出来的能力完全是靠他自己,所谓重力的消失也不过是在他精神完全集中的情况下所产生的错觉罢了。 只是在异能的干扰下,这份错觉让研磨信以为真。 以至于,当他在比赛场上注意力不集中,开始胡思乱想时,那份重力消失的错觉就会从他身上开始反噬,而那种反噬便是一种程度上的约束。 但这份约束并不是约束的研磨被赋予的能力,而是他的天赋。 南弦柚作为跟研磨一起长大的幼驯染,也作为在上一个世界研磨的终极激推,他是能够清晰的认知到这个世界的研磨和他看的漫画中的世界里的研磨其实并不是完全一样的。 这也是为什麽他会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世界是盗版排球世界的原因。 仅仅是关于身体健康这一个方面,研磨就和漫画中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在漫画中的研磨仅仅只是在过度运动且比赛过度激烈时,赛后才会出现发烧的情况,但他终归还是一个体育生,体质上面是不应该比普通人差的。 研磨只是看起来比较懒散一点,比较不喜欢让自己受累,但他并不是没有力气,像跑个800m、1km之类的,他都是可以跑下来的,而之所以让他看起来体力不行,是因为研磨的对比对象是那群体力怪物啊!要是让研磨跟普通人比,他也是很强的。 但是他接触的这个研磨和他一起生活的这个研磨却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病秧子。 但不可否认的是,研磨还是那个研磨,他的性格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只是体质上不同,仅此而已。 但是偏偏其他人又没有什麽变化,他们确实就和南弦柚在观看漫画时所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也正因为如此,南弦柚对于“唯独研磨”的不同而产生了非常担忧的情绪。 他担心他的身体健康,而这份担心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心疼,还有就是害怕。 他不清楚这真的是研磨他自身所带的体质差,还是因为他所造成的体质差。 毕竟在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变化的情况下,就只有研磨一个人有了不同,说不慌张那是假的。 南弦柚之前有想过异能者和绑定者之间存在的某种特殊的联系。 他觉得导致研磨出现这种变化的原因其实出在他自己。 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想明白他为什麽会导致研磨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他现在明白了。 ——还是关于平衡。 因为这个世界出现了一个不受控制的反派的存在,所以他必须来到这个世界作为主角去拯救这个世界。 但是他的出现会带来一股新的能量,那股能量依旧会使这个世界不平衡,但偏偏他又必须要带着这一股不稳定的能量才可以有办法去制衡黑泽产生的不稳定能量。 而这股不稳定能量,南弦柚的猜测就是他异能诞生的原因。 他的存在,以及自身拥有的异能就是为了去约束黑泽的存在。 所以他的目的就是负责约束黑泽,但他产生的能量又会形成一个新的不稳定的局面,于是,世界的意识必须查找另外一个人去约束他。 不然这个世界依旧达不到一个稳定和平衡。 因此,在这个时候,研磨出现了。 作为“主角”的执念,孤爪研磨无疑是一个最好的人选。 他甚至不需要外界的能量,就单纯是他这个人,就可以成为约束南弦柚的存在。 而效果也确实如最佳理想状态中的一样。 研磨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作为“主角”的南弦柚的心弦。 这样子的人,的的确确是当约束者的不二之选。 而为了更好的进行约束,保证世界运转万无一失,研磨成了被南弦柚这个异能者所绑定的命定之人。 因为有了绑定,因为有了异能者赋予的能量,所以研磨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就是需要用一些东西去付出一些东西。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子的,早从一开始,早从南弦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开始,研磨就为了成为他的约束者,而付出了代价。 让一个人的体质变得病殃殃的,确实不管从哪一种角度上来说,都会使被约束者更加的提心吊胆。 而也就是一个这样子的体质,让南弦柚不断地记挂着,记挂了这麽多年。 只要研磨有一点点问题,他都会立马抛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只为了让他获得健康,陪伴他生病期间安稳的度过。 这些存在于研磨身上的变化,就是作为南弦柚的约束。 研磨是他的约束。 他还是他,没有任何的变化,漫画即现实,现实即漫画。 他身上出现的不同,仅仅只是为了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所不得不调整的参数。 而世界意识也确实非常的聪明,他只需要调整一个人,只需要让他的体质有一点点的变化,甚至不需要调整研磨其他的任何东西,就可以达成他想要的结果。 简直是一个完美的计划。 只不过,在南弦柚看来,这种无意识的牺牲,多少还是有些残忍。 研磨根本不知道他的体质差是因为自己成为约束者,需要为这个世界的平衡所做出的牺牲。 在他的视角上来看,他就是出生体质不好,从娘胎里就体质差的缘故。 甚至还会因为自己体质差,在刚进入排球社的时候经常深感歉意,认为是自己拖累了他们。 想到这,南弦柚心就好疼,像是被一只无情的大手抓住后随意蹂躏,不仅闷闷的,还一抽一抽的疼。 当时他也是这麽以为,甚至所有人都想要想尽办法弥补研磨在体力上的空缺,殊不知,他本来就不会有这麽差的体力,这一切不过是他为这个世界做出的牺牲罢了。 可他们当时却还这麽逼他,逼他咬牙坚持逼他去完成一些自己不喜欢但又不想让他们失望,所以不得已去做的任务。 被世界意识篡改的参数,又怎麽可能是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去弥补的呢? 根本就是无用功,也根本不可能迎来奇迹。 因为研磨的体质变得这麽差,就是为了去约束他,约束他这个拥有异能的主角。 可能世界意识也觉得让一个人一味的牺牲还是太过于残忍了吧,所以最后找来了作为异能者的绑定人的借口,让研磨以为自己获得了什麽异能的帮助。 殊不知,只是世界意识对他的亏欠罢了,让研磨拥有和他贴贴就能够舒服的能力,也只不过是世界意识心软,不想让他这麽难受罢了。 但是实际上,研磨根本就不用受这些苦,因为按照原本真实的他是根本没有这麽脆弱,也根本不需要力竭后用异能去治愈的。 南弦六苦笑一声,他其实早该想到这些的,这麽多年来一直被蒙在鼓里。 研磨的排球天赋这麽的突出和亮眼,会不会也是你的一时心软呢?世界意识。 但很快南弦柚便自己反驳了——心软?呵,你还不配拥有心软一词。 你只是按照自己的一厢情愿,去施舍无辜的牺牲者一些自以为好的馈赠罢了。 真的以为研磨会想要牺牲自己的健康换来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吗? 真的以为他需要你这些馈赠吗? 他本来就很聪明,就算没有这种天赋点,他也一样能够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身上发光。 更何况你真的觉得研磨是一个会被局限于排球赛场上的人吗? 就因为他是最好的人选,所以就能够成为牺牲品,是吗? 这一切看起来都很合理,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流畅。 就像是注定要被安排成的命运,所有人都在做着正确的事情,而所有人都在为这个世界付出相应的代价。 而那些没有被卷入这场漩涡中的人,是没有任何变化的。 但被卷入这场风波中的人,就莫名其妙受了这麽多不该承受的东西。 ——真是心狠啊,世界意识。 南弦柚冷笑一声。 其实他现在的愤怒也被算进去了吧。 正因为他能够愤怒,所以就更加想要铲除这个世界的反派,因为他们是一切坏事的源头,让他激起强烈的愤怒而产生打败反派的斗志,真是算了一笔好账啊,世界意识。 不过,确实被拿捏了呢。 他还真的就想彻底铲除了这群反派,他恨死了,恨死了这一群人,要不是有了他们,研磨根本就不用做出这些牺牲! 南弦柚眼里闪着从未有过的寒光。 因为不可控,所以需要约束,这种祸害,就不应该存在。 而就在这时,属于小排球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排球:“主人,你的异能升级是根据反派的气运来的,他们的气运越强,你的异能就会升级。” 南弦柚闻言眉头一皱,他这时候也顾不上对方的声音是怎麽传来的,一心被小排球的话吸引了过去,他惊叹道:“什麽?我的异能升级是根据黑泽那群家夥的气运来的麽?” 他有点懵,一直以为异能的升级是随机的,又或者说,异能是根据音驹众人的进度一点点进化的。 从未想过,竟然是因为黑泽那群家夥的气运变强了,所以异能才会升级。 小排球的声音继续响起,它道:“对,你的出现就是为了维持这个不稳定的平衡,所以必须要出现一股与之抗衡的力量,而你就是这个突破口,他们越强,你的异能就会升级成能够与之制衡的能力,所以每一次的异能升级,不仅意味着你变强了,也意味着他们变强了。” 这到底是多麽厉害,才能够让异能升级成这样才能与之抗衡? 南弦柚眉头皱得更深了。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天音再次响起。 【异能升级——危险预测雷达】 南弦柚一愣:??? 嗯?怎麽还有? 短短几分钟时间,两次的天音播报让南弦柚瞪大了眼睛。 这次他是真的懵了。 怎麽会!为什麽会再次听到异能升级的天音? 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等等……研磨不会出事了吧! 每一次异能的升级都会给异能绑定者带来身体无法负荷的副作用。 ——完蛋!肯定出事了! 南弦柚的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促使着他直接把笔一丢,抓着叠放好的a4纸和外套就往门口冲去。【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80-190 第181章 合宿重点保护对象1 半个小时前。 刚结束了控球测试的赤苇京治再次迎来了他的蛋花眼前辈——木兔光太郎。 只见对方像是受到了什麽大的刺激,委屈得不行地跑过来寻求安慰。 赤苇京治本能地先护住了研磨,生怕对方被吓到,直接拉着人往后退了一步,之后自己才上前对上了木兔光太郎的眼睛。 “木兔前辈,你怎麽了?”第一次见到木兔这副模样的赤苇心里一慌,他哄过家里的这位王牌前辈无数次,可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他的难过。 这是一个不好的警示,一定是发生了什麽事情,才会导致木兔前辈出现这麽大的心理波动。 被人护在身后的研磨也好奇地探出半个脑袋打量着刺眼到有些灼烧的“大太阳”。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态的木兔,赤苇耐心询问半天,对方也愣是没有吭声。 这可让赤苇急坏了。 随着一声带着满腔委屈的“akkashi”落下。 赤苇认真地听着。 就听见木兔绝望的声音响起:“我不会打球了!” “啊?”赤苇京治愣了一下,下意识安慰道:“怎麽会,木兔前辈你不可能不会打球的。” 等他自己的话音落下,便意识到了什麽—— 不好,木兔前辈进入消极状态了! “对不起孤爪,我需要一点时间解决一下这件事,真是不好意思。”赤苇连忙同研磨解释道。 研磨摇摇头,他并不在意,甚至表示很理解。 教学什麽时候开始都可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这位像大太阳一样明媚的男人从落魄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日向拉着也不太情愿的鸡冠头主将匆匆赶来。 “木兔前辈,你没事吧!我就去捡个球,师父你和黑尾前辈到底发生了什麽?”日向急切地说道。 一听这事和黑尾有关,研磨更是燃起了吃瓜的心。 感受到研磨投过来的打量目光,黑尾没由得浑身一抖。 他立即撇清自己的关系:“我可没对他做什麽,是他自己莫名其妙。” 黑尾和木兔是老对手了,私底下也是极为要好的朋友,研磨并不认为他们之间是闹了什麽矛盾才会导致这样子的一个结果。 而也正因为清楚他们之间不会闹矛盾,所以对于这件事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更感到好奇。 就连一心焦急的想要安抚木兔光太郎的刺猬精致,在听到想和黑尾两个人说的话后,也是一头雾水。 他和研磨想到一块去了。 也将目光从木兔光太郎身上挪开,放到了黑尾的身上。 虽然他什麽都没有说,但那副打量的目光,还是深深刺痛到了黑尾的眼睛。 他大喊冤枉,伸手指着木兔光太郎:“你这家夥什麽毛病啊?别在这里给我装无辜,能不能还我一个清白?” “怎麽了怎麽了?两位前辈怎麽不继续打了,我们不打的好好的吗?”抱着排球突然出现的列夫根本没有感知到现场氛围有什麽不对,他一心惦记着他们刚刚还在进行的3v3的比赛,毫不知情地天真问着。 听到这话的日向立马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他张大嘴巴却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拉住了列夫的手臂疯狂摇头。 列夫不明所以的看过去,他居高临下地对着一米六的橘毛小乌鸦眨了眨眼睛:“怎麽了?日向?难不成你是怕了我吗?唔……虽然我喜欢被别人惧怕,但是你就这麽一点点勇气吗?这可不像你第一次和我见面时夸下海口的样子啊!” “谁、谁怕了你啊!问题是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日向恼羞成怒道。 被激起斗志归被激起斗志,日向翔阳此刻仅存的理智还是清醒的。 他真的很想对着面前的大高个子大喊一句——清醒一点啊列夫!没看到两位前辈“闹矛盾”了吗! 日向第一次看到这麽没有眼力见的人。 简直比影山那个死板木头还要难以劝解,啊啊啊啊——为什麽他身边都是一些这样子的人啊?! 见自己拉不住人了,日向焦急得已经开始抓着头发懊恼了起来。 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好前辈们之间的矛盾吧。 “你们干嘛呢?”井闼山的自由人古森元也走了过来,连同着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他的好表弟——佐久早圣臣。 不过佐久早明显不是自愿跟过来的,他脸上没有戴着口罩,明眼人都能看出嫌弃地自动和人保持距离。 他其实有些不太能理解,古森元也为什麽要拉着他过来?古森元也过来是因为他是这场3v3的自由人,比赛被打断,他确实有理由过来这边问清楚被打断的原因。 而另一个自由人西谷夕也在赶来的路上。 他们这边的人聚集的一多,便吸引了其他场地组合的注意力。 佐久早眉头一皱,他向后退了退,这里的人他都不是很熟悉,古森元也在那边当和事佬聊的火热,他不可能再跟着他这好表哥去混,只好寻求新的庇护。 视线这麽一转便立马锁定到了除古松园野外他唯一一个还比较熟悉的人——孤爪研磨。 看到研磨的那一刻,他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一个走位,长腿一跨,佐久早就这麽自然地走到了研磨的身边。 他对这位音驹的天才二传手有着非常好的感官。 其一当然是被他的天赋与能力所震撼。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主攻手会不被二传手所吸引。 再加上研磨的性格也正合他意,相比于宫侑那个略显聒噪的性格,三花猫给人的感觉人平静,情绪稳定,心态强大。 佐久早喜欢这样的队友,这简直完美的和他交友标准所契合。 再加上听闻对方也是一个热衷于不让自己身上残留太多细菌/汗渍的人,佐久早圣臣就这麽将“爱干净”一词扣到了研磨的头上。 研磨看着佐久早朝他走来,也是礼貌地和人在对视上的那一刻点了下头。 虽然他们在国家队有过接触,但两人都不是一个会主动提起话题的人,所以在那短短一天国家队之旅的相处后,研磨对于佐久早的定位还处于那种半生不熟的朋友的阶段。 面对这样子的人的靠近,社恐小猫其实是有些害怕且下意识控制不住的和人保持距离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那种下意识和人保持距离的行为在佐久早眼里十分有好感。 ——他眼光果然没有出任何的问题!这位音驹的天才二传手就是他心仪的朋友人选,简直太有分寸,给人的感觉太舒服了! 因为研磨自动保持距离的行为导致佐久早根本都不需要进行消毒。 在研磨看不到的地方,某位身高逼近190的卷发少年露出了一抹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浅笑,那份浅笑使得他嘴角上扬了两个像素点,在这张如同冰山的脸上,没有显现出任何的不和谐。 视线重新回到这事件的中心。 黑尾也被这越来越多围观的人搞得一脸黑线。 他真的无语死了,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麽,木兔那家夥就突然变成这样,那副蛋花眼熟练展现的样子,让黑尾有一瞬间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了,在失忆的那段时间中,他真的欺负了木兔。 “喂,木兔,你倒是说话啊!这麽多人看着呢!”黑尾叹了口气,虽然是私下里的好朋友,但黑尾其实很少见到木兔这种状态。 最多也就是在赛场上的时候会见到过木兔这副模样,可这模样持续的时间并不会长久,因为赤苇总会在他出现这种情况后就立马将人安抚了下来。 完全就是一位完美的幼师,很多次都是黑尾不禁由衷的感到佩服。 黑尾在说完这话后没有将目光看向木兔,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赤苇京治,那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求帮助”。 赤苇京治接受到信号,他轻点了下头,走上前一步,目光坚定地看着木兔光太郎,温柔地询问道:“木兔前辈,你到底怎麽了?是出了什麽事吗?你慢慢说,我们将事情理清楚,好不好?” 赤苇的声音就像是有魔力一样,木兔的情绪一下子就稳定了,但是那股强烈的消极状态却没有消失。 作为早就习惯了木兔会进入消极状态这种情况的赤苇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 他十分有耐心的说道:“木兔前辈,你为什麽说自己不会打球了?是因为自己不会打球了,所以才难过的对吗?” 赤苇一边分析一边询问。 研磨站在后台竖起耳朵吃瓜着,他越听,越是坚定了自己之前所下的定论——赤苇真的适合当一个幼师。 木兔深吸一口气,他声音极小的嘀嘀咕咕说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进入了消极的状态,导致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的音量格外的小。 黑尾明明就站在他的旁边,却根本没有听清楚他在那里叽里咕噜的说些什麽东西。 好在赤苇有先见之明,在木兔抬头准备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便已经又向前走了几步,完全将耳朵凑了过去。 黑尾看着这状况,也不打算去打扰,便就在旁边等着。 只见赤苇一下点头一下发出肯定的“嗯”声,他们并没有聊太久,等了个几分钟后,赤苇便后退回到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可以还我一个清白了吗?”黑尾摊开手,无奈道。 赤苇冲着黑尾微微鞠躬:“抱歉,黑尾前辈,木兔前辈并不是故意要这麽做的,他确实是因为你的拦网而导致了他突然不会正手扣杀了,而不会正手扣杀这种情况他之前没有遇到过,所以便陷入了无法自证的漩涡里,从而以为自己不会打排球了。” “啊?”黑尾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有些惊讶:“他还遇到过别的吗?” 赤苇京治点点头,像是已经处理过成千上百次了一样,习以为常道:“有的,之前也出现过斜线球不会打的情况,只要在对手多次拦网成功,或者是一传救球后,木兔前辈的心理压力会非常的大,从而导致心态崩塌,让他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不会打球了,但他其实是会的,只是需要调整状态。” 关于木兔光太郎打球时的弱点,赤苇京治已经能够倒背如流了。 他很庆幸今天发生的事情并不是超出他所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的。 这确实还是在木兔前辈的弱点记录册中,在替人和黑尾道歉后,赤苇京治便舒了口气。 然而面对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的黑尾嗤笑一声,他也没有被“污蔑”的委屈了,反倒是作为损友他毫不留情地一把揽过木兔的肩膀嘲笑道:“没想到这就是木兔的弱点啊,还挺好玩的。” “好神奇啊!”默默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日向感叹道:“竟然会因为心理压力过大,所以就会认为自己不会打排球了吗?” “确实好神奇,不管是拦网还是被对面一传将球救起来了,只要再进行进攻就是了,不应该存在这麽大的心理压力呀。”古森元也挠了挠头,他也是第一次听说木兔有这样一个“毛病”,感到有趣的同时,也有些不太能理解,他问:“他是太在意一传了吗?还是本身没有达到一个临界点的话,他就对自己的信念不是100%的有自信啊?” “其实也不是吧?”一直没有说话的研磨难得开了口,他眼神犀利地看向木兔:“根据我对木兔的观察,他的排球技术是完全过关的,但是他经常会出现如果在一种球路上面打的十分顺畅的情况下,他便会忘记另一种球路的打法,虽然你们枭谷的成员会因此打掩护,但其实还是很明显的。所以,其实跟一不一传的没有什麽关系,这只是他的习惯而已。” “哎?是这样的吗?”黑尾惊叹于研磨的观察细致,同时便好奇地朝赤苇看过去,只为等待一个确认。 赤苇京治点点头:“孤爪同学说的没错。” 黑尾听闻笑得更厉害了,他猛的抬手拍了拍木兔的后背,直接把还在消极状态中的木兔光太郎给拍的直挺挺了起来。 但笑归笑,黑尾可不是个会在自己朋友难受的时候会开玩笑的人。 所以在哈哈大笑过后,他立马提议道:“别在这里消极了,既然不记得了,既然不知道怎麽打了,那就多打!脑子记不住,手上的肌肉记忆还记不住吗?别在这里给我磨磨唧唧了,走走走,赶紧重启比赛!” 黑尾的提议得到了日向和列夫两个单细胞生物的一致赞同。 他们本来就已经等不及继续开始比赛了,有了黑尾的这一句话,斗志一下子就燃了起来。 “一决高下吧!乌野的小不点!”列夫咧嘴一笑。 日向翔阳也不甘示弱,昂首挺胸:“比就比!我可不怕你们这些高个子!” 就在他们准备重新回到那片局域打球时,黑尾突然冲研磨一笑,对着自家大脑做出了一个招呼小猫的手势:“研磨,要不一起吧?我们正好缺二传手。” 日向闻言也是立马拉住了赤苇京治的胳膊:“是啊!赤苇前辈也一起吧!两个二传手正好配上我们!” 实在是难敌盛情难却,赤苇京治回头看了一眼研磨,在对方无奈的眼神中看出了妥协的意思,于是他代替了两个人,答复道:“好。” “哎?什麽!?研磨也来啊!那加我一个吧!”一听到研磨会去,早就已经蠢蠢欲动、等待时机的攻手们全都跃跃欲试了起来。 其中甚至不乏自由人和二传手。 黑尾眉头一皱:“你们自由人和二传手就别凑热闹了,要加入的话也就只有主攻手。” “那加我一个吧。”站在旁边像幽灵一样默不作声的佐久早突然说话。 日向听闻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真的吗!佐久早前辈!你、你和我们一起打球?” 这可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啊!日向翔阳眼里闪着光。 慕强是每一个竞技人都会有的心理,而和强者合作或者比拼都会激起人的胜负欲以及熊熊燃烧的斗志。 “我可以参加吗?”牛岛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一堆声音中脱颖而出。 日向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他猛的转过头去,就这麽对上了牛岛的脸。 ——啊啊啊啊这是什麽情况!?两位全国前三的主攻手都要加入我们这场自发组织的练习赛里?这比赛的含金量会不会有些太高了? 日向翔阳愣在原地半天没有缓过神来,他自然是想和这两位全国前三的主攻手接触一下的,可他完全没有想过竟然是在一场比赛里和两个人同时接触,简直就是被幸福砸晕了头。 列夫和两位自由人西谷夕、古森元也也有些愣。 他们都没有想过佐久早和牛岛会主动加入进这场自发组织的训练赛中。 尤其是佐久早,就连古森元也也不得不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做口型问他:“你不是嫌麻烦吗?” 而回应他的,是佐久早没有任何犹豫的回复:“不麻烦。” 说完,他就将目光和牛岛一起心有灵犀地在同一时间落在了一处。 周围的人都在惊叹这两位全国前三的主攻手竟然主动推荐自己加入这场比赛,但只有黑尾看出了他们两个加入比赛的用意。 他黑着脸道:“喂喂喂,别想了,不可能的!研磨只能在我们音驹!” 被点名了研磨还没有反应,就被黑尾一把拉过护在了身后,直到这时研磨才反应过来好像有两道视线一直在盯着他。 他一开始以为是旁边围聚着的吃瓜的学生,但现在,他却发现这两道视线竟然是牛岛和佐久早。 研磨:??? 什麽情况?他们应该没有熟到这种地步吧? 他并不傻,在反应过来后便知晓他们这眼神中的意思到底是些什麽了。 但正是因为明白了他们眼神中的意思,让研磨更加晕乎了。 听到黑尾的话,佐久早立马将视线瞥开,他脸色如常地反驳道:“没有要抢的意思,我只是想和孤爪同学打一场练习赛,不可以吗?” “我也是,我只想和孤爪同学打一场练习赛,仅此而已,希望你不要多想。”牛岛也如是说道。 黑尾被他们两个人丝毫不慌的神色给弄得一顿。 他们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正派了,一点也不像是会耍小心思的样子。 可黑尾就是觉得哪哪都不太对劲,他们根本就是不仅仅只想跟研磨打练习赛而已,他们给人的感觉就和那群想要抢研磨和弦柚的人一个样。 然而他没有证据,所以也不好去控告他们。 听到两位主攻手说出自己的诉求,日向从一开始的被惊喜砸昏头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随后陷入了恐惧,他颤抖着问:“你们都想和研磨打训练赛……是同队吗?还是会分开。” 他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打着颤音,连带着自己人都开始抖起来了。 要是不同队的话……日向狠狠地抖了抖,这两个人要是在一个队,那岂不逆天了! 然而,还没有等来两位主攻手亲口的回复,倒是等来了自由人的拒绝—— “不行不行,你们两个人不可以同队!这要是同队了,我们怎麽打?”古森元也露出一脸头疼的表情,他摆着手,一副坚决不可能让他们在一队的拒绝表情。 没有尝到他们两个人在主攻位置上的威力的列夫天真道:“哎?为什麽不能分开。” 古森元也苦笑:“他们两个人要是一起的话,手都要被打断了呢!” 一个可以变换各种球路的主攻手和一个犹如大炮一般威力无比的主攻手,这两个人放在一个队,那另一个队还怎麽玩? 虽然说是训练赛啦,但这分配也太不平均了! 为了自己的手不会出现问题,古森元也还是要为自己稍微争取一下的。 倒是西谷夕很是兴奋,们之前和白鸟泽打过一场比赛,但却输了,这件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他想重新证明一下自己,所以他并不认为牛岛若利和佐久早圣臣在一个队不行。 但是他听到古森元也这麽说,也有些犹豫了。 他没有和井闼山的人打过,看着这位井闼山的自由人如此拒绝的模样,想来他们队里的那个攻手应该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存在吧。 练习赛自然是不可以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代价的,所以再三衡量之下,西谷夕也跟随了古森元也的说法,拒绝他们两个人同队。 佐久早眉头一皱:“为什麽不可以啊?你们就这麽害怕吗?” “佐久早,你也别让他们为难了,咱们分开就分开吧。”牛岛对着不服气的佐久早摇了摇头。 佐久早见状叹了口气,他直言道:“分队可以,但我想和孤爪一队,你会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吗?” 牛岛沉默了,他来参加这场比赛,目的也是为了和孤爪同队。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并不想错过。 “我们猜拳可以吗?”考虑再三,这是牛岛做出的最后的退让,本来是想和人掰手腕的。 佐久早:…… 他能说不可以吗? 为了不耽误时间,猜拳比赛由三局两胜定结果。 最终,佐久早取得了胜利。 大家也没有再耽搁,分好组后点直接上了比赛场。 第一次这样随机分配进行练习赛,每个人心里其实都挺忐忑,也都挺期待的。 毕竟这真的就是难得一次的机会,之后可能再也不会有了。 拥有了可以和研磨做队友的佐久早心情十分的好。 他真的很想亲身感受一下研磨这位二传手的强大。 而从比赛一开始,他确实感受到了。 井闼山的二传手很强,饭纲掌前辈作为前全国第一二传手,他的实力自然是不容小觑的。 而通过他们之间的配合所达到的效果也确实将井闼山带到了理想中的高度。 理应来说,佐久早应该是不会感受到太大的区别的,毕竟饭纲掌前辈确实已经做到了身为二传手的顶级操作。 原先一开始佐久早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他只是单纯的觉得研磨打球非常的特殊,非常的让人想要和他合作一次。 但在真正打球之前,他也只是有那麽一点点的期待而已。 毕竟一个好的二传手,他队里已经有了一个,而同为高中生的研磨就算做的最好,也应该只会比饭纲掌前辈好一点罢了。 甚至可能还会呈现出旗鼓相当的样子。 可令佐久早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接到研磨二传的那一瞬间,他就像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盒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 他们根本就没有进行过赛前的默契练习,但在场上开始比赛后,研磨不仅直接跟上了他的节奏,每一颗球都准确无误的传在他手上不说,到了后面,研磨竟然能够潜移默化的带领着他进入他的节奏里。 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佐久早第一次有种被人带着打球的感觉,等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才发觉自己已经彻底融入了研磨的节奏里。 仿佛在开什麽绝对领域一般,让人越打越上头,越打越忍不住发挥出更大的能量。 然而,这种好景不长。 研磨本来还在按照自己的节奏给佐久早传递排球。 双方有来有回的,很正常的进行着,但是突然,研磨感受到了一阵心悸。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那份心悸却来了很多次。 而这种一突一突的感觉让他很难稳定住自己的节奏。 就在研磨极力忍耐这种不适,想要咬牙坚持传递完他力竭之前的最后一颗球时。 他突然捂住了胸口。 ——不对……又是这个感觉!不要啊!弦柚可没在这里! 在晕倒过去前的那1秒,研磨在心里念道。 他明明想硬撑着,哪怕是等不来南弦柚,也起码在昏过去之前和黑尾说一声让弦柚赶紧过来。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这突如其来的沉重与疲惫。 根本由不得他进行硬撑,自己就像是被注入了麻醉剂一样,瞬间就昏过去了。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突然到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应了过来,只有站在研磨身旁的佐久早根据自己的本能去接住了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倾倒的研磨。 直到他接到人的那一刻都还觉得很不真实。 全场就像被施了法咒一样,禁止了几秒。 然后场上的所有人都朝着研磨的方向一拥而动。 而围过来的同时,伴随着众人不知所措的惊呼以及害怕到极致所产生的哭腔。 南弦柚快速出了旅馆,他心跳跳的越来越快。 一路跑过,视线范围明明离体育馆越来越近,可南弦柚却没有任何安心的感觉,反倒是越靠近越慌。 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南弦柚一点也不想看到研磨出事,可一切一切的预感都在预示着研磨此刻并不好。 而这份预感也从南弦柚踏入体育馆的门开始便有了验证。 南弦柚一进去就听到了一阵鬼哭狼嚎。 他下意识地皱眉,心脏也跟着抽疼了一下。 整个体育馆里有很多人,但南弦柚却一下子就在人群堆里感应到了研磨的存在。 明明他根本就没有看到研磨的身影,但他却无比坚定的相信研磨就在那里,于是,他快步朝他认定的那个方向跑去。 眼前的画面是他这辈子不想再看到第二次的。 只见穿着各种颜色队服的学生都围聚在一起。 里面有非常多熟悉的面孔,而研磨显然被安置在了中间。 猫猫闭眼躺着,脸上毫无血色,就连呼吸也很轻。 而周围围坐的单细胞们似乎是被吓傻了,更有人离谱发言,说他们不会把研磨练死了吧! 南弦柚听着这些声音头大得不行。 直到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找医生,然后通知弦柚”后。 立马就有单细胞生物连滚带爬地爬起来,然后鬼哭狼嚎地从人群中冲出去。 弦柚头疼的看着这宛若奔丧一样的场面,心想这真不愧是单细胞生物啊!脑洞可真大!真是让人受不了呢。 “别吵了,都安静一点。”南弦柚的声音即使出现稳定住了现场混乱的局面。 所有人就像是看到了天使一般,立马就给他开出了一条道。 南弦柚走过去,他熟练的检查了研磨的情况,在发现对方只是出现了上一次那种昏迷不醒的低烧状态后变松了口气。 ——这应该就是异能升级后导致的,等这段副作用过去,研磨就应该不会有事了。 想罢,南弦柚便一把抱起研磨,将人抱到休息区里,在放下研磨时,他一手护着人,一手开始脱自己的外套,给人垫在椅子上。 等单手铺好自己的外套后,南弦柚才把研磨放了上去。 安置好了研磨,南弦柚的脸上不再有对待研磨时的温柔与如沐春风。 他的气场一下就冷了下来,他转头看着围成半圆站在他面前抹着泪瑟瑟发抖的排人们,冷哼一声,犀利的视线环顾一周后,停到了他们血液神教教主的身上。 南弦柚双手环抱至胸前,周身不断散发着黑雾,那不受控制自动开启的教练模式,让他的威严更上一层楼。 他看着音驹的队员们,声音带着阵阵寒意:“第二次了,这是你们第二次作为血液没有办法保护好大脑了,要是我不来,你们就要眼睁睁地看着研磨累成这样是吗?黑尾,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看着突然不叫他小黑,而是直呼大名了的南弦柚,黑尾暗叫不好! 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生气了! 第182章 合宿重点保护对象2 “抱歉,是我的问题。”血液神教教主低下了他的头颅。 “你确实有错,但不用你道歉。”说着,南弦柚将视线看向了其他人,特意在音驹人身上停留了一秒,“研磨的身体不好,你们走不是不知道。在上午进行了比赛,且下午还进行了训练的情况下,竟然不跟我打报告,就擅自进行训练赛,你们是不把我这个教练放在眼里?还是觉得研磨晕倒并不是什麽大事?” “不是的!教练!”列夫赶忙否认,其他人也全都摇起了头。 “不是吗?你们表现出来的样子可不像是不是。”南弦柚悠悠道。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但话里的意思却沉重到那音驹的人有些无法呼吸。 ——弦柚真的生气了。 这是他们所有人都切身感受到的情况。 不仅仅是音驹的人,其他学校的学生也都站在原地忐忑的看着他。 “我就一会儿功夫没有看着你们,研磨就出事了,你们让我怎麽放心?我是不是之后需要无时无刻都盯着你们?”南弦柚皱着眉说道。 如果放在以前他确实不会说这麽多重话,毕竟研磨晕倒的原因并不是他们导致的,他们也是受害者,受到的惊吓甚至不比研磨少。 但是,自从知道了研磨体质弱的原因后,南弦柚就不想像以前那样只是一味的安慰了。 作为唯一的知情者,南弦柚确实没法非常直白的和其他人说明研磨的情况,但他可以用一种其他的方式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 这是他目前唯一能为研磨做的事情,也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他不可能让研磨受这麽多不明不白的委屈。 能弥补一点是一点,最起码能让他的安全得以保障。 研磨的这种体质差其实是很危险的,随时会晕倒,那麽就证明他随时都可能无意识的摔跤,这种时候,研磨的身边必须要有人在,否则这种无时无刻都有可能会摔跤的情况,简直太吓人了。 如果是在场馆里还好,这要是在路上,大马路上或者人流多的地方,简直不敢想象。 南弦柚根本不愿去想发生这种情况后会面临的结果。 南弦柚很清楚,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守在研磨的身边,更何况他自己有教练这个身份在,更是注定了之后会出现很多次要单独离开的情况。 所以为了研磨能够平平安安的,不出现他不想要看到的结果。南弦柚必须要将这份“保护”以一种让他们不知情真实缘由的情况下传递给其他人。 他这样做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他们多留一份心眼,多多的去保护这位为这个世界的平衡而做出牺牲的无辜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在保护这个世界稳定的“神”吧。 毕竟,要是研磨出事,那麽约束他的人就不会存在了,而他的能量一旦不能被约束,这个世界也终将是崩塌,然后走向毁灭与不可及。 这是他们需要守护的义务,也是他们的责任。 南弦柚并不觉得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会不好。 如果只是单纯的身体问题的话,他确实可以像以前那样摆摆衣袖一笑而过。 可这并不是身体的问题,而是世界意识的“诅咒”,所以,哪怕将研磨的脆弱赤/裸/裸地展现出来,也好过他们什麽都不知道要强的多。 要是之后再出现这种情况,他们只是一味的鬼哭狼嚎,一味的沮丧忧伤,一味的着急的话,南弦柚还真是不放心让研磨和他们待在一起。 这一群中,到现在都还有人在吓傻了的神情中回不过魂来。 南弦柚并不想再看到这种情况,他必须要让他们认知到这个情况的危险,才能够保证研磨以后的万无一失。 “主人,你会不会太凶了一点啊?感觉他们都要哭了。”小排球的灵魂寄生到了离南弦柚最近的一个排球身上,他刚刚一直在看戏,直到全场默声后半响,才忍不住开口说话。 别的不说,南弦柚现在的样子威慑力实在是太大了,哪怕作为双生体的小排球都受到了波及,更何况是这群直面南弦柚怒火的少年。 “不凶怎麽能镇得住场面?我也并不是在生他们的气,我只是想让他们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做出警惕而已。”南弦柚在心里默默回复道。 他脸色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沉得吓人。 大家似乎也是第一次看到这麽生气的南弦柚,本来就在教练气场的压迫下一动也不敢动,现在更是有些无法呼吸,手脚麻痹。 “可是……我觉得……你……”小排球还想为他们争取一点什麽,毕竟他觉得在气头上的南弦柚应该意识不到自己此刻有多麽的吓人。 “你不用劝我,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些什麽。”南弦柚淡定地回道,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你作为我的双生体,你应该很清楚我现在是什麽心情,我并不想把我对于反派黑泽的怨气以及世界意识一意孤行的怒气撒在他们的身上,但我必须要这麽做,你懂吗?我必须要这麽做。” 小排球愣了一瞬,他第一次听到南弦柚用这麽严肃又认真的语气和他说话。 意识到这件事情并不是他理解中的那样的小打小闹级别后,小排球也冷静了下来。 南弦柚叹了口气,他语重心长地和小排球说道:“我们是特殊的,拥有异能的人是这个世界上不能存在的,所以我没有办法将真实的东西告诉他们,这也是在维持某一种平衡。” “你应该也不想看到你妈妈受伤吧?他已经晕倒过不止一次了,前几次都有我在场,所以我能够及时的做出反应,但是今天恰恰我没有在场,却又出现了这种情况,他们的反应明显是不成熟的。” 一说到会让“妈妈”受伤,小排球的气场也冷了下来。 什麽都好,唯独让“妈妈”受伤不好。 他自己知道分寸,但其他外力的受伤就不好定夺分寸了。 小排球:“我明白了,是我逾越了,抱歉。” 南弦柚再次叹了口气,而这一声叹息,并不是单纯给小排球的,而是外在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开始确实有非常纯粹的生气在,但他也只是有那麽一说,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但是后面又结合种种,他想到了这样一个办法。 也是在这个时候能发挥出最大功效,且实施最快的方式。 南弦柚也知道小排球在担心什麽,不过在研磨的事上,他就从来没有心软过。 哪怕今天下去会受到人的讨厌,会受到人的惧怕也无所谓。 “我希望能够用这种比较严厉的方式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你懂我的意思吗?我并不是要怪他们,也并不想骂他们,我只是想让他们明白,不要每一次都要我来善后,而是他们从一开始就应该去掂量这件事情的后果。”南弦柚最后就这个话题和小排球做出最后的解释。 已经完全理解了他的良苦用心的小排球嗯了一声后,默默闭上了嘴。 南弦柚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面前的这群人身上。 在目光一一扫过之时,心中也在不断的思索与掂量着他接下来说的话的措辞。 今天看到他们的这些反应确实让他有些失望。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警告,证明这群人真的没有那个防范意识。 南弦柚不明白他们是习惯了也没晕倒,还是并没有在这几年的相处中感知到所谓的危险的来临。 他们在明知道上午有比赛,且下午还训练过后的情况下,却依旧让研磨去打练习赛。 虽然南弦柚知道他们的初衷肯定只是想要切磋。毕竟现在都是自由时间,大家想一起练习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别人不知道,小黑他们还不知道吗?他们为什麽都不通知他一下?明明大家都有手机,只需要一个短信或者只需要一个电话的功夫,真的很难吗? 研磨他不主动就算了,他不是这种喜欢什麽事情都报备的性格,他也对自己晕倒这件事情并不是很看重,但他希望其他人也是这样子的。 其实还是不太在意吧。 觉得没什麽,内心存有侥幸,所以并不考虑给自己留一个后手。 等到事情发生之后,才会追悔莫及。 秘密不可以泄露,所谓可控与不可控,只有知情人才可以做出调整。 南弦柚希望用这种严厉的方式,用这种让他们记忆深刻的方式去引导他们,希望这事过后,他们的注意力不要放在研磨晕倒这件事本身,而是要放在为了不让研磨晕倒,所以要努力保护他的这件事上。 他现在这样是故意也不是故意,但担心却是不容置否的。 不仅担心研磨,也担心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 晕倒并不是小事,而看着一个人在自己身边晕倒更是不小的心灵伤害。 之前南弦柚想的是但愿他们能够早点遗忘这件事情,早点遗忘研磨晕倒所带来的视觉恐惧。但他现在不这麽想了,这种事情又怎麽可能忘掉呢?自己的好朋友晕倒,这种事情大概率这辈子都忘不掉吧。 而与其让他们忘掉,不如将他们的注意力从这件事的害怕上,变成为了这件事情不发生而下意识努力中。 可恶啊……这个世界上为什麽要存在黑泽这个反派!要是没有他们根本就不会发生这麽多事情。 南弦柚恨得牙痒痒。 这件事情会麻烦成这样,终归到底,还是一个提不提醒的问题。 研磨是为了这个世界而牺牲的,所以他觉得他们有责任有义务去保护研磨,这有问题吗? 就像研磨无怨无悔的保护这个世界一样,他们去保护稳定这个世界的人,应该并不是什麽难事吧? 南弦柚霸道地想。 ——研磨都为这个操/蛋世界的稳定做出牺牲了,宠一点怎麽了?! 没有任何问题! 已经彻底将愤怒沦为斗志的南弦柚整个人都燃了起来。 他这边想着,殊不知自己给人的气场看起来更加可怖了。 “我希望你们能够反思一下,在研磨醒来之前。”南弦柚对着音驹的人说道。 话音落下,收获到的便是猫猫队们齐刷刷的点头。 见状,南弦柚将视线看向了此时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的佐久早。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麽,但看在这麽不对劲的佐久早,便大概猜到了研磨应该是晕到他旁边的。 “对这场比赛参与的选手,我替研磨和你们说一声对不起。如果你们想打比赛的话,我可以给你们重新组织一场新的,但是现在恐怕不太行了,但愿你们能够理解。”南弦柚用着尽量温和的声音和他们说到,但他此刻的气场全开,哪怕声音再温柔也让人瑟瑟发抖。 他话说完便直接转身朝研磨走去,留下一群人再次面面相觑着。 南弦柚的气场实在是太过于强大,哪怕等他已经完全背对着他们,将视线停留在研磨身上后,这群人也愣是在原地停留了半天才有人僵硬的动了动。 “研磨他……身体不好吗?”日向整个人看起来都还没有从惊恐的状态中缓过神来,他呆呆的看向黑尾铁朗,本能地询问道。 他还是第一次这麽近距离的看到研磨晕倒。 一切来的实在是太过突然了,隔着网面的日向什麽也做不了。 他只能看着对方想突然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下,好在旁边的佐久早及时接住,并没有受伤。 但哪怕是这样,日向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不是不好,是很不好。”黑尾叹了口气,满脸都是愧疚。 是他大意了,他不应该这麽的不注意的,作为队长,这也算是一种失职。 音驹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对于研磨的担忧是真的,对于没有及时发现的愧疚也是真的。 两种不同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们苦恼得不行。 “怎麽会没有注意到研磨的不对呢?是我的问题,我对他的关心还是太少了。”夜久卫辅拍了拍自己的头,作为队伍里的三年级前辈,他对于研磨的照顾是有目共睹的。 夜久早在之前就暗暗发誓过自己一定要保护好队里的二传手,可每一次的承诺都落空。 研磨对队伍里的贡献是大家每一个人都看得到的。 作为大脑,作为队伍里的内核成员,他身上担得起这份责任,也同时会拥有相同的爱戴。 黑尾沉下脸,他目光扫过众人,语重心长地说道:“是我们太过于松懈了,研磨的晕倒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次重大的失误。我们之后不可能再让他出现这种情况了。” 此话一出,众人齐刷刷地点头:“明白,作为血液,誓死保卫大脑!” 第183章 合宿重点保护对象3 研磨还在熟睡。 南弦柚蹲在一旁轻柔地抚摸上人的额头,眼里满是心疼与愧疚。 在一路狂奔来的路上,除了抑制不住的惴惴不安外,剩余的全是得知真相后的自责。 尤其是一想到之前几年时间里不断逼迫研磨锻炼自己的身体增加体力和耐力,他就恨不得穿越回去给自己几巴掌。 “受苦了,小三花。” 南弦柚喃喃低语地说道。 ——今后的日子,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他在心里如是想着,手自然地牵了上去,不断的在研磨的手背上摩挲着。 这是因为异能升级所带来的副作用,普通的治疗是治标不治本的,想让对方能够舒服一点,只有耐心的陪伴,靠着长久稳定的肌肤接触,让人得到缓慢的治疗。 “主人,我可以帮你。”良久的沉默后,小排球的声音再度响起。 他的声音唤回了一点神智,南弦柚愣了一下,因研磨出事慌了心神,这时的他才想起来他的双生体可是自带治疗辅助的作用。 可看着滚落到自己脚边的红绿排球,南弦柚却不知道该怎麽做了。 他就这麽踌躇不定地打量着,嘴唇抿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依旧没敢有任何的举动。 别的人并不清楚这颗排球不是普通的排球,在他们的视角上,看到的就会是南弦柚让晕倒了的研磨被迫抱着一个排球。 这画面别说诡异了,简直和疯子无疑。 ——他真的不会被当成精神病被隔离开来吗? 南弦柚不由得想。 这画面实在是太违和太惊悚了,要是别人问起来,甚至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是,比起让自己陷入左右为难的尴尬境地,他还是更舍不得让研磨受苦。 所以在犹豫了几秒后,南弦柚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最终的决心,他单手将小排球举起来,就要往研磨的怀里送。 而这时,小排球突然开口:“其实不用这样的,我知道你也很为难。” “马后炮谁都会,你就好好治疗研磨就行了。”南弦柚已经做好了决定,所以也不惧怕被别人当神经病了。 小排球:“其实我可以变成人的,而且变成人后,治疗辅助的能量可以开到最大。” 南弦柚手一顿:??? 什麽玩意?能变成人不早说!? 南弦柚都惊呆了,他脸色一沉,把到手的小排球就这麽毫不客气地往地上一扔,没好气道:“不早说,赶紧变啊!” 被带着怒意重重一扔的小排球疼得嗷呜了一声,他委屈道:“我变成人也是要有条件的啊!又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大变活人的,你以为我是神仙啊!” “条件?什麽条件?”南弦柚眉头一皱,怎麽这麽麻烦,变个人还要条件? 小排球解释道:“我的能量不够,根本不足以让我维持人形,再加上你的执念太重了,我完全被限制在排球相关的物品的行列里,甚至连变成动物都做不到,如果不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根本不会和你说我能变成人好吧!” 现在治疗研磨的事当务之急,小排球便也没有了再隐瞒秘密的想法。 只不过在说出这个秘密之前,他确实已经犹豫了很久了。 小排球道:“我需要借助你的能量才可以维持人形。” 说着,小排球突然大喘气,然后语气略显沉重地说道:“你要给我你一半的灵魂。” “一半的灵魂?”南弦柚愣住了。 小排球以为他要问有什麽副作用,然而南弦柚却直接道:“要怎麽给?” 这回轮到小排球顿住了。 作为南弦柚的双生体,他上辈子就跟着南弦柚相处了二十多年。 在上一世,小排球是南弦柚的亲友,他是很清楚南弦柚对研磨的情感有多麽浓烈且深沉的。 隔着次元的爱,永远都是这麽的干净且纯粹,他见证过南弦柚线下一次次db的失败,也见过他线下看排球大电影时的欢笑与热泪盈眶。 这些都是他最真实的情感,也是他流露出来的最真实的一面。 小排球知道南弦柚很爱很爱研磨,但是没想到,他能爱到这种地步。 已经完全将研磨放在自己之上了啊。 如果不是他知道研磨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的话,他真的会觉得他的主人是个被蛊惑了的恋爱脑。 不禁令小排球再度感叹。 ——你们私斋的爱真是无私又伟大。 但是交付灵魂这种事情并不是随随便便的,他必须要将真实的情况详细的和他的主人说一遍。 小排球道:“你知道你给我你自己的一半灵魂,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 “只要不死,那都不是什麽代价。”南弦柚语气平淡道,仿佛自己在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小排球闻言再次顿住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麽吗?” 说着,他叹了口气,“算了,我就这麽和你说吧,灵魂这个东西交付给我没有什麽安全隐患,毕竟我和你是双生的存在,但这对你的身体会造成一定的伤害,不过这个伤害之后是可以恢复的,只不过你第一次将自己的一半灵魂交给我,会有些疼。” “疼?为什麽会疼?”南弦柚问。 小排球和他解释道:“灵魂和肉/体分开本身就是一个生扒的过程,跟剔骨没有什麽区别,只是正常人类没办法体会到灵魂和肉/体分开的过程,所以没有这个感受记录罢了。” “剔骨?听起来确实有点疼,不过我不能再让研磨这麽难受了。”南弦柚目光坚定,他将视线重新回道研磨的身上,看着猫猫因发烧和皱起的眉头,他目光一下就柔和了:“如果我疼一下就可以换研磨暂时性的健康,感觉也挺值的,废话不要多说了,直接开始吧。” 他真的不想再让研磨继续这麽难受下去了。 猫猫疼,他也疼,反正怎麽样他都是疼的,倒不如直接让他一个人疼算了。 连心的情感交相辉映,小排球一下就感知到了南弦柚此刻的决心,于是他也不再废话,开口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做任何的干涉,我只是负责提醒你,最终的选择权和决定权都在你的手上。你如果愿意的话,我也是跟着吃香的,毕竟我现在能量被压制了一大半,变成人形后彻底释放能量,也会让我更好受一点。” 要付出的代价,会面临的事情都已经交代清楚了,小排球也不是一个在一件事情上优柔寡断的人,他的性格也随了南弦柚,既然愿意在犹豫过后说出这个秘密,那就证明在他的心里其实也已经想到过这件事情就按照现在的方向进行发展。 南弦柚点点头,在了解了一部分情况后,为了确保任务的万无一失,便没有怠慢,直接将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想问一下,你是直接大变活人吗?” “当然不是!我的出现自然会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是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律以及平衡的。”小排球赶忙反驳道,说着,他的语气也不再像是之前这麽沉重,而是又恢复成了原本那种和南弦柚斗嘴的状态,吐槽道:“如果大变活人的话,我们两个人长八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人设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是研磨的远房表哥——孤爪英堂。”小排球说到这个的时候,那股骄傲、自豪以及喜悦溢出屏幕的感觉已经让南弦柚皱起了眉。 “你别用这种声音说话,听的怪恶心的。”来自主人毫不留情的吐槽。 小排球沉默了,等再次找回声音时,他也不在是那副做派,彻底恢复成了原本那个正经的样子:“嘛嘛,心动不如行动,咱们赶紧开始吧。” 南弦柚嗯了一声:“我要怎麽配合你?” 他也是第一次进行这种将自己的灵魂分一半给自己双生体的这种行为。 没有一点经验的南弦柚只能耐心的询问唯一知情的小排球。 “不用配合我吸取灵魂,这种事情是我单方面做的,我只是要寻求你的一个同意而已,而你要做的……唔,看管好你的四肢吧,希望你不要太过狼狈哦。”小排球道。 说完,南弦柚的脸色唰地一下就惨白了起来,由不得他准备,浑身战栗着,额头也随之冒出豆大的冷汗珠,而瞬间的疲惫感直接剥夺了南弦柚大部分的理智。 剔骨的疼痛来的十分的突然,有一种心脏被人徒手挖走,连带着血管生扒的疼痛。 他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疼到极限时,整个人已经无力支撑蹲着的姿势。 南弦柚往前一栽,好在他眼疾手快的用手撑了一下,没有沦落到狼狈倒地的阶段。 他单手撑着地,蹲着的姿势已经完全不存在了,为了自己不会直接倒地,南弦柚硬撑着,愣是以一个单膝跪地的姿势,勉强维持下来。 因为刻意压制的缘故,所以哪怕经历了非常大的痛苦,南弦柚也没让人注意过来,他这边的动静并不大,甚至因为疼痛而使的呼吸都变轻了很多。 他并不知道这种疼要持续多久,但他能够感受到的是,这是一个选择开始就不可以暂停的过程。 就算他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过,南弦柚也并没有后悔过。 汗不断的冒出,南弦柚已经感觉自己的后背湿透了。 这种情况很不妙,脑袋也跟着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得了重感冒一样。 但此时的南弦柚想的却并不是自己的难受,而是越发的心疼以前的研磨。 ——原来他一直都这麽疼的吗?原来你一直都这麽默默忍受着自己的不适吗? 哪怕没有剔骨的疼痛,但研磨的头晕、发热、冒汗、体力不支、晕倒,这些都是存在的。 这些都是他过往每一次受伤,每一次因为体质不好,所以要独自承受的东西。 疼啊,真的好疼啊…… 但比起他仅是这一次的疼痛完全不足以弥补研磨这麽多年以来一直默默承受的东西。 南弦柚的脸色已经彻底苍白了起来,连嘴唇也毫无血色,甚至已经发紫的状态呈现出乌青的状态。 他的皮肤本来就白,在没有血色后,就像那种死掉了的白人一样,白得吓人。 这股绵绵不断的疼痛一直在继续,没有任何要停止的意思。 支撑着让自己不倒的手臂也已经开始绵软了下来。 南弦柚为了不让自己倒地,只好换了一只手臂继续支撑着。 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直接变成两只手都撑着地的状态。 “再坚持一下就好了,马上我就可以变成人了。”小排球的声音空灵的在南弦柚耳边荡漾着。 南弦柚听到他这话释怀一笑。 他并不是在为自己的疼痛即将结束而感到窃喜和欢愉。 而是—— 还好,还好我可以替你承受一些痛苦,还好,还好不用你独自一人面对。 撑住啊!南弦柚,你可不能在这里倒了,你要是倒了的话,那可真是狼狈极了。 南弦柚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他的意识已经逐渐开始模糊了,疼到后面,不仅四肢麻木,就连感受疼痛的感官也开始麻木了。 这种极具疼痛的痛苦,从一开始让人痛不欲生到现在甚至已经让人觉得这应该才是他每天的常态。 南弦柚眼前开始发黑,他只能不断的掐自己的手掌心,同时咬自己的嘴唇,让自己在另一份疼痛中保持清醒。 可是生扒剔骨的疼痛怎麽可能会被掐手心和咬嘴唇盖过呢? 效果其实并不大,但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就在南弦柚的意识支撑不住,马上要疼晕过去时,那股让他疼的不行的感觉渐渐的没有这麽强烈了。 而和这股感觉一起消失的,还有本来停在南弦柚脚边红绿色排球。 “黑尾!好久不见啊!”一头黑发的青年挥着手小跑着踏进体育馆的大门,他的额头被厚厚的卷毛刘海盖着,鼻梁上挂着一副大大的黑色眼镜框,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青年眼下的黑眼圈极重,看起来就像是刚加完班没多久,甚至来不及休息一会儿就赶过来的样子。 从身上随意流露出来的社畜感简直做到了极致。 被叫到名字的鸡冠头主将蓦然回首,他傻眼地看着朝自己小跑而来的人,愣在原地没有动,在这没有反应的几秒钟时间里,飞速的在自己脑海的记忆中,查找能与之匹配上的人物。 但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和眼前人映射上的记忆。 于是,在列夫问他:“黑尾前辈,这位前辈是谁啊?”时,黑尾只是茫然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已经跑到黑尾铁朗面前的“小排球”,脸上带着笑,他伸手拍了拍黑尾的肩膀,做出一副有些心碎的模样,嗔怪地啧了一声:“怎麽可以这样啊?小铁不记得我了?我是研磨的表哥啊,你读小学的时候,我可是来接过你的。虽然只有一次,但也不至于一点都记不起我这个人了吧,真是令人伤心呢~” “啊……抱歉,是英堂表哥啊。”感觉自己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这股记忆的黑尾不好意思的冲人微微鞠躬。 在对方开口之前,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在对方开口之后,那股记忆便熟悉了起来。 列夫在一旁好奇的看着,小排球见状,友好地冲人伸出了手:“你好啊,你应该就是列夫吧?我是研磨的表哥,我就住在横滨,听弦柚说你们来这边参加合宿了,正巧我处理完工作就赶过来了。” 列夫一听立马冲人鞠了一躬,他没有想到对方会知道他的名字,有些激动道:“是研磨前辈的表哥啊!幸会幸会,我是音驹男子排球部一年级的选手,我叫灰羽列夫。” “小排球”顶着研磨表哥的身份和音驹的其他人一一打过招呼后,便径直的朝着南弦柚和研磨所在的方向前去。 其他人对于他直接去找南弦柚和研磨没有任何的问题。 而加快步伐走到南弦柚身边的小排球,直接弯腰伸手,拉着人的手臂把已经虚脱了的人拉了起来。 “值得吗?这麽拼命。”小排球看着南弦柚毫无血色的脸,皱着眉道。 虽然已经有过预料,但他还是被小小的吓到了。 眼前的人已经不能用病态的苍白来形容了,而是感觉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一般,完全是个半死不活状态的幽灵。 “你先坐下来吧。”小排球对人说道。 南弦柚此时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他完全是被小排球用力量扯起来的。 根本由不得他拒绝,就已经被他安置在了长椅上。 因为研磨还躺着的缘故,长椅上并不好坐。 小排球见状,便准备将研磨扶起来。 可他刚准备行动,就被人拦下来了。 南弦柚虚弱地摇着头,有气无力道:“不用,我要坐的话,坐地上也行,让他睡着吧。” “你就别逞强了,要治疗的话也要把他扶起来治疗,躺着本身就不方便。”说完,小排球便直接将研磨扶了起来。 他的动作非常的轻柔,几乎是半扶半抱着家人从躺着的状态扶了起来。 三个人就这麽并排的坐在长椅上。 小排球直接揽着研磨的肩膀,让小猫依偎在他的怀里。 由小排球的治疗辅助展开,配合着南弦柚的治疗能力,研磨的高热一下子就退了。 而随之跟高烧一起退的,还有研磨一直皱着的眉头。 没有发烧了,研磨整个人状态和气色都更好了一些。 小三花似乎是感觉到了身体的舒适,不断地朝着舒适的来源钻去。 南弦柚看着研磨整个人都倒在小排球的怀里,本就还没有恢复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他突然觉得让小排球变成一个人似乎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本来对方还是一个球的时候就已经让他感觉到不适了。现在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更是让南弦柚有种对方要和他抢研磨的错觉。 南弦柚看着小排球动作娴熟地照顾着研磨,心里的醋坛子也在不知不觉中被翻了个底朝天。 他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吃醋的时候,可就是忍不住,觉得对方尤为的碍眼。 “你能不能别挨他这麽近啊?”南弦柚实在没忍住,没好气的说道。 小排球听到他这个充满攻击性的提问,啧了一声:“不挨着怎麽治疗?你不也是牵着他的手吗?” 说着,小排球的目光落在了南弦柚和研磨十指相扣的手上。 “我是他男朋友,我当然可以牵着他,你谁啊你。”南弦柚不服道。 剔骨的疼痛在一点一点地消散,但彻底缓过来,还需要时间,说出来的话还是有些沙哑。 小排球的气势也没弱下,他理直气壮道:“我谁?我可是研磨的大表哥,表哥抱一抱表弟有问题吗?” 南弦柚:…… 他的直觉果然没错!这瓜娃子变成人指定没好事! 好气啊!但却没法反驳。 南弦柚不说话了。 半响过后,那股难受劲终于消散的差不多了,脸色也开始有点血色的南弦柚瞥了小排球一眼,他道:“你知道我们俩现在像什麽吗?” “像什麽?我们俩个这麽帅,怎麽也得是男明星级别的吧,让我猜猜……”小排球两眼放光地兴奋道。 南弦柚面色如常,他冷哼一声,直接泼了一盆凉水:“像黑白无常。” 被这一盆凉水泼得透心凉小排球:…… 这是咒他们呢?还是咒研磨啊,会不会说话。 南弦柚压根没理会小排球脸上的无语神色,他低眸看向依偎在小排球怀里的研磨,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柄小三花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感受到怀里一空的小排球:…… “喂,我现在可是大表哥,你也要叫我一声哥呢,有这麽不尊重前辈的吗?” 南弦柚直接白了人一眼,阴阳怪气道:“大~表~哥~咦~我还是你爸爸呢,咱俩辈分各论各的。” “我!”这下小排球是一点话也没有了。 该死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吗? 就在他们两个人明争暗斗的时候,从晕倒的状态中醒来的研磨眨了眨眼睛。 他一抬眸就看到了南弦柚这张不太对劲的脸。 小三花下意识伸出了手,直直地朝着人的脸蛋抚摸了上去:“怎麽出了这麽多汗?” 南弦柚一看研磨醒了,眼睛一亮,但他并不想把这件事的实情告诉研磨,他直言道:“这不是担心你吗?我就没盯一会儿你就出事了,吓死我了。” 研磨眨了眨眼,他用手擦掉了南弦柚鬓角上的汗珠,乖乖道:“我现在没事了,你不要担心了。” 南弦柚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他抬头看向小排球,换了个语气道:“你在这里照顾研磨,我先回旅馆洗个澡,换件衣服。” 说完,南弦柚便将研磨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小排球的身边。 小排球一把将研磨搂入怀中,用空着的那只手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作为大表哥,我会替你照顾好小研的~” 话音落下,南弦柚便起身走了。 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研磨一愣,他抬头,便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你是?”研磨问。 “我是球球啊!”小排球如实回答,“不过我现在是你的远房表哥——孤爪英堂。” “孤爪英堂?”研磨愣了愣。 随即,一股记忆进入他的脑袋里。 像是被人突然篡改了一样,他的人生中,出现了一个叫做孤爪英堂的表哥。 小排球温柔的给研磨整理着他的头发。 “弦柚不在,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小研。” 第184章 合宿重点保护对象4 “表、表哥?”研磨愣愣地看着小排球化身的孤爪英堂,回应他的是一声超级宠溺的“哎!” “我们小研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孤爪英堂笑眼盈盈地看着他,整个人真的很有身为哥哥的哥感。 研磨摇摇头:“没有了。” 除了头还有一点点晕,几乎和晕倒前的健康状态没有任何的区别。 “让哥哥抱抱,唔……我们小研真的超可爱呢!”孤爪英堂爱不释手地rua着怀里的小猫。 听着耳边传来的一句又一句饱含深情的“卡哇伊”,不知为何,研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奈何对方的怀抱实在是太过于舒适,加上源源不断的能量摄入,哪怕对于对方rua猫的举动表示抗议,研磨也终究是没有说什麽反驳的话。 “小排球”作为南弦柚的双生体,他的主人对于研磨的情感有多少都会无痛嫁接在他的身上,研磨什麽都不需要做,他就会喜欢上他。 之前还是排球的时候,就已经抑制不住对研磨散发爱意了,更何况现在,是被主人赋予了自己一半灵魂。 此时的小排球的人设与其说是研磨的表哥——孤爪英堂,但倒不如说,他是第二个南弦柚。 一个长相不同,声音不同,性格也不相同,但灵魂和人格却相同的人。 爱研磨是根本不需要有理由的,仿佛早就已经刻在自己的基因里。 现在的研磨对于他来说,已经不仅仅是天生自带吸引力这麽简单。 而是一股让他无法抗拒,越陷越深,控制不住彻底沉沦的爱意。 ——他喜欢研磨。 这份喜欢包括友情,亲情和爱情。 孤爪英堂看着乖乖窝在他怀里小三花,实在没忍住,低头在人脸颊上亲了一下。 研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一个亲吻来的突然,来的快,去的也快。 只见孤爪英堂亲完后自己反倒是先红温了起来。 脸色不再是那种刚熬夜上完班的苍白,而是红通通的,仿佛刚刚对着火烤了许久。 孤爪英堂上手用大拇指在研磨被亲的脸颊上抚摸而过:“这是秘密,不要告诉弦柚哦。” 他的声音很温柔很好听,就像是有什麽魔力一般,研磨眨了眨眼睛,呆呆地点点头。 “嗯~真乖!”孤爪英堂笑着摸了摸研磨的头,下一秒,将人抱得更紧了。 “有不舒服一定要和哥哥说哦,哥哥有能力让我们小研不受苦。” 话音落下,研磨便轻轻嗯了一声,随后他闭上眼,整个人都倒进了孤爪英堂的怀里,任由人的手在他的后背上轻拍着,就像是在哄小婴儿睡觉一样。 研磨很快就在他有规律的清拍中陷入了浅眠。 上午的比赛还是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再加上下午的训练也没有结束多久,就算由南弦柚和孤爪英堂两个人的能量加持,研磨此时也极度疲惫。 小三花会睡过去这一事,早就在孤爪英堂的预料之中。 明明是第一次变成人形抱着对方,但身体却像是形成肌肉记忆了一样,他无比熟悉研磨的身体,甚至都不用调整,在抱进怀里的那一刻,就已经维持住了研磨窝在他怀里的最佳姿态,是小猫量身定做的猫窝。 另一边,穿着湿衣服匆匆跑回旅馆宿舍的南弦柚熟练刷房卡进门。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解决一下自己身上因疼痛而冒出来的汗。 南弦柚也是第一次出这麽多的汗,出汗程度仿佛被人推进了游泳池里面,等吸饱了水后才被拽上了岸边。 南弦柚单膝跪在榻榻米上,他从柜子里将一次性浴巾拿出放在,随后转身,大手一伸将自己的背包扯了过来。 唔……没有格外的衣服穿了啊…… 南弦柚看着自己背包里装着的印有音驹“nekoma”字样的夏季队服,手拿起又放下,停顿了半响,似乎是在挣扎着什麽,眉头都皱了起来。 排球练习的场馆基本上都是有空调的,全年都是24度恒温,根本感受不到酷暑与严寒。 再加上因为身份是教练和经理的缘故,南弦柚并没有上场的可能,他作为一个队伍中从一而终的幕后力量,每天的运动量是很少的,完全不用在场上奔来跑去,也就没有出汗的机会。 南弦柚已经很久没有穿过音驹的夏季队服了。 他平常都是长裤加外套的组合,最多也就脱个外套,外穿的运动短裤他还真好久没穿过了。 南弦柚回想了一下,他上一次穿短裤好像还是国一刚入社团的时候,但是自从他当上经理后就没有再穿过短裤了。 本来带着这套衣服也只是因为所有人都需要带着,但他压根没有想过会要穿。 这会儿突然没有了其他衣服,不得不要穿这个的时候,让南弦柚总有一种自己不是在穿运动短裤,而是在穿小裙子的错觉。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排斥感,就是觉得穿着短裤凉飕飕的,很不自在。 身上的汗液的粘稠感已经让南弦柚有些烦躁了。 ——算了,不管了,穿运动短裤总比他现在全身湿透了要强!先洗澡,身上全是汗。 时间不等人,南弦柚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来,决定还是先去洗澡,让自己身上黏黏糊糊的不适感褪下。 从花洒喷涌而出的热水清洗而下。 浴室里很温暖,水温也很合适。 但不知道为什麽,南弦柚却还是打了几个喷嚏。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是不是从体育馆跑回旅馆的路上受了凉,毕竟穿着全身湿透的衣服在路上狂奔,就算体质再好也有中招的风险。 但随着第三个喷嚏打下,他就没有这个感觉。 因为这不是感冒的前兆,他除了打喷嚏外,一点鼻子痒的感觉都没有。 因此,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后骂他? 不过一时半会儿也确定不了骂人的对象。 南弦柚甩甩头,让自己的思绪回到洗澡这件事上。 这段小插曲也就这麽过去了。 等南弦柚洗完头,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第一次出这麽多汗,南弦柚在浴室里待的比平常久一些。 就是洗头这一个行为他就重复了三次。 直到自己心里作祟的那股黏腻的感觉消失,他才作罢。 出浴室后,南弦柚便换上了队服。 经理的队服和其他人的队服还是有一些区别的,这是一件没有背号的队服,因为他很久没有穿过的缘故,这件衣服看起来很新,是一眼望去的音驹红。 整件衣服上唯一的亮点也就是胸前用白色描绘出的“音驹”二字,以及——背后的“nekoma”。 心里急着要赶回体育馆去,所以在将衣服裤子都穿好后,南弦柚便直接去吹头发了,根本没有在镜子面前作出停留。 男生的的头发吹干并不需要多久,再加上现在是夏天,头发并不用吹的很干,到时候出去走几步路就干的差不多了。 南弦柚收拾好自己后便来到他的写字桌前,将当时手忙脚乱,没有拿完的几张“个人训练计划”一并带上。 穿上白袜后,他换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然后便不再做出半点停留,直接取卡出门,往一号体育馆的方向走去。 在南弦柚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因为心感愧疚和抱歉,所以弦柚一走,音驹的众人便肩负起了守护研磨的任务。 几个人散落在场馆的各处,他们没有一个人靠的很近,乍眼一看也像是在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一样,但只要眼神多停留几秒就能看到他们的眼睛都若有似无的朝着同一个方向不断的瞟着。 他们知道研磨的表哥正在照顾他,所以也只是默默守护,避免要去打扰。 在他们观察的视角上,研磨一直都是睡着的状态,看着他能够好好休息,音驹的大家也都放心了。 不过该有的警惕还是存在的,只要研磨一出状况,黑尾便会立马拿手机通知南弦柚。 其他人也做好了随时通知医生的准备,大家都要好好的护着大脑。 因为音驹众人的心思都不在自己此刻手上正干着的事上,所以和他们一起练习的人也都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事。 日向整个人还是没有从研磨晕倒的那件事上缓过来,也正因为如此,他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也死死的盯着研磨。 佐久早皱着眉,他一直在转着自己手中的排球,持续着这个动作持续了很久,一看就不是正经的转球,而是因为焦虑和烦躁导致的下意识解压的动作。 “你还好吧?”敏锐的注意到了自家表弟不太对劲的古森元也走了过来,他本来想拍一拍人的肩膀,但手伸到半空中又收了回来。 “他是直接晕倒的,期间没有任何的铺垫,我一点也没有察觉出来。”佐久早圣臣似在喃喃自语,他目光垂落到手上,转球的手一顿,在目光接触的那一瞬间,双手不禁抖了一下。 虽然这个动作很不起眼,但古森元也还是注意到了,他本能地安抚道:“你也不用太自责了,这也不是你的错,我们也不知道孤爪同学身体这麽不好。” “不是的。”佐久早圣臣摇了摇头,他转身对向古森元也,瞳孔颤了颤:“我当时接住他的时候,他身上都是凉的,你知道吗?元也,我当时以为他心脏骤停了,自己只有伸手接着他,但是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做。” “身体是凉的?”这句话倒是让古森元也愣住了,他以为对方是在自责,却没有想到对方是在害怕。 他第一次这麽直观的感受到佐久早圣臣的情绪,这是以往从前没有过的。 他好像真的被吓到了。 古森元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严肃道:“这个情况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和他们主将说一下,毕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佐久早圣臣很是认可地点了点头,随即,两个人便一同朝着黑尾的方向走去。 “黑尾。”古森元也喊了一声。 本来还在默默关注着研磨的黑尾铁朗立马回头,露出官方的笑容,问道:“怎麽了?” “你们家二传手身体到底怎麽回事啊?他是生病了吗?还是?刚刚圣臣和我说,他说他接到孤爪同学的时候,对方身体是凉的……”古森元也将佐久早圣臣和他说的话和黑尾铁朗事无巨细地重复了一遍。 黑尾铁朗闻言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这情况可不算好,就算之后并没有什麽,但也起码要和弦柚说一下这个情况。 他对于研磨的身体是最清楚的,甚至有时候黑尾觉得弦柚比医生还更加清楚研磨的情况。 研磨从入社开始就没少晕过,国一国二的时候,每一次晕倒还会无比慌张的去找医生,或者直接抱着去医务室。 但等到了高中之后,去医务室的次数就少很多了。 每次研磨出事,不管是晕倒还是受伤,弦柚都会处理妥当。 而研磨的恢复情况也确实比让他去医务室时恢复的更快。 所以音驹的大家也已经习惯了在研磨出事后第一时间找弦柚而不是医生。 除非是出了很大的状况,比如止不住血的情况,才会直接拨打急救电话。 想到这,黑尾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给南弦柚打电话。 ——嘟…… 第一个音刚响起,电话就挂断了,而随之接替的,是南弦柚的声音。 “怎麽了黑尾?是出什麽事了吗?给我打电话。”南弦柚大步走到黑尾面前,他手里拿着电话,电话屏幕上显示着挂断的界面。 “弦……弦柚?”黑尾铁朗看着直挺挺站立在他面前的南弦柚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的视线完全没有在南弦柚的脸上停留,而是直接越过,然后直勾勾地看向了那一抹有些晃眼的白。 南弦柚此时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手机。 运动短裤很紧,又藏着衣服,直接把他的腰线完全勾勒了出来。 然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过膝短裤下的长腿,简直白到发光。 南弦柚:? 他看着黑尾半天没有回话,也有些困惑。 黑尾盯着人腿看的视线并没有收敛。 南弦柚很快就根据他的视线发觉到了对方所看的地方。 他也低下了头,看向了自己的腿。 南弦柚:? 所以呢?有什麽问题吗? 他不理解,抬起头,发现古森元也和佐久早圣臣也在看他的腿。 南弦柚:??? 他怎麽不知道这群人有这些癖好了? 腿有什麽好看的?而且你们自己也有腿啊?看他的干嘛?这是真的不是义肢! 他不理解,也不想尊重。 南弦柚满脸疑惑,但是这三人却一点也没有要抬头的意思。 直到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南弦柚实在忍不住了:“喂,看够了吗?我腿上是有什麽东西吗?禁得住你们这麽看?” “咳咳。”意识到自己这副样子有些冒犯了的三人都迅速挪开了视线。 黑尾笑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弦柚穿运动短裤来体育馆哎,平常看长裤看久了突然有些不习惯呢。” 古森元也附和着感叹道:“柚教你是真白啊,感觉整个人都在发光。” 如果只是普通的白倒不会引起这麽大的关注,主要是这皮肤实在是白到让人挪不开眼了。 不仅白,而且又直又长还没有腿毛,大腿小腿的都十分肌肉匀称,虽然瘦,但是又不失力量感,可又不会和他们这群打排球的人一样,腿部有着高度发达的肌肉。 南弦柚的腿部肌肉就是那麽薄薄的,肌肉分布实在是太匀称了,远远的看去可能会被误以为是筷子腿,但是只要近距离看就会发现他腿上的肌肉线条很明显。 也真不怪他们盯着人的腿看了半天,确实是极品,直接被抓去当模特走秀都不为过。 不说黑尾了,古森元也和佐久早圣臣两人也在这合宿中与南弦柚相处了几天。 他们其实都知道弦柚的皮肤很白,毕竟他在人群中真的白得突出,和人站在一起肉眼可见的肤色差,哪怕是之前穿着长袖长裤,也阻挡不了他们在见到南弦柚时,在心里悄然的感叹一声——“这人好白啊!” 就连列夫和菅原两个在队伍中白的突出的人,站在南弦柚身边也会黯然失色。 南弦柚的白,几乎是大家公认的。 所有人在见过他后,都会知道他的皮肤很白。 但以前弦柚都是长裤长袖的穿着,露出来的也只有手、脚腕、脖子和脸。 所以给人的视觉冲击其实没有这麽大。 但是腿就不一样了,本身皮肤就白,再加上常年不见光,更是比露出来的皮肤更加的白皙。 而且南弦柚又高,1米9多的身高,腿自然是长的,再加上运动短裤又拉到最高,所以这麽杵在人面前,真的很难不让人家视线往他腿上放。 但南弦柚且并不能理解,在他的视角中,腿就是腿,并没有什麽区别。 他还羡慕他们这群在场上拼搏的人腿上的肌肉大呢。 关于锻炼,南弦柚这麽多年来一直都保持着健身的习惯,他力量肯定是不差的。但是比起他们这群人来说还是不太能看。 尤其是他的四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年长高抽条的太快,导致于他这麽多年锻炼就算已经能够举起很高重量的哑铃,但他的肌肉却怎麽也形成不了那种大块的样子。 这一点倒是让南弦柚挺苦恼的。 他不喜欢自己弱不禁风,虽然他本身也不弱不禁风。 秉承着“只有自己身体好才能带给研磨幸福”的理念,以及常年和这群人泡在一起的关系,南弦柚的审美观已经变成了对肌肉的大小有着迷一样的执着。 回过神来的黑尾也是没再打哈哈了,他将古森元也和他说的情况又同南弦柚转述了一遍。 南弦柚一听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这件事情我会关注的。” 说着,他转头看向佐久早圣臣和古森元也,冲两人微微鞠躬,表示感谢:“谢谢你们两个人对于研磨的关心,我替他对你们表示感谢。” 古森元也见状连连摆手:“不用这样,大家都是朋友,应该的。只是我没有想到,孤爪同学的身体会这麽差,他……他是生什麽病了吗?” 虽然觉得有些冒犯,但在犹豫过后古森元也还是问出来了。 南弦柚也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担忧,于是冲人友好地笑了笑,道:“算是免疫力不好吧,他从小就这样,不是心脏病,也不是哮喘,这点你们放心。” 古森元也松了口气:“不是心脏病就好,就怕是心脏病啊,这样晕倒实在是太吓人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佐久早圣臣:“这下你应该放心了吧?对方没有心脏病。” 佐久早闻言点了点头:“希望他好好休息,期待我们下一次有机会再一起比赛。” 南弦柚嗯了一声:“今天这场比赛我之后一定会找机会补给你们的,那我就先不在这里聊天了,我去研磨那边看看。” 三个人闻言一致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他们便目送着南弦柚离开,但这三双视线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人的腿上。 “天妒英才啊,如果孤爪的身体可以达到及格线的话,他应该会比现在更强。”古森元也喃喃低语地感叹道。 身旁的佐久早嗯了一声:“肯定的,不过他现在已经很强了,是一个值得尊敬且钦佩的对手。” 古森元也笑笑:“是啊,小布丁真的很强呢!” 一路走过,刚来到休息区的南弦柚还未说话呢,就被孤爪英堂瞪了一眼。 南弦柚:??? 这群人怎麽回事啊?怎麽他洗一个澡回来就都这麽奇奇怪怪的? 正当他想要问“怎麽了”时,就听见人没好气道:“不是,你穿成这样准备勾引谁啊?” 孤爪英堂啧了一声,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南弦柚:? “什麽勾引谁?”就几十分钟不见他怎麽听不懂这人说话了,还有,这在阴阳怪气什麽呢?别以为他听不出来。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麽样子吗?”孤爪英堂问。 “什麽样子?”南弦柚皱眉疑惑。 孤爪英堂:“没有穿裤子的小白脸。” 南弦柚:??? “变态吧你!”南弦柚tui了一声,冷笑道:“心脏的人看什麽都是脏的。” “弦柚……你来啦?”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间,研磨从小排球的怀里转醒。 南弦柚一看研磨醒了,也不再理会孤爪英堂,他直接伸出手,将研磨从孤爪英堂的怀里抱了起来:“醒来就好,没有不舒服了吧?” 研磨摇摇头:“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南弦柚温柔地摸了摸研磨的脑袋。 研磨醒来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大家也都松了口气。 “研磨醒来了!?”听到这一消息的日向一下就从蔫了的状态中瞬间精神了起来。 就像是太阳花一样,整个人朝气蓬勃的。 月岛萤眉头一皱,他直接伸出手一把拽住了日向的衣领,把已经准拔腿准备往研磨方向狂奔而去的橘子小狗拉了回来:“喂,别闹腾了行吗?你这单细胞生物就别上赶着凑热闹了,没看到人家二传身体刚恢复吗?你让人家休息一下倒是!” 他并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但孤爪研磨同学晕倒了的事他还是知道的。 不管对方是出于什麽原因晕倒,在这个时候,在对方刚醒来的时候,都应该让对方好好休息,而不是去打扰他。 月岛萤看着被自己拽回来的聒噪小跳蚤,有些心累地叹了口气。 音驹的人已经全都来到了研磨的身边,被这麽多直球关心炮轰的研磨有些招架不住。 “我没事啦……你们别这样……该干什麽就干什麽去吧。”研磨越说声音越低。 听到研磨前辈的声音,列夫立马就凑了过去,但在靠近时又觉得太过冒犯,想了想,血栓突然灵机一动,像是对待一件易碎品一样,将他的三花前辈直接托着腋下,抱了起来。 那模样活像是电影里狮子王托举辛巴,只不过从背对面变成面对面。 研磨:…… 不是,他要干嘛? “你先放我下来,列夫。”小三花有些无奈道。 列夫眨了眨眼睛,托举的动作十分稳定,一动也不动,他呆呆地说道:“研磨前辈,你是不是有什麽要和我说的?” 研磨:…… 我确实有事要和你说,但是并不想被抱起来说啊! 对于日本前后辈制度从来都是秉持着厌恶至极的研磨第一次体会到了这个制度的好处。 ——怎麽能这麽随随便便把前辈抱起来呢?他不要面子的? 第185章 合宿重点保护对象5 “列夫!怎麽能对研磨动手动脚的!你这麽抱着他他能舒服吗!” 一声极大的“李业虎”出口,研磨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双眼放光地看向了夜久卫辅。 然而,还不等他高兴太久,在被列夫放下来后,自己就被夜久前辈搂入了怀里,对方关切地上下打量着,同一时间,福永送来了队服外套,他二话不说直接披在了研磨的肩上,而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的嘴边,也被犬冈递来一瓶被他拧开瓶盖的新的矿泉水。 根本拒绝不了的研磨:…… 不是,你们这是要干嘛啊?我只是晕倒了不是残疾了!至于反应这麽大吗? 研磨不理解,其他学校的学生对他投来那种担忧目光也就算了,音驹的大家为什麽要这样? 大家相处了这麽多年了,按理来说,他们这群人应该已经习惯了他晕倒的啊?之前也不见他们反应这麽大?为什麽今天却像是第一次看见他晕倒一样?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研磨朝黑尾投去求助的目光。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回应他的不是解围的微笑,而是对方一脸的担忧与自责。 研磨:? 意识到在自己睡觉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一些什麽的研磨将视线转移到了南弦柚的身上。 他猜测对方一定知道点什麽。 南弦柚对上研磨带着询问意味的眼睛,笑着耸耸肩,表示自己对此事并不会干涉,不想管,也不会管。 “我真的没事了,夜久前辈。”研磨实在是受不了他们这份无微不至地照顾了,在夜久卫辅第五次从头到脚扫射检查时,小三花弱弱开口。 夜久卫辅一听眼眶一下就湿润了,心里不断念叨研磨真是个好孩子,嘴上却叹了口气,温柔地整理了一下福永搭在研磨肩膀上的队服外套:“下次不舒服一定要和我们说知道吗?” 研磨愣愣地点了点头,随后像受惊了的小猫一样,悄默默地往南弦柚的方向移动了两步。 “你是不是凶他们了?”研磨抬起头,看向南弦柚, 他刚刚想了很多,一开始怎麽也没有想明白这群人前后变化这麽大的原因。 但大脑毕竟是大脑,很快就根据周围人的反应以及一些细小的眼神变化,研磨很快就联想到了这件事的源头。 能让他们产生这麽大变化的人,在场也就南弦柚一个。 虽然弦柚年纪小,但是他在队伍里的地位高,权利也高,不仅拥有最高话语权,大家也都仰慕他,尊重他,对他的话不会有任何的忤逆之意,完全是他甚至一般去听。 所以如果是弦柚的话,那麽一切都合理了。 南弦柚也没有想到研磨竟然这麽快就反应了过来,将这件事情的原委全部理清楚了。 看着小猫略显质问的眼神,南弦柚笑了一下,不慌不忙道:这样不好吗?他们也乐意这样。” 小三花闻言怔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南弦柚会这麽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研磨小声嘀咕:“不是不好,我只是觉得没必要麻烦大家。” 然而,他这话一出,音驹的其他人便先不干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血液神教教主,只见黑尾铁朗满脸不赞同道:“这不是麻烦啊研磨,你怎麽会这麽想?我们巴不得你多依赖我们。” “对啊对啊,你是我们的队友,是我们的大脑,也是我们的朋友,保护你不是应该的嘛?”夜久卫辅连声附和道:“你千万别有心理负担,我们保护你,这是我们单方面心甘情愿做的事情。” “研磨前辈有什麽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不怕麻烦的!”列夫也是满脸斗志昂扬。 海前辈温柔地露出一抹微笑:“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的话,你也可以跟我们说,我们会收敛一下自己的态度。但是收敛归收敛,不代表我们对你的照顾会完全消失哦,所以与其让自己内心矛盾,还不如选择顺其自然的接受它,接受我们对你的好。” 话音落下,将矿泉水重新拧紧的犬冈走朝着研磨上前一步,作为猫猫队里最像狗狗的一年级后辈,犬冈走冲着研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他眼睛亮亮的,整个人活力四射:“研磨前辈不用有压力的,你在赛场上对我们的帮助,就像是我们在赛场下对你的帮助,这些都是相互的,作为队友,作为朋友,互相帮助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干的事情,你也不用太紧张啦。” “就是啊研磨,害羞什麽呢?大家都当了多少年同学了,不至于还这麽羞涩吧?”山本猛虎直接一把搂住研磨的肩膀,笑得一脸张扬:“有我们在,你什麽都不要怕,别忘了,我们可是血液啊!誓死保卫大脑!” 研磨看着他们一个个全都笑着的模样,突然也不觉得紧张和不好意思了。 他不是一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对于别人对他的好,他总是有些不知所措。 可能还是因为性格的原因,他不善于社交。 比起与现实中的人打交道,研磨好像更擅长于在游戏世界里面找到自己的位置。 也正是因为如此,社交成了研磨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困扰的一个问题。 而这份困扰不仅仅是指社交中的第一步——主动。 它包含了很多的东西,比如交到朋友之后该怎麽维护这份关系?比如如何与朋友进行相处?再比如如何将这份感情正确的表达出来? 对于别人的热情与靠近,研磨同样也是不知所措的。 他经常都在想,不善于社交的他真的能够交到真心的朋友吗? 一个自己都不会为这份关系主动的人,好像根本就不配说这句话。 研磨一直很明白,在一段关系里,不管是友情,亲情,爱情,都是需要相互的。 而“主动”是无法避免也不能逃避的事情。 可研磨不想主动,又或者说他害怕主动。 从幼稚园开始,研磨就能感知到自己的性格似乎根本没法融入正常的社交,完全不随主流的性格,是一定会受到偏见以及孤立的。 他想的也确实没有错,在幼稚园发生的事情,虽然他并不在意,甚至觉得他们有些幼稚。 但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它还是会在研磨的脑子里留下一段记忆。 哪怕平平淡淡,哪怕清汤寡水。 研磨并没有因此留下心理阴影,也不觉得自己正在经历所谓的“校园霸淩”,但他也确实更排斥社交了。 而升入小学后,这种情况其实并没有改善多少,他的朋友除了弦柚以外就只有小黑一个人。 而这两份关系,一直以来主动的人都是他们两个,而并非他自己。 以至于上了国中后,让研磨更加的不知道该怎麽去开启一段新的友谊,哪怕弦柚和小黑多次的鼓励他,他也“无动于衷”。 因为从未尝试过,因为长久的麻木以及自己心里下意识的抵抗。 研磨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主动”的能力。 他早就已经变成了一个社交的被动者。 但他其实是渴望友谊的。 又或者说,应该没有哪一个人会不渴望一段真心换真心的友谊。 只是不主动永远没有机会,而麻木的人也终究会习惯孤独。 现在他也已经是个十六七的少年了。 研磨也似乎已经彻底习惯了自己的这份生活状态。 他从未选择去改变自己的现状,但他一直在等待友谊的到来。 所以在后面遇到翔阳时他能接受的如此之快,并到现在也依旧维持着这份友谊,多多少少也是因为主动的人是日向翔阳的缘故。 并且对方在主动过后,还一直保持热情,坚持不懈的维持这段友谊的开始。 有的时候研磨也觉得日向这个人很神奇。 因为当时见面的时候,他们甚至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打了一场友谊赛,仅此而已。 两个人唯一的身体接触,甚至只有比赛结束后的握手环节。 之后,他们便去了餐厅,吃了弦柚做的饭。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段友谊开始的很突然,而维持下去的也很突然。 研磨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维持这段友谊的意义和动力是什麽? 明明自己已经这麽冷淡,这麽的不近人情了。 直到后来他们坚持每天都发短信联系,翔阳将自己每天在社团活动中发生的小事,或者是在家里,又或者是在学校里发生的事全都会发给他。 他们好像每次聊天都不需要一个能够持续聊下去的话题,只是想说便说了。 这让研磨受到了很大的震撼,因为在他的交友观念里,如果作为主动挑起话题的一方总是要负起聊天持续下去的责任,会有负担地觉得自己是不是要选一个好的话题?一个两人都共通的话题去聊天,否则会聊不出下文,形成一个比较尴尬的局面。 可对方并没有考虑这麽多东西,就是想到了什麽就发什麽了,各种小事,各种小抱怨,事无巨细,又十分的跳脱。 哪怕研磨每一次回复日向的都是简单的“好”,“嗯”,“知道了”的词汇,对方也依旧乐此不疲。 这时,研磨才意识到,对方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态度,甚至接受的良好。 ——翔阳真的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呢,不仅打球很有趣,他整个人也很有趣。 这是研磨对日向的评价,从一而终,一直都没有变过。 日向翔阳的出现打破了研磨的交友认知,他觉得自己很幸运,像他这麽一个别人前进一步,他就退后两步,别人再前进一步,他就退后100步的人,竟然也能得到对方主动的友情。 他是一个无趣的朋友呢。 研磨如是评价自己。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别人心里,他其实一直都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他们开心就好。 研磨看着环视一圈。 这份爱并不沉重,是幸福的感觉。 南弦柚站在研磨身边静静地观察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便知道对方心里是已经接受了,只是嘴上不好意思说。 于是,他便替下了小三花的嘴,同其他人说道:“好啦,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研磨性格就是这样子的,他已经接受你们的好意了。” “是嘛!好耶!”列夫欢呼一声,与旁边的犬冈和福永一起击了个掌。 “这才是我们血液神教的样子嘛!”南弦柚欣慰地点了点头,说罢,他突然话锋一转:“玩也玩过了,闹也闹过了,关心的话也都说完了。接下来,你们该开始进行测试了吧?”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笑容就这麽僵在了脸上。 ——啊!?忘记这个事了! 休整了两分钟,等南弦柚从更衣室中标有自己号码的柜子里拿回之前那一半手写的个人计划书和笔记本后,便带着笔一起重新回到了他一开始站的位置。 而等他回来后,其他人也都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根据号码排列,从左到右站成一排。 南弦柚走过去,他并没有将视线落在这几个人的身上,而是瞥了一眼坐在休息区长椅上玩手机的孤爪英堂,眉头一皱。 但出于人设的关系,他不能对孤爪英堂召唤来召唤去,只好叹了口气,十分有礼貌的说道:“英堂表哥,你能过来一下吗?我有话对你说。” 被叫到名字的孤爪英堂立马抬起了头:“可以啊。” 说罢,便起身朝着南弦柚走去。 南弦柚是想把自己的双生体先引开的,但在把人引走之前,南弦柚将自己手中一部分的a4纸按照上面标有的名字发给了音驹众人,他道:“这是你们上一个阶段的阶段性报告,你们可以看一下,等一会儿回来,我就给你们进行测试。” 闻言,大家便开始认真地阅读起南弦柚递给他们的a4纸。 南弦柚见状,将视线重新放回孤爪英堂的身上,他将人带离了一点距离,来到一处人少的空地,尽量把人引到角落。 孤爪英堂一路无言,就这麽跟着他过去。 “你是不是有什麽话要和我说?”南弦柚不卖任何一点关子,有话直说的。 孤爪英堂咧嘴一笑:“不愧是主人,你果然知道我在想些什麽。” “所以……”南弦柚摊开手,示意他有什麽话赶紧说。 在这种正事上面,小排球也不是一个喜欢卖关子的性格,闻言他便直言道:“关于异能升级的事情,你是不是还有些疑惑?” 这话题问的正中南弦柚下怀,他眼睛都亮了亮,嗯了一声道:“救赎之神的暂停,应该就是字面意思吧。我想知道这个暂停指的到底是空间的暂停?还是时间的暂停?还是绝对命令的指令暂停?” 孤爪英堂:“时间。” “时间?”南弦柚愣住了,这是他觉得最没有可能的一个答案,但既然这是真的,他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时间暂停?这真的可能吗?这背后所牵扯的东西也太多。” “虽然听起来觉得很扯,但是这就是这个的使用方式,它所能控制的东西就是时间。”孤爪英堂道:“时间暂停当然是不符合常理的,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外太空,还是魔法世界。时间控制本身就是一个禁忌,但是既然是制衡反派的存在,那麽它的使用范围便是只可以针对反派而存在的。” 南弦柚沉默了,但他沉默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对方的再次肯定,而是开始担忧——异能升级后暂停的是时间,竟然需要花费这麽大的能量才能够制衡黑泽吗?他们到底是有多麽的霸道无理,才能够让世界的意识不惜发动可以暂停时间的能量? “任何关于时间的东西都会有相应的限制和代价,所以为了将这份限制和代价降到最低,他所能操控的范围并也会很小。”孤爪英堂说道,他来这边找南弦柚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件事,已经在心里打了无数遍腹稿的他,十分流利的和自己的主人解释着。 他道:“黑泽在打排球比赛的时候出现的那种攻击性极强的行为,就是超出了这个世界限制范围的存在,这是不可取也必须制止的。但是仅仅依靠场外的你以及你的教学让他们快速进步,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 “因为察觉出了无法抵御这种令人唾弃的行为,所以才不得不升级你的异能来达到可以与之抗衡的能力。” 南弦柚听着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小排球说得对,仅仅依靠场外的信息而改变赛场的局势战术以及私下不停的练习,让他们排球技术飞速进步,这些根本就没法避免场上会发生的意外。 黑泽肆无忌惮的暴力攻击,随时都有可能伤害到和他们比赛的任何一个人。 而只要有一个人受伤,那麽比赛就会出现变动。 需要临时调整的方案有很多,而最让人慌乱的,还是场上受伤的人。 左想右想,好像还真的没有能够有什麽办法可以让黑泽在场上攻击选手的事情降低。 这种让人愤愤不平却又束手无策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孤爪英堂察觉到了南弦柚心中所想,他抬手搭了下南弦柚的肩膀,将人的思绪重新唤了回来。 “异能——救赎之神的暂停,重点不在暂停,而在前面的救赎。”孤爪英堂开口道:“救赎之神之所以是救赎之神,它的用处就在这里。” “因为操控的范围很小,并且是有针对性的,所以这样子的时间控制是完全可以在后期修正的,不会出现问题。” 孤爪英堂声音沉了下来:“这个异能真正的用处,是让你可以在队员遇到不可控的危险时,使用暂停,以此来移动位置或者进行干扰,达成不受伤结局,这样,这个暂停就会实现,反之则不成立,时间不变。” “准确点来说应该是只有在黑泽出现了不可控的行为时才可以使用暂停,像是在进行正常的比赛流程中,异能则无效。” “这这样啊……难怪这个异能叫做‘救赎之神的暂停’,其实说白了,就是救人嘛。””南弦柚恍然大悟,这确实合理了很多,不过还有很多问题不清楚,他问:“移动位置或者进行干扰是什麽意思?我是可以用意念给他们调位置吗?” 孤爪英堂摇了摇头:“不是用意念,而是在发动这个能力之后,整个场馆的时间会直接静止,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不可以动,而在时间静止的这段时间里,你可以直接上场,然后手动给他们调整位置。” “手动?”南弦柚愣了一下,还真是朴实无华啊。 而接下来,孤爪英堂很快就给他这个问题做出了解释:“手动就是确保能够不出现任何意外,这个异能使用后,可以暂停时间并不长,会根据你擅长的速度,来规范你进行2-5分钟的调整,上限是5分钟不会再多。” “虽然有这个能力在,但是不能用异能直接影响比赛,他所能达到的目的只能是一个,那就是救人。所以,你可以移动的范围不可以超过一个身位。” 说罢,孤爪英堂便开始给他一一举例:“例如,这颗球已经注定要砸到某一个选手的脸上,肩上,或者肚子上等等,你可以调整他们当时的站位,而让对方避开那个攻击,这是异能暂停控制范围内可以实现的东西。” “但是不可以调整站位让对方接到他当时那个位置本不该接到的球,例如,自由人在救一颗弹飞到场外的球,他就差一点点可以接到,而你使用暂停将他的位置往前调整这种行为是不被允许的,就算调整后,等异能结束,对方的位置依旧会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上,不会有任何的变动,从而达成无效的结果。” “而这个异能会判定无效的一切解释权在世界手上,所以不要心存侥幸,觉得可以用这个方法去赢对手,你们最终还是要堂堂正正的战胜他们,才能取得真正的胜利,这个异能的使用范围只能是救人。” 小排球和他解释的很清楚了,他不可能理解不了。 南弦柚点点头:“明白,自然是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投机取巧的取得胜利的,在每次使用异能之前,我会注意。” “嗯,你听明白了就好,我也没有什麽其他的要跟你交代了,全都说完了。”语落,孤爪英堂一身轻松地松了口气。 南弦柚稍微消化了一下这些内容,已经见过了大世面的他消化速度并不慢,很快,他便从失神思索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他低眸看着眼前比他矮了一截的表哥,语气平平道:“好了,该交代的你都交代完了,还有什麽事吗?你是不是应该走了?” “哈?什麽叫我就应该走了,为什麽要走啊?我好不容易才来的!”孤爪英堂一下就破防了,他不明白对方为什麽要跟他走,他这才来多久啊?就这麽不想见到他吗? 然而,他这副破防的模样令南弦柚更不解了:“事情都交代完了,你留在这里干什麽呢?” 他不理解,这里的一切和他这个社畜有什麽关系吗? 难不成他还想留在这里啊? 南弦柚这麽想,也就这麽问了。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真的的一口应下:“对啊,我就想留在这里。” 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不知为何,南弦柚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那种不好的预感很快就消失了,他摆摆手:“随你吧,别打扰我们训练就行。” 一听南弦柚同意了,孤爪英堂立马就笑了起来,搂着人肩膀打哈哈道:“我怎麽可能打扰你们训练呢!我就乖乖的坐在休息区里看着,顺便帮你监督一下。” “你?”南弦柚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对方不怀好意,但是自己没有证据,便没法反驳。 他叹了口气:“不求你监督,你不烦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钟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连带着人往回走。 孤爪英堂收回了搭着人肩膀的手,默默地跟在后面,他的目光早就没有停留在南弦柚身上了,他故意落了人半个身子,在南弦柚根本察觉不到的地方,毫不收敛地注视着前方不远处正在认真看报告单的小三花身上。 孤爪英堂双手插着兜,厚厚的卷毛刘海遮住了他一半的眼睛,他的视线在其他人看来是隐晦的,没有人注意到。 那股独属于社畜的阴暗潮湿的男鬼感在这一刻扑面而来。 往往的猎手总是以猎物的形态出现。 他嘴角微微上扬。 ——既然都变成人了,那自然是不能亏待自己啊。 第186章 合宿重点保护对象(完) “都看的怎麽样?时间也差不多了,根据我给你们的评级顺序,准备开始测试吧。”南弦柚走过去打了个响指,让所有人抬起头来。 众人手上的A4纸被南弦柚一一收走,他一个眼神都没给,直接将纸一甩甩到旁边的孤爪英堂身上,对方像是早就有预料一般,眼疾手快将纸抱住,然后按照顺序全部整理好叠成一打拿在手上。 孤爪英堂笑眯眯地看着研磨,他比了个握拳的手势:“加油哦!小研!” 被点到名字的小三花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乖巧至极的感觉。 孤爪英堂脸上的笑意咧得更大了。 “你过来帮忙记录吧。”南弦柚轻飘飘地瞥了人一眼,说着,便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递给他。 “哦,好的。”孤爪英堂欣然接受。 就这样,在南弦柚的带领下,几个人来到一片空地,开始了他们下午训练的测试。 “这次测试的形式很简单,自由人和二传首先处理。”南弦柚说道。 话音落下,夜久卫辅和研磨对视一眼,两人一同上前一步。 留下攻手们面面相觑。 南弦柚大手一挥:“剩下的几个人随意分组,形成3v3的局面。” “随便分吗?”山本愣了愣。 南弦柚点头:“随便分。” 话音落下,6个人就三三一组分好了。 “分好了对吧?”南弦柚视线划过他们每一个人身上:“记住啊,分组是你们自己分的,要为自己的分组承担相应的责任与代价。”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身体都跟着颤了颤。 “小黑,福永,犬冈一组,山本,列夫,海前辈一组。”南弦柚念道,随即,他冲孤爪英堂的方向伸出手,对方十分有眼力见的将放在地上的笔记本递了过去。 南弦柚拿过笔记本,他二话不说就直接上手撕下一页,然后就撕出来的那张纸垫在笔记本的封面上开始写写画画。 众人不语,就这麽静静的看着。 他们不知道南弦柚在写些什麽,既好奇又紧张。 南弦柚停下笔,然后将那张纸又撕了好几下,整整撕成了六张,你把这六张小碎片纸,每一章又对折了一下,让人看不清上面的内容。 “好了,你们六个都过来吧。”南弦柚说道,六个人便这麽不明所以的走了过来。 “随机抽一个吧,每一个人都抽。”南弦柚有话直说道。 音驹的大家愣了愣,虽然搞不清事情的发展,但还是听话的上手各自拿了一张被叠起来的碎纸。 “各自打开看一下上面的内容。”南弦柚道。 六个人纷纷开始动手。 “啊!什麽!自由人?”山本猛虎突然叫了起来。 他是第一个打开的,而他的声音还没完全落下,随之而来的便是另一个人的惊呼,列夫不可思议道:“什麽!?二传手?!怎麽可能!” 主将黑尾铁朗也皱起了眉,他看着自己手里“主攻手”的字样,顿住了。”我也是自由人。”犬冈挠了挠头。 “我的是二传手。”海前辈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困惑表情。 而最后打开的福永看着自己纸上写着的“接应”,也瞪大了眼睛。 “嚯,你们手气也是真好呀,我还以为起码有一个会对上呢。”南弦柚看着他们一个个念出自己纸上写着的内容,笑了笑。 “这是什麽意思啊?弦柚?这就是测试的内容吗?”黑尾茫然抬头,他心里其实已经对今天的测试内容有一些猜测了,只不过他还是不敢相信。 “就是你想的这样,小黑。”南弦柚冲黑尾点了下头,直接浇灭了黑尾内心最后的侥幸。 在黑尾几近崩溃的脸庞上挪开视线的南弦柚运筹帷幄地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笔记本,他将视线落在了列夫和海的身上。 开口道:“你们自己抽到的内容,便是你们今天这场测试的位置,鉴于第二组列夫和海前辈抽到的都是二传手,所以你们中的一个人可以和第一组的除犬冈这位自由人以外的选手交换,你们可以自行商量一下要怎麽交换。” “我希望你们不要过多的沉浸在现在的惊讶当中,赶紧收回理智给我分组,分完组就进行测试。”说罢,南弦柚的教练模式随之开启,没有人敢再耽搁,寥寥几句商量完结束,便得到了一个重新的分组。 测试分组名单和抽签结果—— 福永(接应),犬冈(自由人),海前辈(二传手)一组。 山本(自由人),列夫(二传手),小黑(主攻手)一组。 南弦柚:“好了,你们分好了,剩下就是自由人和二传手补位了。” 说着,南弦柚转头看向并排站在一旁观望的夜久和研磨:“你们两个人选择一下加入哪一组吧。” 本着吃瓜心里站在一旁的两人顿时愣住。 ——啊?还有我们的事啊? 他们本以为自己被摘出来就没事了,这只是这群攻手们的测试内容跟他们没有关系,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后面补位的选手! 那补位还剩什麽啊?一个主攻手,一个接应? 天哪,这两个位置一看就不适合他们两人吧! 研磨和夜久的脸一下就垮了。 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的南弦柚笑了笑:“你们俩别磨蹭了,既然你们不选的话,那我给你们选了。” 说着,不等他们两人有任何的回应,他直接安排道:“研磨去海前辈这组打主攻手,夜久前辈去小黑这组打接应,就这麽定了,你们赶紧归位吧。” 研磨整个人都傻眼了,他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诧异道:“我打主攻手?” 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嘛!? 然而南弦柚像是没有看到他眼神中的惊讶以及语气中的不可置信,他只是嗯了一声,像是在日常生活中聊着什麽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微微一笑过后,与其平淡的说道:“如果我的日语发音没有错的话,应该就是主攻手。” 研磨:…… 他就知道这一次的测试没有这麽简单,果然,弦柚在合宿的最后一天,给他们整了波大的。 所有人打乱自己原先的位置来打练习赛,这种逆天操作应该不会有教练做的出来吧? 但偏偏弦柚就是这麽做了。而且就像是一个等待了很久才终于说出来的计划,每一步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每一步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揣测教练的用意了。 音驹的大家全都浸泡在惊讶的情绪里面没有缓过神来。 所有人的位置都变了,所有人拿到的位置都是他们不熟悉的位置。 可想而知这一场测试比赛会有多麽的难打。 3v3加上替补人员后变成4v4。 上场后,双方都并没有拿球,而球在南弦柚的手上。 他让两队派出一个人进行石头,剪刀,布。 在决出胜负1局结束,南弦柚便直接站到了赢的那一组的后面。 “我负责给你们发球,之后你们就正常打就可以了。”南弦柚说道。 说完,他便将手中的排球往空中一抛,脑子里的数据快速计算,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弯膝、助跑、起跳、挥臂、扣杀,一气呵成。 球就这麽大力的飞过网面,朝着黑尾他们队的局域极速飞去。 作为黑尾队伍里的自由人山本,看着这飞过来的球有一些手忙脚乱。 他没有当过自由人这个位置,但好在良好的遗传功底还是让他勉强的将球接上,只不过就是因为没有当过自由人的缘故,他将球救起后,只是单纯的救起,并没有尽量朝着二传手的方向抛去。 不过好就好在他们队里的二传手是列夫他手长脚长的,并没有因为这颗球没有往他的方向飞而有任何的影响。 但问题是,比起自由人这个位置,列夫当二传手这个位置更加的糟糕。 他是一点二传的经验都没有,在碰触到那颗球后,就这麽停下来了。 是的,他就这麽傻愣愣的抱着那个排球,停了下来。 “犯规了,列夫。”南弦柚连声喊了暂停,他朝列夫走去,伸手要过了他手中的球。 列夫整个人还处在一个懵逼的状态,等自己手上一空后,他才开始懊悔:“啊啊啊啊啊啊我怎麽停下来了?” 1m9多的高个子就这麽抱头蹲在地上哀嚎着。 回想起来刚刚的那一幕,简直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但如果再来一次,列夫觉得自己应该还是会停下。 这种反应真的很奇怪,当时在碰到球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定住了。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去二传,都是由研磨将球传给他直接扣杀,现在让他负责去传球,简直就像是一个从来都没有用左手写过字的人,突然开始要用左手写字一样,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做。 也是被列夫这一操作看愣了的夜久卫辅终于是回过神来,他上去就对着蹲在地上的人一个爆锤,气得头昏:“啊啊啊!你在打什麽东西啊列夫!” 哪有人抱着球不动的啊!你就算是打一下也是好的呀! 蹲在地上的俄罗斯猫猫更加委屈了,他抱着头道歉:“对不起夜久前辈,我是真的不会二传啊!” 夜久卫辅听闻更气了,比起心中的愤怒,他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这和你会不会二传有什麽关系啊?你这是犯了排球场上最不该犯的错误!抱着球在那傻愣着干嘛呢?!” “我、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对于自己的这个低级错误无法反驳的列夫只好低声求情。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列夫,比赛才刚刚开始呢。”南弦柚看着他们的样子,出生提醒道。 话音落下,大家便重新站好了位置。 南弦柚再次回到他刚刚发球的地方,继续了和他第一次发球时一样的动作和力度。 随着南弦柚的手掌拍打到排球。 准确无误的飞行轨迹以及落点,简直和第一颗球一模一样。 站位没变,球的路线没变。 已经习惯了一次的山本,这一次很好的接起了球。 而他也很快就用着一传的基础,完美的进行了自由人的救球。 球朝着列夫飞去,而列夫还是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不过,他这一次没有再发之前的那个低级错误了。 只是他碰到球后,急着想要将球传走,根本就没有看清攻手们的站位,同时也忽略了自己的力道,球就这麽直接水灵灵的飞向了场外。 “列夫!!!!!”夜久卫辅的怒吼声是和排球的落地声同一时间响起的。 “我错了!我错了!”列夫立马滑跪道歉,他还真的有些想哭了。 ——二传这个位置怎麽这麽的难啊!!!和他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也太难控制了吧! 列夫在心里苦不堪言地哀嚎道。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他之前没有接触过的位置会有这麽的难。 自从加入排球社开始,他的天赋一直都是被各位前辈,教练都认可的。 他也对自己的天赋引以为傲。 虽然接触排球这项运动的时间比较短,但他也确实是站稳了正选的位置。 副攻,是一个偏向于拦网和诱饵的位置,列夫之前的学习方向也是往这方面去学的。 而南弦柚给他的计划也差不多是往这个方向去努力。 然而今天突然让他担任了队伍里的二传手,列夫就像是一下子不会打排球了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队伍里该何去何从。 列夫有些挫败,但这份挫败的情绪很快就被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代替。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脑子里在想些什麽,莫名其妙的就小跑到了研磨的身边。 “研磨前辈,辛苦了!!!”列夫对着研磨猛的鞠了一躬。 把毫无防备的小三花吓了一跳:“你这是?” 列夫直起身子,根据他刚刚的感受,带着愧疚侃侃而谈道:“我完全没有想到二传手是一个这麽辛苦的位置,非常的困难,不仅技术要好,脑子也要好,反应力也要好,真的太困难了,一点也不适合我。” 说罢,他突然开始发誓:“我之后一定会加倍练习,保证不再让你烦恼了!” “啊……好。”研磨被人这一连串的直球攻击弄得有些头晕。 在他应下后,列夫就跑回自己队伍那边了,留下研磨一人一脸错愕地站在原地回不过神。 拿着球的南弦柚站在场外露出一抹微笑,他的表情刚一变,一直阴魂不散站在他身边的孤爪英堂也跟着开了口:“这应该就是你这场测试的目的吧,以测试的名义让他们体验不同位置上的不容易。” 南弦柚回头瞥了人一眼,他嗯了一声没有反驳。 这个计划他其实已经想了很久了,之前一直掂量着自己要在一个什麽样的时候给他们进行这样子的测试? 总是挑不好一个比较满意的日子,直到今天,他觉得是时候要让他们感受一下了。 世界上是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的,如果不让他们自己去感受一下,不管花费多少的口舌,也无法真正体会到各个位置上的不易。 南弦柚希望通过今天的这个测试让他们能够学会换位思考,而这份换位思考并不是随口说说,随便想想,而是切身的去感受,所以由衷而发。 而接下来的进行也确实如南弦柚想的一样,大家打的跌跌撞撞的几乎根本不能维持一个球比赛来回三次。 而越是这麽艰苦,越是这麽困难,就让他们更加的对那个位置上的队友感到敬佩。 研磨喘着粗气,他发誓今天恐怕是他最累的一天了。 因为现在补位主攻手这个位置,队伍里除了接应的福永以外,所有的球都需要他打过去,而临时担任二传手位置的海前辈就不用奢望他能够进行二次进攻了,他能将球进行二传已经是很好的了。 没有了二传手的二次进攻,这也导致了几乎所有的攻击都需要研磨去完成。 这种时时刻刻都要发力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打到后面,他感觉他每一次的起跳都已经在自己体力力竭的边缘了。 而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列夫一直跌跌撞撞的球不连贯,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山本和犬冈两个作为这场比赛的自由人,也是各种狼狈的接球,因为反应力不太足够,所以鱼跃的动作非常多,夸张得仿佛在擦地板。 黑尾铁朗作为这场比赛中唯一一个还算比较能够适应的人,但是在队友的垃圾配合下也完全无法做到很好的进攻。 整场比赛下来可以用“打得稀烂”来总结。 为了不让他们受伤,这场测试的时间在南弦柚的控制范围内。 时间一到,他立马叫停了比赛。 大家全都是一副大汗淋漓的模样,明明打的时长才是这场比赛的一局之久。 但就像是打了三场满的一样,研磨甚至在叫停的那一刻直接席地而坐了。 最后还是孤爪英堂把他捞了起来扶着才勉强站立着。 “怎麽样换位置的感觉是不是和你们以往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南弦柚开口问道。 猫猫队们哀嚎着—— “何止是不太一样,简直天差地别啊!” “我再也不想打二传手这个位置了,感觉自己要疯掉了!” “自由人果然辛苦啊,我感觉全全都在擦地板,下巴都给我磕红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无一不是对这一场比赛的吐槽。 他们也确实被折磨的不轻。 不管是研磨累的不行,还是身为自由人的山本和犬冈摔的不轻,还是作为二传手的海和列夫被折磨得发昏,还是夜久和小黑两个全程手忙脚乱。 这场比赛注定会成为他们的“噩梦”,但同时,也注定让他们成长。 “经过今天的这个测试,他们应该已经懂得了团队的力量了吧。”南弦柚笑着说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愣。 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眼里的抱怨和吐槽在这一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剩下的,只有那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南弦柚也没有继续和他们讲着各种道理,而是直接宣布解散让他们去休息。 他重新回到长椅上写着东西,其他人也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而各自休整着。 南弦柚一边写着一边用余光观察着他们。 虽然说是各自休息,但在调整过后大家还是聚集在了一起。 他们似乎在说些什麽,而这样子的氛围也正是南弦柚想要看到的。 “你不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些什麽吗?”孤爪英堂说道。 南弦柚摇了摇头:“不用了。” “为什麽?”小排球有些不理解。 他主人一看就是想要知道他们在聊什麽的样子,但是却不去。就这样矛盾的行为,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南弦柚抬眼看他:“他们的态度在这里就可以了,我并不用听他们具体在讲些什麽,我的测试目的已经达到了。” 小排球愣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眉眼带笑。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合宿结业的那一天。 因为场馆租借的关系,所以在上午举行完结业仪式后,大家甚至都来不及吃上一顿午饭就各自坐着各自学校的大巴车匆匆的离开了。 阳光正明媚着,回到东京的大家并没有回家,而是齐聚到了社团。 这一次合宿过后,春高的预选赛就要来临了。 虽然并不是明后天就要上战场这麽夸张,但是除去备赛的时间,总体上来说,还是很紧迫的。 音驹众人一来到场馆便迫不及待地开始热身,根据昨天弦柚给的新一阶段的训练计划,他们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而南弦柚也没闲着,他坐在长椅上奋笔疾书的整理着新的计划。 针对于每一个人的个人计划之所以难得可贵,那就是它相比于那种普遍的计划来说,并不是分阶段性的。 那些普遍的训练计划,可能在一个阶段里可以直接维持相当于半个月的时间,甚至可能长达一两个月都不会有任何变动。 但个人计划不一样,尤其是这种有针对性的个人计划。 它是需要一直进行调整的。 南弦柚会根据每一个选手每一天的变化以及每一天他们的数据记录进行随时随地的调整。 这个工作量是非常大的,但南弦柚必须这麽做。 而在不断的去写新的计划的同时,他还要开始熟练去掌握异能升级后的操作方式。 虽然说是可以手动去发挥作用,但还是需要结合赛场实时追踪来定夺时间的。 将这两种结合在一起看似容易,其实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适应,哪怕是异能的获得者也同样是如此。 南弦柚还没有真正使用过这个异能,所以他其实对于这个异能的认知并不深。 他现在只是知道了这个异能的限制范围,但如何操作?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选出最好的方案,这些都是需要他一点一点去磨练,去结合的。 升级过后的异能是不能直接使用的。他需要特定的人和特定的场景,所以南弦柚只能在其他方面下功夫。 好在在春高预选赛开始后,因为东京的参赛队伍庞大,所会分配到的比赛对手很多,因此,南弦柚有充足的时间去适应自己的对于赛场实施追踪数据这项能力的掌控。 想罢,南弦柚停下手中记录的笔,他抬起头,透过体育馆的窗门看向了外面的夕阳。 今天的日头很大,夕阳落下,整个天空都变成了橙黄一片。 很美,很漂亮。 南弦柚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望着天边的景色眼神柔和。 ——这一次,他们会赢的,对吧? 第187章 至此,音驹全员到齐 “小研,挪,你的水。”孤爪英堂将拧开好的矿泉水瓶递了过去。 他们刚回到东京,每个人训练的水杯都还是空的,只能暂时先用经费提供的三大箱矿泉水。 刚抬手撩了一下自己有些糊脸的头发的研磨愣了一下,他接过水喝了一口:“谢谢表哥。” “不客气,”孤爪英堂笑笑,随即又把研磨的毛巾递给他,一边看着小三花乖乖擦汗,一边问道:“今天的训练还没有结束吗?我看你们也是够拼的,刚从大巴车上下来,没休息多久就开始训练了。” 研磨擦汗的手一顿,听孤爪英堂这麽一说,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坐完长途大巴后,休息了半个小时不到就紧罗密布地投身入训练当中了,这放在他以前的他,不可能做到的。 ——好像被大家感染到了呢。 研磨用余光撇了一眼不远处还在努力训练的大家,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嘴角抿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因为春高快开始了吧,大家都比较紧迫,但愿今年我们能有一个好的成绩。”研磨喃喃自语地说道。 话音落下,孤爪英堂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会的,今年的你们一定会有一个让自己都满意的成绩的。” 突然传入耳朵里的低音惊扰到了在思索着的小猫,研磨被吓了一跳,他一转头,就发现本来还站在一米开外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窜到了他的身边,并且正弯着腰凑过来。 “表哥?”研磨眨了眨眼睛,看着近在迟尺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研磨下意识后退的动作,孤爪英堂愣了一秒,随即摆出一副十分懊恼的模样,他没有立即回复研磨,而是自己主动退了一大步。 孤爪英堂捂着脸,很是惭愧地对着研磨低下了头,声音有些破碎的沙哑,他道歉着:“对不起小研,是我失态了,没有吓到你吧?” 看着对方一副快要哭了的扭曲模样,研磨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他更加不知所措了。 其实从昨天孤爪英堂现身之后,研磨就觉得很奇怪。 虽然这人是他的表哥,可他却一点也没有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一点和他亲人的感觉。 反倒是觉得他和弦柚很像。 这种像不是外貌,不是性格,而是一种感觉。 但是当他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又立马被自己反驳了。 怎麽可能一样呢?他们两个人明明就一点也不一样,好吧! 可是他始终摆脱不了这种类似于第六感的直觉。 这让研磨感觉非常的奇怪,而这份奇怪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麽和孤爪英堂相处。 研磨对于孤爪英堂的靠近,又或者说亲近。 他能做到表面看起来的如此的自然和和谐,完全取决于对方给他的感觉,是弦柚的模样。 他能在孤爪英堂的身上,感受到弦柚的影子。 这让他感觉很舒服,让他下意识地就想和人亲近。 而这一切,直到对方亲了他的脸颊那一刻彻底崩塌。 ——他的感觉没有错,对方不像他的亲人,他像的是弦柚。 他当时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一句:“弦柚是你吗?” 然而话还能说出口,就被对方的一句:“不要告诉弦柚哦。”给堵了回去。 这句话的意思太过于沉重了。 沉重到,让研磨意识到——哥哥喜欢他的震撼远远盖过了自己当时内心的清醒。 他到底是弦柚,还是他的哥哥? 已然彻底分不清楚了。 看着研磨愣神无措的样子,孤爪英堂心都要碎了。 他不想要看到研磨这个样子,不想让他恐惧,我想让他害怕。 他一直牢记着自己的出现只是为了给他带来快乐和轻松。 可他还是没有做到当初的承诺。 他控制不了自己。 孤爪英堂不安地咬了下嘴唇,他的眼睛根本不敢看向研磨。 ——自己的出现真的是正确的吗? 他在心里质问自己。 过多复杂的情感,就算再浓烈,再不可抵抗,也不该波及到无辜的人。 他其实收敛了很多很多了,但这不够,还是不够。 孤爪英堂深知,自己根本没有资格站在研磨的身边,如果不是因为灵魂割舍,他就根本不可能变成人出现在这里。 就像以前隔着次元的天涯,他触摸不到,永远触摸不到。 ——他不该存在的。 只要不怀有侥幸的心理去触碰不该触碰的人,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真的,真的好想陪着他啊…… 哪怕只是远远的望着也好,不想再做回阴沟里的老鼠了。 “小研,求你……求你别害怕我好吗?”孤爪英堂抬起头,他声音已经彻底哑了,像是抓住了希望的尾巴,极尽恳求的说道。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孤爪英堂苦笑了下,说完他又往后退了退。 此时他和研磨中间相隔着的距离,能够横着并排站下音驹所有人。 研磨看着默默退回安全距离的孤爪英堂,整个人的身体也没有这麽僵硬了。 又或者说在对方对他求情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没有那种抵抗,和不知所措了。 研磨深吸一口气,搭在腿边的手握紧成拳。 似乎在脑子里挣扎着什麽,半晌过后,研磨朝着孤爪英堂的方向迈了一步,又迈了一步。 直到两人的距离缩短至可以正常对话交流的长度,研磨才得以停下。 他抬头注视着那双似乎还在躲闪着的墨绿色的眼睛,问道:“你是喜欢我吗?” 孤爪英堂整个人颤了一下,他失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你心中的那个人,他很爱很爱你。” 研磨瞳孔颤了颤,等他回神过来时,自己的手已经搭在了左胸膛处蓬勃跳跃的出口。 “我明白了。”研磨开口说道。 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地上前,主动伸手抱住了孤爪英堂。 “谢谢你的出现,谢谢。” 好温暖……好舒服…… 僵硬的身子被一点点软化,孤爪英堂闭上眼睛,脑袋埋进了研磨的肩膀处,但他并没有触碰多久,似乎在有意的控制着什麽,在拥抱了几秒过后,他主动的松开了抱着研磨的手,然后等着对方松手后,礼貌地往后退了一步。 研磨看着他,孤爪英堂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他轻声道:“不,该说谢谢的人是我,谢谢你的出现,研磨。” 谢谢你成为我这一生喜怒哀乐的见证者,谢谢你成为我昏沉度日中唯一的温暖源。 谢谢。 心结彻底解开了的孤爪英堂便不在和自己较劲,他之后还是会克制,但不会再因为自己的克制而心生愧疚了。 而研磨看起来也不再是那副忌惮的模样。 他们都读懂了对方,那是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去描述的答案。 他们都知道,都藏在了心里。 没有了阻碍,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也更加的融洽。 孤爪英堂顺其自然的照顾着研磨,而小三花也毫无负担的享受着对方的照顾。 两人的相处状态看起来很是亲热,在其他人眼中便是两表兄弟和和睦睦的样子。 一直坐在休息区长椅上,写着计划的南弦柚终于停了笔。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身体。 随后,他便开始环顾四周,去查找布丁头的影子。 研磨的发型在社团体育馆里很显眼,在加上南弦柚又是一个只要心里想找研磨便眼里只有他的人。 于是,用了两秒的功夫就找到了人。 南弦柚走了过去,他看着黏在研磨身边的孤爪英堂毫不收敛地鄙夷道:“你啥时候走啊?” 他实在想不明白对方为什麽要跟着他们一起回东京,孤爪英堂的人设设置不是在横滨工作的社畜吗? 当时在横滨合宿的停车场里,孤爪英堂跟着他们一起坐大巴车回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奇怪了。 但是因为当时结业典礼结束,南弦柚身为教练又是经理,要处理的东西太多了,一时忙忘了,也就没有去就着这件事情讨论太多。 而现在,他们已经踏入东京的土地,并且已经在音驹的社团活动场馆里面待了几个小时了,南弦柚看着孤爪英堂的身影怎麽看怎麽碍眼睛。 “你怎麽这麽急着赶我走啊。”孤爪英堂撇撇嘴,委屈巴巴道:“我在这儿多待一会儿,不行吗?我就这麽碍你的眼?” “对,就是碍我的眼。”南弦柚毫不留情地吐槽道,“所以你到底什麽时候走啊?你不会真打算住这里吧?孤爪家可没有你的位置。” 看着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这人要是再不走的话,真就没有回去的末班车了。 然而孤爪英堂像是根本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一样,愣是反驳道:“没有我住的地方我可以去住酒店啊!我都成年人了,自己住哪儿还是能够决定的。” 南弦柚:…… 真要他把话说的这麽绝吗? 南弦柚深吸一口气,他直接上手拽住孤爪英堂的衣领,把人从研磨身边直接拽走。 “哎哎哎,别这麽粗暴好不好!哪有你这麽对待前辈的。”孤爪英堂根本抵挡不了南弦柚的力气,就这麽被硬生生的扯得老远。 等他感受到自己的衣领被人松开时,一抬眼,就发现他刚刚坐着的位置已经被南弦柚占领了。 孤爪英堂的脸一下就沉了,他伸手整理了一下被抓得皱巴巴的衣服,轻轻啧了一声,似乎在想些什麽,刘海的阴影都加重了。 南弦柚压根没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他专心致志的整理着研磨的头发,小三花的毛全部乱了,南弦柚小心翼翼地给人理顺,怕弄疼他,动作十分的轻柔。 南弦柚根本不知道孤爪英堂在他写计划时的空档吃了多少的便利,他只看着研磨身上留下的一些痕迹,眉头一皱,脱口而出道:“你这是被猪拱了吗?” “哎?”听到这话的研磨愣了愣,他茫然地抬眸,黄色的瞳孔颤了颤。 在对上弦柚那双碧绿的眸子时,小三花莫名心虚地撇开了视线。 虽然已经把孤爪英堂当成第二个弦柚了,但是在面对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弦柚的时候,难免还是有了一种渣/男/出/轨的心虚感。 研磨想,他之后还是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和弦柚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并且将孤爪英堂对他做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也该和对方提点一二。 南弦柚接不接受归接不接受,他作为弦柚的男朋友,态度肯定是要表示出来的,如果弦柚接受不了的话,那他当然也是只会听弦柚的话,就算是立马和孤爪英堂绝交,发誓再也不往来也是没问题的。 而且,研磨也并不觉得如果自己拒绝了孤爪英堂会让对方不开心。 在对方的心里,似乎只有他的存在,只要是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小三花脑子飞快的转着,南弦柚并没有察觉到有什麽不对,他专心致志地整理着研磨的头发。 虽然从大巴车上下来之后大家都没有讲什麽话就投入进训练当中了,队员分队员,教练分教练,几个小时下来,他和研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南弦柚对于研磨的关心还是不曾减少的。 一有时间他就会满心扑在研磨身上,就像现在这样,在这紧迫的时间里,依然会拿出爱与关心,在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慢下来。 然而这一片岁月静好的画面很快就被孤爪英堂的一句话打破。 只听见陷入良久沉默的人,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要不,我来当你的助教吧?” 南弦柚手一顿:??? 他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你不上班了?”南弦柚皱着眉,出声质问道。 说完,他狐疑地看过去,南弦柚老早就想说了,孤爪英堂这个人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忙里偷闲的角色。 黑眼圈,没有气色,高度近视,这副模样明显就是个社畜,甚至看起来还是那种随时call电话随时起身出门、24小时全程待命的那种高级社畜。 就这样的一个人,他哪有时间来当助教?怕不是疯了吧! “我说,你知不知道有个东西叫做休年假啊?虽然我平时工作苦命了点,但是福利待遇还是很好的。” 然而,话音落下,南弦柚更困惑了:“休年假?你还有年假呢?” “那是当然,不仅有年假,还是带薪休假。” 南弦柚冷哼一声:“还带薪休假?好啊,怎麽你就这麽好命呢?真是为了自己的幸福不惜一切手段弄出一个这麽好的人设啊!” “我这也是付出了代价的!你是不知道,我为了这次带薪休假,之前加班熬夜工作了多久!真以为人设只是个空壳子啊!这都是我自己打拼下来的江山,该上的班我一个没少上!” 孤爪英堂气呼呼的说道,他脸都红了,说完大喘着粗气。 别人退一步海阔天空,小排球退一步心里越想越气,最后他实在气不过,喘匀气后,骂骂咧咧道:“就在你剔骨给我灵魂的时候,我已经在另一个时空把这几年的工作量全部做完了,只不过因为时间差,你这里一秒等于我那里一个星期,这才让你觉得我好像什麽都没有做一样,看看,我这黑眼圈,你不会以为是化妆化的吧!这可都是我熬夜熬出来的!” 他话音刚落得来的不是对方得知真相的惊讶,而是嫌弃。 南弦柚一点也不领情,反倒有些无语:“啊……那你也是够慢的,难怪让我疼了这麽久,你动作就不能利索一点?” 孤爪英堂:…… 我没日没夜的工作几年,还得给你道歉是吧?良心呢?被狗吃了? “这种眼神看着我,良心这种珍贵的东西不是对你这种人使用的。”南弦柚呵呵一声,毫不吝啬地吐槽道。 孤爪英堂叉着腰,理直气壮道:“反正我话就撂这了,我不会走的,你本来就这麽忙,我在这里当助教也挺好的,而且之后要对战黑泽,你有些搞不清楚的东西我还可以帮你,你难道就不想要一个万无一失的准备吗?” 南弦柚眉头一皱,他这话说的并无道理,确实,最好一切都准备的万无一失,黑泽是一定要打败的,他不可能让这样子的一群人夺得今年的春高冠军,这简直就是对所有人的努力的侮辱。 “行吧。”南弦柚松了口,不过他也提了一点要求:“你留下来也可以,但不能给我捣乱,听到没有?” 孤爪英堂应道:“那是当然,我是来帮你的,不是来捣乱的。” 南弦柚再次将视线落回研磨的身上,他又开始给人整理着头发,等整理好之后,他才站起身来,对着孤爪英堂道:“他们今天的训练差不多了,你在这里照顾研磨,把他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直接等着回家就好。” “你呢?你去哪?”被安排了任务的孤爪英堂有些诧异。 这些事情竟然都留给他做吗?主人真的这麽好心?福利未免来的也是太快了吧,快到让他有些害怕。 “我?”已经走到孤爪英堂身边的南弦柚挑挑眉,他自然是听明白了对方这话中的那个意思,叹了口气,抬手拍上了人的肩膀,有些无语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有这麽闲吗?我现在不仅是经理还是教练,所有队员我都需要管,你既然选择留在这里帮忙,那这些后勤工作就暂时交给你了,我警告你啊,别给我对研磨动手动脚的。” 说罢,南弦柚转头和研磨说了声待会儿见后,面径直朝着练习场地走去。 “山本,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被见到名字的山本猛虎愣了一下,本来准备几条靠山的球就这麽掉在了地上,他毫不在意自己形象地抬手抹了把脸,然后才寻声看去。 “教练,怎麽了吗?”将球捡起后抱在怀里,山本猛虎小跑去来到南弦柚面前。 南弦柚看着他的样子,转身在筐子里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了过去:“不着急,你先把汗擦一擦。” 山本猛虎接过毛巾立马囫囵吞枣地擦了一下自己脸上、额头上还有脖子上的汗。 “山本,我今天叫你是想和你聊一聊。” “聊一聊?”山本猛虎擦汗的手一顿,他脸色一变,有些惶恐地看向南弦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教练?” “不,”南弦柚摇头,“你做的很好,我对你的关心太少了,所以想要弥补一下。” “啊……这样吗?”山本猛虎皱着眉,还是有些不相信,这是第一次教练主动找他谈话,他总觉得不会这麽简单:“真的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教练你都可以说的,我这些都会改!” 南弦柚再次摇头,他笑着拍了拍山本猛虎的肩膀:“你太紧张了,阿虎。我真的只是想和你聊一聊而已。” 说罢,他也不等对方回复了,直接邀请人来到休息区坐下。 “你应该看到了我给你写的评语了吧。”南弦柚道。 山本猛虎点点头:“看到了,我还可以再进步的,教练,我会努力成为音驹的王牌!我……” 南弦柚打断他:“不,你已经是音驹的王牌了。” 话音落下,山本猛虎瞪大眼睛,他一下就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我已经是音驹的王牌了吗?”山本猛虎失神道。 从入社开始,他就一直以王牌队员的身份为目标。 之前的他其实一直都是很自信的,可直到列夫的到来。 其实一开始他并没有认为这样一个连一传都接不好的一年级队员会是一个威胁。 山本甚至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但是经过合宿的那几场比赛,他发现自己似乎太过于隐形了。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发展,哪怕他出点错误也是好的,可惜,他就是在队里一点也不起眼。 这不是一个王牌选手的样子。 而弦柚给他的评语,也正好印证了他自己内心的感受。 弦柚写着——太追求自己的稳定,太坚持一传的稳定,可不利于你在赛场上发光发热。 ——“我已经是音驹的王牌了吗?” 这是山本猛虎鼓起勇气问出的话。 “你是。”南弦柚肯定道。 他收获的,是他信赖的教练的肯定。 一股被自己扑灭的火随着风的吹起,火星子再次摩擦着落叶烧起了熊熊大火。 山本猛虎挺直腰背,他的目光更加的坚定了:“我会努力的,教练,我会告诉所有人,我才是音驹唯一的ace!” “这才是我认识的山本嘛。”南弦柚欣慰地笑笑,说着,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张被叠起来的纸:“自己今天晚上去看看吧,这才是我给你的真正的训练计划,而上面也有我给你真正的评语。” 接过纸张的山本整个人的斗志更加的燃了,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对南弦柚鞠了一躬:“是!教练!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待!” 说完,对方便拿着纸飞速跑向更衣室,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了。 南弦柚笑了笑,终于算是解开了对方的心结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研磨的身边,看着孤爪英堂收拾好的他们俩人的行李,难得地给予了夸赞:“你看起来也不是无用的嘛。” 孤爪英堂:…… 这表扬不要也罢。 充实的一天就这麽结束了,孤爪英堂把南弦柚、研磨、黑尾三人送上列车后,自己便去了酒店。 第二天一早,备战春高的少年们全都早早的来到了体育馆里。 又是一天的训练,大家根据南弦柚给他们制定的个人计划,没有一个人偷懒,全都认真的训练着。 南弦柚也在不断监督他们的同时,完善自己脑中的数据。 所有的一切都在往一个很好的方向发展。 他能感受到大家的进步,而这份进步也成了他打败反派的底气。 ——大家一定要加油啊!今年的春高我们一定可以做到的! 南弦柚在心里念道。 时间过得很快,随着大家的训练,两三个小时就这麽转瞬即逝。 孤爪英堂也无缝衔接地成为了南弦柚的助教,在队伍里做着后勤的工作,时不时的逗逗研磨,在对方需要休息时立马递上水和毛巾,甚至不惜直接抱着体力透支的小猫下场。 这样子的画面出现了很多次,南弦柚也看到了很多次。 然而,在某一刻,南弦柚突然就顿住了,他失神地望着,就这麽盯着不远处的“他自己”愣了神。 这是第多少次了?多到他自己都有些数不清了。 南弦柚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长得不一样,明明声音也不一样,但不知道为何,他总是能在孤爪英堂身上看到他的影子。 不,准确点来说,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上一个世界的他的影子。 那股气质很像,那股变态的执着也很像。 仿佛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因为次元相隔所以爱而不得。 然而几经波折,在历尽千辛见到所爱之人后,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举止,想要靠近,想要索取,但又怕吓到对方,所以只能不断克制,使得爱意无处释放,变得小心翼翼但又不甘心。 在这个世界生活这麽多年,南弦柚早就已经没有了那种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疯批执着”了。 他现在对于研磨的情感,更像是细水长流。 是柔和的,是顺其自然的。 但孤爪英堂不一样,他没有经历时间的蜕变,他是南弦柚最原始的状态,是无法阻止,无法干涉的存在。 ——算了,只要不在他自己眼皮子底下乱来,就随他去吧。 不知是不是出于对于上一个世界的自己跨次元爱的同情,南弦柚竟然没有狠下心来彻底隔绝这段情感。 不过想想也是,他好像也没有理由去隔绝这段情感,因为小排球本质上来说就是他,他又怎麽可能阻止自己去喜欢研磨呢? 他阻止不了的,越是阻碍越是只会让人越陷越深,越来越病态。 “不想这些了,该去干正事了。”南弦柚甩了甩脑袋,他拿上自己的笔记本,便径直的朝着另一个比较小的体育场馆走去——那是音驹男子排球部一年级的训练场地。 此时的场馆里全是排球落地的声音。 大家都在训练着,还有一部分人正在进行猫又教练组织的训练赛。 “哎?弦柚你这孩子怎麽来了?”站在猫又教练身旁的教练直井学眼尖看到进来的南弦柚,他直接小跑步迎了上去,走到了南弦柚面前,一脸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道:“我听说你已经担任正式的教练了,可以啊你小子,当初国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好苗子,没有想到你进步的这麽的快,我就几个月没见你,猫又教练都放心让你一个人带队了,真是很恐怖的实力啊!” 南弦柚笑着摆摆手:“哪里哪里,都是猫又教练教的好。” “嘿,弦柚你小子蛐蛐我什麽呢?”猫又教练闻声走来:“别往我这老头子脸上贴金了,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跟我这老头子啊没有什麽关系。” 猫又育史还是和往常一样笑眯眯,小老头的精气神看起来十分的好,他看着南弦柚两手空空,脸一下就沉了下来,故作生气的说道:“你这难得来次探班也不知道带点吃的,还是不主动啊,小夥子。” 南弦柚失笑地摸了摸头:“抱歉啊猫又老师,我这不是急着过来挑人嘛,下次我一定准备好好酒好菜给你赔罪。”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一听到好酒好菜的猫又育史乐呵起来,他爽朗道:“说吧,看中了我们一年级部的谁呀?” 南弦柚也不和他们废话,直接点名道:“一年级的自由人芝山优生,还有一个,手白球彦。” “哦?原来是这两个孩子啊。”猫又育史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随即他对着旁边的直井学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赶紧去练习场地把这俩人带过来。 跟着直井学后面走过来的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看起来都十分的茫然,他们怯生生的跟在后面,似乎并不知道叫他们来的用意。 “猫又教练好。”两孩子礼貌地和猫又育史问好。 猫又教练笑着点点头:“别这麽紧张。”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南弦柚,对着他们道:“以后这就是你们的教练了,快叫柚教。” 芝山优生和手白球彦愣了一瞬,们看着面前过分年轻的面孔,似是有些不太相信面前的人竟然是教练,迟疑了一瞬后,还是无条件遵循猫又教练的意思,对着南弦柚乖乖地喊了声:“柚教好。” 南弦柚点了下头:“从今天开始,你们便是音驹的正式的队员了。” ——至此,音驹全员到齐。 第188章 为春高而奋斗1 “列夫!我们决一死战吧!”扔了笔的山本突然拽着列夫的衣领站了起来。 本来还在打瞌睡的俄罗斯猫猫一下就清醒了,他瞪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气得红温了的前辈,傻傻地问道:“啊?怎麽了山本前辈?为什麽要和我决一死战啊?” 说着,突然反应过来了什麽的列夫开始大喊大叫:“不要啊!我不想死!” 气着了的山本猛虎有的是力气,他直接拽着列夫来到旁边的空地上,露出一副可以吓哭小孩的凶神恶煞的表情,咬牙切齿道:“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音驹的王牌!” “音驹的王牌?好啊!我接受前辈的挑战,我们现在就开始吗?”列夫两眼放光,他现在一点瞌睡也没有了,跃跃欲试地摩拳擦掌着。 “吵死了!列夫!山本!你俩安分点,赶紧给我写作业!”黑尾忍无可忍,他站起来,拿着他们俩的作业本一手一个朝着这两人的脑袋扔去。 被准确正中脑袋的俩人一下就乖了:“是……黑尾前辈。” 队里两个最吵的家夥安静下来,整个体育馆也安静了下来了。 刚加入这个大家庭的芝山优生和手白球彦一动也不敢动。 他们怎麽也没想到,在突然被宣布加入音驹排球队的惊喜还没消化完毕,迎接他们的,竟然是他们主教练亲自准备的“展望未来文化考试摸底考试卷”。 是的,你没有听错,他们在做自己下一个学期的考试试卷! 美名其曰,为了他们打比赛不落下课程,在备赛期间专心致志的训练,所以特意花费了一个晚上为他们准备了好几份量身定做的考试试卷。 这一沓卷子,由他们大脑二传亲自出题,柚教连夜编写,科任老师亲自审批。 在十分钟前刚从打印店新鲜出炉的,被孤爪英堂送过来。 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这样几份毫无纰漏的试卷出现在了猫猫们的手上,他们人手一份,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题目,险些两眼一黑晕过去。 ——年级前二出品,必属精品,看过的人都说好。 南弦柚很满意这几份试卷。 对于经历过中式教育洗礼的南弦柚来说,这些试卷出题如何让他们快速的掌握知识点,简直手到擒来,易如反掌。 虽然只是经过一夜的编写,有些简陋,但是这也足够应付日本高中三年的知识点了。 一切都天衣无缝,可谓是集绞尽脑汁和随时破防于一体的浓缩精华。 研磨也很满意,他的高中知识已经全部过关,别人写字,其他休息,别人考试,他玩游戏机。 小三花就这麽肆意妄为地把弦柚当猫窝靠着,游戏打了一局又一局。 围成圈坐在孤爪英堂搬来的小矮桌旁写着试卷几人绞尽脑汁着, 这些题目对于南弦柚和研磨来说无疑是简单的,但是对于这群在单细胞生物这个身份来回跳跃的大家来说,无疑是一大灾难。 “啊啊啊怎麽这麽难啊!这真的是我要会做的题目吗?怎麽感觉和自己学的东西一点也不一样?”山本猛虎头的莫西干头都要rua秃了,试卷愣是没有什麽进度可言。 之前的他虽然也知道自己的学习成绩并不好,但应付考试还是能够勉强做到的,不至于因为这个烦心。 而三年级的三人也开始怀疑人生了起来。 他们的进度比这些后辈们要好一点,但也仅仅是好一点而已。 这些题目看他们头晕乎乎的,几乎没有不停顿的时候,都是写几个字突然就要停下来想个半天。 等他们终于做完一张卷子后,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了。 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同时往后一仰倒地:“终于写完了……”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感觉有无数的知识点在自己的脑中来回徘徊。 这是比上了十节课还要沉重的知识量。 南弦柚看着倒在地上扭七八歪的人,轻笑一声,毫不留情的说道:“试卷写完了吗?写完了的话,列夫就出门去跑步吧。” 列夫腾的一下坐了起来,一脸茫然地看向南弦柚:“啊?竟然是出门跑步吗?” 南弦柚笑笑,只觉得对方是做试卷做傻了才会说出这麽不禁思考的话:“那不然呢?你还想在室内跑步啊?如果不嫌头晕你可以试试。” 五公里长跑,平均下来要绕着这个场馆跑上跑十来圈,光想想都头大,这麽多圈跑下来,再体力充沛的人都要变成孙子了。 虽然负重5公里长跑到外面也挺累的,但是起码到外面还可以吸收一下空气,有助于身心健康。 说罢,他也招呼着其他人一起动起来:“你们其他人也是,趁着现在天气好,该跑步的都给我去跑步。” “列夫负重五公里,其他人在原跑步基础上负重就行,研磨正常跑,匀速一千米。”说着,他伸手拉住了斗志昂然已经起身准备往外跑的犬冈走。 猫窝里的小狗立马转头,一脸乖巧地看着南弦柚:“教练怎麽了?” 南弦柚对人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跑完之后,有20分钟的休息时间,犬冈休息十分钟就来找我。” “我吗?”犬冈愣了一下,突然有了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事情要做,还唯独只有他一个特例,让这位一年级的后辈有些不可置信。 南弦柚对人肯定地点点头,道:“对,你有新的任务。” ——新的任务嘛……好神秘呢! 犬冈眼睛一亮,虽然一开始在面对独属于自己的特殊任务时有些不知所措,但犬冈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情,他充满活力的对着南弦柚敬了个礼:“明白!” 南弦柚转头叫住两个刚被他拐进来得小朋友,道:“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你们俩个留下,其他人全都出去跑步吧,英堂表哥,你拿着表去及时监督,谁也不能给我偷懒!” 孤爪英堂比了个ok的收拾,保证道:“放心柚教,我会替你监督好的。” 说罢,他便拉着研磨的小手,准备带着满脸写着不情不愿的小三花先行一步出去。 “不想跑步……”猫猫撇嘴抱怨道。 孤爪英堂一脸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笑着哄道:“乖啦,小研要是跑不动了,哥哥抱你回来好不好?” 说着,他突然弯腰凑过去,像是要说什麽小秘密一样,小声地在研磨耳边嘀咕:“到时候小研睡在哥哥怀里玩多久的游戏机,哥哥都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真的吗!”研磨眼睛一亮,本来蔫了的人瞬间就有精神了。 “假的。”不知何时已经闪现到他们俩身边的南弦柚冷声回道,那冰冷的声音仿佛泼了一盆冷水,在别人的视线盲区,南弦柚对着孤爪英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人在说些什麽,平常闹归闹,我就不说了,但训练归训练,可别让我抓住你偷懒啊研磨!” 此话一出,小三花不禁抖了抖。 研磨有些心虚地看了南弦柚一眼。 喉结一动——遭了遭了,怎麽让弦柚听到了!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能够习惯弦柚这股骇人气场的研磨彻底惨败。 他发现他根本就无法抵抗严肃冷脸的南弦柚,这人在这种状态下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像是牢牢刻在他脑子里的一样,是不可违抗的命令。 自知自己今天是不可能找些漏洞偷懒的了,研磨乖乖地和人保证:“知道了,我不偷懒。” 南弦柚嗯了一声,转头再将目光瞪向孤爪英堂:“还有你!少在这里跟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别以为你是哥哥,是长辈,我就不会抓着你一起打。” “错了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孤爪英堂连连道歉。 来自主人的气场实在是过于强大,哪怕现在小排球的人设是南弦柚的长辈,却也是在对方开口后彻底败下阵来。 ——出现了,这股令人呼吸困难的压迫感又出现了! 所有人都在南弦柚讲话的时候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们本来是要直接出去跑步的,结果却都愣在了原地,吓得毛都炸起来了。 南弦柚看着周围还在发愣的人,故意出声重复问了一遍:“都别偷懒啊,听明白了吗?大家。” “听明白了!!!”众人本能地齐声回道。 “听明白了还愣在这里干嘛?赶紧给我去执行任务啊!”说罢,南弦柚直接踢了一脚离他最近的小黑的屁股。 几个人一哄而散,全都朝着体育馆的出口落荒而逃。 芝山优生和手白球彦看着闹腾的前辈们不敢说话。 从被宣布正式加入音驹这个大家庭,到被教练亲自从小场馆带到大场馆,他们俩都是一个懵逼且恍惚的状态。 他们并没有被惊喜砸昏头脑,反倒是有股被天上的馅饼砸到脑袋晕乎乎的,觉得很不真实。 在这短短的接触时间里,他们能做到的,仅仅是将之前没能认全的前辈们的名字一一和脸对上。 现在,让他们感到一点团队温暖的前辈们都被轰出去进行训练了,被教练点名留下来的他们俩人,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更加的不知所措。 在写试卷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了解到了他们的教练不过是一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少年。 这个信息足够让他们震惊好一阵子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到现在都还不能够正常的和南弦柚进行交流。 不知怎的,明明知道对方的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但是就是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压迫着他们,他们不敢和人对视,甚至不敢主动的挑起话题,哪怕是主动的问个好,也没有这个勇气。 南弦柚的身份与年龄实在是太不符合了,这种割裂感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对着人产生恐惧与害怕。 但这份恐惧与害怕并不是看到可怕的事物,而是有种被教导主任抓包的奇妙感觉。 这对于两位初来乍到进入新环境的少年来说,无疑是最恐怖的东西。 南弦柚看着面前低着头、扣着手,身体还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的两个少年,脸上难得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他站在两人面前打量了片刻,直到几分钟后,这两人都没有抬头看过他一次,南弦柚诧异地皱了下眉。 ——他什麽也没有做吧?这俩人怎麽就吓成这样了? 回想了一下自己第一次和他们见面时的样子,南弦柚觉得但是他应该表现的还挺友好,挺友善的。 怎麽等研磨他们一走,这俩人就跟他差辈了一样,连看都不敢看他了? 南弦柚想不明白。 他本来只想和他们随便聊聊,谈谈心,趁着其他人去跑步的时间,利用语言沟通的方式,让他们进一步熟悉一下音驹这个大家庭。 结果这话疗还没开始呢,这两人就被他吓得不轻。 倒是让南弦柚有些不知道该怎麽做了。 他可没有经验去和两个被他吓到了的少年沟通。 因此,在良久过后,南弦柚开口的那一瞬间,说出来的话,显得有些干涩:“你们俩个在抖什麽?” 毫不知情自己如此直男的开口会对两位青少年造成什麽样的心理阴影? 南弦柚只知道的是,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只见眼前的两人抖的更厉害了。 南弦柚:??? 不是哥们?你们到底在抖什麽啊?我有这麽恐怖吗? 突然开始有些怀疑人生的南弦柚自闭了,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不会和人聊天的人。 但这一刻,他必须要相信,自己好像真的不会聊天了。 “咳咳……”南弦柚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他上前一步,试图用亲近来感化他们,结果他刚走到他们面前,手还没有抬起来触碰他们的肩膀呢,这俩孩子突然就一个大后退,然后对着他连连鞠躬,大叫着:“对不起教练,我们让你失望了!” 南弦柚:……? 这下南弦柚是真的绷不住了:“你们两个干嘛?我还什麽都没说吧?你们为什麽这麽怕我?” “我、我我……”芝山优生抬起头来,在目光触碰上南弦柚视线的那一刻便开始结巴。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抖些什麽,但他就是害怕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情一样,根本无言面对南弦柚。 而一旁的手白球彦就一直保持沉默没说话,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比芝山优生好上多少。 “算了。”南弦柚叹了口气,“既然你们这麽怕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改变我在你们心里的形象了。” 他不是一个喜欢在一件短时间内没法完成的事情上进行挣扎的人,除了对研磨的感情之外,南弦柚对于其他的一切事物都是一视同仁的。 因此他在意识到这两人确实是对他发自内心的感到害怕后,他便也不再挣扎了。 南弦柚恢复成平常训人时的模样,他郑重其事地说道:“那你们就保持着对我的敬畏与害怕,听我接下来说的话。” “你们两个人知道我为什麽把你们两个人挑进队里来吗?”南弦柚问。 芝山优生和手白球彦一同摇了摇头。 他们要是知道的话,也不可能一脸茫然和恍惚了。 南弦柚很认真地和他们说道:“我亲自选中你们,对于我而言,你们就是队伍里重要的一部分,虽然你们的入队时间很短,但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我挑中你们,自然是有你们被我看到的闪光点的。” 哎?我们的闪光点吗? 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都愣了愣,作为一年级的选手,他们其实不敢奢望自己这麽快的加入nekoma,对他们而言,正选队员,一直都像是在高山中的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是他们现阶段所不可及的。 所以当时在场馆里训练的时候,被点名过去时,他们也不曾奢望自己真的会进nekoma。 但惊喜远远比他们想象的来的突然。 他们两个人就这麽迷迷糊糊的加入队伍中,看着和自己并肩而坐着的前辈,有一瞬间,不,应该是很多瞬间都感觉很不真实,仿佛在做梦一样。 而南弦柚这时候对他们说的话就像是将他们从云端中拉入了现实,告诉他们,他们被选中的理由。 两个人脑袋抬了起来,虽然还是不太敢直视南弦柚的眼睛,但已经不再是畏畏缩缩的模样。 南弦柚道:“我选中你们两个人进入nekoma的目的,是想让你们担任起自由人替补和二传手替补的责任。” “也就是夜久卫辅前辈的替补和孤爪研磨前辈的替补。” 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瞪大了眼睛,竟然就可以当上替补了吗? 对于他们两人来说,作为正选队员的替补,就和成为正选队员一样,都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南弦柚并没有直白的说这背后到底意味着什麽。 但他其实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作为队伍里自由人和二传手的替补。 还能意味着什麽呢? 意味着——他们两个人往后的日子里,总有一天要挑起队里大梁。 这是给予厚望的体现,他们的教练,非常的重视他们。 似乎是感受到了这其中的意思。 两个人都怔愣得没有说话。 南弦柚也无声看着他们,这是春高预选赛前的最后一次集中特训。 他并不知道自己能让这两位替补选手做到什麽样的进步,但他唯一能知道的是,他们两个人是音驹这支队伍不可或缺的存在。 他们——是春高准备期间最后一块拼图。 南弦柚说这些话,是想让他们知道,他们从来不是外来的人,他们本身就是音驹的一份子。 哪怕相处的时间再短,哪怕今天才刚刚见面。 但这都不是什麽。 南弦柚早就做好了打算,他会想办法让芝山优生和手白球彦尽快的感受到大家庭的温暖,让他们彻底融入进音驹,融入进“维系”。 因为IH的失利,音驹并没有打入八强,所以接下来的春高预选赛便是他们唯一能够踏入全国大赛的机会。 根据赛制,由各县春高预选赛选出来的八个强队会和各县IH的八强组成一共16支队伍去争夺一个全国冠军的名额。 而作为主办方的东京,可以特立独行地拥有手握两个去到全国的出线机会的权利。 这唯二的两个名额,就是音驹需要厮杀的目标。 但是这并不是他们不得不走的路。 如果发挥失常争不过这两个名额也没关系,他们还有一条退路。 那就是——因为这次的决赛场地依旧是东京提供,所以东京不仅拥有第一代表、第二代表,还有另外附赠的一个地区代表的名额,加起来,总共三个出线权。 乍眼一看,东京赛区的孩子们貌似吃尽了好处,但这只是表面罢了。 东京赛区的名额虽然多,但是竞争压力也大,东京参赛的参赛队伍可是别的地区队伍的好几倍。 就拿今年来说,要在四百多支队伍里脱颖而出,真的很不容易。 放松警惕是不可能的,在真正踏入春高赛场的大门之前,他们需要面对的是东京赛区的残忍厮杀。 春高的预选赛在七月底至八月初的时候会进行,在预选赛期间会选出八个强队。 还有一个星期,他们就要开始打预选赛了,时间很紧迫。 要想迈入春高的大门,他们就必须要挺这一道由东京赛区队伍组成的高山。 不,不是挺过,而是脱颖而出,战胜他们,战胜所有分配到自己对战的所有对手。 而只要挺过了这一关,到了十月20多号的时候,他们才可以去参加春高代表决定赛。 ——这是一场不会再来第二次的比赛。 他们必须要赢。 第189章 为春高而奋斗2 春高预选赛前的特别训练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南弦柚并不担心其他人的比赛状态,他唯一有些担心的还是队里两个小替补的心态浮动。 虽然列夫和犬冈都是一年级生,但是他们大大咧咧的性格注定了会比手白和芝山这两位腼腆的孩子要更快更主动的融入nekoma这个大家庭。 而大大咧咧的个性也注定了他们的心态会比芝山和手白要稳定,要强大。 如果说列夫和犬冈是那种可以散养在户外的家猫,那麽手白和芝山就是那种需要小心呵护的幼猫崽崽。 在双方熟悉之前,如何接触与相处,是南弦柚一个很头疼的问题。 别看南弦柚和人相处起来很自然、很水到渠成,在合宿中也是和谁都能打成一片。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能成为合宿中的社交恐怖分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手握剧本”。 是的没错,因为南弦柚看过动漫和漫画,还有各种官方衍生,他对于这些人心里是有底的,他不是完全空白的去和人交友,是在已经了解了对方为人和性格以及对方的底线的情况下,才会显得这麽热情,这麽侃侃而谈的。 真以为他敢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这麽游刃有余吗? 天真。 你能指望一个常年在家做吃播、剪辑视频,出门只会和亲友去线下db的人,能大胆到什麽程度呢? 不社恐已经是很好的了。 所以,在面对芝山优生和手白球彦时,南弦柚就显得有些束手无策了。 在漫画中,对于芝山优生和手白球彦的描写很少,而后者相比于前者更是少之又少。 芝山起码还有交互描写,可以了解到这是个很乖的孩子,教导起来应该很容易,但是教导容易的同时,适当的和人说话就是一个很大的难题了。 感觉要很小心地把握好分寸,不能说出一些棱模两可的话,让人心理受伤。 芝山优生就已经很棘手了,再加上一个手白球彦,南弦柚感觉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麽大的难题。 漫画中给出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手白球彦对于南弦柚来说,简直就像是一张白纸,令人捉摸不透了, 想让他们敞开心扉,可是要做足功夫。 哎…… 南弦柚叹了口气。 心想——养孩子可真不容易。 不管了!让芝山优生和手白球彦快速融入队伍迫在眉睫,他不能再犹豫了! 拿出身为教练的架子,加油!南弦柚!你可以的! 南弦柚在心里加油鼓劲,决心已定,他将视线重新落回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身上。 两个小孩已经从愣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了,此时小脸通红的,似乎是有些不自在,眼神乱飘着,被南弦柚抓住了,一下就不动了。 南弦柚露出一副和猫又育史如出一辙的笑容,他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很是温柔地说道:“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这样,你们俩正好闲着也是闲着,过来和我一起改卷子吧。” 手边已经没有其他能够让他们关系快速升温的方式。 南弦柚想来想去,最终决定还是让他们跟他一起改试卷吧! 正好可以有理由接触,并且也不会浪费他们春高预选赛前的宝贵时间。 ——简直两全其美。 就这样,两个人就这麽稀里糊涂的重新坐回了他们原本做试卷的位置,然后看着他们教练亲手递给他们几张试卷。 “答案在这里,看不懂过程没关系,你们看答案对了就行,对了的话,就把他们的答案圈起来,我之后会重新审核一遍的。”南弦柚脸上依旧是笑眯眯地,红笔和答案纸一同递了过去。 芝山优生和手白球彦愣愣地接过,前者眨了眨眼睛:“教、教练,你不需要吗?你看得懂?” 说完,芝山立马就捂住了嘴巴。 在心里懊恼道——啊……他怎麽会问出这麽离谱的问题! 他们教练怎麽看不懂?这题目都是他和研磨前辈一起出的啊! 而一旁的手白球彦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声地感叹一句:“哇……教练,你竟然看得懂高二、高三生的题目。” 直到话音落下后几秒,手白球彦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们教练只是年纪和他们相仿,年级还是比他们高一级的,并且还是年级前二,怎麽可能会看不懂? 不过了解事实归了解事实,俩人还是没由得有些惊讶。 心里对于南弦柚的感官更加崇拜了。 ——他们教练真的好厉害啊,明明和他们一样大,却什麽都会。 不仅学习好,体育也好,还被猫又教练亲自指派成音驹正选选手的主教练,独自一人从头到尾地负责这一次春高所有的赛程。 这简直就是他们这个年纪不敢想的。 可南弦柚却这麽做了,并且还做的井井有条。 对于他们两个人的提问南弦柚只是笑了笑,随后对他们说道:“好啦,别发愣了,赶紧改卷子吧。” “哦!好的!”两人立马低头看向分到自己手中的卷子。 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共用一张答案纸,两个人感到十分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看走眼,把前辈们的分数给估错了。 这可是前辈们苦思冥想,把头发都抓秃了才做出来的试卷啊!他们一定要认真对待。 两个小家夥改卷子改的十分起劲,不过相比于他们两个人,看一眼答案,看一眼卷子,再看一眼答案,再看一眼卷子的改卷方式,南弦柚就显得十分轻松了。 卷子上的题目他都会,改起来也是飞快。 等他把高三这几位的卷子改完后,芝山和手白才改到一张卷子的第二面。 南弦柚也不急,他停下笔就这麽看着他们。 南弦柚自认自己表露出来的表情十分的友善,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视线注视上他们的那一刻起,俩小孩身体都紧绷了。 他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个,改卷子的手一抖,差点就画歪了。 南弦柚咳了一声,他毫不知情的自顾自说道:“我现在对你们的观察还是他也少了一些,所以不能立即给你们两个人发放个人训练计划,不过,也不需要等太久,我大概率明天或者后天会给你们。” “哎?个人训练计划?”两人同时抬头,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东西。 个人训练计划的含金量不用多说,哪怕是不知道具体内容,就是单单从字面意思去理解,也能够知道这个东西有多麽的宝贵。 作为替补的他们也可以得到专属于自己的训练计划吗? 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腰背一下子就挺直了。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原来入部只是惊喜的开始,等待他们的是接二连三的礼物。 在为这份礼物昏头的恍惚过后,手白也慢慢清醒了过来,今天是教练第一次见他们,对他们的了解并不深,但是他们自己对自己的了解却十分的深厚。 手白球彦很感谢自己能有这样的机会加入到nekoma中,但是也十分的明白自己现在的实力差距是不足以替下正式队员上场比赛的。 人总是要知足的,在自己实力不过硬的情况下,去得到一些馈赠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 他作为一年级生不敢奢求太多的东西。仅仅是作为替补他已经很满足了。 现在距离春高开始已经没有多少天的时间,在这种时候给他们两位替补做个人训练计划是不是太浪费教练的时间了? 而芝山优生的那股兴奋劲也沉了下来。 两人都下意识开始对自己进行贬低,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份礼物。 是礼物已经送到了自己的面前,在南弦柚温柔的视线注视下,芝山优生抿了下唇,鼓起勇气开口问道:“我、我们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教练你了?” 芝山优生说的很委婉,他没有点名自己不敢触碰这份礼物。 是因为他潜意识里还是很想要这份礼物的。 但鼓起勇气问出这句话已经是他最大的勇气了,再多,那便就不敢了。 “哎?”芝山优生这两句话倒是把南弦柚给问愣了。 他没有想到这两个是这样子的反应。 在他们看来十分珍贵的个人训练计划,但对于南弦柚来说,这都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他作为音驹的教练,给自己的队员制定他拿手的计划,在南弦柚看来是理所应当的。 音驹的这些队员们只不过是先行一步获益而已。 如果南弦柚是别的队的教练,他也会给别的队的队员制定详细的个人计划的。 全都一视同仁,毫无例外。 他会在这个时候说,也仅仅是给芝山和手白一个通知,并不是问他们需不需要的。 “不麻烦啊?这有什麽麻烦的,你们现在是音驹的一员,我是你们教练,自然要对你们每一个人负责。”南弦柚理所当然地回道。 说着,他还怕俩人心里多想,和他们解释过后,还把空出来没有拿到个人训练计划的那段时间给他们安排妥当了:“在我没有给你们计划的这段时间里,你们就去找各位前辈们学习一下经验,不用担心不好意思,等他们跑完步回来,我会和研磨以及夜久前辈说一下你们俩的情况,在我给你们发布你们的个人训练计划之前,会让他们带着你们先练习的,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问他们。” 南弦柚将自己的安排和他们侃侃道来,他尽量做到什麽方面都顾虑到,以此让这俩孩子有归属感。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话音刚落,两个本来还坐在原地乖乖听他说话的人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在南弦柚一脸懵逼的表情中,直接超90度鞠躬。 手白和芝山这两个羞涩腼腆的少年,用着他们此时能发出的最大声响,红着脸,万分感谢地喊道:“谢谢教练!我们会努力的!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虽然声音并不是很大,起码不像列夫、山本那样惊天地泣鬼神,但是放在这两个如此腼腆的少年身上就显得很大声了。 “哎哟,吓我一跳!”南弦柚捂着胸口,这反应是真的没有在他意料之中,他笑了笑,欣慰地点了点头:“好好好,有这个心就好了。” 说着,突然,南弦柚话锋一转:“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还要进行一项加冕仪式。” 他说的神神秘秘的,一边说还一边招手让他们两个人坐下,挨到他身边来。 芝山优生和手白球彦自然是乖乖听话坐到了南弦柚的身边。 只听见人凑到他们面前,像是在讲什麽小秘密一样,但语气又非常的郑重,南弦柚道:“这是我们入部以来最重要的一个仪式,所有人都不能错过。” 听着人把话说得如此的重视,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的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就连呼吸都跟着加重了。 只见南弦柚的语气突然沉了下来,他表情也变得尤为的庄重,一脸认真地打量着他们,然后低声细语地问道:“你们有听过血液神教吗?” 血液神教? 芝山优生和手白球彦听闻身体顿了一下,他们瞪大眼睛,在南弦柚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后,又摇了下头。 “听过一点,但具体是什麽不太清楚。”手白球彦如实回答道。 作为音驹的一份子,关于血液神教的传闻还是听说过的,但是具体是个什麽东西,他们并不清楚。 芝山优生一下就紧张了,有种上课突然被老师点名提问,但自己却回答不上来的感觉。 两个人抿着唇,因为确实不知道这东西具体是什麽,所以他们也不敢欺骗南弦柚说自己知道。 所以只能让自己看起来像是那种虚心求教的模样,以此来消磨一点教练的怒意。 但南弦柚的反应却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对方并没有生气,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摆摆手,顺其自然的说道:“没事,之后小黑,额……就是你们黑尾前辈,他会和你们详细的说明一下血液神教到底是什麽的,我只是提醒你们一下,希望你们在听的时候做好笔记,这些都是要考的重点,一切都是精华,你们可以理解为我们音驹的圣经。” ——圣经!? 芝山优生和手白球彦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好像听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东西,此时的呼吸已经不是加重了,而是直接憋着不敢吐气。 南弦柚一脸严肃,他再次郑重其事的提醒道:“一定要牢牢记住,血液神教这个伟大的概念会让你们受益终身的!它是我们音驹的根,只有真正的了解到血液神教,加入进血液神教,你们才能真正的成为音驹的一员。切记,这是重点。” “明白!教练!我们一定会牢牢记住的!”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立马应道。 他们的目光坚定,在南弦柚的再三嘱咐下,“血液神教”这个东西就像是牢牢刻进了他们的脑子里,已经成为两人记忆最深刻的事情。 “维系是我们队伍的口号,你们单看的时候可能并不能知晓这其中的意思,但是只要了解到了血液神教这个概念,你们就一定能明白这2字其中的意思了,他早就已经根深蒂固的埋在了每一个队员的血液里,大家都是齐心的,是不可或缺的。” 南弦柚对着两人侃侃而谈,在面对血液神教这一事上,南弦柚总是不由自主的感到内心的沸腾与激动。 他是真的非常信服这个概念,因为实在是太过于投入,以至于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此刻非常像一个传销的头子。 而芝山优生和手白球彦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带入了类似于“传/销/窝/点”的地方。 洗脑这种事情无处不在,但是像血液神教这种见缝插针的,可还是第一次见。 两个单纯的孩子,就这麽在南弦柚的三言两语下,开始在心里树立起了以血液神教为信仰的理念。 哪怕他们此刻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内容到底是什麽,却已经下意识的将这个东西奉为神明。 南弦柚很满意他们俩此刻这种坚定的目光,他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等他们回来,你们就可以去学习一下什麽是血液神教了。” “了解!我们一定会好好做好笔记的,教练。”两人的目光坚定得像是要参军一样。 嘴上这麽说着,心里也在不断的默念——一定要做好笔记,一定要好好记录下来! “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先跟我去吃一顿饭。”南弦柚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距离吃饭的时间不远了,于是便决定带这两人先去吃点东西再回来。 “吃饭?”芝山优生愣了愣。 对于南弦柚每一次的开口,他们都捉摸不透。 然而困惑还没有得到解惑,就被挤到熟悉的声音打断。 不知何时已经跑完步回来的众人,此时已经大汗淋漓地走进了体育馆的大门。 他们一进来就听到南弦柚说吃饭的事,几个本来还在大喘气的人,顿时跟发了疯似的跑了过去。 “嚯,跑的比训练的时候都快,看来训练强度还可以加大啊!”抱着研磨的孤爪英堂看着像一道闪电一般飞跑过去的人,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此时蒙在鼓里的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就这麽看着这群前辈们一拥而来,他们就像是没有吃过饭一样,全部扑到南弦柚的面前。 “吃饭?吃什麽饭?你们可不能吃独食啊!”作为主将大人的黑尾首当其冲。 夜久妈妈紧随其后,放下前辈的姿态,撒娇求食道:“柚教~弦柚~你不能这样,不能有了新欢就忘了旧人啊!我们刚跑完步就是需要补充体力的时候!” “是啊,弦柚真的不打算可怜可怜我们吗?”说完,平常不争不抢的海前辈就这麽默不作声地凑了过来。 至此三年级的人全都冲锋陷阵。 而跟在三年级身后的,一、二年级也开始发功。 福永猫猫的冷笑话虽迟但到:“我好像闻到了什麽味道?很香,很香,但是我只是闻到了,没有看到东西,教练,你说我是不是被骗了?要不要报警啊?” 犬冈眼睛发亮:“教练你要做饭了吗,我可以点菜吗?求求了,让我点菜吧!” 山本和列夫就更直接了,俩人直接用音量概括:“啊啊啊我要吃,我要吃,带我一个!求求了教练!我要饿死了!!!” 就连累得不想说话的研磨在孤爪英堂的搀扶下,也说出了想要吃苹果派的请求,刚结束了长跑的猫猫头发都被汗弄湿了一些,就像只小流浪猫一样,可怜又可爱。 南弦柚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心想,合着他之前饿着他们了?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麽样子,都把后辈吓着了! 南弦柚看着这副堪称混乱的模样,他存心想逗他们,故意对他们说的请求避而不谈,道:“我给新队员做饭吃你们来凑什麽热闹啊?” 此话一出,众人更加委屈了。 夜久卫辅抬手拍了下两个后辈的屁股:“你们俩小子真有福气啊!能吃到教练主动给你们做的食物。” 福永招平望天感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太美妙呢,好想偷手白和芝山的人生啊……” 话音落下,列夫不知道脑子抽了什麽筋,突然来了脑回路,瞬间就把自己哄好了,他兴奋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蹭吃的呀?” “好像是的耶!”犬冈激动附和,仿佛自己已经得到了南弦柚做的食物,把南弦柚在他跑步前交代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列夫这话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就连一旁的山本拍手叫好,他第一次出声表扬这个和他抢ace名额的大高个:“不错嘛列夫!看来你还是有点用的!” “那是!我可是要成为音驹王牌的人!”列夫骄傲挺胸,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山本猛虎这话里对以前的他不屑一顾的意思,只当是前辈的表扬,欣然接受了。 前辈们已经乱成一锅粥,可以直接喝下去的程度。 芝山优生和手白球彦傻眼地看着和当时做试卷时那副严肃模样完全不同的前辈们,着实被吓得不轻。 心想,原来前辈们还有这样一面吗?看起来很幼稚,像比他们年纪还小的小孩子一样。 俩人对南弦柚的手艺毫不知情。 他们心里既困惑又诧异,但在疑惑过后,便莫名升起了好奇以及期待。 ——咱们教练的手艺这麽好吗?!把前辈们都哄成胚胎了! 第190章 为春高而奋斗3 一群嗷嗷待哺的猫崽子就这样大吵大闹着,稀里糊涂地来到了食堂。 现在正值放暑假的时候,到饭点了,食堂里也并没有什麽人,有的也大多都是还在进行社团活动的学生。 暑假的食堂是没有食堂做饭的厨师的。 学校暑期不提供任何餐食服务,现在的食堂会开放,也只是提供了一个给学生们吃便当的场地而已。 其他进来的学生坐下后都拿出了自己在家里准备好的带来学校的便当。 南弦柚安置好这群人后,便轻车熟路的走到厨房外面,在门口的登记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并说明了借用厨房的理由,和一切后患自行承担的保证。 南弦柚已经写过很多次了,该走的流程他早就已经牢记于心。 所有东西都登记完毕后,南弦柚便开始在厨房里大展手脚。 不出一会儿,那股熟悉又让人无法忘怀的香味从出发的窗口飘出,惹得食堂里吃便当的学生频频注目。 “好香啊……今天学校请了厨师吗?” “不可能吧?暑假期间厨师不都是不上班的吗?怎麽可能突然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有厨师在做饭呢?” “那这个香味是哪里来的?好香啊!” 咕噜咕噜…… 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股香味促使唾液分泌的速度十分的快。 没有人能够抵挡住这股味道的袭来,纷纷做出吞咽的动作,只为了不让自己真的流出口水。 “来来来,上午的训练辛苦了。”南弦柚推着小餐车出来的时候,排排坐着的音驹众人全都看了过来。 他们眼睛一刻不离的追随着餐车上面的食物。 当南弦柚将装有食物的盘子一个个端起放到桌子上时,排排坐着的小猫们也都很不争气的开始了大幅度的吞咽口水的行为。 南弦柚看着他们的模样不由得失笑,虽然一个个已经表现得如此的迫不及待了,但没有他的开口,这些人倒是一个也没有伸手去动,全都乖得很。 “这、这竟然是柚教做出来的食物吗?”也终于是见识到了他们教练手艺的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一脸震惊地看向正在摆盘的南弦柚。 他们虽然在体育馆里因为前辈们的反应而对这件事充满了期待和好奇,但也是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麽的出乎他们的意料! 这东西也太香了吧!这真的是人能够做出来的食物吗?他们真的没有在天堂吗?这惊喜会不会来得过于的快了? 三连问在心中响起。 这美食成果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期待值。 此时内心的震撼早就无以言表,已经被香味冲昏了头脑的两人满心满眼的都是桌子上的食物。 南弦柚故意在摆盘的时间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就这麽一直钓着他们,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吞咽声,他就控制不住发出不易察觉的浅笑。 等时间差不多了,南弦柚抬头一笑,宣布道:“吃饭吧。” 话音刚落,猫猫们便立马开始了“埋头苦吃”行动,他们一点废话也不说了,生怕自己少吃了,对着自己最近的食物,戴着一次性手套就一个回首掏。 南弦柚听着盘子被他们争抢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实在没有控制住,直接笑出了声。 这些盘子大多都是不锈钢铁制品,几人疯狂抢夺食物的模样倒不用担心会被弄坏。 南弦柚摆盘的时候故意将每一个人喜欢吃的东西放在了他们面前,也正因为如此,盘子的摆放方式,在桌子上形成了一条直线。 铁盆……直线…… 南弦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完全就是大户人家在饲养多只家猫嘛! 脑中出现这个想法的南弦柚无奈扶额。 真的不怪他多想,他们现在的模样活像是在主人给面前的好几个猫饭盆里倒好猫粮和鸡肉粒后,随着主人的一声令下,小猫猫们便争先恐后地把脸全部埋进自己面前的猫饭盆里面,然后张大嘴巴嗷嗷开吃。 一边吃着自己碗里的,还一边闻到隔壁饭盆里的味道,所以邪恶的小猫伸出猫爪子试图抢夺食物,在发现抢夺不了后便急躁的想要用猫抓垫掀翻碗盆。 真可爱啊…… 南弦柚不由得想——原来这就是养一群小猫的乐趣吗?做饭的辛苦那是一点也没有了,看着他们光盘行动的样子,南弦柚心里暖烘烘的,超级治愈。 ——果然这个世界上不能没有小猫! 南弦柚心里对于猫猫主义更加的坚定起来。 他就坐在这群人对面撑着下巴欣赏着他们干饭的样子。 在南弦柚自己都没有意识的情况下,竟然露出了那种长辈看孩子的欣慰笑容。 ——都是他的好猫猫啊,全都多吃点,千万别饿着! 看着他们大口吃着,将他准备的食物吃的一干二净,甚至还不知足的样子,南弦柚真的有种农民伯伯丰收的喜悦。 他心情被愉悦到了,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也温柔了下来。 不过欣赏他们吃饭归欣赏他们吃饭,吃过饭后该干的正事还是一点都不会少的。 在随意拿了个饭团,解决了一下自己的午饭后,南弦柚拍拍手:“好了,现在吃饱喝足了,也该干正事了。” 说罢,他没等众人反应就直接宣布任务—— “小黑、山本、列夫,你们三个人的训练计划没有任何的变动,怎麽样训练?怎麽样提高你们此时需要提高的东西?我都已经非常详细的写在你们的个人计划里面了,我相信你们昨天晚上应该已经详细阅读过了,我不会再重复第二遍,所以希望你们自己自发的进行训练,明天我会有测试,希望你们能够取得好的成绩。” 被点到名的三个人全都站了起来,他们一改之前在体育馆里的嬉皮笑脸,全都是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在听到南弦柚和他们交代的话后,全都点头表示明白,随后便在南弦柚伸手做出请的动作时,三个人便一同离开了。 随着三位队员的离开,午饭的时间也就算是彻底结束了,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剩下没有被点名的几个人全都坐得笔直。 南弦柚没有过长的停顿,在目送这几人踏出食堂大门后,他便转过头,将视线重新落回了原处,继续道:“夜久和研磨,你们两个人下午的时候带一下芝山和手白,怎麽带都随你们,我不掺和进来,只要让他们尽快的跟上大部队的节奏就行。” “明白!”夜久卫辅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包在我身上!” 对于教导后辈,他作为三年级的前辈已经十分的熟练了。 连列夫这小子他都能管,就更别说这个看起来就乖的不像话的后辈了。 这件事情对于夜久卫辅来说简直就是洒洒水啦! 而重点还是在研磨。 平白无故增加一个人的训练量,对于研磨这个嫌麻烦的人来说,其实是很不友好的。 所以,南弦柚在说完这句话后,便下意识看向了研磨。 然而研磨却比他想象中要同意得快。 “了解。”研磨说道,话音落下,他便转头看了一眼手白球彦,然后在对方有些忐忑的目光中,轻轻点了下头。 他其实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个步骤,所以哪怕南弦柚没有特意将这个事情说出来,他也是会下意识去关注队里的这两位新成员的。 这种程度上来说,对自己不熟悉,但未来又一定会在同一个地方接触很久的人进行密切的观察,也是社恐对于自己的一种保护了。 再加上明眼人都能知道,弦柚准备将他们两个人作为自由人和二传手的替补。 自由人这个位置他管不了,但二传手这个位置研磨还是能管的。 手白球彦,一个要成为他替补的后辈,研磨自然是会主动去带他的。 毕竟能在比赛场上替他哪怕一局都能够挽救他急急可危的体力。这宛若天神下凡一般的替补名额,对于研磨来说是非常珍贵的,他其实很庆幸有这样的一个替补,终于可以不用将自己逼得这麽紧了。 研磨说完话后,便一直在观察手白球彦,这孩子给他的观感很好,他想和这孩子相处的时候,应该不会出现自己和列夫相处时的这种情况。 只要这孩子不像列夫那样毛毛躁躁,说什麽都记不住的话,研磨觉得自己还是很乐意去带后辈的。 见俩人都同意了,南弦柚也放宽了心,他及时安抚了一下两位似乎有些恍惚的少年:“手白和芝山应该都听到了吧?今天下午你们就跟着两位前辈去训练,他们都会认真的教你们,你们有什麽不会的都可以问,不要觉得害怕,也不要害羞,我们都是一个队的,是一个整体,你们进步也相当于队伍在进步,所以他们一定会毫无保留的去教你们,两位前辈都是很温柔的人,所以不用担心,知道吗?” “知道了教练。”芝山和手白点点头。 说完他们俩纷纷向着自己映射的前辈微微鞠躬。 芝山看向夜久卫辅,红着脸:“下午就拜托前辈了!” 夜久卫辅笑着摸了摸芝山优生的脑袋:“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了!前辈我的救球技术可是很强的!” 手白也看向了研磨,他抿了下唇:“今后请多多指教,前辈!” 研磨嗯了一声:“叫我研磨就好了。” “好的,研磨前辈。”手白球彦乖乖道。 研磨顿了一下,他再次点头:“嗯,有什麽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南弦柚看着这一派和谐的画面,嘴角的笑意根本就压不住。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所有人在为着同一个目标奋斗的感觉真的十分的热血,十分的令人着迷。 “看到你们能够这麽好的相处,那我就放心了。”南弦柚道。 说着,他还不忘提醒两人:“带后辈是你们的附加任务,可不是你们今天下午的主线任务,千万不要本末倒置了。” “你们俩在不耽误自己的个人训练计划的进程下,去教他们一些能够快速学习到的技巧,比如身为自由人如何更好的去救球,比如如何在配合团队的情况下做到完美的一传,比如作为二传手如何控球持球,比如怎麽样能够找到合适的时机进行二次进攻等等,这些东西你们都可以教,而且也是一个比较能够在短时间内让他们学习的东西。” 语落,本来都打算翻篇了,但突然又想到了些什麽,南弦柚拍了下桌子,沉声道:“记住,千万不要用嘴巴说些什麽长篇大论去教,都给我用实战行动去教!” “虽然这俩孩子看着没有山本、列夫这麽的单细胞,但我还是不太相信他们的记忆力。” 说着,南弦柚突然一顿,他一个大喘气,将刚刚讲的话反驳掉后,重新定义道:“不,不是他们的记忆力,而是除了大脑外,你们所有人的记忆力我都不相信。列夫就是一个非常失败的案例了,研磨你如果想要自己不在一件事情上重三道四的话,我劝你不用浪费时间去和他们多费口舌。” 大脑本人:…… 一提到列夫,研磨就忍不住皱眉。 他实在不愿再回忆起自己被猫又教练嘱咐去和列夫练习默契的那段时日了。 研磨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又在教了一遍又一遍后,不知道提醒了对方多少遍。 一段话重复了好多次,就是记不住。 每次问起来时,列夫这傻大个就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仿佛这话从来就没有说过一样。 研磨这股无名火啊,如果不是不想耗费力气去抬手,他指不定要上手抽对方的屁股和后背。 简直就是如此不可教也! 弦柚这话并无道理,有了列夫这个例子在,研磨实在是没法再给任何人信赖了。 闻言,他听从了对方的建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那教练,我呢?”前辈和后辈都已经被发派了任务,唯独剩他一个人了,犬冈以为是教练把他忘记了,赶忙伸手指了指自己,一脸期待道。 “你?你当然是跟我一起啦!”南弦柚看向犬冈,话音落下,回应他的却是一张茫然的脸。 犬冈愣了愣:“我跟着教练你一起吗?这是要给我考试?” “啊?不是啊。”南弦柚被他这一问也给弄愣了。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犬冈,你是不是忘记了些什麽?我不是在你跑步之前跟你说了吗?等你跑完步你就要来找我,怎麽?你把这事忘了?” “啊!想起来了!”犬冈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那段记忆立马就回忆起来了,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教练,但是一到饭点脑子忙昏了,只想着吃饭了。” “想起来了就好,”南弦柚并不想要和他计较这些小事,说完,他便站起来,拍拍手发出响动,让剩下的几人全都站了起来:“咱们的时间很宝贵,希望大家都节约好彼此的时间,今年的春高能否取得好的成绩,就看你们现在的练习刻不刻苦了。” “好了,你都别在这里闲着了,赶紧去体育馆换身衣服进行下午的训练吧!” 南弦柚说完这话,站起来的众人便都动身往门口走去。 “哦,对了……”,在刚跨出食堂的大门口,南弦柚就突然拉住了手白和芝山的手腕 一个172和一个162在南弦柚手下就跟拎小猫一样,都不用使多少力气,就把人停住了。 两人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去,就听见他们的教练同他们交代道:“你们过去的时候,先不用急着去练,你们找到队长,嗯……就是你们黑尾前辈,先去给我了解一下什麽叫做血液神教,把这个了解清楚了之后,你们再去找你们研磨前辈和夜久前辈。” 听到“血液神教”几个字的研磨一个激灵。 小三花顿时停住了向前走的脚步,眼睛瞪得溜圆的,他转身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南弦柚。 ——这都什麽时候了?竟然还要让他们去了解一下血液神教是什麽东西?不是说好了时间宝贵的吗?这听起来也不像是时间宝贵的样子啊!竟然还有时间去了解这东西?! 作为对于这个概念众星捧月的人,也是最为社死的成员,研磨到现在都还是很抗拒的,只不过因为其他人都喜欢,所以研磨并不怎麽表现出来罢了。 他虽然是个游戏宅,喜欢玩游戏,但他并不中二,甚至可以说是已经过了自己的中二期了。 血液神教的内容确实能够凝聚大家的心,但对于血液神教的中心人物来说,还是很难心安理得的接受追捧啊! 研磨还以为这档子事只会有这几人知道了,结果现在竟然还让这两个新成员去了解这个东西! 啊啊啊啊真的太羞耻了! “弦柚,这个东西很重要吗?”半天,脸已经红了的研磨憋出了这一句话,堪称他最后的挣扎。 然而,令研磨没有想到的是反驳他的不是显耀,而是这两个后辈。 芝山优生and手白球彦异口同声:“重要啊!这很重要!” 已经被彻底洗脑了的两个人就这麽将反驳的话脱口而出。 在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他们不该随便反驳前辈的话,甚至于前辈询问的对象还不是他们自己。 他们刚想对研磨道歉,南弦柚的声音便响起了:“血液神教是我们音驹的企业文化,我觉得他们作为音驹的一份子是有权利去知晓这个事情的。” 说着,南弦柚走到研磨面前,他弯下腰与人平视:“血液神教这个概念不好吗?我感觉他们两个小家夥很喜欢呢。” 研磨:…… 他转头看一下这两个后辈,他们眼神中的坚定差点闪瞎小三花的眼睛。 大脑无话可说,大脑选择闭眼装死。 南弦柚看着研磨这样子,便知道他是妥协了。 随即摸了摸小猫的脑袋:“乖啦,我就知道我们研磨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大方前辈。” 研磨露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谢谢你哦。” 南弦柚对着人wink了一下,被偏爱得有恃无恐道:“不客气~”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结束了,大家走到体育馆时,先行一步离开的小黑他们已经换好衣服开始热身了。 他们见大部队一来,立马挥手。 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两人看了看南弦柚。 “去吧。”南弦柚大手一挥,两个小家夥就一起朝着黑尾的方向小跑而去。 黑尾看着朝他跑来的两个后辈,叉着腰,问:“怎麽了?” 芝山优生和手白球彦对视一眼,随即两人一同道:“前辈,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下血液神教。” “哦?那你们可算找对人了!”血液神教教主兼创始人自信一笑。 他一看到这两人眼神中的好奇与期待,立马就勾勾手带着人去到场外他们写试卷的地方盘腿坐下。 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眼疾手快地在桌子上拿过纸和笔,在黑尾前辈滔滔不绝的话语中,将内容的重点一一记下。 另一边,被嘱咐要跟在南弦柚身边的犬冈走在换完衣服后出来却并没有看到他们教练的身影。 就在他准备找人的时候,孤爪英堂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一声“前辈好”还未出口,就看到孤爪英堂笑眯眯地递过来一张纸:“这是你的任务。” 闻言,犬冈走欣然接过,并说了句:“谢谢前辈。” 然而,下一秒,犬冈脸上的表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些什麽,将纸张往自己眼睛凑近,再凑近。 ——啊?什麽???他和教练一起看比赛视频?还要写观后感?!【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90-200 第191章 为春高而奋斗4 “准备好了吗?犬冈?”拿着笔记本计算机风风火火出现在他面前的南弦柚笑得一脸和煦。 犬冈走浑身一抖,一种不祥的预感浸湿了全身。 他忐忑地看着自家教练,支支吾吾道:“教、教练……我真的要写比赛观后感吗?” 猫窝里的小狗委屈巴巴的,明明还没开始训练,却像是刚结束了一场十公里的拉练一样疲惫。 “嗯?是我在纸上写得不够清楚吗?”南弦柚单手操作着笔记本计算机,他头也不抬的理所当然道。 等手指快速输入网址滑动点开了昨天晚上就准备好了的比赛视频后,南弦柚才终于舍得抬起头来,他笑着鼓励面前有些失魂落魄的狗狗,道:“当然啦,这就是你今天下午的任务。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第一天嘛,能写多少写多少,没有强制要求的。” 听到没有强制要求的犬冈松了口气,心里轻松了一些,但不多。 以前还是猫又教练管着他们的时候,也没少出现一起坐在电视机前或者计算机前观看历年优秀比赛的情况。 但这种观看任务一般都是弦柚和研磨负责,他们两个人会被猫又教练安排坐到最前面,刚开始进行这个赛后活动时,猫又教练会有意的去引导他们两个。 南弦柚和研磨很聪明,稍微引导一下,两人就上道了,之后便自然而然承担起了赛后复盘的任务,时不时暂停做做笔记,整个观看流程的遥控都掌握在他们手里,什麽时候暂停,什麽时候倒放,什麽时候加速,全是南弦柚和研磨说的算。 而其他人只是附带着当排球电影看一看而已,像是什麽从中学习到什麽之类的事情可以说是从未在他们身上出现过。 现在身份调换,以前观看比赛做笔记的弦柚成了他们的教练,而弥补弦柚这个空缺的人不是他们的主将黑尾前辈,不是稳重的海前辈,也不是队里的守护神夜久前辈,而竟然选择了他! 犬冈一脸不敢相信,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出错了,竟然给了他们家教练他能干文职的错觉? 犬冈怎麽想也没想明白,他家教练是怎麽看出他适合搞这东西的。 不过,虽然不理解教练布置这个任务的目的,但作为无条件信任南弦柚的音驹队员,犬冈心里只有疑惑,却没有任何的反驳的想法。 秉承着“教练这麽做自有他的道理”的想法,犬冈深吸一口气,接受了这个极具有挑战性的任务。 “好吧,我会努力完成的。”犬冈这麽说道。 然而,他发现自己这话还是说早了。 一个小时过后,犬冈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抬手抓自己的头发了。 只能庆幸自己还年轻,头发被这麽摧残也不至于秃掉。 犬冈看着旁边奋笔疾书的柚教,再看看自己面前写了又划掉的黑坨坨,自卑感一下就上来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犬冈不仅对自己不是这块料有了清晰的认知,还对弦柚真是天生就该干教练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 太可怕了,人怎麽可以总结出这麽多的东西?! 咱们看的是同一个视频吗?为什麽弦柚都写了三页纸了,他还只字未动? 而且那都是什麽?图表吗?还有曲线图?还有分类? 天呐!亲爱的教练,您这是边看边复盘总结了吗?这是何其的记忆力?这些数据是怎麽看出来的?眼睛是尺子吗?怎麽连运动员跳多高,在空中停留几秒,挥臂多少度才能打出什麽效果都能看出来? 等等……不是吧,教练你竟然已经把选手失误也标出来了,并且还写上了好几条以“如果……就……”为句式的解决方案,这就算了,怎麽还有几项方案中的最优解啊?这别说记忆力强了,这完全就是思维能力强的没边啊!?简直恐怖如斯! 犬冈越看越自闭,他根本就跟不上教练的速度,别说跟不上了,他完全就是不会写啊! 在犬冈看来,比赛的录像就跟动画片一样,只有在得分的时候他才会出现情绪波动,但是对方是怎麽得分的他就总结不出来了。 突然就对自家教练和大脑肃然起敬。 果然他干不了文职啊…… 犬冈在心里想,但是任务已经接下,就没有不完成的道理。即使再难写,犬冈也是硬着头皮写下去。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从一开始的棘手,什麽也不会写,到后面在南弦柚有意地引导下,犬冈也开始有自己的总结了。 虽然写出来的东西依旧少得可怜,但南弦柚已经很满意了。 他全程都在犬冈的身边,自己的笔记也从来不避讳着咬笔头的小狗,甚至可以说是故意摊开放在犬冈的面前,写给他看。 ——不会写没关系,抄总会了吧? 南弦柚全程没有发出一句声音做引导,就是这麽沉浸式的做给他看。 而犬冈虽然进度很慢,但却也在冥冥中上了道。 观看比赛录像所能带来的好处有很多,而一边看一边记笔记更是能让人收获满满。 这种下意识边看边总结的行为不仅能开拓人在赛场上的思维,还能从录像中出现的失误总结出自己不确定的答案,节约试错的成本。 甚至在未来的某一场比赛中,你就会遇到比赛录像中同样的战术,从而无惧风险,直接破解,然后逐一击溃。 不是南弦柚夸大事实,有的时候观看一场比赛,真的比打好几场队内练习赛所能带来的效益要高出很多。 这种观赛收获的长尾效益是人当下想象不到的,如果不是时间紧迫,南弦柚真的很想要全队人马一起看比赛复盘。 “感觉怎麽样?是不是觉得很充实?”结束了最后一场比赛的复盘,这个长达四个小时的观赛任务终于是落下的帷幕。 “感觉自己脑子里被塞进了好多东西,晕乎乎的……”犬冈脸色覆上了不同寻常的绯红,就像是在考场里用脑过度,被迫挣扎着写了好几个点数学考试试卷一样,大脑充血,整张脸在不知不觉间就红温了。 “今天就到这里,把写的观后感整理好交到我这后你就可以去休息会儿等着吃晚饭了。” “哦哦!好的。”犬冈应道,单细胞用脑过度的副作用首当其冲的就是恍惚,就连反应都有些迟钝了。 等他整理好自己东一处西一处的笔记交给南弦柚后还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了一遍:“教练,没有我其他事了吗?” “没有了。”南弦柚笑着摆摆手,“你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吧,今天辛苦了。” “教练你呢?不和我一起休息吗?”犬冈问道,在高强度的复盘工作过后,整个人极度萎靡。 弦柚让他去休息大概率就是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已经无法支撑他继续训练了,所以才直接大手一挥让他直接休息等饭便好。 但是怎麽就只说了他一个?教练自己呢? 他和教练是一起看的录像,甚至教练记的东西还是他的好几倍,按理来说弦柚只会更累才对,这个时候还不和他一起休息吗? “我就不了,”南弦柚摇摇头,他手里还在不停捯饬着笔记本计算机,不知道在打什麽内容,手指动得飞快。 南弦柚一边打字一边回复人的问题,他道:“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你去休息就好了,等我看完你的观后感就要去守其他人训练了,等他们结束也差不多到饭点了,没时间给我休息哦。” 说完,他抬起头冲人一笑:“别傻愣住了,去洗把脸吧,看你憔悴的,感觉精气神被鬼吸走了一样。” 犬冈闻言抬手掐了下自己的脸,他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样子,但听弦柚这麽一形容便知道大概率好不到哪里去。 于是犬冈也没再磨蹭,和南弦柚说了句“教练,注意休息”后,便转身朝着洗手间离开了。 洗了把脸的犬冈果真好了不少,起码那股恍惚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神清气爽的,思维很是清醒。 待犬冈重新回到场馆里面时,就发现弦柚坐在小桌子前对着他提交上去的观后感进行批改和补充。 和他年纪相仿的白发少年就这麽一边写着,一边处理着孤爪英堂过来问的问题,时不时还要为其他队员们的困惑答疑。 队里的其他人似乎都已经训练到了今日训练的末尾阶段,有很多的问题想问,南弦柚一改之前和他一起看比赛时的那股沉淀,现在完全是一整个忙的飞起的状态。 等南弦柚批改完毕犬冈的观后感,一直望着南弦柚出神的犬冈也回过神来,他看着亲自送到他面前的已经进行批改过后的A4纸,犬冈颤抖着手接过,而在看到纸上密密麻麻的修改与补充的内容,犬冈眼睛一下就湿润了。 好用心……真的好用心…… “你先看着,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在晚饭过后集中问我,现在我要去监管其他人了,待会儿见。”南弦柚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刚处理完一件时间,没有给自己留任何的喘息的余地,就匆匆奔赴下一个场地。 犬冈看了看手中被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又抬眸看了看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背影,突然心下一紧。 ——教练真的好辛苦,一定不能让弦柚的心血白费。 想罢,犬冈便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专注度,认真的看着纸上被南弦柚标红的内容,一边看,一边回忆着看过的那几场录像画面,将其一一映射上。 当文本有了灵魂,脑中的画面就犹如全息镜头,让人一整个身临其境。 ——好像……好像真的感觉到了呢! 是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独属于思维和视角的快速成长! “你们训练得怎麽样?晚上有测试哦,别忘了。”南弦柚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就走到了众人集中练习的那几块场地。 孤爪英堂也是没想到他会过来,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问道:“你不去休息吗?不会还准备继续监工吧?” 刚结束了长达四小时的集中观赛,竟然还有力气过来? 这是什麽样毅力?这人难道是不会累的吗? 哪怕作为双身体,小排球也不理解,他觉得他对于自己这个双生体主人的认知开发还不足以百分之一。 南弦柚闻言瞥了人一眼,像是听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样,语气都扬了扬:“我哪有时间休息啊!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呢,别废话了,我要你记录的数据呢?” “挪,都在这呢,不过没你记录的这麽详细,我把我大概能看到的变化细节都写上去了,到时候你自己跟着录像去补充吧。”说着,孤爪英堂伸手指了指一旁在矜矜业业录制拍摄的相机。 南弦柚看着递过来的笔记本,他没说话,而是专心致志地看着阅读上面的内容,眉头一会儿紧一会儿松。 “你记的东西怎麽这麽乱啊?就不能稍微整理一下?”南弦柚皱眉吐槽道。 孤爪英堂撇撇嘴:“我已经很努力了,你能不能不要用你对自己的标准来要求我啊!” 南弦柚瞥了人一眼,不说话了。 不多时,大家的训练全都已经结束。 他们擦着汗往南弦柚的方向走来。 等全员到齐后,南弦柚才抬起头对他们说道:“你们待会儿都去更衣室里冲个澡,换下衣服,然后来食堂就行,我先去给你们做晚饭,吃完之后会有今天的测试,我希望你们能够取得让自己满意的成绩。” 说罢,南弦柚就加笔记本合上,然后马不停蹄的朝着门口走去。 看着教练忙碌的背影,本来还在擦汗喝水的中人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弦柚多久没有休息了?”黑尾铁朗眉头一皱,“他是不是一直都在忙?” “好像是的。”夜久卫辅喘了口气,“我中途过去喝水的时候他就在忙,一直在写东西。” “弦柚自从当上教练后要处理的东西太多了,本来身为经理要为他们忙前忙后的事情就已经足够堆满他的大部分的时间,现在不仅要担任起经理的职务,还要担任起教练的任务,在身兼两职的情况下还要给他们做饭了。” 海信行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道:“之前还不觉得什麽,现在一看,简直就像是在压榨人一样。”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开始回想起从弦柚正式成为教练后,为他们忙前忙后做的事。 瞬间就有些心虚了。 是啊,本身担任一个社团的经理就很累了。现在不仅担任经理,还要肩负起教练的职责。这些就算了,甚至还要在做完这些事情之余给他们做饭。 而每一次做饭要做的食物起码要八份以上,不然根本就不够他们吃的。 弦柚每次给他们做饭都会变着花样的给他们搞,从来不会因为人多而做大锅饭。 可想而知,如果每一天都这样,那麽他的工作量便会巨大。 就像现在这样,看着人匆匆来,匆匆去,一天下来,各种各样的事情堆积着。 虽然南弦柚没有说什麽,但他们都看在眼里的,是心怀愧疚和不好意思。 研磨看着一个个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叹了一声,开口道:“你们别这麽想,既然无法做到给弦柚减轻工作量,那就用自己的表现去回馈他吧,起码能让他觉得自己付出的努力没有白费。” 他并不觉得弦柚想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如果他如此的努力,只能换来他们的愧疚的话,那简直太侮辱他的努力了。 研磨的话点醒了他们。 本来刚结束完训练,身体理应是疲惫的,但不知为何,此刻他们却充满了力量。 恨不得再接着训练几小时,不带停歇的。 晚饭的过程比以往哪一次都吃的快。 这让南弦柚有些错愕:“你们这麽饿吗?下午的训练量已经大到让你们饿成这样了?” 说着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给他们选定的训练计划是不是有什麽问题。 然而没有一个人回他的话,全都在默不作声的干饭着。 “教练!我吃完了!可以去测试了!”第一个放下碗筷的山本猛虎说道。 “我也是!”列夫紧随其后。 “我也!”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放下碗。 南弦柚看着他们一个个如此迅速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家今天怎麽突然这麽有斗志啊?平常不是听到我要测试不都是一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的样子吗?今天倒是让我大跌眼镜了。” “之前是我们不懂事,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定会积极配合你的测试!”夜久卫辅说道,话音落下,他便起身一手抓黑尾,一手抓列夫,“走走走,咱们不要耽误时间了,赶紧去体育馆吧!” 就这样一顿晚饭,半个小时就结束了,大家又回到了体育馆里,看着这群人跃跃欲试的样子,南弦柚还是从中找回了理智,他一声令下让大家原地坐下休息一会儿,消消食。 而消失的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大家自主开始进行了每日的开大会环节。 等大会结束,也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大家统一从地上爬了起来,南弦柚看着众人,宣布道:“今天的测试内容是队内训练赛,我希望能看到你们下午训练过后的进步。” “那麽废话不多说,开始吧!” 说罢,南弦柚便将其利落分组。 第一队: 夜久卫辅(自由人) 手白球彦(二传手) 黑尾铁朗(副攻手) 海信行(主攻手) 福永招平(主攻手) 第二队: 芝山优生(自由人) 孤爪研磨(二传手) 灰羽列夫(副攻手) 山本猛虎(主攻手) 犬冈走(副攻手) 这是一场5v5的比赛,比赛强度肯定是不会有正规6v6这麽的强,但作为一个队内训练赛已经绰绰有余了。 看到自己的名字被写到白板上时,芝山优生和手白球彦都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 ——他们竟然就可以和前辈们一起打比赛了吗? 今天一天下来,受到了震撼和惊喜已经足够多了。 这是他们两个一年级生来到音驹这个大家庭的第一场比赛,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 但此时已经站在了赛场上,便也就没有再退缩的道理了。 与第一次和他们一起打比赛的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身为前辈的他们都对这两个新成员毫不吝啬的进行了一系列的鼓励。 “没事的,不管输赢,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出来才是重点!”夜久卫辅第一个出声鼓励道。 黑尾也跟着附和:“不要害怕自己会出错,谁都有出错的时候,重点是你必须要迈出这一步,去实战演练,我们早晚是要一起进行队内训练赛的,我相信教练会将这个训练赛在今天发布,肯定是自有他的道理。” 山本猛虎说话就不像两位前辈这样委婉了,他毫不留情面的拖列夫下水,搂着芝山优生的肩膀,以吐槽的方式安慰着人:“小子,别紧张啊,你们看列夫那小子不也还嘻嘻哈哈的,他球技可差了,却还是这麽大胆,你们两个小鬼怕什麽?说不定你们的球技比这傻大个好多了呢!” 他这话说的并不假,列夫的排球技术从某种程度来说确实很抽象。 那种一念神鬼的状态型运动员,这麽多天下来,闹出来的笑话可不少。 列夫是个心大的,见自己的前辈这麽吐槽,也一点没有往心里去,反倒是升起一股不知何处来的胜负欲,他道:“山本前辈,今天我就会让你好好看看我真实的实力!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可是唯一一和你做ace竞争的人,等着吧!我一定会赶超你的!” “呵呵,那我真是谢谢你啊。”山本猛虎不屑一顾,说着,他松开搂着芝山优生的手,黑着脸拽住了列夫的衣领,骂骂咧咧道:“还有!你现在能不能不要把胜负欲用到我头上?列夫你这家夥看清楚了,我们是一队的!” “啊?是嘛?”列夫傻住了,刚刚燃烧起来的胜负欲在这一刻彻底被浇灭。 他呆呆的转头看向白板,才发现他的名字正好写在山本前辈的上面。 列夫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嘿嘿一笑:“对哦,我们是一队的。” 山本猛虎气愤地松开了手,他转头就对着芝山优生吐槽:“你看吧,我就说了,这傻大个肯定不及你一分一毫!这全身上下就只长个了脑子呢,那发育的呀,简直不要太离谱?” 芝山优生看看山本猛虎又看看灰羽列夫,虽然后者年纪小,但两个人都是他的前辈,他不予置评。 嘴上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暖暖的。 ——真好啊,前辈们,把他当自家人了。 第192章 为春高而奋斗5 “kenma!发个好球啊!给我们猫队开个好头!”站在前排四号位的山本猛虎头也不回地大喊道。 他中气十足的声音一下就响彻了整个体育场馆。 为了更好的区分两队,在比赛开始之前,南弦柚自发给他们两队取了个名字。 就这样,在没有过问任何一个队员的情况下,两个队的队名就诞生了。 研磨这一队被赐名为“猫队”,而黑尾他们那一队便称呼为“咪队”。 “啊,知道了……” 回到赛场上,在发球点上活动脚腕的大脑闻言有气无力地说道。 话音落下,手中的排球就被研磨高高抛起。 没有起跳的动作,随着掌心扣向球体表面,一个擦网而落的发球就这麽在猝不及防间诞生了。 ——不好! 夜久卫辅眉头一挑,一个大跨步上前,身体不顾一切地往前一倾,朝着球落地的方向奋力而去。 然而,球落地的时间不等人,在离夜久卫辅手指两厘米的地方,遗憾 “真是好计谋啊!研磨!”夜久卫辅双手撑着地快速爬起来,他蹲坐在原处,对着网对面的三花猫竖了个大拇指。 站立在发球点的研磨上前一步走进场内,他看着席地而坐的夜久卫辅,下意识问道:“没受伤吧?” 夜久卫辅抬手摆了摆:“没事没事,别担心!”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队服,然后在原地跳了几下,示意自己好的很。 发球权再次回到研磨的手上。 排球在手心里轻松一转,伸手一抛一发,蓝黄白色的排球再次轻松过网。 夜久卫辅吸取了刚刚的经验,这一次他没有让自己有晃神的时间,而是在研磨发球的那一刻便追随着球往前移动。 根据这几天的训练,他对于对手发球过后那种力度的把控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再加上弦柚有意让他在这个上面下功夫,这段时间,安排了非常多的针对性训练。 所以现在的夜久卫辅不仅可以在观察对手发球的动作,来估计对手发力的大小,甚至还已经可以做到根据对方的力度来估算球的落点。 也正是因为如此,夜久卫辅并不用担心自己提前抢跑会出现差错。因为他就是奔着那个球去的。 果然,球被他轻轻松松的接起,这是一颗力度并不大的球,但因为发球人是孤爪研磨,所以哪怕力度不大,也终究是让所有人都有些担心受怕。 这是被大脑支配的恐惧,作为对手,他们很怕在赛场上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研磨手底下的棋子。 往常是队友的时候并不用担心,但现在是对手了,自然是需要忌惮的东西都要加以小心。 咪队所有人都很警惕。 因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的举动是被对方刻意引导,还是真的如此单纯的无心之举。 一切都不能掉以轻心,这种时时刻刻都要防备自己会不会被骗的状态,真的让人感觉很不好受。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在忌惮大脑的同时,跟着自己内心的直觉去走,拼尽全力去弥补任何一步可能会被骗而导致的失误,这——便是他们咪队要做的。 但很显然,手白作为第一次和这些前辈们进行训练赛,他上场后还是很生疏,尤其是在看到夜久卫辅前辈将球救起后,用一个非常好的传接动作,将球传给了他。 一股无形的压力突然就压到自己的肩膀上。 手白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实际上内心紧张的要死。 他很怕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让开局就失了1分的队伍再次陷入两难的境地。 他的内心很惶恐,一股自发形成的无形的压力包裹着手白球彦,哪怕知道前问问并不会怪他,但他还是想要做的最好。 少年胡思乱想着,可他越是想这麽多,自己的操作就越是变形。 此时满眼期待的夜久卫辅要是知道后辈此刻在想些什麽的话,他一定会笑出声,然后大肆拍着人的肩膀安慰道:“你到底在紧张些什麽呀?我作为一个前辈,开局因为自己的救球失误而丢了1分,我都没觉得丢脸的,你怕什麽?” 可惜,人没有读心术,没法知道对方此时心里在想些什麽。 而时间也不等人一个球的接起与传递,都是转瞬即逝的事。 因为夜久卫辅的一个非常好的传接,所以手白球彦只要伸手就一定能够进行二传,这是前辈为他铺好的路。 但是能够进行二传和能够进行很好的二传还是有些区别的。 因为是替补二传手的缘故,二传和所有的攻手都必须有足够的默契。 所以下午的时候,他和其他前辈默契训练并没有少做。 再从研磨这边取完经后,手白几乎是完全投入进和其他前辈们默契练习当中了。 所以按理来说,二传手和攻手之间是不会存在传接不到位的情况。 但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手白球彦将球托起弹射。 他此时的位置是在2号位和3号位中间偏二的地方,算是一个比较好的二传位置了。 可惜因为想的太多,所以在传球的时候,他内心多多少少进行了一番犹豫。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番犹豫,导致这传球并不稳。 本该传给四号位的球,在他一阵犹豫之下,阴差阳错球飞到了3号位的黑尾面前。 两个人都明显愣了一下,也正是这一愣而错失了最好的挥拍时机。 随着啪嗒一声,球就这麽在黑尾面前落地了。 发觉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的手白球彦立马就红了脸,他赶忙对着离他最近的黑尾前辈道歉。 黑尾此时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但在听到旁边人不断的道歉声后,他赶忙摆手:“没事的,没事的,不用道歉啊,大家都有失误的时候,你就是太紧张了,没关系的。” 他安慰的话一股脑说了很多,就是生怕对方因为这一球而心生芥蒂,导致后面更畏手畏脚。 小孩子嘛都这样,受到一点挫折,可能就会封闭自己的内心,然后一步退步步退。 这可不行! 作为音驹的队长,黑尾觉得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带领这两个刚进来的新成员融入这个集体。 而且他真的也觉得这没有什麽,谁都有失误的时候,打球就是这样的,就算能力再强的人,也有可能在某一天因为自己的手感不好,而会出现很多的失误,但这就能代表这个人的能力吗?并不是的。 重点的不是失误,而是你要在失误之后吸取经验。然后让自己下一次不犯同样的错误,这就已经很好了。 他对待后辈一向都是很温柔的,黑尾说话的用词永远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他安慰人的话并没有很长,但句句都直戳心窝。 他的话确实安慰到了手白球彦,幼猫抿着唇抬起了脑袋,随即收获到的便是鸡冠头主将一个非常温暖而友好的摸摸头。 “加油手白,相信自己,这也是我们磨合的一步嘛,不用担心,尽情的释放自己的能力吧,前辈们会为你托底的。” “嗯,我明白了,谢谢黑尾前辈。”手白球彦点点头,心中的紧张与不安化作坚定与能量。 虽然第一次和前辈们打球的紧张感并没有立马消逝,但他的心理压力已经没有刚开始这麽大了。 球权再次来到猫队,5v5的比赛轮转时需要直接补位。 因为站位轮转的关系,轮到一号站位的人是队里自由人,因此芝山优生自动被被前排轮转到后排的副攻替下。 所以这一次发球的人是灰羽列夫。 研磨看着嬉皮笑脸站在发球点上的列夫,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大概率是直觉雷达在作响,已经被轮转到前排二号位的研磨下意识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后脑勺。 待自己做完这个动作的时候,他身体一顿,心里都觉得此情此景很是荒谬。 就他这个身高,要是列夫发球能打到他的后脑勺,那就真是无敌了! 然而,世界上真的有这麽荒谬的事情,一个1米9多的大高个子,进行跳发,竟然能把球打到前排身高只有1米6加的研磨的后脑壳上。 手背被击打的那一瞬间,研磨心如死灰,他被力道带的向前一个踉跄。 ——他就知道!球放在列夫手上,指定没有好事! 只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状态不稳定已经不稳定到了这麽抽象的地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想要搞暗杀呢! 球网的高度可是有2米43!他竟然只打到这一半??? 研磨幽怨的转过头去,迎接他的是列夫滑跪式的道歉声。 “啊!对不起研磨前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手滑,真的手滑。” 研磨冷笑一声:“呵呵,我真是信了你的鬼了。” 他现在都已经不想和人计较被球砸手背的痛了。 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要不然照他这打脑袋的力度,研磨感觉自己能撅在这。 山本猛虎也被列夫这离谱到姥姥家的发球给震惊到了。 他此时已经不再是恨铁不成钢了,而是把嘲讽完全写在了脸上。 他拉着还有些懵的芝山优生,蛐蛐道:“看吧,看吧,我就说吧,他这垃圾球技,你说我还能指望得了他什麽?” 咪队一点得分的喜悦都没有,夜久卫辅张牙舞爪地从球网下面钻过去,他走到列夫面前上手就是一个爆锤:“你小子他丫的是要干什麽?!竟然敢打我们宝贵的二传手!你知不知道大脑的脑子是很金贵的!要是研磨没有护着后脑勺,你这一打下去还不得把人打去医院啊!” 黑尾有预料到对方这一球指定不安宁,但却没有想到对方能离谱到这种地步,他看到研磨被打的一个踉跄,当时心都紧了一下。 这时也和夜久卫辅一起教育孩子:“你说说你,这球到底是怎麽打的?你是跳发了,你往地上发什麽?” “我、我这不是怕打出场嘛。”列夫被训得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地为自己辩解道:“所以就想着收着点角度往地上发。” 他其实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把球打到研磨的后脑勺上。 现在回想起来大概率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太习惯这种往低点发球的方式,导致没有控制好力道和角度,就这麽一挥臂,球完全不在自己设想好的轨道中,就这麽猝不及防地打上了研磨的手。 “那你收着点角度你也得把球打过网吧!”夜久卫辅都要被他气死了,说出去都好笑,一个1m9多的人跳发竟然能把球打到一个1m6多的人的头上,这真的不是谋杀吗?要不是知道这瓜娃子没有这麽多心眼,真的要以为是什麽球场霸淩了! 南弦柚也没有想到会来这麽一出,他在场外看到研磨被打,心都颤了一下。 此时他也不顾比赛了,丢下笔记本就往研磨那边走去,孤爪英堂也紧随其后,脸黑的像是要去找人干架一样。 “列夫!你要是在正式比赛上给我搞这个,看我不削了你一层皮!”南弦柚走过去抬手就拎住了灰羽列夫的后脖颈。 1米94的大高个在南弦柚手中也跟拎小猫仔一样。 列夫一听到南弦柚的声音,一下就怂了,如果说刚刚还有心思狡辩的话,现在已经完全是听人训的状态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南弦柚说这麽重的话。 虽然话语中也确实有夸大的成分在,但看着南弦柚那坚定的眼神,他们真觉得到时候列夫在场上重演这一个画面,教练真的会把他削了。 研磨一看现场这混乱的画面就知道没有自己的事了。 他本来也是想吐槽列夫几句的,但看着其他人纷纷为他打抱不平的模样。小三花根本就插不上话。 本着能休息一会儿是一会儿的想法,研磨转身想找个空地席地而坐,静待着这段闹剧结束。 这麽想着,对于休息行动力十足的研磨说干就干。 然而,他一转身便撞进了一个怀抱里。 研磨抬头一看,发现是脸黑成锅底一样的孤爪英堂。 研磨的一句“怎麽了”还没问出口。 就听见对方抢先一步的问道:“手没事吧?” 语气蕴含着十足的担忧。 研磨闻言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发现手指的皮肤通红。 这不说还好,一说注意到后,便发觉手指确实有些发麻发热。 不过这点感觉并不足以让研磨引起重视。 他是个只要自己还有意识就不在乎伤痛的人,除非是真的忍不了了才会吭声。 像是这种连皮都没有破的情况,他更是不会留意了。 研磨就这麽看了一眼就把手重新垂了下去:“没事啊,我挺好的。” “什麽叫没事啊?红成这样了,当然有事了!”孤爪英堂在看到他手指发红的程度时眉头就皱得死紧。 他现在终于是体会到了自家主人那股生气但又不敢表达出来的感觉。 研磨真的对于自己的身体太不在乎了。 仿佛只要不是遇到了生命危险,他都是这麽轻飘飘的一带而过。 可能也是性格原因,不想麻烦对方吧。 孤爪英堂在心中狠狠的叹了口气。 但,大家作为一个集体,一个团队,他觉得受到大家的照顾并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而且是在大家都愿意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他们俩说话的声音其实都不大,但是大家却立马被吸引了过来。 “研磨前辈,你怎麽了?”芝山优生小跑步来到孤爪研磨面前,他担忧的拉起大脑的手,看着人手指通红的模样,眼里的忧心之意几乎要溢出来了。 其他人也都放过了列夫,转身朝着研磨的方向一拥而来。 列夫也是立马抬头,也不顾自己此刻在被训了,一个箭步就跑到研磨的面前,弯下腰凑到研磨身边一直前辈长前辈短的。 研磨最害怕的场景还是出现了。 突如其来如此多的直球关心,让社恐有些不知所措。 南弦柚走过去,十分自然地替下芝山优生拉着的手,他轻轻地托着研磨的手掌360度仔细打量着。 教练紧皱的眉头让大家都颇有压力。 “我真没事。”研磨无奈道。 说完见他们都没有反应,便将目光看向了在他旁边急得不行的列夫。 他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不知所措的站在旁边扣着手。 研磨想象之前一样抬手安慰一下人,但此时的双手都被南弦柚抓着,他根本没法动。 但研磨并不想让列夫自责,所以就这麽在没法动手的情况下,他口头安慰着:“我真没事,列夫你不用担心,只是下次发球的时候注意一下角度和力度,别再往我脑袋上扣了,我能预判到一次,预判不了第二次。” “嗯,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列夫老老实实地回道。 他话音落下后,南弦柚的声音便接着响起:“没有多大事,列夫你不用自责,把用在自责上面的时间,去好好反思一下刚刚那一球是为什麽才会失误?我不想再看到你第二次犯这麽低级的错误了,知道吗?” “我知道了!”列夫点点头,他确实是脑子直,教练让他不用自责后,他就真的在开始反思自己刚刚那一球的问题了。 研磨打量了一下列夫的神色,发现他脸上的急切与忧虑已经逐渐淡化后,也是松了口气。 他也只有这个时候觉得列夫这种性子好了。 不会过多计较事情,也不会在一件事情上苦恼太久。这样子的性格也确实很适合这种团队合作的比赛。 研磨转过头来,他瞥了一眼始终没有放手的弦柚,在等了几秒,发现还是没有反应后,研磨疑惑了。 他看向南弦柚的眼睛,问:“没事儿的话,可以继续比赛了吗?” 说着,他便准备抽回手。 “等下。”南弦柚并没有让研磨得逞,在人准备抽回去的时候,他拽住了人的手腕。 “虽然没有什麽伤口,也并不需要包扎,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贴个肌肉贴,防止拉伤吧。” 说完,也不等也没反应,就直接拉着人往场外走了。 “其他人原地休息一下,我给研磨贴个肌肉贴之后,比赛就可以继续了。” 南弦柚带着研磨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 他从一旁的后勤箱子里拿出绷带和肌肉贴。 “真的要缠这些东西吗?”研磨还是第一次看到绷带缠在他的手上,在明确自己没有受伤的情况下,缠绷带确实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南弦柚嗯了一声:“绷带并不是只有受伤了才可以绑,缠着也是为了保护你的手指的。” 说着,南弦柚手扯开绷带在研磨的手背和手腕处上比划了几下,故意用着谈笑的语气,说道:“我不太想在春高开始之前损失一名大将,所以,研磨理解一下,就当是解决我一个心头大患吧。” 研磨:…… 能怎麽办呢?只能宠着了。 “好吧。”小三花点头表示同意。 得到同意了的南弦柚才开始有了下一步的行动。 他将绷带的一头紧贴在研磨虎口上,在用大拇指压紧后,便开始绕着研磨的大拇指关节缠绕一圈。 绷带是没有粘性的,所以在缠绕过后,南弦柚一直在调整绷带的位置。 直到调整到一个适合研磨手的位置后,他才使出力气拉扯一下。 在感觉绷带已经和研磨的心手背都牢牢贴住后,南弦柚便拿着绷带还未缠绕的另一头往下绕了研磨的手腕一圈,之后又重新绕回虎口,然后重复之前的动作再绕一圈后从虎口处打下延伸,拉紧后,将剩余部分的绷带缠在研磨的手腕上,拉紧固定得妥妥当当才得以停止。 按照这一个流程,将研磨的两只手的手指全都缠好白色的运动绷带后,脚腕处南弦柚也给研磨贴好了棕色的医用肌肉贴,双重保险,保护手指关节和脚踝不受伤。 待重新回到赛场上时已经是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 此时的列夫已经满血复活。 但因为刚刚的发球失误导致自己的发球权丢失。 开局到现在,第一次拿到球权的咪队十分珍惜这一次发球。 而这一次的发球也正好轮到最稳定也最让人心安的海前辈。 对方果然不负众望,发了一个很nice的球。 而一个好的发球,给予对面第一个受到压力波及的,便是作为猫队自由人的芝山优生了。 “看你了小子!”有意让自由人去接球的山本大喊道。 猫队的前辈们都有意无意地放弃了一传,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芝山优生。 我……我可以吗? 芝山优生咬着下嘴唇。 但……不试试怎麽知道呢? 第193章 为春高而奋斗6 冷静点,芝山优生,冷静点。 一定可以的!相信自己平常的训练结果,相信自己的努力并不是做做把式。 这是一场注定会要进行的队内训练赛,他不能逃避,也不可能逃避。 想要成为音驹的一员,想要在赛场上发光发亮,想要为团队做出贡献,那麽他就必须要迈出这一步,而这,是他走进排球这项运动,唯一的捷径。 秉承着放手一搏的想法,芝山优生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飞跃过球网面的蓝黄白三色交织的排球。 心知犹豫就会败北。 他深呼吸,向前一跃,直直的朝着球的落点飞扑而去。 ——哒! 接……接到了!我接到了! 芝山优生的眼睛一亮,在手臂触碰上球的那一刻,自信心也随之而来。 虽然接得有些狼狈,但这不重要!只要接到了就行! 而同样感到高兴的,还有猫队的其他人,在芝山优生接起球后,研磨早就准备好了预备的姿势,在人将球垫起后,直接上手一托,球往山本猛虎的方向飞去。 猫队主攻手高高一跃,手心对准球的表面,用力挥去。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球完美落地。 猫队得分。 丢分了的咪队并没有因为队伍没有接到球而感到难过,反而对着人夸赞道:“很漂亮的一球啊,山本。看来你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很显著嘛。” 夜久卫辅很是欣慰的点点头,对着山本猛虎竖了两个大拇指。 “小子!看到了吗?这才是音驹王牌ACE的实力!你还差得远呢!”山本猛虎一脸傲气的挺胸收腹,他转头对着灰羽列夫霸气一指,毫不掩饰自己此刻的骄傲道。 “刚刚那一球的落地声真的很响,山本,最近力量是不是也增强了?”黑尾看着地上被砸出一点印子的地板,抬头问道。 “是嘛?”对于黑尾的这个提问,山本猛虎都愣了一下,然后他随着对方手指指着的方向看见了被他砸出了一点印子的地面。 ——这……这是他打出来的球? 山本有一瞬间的恍惚,而恍惚过后,是突兀的茫然,他道:“这段时间我都没有进行像以前那样的天天举铁的锻炼了,我还以为我的力气会比以前小一些,没想到竟然更大了!” 说着,他抬手弯臂,发现自己手臂上的肌肉确实比以前更加明显了,顿时眼睛一亮:“我去,这是我的臂膀吗?怎麽突然有点不认识了?” 话音落下,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麽他连忙转头看向了场外,拿着笔记本写写画画的南弦柚,大喊道:“教练,你真是神了!我明明已经没有以前那样这麽高强度的进行肌肉锻炼了,只是根据你制定的个人训练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每天都控制了数量,也控制了时长,竟然会达到这麽意想不到的结果!” 南弦柚写字的手一顿,他抬眸看向赛场上无比激动的山本猛虎,笑了笑,道:“作为主攻手,爆发力是很重要的,我当然希望你能够越来越强大,所以作为你的教练,在给你个人训练计划的时候,自然是会考虑到这一点的,而结果很显然,这个训练方法没有任何的问题,你做的很棒,山本。” 对于队里选手的进步,南弦柚是从不吝啬夸奖的。 他在刚刚听到那颗球落地的声音时,就明白了对方这段时间的训练是合格的了。 这就是南弦柚给山本猛虎做个人计划时,想要让他达成的目标。 在经过山本自己不断的努力,果然,不负众望,和之前的扣杀对比,有了显著的进步。 “喜欢这种变强的感觉吗?”南弦柚笑着看着他。 山本猛虎立马应声高喊:“喜欢!!!!!” 这可太喜欢了,就这个战斗爽啊! 原来这就是感受到自己变强的感觉吗?现在恨不得抱着弦柚制定的个人计划训练个三天三夜不得停歇! “哈,这是燃起来了啊。”海信行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山本虽然平时也很闹腾,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方如此开心。 ——总算不是愁眉苦脸的山本了。 研磨站在一旁默默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之前的合宿期间,他其实也观察到了山本猛虎的状态不太对劲。 但研磨并不像南弦柚拥有赛场实时追踪数据这个上帝视角的存在,他只是单纯凭借自己和山本国中三年到现在高中快两年时间里的相处而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对劲。 小三花的观察力是惊人的,虽然具体说不上来到底为什麽不太对劲,但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合宿期间的山本,给他一种不是山本的感觉。 这种明明是他,但又不是他的感觉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开始,这让研磨挺担心的。 但他也只有担心,没办法做些什麽。 研磨试图开动自己的脑筋去想明白对方到底为什麽会出现这种让他看起来很奇怪的原因。 明明他们在合宿里,并没有输多少比赛,甚至赢还占据了大头,但对方似乎一直都不是很高兴,而这份低沉的气压也化作了训练时的动力,让山本猛虎开始比别人更加努力的训练,努力到甚至有些超出负荷了。 有很多次研磨都想提醒他悠着点,千万不要肌肉拉伤,从而导致比赛时状态不佳。 但他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立场说这句话,对方的性格就是如此,山本就是敢拼敢赢敢打敢输。 而他这个没有“毅力”的家夥,又该如何劝努力的人不努力呢? 而这一份犹豫,也让研磨有了时间重新审视了一下他理解中的山本猛虎。 能够在国中时期就抓着他的衣领,叫他拿出点毅力来的家夥,又怎麽可能会被一点点挫折而打败呢?山本并不会被打败,他只会在失败中,只会在沮丧中给予自己更大的压力。 有时候研磨真的觉得单细胞生物非常的神奇,他们似乎不知道疲倦,似乎不需要分白天黑夜,只要认定了一个目标,就可以不断的为那个目标付出自己的一切。 山本的训练强度,大家都看在眼里,研磨一开始不太能理解,为什麽一个人要为了不知什麽时候才会到来的比赛,而这麽的努力? 甚至是在没有输掉比赛的情况下,依旧这麽的努力。 研磨不理解,他觉得只要赢了就够了,就像游戏通关一样,你只需要赢了副本通关了,那就是结束了,并不需要去复盘自己因为什麽通关,也不需要重来一遍,觉得自己这里可以做好,所以,再重新开启一遍游戏,而达到一个本来就已经达到了的赢了的结局。 这对于研磨来说是没法理解的。 为什麽呢?为什麽要这麽逼自己呢? 要是比赛输掉了,还情有可原,但很多时候是在比赛没有输掉的情况下,对方依旧是不满意的样子,训练的强度一天比一天大,研磨有时候看着都觉得头大。 这让一个不太喜欢让自己出汗,让自己疲惫的小猫不慎理解。 这只是一场比赛而已,只是双方选手站在碗的两边进行的比赛而已。 没有人会因为输球而死掉,也没有人会因为赢球而成神。 比赛的输赢,只是一个结果,它并不代表什麽。 这便是研磨对待比赛的观念,他始终没有变过,始终都是这麽想的。 所以,与他的观念相违背的山本就从本质上和研磨有了很大的冲突。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研磨也确实在国中的时期理解不了山本猛虎的这种精神状态,甚至因为他咋咋呼呼的性格,让他有些害怕。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了解过后,就会发现这个人真的是太纯粹了,他对于体育竞技的纯粹,对于排球这项运动的纯粹都是研磨自认为自己达不到的高度。 在意识到这个的时候,以前所有的不理解都化作了当下的尊重,研磨尊重山本猛虎对于排球的态度,甚至到了后期,他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成为了很好的队友后,这份尊重的情感已经变成了钦佩。 山本猛虎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想到,他们家队里宝贵的二传手竟然在某一刻对他流露出了钦佩的情绪。 但,研磨就是这麽想的。 团队里每一个人可能都会有不和的时候,或是因为性格,或是因为观念,或是因为做事的风格,但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化了很多东西后,就会发现对方这麽做其实都是值得被尊重的。 团队里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到自己队员的闪光点,每一个人都会带着欣赏的姿态去看自己的队员。 也正是因为如此,音驹不像是一个团队,而像是一个家,大家都是亲人,都是可以在比赛场上托付一切的人。 只要你问,不懂就问,前辈们都会教的。只要你学,你拼命学,你就能获得收获。 ——这便是音驹,这便是维系。 欢声笑语过后,比赛渐渐的推入了高潮,都进入了状态的队员们也打出了非常好的来回连击。 南弦柚在场外记录的手就没有停过,只不过与往常不同的是,平常的南弦柚总是冷着张脸记录,但此时他却是笑着的。 大家都很棒的,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都有了非常明显的进步,虽然进步程度不同,但是已经足够了。 南弦柚很满意。 基本上老队员,都达到了南弦柚的测试指标,而唯独两位还没有获得他个人训练计划的新成员还是有些脱节。 但这份脱节并不是指他们的技术上脱节,而更偏向于默契上的脱节。 因为是新成员的缘故,所以南弦柚对于他们的要求并不高。 这场队内训练赛的目的,其一是检查老队员们的这段时间的训练结果,其二就是来测试一下新队员的融入程度。 两项都并不是针对于技术方面进行测试的,所以这一场测试的技术分要求非常的低,只需要不像列夫这样拥有重大错误的情况,都是合格的。 而列夫虽然在场上放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但之后的状态逐渐回暖,也是用了几次漂亮的回击而弥补了那次发球失误。 作为能够以一年级的身份就被选入正式队员的人,实力自然是在同龄人之上的,虽然只是替补位置吧,但也绝对是比同年龄阶段的人要好很多。 所以,在技术和能力方面,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都是没有问题的。 他们自己可能觉得自己的能力配不上现在的这个位置,但在南弦柚看来,这完全是绰绰有余的。 只不过技术他并不苦恼,苦恼的却是默契。 老队员和新队员之间虽然进行了一下午的默契训练,但终究是没法真正做到这种几年以来培养的默契的,所以有默契上的配合不上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但是这份情有可原,只是会让南弦柚放低自己的要求,并不是完全不顾的。 他一直在观察着两位的情况,吃过了他食物的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头上已经漂浮着赛场实时追踪的数据。 不对,还是不对,他们的状态还没有进入,到底是出了什麽问题? 队内训练赛打着打着已经打到了30开外,这种时长按理来说应该已经要全队进入状态了,可是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还是有些跟不上,尤其是前者,那些数据浮动都过于平静,平静到不像是在打球,而像是在……慌乱的做任务? 这可不对,迟早会出问题的。 果不其然,就在南弦柚心里嘀咕的那一瞬间,场上就出现了变动。 只见夜久卫辅用一个漂亮得鱼跃将飞跃过球网面的排球救起后,本来站在后排位置上的手白球彦却没有任何的行动,而看着球飞起来的黑尾铁朗动了一下,但又想到这球不是自己的又停了下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样一个被自由人用超强水准的鱼跃动作救起来的球,就这麽飞在半空中,由重力自由落体,啪嗒一声落在了咪队的地面。 不仅咪队傻眼了,猫队也傻眼了。 这是什麽情况?怎麽没有人进行二传啊? 夜久卫辅从地上爬起来,他还不解道:“你们在梦游吗?为什麽不接球啊?” 刚刚那一个鱼跃救球真的非常的完美,将球救起后球飞向的高度也是非常合适,且角度也不刁钻的。 然而,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以刚刚那个角度进行二传之后扣杀,对面的拦网根本是没有办法拦住的,他们在球飞过去之前高个子根本就赶不来前排支持。 所以,夜久卫辅本以为只要自己接到了球,这颗球就一定会成为自己这边的一大突破口,却没有想到,他救完球之后,根本就没有人来二传啊! 这到底发生了什麽?让场上的人无一行动?就这麽眼睁睁的看着球落地? 发生了这种超大的失误,南弦柚果断叫停了比赛。 场上你一言我一语的疑惑着,各有各的理由,各有各的借口,直到南弦柚一来,便全都不说话了。 他没有做任何的铺垫,直直的朝着手白球彦走去,他停在一年级后辈的面前,皱着眉,一针见血道:“手白,你在等什麽?等接应去二传吗?” 话音落下,手白球彦就羞愧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教练,我、我怕撞到人。” 之前还在讨论着的众人,听到南弦柚如此直白的对后辈进行问话,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 几个老队员都下意识的打量着南弦柚的神态,试图在他脸上找到对方到底在不在生气的证据。 如果不是发生了重大的失误,南弦柚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叫暂停的。 作为咪队的二传手,手白球彦之前的表现也并没有很好,他能够做到看起来的和谐,是因为有前辈们在托底,所有的球几乎都是喂在他嘴边的,每一个人都照顾着他,就连攻手们的扣杀也都是在他们自己认为自己可以扣的情况下,直接和手白球彦使眼色得到的球权,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一颗球,是他主动且有战略性的送到别人手上的。 一开始还可以用紧张来解释,哪怕是接二连三的出现失误,也可以用第一次和前辈们打球来作为解释。 但是像刚刚那样的失误就已经不是紧张可以解释的了。 南弦柚用着非常严肃的语气质问道:“怕撞到人?为什麽怕撞到人?你是二传手啊,刚刚那一球不应该经你的手吗?” 人可以为了自己的失误有很多种解释。 但南弦柚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公平公正的解释。 赛场实施最终数据是不会骗人的。 刚刚那一球必定是二传的问题,看到对面主攻站着调整攻了,二传在前排就要准备好后排起球上来传了,如果这个时候的二传在后排,也应该立即插上了。 可他却什麽都没有做,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离这颗球最近的黑尾的手上。 这已经不是失误了,而是主动意识的退缩。 黑尾看着南弦柚这副模样,下意识当起了和事佬:“不过手白也没问题,他考虑的不是自己接不接得到,而是思考自己该不该接,是接应接还是他后排插上。” 南弦柚冷冷的撇了人一眼,他那震慑人的气场瞬间就溢了出来:“你们不用替他解释,我问的是他,他可以自己回答。” 南弦柚将目光重新看向手白球彦:“黑尾前辈说你情有可原,那我想问问你作为一个二传手,在自家自由人将求救起后,哪怕你当时那个方向角度并不好,但你作为二传手,你不应该上前吗?就像自由人为了救球可以不顾一切一样,作为二传手,在队友进行了一个完美一传的情况下,你难道不要为之努力吗?” “为什麽研磨可以,你不可以?”突然冷脸严肃起来的弦柚有些恐怖,他声音很低,但却很坚定。 被这麽一问,手白球彦顿了顿,他害怕地抖了一下,支支吾吾道:“因为……因为研磨前辈是前辈啊……还是拥有极高天赋的前辈,他、他比我强很多很多。” 在下午的交手与练习中手白球彦就深有体会了。 研磨前辈的技术到了他完全不可企及的高度。 那完美的控球能力,甚至只会在自己的梦中才会出现。 可研磨前辈却在现实中做到了,还做得非常轻松。 这些都是他做不到的,这是他肉眼可见的差距。 手白球彦胆小,他害怕,而且肉眼可见的实力差距就是他的枷锁。 一直将自己定位成替补的选手,是不会强烈地渴望自己终有一天上场的。 因为他们打从心底里就不认可自己是会成为正选选手的人。 所以总是下意识的去减低自己在团队里的作用。 只让自己在不犯错误的情况下,平稳的度过每一场比赛。 “那我问你,你想打比赛吗?”南弦柚突然问道。 手白球彦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想。但是我的实力不够,不足以成为正式队员去配合,我……” 南弦柚打断他的自哀自抑,直接道:“我可以让你的实力够。” 手白球彦定定的看着南弦柚,没有说话,但他瞳孔的颤抖已经出卖了他。 南弦柚看着他:“既然已经选择了你们,不仅是因为,还有就是我对我很有自信。我会把你们培养成。” 说个,他伸手搭上了人的肩膀,问:“你知道排球赛场上的双二传阵容吗?” 手白球彦摇了摇头,他第一次听说这种阵容,这让他感到很新奇。 南弦柚言简意赅的和他解释了一下什麽叫做双二传阵容。 这对方从不解到逐渐清明的目光中,他下定决心道:“告诉我,你想要当接应二传吗?” 如果改变不了一个人怯懦的思想,那麽就让他定位在接应这个没法让别人在帮助他的位置上。 接应二传是为了分担主力二传的责任,而诞生出来的一个终极保姆位。 他会作为最后一个接手的人,他没办法摆脱身上的责任,不会再有可能将希望寄托于下一个人的身上。 因为他就是最后的希望。 “我……我觉得我……”手白球彦扣着手,他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不用和我说这麽多废话。”南弦柚强硬缩短话题,直戳心窝道:“我就问你,想?还是不想?” “我想!”手白球彦坚定地喊道,他脸颊通红,那是羞涩与思考后留下的痕迹。 没有一个接触体育竞技的人会不想让自己变强大。 他也想像研磨前辈一样在赛场上发光发热,他也想成为前辈们能值得托付的后辈。 南弦柚看到了他眼神中的坚定,他欣慰地摸了摸人的脑袋,又恢复成了当时在场外记笔记时笑眯眯的状态。 他道:“这就对了,不要害怕,不要退缩,不要犹豫,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自己的直觉,也要相信,你的任何一个举动,不管结果对错,都会有值得信赖的队友为你托底,他们是值得托付的朋友,是值得你信赖的夥伴。” “那麽,比赛继续开始吧!” 因为咪队的失误,获得球权的猫队轮到了山本猛虎发球。 音驹的王牌ace在拿到球后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早就跃跃欲试了。 一个完美的起跳。 ——砰! “nice!干得漂亮啊山本!” “哇!哥哥好棒!”扎着两个褐色爆米花头的少女拿着应援棒兴奋得跳了起来。 在她身旁也同样站立着一位穿着白裙的亭亭玉立的女生,那是一位留着的灰色长发的混血女孩,她满眼亮光的看着场上因发球得分而激动得欢呼起来的山本猛虎,大声喊着属于“nekoma”的应援,带动着场后的学生们一起欢呼了起来。 第194章 为春高而奋斗(完) “猛虎猛虎!好厉害!猛虎猛虎!实力强!猛虎猛虎!你最棒!” 穿着红色T桖的nekoma应援队高声大喊道。 第二局比赛随着山本猛虎一个完美的发球得分拉开序幕。 网对面的穿着墨绿色队服的少年们错愕地看着地板上面被砸出来的一个小小的印子,呼吸声都变重了。 “他们真的一点也没有被影响啊!心态也太好了吧!真是难缠的猫。” 穿着白色打底,墨绿色镶边的自由人眉头紧皱地说道。 第一局比赛,他们队以25:21领先音驹。 时长也控制在了半个小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非常轻松的碾压式胜利。 本来以为音驹会因此一蹶不振,却没想到,他们不仅没有退缩,反而越战越勇。 刚刚那一记发球简直堪称完美! “别担心,那个发球的选手穿着四号队服,明显就是队里的王牌,他能稳定发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没有什麽好惊讶的。”绿队的队长安慰道。 东京的队伍,一般都将王牌成员的背号定为“4”号,所以对于山本猛虎的完美跳发不足为奇。 “是的,不用因此懊恼,我们上一局可是轻轻松松就赢得了胜利,咱们不怕他们。”绿队的主攻手一点也没有被吓到的意思,有了第一局的胜利,给了他们很足的信心以及底气。 然而,绿队的二传手却皱起了眉,他已经盯那个布丁头很久了,表情从疑惑不解到心生怒意,他幽幽道:“他们队把第一局的那个二传手换下去了,上来个这麽瘦瘦弱弱的,是想摆烂了吗?” 看着已经取代了第一局担任二传手的手白球彦的布丁头。他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手白球彦和孤爪研磨的体型都是那种瘦瘦的,但手白起码有1米7多的身高,而研磨一米六多的身高就有点不够看。 这份不够看并不是横向对比,而是单指在第一局这两位二传手的调换。 以主观的视角上来看,从一个高个子换成一个矮个子,本身就是一种挑衅。 虽然明面上没有所谓的身高歧视,但在排球这项运动中,人们还是会下意识的将身高来作比较。 而这种比较有的时候是根本不论实力与技术可言的。 “是哦,他们音驹也是奇怪哎,明明第一局都输了,第二局比赛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竟然还换一个这麽瘦弱的队员上来,看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听闻二传手的话,视线随之落入研磨身上的副攻手如是说道。 其他人也看了过去,一时间绿队所有人都在看研磨。 感受到如此多道不加掩饰的视线的研磨眉头一皱。 在他想要躲避的时候,刚和队友们庆祝完的山本猛虎挡在了他的面前:“喂喂喂,看什麽看?没见过二传手吗?” 他嚣张的语气扑面而来,绿队的人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山本猛虎不屑一顾地冷哼一声:“你们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嘛,就等着被我逐一击破吧!” 面对着音驹的挑衅,绿队的队员也没有后退,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们的队长,他上前一步,隔着球网,直面对上山本猛虎:“我看是你们掉以轻心吧,这可是赛点局,竟然不上你们最强的阵容,到底是谁在怕谁呀?” “最强的阵容?”黑尾冷笑一声,他早就习惯了对手对于他们家大脑的偏见,也不屑于和人解释了,用着最直白的方式,直接继续挑衅:“你又为什麽能够肯定我们现在不是最强的阵容呢?” 绿队的队长不甘示弱地回怼道:“我不敢肯定,但我相信我们队不可能打不过一个这麽瘦弱的选手!” 他们去年好歹也是冲进东京八强的队伍,在今年的补强中来了两个混血之后更是突猪猛进般势头贼猛。 再加上第一局赢得多麽的轻松还历历在目,他们没有理由被吓到,只当是对方解释不出来什麽名堂,所以故意说大话壮胆而已。 “切,你说谁瘦弱呢?真没眼力见!”山本默默白了一眼,他也没和人继续掰扯了,而是直接转头安慰身后的研磨:“他们没有瞪你吧?不要理他们,到时候有他们哭的。” 经过这麽多年相处下来,研磨在山本眼里早就已经有了18层滤镜。 国一国二的时候还会说人太瘦了要增肌增脂,但到了现在,山本猛虎一点也不觉得研磨瘦弱,在他的眼里研磨强的可怕,是他这个音驹王牌都不得不承认的绝对的内核。 “哎?那个一号队服的前辈是在说研磨前辈吗?”场外,站在南弦柚身边反应慢半拍的列夫眨了眨眼睛,吃瓜吃半天终于是吃对了人物。 但他自己还是有些不太确定,便好奇的转头看向他们教练,期待的目光中示意对方给他一个准确的说法。 南弦柚笑着点了下头,他早就想过会有这种情况,研磨的外表确实非常有欺骗性,如果没有真正的见识到他的实力,应该没有人会相信整一支队伍的内核,是这样一个看起来不像体育生的体育生。 今天这一场比赛是他们东京地区出线选拔赛的第一场比赛。 南弦柚在当时报名春高时填写的队友名单里是没有将替补描述出来的。 所有人的公开信息都是正选的选手,因此没有和音驹交手过的队伍,他们都并不知道其中是有区别的,音驹“真正”的二传手是孤爪研磨,而非手白球彦。 也正是因为有了外表的欺骗性,导致于南弦柚在第一局上场时派上了手白球彦后,引发了后续一系列的“偏见”与“误会”。 在不知道两位二传手的实力的情况下,单以外表进行评定本就是每一个人会下意识做的事情,不管是场上的对手还是场下的观众,都会下意识的进行判断。 而这份“偏见与误解”刚好就达到了南弦柚想要的目的。 他要的就是这样一种不屑一顾,要的就是这样一种反差。 这是他们的第一场比赛,在比赛之前的特训阶段里,南弦柚就计划了这麽一个策略。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大胆的安排,大到甚至可以说是堵上了这一场比赛。 毕竟任何的竞技项目,尤其是团队项目,都会希望自己所在的队伍能够拿下第一局。 赢下第一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它不仅仅能够让成员们信心大增,心态稳定,也能够在看到触手可得的赛点时而有足够的时间进行调整。 拿下第一局相当于在谈判桌上拥有了首先谈判的权利。 这是非常珍贵的。 对于整个赛程的第一局比赛,大多数人都是会选择出战队伍里最好的阵容,也就是教练当下认可的配合的最好的选手。 开门红之所以经典有流传,那自然是有它的说法的。 第一局比赛是所有队员体力最充沛,也最能够调动其状态的时候,这无一例外是最能够发挥出一个队伍实力的。 而输了第一局的比赛不仅仅消耗了选手体力,还磨练了选手的心态。 尤其是对还未成年的青少年选手来说,更是灾难级别的。 几乎没有教练敢去这麽做。 但南弦柚在比赛还未开始时,就已经下定决心要这麽做了。 不过,他这麽做的目的,并不是故意放水去放掉一场比赛。 第一局比赛并不是必输的,南弦柚当然希望他们能够拿下。 但是手白跟着队伍训练的时间太短了,能够打到刚刚那种状态已经是非常好了。 对于第一局比赛输掉的结果南弦柚一点也不难过,甚至他觉得很惊喜,在手白下场时,还特意走到他身边,对着少年表扬了一番。 本来还因为输了比赛有些小情绪的手白球彦在南弦柚的一阵表扬下红了脸。 他乖巧的站在南弦柚身旁,喝着芝山优生递过来的水。 一直坐在长椅上休息的研磨也走了过来,他站到手白球彦面前,对着人提出表扬:“手白干得不错,刚刚那局比赛给我提供了很多的信息,都是我想要的。”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能够帮到研磨前辈是我的荣幸!”手白球彦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站立在他面前的布丁头前辈。 他完全没有想到,教练表扬他就算了,竟然连他敬爱的前辈也专门来到他的面前来表扬他,自己真的是输了比赛吗?怎麽感觉和赢了一样啊! 手白球彦感觉晕乎乎的,脸颊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 “都观察好了?”南弦柚看向研磨,冷不丁的问上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从场上下来的大家喝水的喝水,擦汗的擦汗。他们听着教练这句无厘头的话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完全没有听懂教练这句话到底是什麽意思。 但研磨却听懂了,他和人交流完全无障碍,没有任何卡顿,无缝衔接地嗯了一声,回道:“观察好了。” 南弦柚笑了笑:“行,接下来就靠你了,大脑。” 教练和大脑的一番打谜语一样的沟通给他们看得一愣一愣的,不过这几人都不是什麽喜欢探寻到底的性格,心里想着——只要大脑听懂了,那他们就没有问题了。 完全无脑相信大脑的血液们就这麽越过了这段听不懂的对话,他们迅速让自己调整状态。 南弦柚当时计划让手白先上场确实有这麽一个原因在,他想让研磨的实力往后藏一藏,同时让他得到充足的休息时间,能够不要咬牙打满两场的比赛。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想利用这一场比赛考验一下研磨对于赛场的观察能力。 他让研磨第一局不上场,就是让他坐在长椅上去观察对手。 用一局的比赛去熟悉这一群不熟悉的人。 长达30分钟的比拼已经完全足够让研磨去剖析绿队的每一个人了。 现在的他们对于研磨来说就如同一张白纸,还是透明的那一种。 他们所有的习惯,所有的下意识的小动作,所有的眼神,都被记录在了研磨的脑子里,暴露无遗。 ——这场游戏,已经结束了呢。 小三花无趣地想。 没有挑战的比赛就跟清汤寡水的汤一样,食之无味,弃之也并不可惜。 但是人不能浪费食物,所以再不好喝,也不得不逼着自己喝下去。 “咱们速战速决吧。”大脑的一声令下,回应他的是其他血液门的异口同声:“了解!” 几人的喊话气势宏大,一点也不像是输了一局比赛的人。 绿队的人被吓了一跳,但也很快沉下心来,专注于比赛。 第二局的比赛进行着—— 发球得分的山本进行了第二次的跳发,这一次他也发了一个非常好的发球,对面自由人以拼命式的救球方式将球接了起来。 球接起的角度并不好,但绿队的二传手很快跟上了节奏。 二传手和一传配合的极好,一看就是平常训练得非常的多。 研磨目不转睛地看着,虽然他已经对于这场比赛失去了兴趣,但不可否认的是东京的队伍就算再无趣也是很有韧性的。 二传将球稳定地传给了前排的攻手。 然而,在绿队攻手完成起跳击球之前,他们对面的拦网选手已经高高起跳。 黑尾铁朗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随着啪的一声,扣出的球就这麽打在了黑尾拦网的手指上。 “一触!”黑尾大喊。 球擦过手指飞了出去,但飞出去的角度极好,就像是故意让球飞出去的一样,本来一个节奏紧张的来回,瞬间就变成了音驹这边的机会球。 福永眼神锁定着,他将这颗球完美的接起。 球再次高高飞起。 福永的一传到位,二传的研磨在全力起跳后便做出传球的动作。 然而,他却并没有用手触球,而是任由排球因重力进行自由落体运动。 对面的拦网和自由人都被这突如其来过网的排球彻底弄懵了,前排攻手和自由人完全没有做出拦网的动作,后排的自由人刚意识不对时,这颗球便已经落地了。 ——啪嗒。 球就这麽落到了绿队的领域。 全场噤声一秒,他们对于这一个得分有些懵逼,但是球已经落入了绿队的局域,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得分的,但却知道结果就是得分了。 音驹的应援响起了早就排练好了的应援声——“研磨研磨!好厉害!研磨研磨!实力强!研磨研磨!你最棒!” 因为全场安静的缘故,这次的应援声几乎响彻了整个场馆。 全场都回荡着研磨的名字以及那铿锵有力又慷慨激昂的应援词,在有计划的节奏下,变得悦耳动听,让人忍不住跟着挥动手中的应援充气棒。 看台上的热闹与场上的选手无关。 双方队员都愣在了原地。 不仅对手一脸茫然,就连队友也是一脸茫然。 他们都对这一颗球充满了疑惑。 但随着裁判的:“音驹得分”的声音落下,这一切才尘埃落定。 但众人仍明显还是有些恍惚。 看台上的观众眼睛刚刚那一球掀起了讨论—— “刚刚那一球是二传手的二次进攻吗?如果是二次进攻的话,那个音驹二传手的动作很明显了啊,为什麽对面的人会都傻愣着不动啊?” “对啊,搞不懂,这麽多人都跟定在了原地一样,而且他们看起来对于那颗球的得分很不可思议啊?什麽情况?真的是全员都走神了吗?” “对哦,刚刚那一球是怎麽得分的?小茜你有看明白吗?”灰羽爱丽莎弯腰凑到山本茜的面前,一脸疑惑道。 山本茜似乎也有些没有搞明白,她只能根据自己看到的结果回答:“应该……应该是研磨前辈的二次进攻吧?刚刚那一球如果不是二次进攻的话也得不了分,不是吗?” 灰羽爱丽莎点点头:“也对,我弟弟和你哥哥都没有碰到球,应该不和攻手们有关系。”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属于观众的看台上就有人大声反驳道:“这根本不是二次进攻,音驹的那个二传手根本就没有把手碰到那颗球上!” 大部分人都相信了这一颗球的得分是因为音驹二传手的二次进攻,但是竟然有人说这位二传手根本就没有碰到过那颗球,那怎麽可能? 一石激起千层浪 周围一声接着一声的“不可能”,“你在说胡话吧”的声音响起。 有的更是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什麽?!他没有碰那个球,那这是怎麽得分的?” “对啊!当时能碰到这颗球的就只有音驹的二传手,他如果没有碰到球的话,那这个球怎麽得分的?!” 说出研磨没有碰到那颗球的那个观众也是一脸无奈,他耸耸肩:“我哪知道怎麽得分的,但我能够肯定那个二传手根本就没有碰到那个排球,我当时盯的死死的,这一点肯定不会看错的!” 看着他这麽坚定,其他人反驳的声音也都弱了下来。 几秒后便有人啊了一声,弱弱的问道:“不是二次进攻的话,那也就是说,刚刚这是一传直接得分吗?那这音驹的二传手这是把所有人都骗了啊!” 此话一出便有人诧异的看过来:“啊?一传也可以得分啊?” 有对此比较懂的观众回复:“可以是可以,只是不常见,如果刚刚那位二传手真的没有碰到那个排球的话,那麽这颗球的得分就是一传得分。” “不过这种战术不能多次使用,一场比赛最多用一两次,用多了对面就会识破,直接把球刮下来打你脸上。” “啊?还可以这样?涨知识了。”被解惑的观众们恍然大悟。 随后,有人突然叫了一声,惊讶道:“所以刚刚那一球就是故意的了?” 已经完全看明白了的观众点点头:“对,我们都被音驹的这个二传说给骗了,真是心脏啊!人不可貌相。” 随着看台上的讨论声结束,比赛场上疑惑的众人也由裁判解了惑。 明白了这一颗球到底是怎麽得分的众人那是一边欢喜一边愁。 猫队这边高声欢呼着,攻手们对着研磨赞不绝口,夜久卫辅直接抱着研磨笑得一脸灿烂:“好二传!不愧是我们家大脑!真是太爱你了,研磨!” 夜久妈妈毫不掩饰的散发自己对于研磨的喜爱,那模样就差要在研磨脸上亲上几口了。 “真的太牛了!”列夫和山本两人两眼放光。 他们是当时离得最近的两位选手,几乎是亲眼看着研磨完成这段操作。 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一个神级boss在自己身边开大被自己亲眼看见一样,无比震撼。 这一招把场上所有人都晃了过去,简直神中神。 而绿队那边明显脸色就不好了。 “刚刚肯定是个意外,怎麽可能呢?你们别瞎想了,这不可能是那个二传手想出来的计谋,肯定是当时这颗球已经飞越过网了,所以不得不这麽做。”作为队长,首先就是要安抚队员的情绪,哪怕他现在自己的心也沉落谷底。 然而这安慰的话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主要是刚刚那一球实在是太搞人心态了。 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忌惮。 稍微调整了过后,比赛继续开始。 因为那一颗球的冲击,绿队这边的气势明显就低了下来。 不过该有的配合还是有的。 就这样来来回回几下,又给他们找回了一点自信心来。 而这时绿队的攻手也找回了自己的手感,节奏也一点一点抢了回来。 本来以为要全面反击了,结果却没有想到,在绿队引以为傲的机会球接发时,出现了意外。 绿队的王牌选手将球重重的扣下,本来以为是一颗稳得分的球,没有想到对面的自由人竟然轻轻松松的就把球接了起来。 为什麽说是轻松呢?并不是因为这颗球很好接,而是在这颗球落地前那个自由人就像是早就已经预测到了球落地的方向与地点,直接在他扣球之时就已经动身往球落点的方向跑去。 这球还未到人就先动的模式,又怎麽可能接的不轻松呢?简直易如反掌啊! 一传完毕,二传接力。 自由人接球的打击还没有消化完毕。 研磨一个让人毫无防备的背传下去,彻底打乱了对面的节奏,不,准确点来说,应该是硬生生将节奏抢了回来。 随着球落地的声音响起,绿队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情绪再稳定的队长这时也忍不住破防了,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什麽情况!他刚刚的眼睛不是在看那4号位吗?为什麽传给了2号位的选手?他根本就没有看二号位嘛!” 从地上爬起来的自由人喘着粗气:“这……这算是视线诱导吗?” “算吗?”绿队的二传手眉头紧皱着:“他根本都没有看2号位,算哪门子的视线诱导啊!” 一听二传手这麽说,攻手们都傻了。 “不是,他那一个球怎麽传的?他背后是长眼睛了吗?在没有看到的情况下是怎麽将球准确无误的传在攻手的手上的?我刚刚一直盯着那颗球呢!压根不是攻手在配合这颗球,而是那颗球在配合攻手啊!” 什麽啊……甚至不看位置,不看选手,就能将球准确传递到自己看不到的攻手手上,这麽强的控球能力真的不是特异功能吗?! 这还怎麽打?! 突然意识到自己与对面的实力差距相差甚远,本就未成年的心智,这下彻底是绷不住了。 从未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像小说中那样被对手打到自闭。 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那种实力与实力,技术与技术之间的差距,隔着鸿沟,让人窒息。 绿队队长的脸都白了,他颤抖着,声音也有些沙哑:“所以……所以那个鸡冠头说的没有错,这就是他们的最强阵容,那个布丁头,恐怕才是真正的内核啊……” 看着被围在中心的研磨,绿队队长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真是错的太离谱了,竟然有一天,自己也会为了自己的以貌取人付出代价。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绿队心态上出现了很大的裂痕。 这种裂痕是短时间内填补不了的。 尽管绿队的教练不断安慰着他们,但在之后的比赛中,他们一直处于被动的阶段,他们不知道这个布丁头接下来还会放出什麽大招来将他们骗的团团转,而只要他开始实行策略,那麽他们就一定束手无策。 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可他们逃不出对方的手掌心。只能任由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中。 恭喜音驹大场2:1获胜! 恭喜音驹大场2:0获胜! 恭喜音驹大场2:0获胜! 恭喜音驹…… 一场,两场,三场…… 整整一周过去,十五场比赛无一败绩。 战队积分扶摇直上,直接冲到了东京赛区的第一名。 把枭谷和井闼山都压在了后头。 “杀疯了!今年的音驹真是杀疯了啊!”看着公告栏上面贴出来的东京赛区的排名,围挤在公告栏处的学生们热烈的讨论着。 而作为这个排名的榜首,音驹nekoma自然也成为了东京赛区学生们津津乐道的对象,没有之一。 “真的好可怕,最可怕的还不是他们强,而是他们稳定,十五场比赛一场没输,这什麽概念啊?这不仅仅是整体的实力强,他们的心态也是贼好的,太可怕了,真的想晚一点再遇上他们。” “不愧是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nekoma,真是今年东京的一大黑马啊!” …… “嘿嘿,夸我们呢,列夫,你录下来了没有啊!”把耳朵凑到车窗上面的山本猛虎戳了戳趴在车子窗户上的列夫,道。 “拍下来了拍下来了!我都拍下来了!”列夫拿着手机不断找角度录像,他躲在车窗的窗帘背后,只留下摄像头贴着窗户。 那模样就像是狗仔一样,偷感十足。 其他人也都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没有他们俩这麽夸张啦,但是对于别人的夸赞,他们还是没能忍住不听的。 除了研磨一个人沉浸在游戏世界中无法自拔以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将自己的身体往车窗上靠。 夸奖,是这些十六七岁的少年们最能够填满自己内心的“能量”。 谁不喜欢听别人夸夸呢?谁都喜欢。 刚结束了一场比赛,用胜利画上第一阶段句号的音驹在10分钟前就已经坐上了大巴车,本来是准备直接走的,但是因为司机师傅有点事情,所以耽搁了一下。 结果等司机师傅一来,那个公告栏上就被工作人员粘贴了板报。 这几个小家夥一听到外面一群人夸自己,愣是不让司机走了。 就这样五分钟过去了,这群人依旧沉浸在外面学生的夸夸中无法自拔。 南弦柚看了一眼时间,实在忍不住了,他哭笑不得道:“好了你们,别在这儿给我嬉皮笑脸的啦,赶紧的擦擦脸,系好安全带,你们还要不要回去吃饭了?” 第195章 音驹VS户美1 坐大巴车回到学校,大家在食堂好好的吃了一餐庆功宴。 这是他们打球以来最开心的七天,接连不断的胜利让他们本就良好的心态更加的强大。 这种“我真的很强”的肯定,让他们感到前路一片光明。 现在第一阶段已经结束,积分名列前茅。 三天之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直接保送进入东京赛区的八强里,而如果保送进八强里的队伍中,有两个是他们曾经打败的对手的话,那麽就可以直接进入四强。 也就是争取东京赛区出线赛,第一代表和第二代表的出线权。 这是他们能够通往春高的途径,虽然不是唯一的信道,但能够首先进入春高本身也是对于自己实力的证明。 如果出现意外没有成功,在4支队伍中脱颖而出,那麽他们就要去打第一代表和第二代表出现在后的地区代表的争夺赛,那家是他们最后一个可以出线的机会,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命悬一线了。 第一阶段的进程非常的顺利,音驹像龙卷风一样蚕食鲸吞地将所有的对手全部干掉。 无一败绩的好处就是积分系数遥遥领先,第二名的积分距离他们有一段差距,想要追上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音驹的大家可以比别的队伍省去一些比赛流程,提前拿到保送的名额。 这个好消息是在大家吃饭的时候,南弦柚通知他们的。 大家闻言,全都很惊喜,也很高兴。 让本就气氛良好的聚餐环节更上一层楼。 吃饭的空闲时间里,南弦柚用手机发送短信给猫又教练报喜。 慈祥的小老头几乎是秒回他的消息,说是他早就得到通知了,祝贺他们取得好的成绩,真是给他长脸了。 南弦柚笑着在电话里和人寒暄了几句,最后两人的对话以“等哪天有空来给我这老头子送点下酒菜”而愉快结束。 就这样,大家带着高兴与喜悦各自回了家。 虽然第一阶段已经圆满结束,但大家并没有放松警惕,第二天一早,全都来到音驹的体育馆集合,精气神十足地准备进入第二阶段前的特训。 猫猫们全都一脸期待的看着南弦柚,他们乖巧的等待着等待着他们的教练拿出新一阶段的训练个人计划。 然而,他们却失策了。 教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们每人分发属于各自的个人训练计划。 而是笑眯眯地从背后拿出一沓试卷发给他们。 上面明显已经有过批改的痕迹,众人低头定睛一看,就发现——这不是他们上次考的卷子吗! 早就已经把这一茬忘掉了的大家完全没有想到在考试结束的半个月后,他们还会收到自己当初做的试卷。 直到看到卷子上面的分数后,他们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卷子不仅仅给他们做了,还给他们改了啊! 那不完了吗?!这分数着实有些不忍直视啊! 列夫和山本已经开始挠起了头,这分数实在是有些不太能入眼,而且在意识到这些分数是由他们的教练亲自批阅后,更是心如死灰。 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们都眉头紧锁的看着自己的卷子,卷面红红一片,就跟血条一样,突突突的往下掉。 南弦柚的脸上看不出什麽情绪,他悠悠道:“比赛的成绩好固然需要表扬,但学习成绩不好也依旧是要提出批评的。我希望你们能够做到全面发展,而不是做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单细胞生物。” “虽然卷子的难度比较高,但这也不是让你们考这麽差的理由。”南弦柚说着,停顿了一下,然后用着不可思议地声音,继续道:“我确实也没有想到,你们的最好成绩竟然只是及格,大部分人都在三四十分的阶段,要不是我盯着你们做的试卷,我真的要以为你们是瞎给我填的呢。” 这成绩着实有些拿不出手了,南弦柚在改卷之前其实有过心理预测,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成绩会这麽的差,最高分的是黑尾,然后是福永,海,夜久,手白,芝山。 剩下的几个就更不用说了,垫底,垫底,完全垫底。 当然啦,一、二年级的卷子难度肯定是不能和三年级的比了,所以这种排名也没有什麽意义。 反正所有人的成绩在南弦柚眼里都不够看,他当时给他们算分的时候真的有一种“毁了啊”的感觉。 他是真没有想到啊,毕竟音驹除了列夫、山本、犬冈以外,其他人的头脑都有4,在上限五的统计图里算是非常突出的存在了。 果然啊,排球脑袋还整的是排球脑袋,在打排球的时候脑子好,真不代表学习的时候就脑子好啊。 猫猫们不敢说话。 他们听着教练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些话,不知为何,众人感觉压力更大了。 教练明明是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和他们说这些话,但倒是给他们听出了一股阴阳怪气的嘲讽感来。 不过想想也是,作为年级前二的柚教,估计这辈子也没有考过这麽低的分数吧。 南弦柚要是此刻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麽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补刀道——他上辈子也没有考过这麽低的分数。 就这样,因为文化考试的不合格,他们在训练之前被迫听了一堂试卷错题答疑解惑课,等上完课后,他们又做了一张新的试卷。 而研磨也趁着这个时间,轻松自在的打起了游戏副本。 上午的时光过得很快,他们写完卷子的功夫,一眨眼就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南弦柚依旧是想半个月前给他们做试卷时一样,在他们写完后就让这群人去跑步了。 这一次手白和芝山也加入了跑步的队伍,不仅如此,南弦柚还将孤爪英堂也招呼走了,让他去监督他们跑步,将数据统计下来给他,作为新的计划安排的参考。 得知今天的长跑和他们明天的新的个人训练计划息息相关的众人,在今天的长跑中跑的格外的卖力。 南弦柚趁着他们长跑的时间,快速的将卷子全部批阅完毕。 等他们跑步结束,孤爪英堂的手机收到了南弦柚给他发的信息,让他带着这群人直接来食堂里吃饭。 美味的午餐结束,下午的训练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选手们训练,南弦柚便坐在长椅上开始给他们制定新的个人训练计划,有了第一阶段的胜利,大家对于训练的情绪格外的高涨,不用人催,也不用人盯,自己就会非常高要求的要求自己。 因为看到了认真完成训练后的成果,这种能看到希望的感觉促使着他们潜意识里想把事事做到最好。 三天的训练转瞬即逝,很快便来到了第二阶段的比赛。 因为积分八强中有两支队伍是他们以2:0获胜的,所以音驹果然不负众望,直接跳过了八强进入四强。 因此,他们又空出了两天的训练时间。 在这两天训练时间里,南弦柚给他们安排了非常紧密的队内训练赛,他不断的给他们打乱组合进行各种队形的尝试,也算是弥补了之前没来得及做的一些场上的指导训练。 在这麽紧密的训练时间里,南弦柚还抽空去了一趟东京排协地去登记了一系列的流程。 这几天,对南弦柚来说,可谓是忙的不可开交。 为队伍忙前忙后的柚教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队里的大家重点关注的对象。 等南弦柚风风火火的从排协回来时,便马不停蹄地带着通知来到了体育馆里。 此时的队员们还在训练,南弦柚紧急叫停了大家,招呼着集合在了一起。 看到了全都站到他面前的队员们,南弦柚拿着手中的报告单说道:“和大家说一下,东京四强已经出炉了,除了我们之外,剩下三个你们都很熟悉。” “有谁啊?”山本好奇地问道。 南弦柚:“枭谷,户美,井闼山。” 夜久卫辅一听恍然大悟:“嚯!都是大熟人啊!” “还真他们,看来大家都很稳定发挥嘛。”黑尾点点头,他们大家其实早就有预料到四强的名额,毕竟真正的强队确实也就那麽几个,当时看到积分榜上他们紧随其后,便大概猜到结局是这样了。 “接下来的四强出线争夺战,可不会像第一阶段那麽轻松了,这可是一场硬仗,不管是户美、枭谷还是井闼山,这三支队伍就没有弱的,我希望你们都不要掉以轻心。”南弦柚开口嘱咐道。 大家闻言齐齐点头,表示明白。 南弦柚看了一眼通知单上的规则和他们讲道:“在排协的抽签结果也出来了,我们第一场比赛对战的是户美,如果打赢了,我们直接晋级二强,相当于直接保送进春高,然后和另外一支打赢了的队伍进行第一代表和第二代表的争夺战。 “如果输了,我们就会和枭谷对战井闼山输的那队进行东京地区代表出线权,所以大家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明天的比赛,并不是一场定夺生死的比赛。” 南弦柚和他们解释的非常的详细,大家也全都听懂了,眼里闪烁着光,对南弦柚干脆利落的点头。 虽然明天的比赛并不是定夺生死的比赛,但是他们却完全没有想要用这个后手的意思。 每个人的眼里都蕴含着满满的野心。 仿佛在说——这个出线的名额谁也抢不走! 怀揣着继续创造连胜的决心,他们迎来了第二天的比赛——东京四强的出线战! 东京体育馆的场馆外围满了学生,热热闹闹的,一路上都是结伴讨论的身影。 “哇!今天的人好多啊!春高不是还没有正式开始吗?看来今天打比赛的队伍人气很高嘛!” 东京不愧是大城市,不仅地区参赛的队伍多,就连看比赛的人也多。 而今天场外的人流量更是多得出奇,除了为自家学校专门应援的学生外,还有不少男女老少的观众喜剧于此。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春高决赛呢。 “今天好像就打两场来着。” “都是谁啊?” 有人问自然有人答—— “东京赛区的四强啊,音驹VS户美,以及……枭谷VS井闼山。” “音驹?我听过这个队!听说是今年非常猛的一匹黑马啊!好像15场比赛无一败绩?是他们吧?” “对对对,就是他们真的绝了,15场比赛啊,没有一场输的,而且大多数的场次还是以2:0直接获胜,简直牛掰得不行!有幸到现场去看过一次他们的比赛,真的很厉害!那种属于强队的压迫感简直要溢出屏幕了。” “是嘛!那我可就期待了!” 关于音驹成为东京赛区黑马的事迹早就成为学生们口口相传的话题。 每个人提到音驹都会有那麽一段15连胜的记忆。 这种毫无败绩的战果真的非常的震撼。 这也是今天四强出线争夺战,为什麽人气这麽高的原因之一。 人都是慕强且充满好奇的生物。 ——他们也真的想现场看看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马,是不是名副其实? “好久不见啊,nekoma,听说你们今年很猛啊,外头到处传你们是一群可怕的怪物。”户美的教练大水清心友好的伸出手与南弦柚握了握。 “是嘛。”南弦柚一点也没有身为后辈的胆怯,他笑笑,对外界的评价不以为然,友好地问好:“好久不见,上一次在合宿里面没有机会交手,没想到再一次见面竟然已经是东京四强的出线比赛了。” 大水清心是很欣赏南弦柚,尤其是在知道对方的年纪后更是由衷的升起钦佩之情:“是啊,没想到你们今年这麽猛,倒是让我小瞧你们了,希望今天的比赛,不要让我失望啊。” 南弦柚微笑着:“当然,乐意至极。” 音驹对战户美的比赛安排在了上午九点。 明明是一个比较清冷的时间段,场馆内却坐满了人。 第一次感受到队伍的人气的猫猫们都很是兴奋。 就像是那天在大巴车上听到车外的学生们夸他们一样,嘴角根本就压不住笑。 经过第一阶段比赛的洗礼,大家对于比赛已经没有以前这麽紧张了。 在按部就班的热身结束后,第一局比赛正式开始。 上场前,黑尾召集过全员开始了他们每日上场前的信念宣誓。 少年们围成一圈,他们伸出自己紧握着的拳头碰在了一起。 ——‘我们是血液,流淌不停,奔流不息,运送氧气,为了让大脑正常工作。’ 研磨已经能够面无表情的跟着他们一起念完这段中二的说辞。 血液神教的中二能量注入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上。 明明只是念了这一段话的功夫,众人的气场却和念话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裁判:“音驹VS户美,第一局,比赛——开始!” 研磨将球一抛,手一挥,球顺利过网。 户美的自由人赤间飒一个大跨步上前接起,三年级的二传手高千穗惠也随后跟上,将球传给了前排的队长——大将优! 大将优一个起跳,将球扣了过去。 作为主攻手,大将优的力量只有2,在主公手里算是力量比较小的了,但好在他头脑好打出来的球不以力量为主,而是以球的落点刁钻为主。 这种擅长利用自己优势的选手,早就形成了自己独有一派的打球风格。 果不其然,这颗球随着大将优地挥下,一个对角球就这麽诞生了。 列夫和黑尾没能拦住,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后排的夜久卫辅和山本猛虎。 然而,大将优打得这个角度实在刁钻,夜久卫辅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跑位,发现根本来不及后便停在了原地,给山本猛虎留出了大面积的跑动空间。 山本也立马就感受到了前辈的用意,他可以毫不顾忌自己被撞上的风险,直奔那个球而去。 “我可以!我可以!我一定可以!”山本猛虎在心里暗自发誓,凶狠的橘猫露出獠牙和前爪,他后槽牙都咬紧了,全神贯注地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排球。 ——啪。 很好!他接住了! 山本猛虎眼睛一亮,心中紧绷着的弦稍微松了松,但很快,又立马绷直了。 可恶啊!研磨离他好远!他能传过去吗?他可以吗?! 山本猛虎突然有些不确定了,但他必须传过去。 他并不想让研磨为了这颗球而飞奔而过,因为这种做法对于他的位置实在是太不利了,如果强行跑动去接球是很容易受伤的! 虽然比赛不可避免跌跌撞撞,但是其他人都可以,唯独研磨不行! 他家大脑可摔不得,作为血液,他不允许对方有一点闪失!只要有一点可能,他都不能让这事发生! 不知道是不是血液神教的中二信念激发起了他的潜能?山本猛虎在一个鱼跃下去接起这颗球后的那一瞬间,使出吃奶的劲将球往研磨的方向抛去。 随着一声发自肺腑的“kenma!”落下。 小三花眼睛瞬间锁定住了那颗球,他一个大跨步走位,连跨两步,然后起跳! ——你要传给谁呢?布丁头。 户美前排的三人死死盯着起跳的音驹二传手。 研磨眼神一瞥,对方球员所有的警惕与敌意全都落在他的视线审视之下。 哼,想盯我?你们还差的远呢。 只见研磨一个起跳,回手一掏,球这麽被运了过去。 贴网的排球没有人伸手接起,自由人来不及救,就这麽看着排球啪嗒一声在眼前落地。 离球最近的主攻手沼井和马拳头都硬了。 ——可恶!竟然是二次进攻! 又被他骗了! 第196章 音驹VS户美2 “好耶!nice研磨!”福永猫猫举臂高呼。 二次进攻是二传手的一个常见的进攻方式,也是研磨平时用得最多的战术手段。 不过,哪怕是平常见过很多次了,也还是在每一次比赛时,为研磨的出其不意,感到震撼。 研磨点点头,对他们的欢呼以示参与。 南弦柚站在场外,他微笑着在本子上记录着实时的数据,一旁的孤爪英堂凑过来看了看,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上面的内容,便疑惑道:“你在记什麽呢?” 南弦柚看了人一眼,言简意赅地回答他:“预测研磨的战术规划是否与计划中的数据重合。” 孤爪英堂:? “预测?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孤爪英堂愣愣的,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南弦柚。 “预测还有别的意思吗?”南弦柚看着他,回答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他们现在的训练阶段已经到了第五阶段了,通过之前的比赛,他们的进步显著,显然已经可以直接进入更加深层次的练习,我当然是要给他们发布新的考验。” “新的任务?”孤爪英堂目瞪口呆,他颤抖着手指着笔记本上的内容:“你这哪是新的任务啊!你这是在培养特异功能的超人吧!” “预测这种东西是可以放在正常人类身上的吗?” 他不可思议地说道,然而,话音落下,收获到的,是南弦柚一个无奈又无语的眼神:“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孤爪英堂就这麽呆呆地看着他,他是不敢相信真的有人可以在不借助人和外力的情况下,搞出预测这种东西。 研磨又看不到场上的实时追踪数据,他怎麽可能可以达到南弦柚计划中的数据重合?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嘛! “你这是什麽眼神?”南弦柚鄙夷地看过去。 孤爪英堂摆摆手:“你们非人类的事,我不掺和。” 说完,便默默退下,去整理杯子和毛巾了。 南弦柚:…… 这人真的是他的双生体吗?为什麽这麽傻气飘飘的? 南弦柚摇摇头,决定不去想了,专心记他的数据。 场上—— 因为研磨的二次进攻,球权再次来到音驹的手上。 这一次发球的,是音驹的王牌ace山本猛虎。 “别急,发球权还在音驹这边,等球权到我们手上了,一定可以将节奏抢回来的!”大将优皱着眉看着蓄势待发的山本猛虎,低声同队友道。 比赛才刚刚开始,这时的比分落后便不是落后,他们有大把时间可以将局面扭转回来。 队长安慰的话起到了效果,户美的队员们全都沉下心来,专心致志地沉浸于赛场。 “发个好球啊山本!”黑尾转头对着站在发球点上满眼希冀的山本猛虎,递去一个信任的眼神。 “没问题!交给我吧!”山本自信应下,他活动了一下脚腕,手中捧着的排球随意转动着,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打一个重要的比赛,整个人意气风发的,心态超好。 “来了!”山本猛虎喊了一声,他高举双臂伸展了一下手臂肌肉,随后在手落到与身体垂直水平面时,左手手掌包裹住的排球在向空中抛去的那一瞬间,利用手指的力量将球逆时针旋转了起来。 山本猛虎眼神追随着被他抛起的旋转排球,他弯膝起跳,上手一勾,被他挥臂打出去的排球在空中进行了一个超大幅度的侧边旋转。 这是!? 户美的队员瞪大眼睛。 ——跳发香蕉球!? 完蛋!怎麽来这麽一招! 意识到这颗球是轨道飘忽的香蕉球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球在空中高速旋转着,一个拐弯便砸进了自由人的怀里。 自由人赤间飒下意识地用一个后仰倒地的姿势去接球,这颗对着他投怀送抱的排球就这麽撞击到了他的胸膛,球是勉强接住了,可球弹射飞出去的方向却彻底歪到姥姥家了。 ——啪嗒。 球已落地,彻底无力回天。 “干得漂亮啊!山本!”夜久卫辅率先欢呼了起来。 “那是当然!我可是音驹的ace!!!”山本猛虎自信地昂首挺胸。 他早就想试一试这段时间私下练习的这种发球了。 之前没有机会尝试过,因为没有什麽把握,怕在比赛场上出现意外,作为王牌选手,山本并不想让自己出现因为不熟练而导致的失分的情况。 他还从来没有在正式的比赛上用过这种发球,其实开始打的时候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但是之前拿15连胜给了他非常足的信心以及底气,心里想着——就算是分了也没有关系,因为他一定会把自己因为失误而丢掉的分给挣回来。 所以秉承着这种想法,他没有任何的负担,就这麽尽情的施展自己的练习成果。 而结果显然也没有辜负他这段时间的练习。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发球,不仅得到了洪亮的应援声,也得到了满场的喝彩。 “哥哥好棒!!!”山本茜趴在看台的栏杆上,大声的对着场下的哥哥喊道。 少女挥动着手中拿着的充气应援棒,在空中划出红白交织的光影。 听到妹妹声音的山本猛虎立即转身面向了山本茜,他耍帅般撸一下自己的莫西干头,做了一个非常有个性的指引手势,他大声回应着妹妹的话:“小茜,哥哥帅吧!” “帅炸了!!!”山本茜喊的满脸通红,她此时的血液沸腾着,满心满眼都是场上的哥哥。 站在山本茜身旁的灰羽爱丽莎也激动地挥舞着应援棒,带着温柔的笑意,对着场上喊道:“猛虎,好样的!” 听到爱丽莎的呼喊,山本猛虎不太争气地红了脸,人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总是会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山本猛虎不停的撸着自己的莫西干头,他蹩脚地回道:“嗯……哈,哈那个,我、我还行吧!没给你们丢脸。” “好了你,要比赛了!”黑尾笑着拍了下山本猛虎的后脑勺,把被爱丽莎表扬得一愣一愣的王牌主攻手给打回了神。 “哦哦!好的好的,黑尾前辈。”彻底精神了的山本对着两位女生潇洒挥手转身。 短暂的插曲过后,比赛继续开始。 因为是发球得分,所以球再次来到了山本猛虎的手上。 第二次发球,他依旧是选择了香蕉球。 只不过这一次并没有使用跳发的形式,而是双脚站立于地面,直接上手打球。 球就这麽随着侧旋飞跃过网,因为不是跳发,所以球的力度并没有上一个这麽的大,对面自由人勉强接起,但其实也很难受。 不过户美的二传手反应及时,二传的接力,很好了弥补了一传的不足。 按理来说,这一球应该是要送到主攻手沼井和马的手上。 却因为力度没跟上,阴差阳错,传到了另一位攻手的面前。 身穿五号队服的副攻手广尾幸儿看着送到他面前的球,没有犹豫,起跳挥臂。 只不过可惜的是,眼看着这颗球马上就要回到音驹的局域,后排的自由人夜久卫辅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但比他准备的更加足的是前排的副攻手黑尾铁朗。 他在自家自由人行动之前就已经纵身一跃,目光追随着那颗排球的方向,将这颗球在空中拦截。 球再次回到了户美的领地里,户美的队员来不及进行补救,就这麽离手一分之差,看着球落地了。 “音驹得分!”裁判吹哨翻牌。 一直紧盯着场上一举一动的孤爪英堂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这颗球依旧得分了,但得分的过程可谓是胆战心惊。 如果户美的二传手将球传给了他们的王牌成员沼井和马,那麽刚刚那一球的结局可能就不会是这样了。 孤爪英堂走到南弦柚身边,转头对着人不解地问道:“弦柚,山本这次为什麽不使用刚刚的那种发球啊?明明那种球对方还没有适应的来,第二次发球大概率还是接不住的,完全是稳拿分的点,他为什麽要选择站着的形式?” “他应该是不想吧。”南弦柚淡定回道。 然而,这句回复倒是把孤爪英堂给回愣了:“啊?什麽叫做他不想啊?” 难不成还能不想得分?不可能这麽荒谬吧?而且三本也不像是那种会有分不得的人。 孤爪英堂不理解,他就这麽皱着眉,一脸困惑的看着南弦柚。 “有的时候并不是认为自己能得分就一定会这麽做的,每一个在比赛场上的队员,他需要考虑的东西有很多,不仅仅是得分,还有的就是在比赛中的成长,有的时候成长会比得分要来的更加的珍贵。” 南弦柚同他解释道—— “刚那一球他之所以不用之前的那种跳发的形式打香蕉球,并不是因为他不知道那记发球的威力,也不是不想得分,而是他想做个测试。” “测试?”孤爪英堂听得晕乎乎的。 南弦柚伸手往记分牌上一指:“现在的比分对音驹是非常有利的,在这种时候,队员们对于得分是没有压力,也没有紧迫感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现在没有必须要得分的理由,虽然得分可以尽快的结束比赛,但是每一场比赛并不是一味的追求胜利才是最终的走向,把握住机会去试探和锻炼,才是他们打一场少一场的东西。” 说着,南弦柚看向孤爪英堂,也看向了站在他身后一起听讲的手白和芝山,耐心地同他们说道:“你们也是知道的,我们因为积分遥遥领先的缘故,导致我们缺失了比别的队伍更多的打比赛的机会,这从长远的角度来说是一件非常致命的事情。” “说到这里你们可能也会疑惑,大多数人在听到自己可以直接保送晋级后,都会认为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但在体育竞技这件事上,保送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南弦柚十分严肃的同他们讲着,这也是他第一次这麽直白的说这件事情。 在比赛之前的那几天,他和黑尾有交代过这个顾虑,黑尾作为队长,多多少少是同其他人说过的,只不过因为在他的要求下不能这麽直白的和他们说,因此,黑尾大概率就是暗示了一下,有的人懂了,有的人没有懂。 而显然手白和芝山就是没有听懂暗示的人。 不过这并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事情,只是他们觉得疑惑,南弦柚便决定和他们讲清楚了。 他看着他们,继续娓娓道来:“你少打一场比赛就会少一场锻炼的机会,而别的队伍因为积分不够,所以他们需要去跟不同的队伍进行切磋来争取这个名额,这看似很累,很辛苦,要多打这麽多场比赛才能和我们站在同一条起跑在线,但是他们能够从中学到的东西都是你们没法得到的。” “在这种时候,你们是根本没有时间去约练习赛的,也没有队伍会在这种时候接受我们训练赛的邀请,所以大家只能自己练习或者进行队内训练赛,在这种情况下其实是很难去进步的。” 南弦柚说着,他合上了笔记本,轻叹一声。 他当时拿到保送四强的通知时,其实心里挺忐忑的,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并不想给队员们造成心理的负担。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会一路打上来的,并不存在保送的情况。 毕竟之前的春高选拔赛也没有过这种情况,当时到东京排协去问的时候,南弦柚才知道原来是今年参赛的队伍再创新高,导致时间上面轮不开,只好采用这种保送的方式。 不过这保送的方式也是按照情况合情合理安排的,不存在捡漏的问题。 说来也是好笑,南弦柚左算右算,就是没有算到他们会因为自己赢的太多而保送晋级。 相当于比其他的队伍少打了3到4场的比赛,不管是户美、枭谷还是井闼山,这三支队伍在进入四强之前都已经相互摩擦过了,唯独音驹是直接保送的,他没有和八强中的其他六强打过,在其他人打比赛的时候,他们音驹沦落到三天的放假时间,只能在体育馆里进行队内训练赛。 已经努力的将这三天的落差给弥补回来了,但总归来说还是没法彻底弥补少打了三到四场的比赛。 留给他们切磋的时间并不多了,山本猛虎在第二次发球时,没有采用他第一次发球的那种方式,他是非常能够理解的。 南弦柚将视线落入手白和芝山的身上,他语重心长道:“唯有外战才能使你们强大,这并不是一句中二的话,这就是现实,你们打内战,终其一切也只能达到自我检讨,发现一些自己的小问题的程度。但是打外战,你们才能够从中学习到东西才能够自发的去领悟到一些之前没法突破的瓶颈。” “山本刚刚会这麽做,就是他想去试一试,这种发球和刚刚的那种发球所带来的威力有什麽区别?所给的效果是什麽?他从来没有在正式的比赛上打过这种球,在比分遥遥领先的情况下,自然是会想要用自己现在的站位,自己的发球权,去试探一下自己学的东西,是不是有效果?” 说着,他伸手指了一下手白和芝山他们:“当然,如果此时是你们在场上,你们也是可以在这种时候去试探的,我完全不会有意见。怎麽造作都行,把平常的练习成果都展示出来,不用害怕失误,也不用害怕自己丢分,因为我们是领先的,每一个人都会为队伍进行托底,每一个成员也都会为了队友的进步而努力,我这麽讲,你们明白了吗?” 心中的疑虑瞬间解惑。 几人统一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将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比赛场上。 此时的比分已经拉得挺高了。 音驹以20:11遥遥领先。 这是一个差距非常大的比分数据,南弦柚看着记分牌挑挑眉,心里想着——应该差不多了吧。 果不其然,在他的心里话刚想起的那一瞬间,在这个时候,户美这边果断地选择了暂停。 一下场,队里的二传手高千穗惠也便对着教练说道:“教练,这样不行啊,我们太被动了!” 大水清心皱着眉,他有想过打起比赛来会有些吃力,但没有想过比分差距竟然这麽的大。 这完全就是一个被动的状态,如果再不做出点什麽改变,他们这局比赛一定会输的。 想来想去,大水清心终于是叹了口气。 明明是打算在赛点局或是最后一局采用的战术,此时却不得不来出来了。 他看向队长大将优,道:“那既然如此就开始我们的战术吧。” 说着,他大手一挥,指着音驹的休息区里,道:“看到那个布丁头没?针对他,给我在场上死死的针对他,把他的体力消耗殆尽,让他彻底没有能力去支配整支队伍。” “现在就要针对那个五号二传手吗?” 在比赛之前他们就被教练嘱咐过要谨慎的对待那位音驹的五号二传手,一开始他们还不太能理解,没有和音驹交手过的队员们心里困惑,心想——为什麽一个这麽瘦瘦弱弱的人会被教练格外地叮嘱?他到底有什麽能耐? 然而在比赛开始后,他们便彻底明白了教练的良苦用心。 这简直就是被保护起来的王牌嘛! 狡猾的猫,那令人恶心的一传能力,真的让他们很是不爽。 防守强大如音驹,打球时对面就像是一堵墙一样,不管怎麽样的攻击扣杀,对面都能接起,然后在二传的操纵下进行意想不到的进攻。 然而,在比赛过程中户美的人也发现了他们一传如此强大的秘密——竟然是为了保护那位二传手不在赛场上有过多的跑动,所以才会有如此稳定的一传。 说出去可能都没有人会信,竟然有二传手能够在场上受到如此高的待遇。 这简直和皇帝没有什麽区别。 但尽管如此,那位二传手显然体力还是跟不上。 现在打了块半个小时了,虽然不至于大汗淋漓,但对方的体力明显已经被消耗得有些吃力了。 “体力这麽差竟然还来打排球,也真不知道当初是怎麽被教练看上的,果然,那个布丁头是天赋型选手,对吧?”二年级的副攻手背黑晃彦叉着腰说道。 在场上的时候他就注意到研磨的体力很不对劲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才第一局比赛啊,而且还是在他们音驹领先的情况下,还能出现这麽大的体力流失,也真是奇人。 关于音驹二传手体力不好的传闻,整个东京赛区都早早有过听闻了。 只不过听闻归听闻,亲眼看见时还是难免感到惊讶。 ——打排球的人力竟然有体力这麽差的人! 每个和研磨交过手的人,心里大概率都会有这麽一句话。 针对二传,消耗二传体力的这个战术是大从一开始就已经制定好的。 只不过原本要开始进行这项战术的时机是在第二局比赛的时候。 现在突然提前了,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大水清心认真的和他们交代道,说了很多进行二传针对的战术布置,比如利用各种刁钻球让二传手在全场来回跑动起来,比如故意往研磨的方向扣球,只为让对方走位并且进行鱼跃接球,比如故意使用引导的方式让对方不断起跳拦网,从而消耗对方的体能。 每一个规划,都是死死的针对二传这个位置。 这种让全队选手去针对某一个人的行为实属是非常的恶劣,但是没有办法,为了赢他们必须不择手段。 ——抱歉了,孤爪同学,没有办法,这个出线名额,我们户美也是坚决不会让的。 大水清心在心里默念道,他其实是很欣赏研磨的实力的,但在出线名额面前,他也管不了这麽多了。 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找到的音驹的漏洞,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去突破的地方。 这也怨不得户美想出这样的战术布置,音驹成也研磨,败也研磨,这都是他终究要面临的东西,不是户美,也会是其他人。 坏人终究会有人做,他们可不是纯良的幼蛇,他们可是阴险狡猾的毒蛇。 大水清心伸出手示意队员们将手搭上,一起做个加油的动作。 待户美的所有选手都将手搭上后,大水清心的目光扫过众人,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让音驹的大脑没法再运作,他们音驹的人就会像失去心智的野狗一样,只会用蛮力乱咬人,但不知道该如何咬,而到那个时候,所有看似紧罗密布的背后全都是漏洞,而你们只要抓住这个漏洞,逐一击破就好了。” “我相信你们,加油大家!” 第197章 音驹VS户美(完) 音驹这边。 得益于户美的暂停,研磨有了一些可以喘息的时间。 “还好吗?”南弦柚看着坐在长椅上,双手撑着腿的研磨,皱眉担忧道。 虽然已经熟悉研磨的身体状态了,但还是在每次亲眼看到时不免感到心疼与忧伤。 而在这种时候,对于“黑泽”的怨念也会成倍的增加。 “还好。”研磨缓了缓,他抬起头来对着周围人投去一个“我没事”的眼神。 可惜,这份回应并没有安慰到他们一丝一毫。 其他人可一点也不觉得没事,在众人担心的目光下,研磨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字而出,他对着其他人说道:“接下来他们应该会针对我了,等会儿可能会打得有些艰难,辛苦你们努力去一传了。” “不辛苦,放心吧,我们会保护好你的。”夜久卫辅拍着胸脯保证道。 山本猛虎闻言,也是立即表示自己没问题:“放心吧研磨,交给我们!你就放心二传好了!一传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被对面针对真的没问题吗?”黑尾还是有些担心。 南弦柚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相信研磨,没问题的。” 研磨嗯了一声,他早有预感,只要对面喊暂停,接下来恐怕就是一场硬战。 不过,研磨并不怎麽担心接下来的比赛会对他们不利,因为在他的视角上,户美不管怎麽使诈都还是一张白纸,对方能想到的,他早就已经想到了。 ——既然选择针对他,那就针对到底吧,看我们谁能挺到最后? 研磨心中默念道,他没有一点害怕的自觉,甚至因为确认了对方的目的而让他有些兴奋。 在人看不见的角度,研磨低着头,露出一抹压抑不住的笑容。 从打排球以来,他经历的所有的外战,没有队伍是会选择不针对他的。 毕竟他体力差这个弱点是非常显而易见的,只要不瞎都能察觉到。 看见对手的弱点而不去攻击,这是蠢人行为。 所以研磨非常能理解他们会选择从他身上找突破口。 虽然这种情况对他来说会有些麻烦,不过经历过这段时间训练的研磨已经可以抵御这份被针对的困难了。 不,或许准确点来说,应该是他已经适应了这种节奏。 面对这些有计谋有战术的针对,他早就习以为常。 不管对手选择针对他还是不针对他,他都有一套可以应对的措施。 而这项措施,他还没有机会尝试过,现在,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 有了第一代表,第二代表以及地区代表的保险措施在,他们这几天的比赛不怕失败,就怕没有得到在进入春高大门之前的最后的锻炼。 研磨想试试,用东京赛区四强的选手作为实验对象,不管从哪种角度上来说都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想罢,研磨的眼睛里都亮起了光。 虽然将对手用作于实验对象这种行为确实有些缺德了。 但是在研磨的心中,也算是认可了户美的实力。 可以用作实验对象的队伍,到底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此时的身体疲惫着,但也同样兴奋着。 感觉肾上腺素都爆发了,整个人飘飘然的。 研磨从未如此期待自己赶紧上场,他真的迫不及待想要去试试了。 让人尝到即将胜利的滋味,然后再将其打破梦境的做法,虽说残忍,但真的很有趣呢! 南弦柚看着研磨那溢出屏幕的兴奋感,立马就明白了他心里的想法,随即,也跟着悄悄扬起了嘴角。 小猫会怎麽玩蛇呢? 他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在暂停倒计时的最后十几秒里,南弦柚摩挲了一下研磨的手,问:“你要选择采用那种方式了吗?” 小三花闻言乖乖地点了下头:“不试试怎麽知道呢,一骗到底的事情,我还没做过呢。” “第二局要不要上手白?”南弦柚摸了下研磨的头,这是他能为研磨这次大胆的“试探”做到的最好的托底准备。 “不用,”然而研磨却拒绝了他的安排,摇了摇头,小三花仰着脑袋对上南弦柚的眼睛,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研磨眨了眨眼睛,平静地说出这句骇人的话:“两局可以结束了。” 两局就可以结束了吗?2:0,这麽自信? 南弦柚挑挑眉,虽然研磨的训练计划是他布置的,但是关于研磨到底成长成什麽样子?以及他心里的一些战术思路和想法,都是南弦柚无从知晓的。 此时小三花心里在想些什麽?他只能了解到他的目标,但他该怎麽做?南弦柚是猜不到的。 这也是为什麽他期待的原因,他能依靠异能看到的东西太多了,多到场上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可以在它发生之前就预测得到。 像是研磨这种选手,才是唯一能给他在赛场上带来惊喜的人。 这种让南弦柚预料不到的事情,成了他在收集数据以外,唯一的乐趣。 他相信研磨,相信他不会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哪怕这件事情只是他想要“试探”。 对方说不需要,那就不需要。 想罢,南弦柚抬手整理了一下研磨有些乱了的头发,温柔地回应道:“好,期待你的表现哦。” 小三花嗯了一声,他松开了南弦柚的手,听着裁判的声音,正准备往场上走时,突然又转回了身体。 “怎麽了?”南弦柚看着突然转过来的小猫,弯下腰与人平时在同一条水平在线,声音无比的温柔。 “那个……”南弦柚的声音实在是太过于温柔,那如泉水般细腻的回复,让研磨罕见的顿了一下,在裁判催促的关键时刻,他支支吾吾道:“打完比赛,你、你可不可以抱……额,不对,你可不可以亲、亲我一下?” 小猫说出的话修修改改,但眼神却异常地坚定。 这话来得实在是太猝不及防了,南弦柚瞪大眼睛,他一秒红温,不可置信道:“你说什麽?” 这是他能听的吗?不不不,不对!这是可以说的吗! 奖励来得太快,根本没做好准备。 然而,小猫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的话,此刻就像是盖在脸上沾了水的布一样,羞耻感包裹着他,令人窒息。 “没听到就算了!”研磨红着脸说完就跑,根本不给南弦柚反应的时间。 南弦柚看着小三花的背影,站在原地傻笑着,此时哪还有那副精明能干的教练样子?完全就是坠入爱河的睿智模样,让一旁一直在盯着他们一举一动的孤爪英堂都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等冷静下来后,南弦柚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他抬手抹了把脸,试图让自己不要在想刚刚的那件事情。 研磨刚刚会提这个要求,想来是这个计划会让自己过度的体力消耗,所以现在自己狼狈不堪之前,给自己弄点善后的甜头。 是只聪明的小猫,会为自己着想了,值得表扬。 南弦柚在心里肯定道。 原本就愉悦的心情,现在更加愉悦了。 重新回到赛场上的双方队员们已经站好了他们的位置。 在排球比赛中,发球权的归属取决于暂停前的比赛状态,暂停结束继续上场后的发球权由获得发球权的队伍发球。 因此,福永顺利地拿到了这一轮的发球权。 手捧排球的福永招平站到比赛场地的底线后方做发球准备。 户美的队员们隔着网面死死地盯着福永招平。 心里不断地猜测着对方会发一个什麽样的球? 发球的人压力大不大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的压力还挺大的。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对于比赛的对策以及战术安排,但终归还是对于对手的发球有些忌惮。 还没有见识过福永招平的发球,只能单从表面,从他这个人的外表去猜测一二。 这是每一个选手在场上都会做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麽,唯独对上音驹,他们实在是用不出这种以貌取人的方式。 毕竟那个布丁头就已经很颠覆他们的想象了。 在一件事情上吃两个哑巴亏,这种做法显然不是聪明人会做的。 福永完全没有把心思放在户美这群人在想什麽身上。 他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排球,随意转动着,很是惬意。 福永对自己在音驹的定位非常的明确,他是主攻手,但是他并不想和山本去争王牌的位置。 他只想做好自己本分的东西,其他的交给时间就好。 不过不想去争王牌的位置,不代表他不想让教练看到他的进步。 好不容易能拿到自己的发球权,那自然是要打的好,打的精彩了。 得到发球权的发球队员必须站在底线后发球,福永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位角度,稍微活动了一下手,然后便开始屏息凝神,准备发球。 此时的队友已经站到了自己正确的位置上面,裁判的鸣哨声响起,留给福永的时间只有八秒。 户美的人盯着福永的一举一动,通过他的抛球姿势和臂膀挥动的方向来判断出发球的路线。 眼尖的自由人心道不好。 ——可恶,是跳飘球! 心中的想法落地,球已经飞了过来。 极具攻击力的球仿佛带着杀气朝他们飞来。 看着球从发球点一路飞过。 啊啊啊竟然发这麽恶心的角度! 户美的人全都皱着眉头。 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生根发芽。 这是在比赛场上的运动员下意识的感应。 闹钟突然冒出了好多个发球技术名—— 发大角度底线球,发边线球,发擦网球,发香蕉球,发过网下坠飘球! 这到底是个什麽? 等等!这这这……这是追胸球?不是吧,开局就这麽狠?他们音驹都是这种做派吗!说好的防守强队呢?这分明就是赛场暴徒嘛!!! 怎麽办?根本没有做好这个的应对措施啊! 看着球朝自己高速飞来的自由人赤间飒瞳孔地震,他想不出应对的措施,只能那站在原地看着这个球飞跃网面后朝自己飞来。 追胸球顾名思义,就是球的落点不在地板,而是对着人胸口打,这种发球算是一种挑衅,是在试探对方的自由人能不能及时反应? 可这种球除非是提前一步知道了对方的行动,不然因为速度过快,威力够猛,倚靠人的肉眼判断,人是来不及反应的。 所以只能做到要麽快速后退拉开距离,要麽只能用脸接了。 ——该死!这要他怎麽来得及反应啊! 户美的自由人试图后退,但是根本就来不及,还以为自己后退的速度过快,导致于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 但他的手还是向前伸着的,求求这麽甚至他的手臂一直砸到了他的下巴处,因为来不及继续处理,这个球在砸上后就这麽回弹出来,啪嗒一声落地了。 “没事吧?”离自由人赤间飒最近的五号少年走过去将人扶起,副攻手广尾幸儿打量了一下人的下巴,发现只有一点点红后,便松了口气。 这种发小看似对对方选手充满非常大的敌意,实则一切的角度和力量都是控制好的。 发这种球的目的并不是要将对方打伤,而只是想让对方躲闪不及后,来不及接球而已。 因为发球得分的缘故,发球权再次来到了福永的手上。 比分已经来到了21:11,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差距。 如果户美的人想要追的话,那麽这场比赛的时长可能要45分钟往上,是很恐怖的了。 不过,户美的人显然没有因为比分差距过大而出现泄气或者摆烂的情况,反而他们目光越来越坚定,而他们将视线投向的人,正是音驹的二传手,孤爪研磨。 “不要有压力,这一局我们肯定是追不回来分了,但我们可以一点一点将音驹的二传手摧毁,不管是他的体力还是他的心态都要逐一瓦解。”大将优对着队员们说道,他很好的起到了作为队长稳定军心的作用。 “明白!”队友们纷纷点头表示知道。 接下来的几球里,他们像是故意要做出拉扯的即视感。 有几条明明可以直接使用暴力扣杀得分,但他们却故意打到研磨能够接到的地方。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就像是拿着毛线团在逗猫一样。 研磨脸上的汗明显多了。 黑尾见情况不对,在拦网得分后,他转头看向了研磨:“你别去接了。” 然而,研磨却反常的摇了摇头,他道:“不行,我能接到球我一定要接。” 此话一出,不管是黑尾还是其他队员都愣住了。 他们似乎是没有想到研磨会这麽说,毕竟之前的比赛里只要他们和他说让他不要去接后,研磨都会乖乖的点头,并且还会表示自己可能还需要他们一些帮助。 可从来没有出现过研磨自己说着自己要接的这种话。 “你真的行吗?”黑尾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但他依旧是用着非常温和的语气和研磨说话。 他选择尊重大脑的一切决定,但选择尊重不代表心里真的认可。 然而,研磨依旧是摇了摇头:“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麽,不用担心,我不行了,这不是还有你们吗?” 他喘着粗气说的这些话,根本很难让人信服,但是这是大脑的命令,他们作为血液不能违抗。 但是,心里着急的人还是没忍住插了一嘴。 “可是!”山本猛虎是真的有些急了,他想和研磨白扯一下,但是自己肩膀很快被黑尾搭上了手。 山本抬头,就见黑尾前辈冲他摇了摇脑袋。 “黑尾前辈,这不行啊!”山本还想再挣扎一下,就连一旁的福永也想说点什麽,可最终都被黑尾摇头拒绝。 “相信研磨吧,而且弦柚看着呢,他不敢让自己受伤。”黑尾道。 都这麽说了,他们也只好作罢。 而此时在网对面的户美队员们都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中稳步的进行着。 研磨不是想要去接,而是他不得不接,因为那些球都是他们算计好的,就是要打到他的身边,让他一定要跑动,一定要去接那些球。 如果他不接的话,那麽其他的队员可能就是要用到鱼跃的动作,或者抱有会被撞在一起的风险去接球。 这显然不是队伍运作起来的最优解。 一传强大又怎麽样?二传手被宠着当宝物又怎麽样?还不是在被针对时,只能放弃这些东西而陷入被动的情境中。 户美的队员们的目光或多或少的都停留在了那个弯腰不断喘息的背影中。 他们心里想—— 其实音驹的二传手也没有想象中的这麽聪明嘛,他根本都没有意识到那些球的问题,还在为了队伍的利益去牺牲自己。 教练的计划果然没错。 现在那个布丁头还在场上坚持着,队里的队员们就已经有些偏离原来的那种打球节奏了。 由此可见——只要将这个布丁头彻底击垮,他们音驹就会彻底乱套。 只要他们继续这麽针对下去,音驹崩溃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而只要他们的内核出现了问题,那麽就算是放弃掉一局又能怎麽样呢?剩下的两局他们一定可以追回来的。 这个进入二强的名额,只能是他们户美的… 针对他!死死地针对他! 抓住了,这就是大脑的弱点! 秉承着只要不断拖垮,根据二传手的信念,第一局的比赛最终以25:14告终。 虽然第一局的比赛输了,但户美的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失败后的难过神色,反而都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他们回到了休息区开始调整,为第二场比赛做足准备。 对于户美来说,第二场比赛才是他们比赛的开始。 音驹这边,研磨体力消耗严重,几乎是被架着下来的。 其他人都担心的不行,赶忙扶着人坐下后,又是递水的,又是擦汗的。 研磨始终低着头不语。 音驹的大家就算是担心也没能发挥出一点实质性的作用。 见研磨一直不说话,他们也不忍心打扰对方休息,便任他一个人静静地待着,他们也开始为第二局的比赛做准备。 南弦柚坐到研磨身边,周围的队员们投来的担忧目光他都看在眼里。 演戏这种事情,南弦柚是真的很不擅长,作为在场唯一一个知道研磨斯是在想什麽的人,他真的没法忍住自己的嘴角不笑。 但在这种时候,作为教练,他实在是没有理由笑出声来,所以一直在憋着,憋的脸都红了。 他一直牵着研磨的手,在自己实在忍俊不禁的时候,他只好学着研磨一样低下了头,但他的身高实在是太高了,低头也还是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表情,因此南弦柚直接让自己的身子趴了下来。 而就在他趴下来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直低着头的研磨的表情。 ——那是一抹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又势在必得的微笑。 研磨感受到了南弦柚的视线,他抬起头,对着南弦柚浅浅地笑着,声音很轻,就像是在和他说只属于他们俩之间的秘密一样,道:“户美不愧是东京四强的队伍,果然难缠,不过呢,也是时候结束了。” 南弦柚嗯了一声,同样用着只属于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音量,说道:“一骗到底看起来进行的挺顺利的呀,比赛结束后,你可能需要哄一哄他们了。”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站在旁边背对着他们喝水擦汗的队员们。 研磨无奈耸耸肩:“没办法,他们几个看起来都不像是能够骗人的人,为了计划能顺利进行下去,只好让他们也蒙在鼓里了。” 虽然身体现在确实挺疲惫的,但是当时在场上的时候,他却人故意做出非常累的样子。 而在黑尾问他话时,也是故意这麽说的。 目的就是让户美的人听见,让他们以为他们的计划起了效果,然后继续加强力度的针对他。 这就是研磨想达到的目的。 他要让他们以为他们的计划正在顺利进行中,实则他们早就已经落入了他的圈套。 也是在他的计划一环里。 ——针对我?不好意思啊,我早就已经习惯被针对了。 研磨心里门清,对方的所有的举动看似是在针对他,实则每一步的针对都是在研磨的计划之中,他们早就已经落入了他的圈套。 喝了一大口水的山本气愤道:“可恶,研磨被他们这群毒蛇盯上了!这种针对人的打法也太恶心了吧!” 南弦柚闻言捂着嘴笑了一下,他在心里回道:“没有哦,是研磨已经盯上他们了。” 第二局比赛在短暂的休息后便开始了。 户美刚开局打的异常的顺利。 他们以为是自己的计划起了效果,实则是研磨的演技打造了另一个高峰。 小三花就这样装自己跑不动跳不动差不多演了十多分钟,故意出现一下肉眼可见的失误,比如手滑,脚滑这些。 直至将比分拉到了一个13:9的局面。 此时的比方是户美领先。 “研磨,你还行吗?要不要换手白上来?”夜久卫辅实在心疼孩子,亲眼看着研磨狡猾差点在他面前摔倒后,实在是没有忍住,上前拉住了研磨的手。 研磨皱起眉,他咬了一下下嘴唇,装作自己正在隐忍坚持的模样,他倔强的摇了摇头,看起来脆弱的不行。 黑尾他们一看脸都黑了,所有人的眉头都紧锁着,仿佛他们现在并不是落下了4分,而是四十分一样。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研磨瞥了一眼因为担心他而有些红温了的山本和列夫,他心里窃喜。 生气吧,都生气吧,最好让户美觉得他快不行了。 比分来到20:23。 研磨瞥了一眼计分牌。 ——ok,演戏结束,可以开始反击了! 想罢,研磨一个原地起跳,将黑尾传过来的球以二次进攻的方式轻轻松松的送回了户美的领域。 猝不及防的一个二次进攻,打了户美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还有力气进行判断!在没有能力判断的时候,为什麽还能够这麽自信的使用二次进攻?! 难道说……他还有力气吗? 大将优瞳孔地震,但他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还有力气的,十几分钟前他就已经看起来快要不行了,怎麽可能还有力气?! 这一定是个意外,只是当时恰巧可以进行二次进攻而已。 不要多想,千万不要多想! “没事的,刚刚只是一次意外,那个布丁头已经不行了,咱们尽情的打!”大将优回头对着队员们喊道。 被那个二次进攻弄愣了的众人立马回神。 ——意外,一定是意外! 他们计划进行的这麽顺利,对方不可能还有力气的! 这一定是比分上到20以后,竭尽全力的一次进攻,这只是巧合,不用为此忌惮和担心。 然而,他们安慰自己的话还没有完全起到作用的时候,之后的几球完美的二传指挥让他们彻底蒙圈了。 这是在做最后的燃烧吗?就像是死之前总会有那麽几天宛若新生一样,一定是这样的,对吧!? 他们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但在看着比分被追到23:24时,彻底有些绷不住了。 被连续追了三分,让他们之前的优势荡然无存,现在音驹只要在拿下1分,这场比赛就结束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被逼到风口浪尖的触底反弹吗? 音驹这支队伍确实有足够的韧劲,但是他们的二传手已经不行了啊!为什麽这样? 是梦?还是白日幻想? “都不是哦。”研磨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入他们的耳蜗里,那飘飘然的语气似梦似幻,户美的人错愕着,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定在了原地。 他们看着被研磨快速移动到前排。 看着他伸手起跳,做出单手触球的姿势。 ——是又要来二次进攻了吗? 户美前排从恍惚中警惕了起来,他们本能地跟着研磨一同起跳,抬高双手,准备去拦。 然而,研磨却没有这麽做,而是突然从单手触球的动作变成双手托球的姿势。 等等……这!不好!这不是二次进攻! ——快停下啊! 反应过来的大将优无声呐喊。 然而,这一切都来不及了,只见研磨在双手即将触球之时,球已经被对面的副攻手以拦网的姿态扣下。 砰地一声,球落入了音驹的场地中,徒留一片狼藉。和一句像是天音一般,轻飘飘的话——“这是现实。” “游戏已经结束了。” 话音落下,比赛在一众茫然的神色中尘埃落定。 第198章 输得心服口服 比赛场上陷入诡异的沉寂,因球落入音驹的场地里,大家都默认了这颗球的得分者是户美。 虽然场上没有成员们的欢呼,但随着户美的应援声响起,看台上也响起了激烈的讨论声,讨论的内容全都是关于刚刚那颗球的。 “竟然被拦下了,”看台上聚精会神观看比赛的青年遗憾地叹了口气,他皱眉回忆道:“刚刚音驹的二传手如果不使用二次进攻,而是将球传给前排的任何一个攻手,是不是都不会被拦下?” 旁边的人闻言跟着附和,语气中无一不是对刚刚那球的遗憾:“户美的人明显对那个布丁头实施了目的性极强的针对,音驹的人不会看不出来吧?” 他们这一片并不是任何一所学校的应援,纯属是为了对排球的热爱,不惜大早上来这里检票入场,只为欣赏到一场精彩的排球迷们。 音驹这支队伍无疑是今年东京赛区的一大黑马,它对于球迷们的吸引力是巨大的。 音驹和户美的比赛也确实不负众望,两支队伍从开局就展现出了别具一格的打球风格,都是东京名副其实的强队。 而勾起众人好奇心和期待值的音驹更是在比赛过程中表现出了极具的压制力。 这份压制力和传统的那种靠着攻手强大到犹如暴力美学的存在不同,音驹的强大更像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坚不可摧。 你说不出他们队伍到底强在哪里,但是他们就是强,从头到尾滴水不漏,让对手感到窒息和压抑,就像是残酷的水刑,看似温和,实则让人痛不欲生。 在看到球被户美的两位副攻手拦网击打回音驹的领地时,他们都十分遗憾地哀嚎出声,本来都为户美捏了把汗的,结果音驹竟然没把握住机会,让对方拦下了。 “还是对自己太自信了,明知道对方在针对自己的情况下,还选择用二次进攻,真是有些不自量力了。”回忆着刚刚的场景,那被拦网击回的还历历在目。 叹息过后,有人出声讨论了起来—— “对啊,当时又并不是在迫不的已的情况中,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的,还是太心急了,尝到了太多二次进攻的甜头,以为这次还能像之前那样直接得分,结果忽视了户美队员的针对,以及自己的体能过度消耗而引发的判断力错误。” “可惜了,白白浪费了一个赢的机会啊,希望音驹的二传手不要因为这件事心态上出现影响,导致这局比赛被户美强势追回来。” “要是刚刚那一球传给攻手,音驹估计就能拿下这场比赛了。” 对于这种临门一脚的遗憾,终究是很多人接受不了的。 就这这个话题,讨论声此起彼伏,聊着聊着,大家都在为刚刚那一球感到可惜。 然而,随着裁判吹哨,这件事情突然就有了反转。 本来沉寂的比赛场上载来了喧嚣。 记分牌被计分员翻页到了——25:23。 裁判郑重宣布:“第二局比赛结束,音驹25:23户美,音驹获胜!” 与此同时,场馆中的广播响起天音,悦耳动听的女声通过广播传出:“比赛宣告结束,恭喜音驹2:0胜出。” 此话一出,现场响起轩然大波,一片哗然布满整个场馆—— “什麽?!我听到了什麽?比赛结束了?刚刚那一球音驹得分了?” “哎?这是什麽情况?裁判吹哨了,这是音驹得分了吗?” “球不是掉到音驹的场地里了吗?怎麽可能是音驹得分呢?” 对于这个结果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傻了,毕竟刚刚那颗球是毫无疑问落入音驹的领域的,按理来说,不可能出现音驹得分的情况。 看台上的人彻底乱了锅,而比赛场上的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所以的选手包括教练全部聚集到了裁判面前,不管是音驹还是户美,都一副“希望裁判给个合理的解释”的表情,唯独知晓一切的研磨默默停在了人群的最后,任由和他一样知道实情的南弦柚抱着休息。 “刚刚通过运动高清摄像头重新核实了一下,确实是在音驹的二传手孤爪研磨同学还未传出之前,户美的五号选手广尾幸儿和十号选手背黑晃彦就已经将手指伸过球网进行拦截,最终根据三方裁判一致审核,判定犯规,音驹得分。”说着,裁判将工作用机递给户美的教练大水清心:“这里是录像回放,如果觉得有问题可以上报东京排协。” 大水清心拿过工作用机,上面是刚刚那一球始末的高清录像,他认真地将视频放慢好几倍速度盯着,拉着进度条来回看了好多次,各种角度都去看了,那犯规的手指却怎麽也忽视不掉。 就算再想辩解什麽也终究是徒劳。 大水清心眉头紧皱着,他不相信是自己队员故意犯规,毕竟这一球对于音驹来说至关重要,如果他们这个时候犯规,那麽这和把胜利送给音驹有什麽区别? 他们不仅不会故意犯规,还只会打得比以往更加的小心翼翼。 所以到底是为什麽会犯规呢?而且还是两个选手同时一起犯规。这种失误是不可能犯的啊? 大水清心又看了几遍视频,这次他不再是找出能够说明他们没有犯规的理由,而是在看他们为什麽会犯规的理由。 左看右看,视频里能够接触到球的人只有他们三个——孤爪研磨、广尾幸儿、背黑晃彦。 等等!不会吧!突然想到了什麽的大水清心瞳孔地震了起来。 他不可思议地两指放大,配合着进度条的拉动,将视频中能录到研磨的范围不断放大。 眼睛,他的眼睛!果然是这样啊……大水清心释怀地笑出了声。 如果说,队员们没有自主犯规的理由,那麽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音驹的二传手在故意引导他们犯规。 他早应该想到的,假装自己要二次进攻,其实真实目的是诱导人拦网犯规。 但是真的意识到是这个结果的时候,大水清心还觉得不可置信。 ——这怎麽可能呢?一个高中生,怎麽可能做得到这种程度的算计? 他不是很疲惫了吗?他不是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吗?为什麽还有力气去思考? 这种级别的判断力,真是的一个快要坚持不下去的人能做到的吗? 还是说,他的体力不好只是一个传闻?不,大水清心很快便在心里否定掉。 这一定不是传闻,孤爪研磨身上出的汗不会作假,他起跳的高度确实比第一局时平均下来要低很多,这些是不可能作假的,他们的针对起到了效果。 可为什麽呢?为什麽在筋疲力尽的时候还能做到这麽完美的“诱骗”。 心里虽然困惑,但大水清心内心的震撼还是盖过了他的疑虑。 视频来回观看了很多次,他已然完全确定了音驹二传手诱骗的事实。 而这个“事实”也很快得到了队员们的印证。 因为是犯规得分的缘故,犯规的广尾幸儿和背黑晃彦两人先后说了一下他们当时为什麽做,也说了一下当时那一瞬间心里的想法。 背黑晃彦一边擦汗一边道:“他当时那个样子完全就是在告诉我们要进行二次进攻了,我当时脑子里也没想这麽多,身体本能地就跳起来了,那个时候只想着将球拦下,完全没意识到他突然会变成托球的姿势。” 广尾幸儿闻言十分认同地点点头:“被球拦下后,我也觉得没有什麽问题,他当时的那个动作实在是太像二次进攻了,不,应该说他当时就是在二次进攻,但不知道为什麽突然就改变了手势,现在想来,我当时会毫不犹豫地进行拦网,很大原因是他的眼神,他一直在看我和晃彦,那眼神就好像在说‘我要二次进攻了,再不拦的话,你们就输了哦’” “对!就是广尾前辈说的那样,”背黑晃彦接过话来,“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们,那视线的追随带着挑衅,我当时也一直在看着他,让人很难不在那种情况下冲动,如果不是裁判说我和前辈犯规了,我还在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规。” 视线……眼神……目光…… 果然是这样。 大水清心叹了口气。 能够计划用视线进行诱骗的选手,又怎麽可能发觉不了他们的针对呢?或许他们的战术针对早就不攻自破了。 有了这份震撼的事实,大水清心心里的猜测更加大胆了。 他想,其实在他们叫暂停的时候,对方二传手就猜到了他们的计划,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去破解他们的计划,而是顺水推舟,帮助他们这项计划达到想要的结果。 孤爪研磨的体力是消耗了没错,但这都是他自己主动消耗的,而非在他们的针对下被迫消耗的。 不,准确点来说,应该是在明知道被针对的情况下,故意利用他们的针对而营造出他不行了的样子,从而误导他们做出错误的判断,这项贯穿全场的骗人计划,不仅骗了他们,还连同他自己的队友也被骗了。 这麽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我快不行了,都来针对我啊,把我针对死了,我就对队伍毫无作用了,到时候就是一个破绽,打他就跟打废物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而在所有人都对他放松警惕,觉得他已经毫无用处时,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在骗他们的而已。 孤爪研磨是疲惫的,但没有他们想象中、他们肉眼看起来的这麽的疲惫。 他还憋着一口气,而这一口气就是最后绝地翻盘的绝杀。 虽然这麽说着,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他们现在后知后觉发现的事实。 不然根本无法解释他为什麽到比赛最后还能有能力来这麽一招。 他一直在演,从头到尾都在和所有人演戏。 甚至这场骗局,他们从比赛开始到比赛结束,都毫无察觉。 想到这,大水清心苦笑着,无奈扶额。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执教生涯中会被一个高中生代入一场他一无所知的骗局。 赛场上所以他引以为傲的战术布置和规划,全部成了给这场骗局增添谎言真实性的锦上添花。 要是今天他没有看录像,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意识到这场骗局的存在。 实在是太隐蔽了,隐蔽到一切看起来都是那麽的顺其自然。 利用别人的战术安排来完成自己的战术,这已经不是完美的战术一对一名师教学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降维打击。 好一个视线诱导,好一个骗人犯规,原来到头来,他们早已经掉入对方布置好的陷阱里,还乐呵呵地认为是自己的针对起到了效果。 大水清心彻底服了,心想黑马不愧是黑马,他甘拜下风。 “还有异议吗?”裁判问道。 大水清心摇摇头,他还能有什麽异议呢?输的心服口服。 回到队员们身边,大水清心对着他们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一下这件事的真相。 困惑被解开的少年们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大水清心看着他们这副样子,并没有继续再说赛场上的问题,而是安慰道:“没关系的大家,我们还有机会。” 另一边,音驹的休息区里,被南弦柚亲口告知这一切不过是研磨计划中的一环,所有的看似坚持不下去的情况全是演出来的一场骗局后,所有人都炸毛了。 听到教练告知的真相后,情绪最为激动的当属山本猛虎,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什麽?!演的?这竟然是演的?怎麽不和我们说一声啊?连着自家兄弟也要一起骗吗?” 鬼知道他在比赛时有多麽的担心,生怕研磨一个体力不支摔了。结果到头来,你竟然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演的??? 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胜利并不会带走他们的理智,就事论事上,他们也完全没想到研磨会连他们一起骗了。 此时此刻,得知真相的每个人心里无不大声质问——我们也是你play的一环吗?!研磨/研磨前辈! 这种恍然大悟自己成为了棋子的感觉真的很奇妙,尤其是在知道是自己队友布置的棋盘后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为了不让这场骗局有被识破的风险,研磨作为持棋者,却甘愿为了计划化成棋局中的一颗棋子,将这张网朝着密不透风的标准越织越大。 但当人们意识到什麽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了,他们从头到尾都在被人骗得团团转。 “难怪当时和研磨说让他不要去接球了,他还是死咬着说什麽也要去接,原来这也是演戏的一环啊!”黑尾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 他的话也很快带起了其他人脑中的记忆,他们回忆着。 这期间所有的不对劲,如果在目的上加上是以此骗人的话,那麽一下就说得通了。 “不过话说回来,研磨的战术布置是不是进步了?把我们都骗了的战术,除了他自己,还有谁能发现得了啊,这种战术才是没法破解的吧!”海前辈是最快冷静下来的,他微笑着侃侃而谈道。 道理是这麽一个道理,但是—— “不行!我要找研磨算账!”山本猛虎气不过,想要抓着小三花好好蹂躏一番。 然而他刚想行动,就听着弦柚道:“嘘,研磨睡着了。” 话音落下,所有人默契十足地集体噤声,别说去找研磨算账了,就是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生怕打扰到大脑休息。 第199章 枭谷?还是井闼山? 小三花乖乖地窝在白毛大狗狗怀里打盹着。 在比赛场上游刃有余的背后,是对体力和耐力的无尽消耗。 这一场骗局,看似布置得完美,实际上在实施的时候需要耗费的心神可没有想象中的这麽简单。 对手的针对是显而易见的,队友的蒙在鼓里也是在计划中的一环。 相当于整个比赛场上只有研磨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这是他想要得到的结果,也是实施这项骗局必须要做的事情。 其实选择这麽做风险挺大的。 而担心的问题并不是这个骗局会被识破,而是研磨他自己没法支撑到这场骗局完美的进行下去,这对他的体力和耐力都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 他其实也在试探,试探对方的能力,也在试探自己的底线。 好在,研磨坚持住了。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证明自己在体力即将耗尽之时还是能够做出清醒冷静的判断。 一直紧绷着的弦突然松开,小三花再也抵挡不住身体的疲惫。 研磨浅眠的呼吸声成了音驹休息区里唯一的响动。 其他人全都大气不敢出,就连喝水吞咽的动作都比平常缓慢了许多。 “今天的比赛顺利结束了,大家都去收拾一下自己,然后好好休息休息吧。”南弦柚看着周围站在的队员们,轻声嘱咐道。 大家听闻也是纷纷点头,然后一个接一个排着队往更衣室走去。 “研磨没事吧?”等人走后,孤爪英堂才来到休息区长椅的旁边蹲下身子,往研磨面前凑。 他从比赛结束时,就在担心研磨的身体了。 孤爪英堂作为双生体,他能够思考的深度并不高。终究是个嫁接过后的灵魂,心里对于研磨的情感还是会大于自己的理智。 虽然已经听说这一切不过是研磨精心布置出的骗局,但看着研磨在比赛结束后摇摇欲坠的身体,还是没能保留住最后的理智。 他一直在克制了,直到队员们全都离开了,他才快步走了过来。 南弦柚并不排斥小排球对于研磨的情感,所以在看到孤爪英堂凑过来时他没有任何皱眉或者躲避的动作。 “他没事,就是太累了,需要休息。”南弦柚看着他这副担忧得脸色都发白了的样子,也实在没忍心,开口说道。 “真的没事吗?他看起来状态一点也不好。”孤爪英堂伸手十分轻柔地抽了一下研磨的有些发红的脸,满眼忧愁。 怀里的小猫动了动,似乎是被人打扰到他睡觉了,往南弦柚的怀里钻了钻。 “别闹他了。”南弦柚给孤爪英堂递去一个警告眼神。 对方立马就收回了手,不闹腾了。 “我在这里就行,你去看着其他人吧。”南弦柚看着蹲在地上迟迟不肯动身的孤爪英堂,开口吩咐道。 南弦柚的话在队里就如同圣旨一样,孤爪英堂向来对他的这个主人言听计从,但这次却难得违抗了命令。 他拒绝道:“不行,研磨这个样子我走不开。” 南弦柚眉头一皱:“你是助教老师,我是主教练,我说什麽安排,你不应该按时执行吗?” 孤爪英堂这时也硬气了,他不依不饶道:“我不管,研磨不醒,我是不会有的。” “你真的要这麽做吗?”南弦柚说话的语气都沉了下来,连同眼神也跟着晦暗不明了起来。 孤爪英堂虽然被人的气场弄得一顿,但他依旧嘴硬:“对!我看不到研磨醒过来,我是不会走的!” “好,有骨气。”南弦柚话音落下,直接手臂用力扶起研磨的脑袋,然后身子一倾,在孤爪英堂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直接吻上了研磨的唇。 孤爪英堂:!!! 大庭广众之下,亲眼看着人相拥接吻的画面,让孤爪英堂当场宕机。 等回过神来后,他下意识就想把研磨抢到自己怀里。 然而接吻的画面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脑子里有这个想法,但是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完全动弹不得。 直到南弦柚起身,孤爪英堂才终于是找回了一点理智,他红着脸,仿佛刚刚经历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你、你你!你怎麽可以对研磨干这种事!” 周围的喧嚣一概不闻不问,南弦柚吻得深情,吻得情难自抑。 这是他第二次主动亲吻研磨,虽然两次都是在研磨同意的情况下,但这一次的同意和上一次的不同。 上一次是在研磨是在发高烧的情况下迷迷糊糊让他亲的,而这一次,是在研磨清醒的时候,主动求他的。 是的没错,这是研磨主动求他的! 独属于赛后的亲吻。 对于接吻这种事情,南弦柚从不敢奢望,每一次的接吻他都分外珍惜,因为这真的难得可贵。 嘴唇与嘴唇的接触,是这个世界上最直接而热烈的爱。 而唇齿间交织的温度则是他们爱的证明。 南弦柚停留的时间不并长久,多少还是顾忌着场地并非私密。 在几秒过后,做好所有的心理准备,南弦柚悠悠起身,回到了原本的距离。 接吻过后的南弦柚眼神都迷离了起来,他一点也没在意孤爪英堂的指责,反而像是什麽也没有听见一样,淡定地低眸看着研磨笑了笑,小猫的睡颜很可爱,稚气未脱的少年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白净的小脸蛋让人忍不住想在人的脸蛋上亲上几口。 克制,要克制! 南弦柚在心里对自己警告道。 深呼吸一口气,等自己好不容易可以将视线从人的脸上移开后,南弦柚才慢悠悠地将视线往上,落到了满脸菜色的孤爪英堂的脸上。 “干嘛?没看过接吻啊?我现在可是研磨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亲他可不需要经过你同意。”南弦柚理直气壮道,他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亲眼没有什麽问题,毕竟他愿意,研磨也愿意的事情,跟第三个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双生体。 孤爪英堂被他的话震惊到了,他愣了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这是同不同意的事情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突然两个人在你面前接吻你能不急!? 喂狗粮也不是这麽喂的啊! 而且……而且……怎麽可以在他面前亲研磨呢?猫猫这麽可爱,本身就有极大的诱惑了,在他面前这麽搞,真不怕他也抱着人亲一口吗! 还是太看得起他的意志力了。 孤爪英堂脸已经红了起来,他受不了了,赶忙起身,逃离现场。 南弦柚看着人落荒而逃的背影,不屑一笑:“就这点胆量,也不知道随了谁。” 他不就是亲了一口嘛,以后亲亲贴贴的有的是时候。 “弦柚,要抱。”研磨轻声的咛喃换回了南弦柚注目前方的视线。 “嗯?你说什麽?”重新低下头来的南弦柚弯腰凑了下去,声音温柔极了。 研磨眯了眯眼,场馆的大灯有些刺眼睛,晃得他眼睛生疼。 猫猫皱了皱眉,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喘息的时间,结果却被灯晃了眼睛,着实有些烦恼。 他没法在眯眼想要睁开后,立即睁眼。 下一秒,光线被大手手掌盖住,随之而来的,还有弦柚身上的香味。 “弦柚。”研磨哼唧出声。 “我在。”南弦柚立马回应道,“怎麽了?不舒服吗?” “抱我……抱紧我。”研磨无力地抬了抬手,最终还是因为肌肉酸痛而垂落下来。 “好,抱你,我抱着呢,一直抱着呢。”南弦柚失笑着,他像拍小宝宝一样轻轻拍着研磨的背,一边拍一边哄道:“没事了,都结束了,我们研磨可以好好休息了。” 随着南弦柚的轻哄,研磨很快就进入了第二次的睡眠。 时间一晃而过。 等研磨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了。 在研磨睁开眼的瞬间,便看到了南弦柚的脸。 “醒了?”南弦柚温柔地问道。 研磨乖乖地嗯了一声,脸蛋上的红晕也淡下去了。 “应该没发烧吧?”说着,南弦柚上手摸了摸研磨额头,在确认温度不是发烧状态中的那种触感后,松了口气。 他把研磨扶了起来:“去洗澡吧,把衣服换了,现在穿着估计很不舒服吧。” 南弦柚这话说得很及时,研磨被身上这股黏腻的感觉弄得眉头直皱,他被人扶着站起来后,便径直朝着更衣室走去。 等他收拾好自己,穿上私服从更衣室里出来后,南弦柚正在门口等他。 “走吧,咱们要回去了。”南弦柚对他说道。 研磨抬头看着他:“今天没什麽事了吗?” 南弦柚摇了摇头:“没事了,回去休整一下,迎接明天的比赛就好。” 研磨点点头,跟着人一起走出场馆。 其他成员们已经在大巴车上坐着等候了,看着南弦柚和研磨上车,立马就停下了自己手头在做的事情,纷纷将视线投向他们。 他们抬腿上着台阶,研磨已经走上去了,而落了一个身位的南弦柚却突然在第一节台阶处停下了脚步。 研磨感觉不对,他立马反应过来了什麽,错愕地回头看向南弦柚:“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听到研磨这话,车里的人除了司机以外全都站了起来。 黑尾眉头一皱,他问:“弦柚,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南弦柚站在第一节台阶上摇了摇头,他道:“我还要就在这里等下午的比赛呢,枭谷对战井闼山的比赛,是很宝贵的手机数据的机会呢。” 众人愣了一下,哦,他们忘记了,今天除了他们和户美的比赛外,下午还有一场是井闼山和枭谷的比赛,这场比赛会从他们两队中角逐出一队和他们进行第一代表的选拔赛。 赢者成为东京的第一代表,而输者则自动成为东京的第二代表。 是一场没有任何压力负担,单纯友谊第一、赛出风采的比赛。 大家一听教练是要留在这里看比赛,便也没什麽异议。 毕竟阻止一个教练去收集数据这种事,没有哪个选手有胆子去干。 “回去后不要在学校里做过多的停留,一下车就都给我回家去休息,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谁留校训练,我可不会给你们好果子吃。” 南弦柚说得很决绝,犀利的眼神一扫,本来还打算回去后偷偷训练的山本和列夫顿时就没有了这个心思。 “英堂表哥你和黑尾两人监督,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敢违抗我的命令不去休息,呵呵,等着吧!等我回来,抓一个是一个,全部都搞去领罚。”南弦柚再次将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孤爪英堂和黑尾铁朗这两个临坐上。 两个人瞬间如临大敌,他们停止腰背连忙应道:“好的教练!保证完成任务!” “行啦,今天辛苦大家了,回去就好好休息吧,我走了。”说完,也没等众人有什麽回复,南弦柚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重新从停车场走回场馆时,正好是十二点整,南弦柚在场馆附近随便买了个三角饭团应付了一下午饭。 将饭团吃饱后,便径直朝着体育馆的大门走去。 井闼山和枭谷的比赛是下午两点钟才会开始,现在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南弦柚并不着急。 他又哉悠哉的在场馆里走着,从背上的包里拿出了笔记本开始写写画画。 对于今天上午的比赛,音驹所有人的优秀表现都在南弦柚的意料之中,这是他们这段时间训练的证明,大家都很努力,都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挥洒汗水。 而努力了就一定会有相应的收获。 今天的比赛就是给他们的收获,南弦柚相信大家通过今天的比赛应该会更加的有自信,更加的敢打敢拼。 明天的比赛没有什麽压力,不管输赢,他们都已经获得了通往春高的门票。 想到这,南弦柚便动笔在新的一页纸上写上“第六阶段个人训练计划”的标题。 是时候给他们做新的计划了,那些又看了眼手腕上智能电子手表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开赛,他应该还可以稍微写一点东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总归是不能将时间浪费的。 这麽想着,南弦柚便决定先找个座位坐下,这麽一直走着还是不太方便写字。 于是乎,他将头抬了起来,转着脑袋在周围查找一个待会儿观赛时视角合适的座位。 然而他还没看上个合适的位置呢,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哎,这不是弦柚嘛!” 南弦柚闻言暮然回首,就这麽对上了主席川合腾的视线。 这下,倒是让南弦柚有些愣了。 怎麽回事?主席怎麽在这? 啊不对,副主席也在。 南弦柚歪头一看,发现副主席川井新落了个身位站在主席川合腾的身后。 “主席好,副主席好。”南弦柚微微鞠躬冲两位德高望重的前辈问好。 “哦~是弦柚啊!好久不见!”副主席川井新这时也抬头看到了南弦柚,本来还严肃着张脸,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立马就喜笑颜开了。 南弦柚上前了几步,离两位主席近了一点。 两位年过半百的公务员小老头,就像是看见自家亲属晚辈一样,十分慈祥地拍肩摸背,嘴里还不停地问他最近过得怎麽样? 南弦柚自然是问什麽回什麽。 两位主席对他实在是太过于热情了,以至于护送这两位主席的保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站在旁边尴尬的望天望地。 “主席,副主席,你们怎麽来这里了?”在一阵寒暄过后,南弦柚问道。 “我们在这里办事呢。”副主席川井新回他道,说着,他反问了回去:“我还想问你呢,你怎麽在这啊?这个时候在这里见到你可不寻常啊!” 南弦柚笑了笑,他如实回答道:“我在这儿看比赛呢。” “看比赛?什麽比赛啊?”说着,主席川合腾突然反应过来了什麽,他转头看向副主席川井新,和他确认道:“诶,话说今天是不是东京赛区四强的比赛啊?” 副主席川井新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在他的记忆中确实有过不过这一项事情的签字,回道:“是的,今天就是东京四强的比拼,从今天决出第一代表和第二代表的名额,然后明天进行第一代表的比赛,后天进行东京赛区代表的比赛。” “哦!原来如此!”主席川合腾立马就明白了,他笑眯眯地看向南弦柚:“听说今年音驹可是东京赛区的一大黑马啊!” “哪里哪里,没有这麽夸张啦。”南弦柚摆着手,谦虚道。 不过他这也不算是谦虚,毕竟在南弦柚心里,他们从来也不是什麽黑马。 这一切都是通过大家努力换来的结果,每走的一步路都是算数的,大家一路过来也十分的艰辛,比赛的结果从来都不是天道酬勤,他们也自然算不上什麽黑马了。 倒是两位主席一听他这麽说,都乐呵了。 副主席川井新眼睛都笑弯了,满心满眼都是对眼前人的欣赏,他道:“我们可是都听说了,你们音驹可是15连胜进入了四强,这如果还不是黑马的话,那就没有什麽队伍可以说是黑马了。” 主席川合腾点着头,他也是一脸欣赏的模样,侃侃而谈地说道:“我还听说了,今年音驹带队的主教练是你啊,猫又育史那家夥竟然真就肯把整只队伍交到你一个人手上,看来他对你的信任很足够啊!不过他也确实没有信错人,今年所有比赛队伍提交的名单中,你是年纪最轻的教练,16岁的年纪就将队伍带成了人人畏惧的黑马,可真是后生可畏啊!” 说着说着,主席川合腾感慨起来:“以后这个世界都是你们年轻人的,我很期待你们之后的表现,希望能令我刮目相看。” “加油哦,弦柚。”副主席川井新对着南弦柚说道:“你和孤爪同学的能力我们都见识过了,国家队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着,同样的,我也希望你们两个人不留遗憾的度过这一年春高,将你们的真实实力全部展现出来吧!” 三个人又这麽聊了一会儿。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直到旁边的工作人员出声提醒,两位主席才有了要结束话题的念头。 主席川合腾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期待音驹今年的春高成绩,一定不会辜负我们的期待的,对吧?” 南弦柚笑着点了点头:“我也同样期待着。” “两位主席再见!”南弦柚微微鞠躬,和人道别。 两位主席笑着挥手:“再见,弦柚,我觉得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再见了。” 目送着两位主席离开后,南弦柚松了口气。 虽然每次和主席们相处的时候,对方并不会给他太大的压力,甚至他们之间的聊天方式还没有那种前辈晚辈的割裂感。 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南弦柚总是有些不太自在。 这下终于把这两尊大佛送走了,他一直定在脸上的笑容,也垮了下来,恢复成了平常的冷漠无情的模样。 南弦柚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发现这麽一会儿功夫,他们竟然聊天聊了快半个小时了。 现在显然已经没有了继续制定计划的时间,南弦柚叹了口气,看着陆续入场的球迷们,他立马跑到看台上专门空出来的教练家属席里找个位子坐下。 等他坐下后不久,井闼山和枭谷的选手就已经进场热身了。 南弦柚看着在和宿里吃过他食物的同学头上都浮现出了赛场实时追踪的数据,心安理得地开始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今天他特意留下来,不仅仅是为了要补充数据,还有的就是完成佐久早同学在国家队里请求他提供个人训练计划一事。 当时在国家队时他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毕竟他的这个身份,不太适合去给别的学校的学生做这种事情。 ——音驹的教练竟然给井闼山的学生做专门针对性的训练计划! 这要是传出去,还真不知道有多少八卦会被人谈起。 对于他的身份而言,这是不行的。 但是对于南弦柚个人来说,他并不觉得不可以。 每一个人计划的制定都是相当复杂的,他需要大量的数据去堆砌。 虽然程序很麻烦,要考虑的东西很多,需要用的时间也很多,但是每一项计划的制定对于南弦柚来说都是一种成长。 就像是做数学题一样,记住了公式,就要在相映射的题目上多去练习,这样才能够勤能补拙,才能够提升自己的能力。 队员们在进步,他这个做教练的自然也应该要进步。 所以南弦柚一点也不排斥给别人制定计划,只不过这份计划到底该什麽时候拿给他们看,这就会有所定夺了。 反正在春高结束之前,他是不可能将这份训练计划交到佐久早的手上的。 但是等春高结束,又或者说,等到了国家队里。 他就可以将这份计划拿给他看了。 井闼山的佐久早,白鸟泽的牛岛若利,稻荷崎的宫侑,有一个算一个,他们的个人训练计划南弦柚都会按部就班的给他们去制定。 等他们真正需要这份计划的时候,南弦柚自然会给到他们。 不过不是现在。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比赛就开始了。 南弦柚目不转睛地看着比赛场上来来回回的拉扯与扣杀。 心想—— 真不愧是东京有名的强队。 打起比赛来的压迫力确实是肉眼可见的比户美强很多。 但这并不是说户美弱。 而是单纯指打球的风格。 ——很好,不负众望的强啊! 南弦柚心满意足地扬起一抹微笑。 不管是枭谷还是井闼山,都是令人向往的比赛对象! 他们明天的比赛不管是对战枭谷还是井闼山,都会是一场对他们学习非常有利比赛。 真期待啊!到底是谁才能够和他们先一步交手呢? 是井闼山?还是枭谷? 第200章 来自柚教的命令 傍晚,收集完所有信息后的南弦柚极度破费地打了辆出租车回了音驹。 他带着明天的对战通知凯旋归来。 收到南弦柚群发消息的众人纷纷往学校食堂里赶。 等所有人都到齐后,他们的教练已经为他们做好了一桌子的美食。 “哇!今天吃这麽丰盛吗?”闻着香味一路小跑过来的猫猫们两眼放光。 “快来吧,这是属于你们的庆功宴。”南弦柚笑着伸手招呼着他们坐下。 原本冷冷清清的音驹学校食堂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整个食堂只有他们几个人在,因此没有什麽顾虑,放开手脚将四张大桌子拼在一起,成一个大方桌。 收到通知就疾速赶来学校的大家都没吃过晚饭,在各自落座后,也不存在什麽饭前寒暄了,一个个都像是饿惨了一样,顿时狼吞虎咽了起来。 南弦柚笑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就连周身的气场都染上了一丝丝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与慈祥,他大手一挥:“多吃点,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有了教练这话,他们也不收敛了,吃相更加放肆了起来。 一桌子的饭菜,在他们的蚕食下一扫而空。 “都吃饱了吧?”南弦柚问他们。 吃饱喝足了的众人纷纷点头,桌面上的碗筷都被他们收拾干净。 为了能够减轻自家教练的工作量,他们已经心照不宣的承包了饭后清洗碗筷的工作,不仅是碗筷,就连桌子也被擦得一干二净。 南弦柚看着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收拾好了的桌面,满意地笑了笑。 大家重新回到位置上后,南弦柚便郑重地宣布了一下他们明天要对战的队伍—— “井闼山,明天大家要对战的队伍是井闼山。” “啊……果然是井闼山嘛。”三年级的几位眼神不约而同地暗了下来。 不同于一年级和二年级在听到对战学校的那种兴奋劲,三个前辈明显就更消沉了。 黑尾、夜久、海,他们三个人都是已经经历过一次春高了,井闼山有多麽的强大,他们比谁都清楚。 井闼山这支队伍,是真正意义上的非常非常的强,那种墙并不是在哪一个方面突出,而是全方面的强大。 反正在他们和对方交手时是真的束手无策。 那种无力感是没有人再想经历过一遍的。 全国前三的主攻手,全国第一的自由人,前全国第一的二传手,这样恐怖的配置已经算是队伍中的超顶级存在。 他们完全有能力直接进入国家青训队,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他们早就已经具备了国青队的水准。 一局比赛下来,出战6个队员,其中三个都是全国有名的选手,光看文本,就能想象到对战他们的艰辛。 井闼山,一直是东京赛区所有队伍都很难跨越过的沟壑。 南弦柚一直在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就算他们只是短短的吐出了几个字,但他还是立马捕捉到了他们微妙的眼神变化。 他安慰道:“不用这麽紧张,其实我觉得这个结果对我们非常有利,在已知完全保送的情况下,能够率先一步遇到这座让人难以跨越的高山,对你们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练习机会,本来当时在合宿的时候,就因为国家队那边的事情而耽误了你们难得能够交手的时机,可能是老天爷也觉得这场比赛应该要早一点来临吧,所以现在这个交手的机会送上门来了。” 说着,他温柔地笑了起来:“你们完全不用紧张,而是应该笑着迎接,就像是迎接一场提前进行的特训一样,你们应该感到高兴的。” 南弦柚的话很好的安抚到了三位三年级的前辈。 但其实这些话也并不是完全的安慰,他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在进入春高之前,提前一步和井闼山交手,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毕竟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不会因此而留下遗憾。 与三年级的几人展现出来的情绪完全不同的一二年级的选手。 不管是本来就很兴奋的山本和列夫,还是跟着一起跃跃欲试犬冈和福永,又或者是暗自期待,已经开始想象明天比赛的手白和芝山。 他们都展露出来了与三年级完全不同的兴奋模样。 未知的东西总是令人充满好奇,没有经历过被压制,被蹂躏的绝望,总是会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中二热血劲。 看来他们还是太天真了,15连胜,不,加上今天上午的应该是16连胜。 毫无败绩的战果让他们似乎有些飘在了云层上方。 不过,这些傲气南弦柚是很理解的,毕竟从打比赛以来没有输过一场比赛,就算是想谦虚也谦虚不到哪里去。 因为这就是事实。 井闼山虽然强大,但他们音驹也不弱。 甚至经过特训之后,他们已经比原漫画中所要描写的那种战力要强很多。 每一个人都发挥出了自己的特长,哪怕没法在同位置上做到最顶尖的程度,但已然已经呈现出质的飞跃。 他们逐渐形成了一种自己独特的打球风格,而这种风格是和音驹所谓的“维系”交相辉映的。 顾名思义,就是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天赋点上进步,而这项进步最终所要达成的目的是让整支队伍变得强大,而并不是自己的突出。 这种所有人在自己的领域中变强是为了辅佐队伍变强的一致想法,使得音驹这支队伍形成了一股独属于他们的打球风格。 这种打球风格,是其他队伍模仿不来的,完全专属于音驹的球风。 见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为了明天比赛做到充分的休息,南弦柚站起身来,发表最后的讲话。 他再次出声恭喜他们:“恭喜大家顺利进入东京赛区二强,不管你们接下来的对手是谁?会输还是赢,都对你们进入春高没有任何影响了。” “你们要做的,就是像今天这样,把明天的比赛当做一场不关乎输赢的练习赛,重点是查漏补缺,以及适应比赛的节奏。”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赶紧回家好好休息,明天的比赛是下午3点钟进行,还是同样的体育馆,明天上午可以先来音驹体育馆里集合,我大概九点钟会到,你们12:00之前来就行了。” 说完,南弦柚并催促着他们赶紧起身回家去。 第二天一早,南弦柚按照自己的生物钟在四点钟自然醒来。 昨天晚上回家后没收了你们的手机和游戏机,小三花虽然有些抗拒,但最终还是乖乖的早早入睡了。 今天叫研磨起床,没有以往这麽的反复,几乎是喊一声对方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南弦柚将研磨从平躺的姿势拽着坐了起来。 夏日的阳光已经通过百叶窗照射了进来,虽不至于刺眼睛,但也着实有些晃眼。 等南弦柚洗漱完毕,重新回到卧室里时,猫猫才不紧不慢地从被子里爬出来。 南弦柚看着他这副迷迷糊糊的可爱样子,实在是没忍住笑了笑。 被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让人忍不住手痒上手撸了几下。 研磨被他揉得身体都晃了晃,皱眉嘟囔着:“别闹了,弦柚。” “好,我不闹了,那研磨可以去洗漱了吗?”南弦柚依旧笑着回应着,对于研磨的一切,他都有足够的耐心。 猫猫嗯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脱离了南弦柚rua猫的手。 七点半对于研磨这种夜猫子生物来说,还是有些太过于勉强了,尤其是在周末更是让他生理性的抗拒早起。 不过,既然已经被弦柚从被窝里拽起来了,他也没有理由再睡个回笼觉。 便按照人说的,眯着眼睛往洗漱间走去。 看着研磨走去洗漱间摇摇晃晃的背影,冷不丁在头打瞌睡的样子。 不知为何,南弦柚的鼻子突然就有些酸了。 现在习以为常的生活完全是他以前梦寐以求的存在。 明明已经经历过很多很多次的早起,很多很多次的共进早餐。 但还是让他每一次看到时不禁感慨——真好啊! 满打满算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十年了。 10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其实也不算很长。 这一切美好的像梦一样,但他并不觉得不真实,反而因为得到,而极容易满足。 挺好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要他们能够打败黑泽,那麽就能让研磨获得真正的自由。 这份背负世界平衡的赌注,南弦柚一定要赢。 他也有信心,完成他想完成的所有的事。 抱着这样子的信念,两人和黑尾一起吃过早餐后便乘坐电车来到音驹的体育馆。 现在是周末,体育馆里除了他们在以外,还有打篮球的学生,不过他们一会儿就走了,整个场馆里又只剩下了他们几个人在。 “大家昨天都休息好了吧?”南弦柚看着盘腿围坐成一圈的众人,出声询问道。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自己昨天晚上休息的非常好,今天的状态极佳。 南弦柚见状满意地嗯了一声,随即,开始对他们进行比赛前的嘱咐。 他道:“我们今天的比赛是下午3点钟进行,所以我们2点钟的时候才会坐大巴车去比赛的体育馆,所以在去之前,大家的午饭会在食堂里面解决完,自己想吃什麽东西,等会儿都去英堂表哥那里领便签和笔写上。” “好耶!!!这简直太棒了吧,在比赛前就能吃到教练做的吃的!我感觉我现在的状态比刚刚更好了!”列夫兴奋道,一听到中午是教练做饭,本来精神面貌就非常好的俄罗斯猫猫,现在更是亢奋了起来。 其他人脸上也露出了高兴愉悦的表情,他们这段时间的比赛都从未安排在下午3点钟进行,几乎都是上午的比赛。 就算是安排在下午的比赛,也都是上午连着下午一起,所以中午几乎都是在比赛的体育馆的食堂随意吃点,或者是买一点便利店的饭团、方便面啥的,从来都没有机会在比赛之前吃到教练做的食物。 “看你们这样子,感觉我的食物很有魔力嘛,如果你们现在头上有血条和蓝条的话,我已经能看到突突增长了。”南弦柚笑着调侃道。 其他人一听一点也没有被调侃的不自在,反而纷纷应声道—— “是啊!教练!你早就该这麽做了!你做的食物简直就是救球的良药啊!现在只是听你说会做饭,还没吃呢,我就立马精神了,要是吃了,我在赛场上的发挥绝对能够爆种!”山本猛虎两眼放光地兴奋道,说着,他还不忘狂咽了几下口水。 这一点也不夸张,在听到弦柚说会给他们做吃的好,身体本能的就感受到了兴奋。 就好像身体里的血液加速流动的一样,不仅心情十分愉悦,还有些兴奋的上头。 山本猛虎傻笑着。 一想到不久后就能吃到弦柚做的食物,他就感觉自己身体的能量满满,就连力量都无处施展。 看着他们一个个面红耳赤的样子,南弦柚倒是愣住了。 额……他就是这麽说说而已,这些人怎麽感觉像是被他说中了一样? 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假的,难不成私下里进修了演技吗? 南弦柚觉得他们应该没有这麽多时间去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于是,并再次拔高了心中对于自己做出的美食的评价。 他道:“我以后在你们比赛之前多做一点吃的给你们好了。” 这一句话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甚至还包括了低头打游戏的研磨。 小三花竟然停下了玩游戏的手,抬起头看向南弦柚,伸出手比了个大拇指。 南弦柚有些受宠若惊。 让一个正在打游戏的人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选择抬头看下你,并对你竖起一个大拇指,停留了三秒之久。 这简直就是研磨能给到的最高的评价了! 就这样,赛前给队员们做点吃的的建议在全票通过下,成了音驹男子排球队规福利中,一项明确补上的条规。 吃饭归吃饭,将吃的东西定下来后,南弦柚便开始重拾教练的身份,让大家坐好,认真听他讲话。 “今天的比赛虽然不会给你们压力,你们自己也不需要给自己的压力,但我还是有几点需要嘱咐一下你们的。” 南弦柚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们,语气颇为郑重的说道:“这也是我希望你们在这场比赛中能做到的东西,可以理解为——我给你们临时安排的测试。” 临时安排的测试? 众人闻言,立马就认真了起来。 他们聚精会神的听着,每个人的脸上也不再是原本嘻嘻哈哈的样子。 南弦柚见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后,便继续道:“你们应该都知道,今天的这场比赛不管输还是赢,都不会影响你们进入春高。所以我的想法很简单,在一场比赛输赢并不重要的时候,我们就需要将这场比赛发挥出它最大的用途。” 他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想了很多,本来是并不想要说这个事的,但是终究还是不太放心,毕竟这是一场非常难得的交手机会,为了不打乱他后续的计划,他必须让队员们能够达到他所要制定的预期。 计划的完美实施不仅仅对他们之后的比赛有利,也对他们今后对战到黑泽时,能够做到三四分的把握。 而比赛场上就是这麽三四分的把握可能就会影响正常比赛局势的走向。 虽然说这东西他不教,比赛的失败也会教他们。 但南弦柚不想让他们自己淋雨后再去查找屏蔽的屋檐了。 他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他既然成为了他们的教练,那麽他就有义务尽自己的所能帮助他的队员去做到最好,哪怕是走一个捷径。 他和众人解释道:“昨天吃饭的时候没有和你们讲,是因为我觉得可以让你们自己去摸索,就像是昨天打户美一样,你们不需要我去提醒,自己就开始把握时间去做你们想要做的试探,而你们也确实表现的很好,昨天的那场比赛我很满意。” 说着,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户美和井闼山不同,两队虽然都是东京的强队,但去年的春高冠军井闼山还是需要我们更加忌惮的。” “在场的人里只有黑尾、夜久、海,你们三位三年级的前辈和井闼山的人交手过,其他人对于井闼山的实力只限于听闻以及观赛,真实的去面对他们,还是没有过的。” 南弦柚的眼神轻描淡写的扫过三位三年级的前辈,然后将目光长久的停留在一二年级的身上。 “今天的比赛是你们一二年级的选手第一次正面的接触井闼山的人,他们所能展现出来的实力一定是比你们听说的要强的多。” 说罢,前面的一切铺垫都已经做好,南弦柚便将他所要达成的目的说出来。 他道:“在保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情况下,我希望你们能做到两点,那就是在赛场的观察以及针对。” “观察以及针对?”猫猫愣在原地。 前面那个还好理解,毕竟在场上观察对手,确实是他们理所应当要做的事情,只不过因为比赛的节奏太快了,导致他们除了研磨以外都忽略了对对手的观察,而全都专心于自己的发挥。 但是为什麽还要针对呢?这个就有些不理解了。 他们比谁都知道被人针对有多麽的难受。 毕竟他们昨天才经历过,如果不是研磨自己设下的计划,将计就计将这场针对变成了一场骗局,那麽他们肯定是对户美的这种毫不掩饰的针对十分有意见的。 难道说?弦柚是生气了? 因为自己的队伍淋过雨也要把别人的伞撕烂吗? 可他们的教练没有这麽小心眼吧?而且与其说是针对,其实最后也不过是研磨计划中的一环罢了。 除了研磨自己外,弦柚应该是比谁都更加清楚,户美的这个针对到底起没起作用。 但是,如果对方的日语发音没有问题的话,弦柚刚刚说的,确实就是针对没错。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困惑。 最终,还是作为队长的黑尾率先一步替大家问了出来,他道:“弦柚,你是说你想要我们像户美针对研磨一样去针对他们井闼山吗?” 南弦柚嗯了一声:“是的,就是你说的这样。” “这会不会不太好?”夜久卫辅弱弱地说道。 他对于教练的话从来都不会反驳的,只有这一次,他下意识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没有什麽不太好的,而且话说回来,你们会针对吗?” 南弦柚的一句话把他们再次怔愣在了原地。 对哦?一心只想着这样做不好,却忘了——他们好像不会针对啊? 他们只是被人针对过,但根本就没有针对过任何人?所以在赛场上该如何去针对一个选手,他们还真不知道该怎麽针对。 一时间,全场陷入了诡异地沉默。 南弦柚就像是早有预料的一样,他摊了摊手:“所以啊,我才说没有什麽不太好的,因为你们现在压根就不会针对人,所以在你们能够针对人之前,我要你们做到的就是学着怎麽针对人。” 说着,话又重新被南弦柚绕了回来,和之前的命令形成了一个闭环:“想要完成针对的战术也是很难的,而要做到针对人,你们就得先对对手有足够的观察,这就是不要测试你们的目的。” “哦对了,为了能让我充分的知道你们没有在偷懒,所以今天打完井闼山的比赛后,你们每一个人都要给我写比赛后记哦~”,语落,他突然将目光看向了犬冈走,微笑道:“这一点,犬冈应该很熟悉吧。” 顿时一股不好的回忆起来,犬冈走看着教练对他露出的笑容,不知道为什麽竟然看出了一股死亡微笑的味道。 “什麽?后记?犬冈你还写后记啊?”一听到要写比赛后记,所有人包括研磨的脸都垮了。 但听到后面说犬冈很熟悉,吃瓜的心一下子就盖过了其他的情绪,纷纷冲着犬冈扭头看去。 被前辈们注目的狗狗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 他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股脑的说出了他前段时间一直在写比赛观后感的事。 一时间,所有人都对他露出了怜爱的表情。 “怎麽了?让你们写后记就这麽抗拒吗?”南弦柚似笑非笑地扫过众人。 此话一出,猫猫们浑身一抖,他们立马摇起了脑袋。 虽然心里还是百般个不情愿,但嘴上愣是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南弦柚一语定音,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上午还有一点简短的个人训练计划,去找英堂表哥领一下,我就先给你们去做饭了。” 说罢,也不给这一群盘腿坐在地上发愣的人反应,拿着他们之前写好了的美食清单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体育馆的门。 目送着自家教练高大的背影,猫猫们心凉了一片。 “啊啊啊啊啊啊!!”山本猛虎烦躁地抓着自己的莫西干头,“比赛后记是个什麽鬼啊!我可从来没写过这东西,这是和文学作文一样的东西吗?” 还写比赛后记呢?山本甚至不知道这后记到底是个什麽东西。 列夫更是一头雾水,就连手白和芝山也一脸茫然。 他们都将目光看向了唯一写过这东西的犬冈走。 犬冈点点头:“差不多就是作文那样,不过不可以瞎写,不可以用文学美化,就是写纪实的,看到什麽写什麽,还要对此做出分析。” 说完,他又想到了什麽,在一片哀嚎声中提醒道:“哦对了,教练刚刚没有说字数的话,那麽就是没有限制的,只不过最好越写越多,不然教练会觉得你不用心。” 猫猫们:……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教练什麽时候才能明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单细胞生物没有文笔,而文化生可不能上阵杀敌啊!【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00-210 第201章 音驹VS井闼山1(新年加更) 就算是研磨这位走文化走体育都行的全面开花的好学生在听到要写比赛后记后也是够呛。 比赛后记和赛后复盘是完全不同的,前者相比于后者更偏向于记忆力和洞察能力的考察,它不像是赛后复盘可以使用暂停和反复拉进度条的方式将自己觉得有疑惑的地方来回反复的去观察,甚至如果拍摄录像的摄像机是捕捉摄像头,在赛后复盘时还可以进行局部细节放大。 研磨在国二的时候就可以自主进行赛后复盘了,这是猫又教练有意培养的结果。 但是这麽多年下来,研磨也是从来没写过比赛后记的。 比赛后记的强度比赛后复盘要强很多,它没有能够暂停和拉进度条的条件,是真正意义上的临场发挥。 而按照弦柚的意思,大概率会让他们比赛结束去更衣室冲完澡换好衣服后就直接在回去的大巴车上写。 不过这其实也不是弦柚话中的意思,而是比赛后记的性质就是这样,它纯属靠着运动员的个人记忆力,所以是离比赛时间越近越好,拖的时间久了,可能就会出现记忆偏差,导致很多细节都记不起来,那这样的后记就没有意义了。 这真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呢,哪怕是已经习惯做赛后复盘的研磨也不免有些头疼。 今天下午的比赛可要比以往的任何一场比赛更加集中注意力了。 不过,这其实不是研磨苦恼的点,最主要的是——写一篇比赛后记的时间完全可以打三局游戏了!这可太不划算了! 本来现在能够给他打游戏的时间已经比合宿前的那段日子大大减少,现在还冒出了一个比赛后记,简直是对一个游戏宅的“职场霸淩”啊! 猫猫委屈,但猫猫不说。 猫队的气氛陷入了难得的低迷,他们都在皱眉思索着这比赛后记该怎麽写。 这可比打比赛要有挑战多了,心想,真不愧是弦柚,就是这麽的会安排测试,悉数这麽多天以来,他们的每一次的测试都这麽的出乎意料。 “英堂表哥,你会写弦柚说的什麽比赛后记吗?”领到了自己上午的短暂训练计划的黑尾犹犹豫豫间,还是找到了孤爪英堂,询问出了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 孤爪英堂笑着摇了摇头,一想到自己被主人支配记录数据的不堪记忆,他实在是说不出什麽有实效性的建议来。 面对队员们期盼的目光,他无奈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唉!”猫猫们集体叹息。 虽然心里苦恼,但是各自在领到自己的训练计划时还是很快的进入了训练的状态。 上午的时间转瞬即逝,等他们训练结束,就已经到了弦柚和他们说的午饭时间。 众人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便在孤爪英堂的带领下,一起往食堂走去。 音驹的三号食堂是离他们平时训练的体育馆最近的食堂,随着这段日子频繁光顾,这里也渐渐地成为了猫队的快乐老家。 关于写后记的事情还一直在心里记挂着,但是在踏入食堂的那一刻,心中的焦虑和忐忑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热气腾腾的食物就在他们面前,被食物散发着的香味环抱着,那种刚结束训练的疲惫感也被一并带走。 仿佛这食物真如同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样,自带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仅仅是闻到,就足以安抚着他们有些受伤的心灵。 “都别愣着了,快过来吃吧。”南弦柚亲切地招呼着他们过来。 一声令下,所以人都坐上了位置。 人是铁饭是钢,吃饭的时候总是能让人忘记很多烦恼,大家一派和谐地干饭着,有说有笑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吃过饭的猫猫们被南弦柚勒令进行了两个小时的强制性午睡,大家回到体育馆里,横七竖八地躺在木制地板上,午后的太阳又热又亮,红色的长袖队服外套被他们脱下搭在了自己的脸上,遮住了刺眼的光线。 他们都睡在一块,十多个人相邻在一起,就像是集体约好在太阳底下窝成一团惬意晒太阳的小猫,太阳的热度温暖了毛发,猫猫们迎着透过玻璃窗照进馆内的太阳,渐渐平缓了彼此的呼吸声,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睡得一片岁月静好。 下午两点一刻。 “都系好安全带了吗?”南弦柚弯着腰在大巴车的过道上走着,他一个个凑过去检查他们是否系好了安全带。 大家闻言,不管是系了安全带的还是没系安全带的都纷纷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腰腹。 全部检查了一遍后,南弦柚才回到研磨的身边坐下,大手一拉,利落地将自己的安全带系好:“司机师傅,可以走了。” “好的,现在出发了。”说完,司机师傅便一脚油门踩下,驾驶着大巴车往东京体育馆的方向前进。 等他们来到东京体育馆时正好下午两点半。 跟着教练的步伐,十二个人走选手信道一进去就看到了在自己休息区聊天的井闼山。 南弦柚因为是教练的缘故,所以他在安置好队员们,并和孤爪英堂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被工作人员带去领比赛通知单和一些需要教练签名做担保的纸面协议了。 就这样,被赋予重任的孤爪英堂目送着南弦柚离开的背影看了几秒,随后他便转头准备带人去熟悉场地。 这还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人亲力亲为的带着这群被徒留下来的小猫崽熟悉场地。 孤爪英堂有些紧张,以至于他在转头面对队员前,还做了个深呼吸。 结果,他这个深呼吸还是做早了。 孤爪英堂一转头就看到这群小猫崽齐刷刷地按照身高站成两排,背对着他,正在朝着某个方向看去,与此同时,嘴里还不断的在嘀咕着什麽。 孤爪英堂眉头一皱,他凑近一听。 就听到他们低喃着什麽——比赛后记……观察……针对……井闼山。 这不听还好,一听,他瞳孔地震了起来。 孤爪英堂:…… 柚,看你带出来的好兵,把这群猫崽子调教成什麽样了? 孤爪英堂无奈扶额。 他想上前劝劝他们收敛点,但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看看他们到底在观察些什麽,于是乎,被主教练赋予重任的助教就这麽和选手们打成了一片,他没阻止,反而是选择加入了他们,一起去盯。 在看到那抹黄绿渐变的队服时猫队的所有人都在心里念叨着:“比赛后记……观察……针对……井闼山。” 不知不觉竟然念出了声。 他们毫无察觉,就这麽统一地朝井闼山看去,猫队的人脸上毫无喜色,气氛庄重而严肃,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眼神却无比的犀利。 “你们有没有感觉一直被人有目的性的盯着?脊背发凉啊!” 本来在休息区里好好聊着天的井闼山队员们突然背后一凉。 音驹宛如顶级冤魂般的眼神盯,让他们一下就顺着这股视线找到了始作俑者。 井闼山的人面面相觑,他们全都默默回看了音驹众人一眼,在对视上的那一刻,感觉对方的怨念几乎要溢出屏幕了。 井闼山:……? 他们这是怎麽了?还没开始比赛呢,谁惹他们了? 如果按f键可以逃离现场的话,此时井闼山的队员们已经要把f键按烂了。 “他们音驹这是怎麽了?怎麽一个个看起来杀气这麽重的样子?刚刚路过他们王牌身边,那股低气压差点没把我压死。”井闼山的副攻手声音颤抖着控诉他,面对今天他们要对战的对手,如同怨魂一样的状态,实属有些瘆得慌。 佐久早也挺懵逼的,因为左看右看没有找到南弦柚,所以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停留在了研磨的身上。 心想,之前合宿的时候也不是这样啊?难不成是集体的起床气吗?不至于吧? 古森元也倒是队里唯一的一个反差派,他捂着嘴忍俊不禁,这画面除了严肃庄重以外,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令人觉得好笑的。 一群猫猫这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哪怕是现在犀利,再低气压,也终究是小猫。 任谁也会在感到震惊和离谱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家里的自由人的笑声虽然很小,但也很快就感染到了周围的队员们。 一时间大家也不觉得害怕了,倒是除了佐久早圣臣一个人还在皱眉外,其他人都是有些憋笑的模样。 “圣臣,表情别这麽严肃嘛,怎麽?是看出什麽问题来了吗?”队长饭纲掌一转头就看到家里的小卷毛沉着脸的样子,笑着问道。 佐久早圣臣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可能是我想多了。” 饭纲掌听闻面不改色,他不是一个喜欢追问到底的人,闻言,便继续笑着道:“既然觉得想多了,那就别想了,走吧,大家过去问个好。” 作为井闼山的队长,这位留着一头水蓝色头发的三年级前辈虽然有时候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但他大多数时间还是很有一个身为主将的担当的。 饭纲掌很好的组织了队员去和今天要交手的对手礼貌问好。 队员们也听着他的话,跟着他一起走了过去。 视线中,看着朝自己这边越走越近的目标——井闼山。 猫猫的视线也开始有所收敛了,但并不多。 直到他们走到面前时,那种想要把人盯穿了的目光才终于是收了回来。 黑尾作为队长,自然是上前代表队员问好。 他和饭纲掌友好的握手问候着。 “没有想到这麽快我们就要比赛了。”黑尾露出公式化的笑容,说道。 “是啊,好久都没有和你们打过比赛了,今年你们的进步显著啊!可是让我们很期待呢。”饭纲掌回应他。 黑尾铁朗笑笑:“你们也是一如既往的强啊,期待我们今天能为现场支持我们的观众奉献一场精彩的对决。” 饭纲掌点点头:”那是自然。” 一场输赢并不重要的比赛,结果显然已经不是他们急切需要考虑的东西了。 今天这场比赛不管是输是赢,都不会影响他们踏入春高的大门,在这种没有压力的基础上,他们能做到的就是给观众们奉献出一场精彩的比赛,尽情地去展现独属于东京赛区的强大压制力。 两位队长一来一回的说得倒是和和睦睦。 队长之间除非是玩的非常好损友,基本上握手聊天时都会说一些客套的话。 饭纲掌和黑尾铁朗自然也是如此。 来来回回也就是说着期待比赛之类的,聊了那麽两三句吧,握着的手便松开了。 而另一边,在这种相互寒暄的时候,从来没有主动一次过的佐久早圣臣竟然难得地开了口。 他视线毫不收敛的停留在研磨的身上,佐久早戴着口罩,看不出他口罩之下的表情。 但他的目光没有一点凶神恶煞,甚至能看出他眼神中蕴含着的期待以及对对方肯定。 “又见面了,孤爪。”佐久早圣臣朝小三花点了点头表示问好。 站在研磨身边的福永和山本诧异地看过去,后者将事先来回从这两人脸上扫过,皱眉道:“你俩很熟吗?合宿的时候可不见这小子这麽热情啊?” 这真不怪他们觉得奇怪,毕竟当时在合宿的时候,这卷毛哥可是离他们有800m远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血液们警惕地护住了他们宝贵的大脑,一脸忌惮地看着佐久早圣臣。 本来还在自己视线中的小布丁头就这麽被人全部遮住,佐久早圣臣顿时皱起了眉,他并不太自己不太熟的人靠近自己,不管是气场还是人身上自带的细菌,都令佐久早圣臣很不适。 他见状后退了两步,从口袋里掏出了消毒水,对着山本和福永一顿狂喷。 被糊了一脸消毒水的山本和福永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脸。 而被他们挡在身后的研磨倒是一点也没有被波及到。 “佐久早,不能没礼貌啊!”古森元也看着自家小表弟直戳戳地往人的脸上喷消毒水,连忙过去制止,然而他话音刚落,自己伸出去的手也被佐久早喷上了消毒水,水雾接触到皮肤很快就吸了进去,手凉凉的,鼻子一吸,味道倒是挺冲鼻。 做完这一切的佐久早默默又往后面退了退,直接推到了安全距离。 然后趁着山本猛虎和福永招平抹脸时,他一个蛇形走位直接绕过他俩,直勾勾的朝着研磨走去。 小三花也是很配合的转了个身。 “我很期待今天的比赛,很高兴能和你这麽快交手,孤爪。”佐久早低头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布丁头二传手,开口说道。 研磨仰着头看着他,在对上人认真且坚定的目光时,他点了点头。 在国家队的相处,让他对于佐久早已经不再陌生,虽然不是能够达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但正常的交流还是不会胆怯的。 他闻言,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回道:“希望你可以很有趣哦,我很期待和你的比赛,但愿这场游戏能够到达你我都满意的结果。” 虽然不想让自己太过疲惫,但是,他更不想游戏这麽快的结束…… 井闼山,去年的春高冠军,是游戏里一个极具挑战的boss。 研磨在井闼山这支队伍的身上放了非常多的期待。 这份期待促使着他的好奇心不断蔓延开来。 他对于这场比赛是十分看中的。 而这份看重并不是结果,而是过程。他希望能打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希望对方能让他感到有趣,最好能够激起他的胜负心,爆发出他的胜负欲。 研磨觉得,井闼山应该是能够做到的。 他们这支队伍是公认的强,早就在小三花的心里被定义成一个副本boss的存在。 如果比赛的情况没能达到他心中的预期的话,那麽比赛的无聊终将反噬他的好奇心。 ——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哦,佐久早圣臣同学。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20分钟的时间。 双方的教练也跟着裁判一起来到了现场。 因为刚刚聊天的缘故,耽误了双方队员去熟悉场地的时间。 因此,带教练回来后,井闼山的人就被自家教练带走了。 南弦柚也回到了他们的身边,他手中拿着比赛单子,在听闻他们没有熟悉场地后,便将手上的单子往孤爪英堂手上一塞,然后亲力亲为的带着小猫崽们开始熟悉比赛场地,并做完赛前的最后热身。 被主人数落了一句做事不利索的小排球嘛还敢说话啊,小嘴一撇,一脸委屈的默默在休息区里整理毛巾和水杯用品。 关于比赛场地的熟悉问题,简单走个过场就差不多了,毕竟比赛场地都一样,打了这麽多场比赛了,要是场地上的规则都还搞不清楚的话,真的可以直接回家了。 “好了,也带你们走过一遍了,现在开始热身吧,热身之后随便进行一点默契练习,然后就等着比赛开始吧。”南弦柚对他们说道。 语落,小猫们点头表示明白,等南弦柚一走出场外,他们便开始自顾自的进行热身练习。 此时此刻,井闼山那边也同样开始进行热身运动。 离得井闼山最近的芝山被佐久早圣臣活动手腕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他、他他的手腕!好可怕!”没见过这一阵势的芝山优生吓得连滚带爬躲到了夜久前辈的身后。 其他人都被芝山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们循声望去,刚好就看到了佐久早活动手腕的样子,也都被吓得不轻。 除了三年级的几位和研磨有些习以为常以外,其他人都像是看到了什麽不能看的东西一样大惊失色的,集体将热身的位置往外围移了移。 夜久前辈看着被吓得不轻的后辈,连忙拍了拍人的肩膀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佐久早的手腕就是这样的,可灵活了。当初我和黑尾他们第一次看他活动手腕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这算是他的特意能力吧,跟他打球一样,就是因为手腕够灵活,所以打出来的球的路线真的够让人头疼的。” 芝山脑子里还一直回放着刚刚的那个画面,眼神呆滞着吞咽了几次口水才逐渐回过神来。 第一次见到有人的手腕能力活成这种程度,多多少少有些非人感,一时间适应不了是很正常的,但是在经过前辈们的解释后,芝山的脸色也终于是回温了一点。 ——手腕灵活,所以打球的路线就会让人捉摸不透是吗? 回归了一点理智的芝山,将前辈的话默默记在了心里。 任何的信息都能够作为比赛后记的参考,虽然今天这场比赛他不一定会上场,但是芝山也早就已经将自己融进了音驹这个大家庭,不管自己有没有上场,这些对于对手的分析都是一个不落的。 小插曲就这麽放了个片,热身结束后,大家开始进行简单的默契练习。 排球被击打在空中飞来飞去。 十个人均匀5v5分散在球网两边。 两个自由人可以在全场跑动。 但为了能够节省体力,所有队员们都开启省电模式打球。 “列夫,你要是再碍事,我就在走位的时候直接把你推开!”研磨看着第三次堵在他面前导致他走位无法顺利进行下去的列夫,气结道。 因为列夫的站位阻挡,导致研磨错过最好的二传时机,球落到了地上。 知道自己犯错了的列夫赶忙道歉:“研磨前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这麽做的,我也不知道是球不听话,还是我的手不听话,总是有时候会接不到球,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有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太笨了,总是做不到完美的接发。” 研磨看着面前给他鞠躬都快鞠到头朝地的列夫,叹了口气,无奈又无语地说道:“我有时候也会。” 哎?研磨前辈有时候也会?!真的吗! 列夫眼睛一亮,似乎是被研磨的回复给惊到了,他没想到自家天赋拉满的前辈也会有接不到球的时候,那不就证明他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的了嘛! 想罢,列夫一脸激动地看过去:“前辈,你也有时候会接不到球吗?” 研磨:…… 我有时候也会觉得你好笨啦!笨蛋! 但为了不打击对方的自尊心,研磨就这麽保持沉默地看着他。 而心大的列夫便当是对方默认了,整个人都无比放松了下来。 留给他们进行默契训练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到了要比赛的时候。 此时的看台上已经坐满了观众。 因为是东京赛区的同名之争,所以哪怕这场比赛的输赢并不重要,但也依旧吸引了很多的球迷。 音驹和井闼山的应援队也已经落座好了。 南弦柚和井闼山的教练一同来到裁判的身边,将两人收到的比赛单子递给了裁判。 井闼山的教练看着传闻中最年轻教练就这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作为前辈,他不免多说了几句:“小柚啊,没想到猫又这老头子竟然真的让你这麽一个小孩子带队,他是真的放得下心啊。” 这话虽然没有说的这麽直白,但话中的意思,南弦柚还是能够听明白的。 “前辈好。”南弦柚并没有对别人质疑出声反驳,而是微笑着,礼貌地对人问好。 对于年龄这种事情被别人质疑专业程度,他早就习以为常了,经历了16场的比赛,每一场对战的对手教练都会这麽来上一嘴。 然后在比赛结束后就都不说话了。 不过,南弦柚没有觉得被冒犯到了什麽,毕竟任谁看到一个未成年的主教练都会觉得奇怪,也会下意识的去质疑他的带队能力是否真的靠谱。 哪怕是已经听闻音驹是今年最大的一匹黑马,也终究是在亲眼看到南弦柚一个16岁的少年亲自带队时,还是会觉得不可置信,甚至感到荒谬至极。 有的时候比起说什麽,倒不如看自己做了些什麽。 南弦柚不想在年龄这个事情上和前辈们掰扯些什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心思全部放在比赛上就好,其他的言论什麽的他都不在意。 “今年的第一代表的名额,我们井闼山可是势在必得呢。”井闼山的教练看着人这麽乖,便也不再多说什麽,而是直奔主题地说出自己的宣战词。 他并不觉得这个第一代表的名额会落入其他队伍的手上,毕竟他们可是去年的春高冠军,而音驹去年甚至没有打入八强。 这种队伍底蕴上的差距,就足以给他极大的自信。 南弦柚也不是孬种,他闻言笑笑:“我想,我应该要有这个争夺第一代表的决心。哪怕我们面对的是去年的春高冠军。” 在经过裁判的确认后,单子被他手下,然后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哨子,深吸一口气吹了个响亮。 天音随之响起——“东京体育馆,15点整,音驹高校对战井闼山高校比赛,争夺东京赛区第一代表的名额,正式开始!” “有请音驹高校的选手!” “一号!黑尾铁朗!” “二号!海信行!” “三号!夜久卫辅!” “四号!山本猛虎!” “五号!孤爪研磨!” “六号!福永招平!” “七号!犬冈走!” “九号!手白球彦!” “十二号!芝山优生!” 东京体育馆专门招收的广播员小姐姐的声音清亮地响彻整个场馆。 东京赛区不愧是city boy,哪怕还是个预选赛就已经启用了非常专业的播报员和现场解说。 随着音驹的队员一个个被点名,芝山优生这个名字的尾音落下,音驹的应援队就响起了赛前的应援歌。 整齐划一的应援在灰羽爱丽莎和山本茜的带领下出彩又好看。 而挂在看台栏杆上的“维系”二字更是亮眼而瞩目。 现场的气氛随着应援声也进入了一个小的高潮。 音驹的播报结束,接下来便是井闼山的播报,播报员依旧是原来的那个小姐姐。 极致人机的冷漠音通过话筒连接广播传出—— “有请井闼山的选手!” “一号!饭纲掌!” …… “十号!佐久早圣臣!” “十三号!古森元也!” 话音落下,井闼山的应援声跟着响起,在他们面前,挂着的大横幅上写着黄底绿字的“努力”和“常胜”,十分的夺目。 气氛已经被烘托上去了,那属于高中排球的热血劲扑面而来。 第一轮,南弦柚安排的上场人员是黑尾、研磨、夜久、山本、福永、列夫。 海前辈,芝山,手白,犬冈坐在休息区里当轮换以及替补。 看着井闼山那边将佐久早圣臣、饭纲掌和古森元也全都派出来了时,南弦柚满意地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在上场前,他提醒道:“记住比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可以去尝试突破一下自己的能力,但是不要让自己受伤,以及最最重要的,我希望你们心中谨记我今天上午跟你们说的话,这场比赛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输赢,而是观察与针对,不要跟我本末倒置了,赢要赢的漂亮,输也要对得起这场比赛的带给你们的学习成果,我不想看到白白浪费一场这麽好的比赛,加油,各位!我对你们还是很有自信心的。” “明白教练,我们一定会努力的完成这场测试的!”猫队全员对此承诺。 随后,他们围成一圈,开始了每日比赛前的入教仪式。 南弦柚也加了进去。 他们将握成拳的拳头碰在了一起。 然后无比熟练的脱口而出那段念了上百次的口号————‘我们是血液,流淌不停,奔流不息,运送氧气,为了让大脑正常工作。’ 说完,南弦柚抬手拍了拍站在他身旁的研磨和黑尾的后辈,一声令下:“去吧。” 第一局比赛正式拉开序幕,发球权在井闼山那边。 此时站在1号位上面的人正是他们最为头疼的佐久早圣臣。 作为全国前三的主攻手,他的威慑力是相当强大的,而佐久早也确实没有人在场的观众失望,他开局就发了一个跳飘球。 这种球路对于夜久卫辅来说并不困难,只要掌握好了接球的力度和方向,就能稳稳当当地将球接下来,可偏偏发这颗球的人是佐久早。 他的手腕天生比别人要灵魂得多,而跳飘球本身就是一个让人捉摸不定落点的球,再配上人灵活的手腕,更是像扔了个用鱼线固定的毛线团,把猫猫们溜得团团转。 看着被自己接起,但是因为力度错误的缘故,导致弹飞出去的排球,夜久卫辅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研磨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试图去接,但是因为球飞的太快了,他根本没法利用跑位去接到。 而其他人也意识到那个距离我可能接不到,便想着自己去够。 于是,除了夜久外,所有人都朝着那颗被弹飞了的球,飞奔而去。 就这样,猫队众人惊慌失措地看着离自己不到一个手掌距离的排球,遗憾地任其落地。 井闼山的应援队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庆祝本校的学生发了个好球。 “没关系,大家不要着急,这才刚刚开始,我们会熟悉的。”黑尾下意识的安慰其他人,尤其将目光落在几个后辈的身上。 他们三年级的人是已经和井闼山的人交手过了,但一、二年级的后辈却并没有和井闼山的人交手过,所以对于井闼山的实力他们或许还不太能够知情。 黑尾的心一直都很细,这也是他二年级就能当队长服众的原因。 他们一路走来,没有尝试过失败的滋味,一路的连胜。大家都被对手双手奉上了神坛,就算自己并不会主动沉浸在这种骄傲自满中,但已经走向云端的人终究还是不会愿意从云端中跌下来的。 这一点,他们作为三年级的前辈再清楚不过,他们深有感触,在对战井闼山时,心里其实都有了准备,但一、二年级的人不同,他们只是听闻了这个队伍的实力,只是因为他们的战绩所以才觉得他们厉害。 但是他们到底是怎麽厉害的,这几个后辈就一无所知了。 黑尾其实挺怕他们被一时的劣势而打得道心破碎,如果一开始就出现他们这边有些应付不过来的情况,那麽,这几个心智并不怎麽成熟,且都有些冲动的后辈,之后极大的可能会导致后面的节奏混乱。 而一旦节奏混乱了,那麽比赛就很难救回来了。 “这洁癖卷毛哥真的很强啊!竟然连夜久前辈都没接住那颗球,我还是太小看他了,不愧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确实厉害。”山本猛虎严肃着张脸说道,其他人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郑重其事的说这些话,一时间都有些不太能适应。 不过好在山本立马就回到了原来的状态,他心里虽然对刚刚那一条表示佩服,但并不代表他真的就服气了。 作为队里的王牌选手,要是一点点小的失误就能让他道心破碎的话,那麽他就不是王牌选手了。 山本猛虎昂起脑袋:“厉害是厉害,但我也是不会怕他的,既然都是各自队伍里王牌选手,要是实力不强的话,我还真有点看不起他了!这样刚刚好,喜欢这种比赛。” 别看山本像是那种非常在乎比赛输赢的人,但其实他有些地方还是和研磨挺像的,在山本内心的期待中,比起一场比赛顺顺利利的赢下,他更喜欢有挑战的东西,尤其是同位置上的挑战。 这会让他感受到自己的能力出众,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进步,这种感觉比赢得比赛更加的让他感到高兴。 他无时无刻都想证明自己没有在原地踏步,而比赛就是唯一证明的途径。 之前的十六连胜给他带来了自信心和敢于尝试勇气,他已经不需要胜利来给自己带来自信了,他现在需要的是艰难的挑战,是让他憋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勇于攀上的高峰。 而井闼山,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对手。 开局的这一记跳发球把山本猛虎的任督二脉都打开了。 他一点也没有为刚刚那球没有接到而失落,反而整个人热血沸腾的,他专心致志,蓄势待发的准备迎接佐久早圣臣第二次的发球。 夜久卫辅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大家回到各自的位置上,盯着正在低头转球的佐久早圣臣。 佐久早虽然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但他的力量在主攻手里面其实并不算大。甚至如果去对比全国前三的主攻手的话,他的力量算是很薄弱,很弱小的那种。 但是他偏偏非常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也非常擅长用脑子打球。 所以在这种配置下,有一颗会灵活思考的脑子,真的是一大加分项。 佐久早的第二次发球就选择了使用跳飘球。 不过这次却没有第一次这麽顺利了。 适应能力极强的夜久卫辅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已经完全适应了跳飘球的路线,对于力度和角度的把控已然做到了极致。 球顺利飞向了孤爪研磨的方向。 早就准备好进行二传的研磨眼睛盯着这颗排球。 他弯膝起跳,一个轻盈地上手托球,将球传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看着球飞到面前的黑尾并不着急。 研磨将传出的那一瞬间他甚至都还没有任何的动作,直到那颗球已经飞到了自己位置的上方,黑尾才微微下蹲。 而这个时候,井闼山的前排拦网已经跳了起来。 等他们飞到半空中,随着重力往下坠落的时候,黑尾才小腿用力起跳,面前是空无一人的球网,黑尾咧嘴一笑,挥手一扣,轻轻松松的就将球扣入了井闼山的领地。 “哇!是一个人时间差!”在场外站着的犬冈兴奋道。 他真的好久没有看到黑尾前辈和研磨前辈进行一个人时间差的配合了。 现在突然出现,让他大开眼界的同时,不免出声感叹。 “好厉害,研磨前辈和黑尾前辈真的好有默契啊,两个人的配合极好,感觉游刃有余的。”芝山优生两眼放光,他虽然是个自由人,但是在看到二传手和攻手之间的配合还是不免兴奋。 他扯了扯一旁看愣了的手白:“小彦,好期待你以后和前辈们的一个人时间差啊!感觉好酷啊!” 手白点了点头,他眼神一刻不离的看着场上的研磨前辈,他想追随前辈的步伐,坚定道:“我会努力的。” 音驹的应援队响起热烈的欢呼声。 随着“铁朗铁朗!好厉害!铁朗铁朗实力强!铁朗铁朗你最棒!”的应援声落下。 音驹扳回一分。 第202章 音驹VS井闼山2 一个人时间差所能给观众们带来的视觉效果是非常好的。 音驹的这一次反攻,让全场响起了掌声。 “哇!很精彩的一个人时间差,音驹的二传手和副攻手的配合真的太棒了吧!把井闼山的人全部晃过去了!” “感觉两位的配合已经能做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给人的感觉非常流畅啊!” “是啊,刚开始就打得这麽有来有回,票价很值嘛!” “是啊,原本以为今天的比赛输赢不重要,所以两方会打的和和气气的,没想到还是有胜负心在的,不愧是东京的强队啊!看来今天这场比赛有的看头了!” 场上,因刚刚的完美配合而咧出一抹大笑的黑尾高兴地朝着研磨伸出了手,小三花也十分配合,见状,抬起手和人默契地击了个掌。 “看来咱们俩的默契没有倒退嘛,这麽久没有使用这一招了,但做起来还是很丝滑的。”黑尾笑着说道。 他已经和研磨好久好久都没有打过一个人时间差了,这麽多场比赛下来,身为副攻手的黑尾一直□□在队伍的拦网中。 因为实在是不太放心让列夫一个人跟着其他人去拦网,为了大局着想,黑尾因此放弃了很多主动攻击的机会,几乎将自己完全投身进入了队伍的完美一传和恰到好处的拦网中。 而他也确实做得很好,有了黑尾的拦网,音驹的防守能力几乎坚不可摧。 再加上他的一传技术十分到位,完全将整支队伍维系了起来。 此时此刻,广播里也传出了解说员的声音—— “这位身穿1号队服的选手便是音驹的队长,黑尾铁朗了。” 女播报员介绍道。 “今年的他已经是一名三年级的选手,这一年的春高对于他们三年级的队员来说是非常重视且宝贵的。而在往年的春高中,黑尾铁朗同学也已经为观众、为球迷们展现出了自己惊人的拦网实力,他是一名名副其实的全能型副攻手,就刚刚的一个人时间差的表现,可见他的进攻也是十分猛烈的。” 话音落下,坐在播报员身旁的专业解说接过话来:“音驹算是今年东京赛区的一匹巨大的黑马,你16连胜的战绩走到现在,可谓是大魔王的存在。” “哪怕是面对排球强校,以不败战绩著称的春高冠军球队井闼山,也一点不落下风,音驹的球风看似保守,但却也不难看出,他们的进攻比往年要凶猛的多。” 另一名解说员闻言,也是跟着附和道:“大家都清楚,音驹是一支由防守著称的强队。他们的防守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一传完美,自由人救球也非常的完美,他们就像是一只难缠的猫,有敏捷的身姿,让人在短时间内,无法挣脱出猫咪的戏弄。” “而今年的他们似乎和往年不一样了,不再是只专注于防守,而是有了股冲劲,想要主动进行进攻。我想大概率是今年加入了一名混血的选手吧,这种新老交替由老选手带新选手的模式,他们音驹似乎适应得非常的好。” 一号解说员一听二号解说员说到邻居今年加入了一名混血的选手,立马就将注意力从三年级生中移开,转移到一、二年级的队员身上。 说道音驹一二年级的选手,那这就有的聊了。 一号解说员侃侃而谈了起来:“话说,音驹的二传手也是一位传奇的人物,由“大脑”一词所代替的身穿5号队服的二传手孤爪研磨同学,虽然并不是队里的王牌选手,但他却给人一种内核人物的感觉,作为队里的大脑,他身兼重任,拥有着队内绝对的指挥权,我听闻这位‘大脑’选手似乎体力不太好,不过现在比赛才刚刚开始,还看不出来什麽,我真的挺期待比赛打到后期时会是个什麽样的场面,这真是一场不断勾着人好奇心的比赛啊。” “是啊,孤爪研磨同学的球风非常的特别,难得一见的完全大脑型选手,虽然身形瘦弱,但可一点也不能小觑啊,昨天的比赛靠着一个视线诱导而引导互美的选手犯规,这样子的计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想象不到是一个高中生能够想出来的。” 两位解说员一来二去的聊的十分的顺畅,不愧是专业的解说,三言两语就很好的调动了现场的氛围。 坐在看台上的球迷们听着他们的介绍,通过他们的对话,也是对音驹这支队伍的了解更加深厚了。 东京体育馆的场馆还算挺大的,整个场馆除了音驹和井闼山的应援队外,其余开放出来的座位都已经坐满了。 不少来看比赛的球迷观众们只是因为打着“东京赛区第一代表争夺赛”的名号而选择的闭眼买票入场。 他们对于两支球队的人员信息的了解并没有多少,可能井闼山的会多一点,毕竟作为去年的春高冠军,早已经在全国的舞台上大放异彩,而队伍中的三个在全国高中生中都有头有脸的人物,更是犹如明星选手一般受到外界非常多的关注。 但音驹这只去年并没有进入春高八强的队伍,在他们看来就是很陌生的了。 一些只是为了来看比赛的球迷们并没有做太多的队伍了解,而听解说这麽一说,也是立马就燃起了自己心里的求知欲与好奇心。 两位解说说的惟妙惟肖的,什麽大脑啊?什麽打球风格特殊啊?什麽视线诱导将对手骗的团团转啊?这些东西都足以引起一个人对于一支队伍、一个球员产生出无法抑制住的好奇。 比赛很快继续,拿到球权的音驹。 拿到球的研磨站到了发球的位置上,他深吸一口气还未呼出,就听到列夫和山本大喊着—— “研磨发个好球啊!” “研磨前辈来个帅气的跳发!” 研磨:…… 有时候真的不怪他,嫌这两人聒噪。 为什麽他们总是对他的跳发有着迷一样的执着?甚至这份执着竟然还会传承下去。 以前是山本,现在是列夫。 小三花无奈叹了口气,调发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跳发的。 这种开场就浪费自己体力的方式,可一点也不适合他这种低能量的人。 不过虽然不会在拿到球权时使用跳发,但研磨也是不会随意发球的。 他想,既然对方开局就用了跳飘球,那他也回敬对方一个跳飘球好了。 想到这,研磨默默看了一眼网对面的人,心下了然。 场外,看着球权来到音驹手上的南弦柚眼神毫无波澜的注视着研磨。 他对于研磨的发球一点也不紧张,虽然不可能保证有一个非常威力的发球,但能够确定的是研磨的发球一定不会失误。 然而比起南弦柚的云淡风轻,他周围站着的几位就显然有些紧张过头了。 一看到发球,大概率就想到了佐久早不久前的两次跳飘球。 虽然第二次夜久卫辅已经可以接起来了,但那颗球从被击打飞越过网到被夜久卫辅接起的那段飘忽不定的路线中,还是不免让人捏了把汗。 ——发个好球啊!研磨前辈!可不要再把球权给到井闼山了。 他们心里默念着,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于研磨发球的期待已经达到了另一个高峰。 随着发球的哨声响起,研磨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排球,他手指一拨,球便旋转了起来。 他左脚在前,右脚在后。 肘关节向前伸直,在两步助跑后,将球往空中一抛。 挥臂轨迹的固定与击球点早就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研磨手指并拢,他跳的并不高,所以在击球时他并没有考虑击球的上部分,而是选择了非常稳妥的中部进行击打。 故意并拢收紧的手掌挥出,手掌的中下部击打到了球的中下部的位置,一掌下去使得快速的平击球体,利用击球的量力度让球停止旋转,然后在空气的作用下,产生自然的飘动。 ——是跳飘球! 古森元也看着飞跃过网面的排球。 这个桥的力度虽然不大,但是因为发球者对于力度角度的掌控极好,动作也是流产的一气呵成,所以打出来的球不需要用很大力气来促使球的威力。 今天的孤爪同学,状态很好嘛! 古森元也露出一抹笑,这是一件相当完美的发球。 他伸出手准备接球时不知怎的,脚下一滑,伸出的手偏离了原本接球的轨迹。 啊!完了!古森元也心中一紧,好在及时出现的饭纲掌使用了一个飞踢,用脚接住了这一颗球。 然而这一颗桥接的也十分的勉强,为了不让球落地,两个人几乎迎面撞在了一起,好在古森元也歪了一下身子,不然饭纲掌这一脚在踢完排球后就踢他脸上了。 球是被接起来了,但没有人代替饭纲掌进行二传,这颗好不容易飞到半空中的球就这麽又重新落了下来。 球已落地,一切都补救都是无用功。 饭纲掌的从地上爬起来,顺便把一旁的古森元也也给从地上拉了起来。 “搞什麽啊!元也!我们打比赛呢,你不要走神啊!”水蓝色头发的主将大人直接炸毛了,他皱着眉对家里的自由人抱怨道。 声音其实不大,甚至听不出怒意,反倒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像是隐隐约约压抑住的哭腔。 刚刚那一球接的是有些狼狈,虽然接起来了,但球最终还是落地了,而自己也摔了个屁股蹲,怎麽想都觉得有些委屈。 饭纲掌在自己爬起来后,就把和他撞在一起的古森元也给拉起来了。 然而,再将自由人拉起后,就看着对方还是一脸笑嘻嘻的模样,本就无处释放的委屈,这时候被一股从心中涌出无名火给彻底点燃。 “你还笑!好在今天的比赛没有高清运动摄像头,不然我们俩这撞在一起的滑稽画面,比赛结束后就要公开处刑了!”饭纲掌说话的哭腔更明显了,情绪一激动,气得他上手打了下人的屁股,也算是为自己摔了一个屁股墩儿报仇吧。 古森元也一听,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他压根不是因为饭纲掌摔了笑,而是因为自己脚滑没有接住球才笑的啊。 然而这些解释对方肯定是不会听的,古森元也也没想和人掰扯这麽多,见状立马就道歉了起来:“错了错了,你可千万别哭啊!” 他们家队长哪里都好,就是情绪不太稳定,一有点大起大落就会哭,虽然是个三年级的前辈了,但就像小孩一样,有时候完全要靠哄的。 这话说出去感觉都没人信,他们井闼山的二传手前辈,其实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哭包。 平常不管是打球还是生活中的一些点点滴滴,只要情绪一起来了,那眼眶就不由自主的红了。 一听到队长的哭腔,其他队员们也立马围了过来。 “元也,你又把咱们队长怎麽了?” “别哭啊,队长,眼泪先收收,咱们继续干啊!把他们音驹打的节节败退了你在哭也行啊,咱们就算要哭也是为了胜利的喜悦而哭。” 大家似乎是已经习惯了队长这种大起大落的情绪波动,哄人的技术也是一愣一愣的。 就连佐久早圣臣也走了过来,将他表哥从饭纲掌身边扯开,眉头一皱,带着幽怨道:“你倒是哄哄啊。” “我哄了啊!”古森元也大喊冤枉。 天地可鉴!他可是一看到不对就道歉了,但他家队长就是这体质啊!越哄越哭,还不如让他静一静呢。 网对面,本来还在因为这一季发球得分而围着大脑欢呼庆祝的猫猫们在听到对面说什麽哭的话题,一下子就竖起了耳朵,凑到网面上去吃瓜了。 “我去,研磨,你竟然把对面二传手给打哭了,可以啊你!”不知为何就兴奋起来的山本猛虎揽着研磨就开始摸头,似是对他刚刚的表现感到非常的自豪,他满眼都是欣赏。 研磨:…… 这话怎麽听的有些别扭呢? 把别的队员打哭是一件能够上得了台面的事吗?为什麽还可以这麽自豪? 作为对饭纲掌情况一无所知的一、二年级的选手都对对方突然的落泪而感到新奇。 现在赛场上把一个人打哭这种事情确实是很少见的。 而作为对哭包二传手有过听闻的音驹三年级生也显然有些没有想到这个传闻竟然是真的?而且亲眼看到时还比传闻中更加的夸张! 夜久卫辅和黑尾铁朗面面相觑,有种吃瓜吃到田里最甜的瓜的惊喜感,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吃瓜归吃瓜,他们也是没有想到会把对手打哭,而且对方似乎真的挺伤心的,以为是伤到哪里了,就连裁判都喊了暂停走了过来。 饭纲掌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脸一红,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眼泪更是止不住了。 听着周围人一人一句的安慰,以及裁判的莅临检查,那最后一点底裤也被扒干净了。 饭纲掌似乎是觉得自己太丢脸了,直接蹲到地上,抓着队服就往脸上使劲的擦。 在得知这只是一点小乌龙后的裁判也是有些愣。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 不过在了解完全部情况后,他也是很能理解了,毕竟每个人的独特性都是需要包容的。 所以他也没有过多去计较这件事,甚至善良的将这次暂停纳入到了裁判的暂停中,没有给井闼山做出什麽无故暂停的惩罚。 “需要休息一下,调整一下情绪吗?可以让你们教练进行暂停。”裁判低头询问道。 他是不可能因为场上的队员哭了,所以就将比赛暂停一段时间的。但是看着对方情绪依旧不太稳定的样子,他只能够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询问对方是否需要暂停,而这个暂停的权利交给他们的教练。 “不用,我可以的。”一直蹲在地上的饭纲掌摇头拒绝,他的声音依旧是带着断断续续的哭腔,不过已经比一开始好上不少了。 话音落下的几秒过后,饭纲掌很快就将自己哄好了,他的情绪大起大落,眼泪也是流的快,止的也快。 因为这是裁判出声暂停的缘故,所以饭纲掌获得了去休息区擦脸的机会。 小哭包二传手接过自家经理递过来的毛巾,用最短的时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 等重新回到赛场上时,他除了眼睛有些红外并没有什麽不对的地方。 暂停结束比赛继续开始。 这段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小插曲就这麽翻了篇。 把对方二传手打哭了的研磨再次拿到了球。 不知是不是突然间的心软,他这一次选择了一个非常普通的发球。 助跑也没有起跳,就是在原地把球往空中一抛,然后挥臂将球打过球网。 这个球自然而然被古森元也接住,似乎是想要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赎罪一般。 那属于全国第一自由人的实力也完完全全展露了出来。 这一球虽然是普通的发球,但研磨却是十分有想法的,将求贴网而落。 想要接这颗球的难点不在于接它,而是在如何快速的来到球的面前接住它。 而古森元也确实毫不费之力的,像是早就预判一样,1米8的身高优势,使他这位自由人身形矫健的穿梭于这半个赛场。 以一个非常轻松的姿态接住了这个贴网而落的排球。 “队长!靠你了!”古森元也在接起求后看向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饭纲掌喊道。 “知道了!”哭过之后的饭纲掌似乎更有斗志了,球传过来后,他进行了一个完美的二传。 和队里的佐久早成功完成了一个快攻。 球高速落下,夜久卫辅也不甘示弱,一个上前将球接起。 “接的漂亮!夜久!” 黑尾铁朗连声叫好。 而与此同时,研磨已经快速移动到了前排二号位的位置,这是他预判的球的传接落点。 而夜久卫辅没有让他失望,两人心有灵犀般,进行了一个球的传递。 研磨眼神锁定着,他注意到福永已经蓄势待发的做好了快攻的动作。 于是将手中的排球托向了在四号位上的福永招平。 井闼山的前排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但是福永的扣球却巧妙的避开了两位攻手的拦网截杀,球就这麽飞向了后排。 古森元也一个滑跪将球接起,二传手立马接力,双脚起跳一托,将球传给了前排已经起跳的两位攻手中一个。 音驹的大家下意识去拦佐久早,可对方这次竟然不是扣球的人,他成了辅助另一个攻手的诱饵,在发现这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位攻手的力气显然是比佐久早要大,他扣杀出来的球的球速明显变快了。 前排拦网彻底没有了阻碍,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后排的选手身上。 夜久卫辅意识到情况不对,他想要去接球,可惜距离太远,他根本没法在球落地之前赶到。 而离这个球最近的人,是他们家大脑。 ——不好,这颗球!研磨不能接啊! 山本猛虎眉头一皱,同样作为主攻手,他虽然没有二传手这种极致的大脑,但是对于球速的判断他还是有自己一番见解的。 这个球就算是他来接都勉勉强强,更何况是研磨呢!可别受伤了! 而同样担心的,还有场外的几人。 南弦柚眉头紧锁着,赛场实施追踪数据不断的变化着,他能够清楚的知道,这颗球唯一能接到的人只有研磨。 可是……保住分数还是不让自己受伤? 你该如何取舍呢?大脑。 南弦柚明白,这是研磨一定要经历的选择,这是他要独自在场上面对的事情。 可他还是忍不住为此揪心。 就在他为此担忧的时候,研磨却已经有了行动,他并没有伸手去接,就当大家以为他要放弃那个球的时候,没想到,这孩子竟然伸出来脚。 对,没有看错。 他伸出了脚,用脚去接了那颗球。 啪! 球面打在脚背上的那一瞬间,研磨感觉自己的脚都麻了。 但他神色不变,而在他将球救起后,其他人也没有为之愣住,黑尾立马就跟上了研磨的节奏。 一来二去,这颗球有重新飞跃过了网面,成为了对面的机会球。 机会求自然是要把握机会,佐久早重重扣下,打起球来那叫一个生猛。 可惜,这一球依旧没有得分,夜久卫辅又将其接了起来。 “接的漂亮!夜久前辈!”消息区里传来了芝山和犬冈的声音。 球就这麽被两队来来回回打了好几个来回,现场的观众眼睛都不带眨的,生怕自己一走神就错过了什麽精彩的画面。 而此时的解说也激情澎湃起来—— “我的天!两队之间有很强的拉扯感嘛!这个球到底会落在哪一方呢?” “哎!佐久早同学的扣杀很刁钻啊!不愧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这颗球能不能落地呢!不好,音驹的自由人又接起来了!” “这球接得十分的漂亮,音驹的二传手还要准备继续拉扯吗?孤爪同学会传给谁呢?” “没想到竟然是传给了11号的副攻手,这就是今年加入的混血选手吗!这挥臂的动作像鞭子一样!” “外国人的身高优势还是很明显的,球又被井闼山的自由人球起来了!古森同学的实力真的很强啊!两队的自由人简直展现出了神级的表现!” “还要继续吗?!到底哪队会率先一步破冰呢?” 期待值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拉高,不管是场上的视觉盛宴,还是广播中的激情解说,都让现场的球迷们沉浸在这场东京赛区第一代表的争夺赛中。 第203章 音驹VS井闼山3 又进行了一轮拉扯,两队打得难舍难分,很多次的极限救球,很多次的飞扑鱼跃,明明已经很艰难,稍微松一口气就会结束的一球,可两队人马就是没有让球落地的架势。 ——他们都在誓死保卫这一球的得分属于自己。 “nice!接的漂亮!夜久!” “小心!他们要快攻了!” “可恶!又被接下来了!” “集中注意力!黑尾!列夫!拦住他!” “来了!研磨!” 场上,双方队员激烈地“打斗”着。 看台上的观众看得心里一紧一紧的,实在是太刺激了,每次以为要结束了的时候,双方队伍的自由人都能够让队伍极限逃生。 已经好久没在男排中见过这麽多轮次的你来我往了。 每一球都看得人心惊肉跳,越到后面,现场的躁动声越大,他们的目光追随着这颗球的轨迹来回移动,球速时快时慢,勾着人的心弦,沸腾着血液。 就这麽来回了十多下,被不断送往双方球场的排球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行动轨迹。 站到前排三号位的列夫突然起跳,他五指张开,手指肚推向球的下部,使得手中的排球以一个画小山坡的幅度让球飞跃网面。 此时,井闼山负责拦网的两位副攻手已经从半空中落下,而球就这麽高过他们拦网的手指飞跃而过。 等他们的身体已经随着重力往下掉时,这颗球已经越过他们的拦截,从身为拦网者的他们身后垂直下落。 ——这是吊球! 井闼山的两位副攻手瞪大眼睛。 啪嗒,球落到了井闼山的领地,随着这一声闷响,这十多个来回的传接扣终于得到终结。 “欧耶!我做到了!!!”看得球落地的列夫兴奋地跳了起来。 “干得不错嘛!列夫!看来你还是有点用的!”山本猛虎看着终于落地了的排球,脸上也是难得露出了自豪的表情,他猛的拍了拍灰羽列夫的后背,那是作为音驹王牌之争者的欣赏。 “猛虎前辈,你看到了吗!刚刚我那一球是不是帅炸了!”列夫也是内心难掩激动,这麽长的一段拉扯,最终竟然是由他来终结的,这种自豪感简直无语言表! 夜久卫辅显然也是对这一球很满意,他直接从后排飞扑而来,一跃而起,直接轻盈地跳到了列夫的背上。 列夫也是被这猝不及防的一阵锁喉感感到了短暂的窒息。 但在听到夜久前辈的声音后,他脸上的笑容咧得更大了。 ——是夜久前辈的表扬!好耶!!! “哇,真不愧是音驹今年添加的强力队员啊!身穿十一号队服的灰羽列夫同学,用一个吊球终结了这场拉扯了十六回合的一分!” 在球落下并宣布得分后,解说员便激情澎湃地讲述了起来。 “这是一个时机非常好的吊球,不仅晃过了拦网的截击,还选择挑在了后排队员无法及时赶到现场的这一完美落球点,灰羽列夫同学是一个很聪明的选手啊!” 场上,听到解说员说出“ka shi ko i”时,音驹的众人终于是憋不住笑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聪明”一词实在是想象不到终有一天能用在列夫这个单细胞生物身上。 有了这个吊球的鼓励,列夫在之后的比赛上中手感那是越来越好,接连几个完美的扣杀,让他本就充足的自信更加溢了出来。 就连山本猛虎都不得不对他竖了一个又一个大拇指,用着专属于他的调侃,对着这个令他头疼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傻大个说道:“看来今天列夫是他必须要跟我争这个王牌名额了啊,好小子,这段时间偷偷训练了吧,变得这麽强,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列夫闻言,傻傻一笑:“嘿嘿,都说了我要和猛虎前辈争夺音驹王牌的名额,自然是不会松懈的,前辈看好了!这才是我真正的实力!” “好了你,表扬听听就是的了,千万不要给我骄傲自满啊,保持状态知道没,列夫?!”夜久卫辅看着被表扬的找不着北的后辈,故意唱白脸将这股兴奋劲给压了下来。 列夫一听立马就老实了。 而之后的几球,山本猛虎也不甘示弱。 比分不知不觉就来到了21:23,音驹领先。 看着这比分,音驹的众人都是一副心里窃喜的模样。 心想——去年的春高冠军也不过如此嘛! 虽然打的比之前打户美时更加的艰难,不管是技术方面还是配合方面,井闼山都是完全领先户美的,甚至于一开始的时候,井闼山也展现出了他们冠军的压制力。 但——终归还是他们音驹领先的。 这样的结果,便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他们的实力并不比井闼山差,甚至可能可以靠着这一场比赛直接越过这座挡在他们面前的大山。 冠军队伍永远会被人神化,音驹的人自然也不例外,在还没有正式和他们交手之前,在一二年级心里,井闼山就如同大魔王一般的存在,他们天然就对其他队伍有着威慑力,没有人会看轻他们,就像没有人在和他们交手之前,就会有足够的底气去说“我们能赢井闼山”一样。 这种客观存在的东西并不需要过多的解释。 强就是强,冠军不可能会弱。 所有人都会畏惧强者,都会忌惮强者,但同时,也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想要去挑战强者。 而挑战之前的勇气,是需要积攒的。 而现在,看着21:23的比分,音驹众人心中燃烧起了源源不断的希望火源。 ——井闼山并不是强大到不能战胜,甚至于他们都已经能看到胜利的曙光。 再拿下两分他们就可以赢下这一局比赛了。 坚持住!大家!坚持住!我们可以的! 猫队的大家互相给对方递取了一个心安的眼神。 唯独研磨眼眸却暗了下来。 他眉头微微皱起,因为自己队伍的领先而感到一丝的高兴和愉悦,反而看着表情十分的严肃沉重。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你根本还没有使出全力吧?佐久早。 研磨的视线穿过球网看向了站在人群边上格格不入的佐久早圣臣。 小三花不断的打量着,试图在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察觉出他想要的情报。 可惜,宛若天生面瘫一般漫不经心的脸,着实让研磨这种观察力极强的人都有些捉摸不透。 然后,在他聚精会神地观察时,佐久早也看向了他。 两人的目光从这一刻交织在一起,那是独属于两人审视但友好的视线。 在对上眼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没有任何的惊讶与错愕,就像是早就预料到对方会看向自己一样。 在对视了2秒后,两人都默契的移开了视线。 在试探我什麽呢?佐久早。 我还有什麽东西能值得你用一局的比赛来试探呢? 这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到底是一开始的计谋还是在比赛过程中水到渠成的改变,这份心眼子,你还要留多久呢? 揭穿吗?你应该也发现了我的观察吧? 这麽多次的视线对视,你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是紧张,还是在想如你所见呢? ——适可而止吧,不要玩得太过了。 研磨转身冲黑尾勾了勾手,黑猫主将立马就凑过来:“怎麽了研磨?” “赶紧结束这一局比赛下场。”研磨言简意赅地说道。 闻言,黑尾愣住,研磨在比赛的时候从来没这麽直白的说过要赶紧结束比赛,甚至没有任何的前提铺垫,就这麽水灵灵地说出来了。 这怎麽了?怎麽突然这麽着急?难不成没体力了? 黑尾心里想着,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但是他还是点头遵循了大脑的指令:“明白,会尽快结束比赛的。” 说罢,他立马将大脑的指令发送给了其他的血液们。 众人闻言也都是和黑尾一样没有任何不解的提问,直接应下,表示明白。 而接下来的两分,还真如研磨说的那样,在“赶紧结束比赛”的命令下,比赛真的就这麽匆匆结束了,甚至在连得两分时都没有赢下这局比赛的实感。 好啊,演都不演了是吧。 研磨都气笑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己正前方的佐久早圣臣,给了他一个意义不明的眼神。 对方像是没有看见一样,直接转身走了。 ——呵,还知道不敢和我对视啊,难为你一个主攻手和我耍心眼子了。 研磨在心里念叨。 他可以100%确定第一局比赛后半段那种进球顺利得像是被人故意位置的感觉并不是错觉了。 这场比赛一开始确实打的有来有回,是真实没有任何收敛的。 但直到比分来到20+的时候,这一切就有些不太对劲了。 研磨一开始也觉得有些不可置信,毕竟这并不是合宿中的练习赛,虽然这场比赛的结果并不重要,但是这麽多人看着还有专业的解说在,竟然还要做到这麽绝吗? 你观察这一件事情也莫一直知道这是相互的,自己在观察对方,也要允许对方在观察自己。 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让你察觉到了我的针对呢? 研磨紧皱着眉头,在心里思索着。 他现在十分确定对方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动向,但他不确定这份“察觉”,是他通过他的行为察觉到的,还是因为早就习以为常自己被针对,所以在比赛过程中渐渐的感受到了这种感觉,然后顺其自然地依附着这项针对而行走呢? 看来还是小瞧你了,真正的猎手往往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把自己伪装成人人可欺的猎物,也亏佐久早做得出来。 一个强大的人故意示弱,这种事情其实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果不其然,在球落下后,解说员的声音便从广播里传了出来:“今天井闼山的王牌选手佐久早圣臣同学的状态看起来有些不太好啊?是昨天的比赛太累了吗?感觉还没有进入状态呢,那一个二次进攻他应该是有能力拦下,可他竟然走神了,真是可惜呀!” 看吧,还觉得自己装的很完美吗?早就露馅了,圣臣同学。 研磨听着广播里的解说,心中已经肯定了答案,现在更加肯定了。 最后一球,是因他的二次进攻而得分的。 音驹25:21赢下第一局的比赛。 看似连得了两分,是音驹把握了势头再接再厉。 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印证了研磨的那句话——赶紧结束比赛。 他对黑尾说的赶紧结束比赛的意思,并不是让音驹的人赶紧结束比赛,而是告诉他们,不管我们是快点结束比赛,还是慢点结束比赛,这场比赛的第一局都已经有了结果了。 他们是必赢的,所以与其在第一局里浪费时间,不如让他们加快点步伐,直接拿下第一局的胜利。 而很显然,他的推测没有任何的问题,这就是一局必赢的局数。 因为在当时,他们面对的井闼山不再是强大的坚不可摧,韧劲十足的春高冠军了,而是一直将队伍里最强大的选手伪装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一般,用着故意周旋的方式,用心眼子来回试探。 研磨很确定,他刚刚的那个二次进攻,以佐久早那个位置,只要他起跳就一定是可以拦下的,明明只要一伸手的事情,可是他并没有这麽做。 这一切虽然在其他人看来这就是因为没有反应过来对面使用二次进攻所以才丢的分,但离佐久早足够近的研磨却看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故意的,他也想结束比赛。 那既然都想结束比赛了,那就将比赛结束好了。 研磨也不想和他继续来回试探了。 他清楚的明白这颗球中一定落地,所以在打完二次进攻时候,他甚至都没有看到球落地,就已经将脑袋转向了休息区,与南弦柚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结束了。 ——嗯,早就结束了。 第一局的比赛已经尘埃落定,音驹1:0领先井闼山,双方队员回到休息区里做调整,距离第二局比赛开始还有三分钟的休息时间。 三分钟的时间对于大家来说其实是共用的,毕竟只要擦擦汗,喝点水,然后稍微喘息一下就行。 但3分钟的时间对于研磨这个体力费来说就有点不太够了。 所以,比赛结束的哨声一吹响,他就被离着他最近的福永和黑尾扶了下去。 休息区里,大家一见研磨过来,立马就让开了位置。 将大脑安置到长椅上坐好后,芝山和手白便一人递水一人递毛巾,效率极高。 南弦柚和孤爪英堂也没闲着,两人站在了研磨的身后,一人放了一只手搭在研磨的肩膀上,算是用这种方式传递能量了。 一开始,研磨还不太能习惯这种照顾,但经历过十多场比赛后,他已经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小三花被其他人“伺候”得老好了,趁着这段不用自己做任何事的时间里养精蓄锐。 大脑休息,而血液们却依旧非常的沸腾。 虽然才赢了第一局的比赛,但是新的喜悦已经盖过了昨天2:0赢下户美的心情。 他们的对手可是井闼山啊!去年的春高冠军!他们竟然在去年的春高冠军手下啃下了1分! 完全是足以让自己自豪的事。 而面对赢下的第一局比赛,众人也有非常多的讨论话题—— 将研磨安置好后,福永就开口了,他是第一次和井闼山的人交手,之前对于井塔山有所听闻,本来都准备打一场硬战了,却没有想到第一局却赢得比他想象中的轻松。 他道:“感觉他们井闼山也没有这麽难打嘛!我还以为最后2分得要掰扯一会儿呢,都做好了打到30的准备了,没想到直接2分结束了。” 此话一出,就连夜久卫辅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道:“是啊,我也感觉得分得的还挺轻松的,果然训练还是有效果啊,我感觉我比去年强大的太多了!” 有了比赛复盘经验的犬冈也就着刚刚这局比赛分析起来:“他们队防守和进攻确实都很厉害,但是今天配合起来也没有这麽大的杀伤力嘛,我感觉夜久前辈习惯了这种接球后已经完全不受限制了。” 山本猛虎喝了一口水,在咽下后,立即侃侃而谈了起来:“哎呀,我就说嘛!我们可是以16连胜保送进入二强的队伍哎!今年东京赛区唯一的一匹黑马!我们已经比以前的自己强大多了,井闼山不过只是去年的春高冠军而已,我们如果进步的快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实力在他们之上啊!” 列夫闻言连声附和:“就是就是!猛虎前辈说的对!也许我们整体的实力就是比他们强呢!” “确实有这个道理,而且大家今天的状态都非常的好,都表现的很棒。”海前辈一脸欣慰地说道。 作为在场下观赛的前辈,他对今天后辈们的表现非常的满意,尤其是列夫,简直让他刮目相看。 就第一局的表现来看,音驹今天的状态明显比井闼山要好,不管是局内的配合还是队员各自的爆发都很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漂亮球,就算是单拿出来也可以称得上是一场非常精彩的对决。 而现场的观众热烈的掌声也足以说明这场比赛确实足够的精彩。 作为东京赛区的头名之争,作为大城市400多个参赛队伍的第一、二名。 他们本就承载着人们非常大的期望,而好在他们也确实没有让在场的球迷观众们失望。 “你们是不是忘了点什麽?”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并庆祝第一局胜利的时候,南弦柚突然开口道。 教练的声音突兀的传入了他们的耳朵,完全和他们此时讲的不搭调的话题,一下让全员都愣住了,像是年老失修的机器人,反应了几秒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啊!他们要针对井闼山来着!这可是他们这场比赛最重要的目的呀!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们要针对谁呢?第一次采取针对战术的猫猫们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纷纷看向了自家教练。 然而南弦柚却直接摊开手:“别看我,这是我给你们的测试内容,我让你们针对,但我是不会和你们说到底要针对谁,这个针对谁需要你们自己定夺的,本身也是你们测试的一环,如果你们连要针对谁都要问我的话,那我这个测试就没有什麽意义了,和我养的兵一样,指那打那可不行。” 说着,他目光一一扫过一张想错愕的脸:“在比赛中找到井闼山的突破口,然后给我突破他。” 说完还不忘笑着鼓励他们:“都享受比赛吧,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话音落下,大家都沉默了起来,没有时间再给他们庆祝了,全都将心思放在了接下来的比赛该如何完成教练给的测试中。 3分钟的休息时间,十分的短暂,很快就结束了。随着裁判的声音响起,双方队员重新站回了比赛场上。 这一次,人员都有所变动。 音驹这边,海信行替下了福永,其余人不变。 比赛一开始不久,井闼山就展现出了和第一局后期完全不同的风格。 就像是突然换了一支队伍一样,整支队伍的节奏一下子就起来了。 而音驹这边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们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针对,在将一传做到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因为心中的顾虑,让自己打球的节奏都和第一局产生了变化。 而这份变化让音驹的人格外的不适应,很多次不小心产生的失误,都是由他们良好的防守能力所来弥补。 “研磨,我们的节奏是不是乱了?我感觉有点偏离我们之前的那种打球感觉了。”在打了快十分钟时,看着比分已经来到10:7的夜久卫辅皱眉道。 作为队伍里的自由人,他是除二传手以外最能观察现场局势的人选。 同时也多亏了弦柚将他往这种方面去培养,现在的夜久卫辅已经不仅仅是担任自由人负责接球了,他对于对手的观察也是普通人没法达到的程度。 在他意识到队伍的节奏有些不太对劲,但又不太肯定时,便立马将这个情况告诉了自家大脑,由大脑来做最后的定夺。 而作为掌握节奏的人,研磨又怎麽可能没有察觉到节奏的不对。 不过,他没有着急,而是安抚道:“没事,别着急,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你们的节奏并没有乱。” 又或者说……不是节奏并没有乱,而是他们形成了一个新的节奏。 也就是在刚刚,研磨脑子灵光一现,突然就意识到了弦柚测试的真正目的—— 重点不是观察,也不是针对,而是让他们能够在两种打球风格里面来回切换,做到足够的全面,足够的压制。 这是一个极具有野心的挑战,稳定住一个节奏就已经是很难的了,要想在两种节奏里面自由切换,他们真的能够做到吗? 研磨不确定,但他想,南弦柚竟然让他们进行这样子的测试,那麽在他的心里自然是已经认为他们可以做到了。 可以吗?你觉得我们可以吗? 研磨也从来没有尝试过,让两种打球节奏自由切换。 这是连他都拿不定的主意,但这就是这场测试的背后真正的意义。 真的可以做到吗? 对弦柚的信任甚至已经超过了他自己内心的判断。 研磨心里想——如果是你觉得可以,那我们就一定可以做到。 不会让你失望的,教练。 第204章 音驹VS井闼山(完) 关于节奏转变一事,研磨没有和任何一个队员说,他想自己先搞清楚这两者的不同,在未确定好一切可以变动的事项之前,告诉他们没有意义。 如果他们能够迅速的get他的意思还好,问题是给他们交流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研磨并不觉得他们能在短时间内被他寥寥几语说明白。 队伍里本就有一个心态不稳定的,要是没听懂直接心态爆炸了那就更麻烦了,还是先藏在心里稳妥些,以免徒增他们的胡思乱想。 二传手是队伍里绝对的指挥家,一支队伍的打球风格和二传手的指挥息息相关。 一般来说,一支队伍的打球节奏全程是不会变的。 因为他们在场上比拼的,从来都只是将节奏抢夺回来,而不是改变节奏。 一局比赛在进行中时,打球节奏的突然变动是很致命,所有在场上打球的队员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队伍的整体节奏,大家的所有精彩瞬间也都是为了保持住自身队伍的节奏而不断努力。 改变打球节奏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在比赛进行中时发生,它最多是在结束了一局比赛后,在新的一局开始前的休息时间里,由教练或者二传手自行定夺新一局比赛是否需要改变节奏。 一旦比赛开始,节奏基本就定型了。 想要改变很难,想要改变后达成好的效果更难,而想要改变阶段得到无缝斜街的感觉更是难上加难! 可现在,弦柚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研磨能清楚地感知到他的用意,他就是想让他们尝试这项听起来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大概率把海前辈换福永也是为了顺应这件事情。 把一个二年级的后辈下了,换上一个稳重心细的三年级前辈,就是为了使得这件事的成功率更高。 而所谓“针对”也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不过这个幌子也并非毫无用处,因为一场比赛的节奏想要改变,最好的方式就是突然有目的性地去做些什麽。 虽然弦柚并没有告诉他们到底该针对谁,但是“针对”这一个行为本身就是一个方向了。 只要他们做出了选择,那麽这个名为“针对”的节奏很快就可以替代他们原本的打球节奏。 而因为在比赛前反复交代这是一个测试,所以这件事会在所有的队员心里牢牢记住,并且在找到机会时,将这个以测试为名义的“针对”进行到底。 到时候,他们根本不需要知道节奏的改变,节奏就已经改变了。 这真的很妙啊,研磨在心里感叹道,这一招对单细胞生物来说简直就是完美的安排。 毕竟空有身体力量,没有脑子思考的单细胞生物,比起告诉他们为什麽要这麽做,将这件事情当做一个命令宣布下去,效率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大家现在心里都在想着“针对”这一个事情,音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场测试上面。 他们一定会渐渐的往“针对”这个节奏上面接近,而只要等到完全变成“针对”节奏之时,那麽节奏就可以直接切换了。 到时候,根本不需要给他们做任何的提示和提醒,独属于他们比赛场中的第二节奏就已经诞生了。 ——看来弦柚真的是拿捏了他们啊,把每个队员都吃的死死的。 而且,弦柚肯定连他会猜到这话中有话的意思也想到了吧? 不,应该不是想到,或许这一切都在他的计谋之中。 用这种令人捉摸不透的话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就是在赌他会不会感兴趣,研磨承认,自己真的有些上鈎了。 这种改变队伍节奏的事情,完完全全地勾起了他的兴趣。 想想都觉得刺激,研磨的嘴角不自觉的就扬了起来,他们应该是高中生队伍中第一个有目的性地去做两种节奏转换的队伍,虽然这种节奏转换还没有实现,但已经足够令人期待了。 那麽现在,研磨作为唯一一个读懂教练的人,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件事情毫无纰漏的进行下去。 这对研磨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会打退堂鼓,但研磨不会,因为他就喜欢挑战,一切有难度的事情,他都想试试,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总比一成不变的比赛要有趣得多。 不仅对这两种节奏转换过后的结果充满高度期待,研磨也非常想看看,第一局和他耍心眼子的佐久早圣臣到底会在第二局使出什麽令他猝不及防的招数,这葫芦里卖什麽药,而这个“药”又能否和他们的节奏转换进行抗衡? 不只是佐久早,还有井闼山所有的队员,他们的人在看到两种节奏切换时,会不会还这麽的云淡风轻呢? 让内心强大的稳重后辈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光是想想都觉得有趣呢! 研磨两眼放光。 开始吧!比赛要变得有趣起来了! 想罢,研磨下意识看了一眼南弦柚,似乎在说——我知道该怎麽做了。 眼神回收的那一瞬间,研磨原地起跳,一个完美的二次进攻将球打入井闼山的领地。 “音驹得分!” 记分牌被翻到了11:11,两队持平。 比赛继续进行着,研磨控制着整支队伍,使得节奏开始出现了有秩序的转变。 “两队的比分难舍难分嘛!不愧是东京数一数二的强队,比赛起来就是这麽的有悬念,不到最后一刻根本不知道胜利会属于哪一方。”解说谈笑风生着。 第二局的火药我也还没有完全燃烧起来,但极致的拉扯已经让现场的观众看的非常过瘾了。 休息区里,孤爪英堂敏锐地察觉到了场上研磨传递过来的视线,他狐疑道:“研磨刚刚是不是看了你一眼?” 目光所及之处,正是他主人南弦柚的方向。 于是他立马转头询问,在得到南弦柚“嗯”的一句肯定后,表情一下就凝重了起来:“研磨是不是不舒服啊?” 不然为什麽在比赛时还抽出时间将目光在场外的休息区里停留了三秒?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研磨一定在传递什麽东西,而这个东西孤爪英堂没法确定,他只能下意识地将这个传递的内容,当成“求助”。 “没事的。”南弦柚淡定地回道。 然而孤爪英堂一听这话就急了,研磨脑袋在遇到研磨事上根本没有所谓的清醒和理智,他甚至没有去观察南弦柚脸上那没有一点紧张情绪的神态,就自顾自地认定对方的不负责任。 “什麽叫做没事的?!你看到他的求助你还不帮他?暂停不是给人用的吗?”孤爪英堂一下就急眼了。 这突然扬起来的声音把沉浸看比赛的南弦柚吓了一跳,他一脸不解地转头:“你发什麽神经?” 三花毒唯根本不管他主人的眼神杀,气愤道:“你到底用不用暂停?” 南弦柚:??? 吃错药了?谁给他的胆子提这麽无力的要求? 好在他还知道收着点声音,只对着他一个人发火,没影响到场上比赛的选手,也没影响到教练。 “暂停什麽?人好的很。”南弦柚回道。 孤爪英堂依旧不依不饶:“那他刚刚看你干什麽?研磨可从来没有做过在场上莫名其妙看向休息区的事情,只有他要求暂停的时候才会看向你,做出提示。” 南弦柚叹了口气,他无奈解释道:“首先,他确实是看我了,但是并不是要暂停,其次,如果研磨真的向我求助的话,不用你说,我早就行动了,你真以为我看比赛就只是纯看吗?他们头上漂浮着的赛场实时数据我都看得一清二楚,我甚至比他们自己都更加清楚他们比赛时的身体状态,研磨要是有什麽问题,我会暂停的。” “最后,我想说,他看我,只是因为他在告诉我,他懂了。”说完,南弦柚向孤爪英堂递过去一个懂了吗的表情。 孤爪英堂:……? 他懂了?什麽懂了?你们都懂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不懂了是吧! 刚刚的气愤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无尽的茫然,发愣了半响,才终于是找回了一点自己的声音:“什、什麽意思?” “接着看下去就好了,和你直接说也说不清楚。”南弦柚叹息一声道,说完,他转头将目光重新放回比赛场上。 孤爪英堂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也将目光挪回了赛场上。 场上,开始有意促使队伍针对佐久早的研磨利用自己的传球技术,将整支队伍的攻手都为他所用。 对此一无所知的队员们就在研磨的操作次次对准佐久早的方向,直到后面,三年级的选手已经渐渐察觉到了研磨的意思。 在一次扣杀得分结束后,他们短暂对话。 黑尾看向研磨:“研磨,是要针对佐久早,对吧?” 夜久卫辅和海信行也同时转头看了过来,他们没有说话,但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情绪,就是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研磨点了下头,表示肯定了这个说法。 见状,黑尾立马就将这个命令告诉了山本和列夫,两位在听到黑尾的嘱咐之前都对此毫不知情。 闻言列夫立马兴奋道:“研磨前辈已经决定好了针对的人选了吗?” 山本猛虎点头:“明白了,既然是研磨说的,那我自然会做到。” 有了完全指定性的目标,就像是有了一个完全确定的方向。 他们不再考虑任何的选手,心中的疑虑和焦虑也消散干净。 猫队众人齐心协力共同针对着佐久早。 几次拉扯下来,佐久早也是立马感受到了那目的性极强的针对。 不过他早就习惯了,作为井闼山的王牌,针对他的人多了去了,但是能够打败他的,从去年夺冠到现在,还没有。 超强的心理素质加上过硬的排球技术以及各种大赛比拼增加赛场经验。 佐久早圣臣早已经脱离了高中生评级的标准,他完全可以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排球职业选手。 能够在攻手这个位置,在高中生中打到全国前三的成绩,就足以证明他的个人实力十分的强大,这已经不关乎于团队了,而是他本身这个人,就是实力过硬。 所以一般的针对对他是起不到什麽效果的,反而因为过多将心思花在他的身上,导致自己队伍的节奏全部崩盘,这种情况佐久早也见过很多很多次了,早就屡见不鲜。 就仅仅是这麽简单粗暴的战术安排吗?这可不像你呀孤爪同学。 还是说,是他将期待值拉的过于的高,所以在面对这种战术时才会觉得失望呢? 佐久早眼神昏暗不明的瞄了一眼孤爪研磨,如果此时将目光长久的盯在他的脸上的话,那麽就能够察觉到他那张常年没有什麽变化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失落和遗憾。 从第一局到现在,他对研磨的观察并没有比研磨观察他要少。 这是一场胜负输赢并没有太大关系的比赛,所以佐久早并不想像平常打比赛一样去对待这场比赛。 他想用这场不用在乎结果,但可以进行实力碰撞的比赛来试探一下研磨的底线。 他很想知道这位瘦瘦小小的二传手的能力极限到底在哪里? 佐久早圣臣对于打音驹这场比赛,他其实期待了很久,但这份期待仅仅只是对孤爪研磨一个人。 和人简单的合作过后,对于对方排球技术的能力已经有了相当充分的认可,而就是这份认可导致他对于研磨这个人都有着过高的期待。 而在感受到这强烈的针对和敌意时,佐久早圣臣突然就有些动摇了。 他在心里质问自己,是自己对于他的期待值太高了吗?为什麽这麽聪明的一个二传手,竟然会像那些不怎麽强的队伍一样使用这麽低劣的战术手段? 这不是佐久早圣臣想要的结果,他不想看到这样子的比赛。 ——不是在比赛前还格外嘱咐他“希望你可以很有趣”吗?可你怎麽自己先无趣起来了? 这场比赛恐怕达不到你我都满意的结果。 佐久早叹了口气,算了,就当是他多想了吧,赶紧结束比赛,不要再耗下去了。 停止继续观察的佐久早开始发力了。 一传到位,二传到位,主攻手扣杀连贯而猛烈。 带了点情绪打比赛的佐久早打得更加凶了,明明靠山的力度并不大,但是因为角度刁钻,导致每一球都极具有杀伤力。 不过夜久卫辅也不带怕的,一开始还有些接不到,但是逐渐适应之后,他立马就跟上了对方扣杀的步伐。 只要是他能够接到的球,全都万无一失的接了起来。 而目的性极强的针对也打断了很多佐久早想要进攻的点。 两队的比方依旧难舍难分,直到打到了25开外了,依旧是你得1分,我得1分,这样子拉扯,一时间根本看不到头。 而这场针对从头到尾一直在进行着,佐久早从未有从针对里出来,这种强烈的敌意,让佐久早非常不爽。 ——一定要这样吗?果然,针对他就是音驹的战术布置。 本来还对研磨有点期待的佐久早,随着针对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明目张胆,他最后的期待值也消失殆尽。 他不再给研磨任何一个注视打量的眼神,全身心的专注于自己的扣杀中。 殊不知,一场想不到的节奏转化早在十多分钟前就已经悄然开始。 “这种比赛的感觉是不是很奇妙?”在球落下,等待发球前的几秒时间里,研磨快速说道。 他已经将节奏从原本的节奏中彻底转换成了昨天比赛中户美对战他们时户美打出的节奏。 这种比赛的节奏转变的完全时,队员们是一定能够感受到的,所以他在这个时候问出了那句话。 听到研磨声音的队员们纷纷点头。 “记住这种感觉,这就是针对一个选手打球时的节奏。”研磨同他们说道,他会心一笑,运筹帷幄道:“那麽接下来,大家就跟着我一起尝试一下两种节奏来回交替的感觉吧!” “两种节奏来回交替的感觉吗?好刺激!”列夫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虽然他不太懂如何将两种节奏来回交换,但是听到研磨这麽说,感觉自己已经做到了两种节奏自由交换一样,血液都在沸腾。 “好!我们一定配合你。”黑尾对研磨说道。 其他人也连连附和。 研磨比了个ok的手势:“待会儿看我的手势,我比一的时候,站在3号位上的攻手起跳,我比二的时候,前排攻手全部起跳,而我比三的时候,进行同时性多点位置差进攻。” 血液们:“收到!” 大脑的安排非常的清晰明亮,这是非常简单的指令,他们不会记不住。 回到现在,发球方井闼山这边的队员已经听敲响预备发球。 这一次轮到井闼山发球的人并不是令人忌惮的佐久早,所以在球发过来后,对这种接球已经轻车熟路的夜久卫辅将球完美的接起。 研磨迅速跑位接力,将球传给了离他最近的山本。 山本早早原地起跳,挥臂等待着这一击。 啪地一声,球被起跳拦网的佐久早拦截下来。 球再次回到了音驹这边。 黑尾立马一传到位,研磨继续传球,将球再次传给了山本猛虎。 山本这次也学乖了,没有再用蛮力盲目扣杀,而是像列夫一样用了一个吊球晃过了佐久早的再一次起跳拦网。 而古森元也也不带怕的,立马将球接了起来,饭纲掌也迅速二传到位,球被井闼山的副攻手起跳扣下。 球再次飞向音驹的场地上方,而这时,研磨在对方扣球之前就比了个“3”的手势。 血液们收到大脑信号。 只见黑尾、列夫、山本和海前辈四人一同向着网前移动。 看着他们这架势,井闼山众人才恍然大悟。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扣杀,而是第一节奏的同时性多点位置差进攻! 同时性多点位置差进攻,数名攻手从多个方向同时冲上往前准备进攻的战术。 这是一个非常令拦网头疼的战术。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颗球到底会传给谁。 而这个时候的比方已经咬的非常死了,每一分都是关键,每一分都不能出现失误。 然而,研磨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将拦网全部晃过后,和黑尾默契地进行着再一次的一个人时间差。 ——砰! “音驹得分!” 比分来到了27:28,音驹领先,只要再得一分就可以拿下比赛了。 井闼山的人眉头都皱了起来,他们提着百分之两百的精神,誓死捍卫这场比赛的赛点球。 ——不能输!再丢1分,他们就要2:0了。 他们还从来没有被一个队伍打到2:0这种程度。 哪怕这场比赛的胜负并不重要,但少年的好胜心还是不允许他们这麽快结束比赛的。 佐久早心里有了些动摇,他将目光又重新落到了研磨的身上。 这个令他捉摸不透的二传手,让他此刻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心里乱糟糟的,各种想法交织着,不过并没有影响到比赛的状态。 对于下一球的关键得分,佐久早也拿出了比以往更加认真的态度。 黑尾的发球被古森元也接起,井闼山默契地接传扣将球重新打回音驹的领域。 夜久卫辅一点失误也没有,稳稳的将球接起,往前排3号位的方向穿去。 研磨原地起跳,他这一次起跳的高度比以往要高很多,伸长手臂一副要扣球的姿势。 “拦住他!”古森元也大喊一声 井闼山前排的队员立马反应过来,全部往研磨的对面集中拦网。 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研磨的手掌快要击打到那颗球的时候,突然变成了双手托球的姿势,将球以一个快传的力度传给了四号位上已经起跳挥臂的灰羽列夫。 佐久早眼睛徒然瞪大。 ——完蛋,自己好像大意了。 看着快要落地的排球,佐久早整个人都是错愕的状态,不过很快眼睛便重新亮了起来,那种打心底的期待又开始复燃。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这才是你呀!孤爪……前辈。 然而回应他的是研磨势在必得的笑容。 ——游戏,已经结束了哦。 啪!砰! 随着鞭子一样的手挥下,那颗球就这麽掉到了井闼山无人接起的空地上。 现场的观众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 解说也彻底沸腾了起来—— “这是!假扣真传!音驹的二传手竟然使用了假扣真传,把井闼山的人全都骗过去了!” “太完美的配合了,这简直就是太完美的配合了!” “恭喜音驹2:0战胜井闼山!成为东京第一代表进入春高!” 第205章 夏天的最后一场合宿 “恭喜音驹成为第一个进入春高的队伍,以东京赛区第一代表的身份,带着他的十七连胜强势来袭!” “这是一场非常精彩的比赛双方选手的拉扯已然做到了极致,没有想到还未真正踏入春高的赛场,就能看到如此高质量的比赛。看来今年的春高,会是近年来最精彩的一届!” “真是令人拭目以待啊!音驹这种队伍似乎比昨天的他们更加强大了,这是短时间内的快速进步?还是他们昨天的那场比赛并没有用尽全力?不管是前后哪一种,都令人无比震撼呢!” 解说激昂澎湃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场馆。 这场比赛胜利的到来十分的突然,音驹的人甚至都还没有做好迎接比赛胜利的准备。 听着现场热烈掌声和独属于胜利时才会响起的应援声,还没有从比赛状态中剥离出来的队员们脸上都写满了错愕。 直到裁判示意他们走到网前握手时,他们才终于清晰的认知到了这场比赛胜利的降临。 ——已经结束了。 完满的结束了。 “我们、我们竟然打败了井闼山!这是真的!不是在做梦。”夜久卫辅有些恍惚。 眼睛盯着记分牌翻到29:27,这已经明确表示着他们获得了胜利。 赢了……他们是赢了。 但是在听到自己队伍2:0战胜井闼山时,还是有些不太真实。 他们竟然2:0了上一届的春高冠军,这可是春高冠军井闼山啊! 三年级的前辈们全部愣在了原地,而一、二年级的后辈已经开始欢呼了起来。 他们并不知道打败井闼山对于音驹来说,意义有多麽重大。 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只不过是赢了一场比赛而已,还是2:0大获全胜! “赢了!我们赢了!2:0,今天晚上可以吃庆功宴了!”列夫兴奋道,他是队伍里最能感受到比赛胜利的人。 毕竟最后一分是经由他的手,由他的挥臂扣杀而下得到的这终结比赛的一分。 在将球扣过去落地以后,列夫就已经跑过去抱住了研磨。 本来想着喘口气的小三花就这麽被人抱了个满怀,让本来就有些喘不过气的研磨更加喘不过气了。 然而,列夫这傻大个那是一点也没有眼力见,他变本加厉的直接将研磨抱了起来。 感受到自己的双腿腾空后,研磨傻了。 “列夫!你放我下来!”研磨瞪大眼睛,整个人都受到了惊吓。 这像什麽话?!抱一下不就好了,还把他抱起来转圈圈,列夫不社死,他还社死呢! 不过很可惜,研磨的呐喊和周围其他的声音比起来简直就像蚊子音一样,根本就入不了列夫的耳朵。 加上列夫此刻完全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就算是听到了,他也不会把研磨放下来的。 因为加入排球社时间并不算长,关于列夫和研磨配合这一问题,一直都是令大家苦恼的。 春高比赛在即,攻手和二传手之间的配合不到位是非常致命的。 这个问题音驹的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急归急,想要拔苗助长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像列夫这种选手,你越是逼他,越是适得其反。 所以,南弦柚在给列夫布置个人训练计划时,没有采取那种压迫对方一定要做到的要求。 而是让他顺其自然的去完成一些细小的训练,而这些训练最终会促成他的进步。 这份进步今天也得到了验证。 南弦柚很满意,他本来在听到裁判吹哨宣布比赛结束后就已经想要去接研磨了。 但是在看到列夫一把抱住研磨后,他停住了上前的步伐,而是站在原地,笑着望着他们。 队里的每个人都有进步,还都是非常显著的进步,这样子的结果,身为教练南弦柚又怎麽可能不满意呢? 大家都很棒,不仅如此,他布置的这项测试也已经有了完美的结果。 研磨果然是值得信任的二传手,不愧是大脑,出色的完成了他布置的任务。 有人欢喜有人愁。 已经好久没有被一个队伍打到2:0的井闼山队员们一直愣着没有回神。 似乎是觉得不可思议。 就像是一场梦,过分的不真实。 如果说第一局比赛他们确实没有用尽全力,输了情有可原,但他们第二局可真的没有收着力呀。 可还是输了。 抛去大意和轻敌,他们和英剧也打的难舍难分。 就算是今天真的用尽了百分之百的实力,这场比赛也没法保证他们可以赢。 所以,综合来看,这已经不是他们大意的结果了,而就是对手强。 音驹已经不是以前的音驹了,他们的综合实力可能比想象中还要强很多。 甚至已经强大到完全有冠军相。 音驹已经不仅仅是黑马这麽简单了,或许今年的春高,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裁判的再三催促下,双方队员才终于站好,来到网前握手。 双方队员的脑子都是嗡嗡的,一边是被2:0的胜利激动得有些恍惚,一边是被失败刺激得魂不守舍。 大家可以说是都在不太清醒的状态中来到了网前。 所以他们并没有按照自己的队服号码站位,而是随意站成一排。 他们隔着网面对面站着,佐久早低头看着面前还在喘着粗气的孤爪研磨,率先一步,伸出了手。 研磨看着递过来的苍白大手,上面青筋暴起,还冒着细小的水雾。 ——这是运动过后,还未冷却下来的痕迹。 研磨愣了一下,他伸出手回握了上去。 “你手很凉啊。”佐久早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啊……”研磨错愕抬头,“我一直都这样。” 佐久早淡淡地嗯了一声,顺其自然地越过话题:“恭喜你啊。” 话音落下,研磨轻轻摇了摇头:“你大意了,不管是第一局还是第二局。” 这场比赛按理来说不会这麽早结束的,他现在还能这麽站着说话,也多亏了佐久早的“放水”,要是将比赛延长下去,他还真的没法保证自己能够将弦柚安排的测试完成下去。 闻言,佐久早轻笑一声:“被你发现了。” 研磨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有一种心意相惜的感觉。 像朋友一样。 研磨也笑了笑,他一点也不客气的直接吐槽道:“你演技挺差的。” 明明是一句非常冒犯的话,但佐久早一点也没有觉得生气,反而嘴角的弧度咧的更大了。 虽然只是上扬了几个像素点的事情,和其他人的笑容比起来还是显得非常的收敛,但这已经是左脚早能够提供出来最温和的表情了。 就连语气都温和了下来,他回道:“是嘛,那不好意思了。” 话音落下,他看着研磨,认真道:“我们春高再战,到时候让你打个痛快。” 研磨点点头:“好,我期待着,我们不会再输了。” 在佐久早伸出手的那一瞬间,井闼山的其他人也紧随其后伸出了手。 音驹和井闼山的双方队员们友好的握了手后,便转身还自己的休息区里走去。 研磨一下场,就扑进了南弦柚的怀里,徒手接猫技术已经十分流畅的南弦柚一把将小猫抱住。 直到这个时候研磨才露出了在结束后的放松表情。 今天这场比赛结束后,距离下一场比赛开始便是来年春天了。 东京是日本所有赛区里面最早比完春高预选赛的,预选赛时比赛的仓促换来的就是比赛后的休闲。 相当于直接放一个长假了。 不过这期间并不保证没有其他的比赛要去应付,毕竟他们作为东京第一代表,可能还要去参加一些别的赛事。 但这些都是之后要考虑的事情了,现在,研磨只想好好的休息休息。 他真的太累太累了。 投身进弦柚的怀抱后,研磨便直接放任自己的身体将重量全部交给了对方。 许是真的在赛场上耗费了太多的精力,研磨闭上眼睛,眯着眯着就睡着了。 等其他的队员们擦完汗,喝完水,又聊了一会儿后,想着一直在庆祝一下时,便看到了一只已经进入睡眠状态中的小三花。 大家立马就闭上了嘴,连收拾东西的声音都被他们刻意的放轻。 等研磨终于有意识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上了回音驹的大巴车。 他一睁眼就看到了南弦柚。 “醒了。”南弦柚温柔的声音传入耳蜗。 研磨愣愣地点点头,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但最后还是觉得窝在南弦柚的怀里睡得舒服。 因此,调整着调整着,研磨又重新睡到了弦柚的怀抱中。 他的就是一举动把南弦柚都逗乐了,故意逗他道:“还是男朋友的怀里舒服吧。” 此话一出,研磨整个人都僵了,脸颊也快速变红。 他本来想赶紧坐直身体,但是弦柚的怀里实在是太舒服了,他根本就不想动。 最终,还是抵不过自己心里的偏颇,心想社死就社死吧,自己身体舒服就好。 南弦柚见好就收,他摸了摸研磨的头,以示安抚。 然后收起了那副暗爽的嘴脸,又恢复成了教练的模样,扬起声音,宣布道:“对了,和大家说一个事情,我们过两天会去宫城。” 此话一出,大巴车上的人全都躁动了。 “宫城?教练,咱们去宫城干嘛呀?”犬冈好奇地问道。 “宫城?宫城是什麽?”还没有去过宫城县的列夫一脸茫然地问道。 黑尾同他解释:“宫城是个县,我们那次合宿里,乌野和白鸟泽都是宫城县。” 如果只说宫城是个县,列夫可能还不清楚,但是你要说乌野和白鸟泽他就明白了。 脸上的茫然神色立马就被替换成了兴奋:“原来是他们在的地方啊!我们要去和他们比赛吗?” “怎麽可能!我们怎麽可能跟他们比赛呀!你也不动脑子想一想。”夜久卫辅拍了下列夫的头,和这大傻个解释:“他们跟我们都不是一个赛区的,就算要比也是春天之后的事情了,不知道他们今年宫城县的代表是谁,不过我觉得大概率还是白鸟泽吧。” “我也投白鸟泽一票,那个叫牛岛的前辈真的太猛了!”山本猛虎附和道。 在合宿中,已经见识过白鸟泽的实力了,那牛岛若利的扣杀简直不是人干的,这麽大的力道感觉接起来手都要废了。 山本猛虎还有些窃喜,幸好他们不在一个赛区,不然要在春高之前和这样一支队伍去打,多多少少还是很害怕的。 不过有些害怕归有些害怕。 一想到有人能够打出那种让人畏惧的扣杀,山本猛虎心中的羡慕情绪还是控制不住的。 没有一个主攻手会不想让自己成为人人畏惧的选手,以前山本猛虎觉得没有人能够做到,但是自从见识到了牛岛若利这个前辈后,他心想,自己还是狭隘了。 “教练,我们这次去宫城县是要干什麽啊?”福永开口问道。 “收到白鸟泽教练的邀请,让我们过去参加合宿。”南弦柚回道。 一听合宿,众人全都激动了起来。 “我的天,竟然还有合宿可以参加吗?” “好耶!合宿!合宿!太爽了!又有合宿了。” “竟然会被邀请去宫城县合宿哎!我们音驹已经这麽有名了吗?” 南弦柚笑笑,他回道:“是啊,我们可出名了。” 在和井闼山的比赛结束后,南弦柚便收到了的白鸟泽的教练鹫匠锻治的邀请,让他们来参加由白鸟泽主办的合宿。 今年东京特殊,采用了单败的保送制度,因此当东京第一代表和第二代表出来之后,宫城这边的队伍才比拼到县内八强。 宫城县的赛制不像东京采取保送制度,是完全打乱来各种打的,因为出线的名额只有一个,因此想要获得登上春高舞台的机会,他们必须和进入八强的每一支队伍都打一遍,打败了所有的队伍才能拿到这个出线的名额。 一听说音驹今年竟然爆冷井闼山,这可是春高大新闻,鹫匠锻治教练立马就动用教练的身份,怂恿队里唯一老实人牛岛去给南弦柚发去了合宿邀请。 这场合宿算是夏天结束前的最后一场合宿,因此被取名为“夏末”,不过大家更喜欢叫它“进化之夏”。 很快,就到了去宫城县的日子。 大家都十分的兴奋,对于合宿,少年们从来都是向往的。 这一次是收到了邀请来参加合宿,他们到场馆时,里面已经全到了。 音驹的人一来到训练场馆里就被穿着紫白色队服的白鸟泽队员们围了起来。 “听说你们打赢了井闼山?太厉害了吧!”甜筒一把拉住列夫的手,蹦蹦跳跳地将音驹的人围了过来。 五色工像是看到了什麽神仙一般,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这群人。 这可是打败了井闼山的音驹啊!这可是打败了井闼山的音驹啊! 虽然比赛还没有走到后面,但这也相当于卫冕冠军了! 这样神仙的队伍,可不要好好盯着?! 那肯定是要多看看的了! 研磨看着这关于热烈的视线,就差凑到人脸上了。 社恐的小三花:…… 别这样,真的,我不是马戏团的猴子。 可是五色工根本不知道研磨社恐,他看着人越是躲,越是好奇。 怎麽办,怎麽还在盯啊!真的要脚趾抓地了。 研磨默默退了退,想要找弦柚,可是左顾右盼,发现人不在,估计是去和教练会面了。 那完蛋了,没人护着了,小黑呢?小黑哪里去了? 研磨又开始找黑尾铁朗起来。 然而,小黑也靠不住。 这个时候的鸡冠头主将已经开始到处去和各队队长寒暄去了。 这下真的完了,没有可以倚靠的人了。 如果现在求助夜久前辈的话,对方会帮助他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大概率会让他多去交朋友,以鼓励的形式。 ——“五色,你别这样,孤爪同学会受不了的。” 好在此时,牛岛若利及时出现,他伸手将五色工拉了回来。 “前、前辈,我……”五色工被牛岛一拉,立马就老实了。 “安分一点,别吓到孤爪同学了。” “哦哦,好、好的。”五色工红着脸,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说罢,他连忙转头对着孤爪研磨道歉:“对不起前辈,是我冒犯了。” 研磨摇摇头:“没事。” 另一边,一进来就往鹫匠锻治教练的方向走去的南弦柚已经和鹫匠锻治碰上面了。 “弦柚教练?”鹫匠锻治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年,有些错愕。 他知道这位音驹的新教练很年轻,但是在亲眼看到的那一刻,还是难免觉得震撼。 “是我。”南弦柚点点头。 “今日一见,真是过分年轻啊!”鹫匠锻治对着人满意地点点头,南弦柚长得高,鹫匠锻治和他说话,只能一直仰着头,但他一点也不觉得麻烦,“真可真是后浪推前浪,这次合宿,合作愉快。” 说着,他伸出了手。 南弦柚笑着握了上去:“合作愉快。” 简单的寒暄过后,南弦柚便回到自家队员身边了。 研磨一看南弦柚回来了,立马就躲到了他的身后。 “走吧大家,去集合了。”南弦柚带着人去场馆中心集合。 这次合宿他们是受白鸟泽的邀请,因此,合宿开场的发言由白鸟泽的教练鹫匠锻治来主持。 他一上来就开始和这群少年们讲解春高的流程,让他们清楚的知道时间的紧迫。 “春高第一天,就会有四十支队伍淘汰,这是很残忍的,但是想要去触碰这份残忍,你们现在还不够格。” “整个宫城县只能有一支队伍出线,想要踏入春高的大门,你们还有一场又一场的硬战要打。” “这是踏入春高前最后的一次合宿,我希望你们珍惜。” “这……春高的第一天就会有四十支队伍淘汰吗?”第一次知道这个事情的山本小声询问着南弦柚。 南弦柚嗯了一声:“是这样的,你们已经踏入了春高,但是这才是一个开始,后面等着你们的。是非常残酷的赛制。” “等打进全国后,一月五号便是全国大赛第一天,五号,六号各打一场比赛,赢了的队伍到七号,就会迎来魔鬼赛事,到时候,考验才刚刚开始。” 因为在那一天,赢的队伍需要连打两场比赛。 输了的队伍止步八强,赢了的队伍便进入比赛的第四天——1月8号。 在七号胜出的四支队伍中,将在今天角逐出最终的冠军。 是很累,很紧张的。 主持结束,集合的队伍也开始分散开来。 南弦柚刚想去领下比赛流程单子,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了乌野的人。 以及——身后的青白色队服。 第206章 “及应白”现场直播 南弦柚眼前一亮,发现全是大熟人。 “弦柚,又见面啦!”及川彻领着青叶城西的人走了过来,许久未见的大王依旧是那麽的意气风发,他热情的越过乌野直冲南弦柚而来,一点也不生疏的和人打招呼。 距离上一次的见面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因为赛区的不同,他们从未有过交手的机会,就连合宿也碰巧的相隔两地。 老实说,南弦柚还挺想念青叶城西的。 回忆起上一次的交手,除了比赛场上的斗智斗勇外,那股若隐若现的情感泡沫也散发着让人留恋的香甜。 几个月前他和研磨的关系还处在那种亲不亲、友不友的状态中。 两个人心里都藏着事,那对于爱情,对于感情,对于自己内心想法的懵懂以及相互矛盾,都是在那一段时光里学会的。 而青叶城西的队员们也算是他们感情的见证者了。 “喂喂喂,我说青叶城西的大王前辈,你是不是太刻意了些?是我们乌野先过来的,你怎麽可以插队呢?”田中龙之介气不过,也不顾上前辈后辈了,他只想让这位杵在他面前的花蝴蝶前辈走开。 然而我们女明星根本不带怕的,他一转头直接非常幼稚的对着寸头后辈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理直气壮道:“什麽你先我先的,谁先到他面前就是谁先的,谁叫你们走的这麽慢,这个时候知道怪我了?” 闻讯赶来的白鸟泽一听也急了,五色工气呼呼的:“啥呀!音驹明明是我们教练邀请过来的,当然是我们先交涉了!你们青叶城西的和乌野的凑什麽热闹?去去去,走开!” 好不容易等到合宿的开场结束,去领了一下今天下午的比赛单子后,就立马往音驹这边赶,却没有想到被青叶城西和乌野这两支队伍捷足先登。 这怎麽可以!人家东京音驹本来就是他们白鸟泽请过来的,当然是要先和他们白鸟泽的人说话才对! 而且他们还有好多东西想要交流,想要去问的,怎麽可能再把这些时间让给其他学校的队员呢?他们可没有这麽的大气。 闻声转头的及川彻看着冲到自己面前来的妹妹头,嗤笑了一声,他连白鸟泽的队长牛导都不怕,更不可能怕这个一年级的后辈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鸟泽的buff叠加,导致于及川彻在看到白鸟泽的人时,莫名其妙心中产生了一股无名的火。 是比看到乌野时更加强大的敌意。 及川彻直接一人舌战群儒:“哟,这不是白鸟泽嘛,怎麽,今天竟然不直接训练,还跑过来凑热闹?” “你!”五色工气得脸都红了,但是面对个气场全开的前辈,他终是憋不出什麽回怼的话来,只能这麽被对的甘拜下风。 而这个时候,一直站在外围的牛岛上前一步,他脸上依旧是那般严肃正经的表情,他看向及川彻,用着和往常一样人机一般的淡淡情绪,自以为很友好的说道:“及川,又见面了。” 如果说先前的乌野后辈及川彻只是想逗一逗,并没有什麽敌意,再到之后的五色工,也几乎是存放于前辈逗逗后辈,并不想和人较真的这个范围里面。 但是牛岛就不一样了。 他一出现,及川彻立马炸毛,整个人一看就是被气到了,很不服气道:“谁想见你呀?我可没说要想见你,还又见面了,如果这次合宿不是一定要来的话,我可没有这个想法来。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被话怼得一愣一愣的牛岛呆在原地,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的情绪波动这麽的大,不过他也一点没有觉得被冒犯到,甚至是因为反射弧过于的长,他还在思索着及川彻这段话中和他说出来的的话到底是有哪里可以存在上下文联系的关联? 他只不过是打声招呼,怎麽对方就像是要和他打架一样? 牛岛没有任何反应,倒是白鸟泽的其他人反应激烈了起来。 “不准对牛岛前辈这麽没有礼貌!”站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默默观察全场局势的白布贤二郎上前一步挡在了牛岛若利面前,他根本看不得任何人对他尊重的前辈这麽说话,哪怕这个说话的人也是一个前辈。 “哦?你……”及川彻眯了眯眼,他似乎是在辨认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几秒后,他反应了过来:”原来你就是白布贤二郎啊,白鸟泽的二传手。” 白布贤二郎一愣,他没有反应过来对方为什麽突然叫了他的全名,并且把他打的位置也说了出来。 但是还是乖乖点头,回道:“我是。” 话音落下,就发现及川彻的视线已经不再停留在他的身上了,而是转移到了站在他斜后方的濑见英太身上。 一头灰色头发的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神注视弄得傻在原地,他其实很少和及川彻这样四目相对。 濑见英太其实一直都知道,队里的教练和主将都想要让眼前的这位二传手加入白鸟泽。 这是一个对内三年级的选手都共同知晓的事情。 其实打从一开始,及川彻本身就是要来白鸟泽的。 濑见英太并不清楚中间到底是出了什麽问题导致及川彻没有来白鸟泽,反而去了青叶城西。 如果及川彻按照原计划加入白鸟泽的话,那麽在高二那年,他应该就会和对方开始进行二传手的正确争夺,之后的白布还有没有位置都不知道。 虽然他们现在不同校,但这份威胁一直都存在。 濑见英太相信,只要及川彻愿意转学来到白鸟泽,那麽他一定可以直接担任白鸟泽二传手的正选,或许前期他们可能还会有一些轮换的情况,但到了后期,站在白鸟泽二传手这个位置上的人,只会是及川彻。 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也是一个不得不佩服实力非常强劲的对手。 不过,濑见英太也不带怕的。 他一直都知道牛岛和教练对于及川彻的欣赏与渴望,而这份对于其他学校的学生的二传手的觊觎也给了濑见英太很多的动力。 有的时候他甚至都不得不承认,从某种角度来说,及川彻算是他排球进步的动力源泉。 ——他一个不存在自己学校的竞争者,所以及川彻只要没有松口,那他的存在便只会有动力,没有压力。 而也就是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使得濑见英太更加的努力。 但是这件事情对他没有任何影响,肯定是假的。 他一开始也很不能理解,为什麽自己的教练和自己的队友会青睐一个根本不属于他们学校的学生。 直到和青叶城西交手后,濑见英太便明白了。 并不是自己弱,也并不是对方太强,而仅仅是因为对方合适。 是的,他们之间没有可以进行强弱之分的比赛,看不出到底谁比谁强。 但,及川彻就是合适。 就是比他合适。 而合适,在一个团体的体育竞技中,本身就要比一个人的个人实力要重要的多。 青叶城西和他们交手的两年都没有打败过他们,所以濑见英太不觉得自己的实力会比及川彻弱,甚至他觉得自己是比及川彻强的。 濑见英太他有他自己打球的风格,他也有自己的强势。 而不仅如此,他还非常的稳定,只要他上场就一定可以得分,这就是濑见英太对于白鸟泽的保证。 所以一个可以只要自己上场就一定能带领队伍得分的人物,又怎麽可能会差呢? 濑见英太的实力很强,但他的这份强却并不能笼罩着整个团队。 他打球时他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自尊,他想要给对手展现自己的实力。 这样强势的二传手其实是不太适合白鸟泽的打球节奏的。 牛岛若利已经靠着比赛证明了自己,他就是高中生中主攻手位置上的强者,而这样的一个人,一定是队伍的内核。 所有的队员需要围绕着这个内核去打球,所以这种时候队伍里就不能出现过分有主见的选手存在。 而濑见英太就是这麽一个有主见的选手。 所以他注定是不适合白鸟泽这支队伍的。 这也是为什麽后来会让白布贤二郎和他一起竞争二传手的原因。 以他的个人实力其实是可以稳坐二传手正选位置,不存在轮换的。 但偏偏,白布这个后辈却被安排了和他进行二传手的轮换。 白布的实力肯定是没有濑见这麽强的,但他好就好在听话,他在赛场上是完全以牛岛为内核,完全去衬托对方,去辅助对方的。没有自己过分的主见,这样子的二传手才是适合白鸟泽打球风格的。 从将白布加入正选名单后,濑见就明白,自己的实力再强,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队伍,终究是发挥不了最大的用处。 这种轮换行为根本不用人说,它的存在,就能够明白原因。 这和强不强没有任何的关系,就是因为不合适。 哪怕你很强大到让对手的畏惧,但你不适合这支队伍,那就不可能一直霸占这正确的位置。 队伍始终是要进步的,而去查找一个正确的人,是每一个教练都会去做的事情。 而这种调整,不管队员们心里怎麽想,但是对队伍肯定是好的。 濑见不得不承认,虽然他看不出来自己和机床车到底是谁强,但是他能够确定的是及川彻真的比他更加适合白鸟泽这支队伍。 他以前还有些不甘,甚至怀疑那个叫急穿车的家夥是不是给自家教练和主将大人下了什麽迷魂汤,导致两人都对这样一个死活不来白鸟泽的人念念不忘。 但是在经过几次交手后,他便明白了。 说起来濑见自己也觉得神奇,明明是一个这麽张扬的人,这麽花花公子模样的少年,打球的风格竟然是付出型保姆二传。 这一点也不像他这种华丽又耀眼的存在。 作为一位二传手,及川彻的传球技术非常的准确,在比赛的过程中,他能够为队友创造出最佳的进攻机会,所有的战术,所有的变动,所有的跑位全都是为了给队伍里的攻手创造良好的进攻环境。 每一步路,每一处细小的变动,服务的对象永远都是队伍里的攻手,用自己的跑位和准确传球让队伍里的攻手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实力。 这对于濑见来说,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准确点来说,应该没有一个排球技术如此强的二传手会选择如此牺牲自己的展示机会,而将一切毫无保留的全部奉献给队里的攻手。 他已经不像是在队伍里的指挥家了,而像是为队伍托底的保障,又当爹又当妈,还是那种不求回报的类型。 几次接触下来,濑见都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点佩服这个人了。 完全就是在背后默默付出的类型。 而及川彻强不仅仅在能够随时随地为攻手创造进攻的环境,还有他的发球能力,还有他在比赛过程中卓越的战术眼光。 不管拿出哪一个,都是令对手非常头疼的。 而这样的一个二传手,简直是太适合白鸟泽了。 白鸟泽就需要一个这样子的二传手,这样可以为队伍里的攻手创造进攻环境和条件的二传手,这样一个可以将队伍里的攻守发挥出最大实力的二传手。 及川彻所有的行动都是在为攻手付出努力,他拥有敏锐的洞察力和卓越的战术眼光,能够在比赛中做出正确的判断和决策。 他有自己的想法,但他的所有的想法从来都不是为了表现自己,让别人看出他的实力,而是一切都为了攻手好,让队里的攻手打的舒服,打的自在,打的痛快。 想通后,濑见也彻底释怀了。 也难怪牛岛和教练都这麽的想要他来到白鸟泽。 这个人确实强啊。 濑见将自己跳出二传手这个位置,带入一下攻手的视角,确实没有哪个攻手会拒绝这样子的一个二传手。 濑见心服口服。 ——他不比及川彻差,只不过白鸟的这支队伍的打球风格更适合及川彻罢了。 不过他也不是一个会怕的人,谦虚什麽的就算了,和他沾不上边,既然对方并没有选择白鸟泽,那麽他们之间就并没有什麽威胁。但是在看到这个白鸟的梦中情“二传”时,正选二传还是带来了一些压迫感。 濑见看似心平气和地看着及川彻投来的视线,没有说话,就这麽静静的看着。 但蔓延出来的火药味却呛到周围的人吃皱眉。 南弦柚也注意到了。 他刚想着劝劝架,让大家和和气气的。 结果,及川彻抢先一步开了口,他笑了一声:“这就是你们培养的小二传手?看来你们白鸟泽也不是缺二传手嘛,那何必在我这里挖墙脚呢?” 今天他们刚来到场馆的时候,遇上白鸟泽的教练鹫匠锻治时,对方也委婉的表示想要让他加入白鸟泽的意思。 及川彻心里当然是拒绝了,但在长辈面前,他又没法说这麽直白的话,只好打哈哈过去。 把他一天的心情都弄糟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春高预选赛都已经开始了,怎麽他们白鸟泽的人还想把他挖过去啊? 开口就是一口一个,你应该来白鸟泽,你应该来白鸟泽,白鸟泽适合你,我们可以给你安排好所有的转学手续。 这都什麽和什麽啊?及川彻一个头两个大,好不容易逃走了,想来找弦柚吃个饭缓解一下郁闷的心情,结果又碰上白鸟泽的人,真是糟糕透了。 他其实说话也不想这麽呛的,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在看到这白紫队服的时候,他就像应激了一样,说话声音莫名就带了点情绪。 “你想说什麽?我不介意你来白鸟泽和我竞争二传手的位置,别以为我会怕你。”濑见回道。 此话一出,及川彻直接气笑了,他什麽时候说过自己要来白鸟泽了?他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要来白鸟泽,这明明就是他们白鸟的人自己在一厢情愿罢了! 气死人了,这些蛮不讲理的白色大鸟!简直比国中时期嚷嚷着让他教跳发的小飞雄还要难缠! 莫名其妙被自己敬仰的前辈瞪了一眼的影山飞雄:……? “你们白鸟泽的人也是好笑啊,到底是我在缠着你们,还是你们在缠着我?”及川彻将视线再次看向濑见,“英太,你的危机感可不是我造成的,别把我当目标了,谢谢!你还是顾好自己的后辈吧。” 濑见哦了一声:“白布挺好的,我也不介意他和我竞争二传的位置。” 对这些恩恩怨怨毫不知情的乌野众人听得那叫一个一头雾水的。 南弦柚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及应白”的现场直播,说实话,还真是有点被吓到了。 没想到这句话并不是所谓的梗图和玩笑,其中还是包含着少年们复杂的情感。 这让南弦柚感觉更加真实了一些。 白布一直没有说话,小孩的表情凝重,及川彻和濑见英太的对话不知道他听懂了多少? 不过结合上下文大概率是能够猜出来一些的。 白鸟泽三年级的学生对这些事情都非常的清楚,所以他们并没有选择掺和,但心里门清。 剩下几位,白布沉默,川西太一对这事并不太感兴趣,唯独一个什麽都搞不清楚的五色工最着急了。 小孩单纯,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在他看来就是自家前辈和别的学校的前辈吵架了。 而“吵架”一次的意思本来就很让人畏惧。 五色工看着周围哥哥们都不说话,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 “没事的小工,他们没有吵架,你不用担心,就是正常的交流而已。”眼尖的大平狮音立马安慰道。 天童见状也是一把将吓坏了的妹妹头揽进怀里:“别怕别怕,都是小事,都是小事,大家没吵架,他们平常说话都这样的,你不用害怕。” 甚至连牛岛都冲他点了下头,用眼神示意对方没事的。 南弦柚看着这幅和和睦睦的画面,直呼哈特软软。 白鸟泽三年级组真的很宠五色工这位妹妹头啊。 不过也是作为队伍里正选中的唯一的一年级,被哥哥们照顾,确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不过没有想到他们真的将人当小孩哄。 要不说白鸟泽隔代亲呢。 传闻中的竟然都是真的,白鸟泽三年级的哥哥们真的很宠阿工,其中最明显的便是英太和天童,他们三年级真的把阿工养得很好。 这几个做前辈的真的是把五色工当小孩养啊。 这要是换做乌野的那几个,别说当小孩了,遇到这种事情还会但有的不知所措,指不定互相嘲笑呢。 “只要没有打起来,一切都是小事,没事的,五色。”就连对这件事情漠不关心,站在旁边当个人形立牌的川西太一也走过来摸了摸后辈的脑袋。 有哥哥们哄着,五色工也不慌张了。 而及川彻和濑见暗戳戳的眼神杀也得以停止。 自觉把家里的弟弟吓坏了的英太立马就去哄五色工,摸着妹妹头逗来逗去,现场的气氛也终于是缓和了下来。 然而没窃喜多久,一波未停一波又起。 及川彻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南弦柚的手腕,然后二话不说就要带人走。 白鸟泽and乌野and音驹and青叶城西其他队伍:!!! 这是干什麽!怎麽可以直接上手抢呢! 但是及川彻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直接拉着人就走了。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时连忙追上去。 黑尾大喊:“喂!你们要去哪!” 就这样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全部追了出去。 及川彻看着情况不对,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后面追的人也是一个急刹车,差点就撞在了一起。 及川彻一转头,就看到这一群对着他身边的少年虎视眈眈的人,在杀气腾腾下,他为自己辩解道:“吃饭啊!当然是吃饭啊!好不容易又见面了,先吃个饭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傻了,唯独反射弧有点长的牛岛瞳孔微微放大。 他在心里啊了一声,心想,原来及川也是会说又见面了啊。 “吃吃吃!你就只知道吃。”岩泉一上手就给人一个爆锤,实在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幼驯染丢人现眼,出声教育道:“哪有一上来就问人家能不能吃饭的?搞得像你没有吃早饭过来一样。” “你吃就吃呗,你把人拽走干什麽?” “就是就是,把人直接拐走这种行为也太可耻了!要吃的话也要让我们大家一起吃啊!难道你想一个人独食吗?” 一开始还用言语批判,到后面直接上手掰扯了。 南弦柚看着面前“厮杀”起来的场面,顿时有些无语。 哥几个今天都忘记吃药了?还是说这是什麽特殊的欢迎仪式?这麽大礼他可遭不住啊! 他真的很想说一句:“别……你们别打了。” 而他也真的这麽说了,可一点用也没有,该闹腾的还是闹腾,一点也不带停歇的意思。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不就是吃顿饭吗?何必要这麽动手动脚的? 感觉他们不是在参加合宿,而是在什麽无限流大逃杀里面不打到最后一刻决胜出一个冠军来就没法吃饭一样。 南弦柚劝不动,这些人似乎有自己的一套思维模式,在认定了自己的想法后,根本就听不得任何一个人劝。 本来人就多,一乱起来就根本停不下来。 研磨看着现场乱糟糟的场面,感受着自己身边撞来撞去的人,突然有些绝望。 有点怀念东京的合宿了,宫城县的单细胞生物真是又多又吵闹,全都是活宝啊! 第207章 惊天大瓜和小情侣贴贴 研磨感受着身边的推搡,一个脚下不稳差点摔到,好在一直用眼睛死死关注着孤爪英堂一把将人抱住,然后从人群中护送了出来。 现场的场面也不知道是如何发展到这一个地步的,乱哄哄一片,看着令人头大。 “我说你们行了啊!哪有这样的,要吃饭就吃饭,别打架了!”忍无可忍的南弦柚直接开启教练模式,一句话落下,气场全开,所有人都定在原地不动了。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每个人像是中了什麽魔法一样,全都定在了原处,然后一脸忐忑地看向南弦柚的方向,怂的一批地请求他的原谅。 南弦柚也不和他们继续扯犊子了,气场一开自然不会再有任何的收敛。 他眼神一一扫过众人,犀利的目光看得人直发抖。 “对不起,我错了。”引发这一系列事端的大王果断道歉,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哪了,但还是在看到弦柚这副模样时,下意识就认错了起来。 其他人也紧随其后,纷纷低头道歉,完全就是一副小孩子做错了事,被教导主任训斥的样子。 “早这样不就好了,浪费了这麽多时间,都想吃东西,是吧?走吧,你们谁带路?食堂在哪?”南弦柚对于给他们做吃的这一件事上从来都不吝啬,他十分豪爽的说道,大家闻言也都从那副忐忑不安的表情中转变成了喜悦。 不过他们的情绪不太敢过多的暴露了出来,还是有一丝丝的忌惮。在听到南弦柚这麽说,也都是十分“腼腆”的表示自己想要加入。 这次合作是白鸟泽主办的,合宿的地点也是白鸟泽提供的场馆。 负责带队去食堂的任务也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白鸟泽的人身上。 在场的人里,音驹是对这里最不熟悉的,其他像是青叶城西和乌野,他们两队都有过来白鸟泽这个场馆里打练习赛的经验,但对于带入这个事情,他们还是没法做到百分之百准确的。 因此,在南弦柚问出“谁带路”的问题之后,除了及川彻以外,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了白鸟泽的队长——牛岛若利。 而牛岛也不负众望,他接起了这个重任,轻点了下头,道:“我带你们去。” 就这样,刚刚还闹腾的不行的人乖乖排好三排长队跟着领头的牛岛前往食堂。 南弦柚站在牛岛的身边,他就比对方落了半个身位,手插进外套口袋里,就这麽跟着走着。 整支队伍明明是跟着牛岛去的模样,但南弦柚的气场过于的强大,哪怕是落了一个身位,也像是他在带队一样。 视觉中心完全在南弦柚的身上,而他那独树一帜的强大气场也将整支队伍的气势给带了起来。 乍眼一看,根本不像是去食堂干饭,反倒是像由老大带着去干架一样。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假期的末端,不少社团也已经开始运作。 在前往食堂的路上可以看到不少白鸟泽学校的学生。 他们这这一波人走得浩势荡荡,为首的全都是1米8加的选手,这样子的身高在日本可谓是著名观景点的存在。 因此这一路上收获了无数的眼睛和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南弦柚对于这些讨论并没有什麽实感,反倒是他身旁的牛岛有了羞耻反应。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表情,但那先要看着他红了的耳廓,终究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愧是排人中的第一纯情,牛岛这种反差感真的让人看一次笑一次。 “话说,白鸟泽的食堂提供食材吗?”南弦柚看向牛岛,问道。 日本和中国的学校饮食习惯不太一样。 在中国,食堂里是肯定要备有食材的。 但是日本就有些不太确定了。 毕竟便当文化在学生时期算是人人都知晓的事情,不管是日本的影视,动漫,所描绘出来的午饭时间也都是学生们自己会自带便当的。 而南弦柚也是第一次来白鸟泽的学校,在音驹那边的食堂有提供食材是因为他早就和音驹的食堂厨师打好了招呼,大家都是有联系方式的,要做饭做菜给队员们吃之前最少会有半天的时间去联系厨师,拜托那位前辈帮忙提供一下食材。 但是初来乍到白鸟泽,对于白鸟泽这所学校的食堂如何运作的方式,南弦柚没有把握。 他这个问题非常的关键,如果学校里的食堂不提供食材的话,那麽他们去到食堂也吃不了东西。 本来是在场馆里的时候,在听到他们说要吃东西时,南弦柚就会问的。但是一来二去,被这群人闹得一下子忘记了。 直到走到半路上了才想起来。 这一问题倒是把向来稳重的主将大人给问愣了。 牛岛若利从来没有过去食堂做饭的经验,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学校的食堂会不会提供食材? 毕竟向来都只是提供一个吃饭地方的食堂,进到食堂里的人也大多数都带着自己的便当,所以会不会提供食材还真的很难确定。 因为无法给出答案,牛岛直接定在了原地,后头的人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急刹车,一个两个全部撞了上来。 突如其来的撞击,后面的人全都哎呀出声。 牛岛倒是稳如泰山的站在原地。 对于后面的碰撞一点也没有让他哪怕晃动一下。 而后面的人显然就没有这麽好了。 其中被撞的最为狼狈的就是及川彻。 他从场馆跟着一路走来,因为这一眼望去就是帅哥的容貌惹得周围路过的女孩子们频频注目,而他也一点也不害羞,直接花花公子孔雀开屏,对着每一位女生都热情的打招呼,简直堪称idol饭洒现场。 如果不是旁边的岩泉一拎着他脖子让人收敛一点,对方此时已经不知道开屏开成什麽样了。 也正是因为一路走来,专心致志的和周围的女孩子打招呼,在牛岛突然停下时,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前方会出现接二连三的撞击。 其他人都是正常走路,所以哪怕是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停住而导致来不及进行反应,但总归还是在撞上之后立马撑了一把让自己脱身。 及川彻眼睛一直在望着旁边的人,在自己撞上之后,感到一阵闷痛时,他才反应过来前面“撞车”了。 “搞什麽啊!” 他整张脸就这麽啪叽一下,以侧着的角度,撞到了月岛萤的背上。 现在的小年轻长得是真高啊,本来以及川彻的身高,不至于被撞到这麽狼狈的,但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他前面的人是身高188的月岛萤。 事故已发生,帅哥形象就这麽碎了一地,本来每根头发丝都精心设计好的角度,这麽一撞,直接成刘海遮掩的阴湿男了。 干什麽都行,唯独发型不能乱的女明星这次是真的恼了。 他好不容易将自己从狼狈的状态中站稳来,连给自己喘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气势悄悄的往前走去。 他带着满身的怒意来到牛岛若利的身边,气的跳脚:“我真是欠你的了!牛岛若利!你是不是看我不爽啊?要不咱们现在来打一架,行不行?” 牛岛被他吼的一愣一愣的,他没有回话,眼睛盯着及川彻那乱的不行的头发保持沉默。 及川彻真的要气死了,果然,白鸟泽的牛大炮还是这麽的无趣,就连和他吵架都没有意思! 哪有人被凶了还不回话的! 这反射弧是绕了地球一圈吗? 有时候吵架真的是不想和一个反射弧这麽长的人吵架,连吵架都没有意思。 要麽道歉,要麽怼回来呀,就让他一个人在这里说,连个架都吵不起来! 就这麽沉默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和一个没有开电的人机对话呢! 及川彻气得发抖,心想好在自己当年没有来白鸟子,这要是和这人当了三年的队友,他岂不是直接疯了? 还是小岩好啊,起码吵架会给你回应,哪怕给他一拳都是好的。 “喂!牛岛若利!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干嘛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啊?不知道后面一群人吗?”及川彻心里的气其实已经被降下来了,他真的不想和一个人机吵架,但是他就是看不惯牛岛若利这个样子,就想气一气他,可对方被他这麽凶还是不说话,说到后面,及川彻自己都没有什麽底气了。 ——你倒是说句话!!! 感觉他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及川彻脸都气红了。 南弦柚在一旁默默看戏,他确实没有想到及川和牛岛在一起相处的化学反应会这麽的有节目效果。 还真就是俩活宝啊,可有意思了。 看着两人针锋相对的模样,不,应该说是及川彻单方面“暴怒”骂牛岛的模样。 白鸟泽的人坐不住了。 整支队伍几乎全是牛岛激推,尤其是一二年级的,在他们面前这麽对他们尊敬的前辈,不管有没有理,都不可饶恕。 “前辈,牛岛前辈不是故意的,你别再欺负他了。”白布一脚插到了两人中间,他其实也被突然的停顿给换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等他整理好自己有些褶皱的队服,一抬头就看到了和他家队长吵架的及川前辈,顿时眉头一皱,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上前。 不过最终他还是看不得自己尊敬的前辈被骂,直接鼓起勇气,一个人面对及川彻。 “怎麽又是你?”看着这熟悉的一刀切发型,及川彻啧了一声,“什麽叫做我别再欺负他?明明是他突然刹车把我们都晃了,就算他是你队长,也不带这麽偏袒的吧!” “那不一样!”白布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硬是没有任何的动摇,他为牛岛若利辩解道:“虽然是牛岛前辈急刹车,把我们都晃到了,但是前辈肯定不是故意的,没有必要再说他了。” 及川彻闻言直接气笑了:“我就只想知道他为什麽要突然急刹车?仅此而已,你们白鸟泽的人也真是有趣啊!既然都一致对外,那又何必给我抛了三年的橄榄枝,白布?你是叫这个名字吧?你知不知道你家队长对我进行了三年的骚扰啊!” 白布贤二郎:!!! 什麽?三年的骚扰?眼前的这位及川前辈和他家队长之间发生了什麽? 及川末尾的这句话直接把白布贤二郎给干蒙了。 他瞳孔地震着,有些不敢置信的回头看见了自己身后神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牛岛前辈。 在他心里无比震撼的话,在他牛岛前辈的心里却没有任何的触动。 难不成!这是真的!?牛岛前辈骚扰了及川前辈三年!!!这是什麽惊天大瓜! 一旁什麽都不知道的乌野听到这话的震惊程度可不比白布贤二郎少,甚至还要更多。 白布贤二郎之前在场馆里时听着及川和濑见的对话大概猜到了一点什麽信息出来,但乌野这一群人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哈?这是真的吗?影山,白鸟泽的牛岛前辈真的骚扰了大王前辈三年吗!?”日向惊讶的张大嘴巴,他扯着一旁的影山飞雄疯狂询问道。 作为和这两个人中的一个人唯一有点关系的影山成了乌野瞩目的焦点。 西谷前辈也凑了过来,他拉着影山另一只手,也连声询问道:“这事是真的吗?那也太刺激了吧!” “影山!你知道什麽全说出来,别瞒着兄弟们啊!”吃瓜吃得两眼放光的田中龙之介也围了过来。 菅原和旭也难掩好奇地看着他。 影山飞雄:??? 不是,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别这样看着他!我比你们都还好奇啊! 他一直非常尊敬及川彻,这份尊敬让他其实不太敢去关心或者涉及及川彻除了球场和练习场上之外的事情。 而天生排球脑袋也注定了影山不会将这麽多心思花在这些东西身上。 所以在听到及川前辈说,牛岛前辈骚扰他三年时,他比乌野的任何一个人都还要震惊。 而音驹就更懵逼了,别说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了,就是这几支队伍的人能全部认全都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尤其是列夫,他甚至连这些人的名字都还没有认全。 在这种时候突然天降大瓜,实属让他们连吃瓜的动作都有些跟不上了。 “你知道点什麽?”研磨的声音突然传来,只将视线停留在牛岛若利和及川彻两人身上的南弦柚吓了一跳。 他一转头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身边的猫猫。 “我看你在笑,弦柚,你是知道些什麽吗?”研磨没有在意他的一惊一乍,直接仰着头问道。 “额……研磨你好奇啊?”南弦柚说。 话音落下,小三花摇了摇头:“也不算好奇吧?这是他们俩之间的事情,尤其是这些带点情感恩怨的东西,作为一个旁观者,不应该多去问。” 说着,研磨指了指南弦柚的脸:“我只不过是看你一副知道了的表情,所以问问,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我现在比较关心的问题是我们什麽时候可以吃东西?” 小三花向来是一个不会多问的人,所以研磨的回复也在南弦柚的意料之中,只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小猫竟然饿了,还主动来问他什麽时候开饭! 这种难得的情况,让南弦柚心中一喜,这不得加快进度了! “研磨饿了?”南弦柚问。 研磨点点头。 随即,南弦柚一招手,将孤爪英堂唤了过来。 “怎麽了?”孤爪英堂问他。 “我现在不知道白鸟泽的食堂里面会不会提供食材?不过想想概率并不大,而且现在也不是饭点,让食堂里的人提供食材,多少有点强人所难了。”南弦柚对他说:“你现在立马就驾车去超市里面买吧,待会儿需要购买的食材,我会以短信的方式发送给你。” 孤爪英堂闻言愣了愣,他有些不确定道:“现在就去吗?” 听到他这个提问,南弦柚都有些无语:“对啊,肯定是现在去啊,你现在不去,还等什麽时候去?” “哦哦,好声好气说嘛,我又不知道。”孤爪英堂委屈地撇撇嘴,他也不过是想问清楚,毕竟他也实在拿捏不了自己主人的想法啊。 南弦柚看着他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叹了口气,他也不想再教育人了,直接摆摆手,催促道:“你就别在这儿傻愣着了,赶紧去吧,研磨都饿了。” “什麽!?研磨饿了!?”研磨的名字一出,简直如雷贯耳,孤爪英堂一下就精神了,催也不用拿钱又催了,直接丢下一句“等着!”后,撒开丫子就跑。 看着人急匆匆跑出去又跑回来的询问怎麽出去的样子,南弦柚无奈扶额,在和人讲清楚如何到达停车场后,才终于是看着人走了。 南弦柚转头冲研磨吐槽道:“你看你表哥,真是一点也没有表哥的样子。” 研磨笑笑:“虽然做事马马虎虎,确实不太像你的风格,不过表哥对我很好。” “嗯?”南弦柚眉头一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厨艺,弯腰凑到研磨面前和人平视着:“表哥对你很好?那我呢?我对你不好吗?” 研磨被他这醋意冲天的样子给逗乐了,他抬起手,单手搂住南弦柚的脖子,然后用空着的那一只手遮挡着,在其他人沉浸还在吃瓜中时,无人在意的角落,研磨踮起脚,朝着南弦柚的嘴唇轻轻吻了上去。 一吻很快结束,研磨松开搂着人脖子的手,正想要后退一步,回到正常的社交距离时,自己的腰上多出了一只手臂。 南弦柚扣住研磨的腰,将人重新搂了回来。 两人的嘴唇再次贴合起来。 研磨也很配合地和他亲了一下,在分开时,小猫突然用手指摸了一下南弦柚的嘴角。 “这样够了吗?”小三花对人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可眼神却无比的勾人。 短短的一句话,直接撩得南弦柚脸颊发红。 他的视线实在无法从眼前的人脸上移开,南弦柚不争气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开口时,声音沙哑了起来:“别这样,研磨,人太多了。” “弦柚在想什麽呢。”研磨伸手捂住了南弦柚的嘴巴,把人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往外推了推,“我可没有说还会再给你啊。” 说罢,研磨像是无事发生一样,在南弦柚愣神的时候,轻轻松松掰开了对方禁锢着他腰肢的手。 然后,他默默退到了两人正常社交的沟通距离。 已经被小猫撩得全身火热的南弦柚就这麽看着人全身而退,不留任何一丝接吻过后的羞涩。 ——不愧是肉食性的猫啊。 南弦柚轻笑一声,他不着痕迹地抿了下唇。 不过还好,自己也是被奖励到了呢! 不亏,一点也不亏。 第208章 是怪物也不是怪物 他们已经亲得很隐蔽了,可奈何不管是研磨还是南弦柚,都是人群聚焦的中心。哪怕在亲吻时刻意用上了手去遮挡,也还是难逃被人提醒的命运。 “咳咳,你们俩收敛点,这大庭广众之下的,还是在校园里,被别人看到不太好。”夜久妈妈操心地戳了戳南弦柚的手臂,在看到两人同一时间回望过来时,夜久卫辅梗了一下,立马补充解释道:“当然啦,我也不是不让你们亲亲的意思,额……就是怎麽说呢,要亲晚上去旅馆亲,咱们不差这麽一会儿,还是收敛点好了。” 这话说得越描越黑,南弦柚脸都被人说红了,连忙假装自己很忙地摸摸脑袋,柔顺的白毛被他抓弄得蓬了起来。 “知道了夜久前辈,我、我也没想在这里亲。”南弦柚害羞道。 他这副语气,倒是把研磨给逗乐了。 “亲我就这麽不好意思吗?”小猫昂首挺胸,对着人问道。 “我……怎麽可能!我我我!”南弦柚语无伦次了起来,本来就逐渐发热的脸大,现在更是直接红成了一个大苹果。 “好了,不逗你了。”研磨见好就收,他指了指牛岛若利和及川彻的方向,对人说道:“赶紧去维持一下秩序吧,我怕他们又打起来。” “我?”南弦柚诧异地指了指自己,“我怎麽维持秩序啊?这件事情我也没办法啊。” 研磨也很无奈啊,如果不是现在肚子饿了,他肯定也会默默站在一旁将这个瓜从头到尾吃一遍,可他现在并不想在这半路中一样浪费时间,尤其是周围还有不少路过看戏的同学,那种视线注视,让他浑身不自在。 小三花摊开手,耸耸肩道:“他们两个看起来都不像是会随便听别人的人,我们这里派谁都不好使,只能靠你了。” “好像……也是。”南弦柚听着研磨这麽解释,确实有那麽几分道理,及川和牛岛都是在场的前辈。队伍里的小辈不太敢去插手。 不过还有一个人可以试一试。 心中拥有了想法,南弦柚便立即去实施。 他一个蛇形走位来到岩泉一的身边。 他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很快就引起了小岩的注意。 对方似乎也没有想到他会过来找他说话,一转头看到南弦柚这张脸时,难免有些错愕。 南弦柚也不卖关子,他直奔主题的说道:“那个,小岩,你能不能出手管管你幼驯染啊?咱们一人拉一个,你稳住及川,我扯走牛岛和白布。” 岩泉一闻言沉默了一瞬,似乎是在思考这个方法行不行?最终他同意了这个建议,对着南弦柚点了点头。 就这样,两人一拍即合,说干就干。 “好了,及川彻!你别再这里跟我丢人现眼了!赶紧给我回到后面老实呆着去!”岩泉一动作熟练地对着及川彻实施锁喉,怕对方有挣脱的可能性,这一次直接下了死手。 被人猝不及防锁喉的及川彻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在微微转头用余光看到锁喉的人是谁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努力发出点声音求情道:“别、别这样小岩!我要不能呼吸了!” 一句又一句气息微弱的“iwa酱”从及川彻的口中挤出。 他这时哪还管和牛岛吵架,当然是一心保命要紧啊! 而白布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一跳,他连连后退,直接撞上了牛岛结实的胸肌。 “不好意思!前辈!”白布再次受惊,他立即转头道歉,话音刚落,自己的手腕就被一只大手禁锢住,连同牛岛一起,被一股力量直接带到了一边。 这一拉拽明显有些让人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被这股力量带到一旁停下时,他们才抬头看了一眼,拽着他们的人到底是谁? “你们俩先站在这里不要过去,让及川一个人冷静一下吧。”南弦柚开口说道。 刚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一些什麽东西,他补充道:“现在处理纠纷的时间你们可以想一下自己等会儿要吃什麽,什麽都可以哦,不过报菜名的机会就这一次,我只给你们5分钟的时间,5分钟之后就不会给你们再点菜了,希望你们抓紧。” 本来还想说点什麽的两人,一听可以点菜,就将之前想要说的话全部抛在脑后了。 5分钟的时间,不多也不少,如果抓紧时间的话,足够让他们用这点时间将自己想要吃的东西给报上来了。 于是,为了不浪费这一次难得可贵的机会,两人立马就开始想自己要吃什麽了。 南弦柚他们将心思全部放在想吃的的事情上后,也是松了口气。 随后他便再次走到“案发现场”。 此时的及川已经被岩泉一完全制住,委屈巴巴的站在一旁,眼神也不再是犀利,而是直接变化成了蛋花眼求着他的“iwa酱”下手轻点,发型再弄乱就真的不成样子了! 岩泉一听得也是一阵无语,都什麽时候了?他竟然还在关心他的那几根毛,以前和他说了这麽多遍,不要像个花花公子一样的对着所有的女生都孔雀开屏的话简直都是喂狗吃了! 心里的气消散不了的岩泉一上手就对及川彻锤了两下。 力量5的主攻手大人打人时可没轻没重的。 及川彻被打得嗷呜起来。 但终究还是幼驯染,都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里,稍微打几下后,岩泉一便收手了,而及川彻也老实了。 南弦柚走过来,他没有直接去到及川彻和岩泉一那边,而是选择先去到还在讨论着吃瓜的乌野众们。 乌野的人一见南弦柚过来也不讨论了,全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为首的队长大地上前一步,询问对方是有什麽事情要和他们说吗? 南弦柚也是直接开口,他道:“你们想一想自己待会儿想吃些什麽吧,我已经让我们的音驹的助教去买食材了,他已经去了一会儿了,不出意外的话差不多快要到超市了。我只会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思考一下你们待会儿要吃些什麽,等会儿我会一一来问你们,过时不候哦。” “我们想吃什麽都给我们做吗!”日向翔阳亮着眼睛,十分激动道。 话这麽说着,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咽口水了。 南弦柚点了下头:“当然,不过只给你们5分钟的时间,等我过来收集你们每个人要吃的东西后,就不会再给你们增加任何的食物了。” “好!五分钟!我们一定想好!”田中龙之介应道。 这种天降的福利自然要好好珍惜。 话音落下,乌野的人便开始想自己要吃的东西了。 和乌野的人说完,南弦柚便走到青叶城西的队伍面前,和他们重复了一下这些话。 最后和音驹的人交代一下情况:“你们喜欢吃的食物我都了如指掌了,所以像是你们平常喜欢吃的那些东西就可以不用和我说了,这些我都会给你们准备好。你们就看看你们自己还有一些什麽别的想吃的东西吗?都可以和我说。” “我的天!今天是什麽日子?也太幸福了吧!” 虽然已经吃过弦柚做的食物很多很多顿了,但还是每一次在准备点菜的时候,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这算是给我们的庆功宴吗?”海前辈没忍住问道。 南弦柚笑笑:“庆功宴?是说打败井闼山的庆功宴吗?这可不是你们的庆功宴,你们的庆功宴等回去之后另给你们算。” 听到庆功宴竟然是另算的,音驹的大家全都激动了,他们高呼——“好耶!弦柚万岁!!!” 就这样,争吵被想等会儿吃什麽东西所替代。 所有人都开始想,整个场面终于回到了最正常最安静的时候。 五分钟过后,南弦柚一个一个的他们面前去询问他们点的菜。 他将内容全部记下,然后打字发送给了开车出门去超市买食材的孤爪英堂。 对面应该是正好把车停好了,在他发送过去后,对方立马就回了一个ok的表情包。 “好了,食材我全部都发过去了,现在就等着买回来。”南弦柚关掉手机,将手机揣进兜里,他抬起头,对着面前乖乖站立着的少年们说道:“你们现在有两个可以选择,第一,直接去食堂等着,第二,重新回到体育馆去,该训练的训练,该打练习赛的打练习赛。” “那、那还是回体育馆吧!” 一想到大家可能要坐在食堂里面面面相觑等个一个小时的时间,简直就比突然被亲戚绑架去相亲还要煎熬。 在这种过分尴尬和沉默的时间里,什麽话题被讨论起来都有可能。 要是及川和牛岛真的打起来,他们可都拉不住啊! 大家想了想,最终统一了意见——还是回体育馆好了。 “行吧,那原路返回吧。”南弦柚尊重他们的想法,大手一挥让队伍原路返回。 大家直接一转身,原本站在最后排的及川成了领头的人。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胜负欲,突然就对着站在队伍末尾的牛岛喊道:“牛岛!给我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带路!” 说完,也不管对方听没听到了,就开始大摇大摆的带起路来。 南弦柚觉得好笑,他也确实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挺记仇呢。” 南弦柚自言自语地吐槽了一句。 站在他身旁老实巴交的牛岛闻言竟跟着附和地嗯了一声,他点了点头:“及川带路的话,应该不会迷路的,毕竟这条路我和教练也带他走过很多次了。” “哦,是嘛。”南弦柚侧过头看着一本正经说着这话的牛岛若利,他笑着提醒道:“你这话可别在他面前说啊,你信不信他听到这话直接跳起来跟你对打。” “可是……”牛岛闻言有些犹豫,南弦柚看着他皱起眉的样子,以为他是在犹豫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 刚想和解释一下,就听到对方很是正经的说道:“可是他和我对打的话,他也打不过我啊。” 南弦柚:…… 不是吧?这就是终极无敌天然呆的脑回路吗!?他竟然都跟不上对方的思维逻辑了! 以为对方是在想怎麽开口反驳他的话,结果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在纠结这个东西! 不过这话也说的并不道理,以他们俩之身板,及川还真的打不过牛岛。 好吧,他真的甘拜下风了。 南弦柚拍了拍牛岛若利的肩膀,像一个老一辈在用自己的人生阅历去嘱咐和警示后辈一样,他叹了口气,走心地感慨道:“牛岛啊,你这样真的很容易被人卖掉的。” “啊?”牛岛愣了愣,半天憋出了一个:“是嘛,我不会和陌生人有过亲密的接触的。” “你赢了。”南弦柚甘拜下风,他冲人竖了个大拇指。 牛岛不明所以,以为是对方在表扬他“不和陌生人过亲密接触”这个行为是非常好的习惯,就这麽应付的点了点头。 食堂离场馆并不是很远,他们又是半路打道回宫,这路途就更加不耗费时间了。 不知不觉,他们便走回去了。 重新回到场馆里,熟悉的地板,熟悉的灯光,熟悉的球网,让这群少年们跟回家了一样,立马就投身进入了训练当中。 单细胞生物们虽然又吵闹,又闹腾,但训练起来是真的一点也不含糊。 因为训练赛都是安排在下午的缘故,所以现在并没有排赛流程,因此大家也都是随意组队开始练习。 南弦柚也没有闲着,身为教练,他已经完全养成了随处做笔记的习惯,所以笔记本几乎是不离手的。 他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坐在场外盘着腿就开始记录起训练场上的数据来。 大家也都不是刚入排球的人了,哪怕是没有教练的吩咐,大家也都是非常紧锣密布,按部就班的训练着。 现在春高在即,每一场训练,每一次的私下练习都是难得可贵的。 没有人会想去浪费任何可以训练的时间,尤其是现在这种能够名正言顺的被提供场地的时候。 东京这种大城市还是跟小县城不太一样。 像是在音驹,他们训练时,是完全一个队伍属于一个场馆的。 不需要有任何的批示,任何的领导签字。只需要教练提交了春高报名表,那麽学校就自动给他们腾出一间场馆来给他们训练。 哪怕这个场馆有很多空处并未用到,也还是非常大方的,直接将一个场馆全部腾给了他们。 但是宫城县这里不太一样,县城的学校场馆都是比较少的,而学校的社团又不只有排球社这一个社团,在他们训练的时候,整个场馆里还会有别的社团的学生在这里训练,最常见的就是篮球社团。 而因为这次是以合作的名义邀请各个学校的队伍来到此处,所以这个场馆也是难得全部腾出来给他们训练。 大家都是放开了打,因失误发出的哀嚎声音,因配合不当发出的争吵声,因打了个好球发出来的欢呼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着形成了这一幅非常青春,非常热血的合宿画面。 南弦柚记录着记录着,本来还是在写字的,莫名其妙就开始画画了起来。 他的画画功底很好,虽然当年并不是艺术生,但是因为太沉迷于二次元,随着时间一长,自己多多少少也会画那麽几笔。 而等有了这一个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画了非常多的研磨,各种各样的研磨,有原漫画风的,有q版的,有成人的,有水彩的,有素描的,有速写的,有水墨的。 各种各样,甚至到后来像是什麽自制流麻,拼贴,玻璃制品,印章雕刻,不织布,黏土等等…… 几乎能够买到材料的,南弦柚都尝试过。 他想让自己的身边处处都透露着研磨的存在。 而研磨的样子也在他每一次绘画,每一次做手工的时候,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记忆里,永不消散。 他的手很巧,画起画来也是得心应手的。 经过这麽多年的自学绘画,他也算是一个可以给自己做饭的厨子了。 一些原创的角色他都可以完全不负担的画出来,何况是排球漫画里面的角色呢!早就已经是刻在肌肉记忆里了。 因此,南弦柚不知不觉就将众人全部绘画了出来。 每一个人画的都很像,每一个人都是那麽的生动活泼,就好像能在纸上活过来一样。 意识到自己在笔记本上画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南弦柚绘画的笔顿住,他错愕的看着自己笔记本上面的绘画成果,都被自己气笑了。 ——这和上课上着上着突然开小差,画自己oc有什麽区别? 南弦柚看着被他写在角落里的数据记录,无奈扶额。 受不了,真是受不了自己这个动不动就画上两笔的习惯了。 他刚想着将这一页撕下来丢了,却在刚动手的时候突然被后面传来的声音叫住:“别啊!这麽好看的画你撕了干嘛?” 南弦柚一转头,发现说话的人是不知何时窜到他身后的天童觉。 南弦柚有些懵地啊了一声:“随便画画而已,这是我记录数据的笔记本,不该留这些东西在上面。” 天童一听,直接蹲下来坐到了他的身边:“可这画这麽好看,你真的舍得吗?要不你撕下来给我吧?我还挺想保存的。” “啊?”南弦柚愣住了,“撕下来给你保存?这叫简单的画画而已,没必要保存吧?” “怎麽没有必要啊?”说着,天童伸出手指着笔记本上画有他的地方:“你把我画的这麽帅,我当然要保存的!” 南弦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他画在本子上的天童,是他记忆中漫画里的模样。 “你很喜欢吗?”南弦柚抬头问道。 天童觉点点头:“喜欢,我很喜欢,从来见过有人能把我画的这麽像的。” 南弦柚:“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撕下来给你。” “好啊好啊!”天童眼睛亮了起来,他高兴道:“这是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幅画,我一定要买个相框把它框起来!” 南弦柚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麽喜欢吗?那我晚上多给你画几幅,送给你,好不好?” “真的吗!”天童觉眼睛更亮了,他似乎是真的非常非常的高兴,双手捧着南弦柚撕下来递给他的纸,十分小心翼翼的摸了摸。 他盯着这幅画看了很久很久,他笑了笑,喃喃自语道:“真好看,原来我在别人眼里也不是怪物嘛,真帅!” 天童觉说的云淡风轻的,但是让南弦柚却听得一顿,他看着人一直低头,用手指轻抚着纸上的画面,轻声说道:“你一直都很帅啊!那些说你是怪物的人一点品味都没有嘛!” “哎?”天童觉错愕地抬起头,但那愣神的神色也只是维持了一瞬,但他很快又笑了起来,像是和人在交谈什麽玩笑话一样,乐呵呵道:“是他们没有品味吗?可是他们都不喜欢我诶。” “所以说他们没有品味啊!”南弦柚又翻了一页新的,他快速在新的纸上画出了天童的模样,将本子立到了天童的面前,道:“在我眼里你就长这个样子,你才不是什麽怪物呢,哦不对,或许你应该也是怪物,不过是在赛场上令人畏惧的强大怪物,造孽级别的人物啊,天童前辈。” 天童觉瞪大眼睛,他眨巴眨巴眼看着南弦柚,过了半响,红发少年咧嘴一笑:“原来我在弦柚教练这里评价这麽高啊,真是我莫大的荣幸。” “你一直都很强啊。”南弦柚回道,他不是为了安慰人才说出这话,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觉得对方强,不仅仅是球场上强,还有心态强。 天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两人就这麽会心一笑地看着对方。 ——“天童前辈!缺一个拦网的!” 不多时,五色工的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蜗。 天童立马回应,同一时间便站起了身。 他对着南弦柚摇了摇自己手上的纸:“谢谢教练的爱戴,这画我就收下了。” 南弦柚点点头:“明天早上记得来我这里拿其他的画哦。” 天童嗯了一声,冲人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朝着五色工的方向跑去了。 与此同时的场上。 刚进行简单交手的牛岛若利一脸欣赏地看着研磨:“又变强了,孤爪。” 其实研磨也属于那种有主见、有想法的二传手。 这对于白鸟泽的打法来说并不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二传手。 但不知道为什麽,牛岛却很期待和他一起打比赛。 大概是因为研磨每一次的交手都能给他带来惊喜,而这份惊喜感似乎也盖过了所谓的打球风格。 他很期待每一次和研磨的交手,哪怕只是一些练习赛,只是一些友谊赛。 惊喜这个东西是不常有的,但是有一个人能做到每一场比赛都能给对方带来惊喜,那却是非常的难过。 研磨的打球风格非常特殊,他似乎一直都在进步,一直都在突破人们理解中天赋的极限。 这样子的人不管是当队友还是对手都同样的精彩。 牛岛真的很喜欢和研磨打球,虽然他不太会表达出自己的情绪,和人相处的样子也和平常没有什麽区别。但对人观察细致的研磨还是从对方的眸子里感受到了那流露出来的雀跃感情。 ——牛岛前辈,他在开心。 研磨匀了匀自己的气息,回道:“你也不赖。” 白鸟泽不愧是以主攻手为内核的球队。 进攻的节奏明显要比音驹这支以防守著称的强队要强很多。 研磨回忆着刚刚和牛岛交手的情景。 开始思索着——他该怎麽把白鸟泽的进攻节奏学过来? 第209章 一场打乱组队的比赛1 “天童前辈,你们刚刚在聊些什麽呢?”赶过去的天童觉迎面就碰上了五色工的询问。 天童觉咧嘴一笑,他搂住五色工的肩膀:“小工很想知道吗?” 五色工羞涩地挠了挠头,但他还是难掩自己的好奇心:“想啊,我刚刚看到柚教好像递给你了,什麽东西是什麽呀?能和我说吗?” “啊……是这个呢!”说着天童将自己塞进裤子口袋里的纸张拿了出来。 “哇!这是柚教画的吗?画的好像啊!”五色工看着纸上栩栩如生的图案整个人都激动了,他将脑袋凑过去,仔细打量着发现这里面还有他的存在,立马兴奋了,“这上面有我哎!天呐!柚教怎麽什麽都会啊!他不仅做饭好吃,竟然还会画画!唔……不仅有我,还有牛岛前辈、濑见前辈、白布前辈等等……感觉大家都被他画在了纸上了!” “弦柚说,这个送给我了。”天童觉笑笑,像是在保护一件珍藏的宝物一般,将纸重新按照折痕折回了能够放进裤子口袋里的大小,然后便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五色工没有看够,他看着天童前辈有意珍藏的收了起来,撇撇嘴:“我也好想要柚教的画啊,天童前辈,你说如果我去问柚教能不能给我画一幅画,他会同意吗?会不会太麻烦对方了?” 五色他是真的喜欢这些画,也是真的在向天童问出自己内心想要寻求答案的问题。 “唔……弦柚他这麽温柔一个人,对待大家都是这麽友善的,你去询问的话,对方应该是会给你画的,只不过确实有些麻烦对方了。”天童觉想了一会儿,开口给出了最好的解决方案:“要不小工你等合宿快要结束的时候再去问吧,那个时候训练没有这麽忙了,弦柚应该就有时间给你画画了。” “嗯!前辈说的是!等合宿快要结束的时候,我再去找柚教。”说罢,五色工这时才想起了把前辈叫过来的正事,连忙道:“天童前辈,我们赶紧过去打球吧,别让对方等急了,又该说我做事磨蹭了!” “好好好。”天童觉慈爱地摸了摸五色工的妹妹头,笑着跟着人一起往不远处的场地小跑而去。 另一边,准备简单组队打一打的牛岛、日向、研磨、影山也正好组队完成。 大家从食堂半路回来后都挺分散的,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对打的两个队,只好默默互相默契练习半天,终于是等来了自由人——夜久卫辅和西谷夕。 这两人刚在其他临时组建的队伍中结束了比赛,只是下场擦了擦汗,喝了口水的功夫就被人拉入了另一场临时组队的比赛当中。 听说要马不停蹄的进入下一场比赛的两位抢手自由人都有些懵,在听到自己的队员后又都是立马同意了加入队伍的邀请。 这真可是难得的对打机会。 组队分别为—— A组:牛岛若利(主攻手)、影山飞雄(二传手)、西谷夕(自由人)、月岛萤(副攻手) B组:日向翔阳(副攻手)、孤爪研磨(二传手)、夜久卫辅(自由人)、岩泉一(主攻手) 本来还想再找两个攻手的添加进来的,可惜其他人都已经组队完毕,便找不到了其他的人,只好打这一场4 V4的比赛。 不过好在配置还是挺齐全的,便也就无所谓了。 “及川,你真的不来吗?”牛岛第三次询问站在场外双手抱臂在前的及川彻。 及川彻狠狠地瞪了人一眼,颇为烦躁的啧了一声:“我都说了我不来,不来!你让小飞雄给你二传就行了,有小二传给你就不错了,还挑上了。” 说罢,他整个人往南弦柚身后躲了躲。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趁着研磨和牛岛的默契练习结束,及川彻眼疾手快地就插了上去。 他立马热情的邀请对方来打一场练习赛,研磨本来是已经答应下来了,结果旁边的牛岛和日向却将这事听了过去,立马也是纷纷自荐,让自己也加入这场练习赛中。 然而,及川彻一听牛岛要加进来立马就不干了—— “干嘛啊?干嘛啊?我和孤爪同学打练习赛关你什麽事?你刚刚不都是已经和孤爪练习过了吗?知不知道比赛场上二传手很稀缺的?你家不都两个二传手吗?要打球你去找你家二传手去!”及川彻将研磨拉着自己身后,誓死保卫自己好不容易抢到的布丁小猫不和面前的牛大炮再有任何的关联。 可牛岛没能理解及川彻话中的意思,他一看阵容这麽好,自己肯定是不容错过了,好不容易等来了这次合作,他当然是要多和其他人摩擦一下才能学到东西呀。 所以,在听到及川彻这麽说时,他也一点也不退让,直言道:“不是要打比赛吗?你们两个都是二传手,我一个攻手好像并不影响比赛的开始吧。” 此话一出,及川彻立马就黑脸了。 ——确实是不影响比赛开始,可是影响他比赛的心情啊!谁要和牛大炮打球!不管是做队友还是对手都很恶心好吧! 他就想和研磨来一场属于二传手之间的交流这麽难吗! 对现场这个氛围毫不领情的日向已经趁着两位前辈争论之时,屁颠屁颠的找上了研磨。 橘子小狗的尾巴都要摇成电风扇了,看见研磨就两眼放光,他拉着研磨的手,凑过去迫不及待道:“研磨,研磨,你给我托球好不好!我想让你当我的二传手!” 研磨根本抵挡不住直球的热情,听着日向这麽说,也是连忙点头应下:“好啊,你和我组队吧。” 日向一听,直接高兴的跳了起来,像小跳蚤一般的活泼好动,瞬间就影响了旁边刚结束了自发组织了比赛的其他人。 “日向你吵死了!就算是在场馆里练习也禁止喧哗,好不好?你是个笨蛋嘛!”影山飞雄一记刀眼过去。 日向早就不怕他的眼神杀了,尤其是在面对自己高兴的事上,他更是将对方的眼神杀当成空气,回敬了一个鬼脸。 影山听着略略略的声音传入耳蜗,脸上的死亡微笑,一下就衬托得脸更加阴沉了。 这一副表情倒是真的把日向吓了一跳,为了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他连声警告道:“喂,影山你干嘛!合宿期间不准打架啊!” “谁说要和你这个笨蛋打架啊!日向果然是个笨蛋好吧!”影山飞雄压低声线咆哮道。 虽然话是这麽说,但是两人就像是身体上贴有磁铁一样,一下就吸到了一起。 然后开始互相拔起了对方的黑色乌鸦毛。 研磨看着两个人咋咋呼呼的样子,也是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他虽然很喜欢跟日向相处,但是因为他比较陌生的影山还是有一些勉强。 看着影山一过来,研磨就悄咪咪的往及川彻的方向躲了躲。 而这个时候的及川还在和牛岛争论。 他们本来还在对着这件事情绕来绕去的,直到研磨开口说了句:“及川前辈,翔阳要和我组队,那牛岛就拜托你了。”后,矛盾彻底激发,场面如同直接掀起了惊涛骇浪。 及川彻怒目圆睁,像是听到了什麽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连忙摆手拒绝:“不可能!?我不可能给他托球的!笑话,我及川彻就算是不吃弦柚做的吃的,也不会当他们白鸟泽的二传手的!” 虽然对手和队友都让他很不适,但是当队友肯定是比当对手更恶心的!他才不要和牛岛当队友呢!哪怕是练习赛也不行!他和牛岛八字不合,在场上别说打排球了,站在一起都想打起来。 倒是牛岛这个没什麽心眼的,一听这话,疑惑地皱了皱眉:“为什麽啊?我们配合不是挺好的吗?咱们俩一队的话,胜算还是很大的。” 他完全没有get到及川内心深层次的抗拒,他只以为是对方觉得他们俩很久没有一起打比赛了,配合起来会有些生疏,说出来的话也完全都是为了比赛着想。 看着这滑稽的一幕—— “故意的吧?”不知何时已经溜到研磨身边的南弦柚用身体轻轻撞了撞猫猫的身体,回敬他的,是小三花那运筹帷幄的淡淡笑容。 “我就是好奇,他们俩的恩怨到底强到什麽程度?”舞台留给了牛岛和及川两人,研磨跟着南弦柚往后退了退,一边后退一边说道:“现在我是明白了,既然能将你做的吃的作为赌注,那麽确实是‘不共戴天’的仇恨,看来这场比赛是没法进行下去了,收拾收拾准备去食堂吧。” 少了一个二传手的比赛是不可能继续下去的了,因此,研磨想也没想就说起来要去食堂的事,而他的那句“表哥什麽时候回来?”还未问出口。 就听见南弦柚道:“谁说的,那里不是还有个人吗?” 南弦柚指了指还在和日向互相揭短互怼的幼稚影山:“乌野的二传手,也是个很强的对手啊。” 研磨顺着南弦柚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日向和影山两人。 而这辆两个幼稚鬼在接受到南弦柚和研磨两人的双重视线时,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乖乖站好,回望了过来。 和牛岛沟通的及川彻底败下阵来,他感觉自己不适合和牛岛去争论,也不适合在他面前发脾气。因为对方根本就不能理解你生气的点,而这样子的沟通只会让你越来越气。 不管是之前在半路上两人吵起来,还是现在吵起来,其实这已经不算是吵了,因为牛岛根本不觉得他在生气,也根本不觉得他们在吵架,只是很平常的聊天而已。 牛岛根本不会有任何的退缩,他完全是一副跨服聊天的模样,自以为是对你好的说一些为这件事情补救的措施。 及川彻不想再和他掰扯了,他其实自己内心也挺别扭的,像牛岛若利这种主攻手和他配合起来一定只会越来越强。 他们两人一起打比赛的话一定是1+1大于二的效果。 可他就是过不了内心的这一道坎。 自己已经选定了青叶城西,那麽他就只会在青叶城西打比赛。 他不会想要退缩,也不想为自己找退路。 他只是想留在青叶城西,仅此而已。 打得过还是打不赢都无所谓,时间会证明一切,他努力过就好。 及川彻烦躁地摆摆手:“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求你了,你去找你家二传说,好不好?” 说罢,自己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直接妥协道:“算了算了,你不走,我走好吧,你们打就好,我在旁边看着,正好让我学习学习能够打败上一届冠军的音驹的二传手的球场实力。” “你不打的话,那不是缺了个二传手吗?”牛岛呆呆地说道。 “不差了,不差了,乌野的二传手顶上。”南弦柚臂膀很大,他张开手臂,一手搂着影山,一手拉着日向,怀里还藏着一个研磨,就这麽挺着胸膛推着人走了过来。 “小飞雄?”听到乌野二传手,背对着他们的及川彻立即转头。 影山看到及川彻也立马问好:“及川前辈好。” 及川彻眼神快速打量了他一番,随即拍手叫好道:“好,可以呀,就让小飞雄来吧!刚好让我看看你这小子有没有进步!” 被赋予重任的影山握紧拳头,冲人肯定道:“我不会让及川前辈失望的。” “话可不要说这麽忙啊,小鬼,这还得看看你们之间的配合好不好。”说着,及川彻突然想到了什麽,笑了一下,一副没救了的表情:“哦完蛋了,小飞雄是要和牛岛一组啊,你们两人真的不会在场上打起来吗?” 牛岛眉头一皱:“为什麽这麽说?” 日向也好奇地问道:“他们两个人不适合一起打比赛吗?” “怎麽可能适合呢?两个人的打球风格完全是不一样的,不,甚至不能说是不一样了,而是相冲。”及川彻耸耸肩解释道。 “一个在赛场上如同国王一般的强势二传手和一个强大到以自己为内核的主攻手,你们两个人在场上到底谁会听谁的呢?这可比观察你们进不进步,还令我感到好奇啊!” “其实我也很好奇。”南弦柚突然开口附和道,他一双含情眼亮晶晶的,目光中却带着若有似无的审视。 及川这话虽然说的非常的直白,有些扎心,但是他说的没有任何的问题。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在赛场上如同国王一般强势的二传手。 一个是全队以他为内核的强大主攻手。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打比赛的画面还真是有点难以想象。 虽然说打起来是开玩笑的,但是这两人要是真打急眼了,还真有可能在场上打起来。 现在唯一能庆幸一点的就是两个人起码不是那种在场上一点就炸的类型。 要是把这两人换成山本和田中,比赛根本就不用打了,直接拿桶爆米花带一袋瓜子坐在旁边看打戏就好了。 “及川前辈说的没有错,既然日向想要和研磨组队,那麽影山你就只能和牛岛前辈一组了。”南弦柚说道,他看向牛岛和影山,想了想,还是开口嘱咐起了他们:“为了待会儿的比赛能够顺利的进行,我希望你们在比赛之前能够做好一些良好的沟。” 牛岛和影山面面相觑着,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一起打过比赛,甚至两队之间的练习赛都少的可怜。 截止到现在为止就打过两场,乌野还全都输了。 影山作为二传手,他在场上是会一直观察对手的。他确实知道牛岛若利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前辈,如此强大的人确实需要当成一个内核来对待,但他也确实没有想到整个队伍是完全以他为内核的存在。 而听及川前辈说的话,这份“完全”似乎会要比他想象的更加的厚重。 ——像这样的一位主攻手,他真的会听他这个二传手的命令吗? 而主攻手要是不会听二传手的命令,他又该怎麽指挥比赛和掌控节奏呢? 这些似乎都变成了未知的东西,这让影山这个在场上下意识想要掌控全场的人,突然有些茫然了。 就像是突然不知道该怎麽打球了一样,在面面相觑的时间里,他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思考变到了现在的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无可奈何。 而影山在思考的时候,牛岛也在思考。 他同样也是听到了及川的话,开始重新审视面前的这位少年。 ——一个是在赛场上如同国王一般强势的二传手?这是一个什麽样的二传手呢? 他如果真的在场上很强势的话,他又该怎麽去配合这位二传手呢?他好像早就没有过将就别人的时候了。 如果他按照自己的节奏来,那麽他们两人还能有配合吗? 不,现在应该不能说是配合了,牛岛甚至怀疑他们两人可能连接传扣都没法百分百做到。 ——怎麽办? 突然也不知道该怎麽打球了呢。 两个人同一时间皱起了眉,也同一时间在心中诞生出了“想要开口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的纠结。 及川彻见好就收,他完全退到了南弦柚的身后,整个人完全没有了之前和牛岛吵架的那副红温的模样,而是乖乖的倚靠南弦柚的身上,甚至开始撒娇的询问什麽时候可以开饭。 “你也饿了?”南弦柚侧头看着将下巴搭在他肩膀上的及川彻,笑了笑,回道:“你们点的东西挺多的,等买菜的人回来估计还要一会儿,估计要等打完这场练习赛,之后就可以去食堂了。” “啊……竟然还要等我打完这场比赛吗?”及川彻一下就萎了,像是失去了阳光照耀的花朵一样,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你们今天都怎麽啦?怎麽一个个的都这麽饿?”南弦柚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不仅研磨觉得饿,连及川也觉得饿,他记得大家早上都吃过早饭的呀,真是奇了怪了。 及川彻撇撇嘴,嘟囔着解释道:“可能是我的胃太想要吃你做的食物了吧,其实也说不上饥饿,就是想吃,很想吃。” “乖啦,再撑一会儿。”南弦柚抬手撸了撸及川彻近在迟尺的褐色头发,“这场比赛预估最多就打半个小时就结束了,很快就能吃上了。” 一句话就被哄好了的及川彻嗯了一声,他从南弦柚身上移开,顺手将站在旁边似乎在观察牛岛和影山的小三花推进了南弦柚的怀里。 怀中突现三花的南弦柚心里一喜,他顺手就搂住了研磨,心满意足地弯下腰,将自己的下巴靠了上去,做出一副熊抱的姿势。 牛岛和影山都是两个沉默不语的人,他们两人不断的在用眼神观察着对方,可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这样子的沉默直接持续了三分钟。 第210章 一场打乱组队的比赛2 “前辈……我。”长久的沉默过后,影山飞雄出声打破了这份平衡。 不过他也只是开了个口,并没有说出什麽有用的内容。 时间回到现在。 被弦柚叫过来凑人数的西谷和夜久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气息,状态拉满,已然蓄势待发进入下一轮比赛。 他们俩并排站立着,看着争执不下的主攻手和二传手,也是没有任何催促的意思。 倒是及川有些等得不耐烦了。 一想到他们现在在这里浪费的时间,是会延迟吃饭的时间,就觉得很不划算。 ——谁也不能阻挡他干饭!这可是来自弦柚的馈赠,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到了。 几个月前的美食品鉴还历历在目,不知道是不是肚子的饥饿影响了他的思考,之前发誓“就算是不吃弦柚做的吃的,也不会当他们白鸟泽的二传手”的誓言也有了动摇。 “你们俩打不了就算了,在这僵持着也是浪费时间,我就勉为其难为小飞雄你示范一下吧。”说着,及川彻抬眸看向牛岛:“我和你打,满意了吧。” “啊?及川,你打啊。”牛岛被他这话弄得一愣,他没有想到,就这麽等着等着,等来了及川的二传。 就连影山都愣住了:“及川前辈,你要和牛岛前辈一起打比赛啊?” 及川彻:…… “你们俩什麽意思啊?到底让不让我打?”及川彻眉头一皱:“真是服了你俩了,打也不行,不打也不行,你们俩到底要怎样?磨磨唧唧的!要是耽误我吃饭了,一人头上挨一下。” 说着,他一把薅过影山飞雄,将一脸懵逼的小蓝莓在手底下好好蹂躏一番。 而影山根本不看反抗,任其上下其手。 好好的一个m字刘海大帅哥,在及川彻的一番操作下,直接变成刚睡醒,没有梳头发的样子。 南弦柚立马站出来组织局面,他道:“那就这样定了,重新分组一下,A队及川前辈你和牛岛前辈一起,把西谷前辈换成夜久前辈,彻底打乱一点,然后再加上月岛,另一组,B队研磨和日向,加上西谷和小岩,正好4v4,打完这场比赛差不多就可以开饭了,到时候下午如果你们还想继续打的话,那麽影山你就代替及川的位置开始新一轮的4v4。” 说罢,他也不等其他人回复,便直接下令道:“都没磨蹭了,该热身的热身,该进行简单默契练习的进行简单默契练习,五分钟后,我不管你们谁准没准备好,比赛都开始。” 此话一出,也没人再继续掰扯了,该干什麽的都自觉做了起来。 五分钟后,这场属于一起临时起义组织起来的练习赛,终于是拉开了序幕。 南弦柚作为这场比赛的裁判,他坐上了属于裁判的高位。 随着哨声吹响,这场4 V4的比赛正式开始。 发球的,是A队的二传手,及川彻。 当及川彻拿到球的那一刻,B队的所有人都警惕了起来。 不为它的,关于及川的发球总是令人忌惮。 研磨深吸一口气,难得来了几分紧张的感觉。 这一次他的身边不再是夜久卫辅,而是乌野的自由人西谷夕。 按照平常在队里打训练赛的习惯,负责处理这种难以控制的发球的人从来都不可能是孤爪研磨。 大家都会有意的保护他不受到伤害。 所以面对难以抵御的发球时,研磨是并不会感到紧张或者不知所措的,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 发球不会波及到二传手,他需要考虑的,仅仅是一传到位后,接应一传后进行第二次传球以组织进攻的职责。 但是现在,他的身边不再是音驹的人,而是其他学校的选手。他需要为这个临时组建起来的团队做出自己相应的贡献。 所以,这颗球如果是冲着他来的,那麽他也需要担任起为对于一传的职责。 原来在比赛场上夜久前辈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果然令人精神力快速集中了。 及川还站在发球点转着球,弦柚还没有开始吹哨,那麽他还有八秒多的时间,进行准备工作。 研磨聚精会神的看着及川彻,突然,在他身边的西谷夕开口道:“别紧张啊孤爪,放心吧,那个大王的发球就交给我吧!我会守护好我们这支队伍的,你就尽情的发挥自己的能力吧!” 小三花愣了一下,他错愕的转头,对上了西谷夕坚定的眼神。 那是独属于比赛场上,队伍自由人对于队员们的保证。 这不是一句安慰的话,而是一句承诺,在告诉他们没关系,不要害怕的同时,奉献出自己的一切,用行动去证明——“一切交给他们吧!” 研磨很少和西谷进行交流,不,准确点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说话。 虽然音驹和乌野关系很好,但对于研磨这个小社恐来说,熟悉的人也不过只有日向翔阳一个。 对于乌野的其他人他都是陌生的,他们不主动和他说话,那麽他可能就再也不会跟他们有过任何的交流。 而这一次的开口,像是打破了那条社交的界限。 在错愕过后,留给研磨的是对于社交上面的回避。 尤其是在看到西谷夕那坚定且热烈的目光时,那股独属于E人的热情,把小三花彻底吓了回去。 他只能强装镇定的回了句:“嗯,好的。” 然后立即回避和对方的眼神交涉。 但西谷夕却不想停下来,他问:“孤爪,你干嘛这麽害怕啊?我很吓人吗?” 此话一出,把研磨吓得一个机灵,他最害怕听到这一句话了,到这话他就觉得自己这段话是逃不脱的。 西谷那是一点也不怕生,直接和人聊了起来:“话说我还是第一次和你打比赛呢,许久未见你们就已经成为了打败上一届冠军队伍的选手了,这进步真是飞快啊!” 研磨抿了抿唇,不敢回答,但觉得不回答又不太礼貌,最终只憋出了一句轻的不像话的“嗯”。 而西谷夕似乎并不想要两人的交流就局限在这个范围里,话匣子一打开那是根本就停不下来:“这次合宿我可要好好向你们音驹学习了!” “该从什麽地方开始学习呢?接球?不对吧,接球好像也没什麽可以学的……” 虽然夜幕的回应都比较简短,但起码太多回应了。所以在西谷的眼里他们两人便是在进行非常正常的交流。 而一旦和人沟通上,自然是不想浪费任何的交流机会。 他是真的对研磨非常的好奇。 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是瘦瘦小小的类型,并不会太关注于身高和体型,但是眼前的人可是打败了井闼山的人啊! 井闼山是什麽?那可是上一届的春高冠军!队伍里可是有一个全国前3的主攻手,一个全国第一的自由人,一个前全国第一的二传手,这样逆天的配置音驹竟然能将他二比零打败,这样神奇的人物怎麽可能让人不好奇呢? 关于东京黑马的传闻,其实他们也听到过一点,毕竟实在是太出名了。 整个春高的头条话题就是在聊这个事情。 他们宫城县比赛比东京这座大城市的节奏要慢很多。 东京已经选好了参加春高的队伍,而他们还没有开始进行后半段的预选赛呢。 这次合宿结束,乌野就要和青叶城西打比赛了。 在此之前,他们可还没有战胜过青叶城西一次。 所以这一次合宿对于他们来说意义重大。 他不仅想要在这场和苏里面和其他的学校进行切磋,还有的就是想从其他学校的学生这里学到有用的东西。 就比如现在这场临时起意的比赛,可谓是看头十分的足。 他们还是从来没有经历过不同的学校随意组队的比赛。 这种难得可以又做队友又做对手的情况,当然是要以学习的目的为重中之重。 所以也不怪西谷接二连三的想要和研磨说话,他是真的太好奇了,哪怕研磨和他不是同一个位置上的选手,哪怕他问出来的经验自己用不到,但他就是想问,就是好奇。 而这份热情,对于社恐的小三花来说还是过于沉重了。 好在这时,本来还沉浸在比赛快要开始的紧张和激动情绪交织的快感里的日向一转头就看到了一只快要缩成一团的猫,他连忙喊了一声:“noya桑!”,把他的西谷前辈给喊了回来。 “西谷前辈,别这样,研磨他真的要被你吓到的!”日向翔阳连忙道,话音一出,研磨便松了口气。 “啊?是这样吗?”西谷夕也没有想到会有这麽严重的反应,他挠了挠头,将视线重新回到研磨的身上,道歉道:“对不起啊,我、我没吓到你吧?” 研磨摇了摇头,他将自己的目光重新落回及川彻的身上,道:“要开始了,集中精神吧。” 语落,不管是西谷夕还是日向翔阳,全都将视线看向了网对面的及川彻。 而这个时候,弦柚宣布发球开始。 及川彻眼神死盯着手中的排球,他深吸一口气,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压低自己的身体,准备以助跑的姿势来发动这一记得心应手的跳发。 虽然作为二传手,但及川彻的发球给在场人的压力可谓是极大。 他一点也不比王牌主攻手差,甚至那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比很多攻手带来的威胁还更大。 所有人都在等待他这一颗发球,其中最为紧张的,那便是这一次需要面对这一颗发球的人——西谷夕。 他并不会因为对方的球难接而有任何的退缩心理。 甚至在窃喜,自己来到这场合宿半天不到,就可以来挑战一下这颗他难以接到的发球。 对于西谷夕来说,这不仅仅是挑战,也是奖励。 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够借住,但他能够确定的是他一定会竭尽自己所能去接下这一颗球。 及川彻伸手拉了一下自己的白色护膝,他迈开腿,跟腱用力。 待自己的右脚迈步在前时,被他单手捧起的排球,随着他伸手一抛飞向了空中。 而与此同时,抛完球的双臂随着惯性往后面仰去,飞到空中的排球已然呈现出向前旋转的状态。 及川彻仰头看着排球,就在它飞到合适的高度时,在这个时候,他同一时间大跨步迈出左脚,大腿、小腿同一时间发力。 ——及川彻跨出跳发的第一步。 B队的自由人西谷夕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在求被人抛向空中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便一眨不眨的盯着空中的排球。 及川彻身形高挑,他双腿追球上步,随着手臂充分向后摆去的力道,及川彻跨出了他跳发的第二步——右脚实实落地。 在右脚落地的那一刻,及川彻立马大跨步迈出第三步——左脚。 发球的跳发是及川彻十分拿手的发球方式。 他连贯的动作十分的流畅,一看就是平常练习的十分刻苦,一点也没有懈怠。 【已为您持续开启赛场追踪模式……】 在吹哨的那一刻起,南弦柚看着及川彻头上漂浮着的数据,在脑子里快速记录着—— 美食用户v3:及川彻 ‘体力:83%(不错),专注度:97%(非常好),建议:体力良好,专注力极高,在一传稳定下,作为二传手的你,没有任何的阻碍,[得分率]:90%(你的发球无懈可击。)’ 【队内位置:二传手(S)】 【技术综合:7/10(你是一位非常优秀且成熟的二传手,可以在比赛场上利用自己观察以及私下不断的训练,而游刃有余的让攻手们发挥出自己的能力,是比赛场上最为稳定的二传手类型,团队大于个人。)】 【救球能力:7/10(良好的救球能力,不管是二传还是一传,都很有看点。)】 【拦网能力:6/10(身高完美,但拦网并不稳定,不建议放置在拦网下,以免阻碍自己的能力发展。) 【综合建议:你是一位在比赛场上不会令教练头疼的选手,非常稳定的发挥,非常稳定的技术,只要稳住心态,你会达到比你预期中更好的成绩。】 ——很好,这颗发球应该没有什麽问题了。 南弦柚在心里喃喃自语了一句。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及川彻从助跑区里大跨步跑进场内,长长的手臂同一时间快速上摆。 手心和球就像是有磁铁吸附一样,及川彻锁定着球的方向,在左手臂伸长引出右手挥动的角度时,他高高起跳,五指从闭合的状态中自然地张开,呈现出用手掌和手指牢牢包住球的状态,然后快速且猛烈地击打球的中上位置。 ——啪! ——砰! 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球就这麽砰的一声落地了。留下一群傻眼的人。 ——“又进步了,及川彻作为二传手的发球技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啊。” 南弦柚看着赛场实施数据显示出来的刚刚的球速——120公里/h的发球速度,在心里啧啧称奇。 因为交流过少的关系,南弦柚于青叶城西这一支队伍的了解并没有太多,他所有的印象大多数还是依靠于漫画中的形象,像是看数据的这种,今天还是第一次。 在他看来,以个人的感觉,及川大王的发球是非常具有针对性的,他想过难接,但没有想过会这麽难接。 其实在比赛之前,南弦柚就已经有过预想,当及川彻拿到球权时,这场比赛的开始会非常的有压制力。 而现在看来,他想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及川的发球就是这麽的有压制力,哪怕他们都已经见识过他的发球了,但还是在亲自面对他的发球的时,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哪怕关掉赛场实施追踪的那些数据记录,就当是以肉眼看刚刚的那一颗球。 就可以看出来这颗发球的特别。 跳发是排球比赛中,非常常见的一种发球方式。 不是属于及川彻的特例,但他就是将这一种发球做到了极致。 如果说木兔的发球是更偏向力量型的大力跳发,那麽及川的发球就更像大力跳飘,木兔的跳发是直向线前落下,而及川是针对性且相对难接好的。 刚刚这一球就是非常明显的,属于及川彻发球的味道。 “及川前辈的发球……又进步了。”站在场外观赛的影山飞雄握紧了拳头,他喃喃自语着盯着,场上的局面眉头紧皱。 他非常明白及川彻的实力,作为同在北川一中念过三年学的学生,作为排球社前后备制度中的老人和新人,影山对于及川是非常熟悉的。 同样的及川对于影山也是非常熟悉的。 看到这一记跳发影山飞雄,难免想到了自己国中时期,鼓起勇气找到及川前辈想要让他教跳发的那段日子。 虽然前辈一开始非常的不情愿,但在他的不懈努力下,软磨硬泡的得到了对方不情不愿的教学。 影山现在的发球很大一部分有及川彻的影子。 但也仅仅只是有他的影子而已。 两个人终究还是不同的打球风格,所展现出来的球风也是很不一样的。 所以哪怕影山飞雄的跳发是及川彻教的,也只能在他的跳发上看到及川彻的影子,而并不是全部。 影山对于及川的情感其实有些复杂,他既希望对方能够像前辈一样去教他,但又时常想要打败对方。 前辈走过的路都是他要走的路,在这条通往排球的路上,及川彻无疑是影山飞雄道路上的一个重要角色。 在北川一中教练的教导下,不管是待在排球社待了几年的老选手,还是刚刚进到排球社的新成员,大家都有一股厮杀的血性。 而这一股厮杀的血性并不是他们自己想要有的,而是迫不得已存在的。 因为在当时的那个环境下,他们只有不断的打败自己身边的人,才能够获得站到比赛场上的机会。 只要一场练习赛失误输了,那麽你就可能错失有比赛的机会。 这样残酷的赛制,这样残酷的正选名额的争夺,也造就了影山和及川两人之间复杂的情感。 他们一个是要追随着前辈的脚步,不断进步的天才后辈。 一个是被后辈仰慕着,但又想时时刻刻打败的超强前辈。 他们俩之间从来都是你追我赶的关系,哪怕现在已经各自到了别的学校,这份你追我赶的竞争感还是存在的。 不管及川怎麽想,反正影山对于打败及川的执念是非常深的。 就像是现在,他看到自己当年教他跳发的前辈已经将这个跳发做到了非常极致的地步。 在心中感叹的同时,也不免有一种紧迫感。 ——及川前辈又变强了,他也跟及川前辈一样变强了吗?如果他没能和及川前辈一样变强的话,那他是不是就输了? 怎麽办?影山飞雄你不能输啊! 这一次合宿结束后,他们面对的就是青叶城西。 这是一场不能重来第二次的比赛,他们已经没有能够让他们再输的分了,之前输掉的比赛已经将他们的积分落到了最低。 所以在这场合宿结束后,他们打青叶城西要是没有打过,那他们的春高就止步于此了。 这怎麽行啊?他可不想春高止步于此啊! 影山飞雄握着的拳头紧了紧,他神色庄重的看着场上的一举一动,又想看到对方的进步,又害怕看到对方的进步。 前者才会有挑战,而后者的不确定性也让这个一年级的少年感到害怕和畏惧。 因为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这种不成功便成仁的两难处境让他不得不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来。 而此时,比赛场上—— 被及川彻这一记发球吓到了的日向蛋花眼差点都出来了。 这一颗球确实太猛了,120km/h的速度,直接把地板都砸出了一个小小的痕迹来。 日向翔阳僵硬的转头看着地上似乎在冒烟的排球,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这真的是人打出来的球吗?!也太恐怖了吧! 而同样被吓了一跳的研磨这个时候也终于从失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他有想过及川彻的发球会很猛,但没有想到竟然会这麽的猛。 还好是直接冲着地上打的,要是冲着人身上打的话,那感觉人都要被球带着一起飞出去了。 可怕,真是可怕,几个月不见,这位二传手的发球能力似乎又进展了。 许多属于几个月前交手的记忆顿时如同海浪扑面而来。 那份被及川彻发球支配的恐惧重新回到了研磨的脑中。 他们上一次也是用了很久才将这一个发球给破解了。 而这一次身边已然不再是熟悉的夥伴,那麽这一次的发球,又该用多久才能破解呢?【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10-220 第211章 一场打乱组队的比赛3 “那个……小岩前辈,大王前辈发球一直这样吗?好吓人啊!”橘子小狗被这一球吓得不轻,不过也不怪他,12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从他耳边穿过,橘色的头发丝都被打断了两三根,被吓到了很正常。 作为一个二传手,发出这般恐怖的发球,简直太逆天了! 日向久久还未平复心中的情绪,他脑中一遍一遍的回放着球飞过来的画面,当时他是有想接球的想法,但是还是被这球速给震惊的愣在原地。 就像是身体的四肢被人定在了原处,根本让身体的主人无法支配,完全动不了了。 而与此同时,将视线从地上的排球中移开的西谷听到日向这句话,心里虽然对于刚刚那一球没有被接到感到遗憾,但也是连声附和:“真是一个糟糕的开始啊,这才刚开始没必要这麽赶尽杀绝吧!” 说着,留着一撮小黄毛的自由人颇为无奈地看向岩泉一,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同身边这位青叶城西副队长,实则队内实权,说道:“话说岩泉一同学,你能管管你家幼驯染吗?他真的是在打二传的吗?怎麽发这麽猛这麽狠的球?” “他也就那样吧,习惯了就好,这种发球其实也不过如此,只是看着吓人罢了。”作为力量5的主攻手,岩泉一对于及川彻的发球并没有太多感冒,尤其是和这家夥天天在一起训练,这种发球看过没有上千也有上百次了,在他眼里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发球了。 “这还叫做看着吓人?”日向不可置信地指着地板上被砸出的印子,双目瞪大,完全不认可岩泉一说的这球不过如此。 要是这样子的发球都不过如此了,那他的那些发球算什麽?菜鸡互啄吗? ——哐当。 日向一个腿软便席地而坐了下来。 一只开朗的小乌鸦就这样瞬间失去了梦想。 研磨看着人是真的被吓坏了,也是伸出手试图把丢了魂一般的好朋友翔阳给拉起来,可奈何对方是真的腿软了,怎麽拉都拉不起来。 “怎麽了?这就怕了?你们也太怂了吧!”打了个好球的及川彻这时在队友的心领神会的认可下。已经来到了球网面前,他一开口便是人不怎麽爱听激将法。 日向闻言瞬间就成蛋花眼了——呜呜呜,完蛋了,这个大王前辈怎麽变得这麽强了?他们比赛还怎麽打啊! 感受到双方的实力差距,这让日向心中充满了恐惧。 青叶城西是他们合宿结束后第一个要打的队伍,就单是他们二传手的发球他们就接不到,那麽双方都上完整体的时候,又该怎麽办呢? 这不过才春高的预选赛,怎麽就难成这样? 不过哭肯定是不可能哭的,男人有泪不轻弹,日向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哭。 他只是有些害怕,有些不甘心,仅此而已。 研磨蹲下去安抚他,在好朋友的安抚下,日向也终于是站了起来。 “没关系的翔阳,我们会破解的。”研磨递过去一个让人信赖的眼神。 日向重重地“嗯”了一声,本来还想再回一个拥抱,结果还未行动,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场外传来—— “喂!笨蛋日向!你怎麽可以就怂了!” 是影山。 日向立马就辨认了说话的人是谁,他停下了去拥抱研磨的动作,利落转身,冲着场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影山飞雄狠狠地瞪了一眼:“影山才是笨蛋好吧!你又不在场上,你怎麽知道不吓人!” 这颗球可是几乎擦着他的耳朵过去的啊!他说不吓人,不害怕,怎麽可能呢? 人身体自带的那种自动产生的保护机制总是会教主人做人的。 在那一瞬间的汗毛竖起,心脏的刺激感,简直想一次就出一身冷汗。 他可不是怂啊!而是身体本能地感到畏惧。 坐在高台上的南弦柚沉默无声地观察着场上的一举一动,就连影山和日向的小争吵也被他看在了眼里。 ——青叶城西和乌野,孰强孰弱? 此时还无法下出定论。 他看到了及川的强大,但不能因为看到了对方的强大而就去忽略乌野的进步。 按照时间线,他们也很快就要遇上了。 乌野应该和一个月前合宿时见到的样子要进步很多。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们不可能没有变化,所以还需要观察,还需要收集更多的信息。 南弦柚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场上的一举一动。 现在比赛才刚刚开始,两队的实力看不出什麽,但能够确定的是他们每一个人都比上一次见面时要强大很多。 及川发球的喧嚣很快就归于平静,这只是一个开始,当及川彻再次拿到了排球时,属于他的第二次发球即将开始。 “别紧张,他的发球习惯了就好。”岩泉一对自己这个临时组建起来的队友安抚道。 有了岩泉一的话,大家也没有像对待第一球是这麽的紧张了。 西谷夕眼神坚定的看着球网对面的棕发少年,深吸了一口气。 在心底暗暗给自己鼓劲道——可以的,西谷,你又不是没有接过! 及川的第二次发球依旧是跳发。 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顺利得分,而是被西谷夕一个单膝滑铲,强硬的接了起来。 “nice!接得好西谷前辈!”日向翔阳欢呼雀跃地喊道,研磨也立马跟上,将这颗救起的排球进行完美的二传。 而此时,已经站在往前准备起跳扣球的岩泉一用余光看着球飞过来的轨迹。 他没有和研磨进行过默契训练,这样一个二传手,岩泉一是陌生的。 可不知道为什麽,在看到这个球飞来的时候,他心里却并不紧张,也不害怕自己扣不到球。 而是有一股淡淡的,没有理由的安全感。 这份安全感让他不惧怕任何的失误,仿佛只要自己能够起跳,能够挥臂,这一颗球就一定能扣到一样。 这种感觉是非常奇妙的,他和及川彻一起打球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感觉,而这种感觉已经是家常便饭。 但,这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打到大的缘故,用时间堆砌出来的默契,怎麽可能是一个陌生的二传手能够带来的呢? 所以岩泉一才感到震惊。 不过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去表达自己的情绪了,随着他的手臂挥下,这颗被研磨传过来的排球,在岩泉一的爆发下,顺利打到A队的领地。 速度之快,甚至让人没能看清。 直到球落下后几秒,都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 而几秒过后,首先打破沉默的,是来自及川的咆哮,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幼驯染,大喊道:“我去,小岩!你什麽时候背着我跟研磨打球了?你们俩哪来的默契?上来就给我打快攻!” 刚刚那一球之所以A队没有接到,那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做B队会打快攻的准备。 这怎麽可能呢?两个都没有进行过默契练习的攻手和二传手,竟然次配合就打出了别人需要训练好长一段时间的快攻?! 真的没有背着他们私下偷偷练习吗? 此时身为岩泉一幼驯染的及川彻一脸崩溃,他着实是被打击到了。 晚上谁最震惊?除了岩泉一以外,就数及川彻了。 怎麽可能呢?怎麽做到的呢?他们到底哪里来的默契?难不成他们才是天选的队友吗? 这种各队学校的选手随意组队的比赛坏处就在这,作为一个旁观者,你可以为两个不相干的选手的默契鼓掌叫好,但是作为本来的队友,这简直就如同天打雷劈一般的打击。 怎麽会这样?他和小岩打了这麽多年,还不如研磨和他打一场吗? 甚至这严格意义上来说都还不算异常,这只是第一球而已! 及川越想越心如死灰。 而此时的岩泉一也被震惊的情绪所包裹着。 他有想过这一球应该不会太差,但没有想到他们刚刚竟然达成了快攻的成就。 这是他和及川之间都不一定能100%做到的配合,当然让音驹的二传手做到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孤爪……同学。”岩泉一愣愣地转头,看见了站在自己不远处喘着气的布丁头。 对方闻言,也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可岩泉一却在他的眼神中读到了对方传递出来的那股游刃有余的感觉。 ——这一个对他来说无比惊讶的球,在对方的眼里,恐怕只是一次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接传扣。 音驹黑马果然名不虚传啊! 这就是音驹大脑的实力吗?似乎比几个月前的那一次交流赛中的表现,又进步了好多好多。 这种进步并不是大家所谓理解的那种稳步进步,而是让人感到一种质的飞跃。 就好像被打通了什麽任督二脉一样,简直强悍到可怕。 岩泉一可以十分的确定,刚刚那一球他并没有做什麽准备,所有的一切他都是按照自己和及川一起打球时的感觉进行的扣杀。 根本不存在他去配合对方的情况。 想到这,岩泉一的内心更加震撼了。 也就是说刚刚那一球,能够进行操控的人只有是研磨。 是他用自己的排球技术,用自己的传球技术,将这一颗球变成了快攻。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能力?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出神入化的技术? 而且在做到这些不可思议的事之后,他竟然还能保持如此的平静。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家常便饭,不足挂齿。 现场的比赛因为这一点小插曲而暂停了下来。 因为并不是一场正规的比赛,所以暂停的时间长短都是由场上的选手们说了算。 他们都愣在原地,那比赛自然是无法继续进行下去的。 南弦柚也没有催促他们,就这麽让他们自己消化,自己去感受。 而在这等空闲的时间里,他也不忘快速的阅读他们头上的数据。 【已为您持续开启赛场追踪模式……】 美食用户v3:岩泉一 ‘体力:98%(很好),专注度:88%(不错),建议:可以完全信任此位选手在赛场上的能力,鼓励他挑战自己以往不曾挑战的进攻方式,多去考察,少去防守。[得分率]:100%(突如其来的快攻,简直无懈可击)’ 【队内位置:主攻手(WS)】 【技术综合:7/10(力气很大,是完全可以比拟白鸟泽牛岛若利的存在,除了身高和弹跳能力的劣势在,其余作为一位主攻手已然做到了完美。想要突破瓶颈,成为更强大的主攻手,那麽一定要在弹跳能力上做相应的训练来弥补比赛中因弹跳能力和反应能力带来的不足。)】 【救球能力:6/10(反应能力还需要增强,不过对于一位主攻手来说已经非常足够了。)】 【拦网能力:5/10(身高劣势和弹跳能力不够,请多多吃饭,长高高哦~) 【综合建议:整支队伍的定位并没有明确定位于攻击向还是防守向,没有一个格外突出的特点,但攻击向和防守向都做的不差。这种时候队伍里必须有一个能站出来的人带领其他队员走向胜利,否则队伍便一直会在原地踏步。不管队员如何的进步,这个瓶颈期依旧突破不了。】 岩泉一的数据在南弦柚看来并没有太多的偏差,和他想象的差不多,也和他预期中的没有什麽区别。 虽然青叶城西这一支队伍之前从未打入过全国,但是,他们的队员可一点都不弱。 而岩泉一就是一个被很多人都小瞧了的选手。 大家众所周知,青叶城西的二传手非常的强,及川彻的名号也十分的响亮,毕竟一个让白鸟泽念念不忘的二传上,再怎麽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所以哪怕及川彻从未打进过全国,但他的名号也依旧响当当。 也正因为如此,及川彻的名号太过于响亮,以至于在有很多人看来,青叶城西始终打入不了全国的原因,是因为除了二传说的配置强以外,其他的选手都不足以支撑青叶城西成为一支强队。 而只靠单核的队伍是不可能出线的,在这种团体竞技项目上,这种血泪史已经有过太多太多。 可其实这完全是错误的。 青叶城西可从来不是一支单核的队伍。 尤其是副队长岩泉一的实力被远远低估了。 他的力气非常的大,爆发出来的能量不比牛岛若利要差,甚至可以达到旗鼓相当。 他比牛岛唯一差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弹跳能力。 如果说身高优势是没法改变的,那麽弹跳能力便是一个可以去改变的方向。 所以青叶城西的教练应该要给岩泉一制定关于弹跳训练的一系列针对性的个人训练计划。 可据南弦柚所知,青叶城西的教练并没有这麽做,又或者说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存在,还是将问题停留在了岩泉一的身高上——这个没法拔苗助长的东西。 不过确实也不怪教练下次定论,他们没有南弦柚这种赛场实施追踪的异能存在,所看到的东西大多都是表面的。 想要看到深层次的内容,需要教练有非常大的功力,而很显然,青叶城西的教练目前还做不到这种程度。 岩泉一1米79的身高其实并不矮了,尤其是在日本社会这种普遍矮小的身高里已经算是高个子的类型。 可偏偏他进行的运动是排球运动,而排球运动最不缺的就是高个子。 想要让他们的教练意识到不应该执着于身高,而是放眼去训练人的弹跳能力,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 已经将一切都看明白了的南弦柚很想帮忙,但是他作为音驹的教练,这个身份还是有太多的限制。 他没法非常直白的说出来,只能用一些小小的暗示去点醒一下。 不过这场合宿里面有日向这个小巨人在,南弦柚想,经过这几天的交手,或许青叶城西的教练会意识到——“一个人跳的多高和身高没有必要的关系”。 只要你想跳,只要你愿意去练,你也可以跳的很高的。 看完岩泉一的数据,南弦柚便转头看向了离岩泉一最近的研磨。 美食用户v999:孤爪研磨 ‘体力:59%(一般),专注度:62%(一般),建议:体力不占优势,不适合持续出场,请教练根据场上局势,合理选择换人接替,以免受伤,[得分率]:无(未检测到比赛开始)’ 【队内位置:二传手(S)】 【技术综合:17/20(经过多方比赛的堆砌和挑战,你已经成为了一个非常合格的职业排球二传手,完全超出此年龄的天赋以及对于球的控制与感觉已然形成了一股自己打球的独特风格,超出限制的能力使得你强大到所以控制整个球场。今后可尽量开阔其天赋,将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发挥到最大,展现出无人可敌的二传的实力,成为世界第一二传手指日可待!请早日解锁技术综合上限值第四阶段。)】 【救球能力:8/10(反应能力超强的体力废物,请尽快提高运动员体能!)】 【拦网能力:5/10(身高劣势,请多多吃饭,长高高哦~) 【综合建议:按照自己的节奏,挑战自己想挑战的一切,你会获得比以往更加深刻的能力升级。请朝着你的天赋与长处发展吧!传球技术已经达到100%的二传手,再加上一个好的脑子,你只会越来越强。】 这数据和之前的没有太大的变动,但技术综合能力提升了一格,却非常的醒目。 那些有没有想到已经突破限制的统计,竟然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就可以再突破一格。 这就相当于在自己的极限里面突破极限,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南弦柚抿嘴一笑,心想,不愧是大脑,就算已经如此逆天了,还是能给他带来新的惊喜。 而在他旁边的小太阳头上的数据也非常的醒目—— 美食用户v16:日向翔阳 ‘体力:97%(非常好),专注度:88%(很好),建议:选手仿佛有用不完的体力,是非常好的诱饵人选,跳的高,跑得快,是一科可以随意布置棋局的完美棋子,[得分率]:无(未检测到比赛开始)’ 【队内位置:副攻手(MB?)】 【技术综合:5/10(此选手体力十分的充沛,但在赛场上的心态和技术都不太稳定,属于要看状态的爆种型选手,这边建议教练找一个心态稳定,球技稳定的人带领对方一点点取得胜利。)】 【救球能力:6/10(有这个心,但没有这个反应能力,虽然可以速度和体力去弥补,可技术不过关终究还是没法突破瓶颈哦~)】 【拦网能力:4/10(身高劣势,请多多吃饭,长高高哦~) 【综合建议:这是一匹杀伤力极高的野犬,他能够爆发出常人无法爆发出来的能量,是属于高状态高爆发类型的选手,好处有很多,但坏处也极其明显,此选手需要教练稳定比赛场上的心态,心态一旦爆炸,不怎麽成熟的技术也会随之不稳定,导致全盘结束,是属于孤注一掷一般的选手。】 南弦柚消化着这一些信息量,有很多的东西都是他已经预料到的,日向的身体机能非常的好,能跑能跳,速度又极快,这种选手完全就是当诱饵的不二之选。 但日向的缺点也非常的显而易见。 他的排球技术相比于其他人来说还是有些太弱了。 尤其是空有蛮力而没法动脑子打球,这种情况就必须要找一个人能带领他,引导他,将他当成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武器,发挥出他的能力。 而影山的出现确实是日向排球生涯中的一大贵人。 影山拥有良好的排球技术,他的能力其实是比很多人想象中的要强大的。 而影山在比赛场上的心态,某种程度来说是稳定的,这样的一个选手,就非常适合和日向结合。 不过,他们现在大概率还在摩擦阶段,影山的性格就注定了他们在配合默契这条道路上需要有一些小小的摩擦。但在摩擦过后,所会呈现出来的惊喜,会让人意想不到。 在南弦柚看来,其实现如今的日向最适合的二传手并不是影山,而且及川。 像及川这样的引导型二传手,他会比此时的影山更加的成熟,更加的会去引导攻手发挥出自己的能力。 这些都是现阶段的影山需要向前辈学习的东西。 前辈之所以是前辈,那他自然是有自己的能力在的,这边是及川彻能给队伍里攻守带来的东西,也是他为什麽这麽抢手的原因。 不过,日向想要发挥出来他的全部能力,最终还是需要和影山进行配合。 影山在引导这方面肯定是不及及川的,但他在和日向的配合中,所能够爆发出来的能量一定比及川和日向两个人配合要大的多的。 他们俩注定缺一不可,注定是双方在排球这条成长道路上不可多得的夥伴。 不管他们未来在走上这条职业道路上之后,会加入怎麽样的队伍?会拥有怎麽样的新夥伴? 在少年时期,在还未成熟到像个大人的时候,他们彼此最好的结果,就是成为队友,成为夥伴。 影山才是最适合他的二传手,而日向也是影山最契合的攻手。 这没有任何的疑问。 第212章 一场打乱组队的比赛(完) 那麽其他人呢—— 南弦柚将视线往身边的选手移去,看着西谷夕头上的数据忍不住皱眉。 这是唯一一个超出他预料的选手。 西谷头上漂浮着的数据和他想象中有很大的不同。 发生了什麽?不应该啊,就算有差别,但也不至于区别这麽大。 美食用户v16:西谷夕 ‘体力:96%(非常好),专注度:88%(一般),建议:体力良好,状态良好,是非常合适的竞技状态,建议队内二传不用参与救球任务。将一切交给自由人,以此换取充分的反应时间,请无条件信赖队伍的守护神吧,他不会让你失望的![得分率]:自由人,不包含得分率’ 【队内位置:自由人(L)】 【综合技术:7/10(超高水准的救球能力,是队伍里值得信赖的守护神,拥有着绝对的信念,以及不服输的心气,是高中生中可圈可点的自由人。)】 【救球能力:8/10(反应力与敢打敢拼相结合的自由人,虽然身高不高但蕴含的力量无穷无尽,是可以值得教练信赖的选手。)】 【拦网能力:(无法检测数据)(自由人不参与拦网能力检测,即检测反应力:5/10) 【综合建议:此名选手是一位难得在赛场上能够鼓舞其他队员的选手,是队里名副其实的开心果,然而薛定谔的超强心态却很影响自己的超水准发挥,需要教练加强对于选手在比赛场上稳定发挥心态的能力,同时,增加自身力量训练,成为六边形战士指日可待!】 西谷夕头上漂浮着的数据写的非常的清楚,但让南弦柚比较错愕的是——在他眼里心态超好的西谷前辈竟然是一位薛定谔超强心态的选手。 怎麽会呢?难不成超强的心态还是可以装出来的? 在南弦柚的心中,西谷前辈一直都是非常可靠的自由人,也是乌野一年级后辈们非常信赖的前辈。只要有他在场,很多觉得无法接到的球他都能给对手和现场的观众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自由人,竟然也会有心态不好的时候吗? 在比赛场上,西谷一直会活跃队里的气氛,乌野的一年生都是一些性格上摩擦起来会比较慢热的选手。 四个人表现出来了四种不同的风格,像山口,相比于其他三个,他就比较内敛,小忠是个很好的孩子,他是四个人中相处的一个。 不,准确点来说并不是很好相处,而是你根本就不用花任何的心思,他便会主动的迎合你。 不用催促,也不用刻意的表达,山口自己就会努力的去融入集体,是个怎麽看都很乖的孩子。 但他也总是在自己融入之后又将整个人排决在集体之外。 这个他小的时候的经历有关,长期受到霸淩的孩子,哪怕在今后的人生中遇到了对他好的人,也终究还是会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份好。 哪怕表面上做的非常的融洽了,其实在心里还总是将自己放在了最后一位。 南弦柚不敢盲目地过多去猜测,但他觉得,在山口他的心里,似乎除了被换上场做发球员的那刻,他才真正有过想当首发的想法,而其余的时候,他心里总是会将其他三个人放在自己的前面,不敢去想自己能够越过他们而成为稳定的首发。 这何尝不是一种潜意识的自卑呢?他甚至都不敢想,只是坐在场上远远的望着看着他渴望已久的比赛舞台。 现在的山口,估计也想不到未来的自己能成为乌野的队长吧。 在他默默的努力以及谦卑的品质下,他已经在往一条非常有针对性的道路上前进。 他是个会打出那种令人头疼的跳飘球的球员,他是乌野这支队伍指定的救场发球员。 未来的他会成为决胜发球员,身上肩负着的责任在潜移默化的变大。 从当初那个内敛害羞上场发球时忍不住颤抖的少年,到后来成为带领乌野拿下全国季军的优秀主将,山口是乌野最锋利的矛,是一个让人忽略的成长型选手。 他算是这4个人中最好应付的一个了,其他三个一个比一个的头疼。 别看日向在队里时除了和尹商斗嘴外,其他时候看起来都是很乖的样子,但实际上的小太阳性格也是蛮倔的。 尤其是在合影商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堪称史无前例的犟种。 毕竟能因为一个意见不合就直接大打出手的人,又怎麽可能不是个硬茬呢? 很多时候还是被他的外表所欺骗了。 日向属于那种只要自己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一定会为之付出努力并且坚持到底的人。 他在比赛时其实有很多情绪化的表现,而这些情绪化的表现都能够证明他绝非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乖孩子。 反正相比于伤口来说,日向可是一点也不“乖”的。 不正是因为他有这种坚持到底的品质,也注定了他在体育竞技项目上能够走的长远。 大家都说的单细胞生物看似是一种调侃,其实何尝不是一种暗戳戳的鼓励呢? 体育竞技要的就是这些所谓的“单细胞生物”啊! 有了这样一群人的存在,体育竞技才有看点,才有拼搏的热血。 而剩下两个,一个影山一个月岛,这俩人就更是难搞了。 其实他们的性格也说不上不好相处,甚至在特定的事情,特定的人面前,他们都是很乖的。 但是他们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有点不太好相处。 而两个人不好相处的方式又都不一样。 前者属于你如果能get到他的脑回路,那麽你们应该能聊到一起去,或者你解锁了排球脑袋的崇拜buff,就像及川彻一样,直接无痛解锁一个像跟屁虫一样的小蓝莓。 虽然及川很烦罢了。 但是如果你没有get到他的脑回路,你可能就很难跟他聊到一起去了。 毕竟这样一个纯粹的排球脑袋,你甚至都不能用大直男来吐槽他,因为影山根本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大直男,他就是纯属搞不明白你到底在聊什麽?以及他们两人之间又有什麽可以聊的? 而后者,月岛萤。 也是一个极其令人头疼的选手。 他其实什麽都知道,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麽,也很明白自己在队伍里需要做什麽。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看事情的方式看的太明白,太清楚了,以至于你根本就没法用一些鼓励单细胞生物的话去鼓励他。 类似于不能将一个小孩当小孩看,这种事情的人来说都是很头疼的。 再加上遇到心中有哥哥那件事的芥蒂,按照现在的时间线他还处在一个很矛盾的过程中,对于排球社团的意义是什麽的定论,在他的心里恐怕还没有一个非常好的答案。 这麽一看,一年级的四个小家夥都不是什麽好糊弄的人物。 南弦柚笑了一下。 ——难怪说缘下惨啊,上有难搞的前辈,下有难搞的后辈。 明明不是首发成员,但却感觉为这个队伍做了很多的事情。 乌野众是排球少年这部动漫里的主要描写的角色,南弦柚对他们的了解,是除音驹以外最深刻的。 这也是为什麽他看到与自己预测的结果不太一样的数据时会感到这麽惊讶的原因。 不过关于薛定谔的心态这种事情,确实也不是靠着理解可以去猜测到的东西。 相比于西谷头上数据的意外之喜,牛岛和及川就比较接近他的想法了。 美食用户v17:牛岛若利 ‘体力:96%(非常好),专注度:78%(一般),建议:今天的状态走神严重,整体的状态不太好,体力在线的情况下脑子却不太清醒,需要有一个人出面里的引导情绪以及心中的杂念,建议教练进行语言疏导和干预,尽可能的让他将自己的专注度给找补回来。[得分率]:75%(与二传手之间的默契未减,但双方心生芥蒂,很难做到像以往一样完美的配合。)’ 【队内位置:主攻手(WS/OH)】 【综合技术:8/10(超强超爆发的扣杀是主攻手最好的利器,不管是发球还是扣球,都有着极大的威慑力,你天生就适合在排球赛场!)】 【救球能力:7/10(长手长脚的球场主宰者,反应力和速度无法与力量匹配,请尽快提高运动员的反应力哦!)】 【拦网能力6/10(前排扣杀是你的战场,往往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吧!) 【综合建议:请教练加大训练运动员在反应力上以及速度上面的针对性训练,成为六边形战士指日可待!】 脑子不清醒和心生杂念这种情况还确实少见,不过也很理解,应该是好久没和及川打配合了,明明知道两个人一起打球的话配合会非常的好,但是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合作导致牛岛有些没有缓过神来。 ——不过牛岛这也不行啊!这麽难弄的机会竟然能够走神!看来之后心态上面还是要多加练习啊! 南弦柚在心里嘀咕道。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他已经不知不觉的将牛的归纳进了自己的队员中,每次谈起他来也都是一种教练对学员的口吻,甚至很多南弦柚自己都察觉不到有什麽不对。 不过哪怕因为牛岛有些心不在焉,但他和及川的配合却依旧是滴水不漏。 仿佛他们根本就是同一支队伍的选手一样,这种默契度,简直就是与生俱来的。 果然——及川的这种球风真的非常非常适合白娘子。 看到场上继续开始比赛的拉扯画面,南弦柚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感叹。 他当时看漫画的时候就有想过,如果及川选择加入白鸟泽,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不仅仅是弥补了他三年都没有打进过全国的遗憾,还有就是加入了及川这种二传手的白鸟泽,到底能够将白鸟泽这支队伍带到什麽样的强度? 他会不会就一统全国了?会不会也成为一个像井闼山一样让人畏惧的强队? 这些都存在人们的美好幻想里。 可惜……没有如果。 谁也不能强求一个少年做出的选择。 谁也不该替这个少年的选择而感到遗憾。 这都是他要必经的路,也是他成长道路上必须要跨过去的山。 只要及川自己不后悔,那就足够了。 场上,憋了许久的及川终于是爆发了,他仗着这场比赛并不是正规的比赛,便指着月岛萤放声大喊:“喂!那个黄头发的眼镜男,你别给我偷懒好不好?长这麽高是干什麽的?赶紧给我跳起来拦网啊!” 月岛萤眉头一皱,他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但也确实无法反驳对方对他的质疑。 他其实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麽莫名其妙的加入这场比赛的。 等他意识到什麽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被西谷前辈拉到了比赛场上,然后再站上比赛场上的那一刻就听到了南弦柚发出的命令,让他加入了由及川彻、牛岛若利和夜久卫辅组成的队友。 他是真的不想来打这一场比赛,尤其是在看到场外影山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月岛更是无语了。 他真的很想在人面前嘲讽一句,然后白一眼他,问:“要不你来?” 反正双二传阵容又不是没有见过。 不过这话他根本就来不及说,比赛就这麽莫名其妙的开始了。 本来就没有主动想要参加这一场比赛的月岛,当然是不会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的。 在比赛开场后,他心里想的是能摸鱼就摸鱼,这又不是一场计划中的比赛,他还等着赶紧结束,赶紧去食堂吃饭呢。 月岛其实有一个小秘密他一直没有说过,他从小到大的饭量其实都不大,所以能长这麽也真是老天开眼。 对于他来说,吃饭这件事情只是为了保持自己的生命体征而已。 如果人能够喝露水吸空气就能够饱腹的话,他甚至都不太愿意吃饭。 但是,唯独南弦柚做的食物让他长这麽大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食物的魅力。 那是一种以往从未给他有过的致命吸引。 让月岛第一次这麽这麽的想要赶紧吃饭进食。 而在今天来到合宿后,听到弦柚答应给大家做吃的时,他真的难得的激动了。 不过他并没有太过于表现出来,完全是在心里自己的小雀跃。 在之后听到可以自己点餐后,月岛真的再也忍不住了。 他故意放慢了自己的动作,成为了最后一个去向南弦柚报菜名的人。 只见平常习惯了毒舌傲娇的人,难得一次在人面前红了耳廓,他站在南弦柚的面前,188的身高竟第一次显得如此的渺小,月岛抿了下唇,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被自己心里的迫切给打败。 他小声的支支吾吾的说了句:“我想吃草莓小蛋糕。” 本来以为这种和他给人的外在有着强烈反差感的东西会惹得对方嗤笑。 却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就像早就猜到了一样,点了点头,语气十分温柔地说了句:“好的,了解了。” 月岛愣了愣,随即便对上了对方温和的笑容:“怎麽了?是还有什麽想吃的吗?” “啊……嗯……没、没有了。”被人这麽一问的月岛莫名有些羞涩了起来,本来只在耳廓上泛起的红也已经慢慢的蔓延至脸颊上。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但在转身跑了几步后,又强装镇定地让自己稳住了身形。 直到回到自己原来的站位上后,他才对自己尴尬的那一系列行为开始反思和懊恼。 ——什麽嘛,弦柚明明就是普通的对话,怎麽他倒是先莫名其妙了起来。 月岛皱了皱眉,一时间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和对方说自己想吃草莓小蛋糕而羞耻,还是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红了脸而羞耻。 时间回到现在,被及川彻嚎了一嗓子的月岛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为了这位大王前辈继续这麽起着奇奇怪怪的外号教育他,月岛只好从摸鱼的状态中,转变成了偶尔摸鱼的状态中。 而在自己拦下了几颗球后,这位大王前辈终于不再嘀咕了。 月岛松了口气,经这件事后,他突然就觉得影山看得十分顺眼了。 虽然这位像国王一样的二传手发出命令来确实惹人恼怒与烦躁,但是总比自己身旁这位如同花孔雀开屏一样的大王前辈要好很多! 反正如果让他选一位当自己的二传手的话,他是肯定选影山的。 不,如果还有其他的选项的话,网对面的这个二传手,应该更适合他。 月岛目光追随着孤爪研磨。 作为副攻手,不同于主攻手那样需要找好角度发挥出自己的力量,做好扣杀。 副攻手重要的是维持队伍的节奏,二传手是负责将节奏抢回,也自然成为了副攻手的眼中钉。 ——真的是好狡猾的猫啊! 月岛忍不住吐槽。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感觉到有些球是对方故意为之了。 不管是拦住下还是拦不下,仿佛这一切都是对方二传手的手笔。 这种节奏完全被对方掌握之后的感觉,真的一点也不好。 月岛很不喜欢。 可他又无可奈何。 论玩心眼子,他还真的玩不过这群心脏的二传手。 哪怕是他有些抵触的大王前辈,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在二传手这个位置上的能力确实很突出。 两队打的有来有回的,但比分也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好累啊,这比赛怎麽还不结束啊?他真的饿了。 月岛又开始回归到摆烂的状态。 他是真的不想再打下去了,这种你追我赶的比分咬的比狗还紧,实在是太难熬了。 而夜久卫辅也有想让比赛赶紧结束的想法,他在一次救球成功后,大喊道:“速战速决吧!” 研磨真的要累死了! 后半段的话他自然是没有说出来的。 作为音驹“妈妈”,夜久卫辅到底还是心疼孩子。 有了自由人的发话,整支队伍的节奏也更快了。 想让比赛赶紧结束,及川就一直在刻意地将球传给牛岛若利。 他们的配合从一开始就非常的好,现在打了这麽久了,手也越来越热,两个人的默契也是飞速进步。 打起快攻来也是得心应手的。 就这样,B队成员们开始收到A队无情的扣杀。 岩泉一、日向翔阳、西谷夕他们三人为了接这些球都被弄得十分的狼狈。 但哪怕如此,他们也愣是没有让研磨去接一次。 而这种刻意的保护,研磨怎麽可能感受不到呢? 但他也深知自己去接的话肯定也是接不住的,所以便默默顺从了他们的心意。 不过,他也不是一直坐以待毙。 研磨在被“保护”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想,一直在思考。 在牛岛若利第五次和及川配合进行快攻时,场上便发生了变动。 这个球是朝着后方日向和西谷两人中间位置扣下,按理来说是由西谷一个侧方滑铲接球。 然而这时,研磨却突然跑到了西谷夕的面前,彻底挡住了西谷最佳接球的角度,甚至就连视线也全然被挡住了。 见状,西谷夕不得不后退让出位置,然而此时球已经飞了过来。 这是牛岛若利的扣杀,威力可想而知,如果没有专业的接球能力,受伤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的。 并不是自由人,哪怕他的排球天赋再高,他的接球能力也是没有经过长期专业训练的。 一个二传手去接一颗这样子的球,根本就是在拼命嘛! 球网对面的夜久卫辅看着朝着球飞过的方向瞬移过去的研磨,人都要吓死了,他也不管自己此刻和研磨不是队友而是对手,惊慌失措地大喊道:“快躲开啊研磨,千万别去接!” 可声音怎麽可能有球快呢? 看着研磨出现在落球点的位置时,不仅夜久卫辅和B队的三人吓到了,就连传球的及川和扣球的牛岛,以及想要摸鱼的月岛都惊呆了。 甚至坐在高台上的南弦柚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这场练习赛的目的只是为了进行适时的交流,没有人想让任何一个人受伤。 所以才看到研磨不合时宜的出现时,他们的心中难免有了慌乱。 ——不要啊!千万不要受伤啊! 大家眼睁睁看着这个球高速的飞来,却无能为力。 可就在这时,本来出现在球预计落点处的研磨在球快要打到自己时,突然一个侧身,这颗球就顺着他的胸膛处划过,球和衣服之间的距离可能只有毫米之差。 ——砰! 球重重地落地。 随着球落地声一同响起的,还有研磨声音:“球,出界了哦。” 第213章 乱成一锅粥了 “啊!研磨你吓死人了!!!”在球落地后,夜久卫辅想也没想就从球网下钻了过去,然后一把抱住研磨,像是在对待什麽失而复得的珍贵藏品一样,分开后不断上下打量着他,哪怕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可心脏的剧烈跳动还是骗不了人的。 鬼知道刚刚那一幕有多麽的吓人,要麽要是晚了那麽1秒,他就要被扭到了这一击扣杀给直接打飞了! 周围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反应了过来,日向一脸惊慌失措,他看着研磨,脸都是白的。 而A队的其他人也都纷纷从网对面过来。 这是也都管不了比赛了,全都是一副恍惚的样子。 南弦柚也从裁判的高台上走了下来。 他来到研磨的身边也是下意识的检查一下他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在确认没有什麽问题后才终于是松了口气。 他失笑着摸了摸研磨的脑袋,他知道研磨做事都是十分有分寸的,但这一次虽然在赛场时是追踪数据的提醒下,这一切并无法太大的问题。毕竟他的异能并没有出现反应,也就证明也母当时的那个情况并不需要他开启时间暂停的能力,去场上将研磨救下来。 但是哪怕尽管如此,还是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未免有些让人惊心。 南弦柚颇有有几分无奈道:“你这招数计划的,也太吓人了吧。” 研磨不以为然:“这战术不好吗?非常完美的暴力扣杀的克星。” 在他看来,自己在球场上的每一步行动都是已经经过深思熟虑后才会有的结果,并不是想一出是一出,临时起意这样。 其实刚刚那颗球并不会被扣出界。 是研磨故意引导牛岛将这颗球扣出界的。 已经接二连三的扣杀将逼队队员们打的有些吃力。 在这种时候必须有人站出来结束这一场已经到了极限的比赛。 一直放任牛导和吉川这样配合下去,场上的比分是一定会被A队的他们追平并超过的。 研磨并不喜欢被动的感觉,尤其是在自己这方领先的情况下,被对方接二连三的追风,这种事情,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原因很简单,就像玩游戏一样,我一次打不败。可以接受,但如果我在同一个boss这里接二连三的跌倒,尤其还是在他施展同一个招数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对于研磨来说已经不仅仅是比赛了,而是一种“羞辱”。 就算身体再疲惫,体力再消耗,他也一定会靠意志力将这个局面扭转过来。 如果不去扭转,那麽这场比赛对于研磨来说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在开始打之前,研磨是抱着想要学习牛岛的打球风格的心思的。他一直在想,自己该怎麽把白鸟泽的进攻节奏学过来? 而作为白鸟泽的内核选手,所有人都围绕着组织战术的成员。牛岛若利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好的观察对象。 研磨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分组后,确定了和人是对手后,他就一直在琢磨着这个事情了。 刚刚的那一颗球并不是临时起意的结果。 研磨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而这个时机的诞生需要牺牲一下队伍里的其他人。 一开始研磨还有些难为情的,毕竟为了实施一个从来没有实施过的战术而去让其他三个人奔波,本就是一件非常难以开口的事情。 再加上他又不怎麽好意思开口,也就一直没有将这个战术和其他三个人说过。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虽然没有机会开口说过,但是到后面发现根本就不知道他去说,其他三个人都下意识的开始为他分担火力。 直接水到渠成的帮助了他实施这个计划。 而研磨也是立马抓住了这个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成果。 于是,他一直在等待,等到牛岛和及川连续三次打配合扣杀得分后,他们打爽了的情况下才可以实施的。 人在一次又一次得分时都会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此刻的手感非常的好,而在手感非常好的时候也总是会盲目的自信,觉得只要自己保持了跟上一颗球同样的力量,就可以上一颗球一样的得分效果。 而也就是这种因连续得分而出现的盲目的自信,让研磨终于是找到了时机钻了空子。 他故意移动自己的站位,让每一次的跑动都故意的往场地的后排移动。 还偏偏在跑动时专门挡在其他选手的前面,使得队里的其他选手不得不跟着他一起往后排移动。 因为研磨做这些的时候动作幅度并没有很大,是一点一点形成的结果。 以至于大家都没有意识到整个视觉中心已经不自觉的向后排移动。 然后再一次接传发后,研磨故意将球往自己找找算好的角度去传。 让牛岛和及川配合时的起跳点固定在了一个位置上。 等牛岛和及川觉得角度可以时,其实便已经踏入了研磨设置好的陷阱里。 那并不是觉得角度可以,而是研磨故意的让那个角度觉得可以。 他们浑然不觉,球的落点方向已经完全被研磨所控制。 而对于一个在赛场上的选手来说,找好了角度,找好了球的落点,还有着得分的手感,在这种时候又怎麽可能会犹豫呢?当然是直接扣杀得分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研磨的突然跑位让西谷不得不后退,在后退后形成的视觉效果,让人总觉得可以使出大力一击而中。 恰逢这时研磨又正好挡在了西谷的面前,使得牛岛潜意识里觉得球的落点在两个选手站位的地方,而殊不知他的力道大小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这是一个注定要飞出去界的球,研磨的突然出现也只不过是给了一个以为没有出界的幻想罢了。 随着跑位站到西谷面前的研磨也早就做好了侧身让球的准备。 他从未有想过去接那个球,也就不存在受伤的情况。 可是其他的人并不知道,在他们的视角里就是看着球飞过去时突然窜出来一个人,一副拼死拼活都要挡住球的样子。 这可不吓人呢? “下次不可这麽冲动了,知道吗?就算是心里有数,但你这有一点没算到就出事了!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管是练习赛还是以后正式的比赛,我们都不希望你受伤,听到了吗?”夜久卫辅出声教育道。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完全不敢想要是这球真的砸到我身上会是个什麽样的场景? 晕倒?出血?又上救护车? 这种事情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了。 研磨已然习惯了身为前辈的三年级组对他的充满关切与担忧的教育。 他平静抬起头,低眸看着夜久卫辅:“那夜久前辈呢?你不也是拼死拼活的去接球吗?” 夜久卫辅闻言顿了一下,摇了摇头,回道:“我不一样。” 研磨看着他:“有何不一样?” 夜久卫辅笑笑,他拍了拍研磨的肩膀:“我是自由人,接球就是我在比赛场上要做的事情。” 自由人,作为排球比赛这项运动中场上最有骨气的真男人。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位置,也是一个非常需要勇气的位置。 这个位置承载着的并不是“队伍里守护神”的伟大名号。 而是克服了人类自己的保护机制,去向着危险进发。 打过牌照的人都知道,很多时候团队的一线生机都是靠自由人一球一球救来的。 而那些需要被“救”的球,每一个都是刁钻且孤掷一注的。 他们完全是抱着哪怕是受伤都要接起球的决心,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用着身体的各个部位去接球。 只要球不落下,一切皆有可能。 这份“可能”,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自由人创造的。 排球比赛的精彩程度也离不开自由人的作用。 一场比赛的好与不好,首先是队友之间的极致配合,其次是队伍之间的拉扯。 只有达成了这两种成就,才可以被称之为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 而自由人的一次又一次的救球也是最符合人类所向往的体育精神。 那种牺牲自我,成就大我的伟大,让这些在未成年时期就已经决定要走自由人这条路线的少年,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名叫“安全感”的圣光。 但是——也并不能因为他是自由人,所以只要是在救球,那麽他受伤就没有关系。 大家都是人,都是年纪相仿的学生。 没有什麽必须要做,也没有什麽不一样。 研磨深知,在夜久卫辅的心里,他早就已经将场上的受伤置之度外了。 他可以听从前辈们的教育,但他不愿意接受一个自己做不到的人来教育他自己做不到的事。 他不仅仅是在反驳,同样的也是在点醒夜久卫辅——在比赛场上不用这麽的拼命,没有什麽必须要做的,只要大家健健康康的,就一定会有奇迹。 研磨听着夜久卫辅的回复,内心毫无波澜,他依旧直勾勾的看着夜久卫辅,道:“可我们都是人啊,我们都会受伤,你不想让我受伤的心情就和我不想让你们受伤的心情一样。” 话音落下,夜久卫辅不说话,他只是笑笑,就是只是笑笑。 “好了,你们俩就别在这里互相教育了,要我说,你们都是欠默写安全手册的,谁也别说谁。”南弦柚抬手一人给了一个爱的敲打,将本来还在面面相觑的两个人的目光顿时吸引了过来。 南弦柚一手揽一个,对他们说道:“你们两个人就放心吧,有我在,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的。” 说罢,南弦柚看向其他人,宣布道:“今天这场比赛就到这里吧,虽然并没有决出胜负,但是22:23的成绩,我相信你们自己心里应该都有底了。” 说完,他低头看了下手腕上的表:“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的话,买菜的时候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大差不差,也就5分钟左右的时间,正好我们可以从这里走去食堂。” “你们也整理一下吧,我去通知其他人。”南弦柚说着,松开了揽着夜久和研磨的手,随后便转移到了其他的练习场地,这个其他的选手说了一些开饭的事情。 ——22:23,B队领先。 如果最后一颗球没有打出界,那麽结果就相反了。 大家看着这个成绩,虽然没有打25胜负结果没法定论,但是在他们心中的分量已经泾渭分明了。 及川彻挠了挠头:“呐,我就说不要和你打球,比分拉不开就算了,还输了,你们白鸟泽果然克我!” 牛岛听到这话不同意了,他看向及川,脸上虽然没有什麽表情变化,但是却能感受到一丝委屈:”及川,我们明明配合得挺好的。” 及川彻闻言眉头一皱:“什麽挺好的,输了没看到吗?最后一球竟然给我打出界了,亏我给你传了个这麽好的球。” 他嘀嘀咕咕的说着,其实最后那一颗球会出界并不是牛岛的问题,毕竟他和牛岛都中了研磨的诡计,谁也说不了谁,但他就是想要气一气牛岛,可能也真是想犯贱吧,看着他这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就想逗一逗他。 而牛岛这人就跟个木头一样,明明已经这麽的咄咄逼人了,对方也没有什麽太大的反应,只是一味的坚持他们两人的表现并不差,配合的也非常的好。 及川彻听烦了,一摆手就躲到了岩泉一的身后,将他1米79的幼驯染当成了自己的盾牌挡在了身前。 岩泉一本来还在喝着水呢,被集装车这麽一扒拉,差点呛得咳嗽起来。 他好不容易将这口水咽一下,上手就给及川彻头上来了一下。 “你又发什麽神经啊?”岩泉一瞪了及川彻一眼。 比赛刚结束,还没得喘息的时间呢,别人这麽一扯谁都烦人。 及川彻被打了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更是惹得岩泉一心里直冒火。 然而,下一秒,他就不生及川彻的气了,将生气对象转移给了其他人。 “及川,你真的考虑一下来白鸟泽吧!”牛岛若利上前一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及川彻,十分认真的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立马就收获到了青叶城西正副队长的眼神杀。 “牛岛,我很欣赏你的能力,但有时候还是请你自重,现在春高预选赛都已经开始了,你这个时候抢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好了?”岩泉一皱着眉,本来被及川彻当成盾牌他挺烦的,现在倒是下意识把人挡在身后了。 被自家强有力的幼驯染护着,及川彻略略略了几声,他赌气道:“不可能的!牛岛你想都不要想!我就是转学去音驹和研磨竞争上岗也不会去白鸟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被突然cue到名的研磨这是真的被一口水呛到了。 小三花顿时咳得眼冒金星,双眼发红。 一旁的夜久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也被及川彻这话震惊到了,不过自己震惊之余,还是下意识伸手拍了拍研磨的背。 而且被南弦柚通知要吃饭的,大家也都跟着他一起走了过来。 他们刚一靠近就听到及川彻的那句气话。 吓得音驹的人直接从走变成跑来到了研磨的身后,把小三花团团围住在了中心点。 “喂,干嘛啊这是?你们宫城县青叶城西和白鸟泽的恩怨别波及到我们音驹好吧!我们可没说队里缺二传手的!”山本猛虎立马护犊子道。 鬼知道他一过来听到那个叫及川彻的前辈说要去音驹受到了多少惊吓。 他们研磨可不是普通的二传手,他可是音驹的大脑啊!怎麽可能被随随便便其他人替代呢? 队伍里的意义都不一样,哪怕那个叫及川的前辈很厉害,也是不可能同意他来音驹的! 没有大脑的音驹,血液都没法流转。 誓死保卫大脑的DNA瞬间就动了。 “啊啊啊,这是搞什麽啊!及川前辈你别这样啊!我们音驹真的不缺二传手!就算研磨前辈不能上场,也是由手白可以换的,我们音驹真的不缺二传手啊!”犬冈走连声道。 他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麽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但是他唯一确定的是——他们音驹是真的真的不缺二传手啊! “不可以哦前辈!研磨前辈是我们音驹不可缺少的存在,不是你想来就可以和他竞争上岗的,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就连芝山也鼓起勇气发声。 “是的,前辈,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虽然我是对你的替补,但你也没法越过我,直接去和研磨前辈竞争上岗。”手白也开口说道。 而青叶城西队员们也都懵逼了,高二年级的自由人,渡亲治瞪大眼睛:“队长你们在聊什麽呢?怎麽就聊到去音驹了?这赛程都开始了,你要抛弃我们离开吗?” 京谷贤太郎皱着眉,他狠厉地打量着音驹,最后将困惑的眼神看向了及川彻,似乎在寻求一个解释。 而站在他身旁的国见英双手插兜,他耷拉着眼皮,悠悠道:“啊……咱们青叶城西这是要散夥了?” 此话一出,金田一勇太郎绝望地大喊:“现在是在说这个的时候吗!?国见!” 一时间场面乱糟糟的。 而话题中心的及川彻百口莫辩。 这麽多质问声,不仅仅有青叶城西的,有音驹的,还有其他看戏的。 他们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的来,根本不给他回口的机会。 在发现场面越来越乱后,无可奈何的及川彻,有些无语的瞪了牛岛一眼。 心想——要不是他莫名其妙的再次提出让他去白鸟泽的事情,他根本就不会赌气说这些话。 这下好了,误会越来越大。 南弦柚看着这场面也是乐呵。 他不想掺和进去,就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看戏。 ——嘟嘟嘟…… 南弦柚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震动。 他伸手将手机拿出看,发现是孤爪英堂的电话。 南弦柚立马接起,没有任何的问候,直接开口的:“买完了?” 作为双生体的孤爪英堂也是自然而然地接过话:“是的,买完了,我马上快要到了,你准备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南弦柚回道。 说完,他刚想给人挂了电话,就听到电话那头急匆匆地说道:“等等!先别挂!你找几个人出来提一下东西!太多了,我根本搬不完!” 南弦柚笑了一下:“你不知道使用一点能力吗?搞得你是个普通人一样。” “喂,我说主人,你把我当成什麽了?我又不是超级英雄,也不是西方世界的魔法巫师,上哪门子使用能力呀?”孤爪英堂有些无语,自己主人似乎把它的存在想象的太过于玄幻了。 他根本就只是一个借助了主人灵魂的身体,唯一的能力也就是辅助治疗,哪里还存在其他的妖魔法术。 南弦柚也不和他闹了,说道:“行啦,等着吧,我让人去停车场接你。” 第214章 抢饭大作战! 挂完电话的南弦柚将手机放进口袋里,他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闹了,听及川把话说完。”此话一出,也不知道有什麽魔力,全场人的接话声都停了下来。 及川彻感激地看了一眼南弦柚,要不是他一开口便稳住了现场的局面,这场误会还不知道什麽时候去。 有了弦柚的坐镇,及川彻也终于是把挂在嘴边的话说开出来。 最后用上一句久违的叹息,说道:“你们想多了,我不会离开青叶城西的。” “啊,原来是这样……”终于听到了当事人的解释的其他人恍然大悟。 然后下一秒青叶城西的队员们就将他们的队长护在了身后,眼神忌惮地看着白鸟泽一行人。 而白鸟泽也毫不示弱,全都站到了牛岛若利的身后,像是只要队长一声令下,就能直接上去强取豪夺。 南弦柚看着情况差不多了,心想,这件事该解释的都解释了,再怎麽大眼瞪小眼也无济于事。 而开饭在即,今天要做的饭菜量十分的大,他当然是不可能让自己一个人全包下来的,这群人手有脚的,那麽想要吃饭,自然是要替他做点事了。 于是乎,南弦柚再次上前一步,插进两队的眼神交锋中。 “既然该讲明白的都讲明白了,那你们自然是要做点事情了。”说罢,他伸手指了几个人:“及川,牛岛,大平,岩泉,田中,旭,山本,列夫,犬冈,你们几个人跟我一起去停车场搬下食材。” 被点名的几个人都是一愣。 随即,黑尾铁朗先行反应了过来:“哎?英堂表哥回来了?” 南弦柚点点头:“他说买的东西有点多,搬不动,便让我叫几个人过去,你们几个除了列夫和犬冈外,都是力5的主力成员,搬一些食材什麽的应该都是没有问题的,被点到名字的几个人收拾一下吧,手上有汗的就擦擦汗,都准备好的话就跟着我走吧。” 大家一听是去搬食材,也是没有一点犹豫就立马同意了这个安排。 九个人就这麽跟在南弦柚的身后一起去了停车场。 他们刚到的时候,便看到了一辆黑色小轿车外大包小包的牛皮纸袋,走近一看,果然是勤劳苦干的孤爪英堂表哥在将打包好的食材往车子外面运。 听到有人走进的脚步声,孤爪英堂立马将身子从车子里探出来,在看到南弦柚的身影后,立马苦不堪言地大喊道:“快来啊,都跑起来!我真的要累死了!” 南弦柚看着他这副仿佛苍老了十岁的模样,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果然准备四支队伍的成员需要吃的食物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乌野12个,白鸟泽10个,青叶城西9个,音驹10个。 算上这些人不包括经理的存在,再加上南弦柚他自己,总共42人,是一个比较庞大的数字了。 更何况他们每一个人点的都是不同的东西,有的一个人甚至点了好几样。 当南弦柚将食材清单发给孤爪英堂时,看着那短信界面,一指头滑下去,都滑不到头时,孤爪英堂便知道自己这一次采购食材是一场硬仗了。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在真正去买这些食材,亲自去一一挑选时,才感受到了所谓真正的绝望。 在各个超市里来回打转,将食物一趟一趟的往车子上运,卖力程度不亚于临时请来的非洲苦工。 孤爪英堂再买了四个大袋之后,就已经很绝望了。 可当他将食材全部买完后,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他调整了好多次食材的摆放位置,才好不容易将自己挤了进去。 整个车子的后备箱和座位全部被填满。 险些让他自己都没有地方可以去坐。 这一路上一直在胆战兢兢的,生怕因为车子上装载的东西太多而导致违规被拍,到时候回去之后还要去交个罚单,想想就头疼。 就这样——烦躁、委屈、怨念情绪交织着,一个顶级怨魂就这麽诞生了。 孤爪英堂觉得自己的脾气已经足够好了,但在看到这群人慢悠悠的朝他这边走,来时还是不免爆发了出来,他催促道:“快点啊,你们几个赶紧过来帮忙!” 他真的要被这些大袋子、小袋子给弄得烦死了。 “赶紧的,一个个能拿多少拿多少,让你们自己点一次吃的,也真是够得寸进尺啊!那清单一过来差点没把我累死!”孤爪英堂吐槽道,“这些你们全都给我搬去食堂啊,我买食材的义务已经尽到了,少搬一个我都不负责。” 他虽然嘴上这麽说着,但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带停歇的。 随着一个又一个牛皮纸袋从车子里搬出来,九个跟着南弦柚出来搬东西的少年们手中已经被各种大大小小的袋子给占满了。 不过他们没有一个人有怨言,甚至都在竭尽自己的所能抢着去搬这些东西。 在他们眼里完全没有做苦力的辛苦,全是对于接下来能够吃到绝美盛宴的渴望。 孤爪英堂可没法和他们共情,虽然他也喜欢吃弦柚做的食物,但他真的已经被购买食材这个任务折磨得不清了。 就连自己的食欲都已经被体力的消耗给消失殆尽。 ——好累啊,感觉比社畜工作加班还累。 累到怀疑人生。 在几个力5的人的搬运下,这些满载而归的食材全都被送进了白鸟泽的食堂后厨里。 而他们只负责搬运,搬运过后留在食堂后厨里的南弦柚才是这场做饭战场的主力军。 在食材全部运进食堂后厨里不久,其他人也都陆续从体育馆来到了食堂里。 而他们也没有闲着,几个被叫去搬东西的人做好了他们自己该做的事情,剩下的人也都进入厨房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比如洗菜,比如将食材分类等等。 原本他们还想着帮忙切菜的,可南弦柚明令禁止了他们的这项行为。 用着“要是切到手了就得不偿失了”的说辞,回绝了他们的请求。 不过大量的食材清洗已经占据了他们很多的时间了,所以没有揽到切菜的任务,他们在稍微的挣扎过后,便也妥协了。 南弦柚首先先去将米洗净,然后开始用大锅蒸米。 大家点的菜虽然十分的五花八乱,但米饭总归是不会缺少的。 像是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两个人就可以干很多米饭。而他们两个所点的食物也是关于米饭的。 日向点了份鸡蛋拌饭,影山点了份猪肉咖喱饭。 芝山也怯生生地点了份蛋包饭,青叶城西的替补二传手矢巾秀点了份鱼子饭。 同样的,白鸟泽的牛岛也点了份牛肉丁盖浇饭,而同队的山形隼人也点了份海胆盖饭。 四十二人中,对于米饭的钟情者有很多,当然啦,除了这些还可以做大量的和寿司,这些都离不开米饭。 濑见英太就点了份生金枪鱼片紫菜寿司卷,而列夫这个豆腐皮寿司的脑残热衷者也毫不例外地将其纳入了自己的必吃清单里。 而面条也是日本美食当中必不可少的存在。 大地的酱油拉面,东峰旭的猪骨拉面。 以及,一个南弦柚都没有想到的热门选手——鸡。 青叶城西的主攻手京谷贤太郎全家桶炸鸡,同为队友的高二年纪的自由人渡亲治点了份煮鸡蛋。 影山听见也加了一份,不过他要的是温泉蛋。 犬冈也点了份炸鸡块。 本就是在长身体的少年,多吃点自然没有什麽问题。 不过南弦柚还是控制了一下他们的饮食方式。 虽然是允许他们点自己吃的东西的,但是在吃了自己想要吃的东西后,同样也要摄入相应的蔬菜,进行维生素的吸收。 等处理好了蒸煮的米饭和鸡后。 之后的大头便是鱼的处理和调味了。 日本不愧是沿海的国家,大部分人也都是十分喜爱吃鱼类的。 黑尾就不用说了,从小到大,那份盐烤秋刀鱼就是怎麽吃都吃不腻。 到了现在每次问起要吃什麽,是他第一个选择都是这个。 南弦柚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 以及海前辈独特品味的海葡萄和福永的鱿鱼干也在购买食材中。 而其他队伍也有非常多的人点了鱼类。 比如白鸟泽的五色工点了份烧煮比目鱼,白布贤二郎点了份小沙丁鱼,大平狮音点了份青花鱼味增煮。 而乌野的缘下也点了份醋拌海鞘。 大家吃的虽然都非常的杂乱,但是总体分类出来还是非常一目了然的。 南弦柚按部就班的做着这些东西。 他们有序的在食堂的后厨中来回穿行。 待食物开始散发出独属于南弦柚制作过程中才会散发出来的香味时,所有人都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哇,好香啊!什麽东西发出来的香味?” “弦柚已经开始做了吗?怎麽一开始就这麽香啊?” “果然我是好久没有吃了吗?怎麽感觉比几个月前吃的时候还更香了?是不是弦柚的手艺又进步了?” 南弦柚此刻在做的是糖醋荷包蛋拌饭。 这道菜吃起来是那种甜甜的,像糖醋排骨一样的味道。 这道菜的分量非常的大,南弦柚想,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吃这种汤汁裹满了的米饭。 于是便将这个当成了一道主菜,一次性做了非常多。 这道菜的做法其实很简单,基本上只需要调一个灵魂酱汁就足矣。 也正因为如此,南弦柚做的非常的快,香味也出来的非常的快。 碗中放好一勺生抽、半勺老抽、一勺番茄酱、半勺白糖、一勺淀粉、半勺香醋和半碗清水。 锅中放油,等油热后敲进几个鸡蛋,将其煎至两面金黄后将其捞出备用。 之后趁锅底还有油,便放入香葱大蒜爆香,趁着香葱还没有煎糊的时候,将之前调好了的秘制料汁倒进去,锅铲不断在锅中画圈,将其料汁与香葱大蒜均匀合体,然后开至大火,不断煮着,直到汤汁变得浓稠起来才作罢。 与此同时,倒入之前备用的荷包蛋。 进锅以后用锅铲将其切成几瓣,用太小,但也不能太大,让锅中的汤汁和每一个荷包蛋相互交融,直到荷包蛋吸满了锅中的汤汁后,并直接扣入好准备好的米饭,开始翻炒。 南弦柚对于火候的把握已经炉火纯青。 他不断的翻炒,南弦柚很有自信,只要将做好的秘制酱汁包满锅中的每一粒米饭,就算是再挑食的小孩子也都会只是将放全部感光的。 食物所冒出来的香味已经飘散至整个厨房,甚至顺着厨房的窗口直接蔓延了出去。 一时间,整个食堂都弥漫着这股让人无法抗拒的香味。 本来已经乖乖做好了的少年们根本就闲不住了,他们纷纷离开座位,来到窗口前等待着。 所有人都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哈喇子流了一地。 “弦柚,你这是在做什麽啊?从来没有见过,好香啊!”夜久前辈感叹道。 他本是一个偏向素食主义的人,就连点的食物也都是清一色的蔬菜,可他还是被这碗饭给惊艳到了。 一碗饭怎麽可以炒的这麽香呢? 之前妈妈有做过蛋炒饭给他吃,但他都觉得没有这股味道。 这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香味真的勾的他心痒痒的。 南弦柚莞尔一笑,他回道:“这是糖醋荷包蛋拌饭,是一道偏向中式的没事哦。” “中式?”黑尾愣了一下,“指的是我们隔壁的那个古老的大国吗?” 南弦柚点点头:“是的,小黑可能还不知道吧,我是一个中日混血哦。” 其实准确点来说应该是中日混血再加异能混血啦。 第一次听闻南弦柚身世的黑尾一顿,他用探寻真相的目光,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身旁的研磨,像是请求在对方的目光中寻求一个答案。 而回应他的,是研磨肯定地点头。 黑尾这下是真的愣住了。 他从来都没有听弦柚说过,他的爸爸妈妈竟然一个是中国人,一个是日本人。 在他的印象里,弦柚的爸爸妈妈几乎就没有在他们成长人生中出现过。 或许他们有出现过,但至少他和弦柚、研磨成为幼驯染后,从未见过南弦柚的父母。 黑尾一直都是一个非常有眼力见的小孩,从小到大都是。 在他看来,弦柚的爸爸妈妈不经常回来看他,这种行为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失职了,但他作为一个旁观者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而这种不怎麽回来看自己孩子的父母在这个孩子的心里的分量又该是什麽样的呢?是亲人?是陌生人?还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不管是哪一种,对于弦柚都是很扎心的存在。 所以从小到大黑尾都从未主动的去提起过弦柚父母的事情。 他就是想规避这一系列可能会让弦柚感到不开心、难过的情况。 也正是因为如此,黑尾对于弦柚的父母,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他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也从没有在弦柚或者研磨口中听过关于弦柚爸妈的事情。 现在突然得知弦柚的父母竟然并不是同样国籍的人,一时间有些没法消化。 半响,他才憋出一句:“难怪弦柚你这麽会做饭,隔壁那个古老的大国,从古时候开始就有过非常多的名菜了,中国是一个美食非常多的国家,弦柚的基因里估计自带着这种能力吧。” “是啊。”南弦柚笑着点点头,他毫不避讳你有一大半是因为自己上一辈子从小在中国长大,受到那边的文化熏陶,对于他现在能有这般手艺,其实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自己上辈子生在中国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他转头看向黑尾,道:“中国是一个拥有非常非常多美食的国家,国家人数众多,地图版图又大,有很多很多不同风味的食物,如果以后哪天有机会,我带你去中国玩啊!” 黑尾嗯了一声:“好啊,你这麽一说,我倒是还挺期待去中国的!话说,弦柚也好久没有回去了吧。” 南弦柚点了下头:“是挺久了。” 久到快二十年了吧。 其实日子他已经数不清了,黑尾这麽一说,他突然有些感触。 多久了呢?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也快有了十年了。 十年时间,完全可以将一个异世界穿越过来的人活成土著。 而南弦柚也确实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的生活节奏。 他已然接受了这种身份的转化——这种从一个事业有成的YouTube美食博主变成一个教练能力天赋异禀的未成年学生的身份转换,他已经完美的适应了。 现在的南弦柚,与其说是穿越,不如说是生命的重新开始。 在之前有了蒂芙尼女士的解释后,南弦柚也已经彻底的释怀了不管是这一辈子还是上一辈子,都没有父母陪伴的空缺。 他十分明白每一个人存在这个世界上他都是有意义的,而去追寻比自己意义更重大的意义,是件非常高尚的事情。 就像他爸妈一样,他们为了自己的信仰,为了自己想要追求的幸福与和平而去拼搏在一线。 而他自己也很好的继承了父母的品质。 虽然不至于像他们一样飞奔至前线作战,但他也已经在自己能够施展的领域发光发亮了。 成为一名教练,并不是南弦柚从一开始主动要做的事情。 他是顺其自然的,是顺水推舟的。 都说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需要有拯救这个世界的义务。 他也确实做到了在一步一步往拯救世界的方向奋斗着。 回家? 其实哪里都是他的家。 不过小黑也说的对,他已经好久没有回他以前的家了。 ——中国。 他真正出生的地方。 想罢,南弦柚笑笑,他将锅里的饭盛出,将其一一装盘,招呼着人,让他们端下去。 要是饿了的话就可以先吃,之后的吃的会慢慢做出来。 得到食物的小黑也不再执着于这个话题,而是叫了列夫和山本两个嗷嗷待哺的家夥先将这盛出来的食物端下去吃吧。 不知道吞咽了多少次口水的列夫和山本听到自家队长让他们先行一步吃饭的指令,感动的热泪盈眶。 “黑尾前辈!感谢!”两人十分正式的冲着黑尾铁朗鞠了一躬。 随即咧开嘴,端着盘子乐呵呵的出去了。 “你们也别愣着啊,要吃的就过来端盘子,都给你们盛好了。”南弦柚一声令下,这群望着吃的跟望夫石一样的少年们顿时争先恐后的上前。 “啊啊啊啊!!!别挡着我啊!你不是不爱吃饭吗?什麽时候喜欢吃饭了?”日向看着挡在自己面前影山,大喊大叫道。 日向喊的声音极大,惹得影山闻言回头瞪了人一眼:“喂!日向!你干嘛!明明是我在前面的!” 此话一出,橘色小狗顿时炸毛了:“什麽你在前面,我在前面啊!影山你不是不喜欢吃鸡蛋拌饭吗?你来凑什麽热闹啊?弦柚又不是不给你做猪肉咖喱饭!” “我……”影山被怼得脸一红,但他实在是太想吃这碗饭了,哪怕丢了面子也必须吃上! 小蓝莓理直气壮道:“我想吃不行啊!而且这根本就不是鸡蛋拌饭!这是弦柚前辈做的糖醋荷包蛋拌饭!” 日向冷笑一声,他根本不听影山飞雄的狡辩,只当对方是故意和他作对,连忙道:“这有什麽区别?不都是鸡蛋拌饭吗?!” 影山飞雄不服,反驳道:“怎麽就没有区别了?两个名字不一样,那就不是同一种东西!日向这个笨蛋!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让我离开好吧!要是真的这麽算的话,你也不能吃!” 日向一听自己也不能吃瞬间就气炸了:“影山你这是狡辩!” 影山继续捍卫自己的说辞:“我狡辩什麽了?明明是日向你无理取闹!” 两个人吵的天翻地覆,殊不知此时桌子上的盘子已经越来越少了! 一旁看了全场的月岛萤呵呵一笑,他指了指桌上几乎快要被抢完的盘子,吐槽道:“我说你们这两个单细胞生物吵够了没有?还不断的话就真的没有吃了。” “啊?什麽!”闻言,日向翔阳定睛一看,果然已经不剩多少个盘子了,顿时如临大敌。 而此时的影山也是愣住了,等他们两个人结束争吵准备过去抢盘子时,发现已经没有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竈台,日向and影山:…… 下一秒,两只小乌鸦顿时就打了起来! 而随之而来的还有两个人的咆哮声—— “hnt boke——!!!” “八嘎!kgym!!!还我的饭! 第215章 国家队与国青队 “喂,你们两个能别这麽毛毛躁躁的吗?要是撞到人了怎麽办!”本来端着盘子津津有味看戏的月岛萤看着这俩单细胞生物越打越激烈的样子,实在是没忍住出声提醒道。 影山和日向的动静并不小,这时的菅原也看了过来,他见状二话不说直接上前一步,一手提一只小乌鸦的后颈,将人人扔了出去:“要打出去打!别碰到弦柚了!” 来自“妈妈”的血脉压制让两个小家夥根本不敢动弹,被“扔”出去后,也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扒拉着门可怜兮兮地看着。 月岛端着自己抢到的冒着香气的糖醋荷包蛋拌饭,十分刻意的从他们面前走过,挑挑眉,故意显摆道:“让你们吵架,看吧,单细胞生物没饭吃哦~” 他本意只是想调侃一下这两人,却没有想到在自己欢迎刚落的那一瞬间,手上端着的盘子中突然就长了两张嘴。 月岛:!!!不是吧!这麽抢!? 月岛目瞪口呆,他看着日向和影山直接上嘴吃他盘子里的食物,吓得想要赶紧把手抽回来,可惜这两单细胞生物脑子虽然不太好,但是有的是力气。 月岛的手就这麽被他们俩禁锢着,莫名其妙就成了他们吃饭的托盘了。 影山和日向谁也不嫌弃谁,就这麽抓紧时间赶紧吃着。 因为是直接上嘴的原因,再加上要抓紧时间埋头苦吃,影山和日向两人吃得糊了一脸,嘴巴周围全是酱油的颜色,甚至脸颊上都沾上了裹满汤汁的米饭。 月岛萤:…… 他是不敢再吃自己这碗饭了,啧了一声,嫌弃的将盘子直接交给了影山飞雄。 被人交接过盘子的影山飞雄愣了一下,他抬头看了一眼月岛,也仅仅是一眼就再次埋头苦吃了起来。 不管了,先吃再说!这饭真的太好吃了! “喂!影山!你能不能蹲下来点!我吃不到了!”日向急得开始扒拉影山的手臂,原本盘子在月岛手上时,他的手还可以拽着人的手臂压下来,现在盘子跑影山手里了,以影山这站得板直的身高,他压根就够不到。 而对方明显也是个倔脾气,盘子到手了就自顾自地埋头苦吃,压根不管身高急得跳脚的橘毛小狗。 影山听到了日向的话,但他并没有付出行动,完全当耳旁风一样,随他而去。 看着盘子里的食物越来越少了,日向这下是真的急了,他也不管什麽招呼声了,直接跳起来上手就抢。 影山没想到对方会硬抢,压根没做准备,一个晃神,盘子就被人一把夺了过去。 正当影山想要靠力量把东西抢回来时,日向已经一大口下去,把盘子里最后那一团米粒给吃掉了。 “给,影山。”分毫不剩的光盘被日向重新交付给了影山。 影山飞雄:…… 这一点点饭一个人吃都够呛,还两个分着吃压根没法吃饱。 甚至因为食物太过好吃,而彻底激发了味蕾,让本就饿的肚子更加饥饿了。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有点形象?哪有你们直接上嘴抢的?”一旁早已经黑了脸的月岛双手抱臂在胸前,他冷冷地瞥了人一眼。 山口走过来,笑着递过去几张餐巾纸示意他们擦擦脸上的酱汁。 “谢谢。”两人冲山口礼貌点头。 他们这边的闹腾结束不久,动作极快的南弦柚已经做出很多食物来了。 香味已经弥漫了整个食堂,好在现阶段只有他们合宿的人在,大家都是能吃到的。要是碰上一些别的社团的学生或者是留校在这边吃饭的,那就有些惨不忍睹了。 毕竟这种只能闻而不能吃的感觉,何尝不是一种对味蕾的/淩/迟/呢? 南弦柚招呼着大家将食物一端出去,大家也都非常的听话,纷纷排好队,一个一个将装满食物的盘子端出去。 有一些比较烫的锅底啥的,南弦柚都没有让他们碰,生怕这些人毛毛躁躁的磕着烫着让手受伤。 等所有的菜都上齐后,大家也都已经找好位置,一个个坐到食堂的座位上了。 因为大家一起吃的关系,所以专门将食堂的桌子重新摆放了一下,将桌大家围着桌子坐好,等南弦柚一来,大家虔诚的双手合十,说了句:“我要开动了!” 桌子上的食物都是根据每一个人点的菜而摆放的,每一个人面前摆着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食物。 在话音落下后,也没有任何收敛,便开始大口大口进食了起来。 这顿饭吃的热热闹闹的,40多个同学围聚在一起,哪怕有些沉稳内敛的不爱说话,氛围也终是静不下来。 大家也通过这顿饭,让各个学校的队员们也都更加熟悉了起来。 不多时,一桌子的菜便都席卷一空。 “谢谢弦柚的恩赐!我真的从来没有吃过一顿这麽香的饭!感觉比之前吃的还香了!”日向干完第三大碗米饭后,哐地一声,将碗放下。一脸满足的说道。 五色工连连点头:“香!太香了!怎麽吃都吃不够!真的太好吃了!” 及川彻也是很满意,他点的东西其实很简单,就牛奶面包,他没有想到弦柚做的竟然异常的好吃。 寿司和饭团也是顶好的。 就连炸鸡也炸的格外的香。 天童抱着午后的冰淇淋连声附和:“好厉害,就连冰淇淋都做的这麽好吃!” 所有人都非常的满足。 南弦柚闻言也只是笑笑,心想这大概还是异能在辅助吧。 确实认可自己做饭的手艺,但其实很多时候,一个食物做到在顶尖也是没法出现这麽让人欲罢不能的情况。 更何况这群人点的东西又不是什麽菜系,而只是一些食物的品类。 想要做到创新其实是不太可能的。 就拿炸鸡来说,炸鸡这种东西你做的再香也还是炸鸡,它并没有什麽变化。不会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创新,这种食材保持它原汁原味就已经是最好的体现了。 所以,这些东西就算做的再好,也终究还是食物本身。 相比较于他们的反应,南弦柚还是更偏向于这其中有异能的辅助。 不过不管有不有异能的存在,只要他们吃好喝好,南弦柚就已经很满足了。 这群人现在都是长身体的年纪,顶好的营养搭配以及大量的进食对他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搞体育的都是这样,在还未定型之前,能够多摄取一点是一点。 等他们之后真正踏入职业这条道路后,吃的东西也都会有些限制了。像现在这种可以放开了吃的情况,是吃一顿少一顿的。 一大桌子菜很快就被消灭了。 吃过饭的少年们也没有急着离开,每个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和周围的人聊着天。 一开始大家还是在分散着聊,不过很快就开始一起聊天了。 音驹作为东京赛举手,他们跟宫城县的队伍其实都是不太熟悉的。 所以来这次合作也完全是抱着一种多交朋友的心态。 已经完成了出线的任务,音驹去往春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距离他们下一次比赛就已经要到十月份之后了,这段时间他们都没有什麽压力,有合作就参加合宿,没合宿就在学校里自己训练。 反正有弦柚制定的个人计划在,他们一点也不怕自己落下了进度。 只要他们按着弦柚给他们的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着。等下一次比赛来临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更加的强大。 有了弦柚在,他们便有了充足的底气。 而此刻肩负在身上的出现压力也没有了,对于音驹的人来说,这一场合作应该算是他们最为轻松的一场合作了。 从东京坐车来的路上,弦柚就没有给他们下任何的命令,完全是让他们自主在合作里发挥,就连比赛表的排布,他都没有去参与,完全是一种随遇而安的心态,任由白鸟泽的教练随意安排音驹的赛程。 因为如此,他们打从一开始过来就没有想要和这里面任何一支队伍打个你死我活。 全都是你想要挑战我,那我就和你比赛,你想要和我当队友,那我就和你一起比赛。 音驹队里几个活泼的已经开始结交好友了。 像是山本、列夫、犬冈、福永他们,已经和白鸟泽,青叶城西,乌野的选手都“招惹”了一遍。 早就和他们打成一派了。 此时此刻,完全不像是一支来自东京的队伍,而且是土生土长的宫城县队伍一样,甚至比宫城县的这三支队伍能相处还要融洽。 尤其是和乌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猫和乌鸦的天然吸引力,聊着聊着,最后还是他们两队聊得乐此不疲。 “话说,你们知道国家队正在招人的事吗?”天童舔了口冰淇淋,开口说道。 “国家队?”一听这话,几乎在场所有的学生都看了过来。 他们可能不知道一些繁琐的程序,但关于“国家队”这个一听就知道分量非常大的职位,还是非常敏感的。 “哎?这不是秘密任务了?”南弦柚诧异地看了一眼牛岛,按理来说这件事情应该不会让天童知道,更不会让天童知道后像是平常聊天一样,十分自然的告诉所有人。 作为在那次横滨合宿里面,除国家队三人组意外的知情人士,研磨和南弦柚都下意识看向了牛岛。 而牛岛也看了过来,他摇了下头:“不是了,现在已经公开招生了,像在横滨时的任务属于个人招生,类似于引荐特殊人才的类型。” “哦~”南弦柚恍然大悟,他道:“所以意思就是走特殊信道啦,如果真要解释起来,大概率就是现在这个东西已经成为普遍的高考,而我和研磨之前走的是保送路线。” 牛岛点了点头:“可以这麽说。” “保送?研磨,你和弦柚已经去国家队了吗?”日向好奇地看过来,虽然他没有完全理解这段话的意思,但是他大概能猜到研磨和弦柚是和白鸟泽的牛岛一样特殊的存在。 而牛岛就自然不用多说了,他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加入国家队的青年候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研磨和弦柚竟然也已经进入了国家队。 此话一出,不少人也都看了过来。 过分强烈的视线聚集过来,研磨抖了一下,像炸了毛的小猫一样,扯了下南弦柚的衣角。 南弦柚动了下身子,将研磨半个身子护在身后,他耸耸肩,从容地说道:“别这麽看我们,我们还没同意呢。” “啊?没同意?什麽意思?是国家队的教练没同意吗?”及川彻眉头一皱,不解地问道。 牛岛叹了口气:“是弦柚和孤爪他们没有同意。” ——“哈????!!!” 现场响起了十分统一的惊呼声。 他们想过了很多种可能性,可能是国家队教练没同意,可能是觉得他们年龄太小没同意,可能是国家队的领导没有同意,可能是他们的测试没过关,所以没同意。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没有同意的人竟然是弦柚和研磨! 这未免也太荒唐了吧!竟然有人同意加入国家队吗? “什、什麽,研磨,这是真的吗?你和弦柚没有同意加入国家队?”坐在研磨身边的日向拉住小三花的手,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国家队是什麽啊?那可是象征体育竞技职业道路上最光荣的地方。 是大家抢破了脑袋都要去的存在,竟然还有人不同意的? 研磨被他如此激动的表达弄得一愣,其实他有些没有懂这群人为什麽会有这麽大的反应? 加不加入国家队这种事情难道不就是应该是要得到双方同意的吗? 不能因为国家队那边已经同意就直接强求他们加入国家队啊? 他和弦柚还没有同意这种事情,怎麽来说也不至于有这麽大的反应吧? 但是日向这麽问了,他自然还是要先回答一下他的问题。 研磨点点头,回道:“是真的,我和弦柚还要再考虑一下。” 听到研磨这话,一向比较稳重的黑尾都激动了起来:“啊?研磨你还在考虑什麽啊?!这可是国家队啊!” 他完全不知道那次合宿的时候把他们叫去国家队,是已经给研磨和弦柚直接发去了邀请通知了。 他还以为只是去国家队测试一下仅此而已。 既然国家队已经抛出橄榄枝了,那为什麽不同意呀?这可是国家队啊! “其实我也不太懂孤爪和弦柚在犹豫什麽,不过我想他们应该心中自己有定夺吧,国家队确实已经邀请他们加入了,而且不是国青队,是直接加入现役国家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牛岛放下了第二颗炸弹,把在场的人都炸的晕乎乎的。 什麽!?竟然还不是国青队,而是现役国家队!? 天哪!这是怎麽不同意的?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直升信道啊!只要他们两个点一下头,他们的身份就已经next level了,还需不需要打春高都不一定。 他们真的还是人类吗?真的有人会拒绝这麽好的邀请吗? 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如果说一开始到弦柚和研磨拒绝了国家队的邀请,可能还只会觉得不解和遗憾,但是在听到他们拒绝了直接去到现役国家队的邀请后,便彻底不淡定了。 国青队就算了,不想去就不想去吧,反正春高结束后这种邀请肯定还是会再来一遍的,到时候再决定去不去也无所谓。 但是国家队可不一样啊!未成年人加入国家队这种事情本身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尤其是排球比赛就不像是游泳、花滑、体操比赛这种年龄普遍本身就比较小的,排球比赛的评论年龄可基本上是25+啊! 哪怕是超新星的新锐选手,也基本上是在18、19才会出场。 而研磨和弦柚多少岁啊? 一个今年才17,一个今年才16,还都没有到月份。 这样子的年龄直接加入国家队完全是逆天的存在好吧! 排球比赛国家队的运动员年龄是可以包括未成年人的,但是基本上都是先去国青队或队二队,基本上是不存在直接去国家队一队的情况。 国家队那边竟然愿意直接开出让研磨和弦柚招进国家队的福利条件邀请他们,可想而知他们是有多麽渴望两人加入国家队了。 可越是这样,他们就越是不能理解。都开出这麽好的条件了,应该是很好说话的,到底是有什麽不满意的地方才会出现不同意加入国家队的这种情况? 而且看牛岛这副无奈的样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两个人拒绝了国家队领导的条件,但领导们还是没有放弃,甚至还给了他们之后来就来的机会。 天哪,这是非要他们不可了?他们两人的能力到底是有多麽的强大?强大到国家队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委曲求全。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俩人确实很有实力啊! 先不说和研磨交手时那种被人看透一切的压制力,就当是南弦柚一个人,第一次带队就直接2:0打败了上一届春高冠军井闼山,将音驹带成17连胜直接成为东京第一代表晋级春高的黑马队伍,就已经足够不可思议了。 想到这,他们又突然觉得国家队领导的邀请并没有这麽的难以理解了。 换做是他们也愿意开出这麽好的条件去挽救一下日本危危可及的日本男子排球国家队了。 现在的日本国家队是个什麽样的情况?在场的这些排球脑袋们都是非常明白的。 他们虽然对其他的事情可能没有,但是对于关于排球的事情都非常的了如指掌。 现在的日本男子排球国家队需要的就是人才的引进。而且是那种新人才的引进最好,年龄是越小越好。 而南弦柚的出现,完全就是符合了日本国家队邀请的标准。 不仅能力强,年纪还小,而且还有出色的战绩,甚至不需要临时去培养,拿过来就能用。 这样子的人又怎麽可能舍得放弃呢? 自然是能开出什麽好的条件就开出什麽好的条件,只要人家能满足,愿意加入,什麽都好。 而相比于急切的国家队来说,南弦柚这边就显得更加游刃有余了。 对于弦柚来说,他有出色的能力,他自己就是真才实学的存在。 他不需要求任何人,而是他们需要求着他。 人才稀缺的时代,人才的出现都是炙手可热的。 正是因为他年纪小,他的发展前途才是真正的一片光明。 因为他完全不用局限于日本这个国家,他的这份能力只要被看上了。那麽他想去哪个国家那边的人都会提出差不多的条件。 南弦柚才是站在这在顶端的人。 他不管什麽时候提出条件,对方都会接受,那既然如此,又为什麽不将自己的利益调到最大?换取更多的时间来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加入呢? 他完全不用急着一时去答应,急的是国家队的人,而南弦柚想什麽时候给答复就什麽时候给答复。 国家队的人不仅不能催,甚至可能还需要求着他同意。 这麽一想,突然就觉得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但是……弦柚是走教练路线的,在现在确实求之不得。 但研磨是个什麽情况? 其实相比于弦柚来说,研磨这种情况,显得更加特殊了! 至少弦柚得到这些条件是可以理解,甚至可以去推算的。 但是研磨不一样,他再怎麽竞争也是竞争二传手的位置吧! 就算再强走的路线也应该是从国青队再到国家队。 虽然现在有那个国家队补强计划在,可终归到底,也就是招揽一些人先去国青队养着,然后再一一筛选进入国家队! 这个补强计划对外说的是只要加入了就都是国家队的人,但其实背后的筛选机制还是和原本的那种先进入国青队再进国家队的流程是一样的! 可研磨的这种情况,好像完全不一样啊? 听着牛岛说的,研磨的条件似乎和弦柚的条件是一样的? 难道说……研磨已经强大到可以直接越过国青队直接加入国家队了吗? 在场的二传手全都看了过去,他们眼神晦暗不明的打量着,似乎想在研磨身上查找什麽不同。 及川彻,影山飞雄,白布贤二郎,菅原孝支,濑见英太,手白球彦。 他们全都看向了研磨。 这其中没有不友好的目光,但还是让研磨很是不自在。 “你们有收到邀请吗?”南弦柚见状,突然提出话题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他问:“现在不是普遍招人了吗?” 话音落下,有一些人开始点头,除了有夜久和山本外,其他全是白鸟泽的选手。 然后说着自己收到了,但是只是一个非常笼统的招生说辞,大概率之后还是需要去进行好几轮竞争的。 “啊……原来还能收到邀请的吗?”旭挠了挠头,整个人一下就蔫了。 影山和日向也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样,蔫蔫的。 ——果然,他们还是没有被得到认可吗? 青叶城西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及川和岩泉,脸色有些不太好。 南弦柚看着青叶城西和乌野这一群人低头丧气的模样,安慰道:“不用难过啦,没有被邀请,不证明你们不强啊,只是还没有被人看到罢了。” 他道:“其实你们只要打进了全国,就能被更多人看到,而只要被更多人看到了,进入国青队是很顺利的事情。” “现在日本国家队是什麽样子?大家心里应该很清楚,他需要人才的引进需要新鲜血液的补强。” “真的吗?”日向抬起头,看向南弦柚。 南弦柚嗯了一声:“该去国家队的终究会去的,如果大家真的都很想去的话,那就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吧!” 说罢,他两眼弯弯,温柔一笑:“希望我们未来能在国家队见面,不管是以什麽身份。” 第216章 抢手的神仙教练 氛围和谐的午餐结束,等待少年们的训练赛如期而至。 四支队伍,不断轮换,在这为期一周的合宿里打满最少十场比赛。 其中,比赛采取积分制,每天积分最少的队伍会接受相应的“最后一名惩罚”。 “啊……又输了。”及川彻抬手抹了把脸,他自嘲地笑笑,一边调整心情,一边喘着粗气地喃喃自语道,“还是打不过吗?为什麽会这麽难……” 青叶城西的队员们无一不是大汗淋漓。 看着网对面胜利的白鸟泽,心里是不甘和惆怅。 这是他们在这场合宿里第四次和白鸟泽交手了。 可结局依旧不尽如意。 他们没有打赢过一局,就连每局比分的差距也是毫无进展的巨大沟壑,这令人刺目的差距,让这群少年开始有些怀疑人生。 ——他们真的永远都打不过白鸟泽吗?为什麽连缩短每局比分的差距都做不到?不管怎麽努力,就是看不到希望的曙光,仿佛命中已定的结局,又怎麽能让人不感到唏嘘呢? 而同样陷入失败悲愤中的还有乌野。 “啊打不过啊,这根本就打不过啊!”站在另一块比赛场地上,几乎和青叶城西打白鸟泽同步进行的乌野对战音驹的比赛输方小乌鸦也嚎叫了起来。 日向烦躁地揉着脑袋,一头橘发被揉得乱糟糟的。 “真不愧是打败了井闼山的队伍,是真的很强啊!”乌野的教练乌养系心看着这差距巨大的比分牌摇头叹息。 这是他们和音驹的打的第三场比赛了,这期间也是一场没赢过,他们想过会很难打,但没有想到一小局都赢不了。 一开始打第一场时还好,比分起码你追我赶的,能看到点胜利的曙光。 但是打第二场时,情况就有些不对了,本来按照乌野这边的想法,第一场输了就输了,没事,再次交手时再追回来就好了。 毕竟同一支成熟的强大队伍交手,被压制了很正常,甚至乌养系心都做好了第二场也是被零分输掉的情况,只要队伍在这交手的时候进步了就好,最好能学习到一些实用的东西。 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第二场不仅没有第一场好打,甚至比分更加惨烈了。 这到底是什麽情况?难不成第一场比赛时,音驹还放水了不成? 抱着这个无法解释的困惑,乌野迎来了第三场和音驹的比赛,也就是现在这场。 看着比分25:11的巨大差距,乌野的大家彻底傻眼了? 到底是怎麽了?难不成第一场比赛真的是放水不成?还是说,他们打了这麽几局下来一点进步都没有? 不可能啊?怎麽可能会没有一点进步呢?他们又没有不用心打比赛,就算真的没什麽进步,那至少不会像第一场比赛时这麽的生疏了。 影山飞雄看着这个比分,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并不觉得音驹的人会放水,毕竟练习赛放水没有意义,大家都是要在练习赛中不断调整,吸收成功的经验也好,失败的经验也罢,都是为了下一场比赛时进步做准备的,如果在练习赛时都放水的话,根本就达不到练习的效果,不仅白白错失难得的练习交手的机会,还浪费时间,完全就是得不偿失的存在。 而以孤爪前辈的性格,他不可能会让自己这麽疲惫地做一些没有什麽意义的事情。 第一场比赛下来,孤爪前辈的疲惫是装不出来的,而音驹其他人在比赛结束后对他的关心也是装不出来的。 就算真的要装,做这些事根本就没有解释的理由。 所以,完全可以排除第一场比赛放水的可能性。 那麽剩下的—— 影山飞雄猛地抬头,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此事已经围聚在休息区喝水聊天的音驹队员们。 其他人似乎也渐渐意识到了什麽,全都错愕地瞪大眼睛。 这麽强的吗?这进步也太神速了吧!? 他们之前一直忽略了一点,就是太过自我的站在自己的角度想事情,完全忘记了,在他们观察音驹的时候,音驹也在观察他们。 他们想着进步,音驹的人又何尝不想进步呢? 第一场比赛刚交手的时候,音驹打得很收敛,其主要原因,是他们队里的二传手掌握了队伍全部的节奏,他在用第一场的交手比赛来观察乌野上场队员的特征。 然后开始分析如何破解的方法。 就像在做一道很久没有见过的数学题一样,不同于经常做的题目类型,在粗略阅读下题干,甚至敏锐地察觉到了条件的相同点后直接下笔写出答案,乌野已经有段日子没有交手过了,对于音驹来说,是一道熟悉但又陌生的题目,它不会像东京的那些队伍一样,熟悉到一眼就可以看出“破绽”和“答案”。 在做名为“乌野”这道题目时,音驹上来先是会认真的阅读题目,将做题的节奏缓下来,给外人一种看起来不会做,所以迟迟未下笔的感觉,但其实做题人早已运筹帷幄,只待一个时机。 音驹和乌野交手的第一场比赛就是做题的过程,之所以比分相差不大,甚至打的时间还很长,这并不是音驹没有使出全力,而是他在等待和观察罢了。 而第二场比赛从开始就直接省去了阅读题目的时间,直到到了第三场比赛,甚至可以直接省去了做题时间,直接写出答案。 这也是为什麽一场比一场“残忍”的原因。 并不是偶然,也不是意外。 这是乌野必须要经历的煎熬。 此时的音驹休息区里,研磨被大家团团围住,刚刚那场可以说是极其残忍的速通,整场比赛下来,两局就只用了45分钟,猫队上场的几人都彻底打爽了。 除了研磨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微笑。 “看来我给你安排的训练任务超额完成了。”南弦柚牵着研磨的手,笑眼盈盈地看过去:“怎麽样?对于节奏的把控是不是比以前好很多了。” 自从之前和井闼山打比赛时,弦柚让他们学会“针对”这种节奏,研磨便悟出了在赛场上对于节奏把控的能力。 只需要给他一场的时间观察,他就可以总结并归纳出对手的打球节奏,除非他们第二场比赛时完全改变节奏,或者改动打球风格,不然他们便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因为他们面对的已经不再是一个对手,而是手拿着正确答案的心脏二传手。 研磨不仅知晓他们打球的节奏,还可能会在比赛途中把这个节奏抢过去为己所用。 而对于两种节奏的无痛转换也是音驹平常训练的方向,这些都是弦柚为他们铺好的路。 这样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各种各样超脱的招数,让这支队伍犹如坐上火箭一样,进步飞速。 25:11的比分看似差距很大,但其实已经很厉害了。 乌野这支队伍并不弱,只是现在的音驹强的可怕。 而南弦柚的目标也从来不是排球漫画世界里出现所有队伍,而是“黑泽”。 他只想打败黑泽,救赎研磨的自由身。 可被这个世界赋予气运之子身份的黑泽又怎麽可能被轻易打败呢? 一定是要出现一支强到令人发指的队伍才能与之抗衡的。 南弦柚不知道黑泽在比赛场上会有多麽的可怕,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必须要音驹快速地强大起来。 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将音驹培养成人人畏惧的强队,能培养多强培养多强,做好一切的准备,以防后患。 这几天时间下来,音驹在这场合宿里无一败绩,几乎是横扫了宫城县所有的强队。 但南弦柚还是觉得不够,他想让队伍变得更强,可其实音驹的进步已经是肉眼可见飞快的了。 快到其他三只和他们交手的队伍,都露出了艳羡的神色。 “研磨,你们真的好厉害呀,怎麽都打不过,平常的时候你们是怎麽训练的?为什麽你们进步就这麽大呢?”在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后,日向屁颠屁颠地找到了研磨。 这几天的比赛有输有赢,但只有对战英剧的时候根本就毫无胜利可言。 就连他们认为无比强大的白鸟泽,也都在这麽几天的时间里只啃下了音驹一局比赛,甚至之后还被让一追二,反败为胜了。 研磨看着向他投来好奇目光的翔阳,歪了歪头,回答道:“其实也没有什麽,我们已经习惯这种训练节奏,这些都是弦柚为我们个人定制的,属于我们每一个人的训练计划,弦柚他制定的训练计划大多数都是拆分出很多的小分支,只要我们把每一个小分支完成好,就能达到意想不到的结果,其实我们也没有主动多去训练什麽,完全都是按照弦柚制定好的东西来,他要我们怎麽做,我们就怎麽做。” “啊?这麽神奇的吗?你们的训练竟然是有属于自己的个人训练计划吗?这是什麽东西?”日向可从来没有听过有属于自己的个人训练,这种东西真的不是只有在国家队才会有的吗? 不,就连国家队也不一定有吧,除非是那种非常看重的国宝级的选手,否则根本没有教练会画这个心思去给人做这种繁杂的训练计划吧。 听着也没的回答,这些训练计划大概率写的非常的详细,可能详细到他们该怎麽做,该怎麽练,该练多久,都写的清清楚楚。 这得多大的工作量啊?都是弦柚一个人完成的吗? 日向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他其实对于弦柚是音驹教练这一个身份还是有些恍惚的,毕竟弦柚虽然年级是二年级,但说他还比他小几个月呢。 比自己还小的人就已经当教练了,换做任何一个人也会觉得很恍惚吧。 而且他不仅担任了教练,他还将队伍带出了一个这麽好的成绩。 这真的还是人类吗?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吧! 现在听研磨这麽一说,发现他对于弦柚的认知还是太过于肤浅了。 贤佑当这个教练似乎不仅仅是带队这麽简单,他好像真的有让人企及不到的真才实学。 而这份真才实学应该也是国家队为什麽这麽迫切想让他加入的原因吧! 人才到哪里都抢手,只不过这也太强了吧! “影山,我知道我们怎麽比不过了!人家的教练是真的天才啊!”日向一把拉过一旁想来和研磨说话又不太好意思插足日向和研磨聊天氛围的影山,喋喋不休道。 一直站在旁边的影山自然是听到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这个时候已经陷入了和日向同样的震惊当中。 什麽?竟然有教练能够给学员提供专门制定出来的个人训练计划吗? 这是能做到的吗? 这种教练简直神了! 日向的声音没有特意压低,他自然地放声而谈,一时间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力。 而对弦柚的个人训练计划深有感触的牛岛也走了过来。 他毫不避讳自己心中的喜爱,满眼认可地看向南弦柚,嘴上一本正经的说道:“当初我和宫侑、佐久早两人一起在横滨合宿邀请人去国家队时看上了弦柚就是因为这个,他真的很强,弦柚这种训练计划不仅能够针对每一个训练的选手,还会根据他们自身的变化实时更新他们的个人训练计划,完全是对症下药,让运动员无痛度过瓶颈期,简直就是每一个运动员的梦中情教。” “哈哈,哪有这麽夸张。”南弦柚摆摆手,羞涩地笑了笑。 他知道牛岛、宫侑、佐久早他们三个,对于他的个人训练计划有非常浓厚的滤镜存在。 这三个人算是想要他训练计划的脑残粉了。 所以对于牛岛说出来的评价,南弦柚只觉得是对方在滤镜的驱使下而夸大其词罢了。 然而,没有想到向来不会固执的在一件事上重三道四的牛岛,竟难得出声反驳了他:“不用谦虚的,弦柚,你的强是有目共睹的,将音驹带成这一届春高唯一的黑马,你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存在。而且也不是所有的教练都有能力根据每一个成员每天的变化而改变个人训练计划的内容,更没有这个能力,保证自己写的东西真的能够有效。但是你做到了,比赛的结果就是最好的答案。” “这几天一直打不过音驹,我输的心服口服。” 牛岛若利说得十分认真,而他眼里的向往已经藏不住了。 他真的越来越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个人训练计划了,就跟吃了大补丸一样,进步的效果简直一飞冲天啊! “我的天,竟然还会根据每个人自身的个人变化而去调整训练计划吗?”闻讯而来的及川彻在听到牛岛的解释时,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其实对于弦柚给音驹每一个人制作专属于他们的个人训练计划时就已经很震惊了,但是在听到他竟然还会根据每一个成员的变化去改变个人训练计划的进程,这就有点过于不可思议了。 这不仅仅需要很强的能力,也需要很多的时间。 弦柚竟然能在读书之余耐着了性子做这些事情,还不求任何的回报,甚至他也不曾和人炫耀显摆,对于音驹这是对我付出的东西,所带来的效果。 这到底是一种怎麽样的信念呢?这麽小的年纪就有这麽大的能力和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与谦逊,这种品质,或者说这种人格魅力,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说得他都有些心动了。 而心动的人又怎麽可能只有及川彻一个呢? 除了牛岛这个“脑残粉”坚定不移外,其他的学生也都沸腾了。 他们嘀嘀咕咕地讨论着。 话题无疑是围绕着这份神圣的,属于个人的定制款训练计划。 而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日向一个走位来到南弦柚面前,他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高他30cm的白发少年,有些羞涩的支支吾吾说道:“弦柚,我、我也可以让你给我定制一份属于我的训练计划吗?” 他真的太想进步了,而能让他进步的教练此刻就在眼前,怎麽可能会不想把握住机会呢?就算会被人拒绝,起码你争取过了,总比憋在心里什麽都不说也来得及。 “现在恐怕不太行哦。”南弦柚温柔一笑,他抬手摸了摸日向的头,非常委婉的说道:“我现在是音驹的正牌教练,而你是乌野的选手,咱们俩私下虽然是朋友,但明面上还是隔着身份的阻碍的,不过呢,如果日向以后能进入国家队,我应该是可以给你定制这份训练计划的,但是……那都是以后的事了,不是吗?还是先看好当下吧。” “也是哦。”日向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他其实在问的时候知道这不太可能,但总是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觉得对方能够心软,然后成全他。 不过弦柚这样子的回复才算是正常的。 日向很理解,而跟着日向一起偷偷移动过来的影山听闻弦柚的话,也默默地低下了头。 南弦柚见状抬眸,对着周围这群跃跃欲试的人,统一说道:“如果想要得到我,那就努力加入国家队吧!” 话音落下,众人才收敛了想要上前的步伐。 “乌野的那两个小鬼头就别想了,我们队长心心念念很久了,就算真的会给也是排在我们队长后面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你们前面的不仅仅有牛岛,还有稻荷崎和井闼山那两个家夥。”濑见英太对着两个垂头丧气的小乌鸦说道。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想要这份训练计划呢? 只是他心里明白,得不到就是得不到,这是人家教练,你只有干羡慕的份。 不过,就像弦柚自己说的那样,如果他们以后能加入国家队,那这个梦想还是可能有机会会实现的。 在场的人都理智了下来,他们知道现在冲动是没有用的。 而路已经摆在面前了—— 那就是加入国家队。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触碰到弦柚的职教。 才能拥有他们梦寐以求的个人训练计划。 虽然有一些嫉妒吧,毕竟这种需要他们爬进国家队才能得到的福利,音驹的人现在能得到。 可有什麽办法呢?自己又不是音驹的人。 感受到周围嫉妒得要死的目光的音驹猫猫们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脯。 他们自己自豪着,沾沾自喜着。 这是独属于他们音驹人才有的东西,弦柚这种神仙教练的前称永远离不开——“nekoma”的字样? 脸上根本藏不住事的一二年级表情已经开始眉飞色舞了。 像什麽都没有说,但像是什麽都说了。 ——哼,羡慕吗?弦柚可是我们音驹的! 及川彻轻笑一声:“日本国家队嘛,好像突然有点意思了。” “我已经等不及加入国家队了!影山,我可是要加入国家队的!”日向冲着影山挑了挑眉,回应他的是影山的邪笑:“一样。” 牛岛也沉住了表情,他盯着南弦柚,十分真挚的说道:“我希望能够早日进入国家队,如果在国家队里能让你职教,那真的是我的荣幸。” 第217章 难忘的生日 “好了,休息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大家该干什麽就干什麽去吧,别围在这里了。”南弦柚站起身来,目光扫视众人道。 他不太喜欢被人围观,尤其是这种非他不可的目光,让他难免有些不知所措。 此话一出,周围人都有些依依不舍,但还是选择尊重他地移开目光。 这次合宿时间的安排很紧,能够让大家聊天的时间很少,很快,就要进入新一轮的训练。 现在是下午临近五点的时间,是个很尴尬的时间点,要是自发组织打比赛不太够用,但是完全用于练习又太长了,因此,大家下意识都将这个时间段当做是失败队伍的惩罚环节。 乌野的积分是在场几队中最低的,因此,小乌鸦们照例接受失败的惩罚。 好在乌野的人都是打不死的小强的性格,对于惩罚毫无怨言,不仅如此还越干越兴奋。 研磨看着他们围着场馆跑圈,明明跑步的不是他,但是却莫名有些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在看到他们跑到第五圈时,小三花彻底不敢看了,连忙别开头,去查找南弦柚。 此时的柚教正在写新的训练报告和总结规划,研磨过来找他时,他都没有意识到,一直在专心致志地写着手中的东西。 随着异能的长期使用,南弦柚已经越来越会使用异能所给他带来的便利了。 如果说国中时期的异能使用还只存在于新手期,那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用“游刃有余”来形容了。 像是什麽靠异能收集信息,快速记阅比赛场上的一举一动,十分钟手搓模拟运动员,速记录像找出问题的内核等等。 已经比以前熟练太多。 十七连胜还是挺重要的,不仅队员们在比赛中快速进步,就连他这个教练也在这麽多场比赛中快速升级。 现在甚至不需要异能本身的升级了,南弦柚自己就可以用现有的东西玩出花。 比如现在,南弦柚就在尝试一种新的可能性,那就是写出每场比赛的赛后总结,然后从五六场赛后总结中,找出相同的“丝线”,从而直接将五至六场比赛直接模拟成一场比赛,再创建数据图,开始寻求更加直接的突破点。 这种方式的好处,就是可以快速发觉成员可以进行突破的可能性,从而在瓶颈还未来临时,就直接突破掉瓶颈,让队员快速成长的过程中畅通无阻。 南弦柚很早就想尝试了,只是自己一开始能力不太够,没法做到这麽多场比赛的总结,所以将这个想法一直耽搁到了现在,直到昨天他突发奇想想要尝试下这种可能性,于是从昨天开始,他就开始准备了,晚上特意回看了一下这几天的比赛录像,就是为了今天的比赛结束后,能够立即去写赛后总结。 他越写越起劲,这方法果然有用,给他省去的很多很多的时间,以往一场比赛就要研究一天的南弦柚,现在五六场比赛一起研究一天。 不仅肉眼可见地加快了效率,还大大节省了纸张的消耗。 现在手腕也不会因为写太多字而酸痛了。 南弦柚十分满意地看着笔记本上的内容,这已经是他换的第六本笔记本,前面五本都已经完全写满,而这第六本也快到纸张后面。 “这是又有什麽新的想法了吗?”研磨的声音突然传来。南弦柚一顿,他循声看去,和研磨看了个对眼。 研磨其实已经站在这里有一会儿了,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发声,是因为他看着笔记本上的内容也看入迷了。 南弦柚笔记上写的东西,别人可能看不懂,但是和南弦柚常年保持着同频率的研磨就看得一清二楚。 他完全能get到上面写的东西,因此在看到人停笔后,十分惊喜地开了口。 南弦柚看着研磨那一脸期待的表情,冲人招了招手,招呼着人坐到他身边来。 研磨点了下头,毫不犹豫地坐到了他的身边,南弦柚将自己的笔记本放到研磨的腿上,和他讲道:“你看,这里你是不是很熟悉。” 南弦柚指着笔记本上的曲线图说道,他手指指着的地方正是曲线重合的地方。 这里只有一个涂黑的点,没有任何其他的补充内容。 这要换作其他人可能完全不明白这是什麽意思,但研磨却一下子就看懂了,他回道:“这里是开场十五分钟的节点吧。” 南弦柚点点头:“对,这里就是你们这几天打比赛时的开场十五分钟,每一场都大差不差,会有秒数的差别,可以忽略不计。” “我之前是有这个感觉,但是并不确定,现在这个图画出来,倒是还挺明显的。”研磨看着这个明显重合的地方,心里已经有了肯定。 南弦柚和他说道:“你们在这个时间段,要麽丢分,要麽节奏缓下来,是一个比较致命的地方,虽然之后会将节奏抢回来,但是不可否认,这里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抛开攻手们自己出现的失误,在十五分钟这个节点上,你作为队里的二传手,好像有点下意识放轻攻击性了,如果只是一两次的话,可以理解,但是曲线图这麽夸张的重合,我不觉得这是巧合,这就是你比赛时的习惯。”南弦柚耐心地和研磨讲述情况,他说的很清楚,研磨不可能听不懂。 研磨叹了口气,他皱着眉,向自家教练解释其中的原因,他道:“还是因为体力吧,在第一局的时候,自己这边有了优势,我第一种选择不会是速战速决,而是……” “而是放长线钓大鱼对吗?”南弦柚接过话道。 研磨点点头:“差不多。” 对于研磨来说,每一场比赛的开局,就算优势再大,他都不太想要打这种速通局,因为这样给后面的比赛带来不了太大的收益。 他们又不是打一局定胜负的赛制,每一场比赛都要做好打三场的准备,所以为了后面比赛着想,一场比赛的第一局,还是多以试探和观察为主。 研磨本身就不太偏向于早点结束比赛,他想多用点时间来观察。 而自己的体力打持久战显然也不太现实,所以在十五分钟这个时间点将节奏慢下来,是他深思熟虑后自然而然形成的一种习惯。 他已经不知不觉将这种“习惯”加入到他自己的打球节奏中。 也就有了笔记本上这个曲线图的高度重合。 “我理解你这麽做的原因,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每场比赛都在十五分钟这个节点上放慢节奏,这种高度重合是很容易被发现的,只要对方有心观察,很容易成为对手针对的点,我不希望你的习惯被人利用。”南弦柚十分认真的和研磨说道。 在画出这个曲线图时,南弦柚就已经知晓研磨这麽做的原因了,他非常能够理解,现在之所以将其点出来,就是想给他提个醒,千万不要被有心之人给利用了,那就真的得不偿失。 “我明白了,之后我会注意的。”小三花乖乖应道。 研磨是个聪明人,他自然是知道弦柚说这个不是为了教导他,也不是否定他。只是作为教练去提醒他,让他注意一下。 这个东西确实需要注意了,一旦形成了所谓的习惯,就一定要趁早改掉,以免之后成为被人拿捏的把柄还不自知。 南弦柚呼出一口气,研磨还是很让他放心的,该点名的问题点完后,剩下的便是表扬了:“其他的都挺好的,你对节奏的掌控已经到了非常让我放心的地步,所以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就行,根据这麽多场的比赛数据看下来,你还没有出过差错。” 说着,南弦柚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这几天就熟练一下两种节奏的转换吧,白鸟泽的进攻节奏是不是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南弦柚问道。 研磨闻言点了点头:“差不多了,也多亏这场合宿的接触,该观察的都已经观察了。” 南弦柚十分满意地露出笑容,他嗯了一声,道:“那正好,明天开始你们就去练习一下白鸟泽的进攻节奏吧,选出内核了吗?” “内核的话还是阿虎吧,他爆发力和稳定性相比于其他人来说还是很突出的。”研磨望着不远处正在和墙壁一起训练的山本猛虎说道,话音落下,他又转头看向南弦柚:“教练你觉得呢?你这里有更好的人选吗?” 南弦柚摇摇头:“你决定就好了,节奏这种东西。你应该比我更加了解。” 说完,又接着道:“今天晚上,我会调整他们的训练机会,让他们的训练配合你的节奏,合宿剩下这几天,你们就完成进攻节奏的练习就好了。” 就这样,这几天合宿的目标就愉快的决定了 当天晚上,南弦柚就开始调整他们的个人训练计划,一直忙到深夜两三点才歇息。 第二天一早,音驹的队员们就接收到了他们教练递给他们一人一份的训练计划,同一时间,也收获到了周围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猫队众人暗自窃喜着,他们双手接过熟悉的A4纸,带着周围人毫不掩饰的艳羡,心里美滋滋地阅读着纸上的内容。 周围的视线实在是太让人心不在焉了,大家的阅读速度都慢了下来,等南弦柚询问他们有什麽疑问时,没有一个人回话。 南弦柚一看就知道这群人心思飘了,内心虽然哭笑不得,但面上还是摆出了身为教练的威严,他严肃道:“你们都给我专心点啊!” 话音一出,所有人都抖了一下,猫队众人哪里还敢耽搁,他们立马收心,还阅读不进去的,直接上手用手指头指着阅读了。 十分钟后,南弦柚掐着表再问了一遍他们有没有疑问。 大家统一地摇了摇头,他们能有什麽疑问?这可是弦柚给出的计划,就是让他们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也要说句这计划真有个性,然后直接迎难而上。 听到弦柚的问话,他们自然都是表示明白了,然后便由队长黑尾组织着大家开始训练。 就这样,上午的训练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一整个上午,音驹的人都没有分开过,一直在同一个场地上来来回回活动着。 其他学校的队员们看着他们这副心无旁骛的高专注练习的模样,也是被感染得燃了起来。 白鸟泽、青叶城西、乌野的教练一来,看着他们训练的模样,也全都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就这样,上午训练,下午比赛,合宿一眨眼就到了最后一天。 音驹的大家按部就班的训练着,他们一点点提升也不着急。 但是白鸟泽、青叶城西、乌野这三支队伍就明显要比他们急切得多。 毕竟这场合宿结束后没过几天就要进行宫城县的代表决定赛了,是一个非常紧张的时刻。 按照以往,十月二十多号才会开始打春高的代表决定赛,但因为东京这边采用了保送赛制让赛程缩短,因此在十月九号这一天就已经选出了东京的第一代表、第二代表和地方代表的全部名单。 而地方代表和第一、二代表的赛程不在同一天,所以音驹便是在十月八号这一天就成为的第一代表出线,然后在十月九号这一天来到了宫城县的白鸟泽,参加这一次的合宿。 枭谷对战户美胜利的消息也在这场合宿进行中时传来。 至此,东京赛区的三支队伍已经出炉,分别是第一代表音驹,第二代表井闼山,地区代表枭谷。 虽说是夏天的最后一场合宿,其实到了十月份的日本已经不怎麽热了,不过今年的温度挺高,阳光明媚,倒也像是还在过暑假一样。 旅馆里,伴随着窗外升起的太阳一起起来的少年们睡眼惺忪的坐在床铺上揉着眼睛。 南弦柚坐在床铺上,双手撑在身后,他侧头看着临床上鼓起的小山丘,没忍住露出一抹微笑。 对于南弦柚来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10月16号,这是研磨的生日。 ——他的十七岁生日。 今年的生日该怎麽过呢?回想以往那些年的生日画面,不少场景全部浮现了出来。 南弦柚已经陪研磨过了十个生日了,这是第十一个。 从刚穿进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一场生日还比较小心翼翼外,其他时候,都已经完全放开了。 系数这麽多年的时光,好像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一觉醒来不是在家里的被窝里,而是在宫城县的旅馆中。 是一个很奇妙的生日呢! 南弦柚心里感叹道。 现在还在睡梦中的小三花,估计大概率都不记得自己今天过生日了吧。 不过就算记得,以研磨的性格,也不会是那种大张旗鼓的人。 他或许只会在别人提起时非常淡定的说上一句:“哦,好像是的,今天十七了。” 算了,平平淡淡也挺好的,只要研磨喜欢,怎麽样都好。 南弦柚这麽想着,他本打算起身去洗漱,结果还没行动呢。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打开了。 ——“研磨!!!生日快乐呀!!!” 一群人从门口涌进。 这巨大的响动,不仅把南弦柚吓了一跳,也把本来还在睡梦中的研磨直接吓醒了。 研磨一脸懵逼地被山本从躺着的状态中拉着坐了起来。 他茫然的看着房间里被陆续进来的人填满,整个人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根本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些什麽。 倒是被开门声吓了一跳的南弦柚回过了神来,他的目光率先看向了黑尾铁朗,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小黑,你组织的?” “对啊!”黑尾一脸自豪地昂首挺胸,他手里还抱着一捧向日葵花,高兴地往研磨身边凑,对着一脸懵逼的小三花抛了个媚眼:“怎麽样!是不是非常的惊喜?” 研磨抬手捂住黑尾的脸,把鸡冠头主教推得老开。 被人别开脸的黑尾一点也不生气,反倒是笑嘻嘻的将手中的捧放到了研磨的怀里:“生日快乐啊,研磨。” 研磨:…… 虽然知道这是对方的好意,但是真的很困诶!!! 研磨努力压制住内心的起床气,他对着黑尾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但说话的语气确实是有些死亡:“谢谢你哦,小黑。” 不过黑尾一点也不在意,他还非常宠溺地摸了摸自家大脑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又长大一岁啦,我们研磨越来越成熟了呢!” 其他人见状也都一拥而上—— “研磨~生日快乐哇!”夜久卫辅擦着眼角的泪,祝福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流泪,但这并不是伤心的眼泪,而是幸福的。 海前辈温柔地摸了摸研磨的头,和煦地说道:“孤爪,生日快乐!” “研磨!别赖床啦!今天你可是过生日的大寿星啊!”山本猛虎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他揽着研磨的肩膀用力地晃了几下。 “今天我就不说冷笑话了,今天真诚的祝贺你生日快乐!”福永盘腿坐到一边,笑嘻嘻地说道。 靠着身型抢占绝佳视角的列夫跪坐在榻榻米上,两眼放光地拉着研磨的手:“研磨前辈!生日快乐!祝愿你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 “祝你生日快乐呀,研磨前辈!”芝山笑眼盈盈,和身旁明显有些羞涩的手白一起,祝贺他生日快乐。 接二连三的祝福声在耳边响起,这大清早就物理意义上扑面而来的热情,让研磨有些招架不住。 这可真是一个记忆深刻的生日啊,根本没有生日概念的研磨在蒙圈中,他在努力让大脑开机。 见证这一幕的南弦柚早就已经忍俊不禁了。 他利落地从被子里出来,在他们闹腾的这段时间里,他简单给自己收拾了一下。 待他从洗漱间里出来时,便看到了一只被众猫咪围堵着的“淩乱”三花。 “哎,这里怎麽这麽多人?”走廊上路过的乌野一行人见状凑热闹地在门口探头探脑。 随耳便听到了什麽生日之类的话题。 日向惊呼:“什麽!研磨今天过生日吗!?” “啊?孤爪同学过生日啊?”站在日向身后的菅原本来想拉孩子的动作立马停住。 随着日向的进入,乌野的其他人也都跟着走了进去。 他们看着房间里又是鲜花又是礼物的样子,也都意识到了什麽。 不怕生的几个已经开始跟着凑上去和研磨道生日快乐了。 他们这边的动静极大,一大群人围在房间里,多多少少也惊动了青叶城西和白鸟泽的人。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这一群有计谋来祝贺研磨生日的人,到现在成了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研磨过生日。 这时终于清醒过来的三花看着自己和弦柚屋里的这一大群家夥,吓得毛都炸了。 在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生日快乐后,三花彻底躲进了南弦柚的怀里。 “今天孤爪过生日怎麽不早说!咱们什麽礼物都没有准备!”及川彻有些遗憾道。 说罢,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幼驯染岩泉一,对方一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什麽尿性,叹了口气道:“行行行,你去吧,不过以你的品味真的能挑出什麽好东西做礼物吗?别到时候吓到研磨了。” 及川彻闻言立马就变出蛋花眼了:“小岩!你怎麽能这麽说!我品味哪里不好了!” “你就是品味不好。”岩泉一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道。 “我们也没有礼物哎。”五色工左顾右盼,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天童。 “那小工也去买好了,跟着及川出去。”天童觉摸了摸他的头,说道。 就这样,青叶城西、白鸟泽、乌野,各派出一个人出门去给研磨买礼物。 第218章 睡衣派对的前奏 “买什麽好呢?小鬼,你知不知道研磨喜欢什麽?”及川彻伸手戳了戳现在他身旁的日向翔阳,出声问道。 他们出来了三个人,及川彻、五色工、日向翔阳。 分别代表着青叶城西、白鸟泽,乌野。 这个生日会的举办来的突然,除了本就有这个生日计划的音驹外,其他队伍都没有做任何的准备,完全可以说是临时起意的结果。 出去给研磨买礼物这个事情都是临时和教练批准后才肯放行的,不过教练们还是怕他们遇到什麽危险,因此左思右想,南弦柚便派出了唯一的大人——孤爪英堂带着他们。 日向被及川这麽一问也愣住了,他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站在他身侧正在用手机打字的孤爪英堂身上。 “英堂前辈,听说你是研磨的表哥,你有什麽推荐吗?”日向仰着头问道。 “推荐吗?”孤爪英堂将报备行踪的短信发送给南弦柚后,便将手机放进了兜里,他捏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半响后,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中,他缓缓开口:“研磨喜欢打游戏,买游戏卡带是最不会出错的,但是宫城县这里真的有买游戏卡带的地方吗?” 孤爪英堂摊开手,满脸写着无可奈何。 他也不是嫌弃这大乡村,实在是游戏卡带这种东西在东京这种级别的大城市是很常见的,种类也很多,但是宫城县这里就不一样了,它发展得再好也是个县,想要拥有大城市那种游戏卡带线下店的覆盖率真的很难做到。 或许这里真的有,但肯定是要花时间和耐心找的,可他们没有这麽多时间在外面逛,教练们最终只批准了他们一个小时的采购时间和三十分钟的路程消耗时间,就算再迟一点,满打满算两个小时就已经是极限了。 “游戏卡带吗?这确实是个当生日礼物的不二之选。”及川彻一听,点了点头。 但很快,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记忆中真的没有遇见过这样子的店铺,叹息一声道:“这东西我还真没见过哪里有卖,一般这种东西我都是网购。”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是爱打游戏的,及川没有研磨这麽上头入迷,但放在他家的游戏机和游戏卡带也是有点份量的。 他购入游戏卡带的渠道一直都是网购,在宫城县,他还真的没有在线下的店铺里买过。 “而且还有个问题,研磨的游戏卡带有很多,多到我都记不清了,就算真的有卖,也很容易买重复了,游戏卡带这种东西也不便宜,要是买重复了,也太浪费了。”在三人沉默思考的时候,孤爪英堂又说出了一个弊端。 “是哦,钱不钱的都无所谓,买重了真的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五色工闻言立马认可了他的说辞。 给朋友买礼物,钱什麽的,他们根本不在意。 而本身就在白鸟泽这所私立学校就读的五色工也一点不缺钱,家里对他出手挺阔绰的,给朋友买几个游戏卡带还是绰绰有余的。 其他两个也和他一样想的一块去了。 他们是代表自己的队伍出门采购生日礼物的,相当于一个队为一个单位提供礼物,买的东西,回去后,都会和队伍里的其他人A钱,就更加不在乎礼物贵重程度了。 要是能够随处可见游戏卡带的线下店的话,他们可能都直接进去大买特买了,但问题是现在根本不知道要怎麽找游戏卡带的线下店铺,如果需要这麽盲目的查找,他们是不可能在规定的时间里买着东西回去的。 一时间,孤爪英堂唯一能够提供出来的采购方向就这麽成了没法完成的下下策。 “那怎麽办呢?孤爪前辈还有别的喜欢的东西吗?”沉默半响后,五色工开口打破这一僵持的氛围。 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去选择的方向,结果却因为地区限制让其化为泡沫。 少年们脸上都不免表露出失落的情绪来。 正因为是好朋友的生日,他们格外重视这一场临时起意的生日会,并不想出现任何的差错,能给到最好,那便给到最好。 孤爪英堂看着他们三人愁眉苦脸的样子,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作为一个研磨的激推化身,他的心自然是偏向研磨的,看着这些人无条件地对研磨表达善意,他不禁在心里感叹——真好啊,我们研磨也有这麽多真诚的好朋友了。 虽然只是个灵魂附身的双生体,但孤爪英堂还是不由得有了剧烈的感触。 他总是能被少年的纯真情谊感动。这份不假思索的友谊是温暖的,是让人不由自主露出笑容的。 “没关系的,大家不要这麽有压力,我相信只要是你们挑选的礼物,研磨都会喜欢的。”孤爪英堂出声安慰道。 有的时候,比起礼物本身,送礼物的人的真诚才是最重要的。 孤爪英堂相信,就算只是在路边上买了瓶饮料,研磨在收到时,都会羞涩地红了脸。 这是他的朋友送给他的,不管是什麽,都很有意义。 果不其然,在孤爪英堂说出让他们不要有压力的话后,南弦柚便同步发来了让他们随便买,不要有负担的话。 孤爪英堂将手机递过去给他们看,三人看到南弦柚给他们的嘱咐后,心里最后一丝忐忑终于消失的一干二净。 很快,没了负担的少年们立马就有了灵感。 “要不给人买点实用的东西吧!”日向提议道。 “比如呢?”及川彻转头看向他,示意对方接着说下去。 得到认同的目光,日向也有底气了,兴奋的和人说道自己的想法:“比如衣服帽子啥的,今年的温度虽然一直没有降下来,但等我们下一次在和他们见面的日子就是春高的赛场了,到时候都一月份了,温度总该冷下来了吧。” “这不错,既然不知道买什麽,就买实用的东西准不会出错。”说着,五色工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只不过你们知道研磨前辈穿多大的码数吗?” 此话一出,瞬间问倒及川和日向两人,本来还挂在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唔……研磨和我差不多高,应该、应该和我穿的差不多吧……”日向说着,底气都有些不足了。 正当三个人面面相觑,脸色快垮下来的时候,孤爪英堂的声音一出,直接救赎了他们。 只听他道:“小意思,这就交给我吧,研磨的身高、体型、三围我都熟的很。” “真的吗?!那太好了!”三人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脑子被喜悦冲刷着,一时间竟没觉得一个远在横滨的表哥竟然如此熟悉一个住在东京的表弟的三围有什麽不对。 就这样,四个人一拍即合,直接大手一挥,破费打了辆出租车去了最近的商场,然后开始了他们三个集聚各方审美的购物环节。 孤爪英堂将研磨穿的码数告诉他们后,便没有再干涉这群人的动向,只是和三人交代,让他们四十分钟后到门口集合。 三个人自然是连声应下,一进商场就撒开丫子分头行动。 孤爪英堂就在他和这三人交代过的集合点等着。 本来想着这三人看着都挺乖一孩子,不守着应该没什麽问题,就算大的那只有点皮,但看着人风流倜傥的模样,心想审美应该也不会太差。 可万万没想到,他还是失算了。 被他当成乖孩子的两个人其实一点也不“乖”,而被孤爪英堂评价为成帅哥审美好的及川彻,也不负众望——给他带来了一堆意想不到的衣服。 孤爪英堂看着40分钟时间一到,陆续出现在他面前的三小只,本来准备给他们的阿根达斯都差点掉到了地上。 他看着三人如同邀功一样的和他说着自己挑的衣服多麽多麽的好,多麽多麽的实用,表扬完自己还不够,还不忘出声贬低一下其他两人的审美。 “你们这挑的是啥啊?一点也不实用,果然还是小孩子,品味就是这麽幼稚。”及川彻毫不吝啬地拉踩道。 五色工闻言也不甘示弱,连忙反驳:“什麽嘛!及川前辈才是无聊的大人好吧!你这挑的和校服有什麽区别?让研磨前辈每天换一身不一样的校服去学校吗?也太low了吧!” “哈?你说我low???小鬼,你竟然说我low?”及川彻被五色工的吐槽刺激到了,立马炸毛了起来,直接开始无差别攻击道:“你看看你买的啥?怎麽?还想回去开动物园还是马戏团啊?你们白鸟泽真的没有一个好人。” “什麽叫我们白鸟泽没有一个好人啊?这未免有点太人身攻击了!哪怕你是个前辈,我也不允许你这麽说我们白鸟泽!”五色工一听及川提白鸟泽他也沉不住气了,本来想着对方是个前辈,就算被前辈吐槽个底朝天也是能忍则忍,等回去在和白鸟泽的前辈们告状诉苦。 这下好了,不用回去了,直接在这里决一死战吧! 什麽都能忍的五色工,唯一的逆鳞就是白鸟泽,他被如何吐槽都无所谓,毕竟他确实不是完美的,作为后辈,他需要虚心接受前辈们的任何指教和提点。 可他的牛岛前辈是完美的,他不同意任何人带着牛岛前辈一起贬低。 及川看着人来劲了也觉得很有意思,想逗一逗这个以“白鸟泽”为暴躁开光的小孩玩玩,结果他还没开始玩呢,就听着这个妹妹头皱着眉冲他喊道—— “看你长的一副帅哥模样,还以为你很会打扮呢,其实也不过如此嘛!拿了这麽多,其实就两种风格,学院派这麽low的我就不吐槽了,可你的卫衣也没有好到哪了去,这麽大一件,你真的是在给研磨前辈买衣服吗?不知道的以为你要把研磨前辈抓起来,所以特此买了这麽多彩色的麻袋。不管哪一件都拿不出手,这还不能证明你审美有问题吗?” 及川:…… “小鬼,你懂什麽啊!那是oversize风格!”及川气得声音都扬了起来。 ——好啊!竟然说他审美有问题!?这还玩什麽?直接干架吧!? 也是时候替白鸟泽管一管后辈了! 及川彻黑着脸,试图找出iwa酱揍他时的那种感觉。 看着两人跃跃欲试,大战一触即发的模样,一直不知道帮哪边的日向终于有了动作。 他是真怕这两人打起来,就像是他在体育馆里和影山打起来时一样,他们俩现在流露出来的杀气简直就和他和影山对打时一模一样。 “啊……好了好了,你俩就别吵了。”日向上前一步,试图平息两边的怒火。 然而根本没用,他话音刚落,及川和五色同时转头瞪向说话的日向:“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当和事佬,你才是最幼稚的那一个!” 被刺痛到了的日向原地石化,蛋花眼立马冒出,他不可置信道:“我哪里幼稚了,明明、明明很好看的啊!我和小夏平常都这麽穿,也没见她说过幼稚啊。” 孤爪英堂终于从灵魂出窍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看着面前要打起来的三人,连忙上前制止。 要他说,这三人的审美都好不到哪里去,但这时候肯定是不能点名的,于是昧着良心,开始一个个表扬他们买的衣服,完全是把这三个高中生当胚胎哄。 于是在经过孤爪英堂的语言魅力下,这场以“审美”为导火索的战争终于是一带而过了。 这三人买的衣服真的有很多。 总结下来就是—— 日向翔阳钟爱衣服面上有卡通图案的短袖T恤,买了十几件,每件都有卡通图案,毫无例外。 及川彻拿的就比较两极分化了,一类是像校服一样的jk制度,一类是各种花花绿绿的oversize无帽卫衣。 美名其曰,他觉得这些研磨会喜欢。 接下来的五色工就更是重量级了,他拿的大多数是运动套装,这里都算还好,起码就是刻板印象中体育生的审美,但是!为什麽还有不少毛茸茸的动物连体睡衣啊!!! 这是要干什麽!? 孤爪英堂到最后也没太能get到五色工的点,直到他拿出一个三花猫样子的毛茸茸连体睡衣来到他的面前,孤爪英堂便一下子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完全明白了。 “好啊!这件真的太适合研磨了!简直一模一样啊!”孤爪英堂亮眼放光道。 他已经能够想象研磨穿上这件衣服时的可爱模样了!三花睡衣配三花猫,简直绝配!!! “是吧是吧!我当时看到这件猫咪睡衣的时候就觉得特别适合研磨前辈,正好这件睡衣的色块又正好映射上了研磨前辈的发色,简直就像是给他量身定做的一样。”五色工一脸自豪地说道。 他其实在见孤爪前辈第一眼就觉得这位前辈超级像猫咪,后来又听天童前辈和大平狮音前辈和他讲音驹的传闻时,知晓他们的队名NOKOMA和猫发音很像,更是觉得妙不可言。 “你们三个站到一起,把大大小小的袋子都放到地上,我给你们拍一张照片给弦柚报备一下。”孤爪英堂说着,拿出手机,将这些“战绩”拍照的形式发送给了南弦柚。 此时的合宿指定体育馆里,放在椅子上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嗡嗡嗡—— 南弦柚停下了手中正在写字的笔,他伸手拿过手机,指纹解锁后,看着屏幕里显示着的刚发来的信息红点,十分顺手地点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站着三个人,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拍照习惯伸手比了个耶。 南弦柚看着他们三个人脸上的灿烂笑容,也被感染得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打量了几秒后,他才渐渐将注意力往下移动。 随即,便看到了少年们腿前大袋小袋的东西。 孤爪英堂拍的很清楚,袋子里的衣服有些还溢了出来,南弦柚看着这些衣服,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僵住了。 该说不说双生体之间的心有灵犀,南弦柚此时的反应和孤爪英堂刚开始看到这一堆衣服时是完全一样的。 震惊大过了一切情绪,南弦柚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些衣服,半响后,露出了一抹无奈又宠溺的微笑。 他伸手打字:【还好还好,起码能看的过去,辛苦你们几个把东西运回来了。】 不知道是什麽触动了他的笑点,南弦柚打字的手都是抖的。 将内容发送过去后,南弦柚不禁感叹——好在木兔不参与这次合宿。 一想到那件胜利服的审美标准穿在研磨身上,南弦柚一口老血都要吐出去了。 看到南弦柚的回复后,孤爪英堂回了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包,然后表示收到,保证好好把这几个“小混蛋”平平安安地送回来。 “你们都挑的差不多了吧?咱们坐车回去了?”孤爪英堂将手机放进口袋后,面向他们问道。 然而,不知道在孤爪英堂回消息的时候,他们三个聊了些什麽,日向突然道:“要不咱们直接搞个睡衣派对吧!” 今天是合宿的最后一天了,管得非常的松,下午四点前的比赛结束后,剩下的全是给他们的自由时间。 如果开派对的话,条件上完全是允许的。 听日向这麽提议,孤爪英堂也觉得可行。 “睡衣派对好啊!我还没有参加啊过睡衣派对呢!”五色工完全兴奋了起来。 及川彻也点点头,认可了这个提议:“派对这个提议是挺不错的,正好可以给研磨庆祝生日。” “那好,既然决定好了,那我就和弦柚打个电话沟通一下。”孤爪英堂说道。 随即,他便退到一旁给弦柚打去了电话。 已经开始继续投身进入笔记整理环节的南弦柚被这突如其来的电话给彻底打断了思路,他看着手机上显示着的通信人的名字,有些不解地眉头一皱,但还是没有犹豫就接了起来:“喂,给我打电话干嘛?不是已经汇报了吗?” 听着他主人的语气不太好,孤爪英堂也不敢耽搁,直奔主题地说道:“刚刚日向提了一个建议,他说我们晚上可以举行一个睡衣派对,我打电话来问问你觉得怎麽样?可不可以用这个方案?” “睡衣派对?”南弦柚一愣,他对这个派对也是挺陌生的,不过想想,越是陌生的东西,玩起来就越是有趣,于是,他回问道:“已经决定好了吗?如果他们三个已经决定好了的话,那就这麽办吧。” “行,那我们就这麽办了!”得到同意的孤爪英堂松了口气,他重新走回三人面前,将南弦柚同意了他们这个想法宣布了出来。 派对的基调已定,是睡衣的派对,那自然是全员都要穿睡衣了。 “穿睡衣的话,那麽动物连体睡衣就非常合适啊!”五色工指着自己买的衣服兴奋地说道。 “啊,什麽嘛!我才不要穿这麽幼稚的衣服!”及川彻撇撇嘴,脸上的嫌弃一点不少。 “我觉得这睡衣挺好看的呀!”日向看着被五色工放在最上面的毛茸茸的三花睡衣,他这个卡通脑袋的审美也一下被统一了。 看着一直没有站边的日向突然倒戈,孤立无援的及川大王只好看向了孤爪英堂,试图在这样一位大人的脸上,看到和他同样的嫌弃。 然而,他完全将希望寄托错了人身上。 孤爪英堂十分满意这个三花睡衣,见状,直接大手一挥,说道:“你们现在重新回去挑这种连体的毛绒睡衣,咱们40多个人,每一个人都买一件,到时候咱们拿不回去,我就叫专人过来送,反正定是要让你们这一场派对玩得开开心心的!” “好耶!”两个一年级相视一笑。 唯独剩下及川彻沉默着:…… 他还想再挣扎一下:“可是现在20度的天气,很热的!” “这有什麽。”孤爪英堂一点也不觉得困难,他直言道:“虽然现在这天气还有些热,不过到时候在旅馆里开空调,还是可以把温度控制在一个让你们很舒适的环境中。” 及川彻:…… 这卡通连体睡衣真就是脱不下来了是吧! 他这面子往哪搁啊! 日向看着快要“碎”掉了及川前辈,好心上手拍了拍人的肩膀,安慰道:“大王前辈,你就放下你的自尊吧,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及川彻:…… 好一个一闭一睁。 最后,在多数人同意的情况下,只好少数服从多数,及川“屈辱”地接受了穿卡通连体睡衣的提议。 不过,他最后为了挽救自己为剩不多的尊严,及川彻愣是在一众可可爱的动物睡衣中,挑中了一件不是动物的睡衣。 等二十分钟后回到集合点,日向看着及川彻手中的睡衣,实在没忍住开口:“大王前辈,你这是?……要当一颗树啊?” “怎麽?不行啊!”及川彻红着脸恼羞成怒道,挑来挑去,也就这一颗树的不那麽幼稚。 “没,你开心就好。”日向露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虽然不理解,但尊重。 随即,日向便将目光落回了自己的手上,他负责给乌野的大家挑衣服。 乌野是黑色乌鸦嘛,从重新进入商场开始,日向就已经有了挑选的方向,不过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乌鸦动物化的睡衣确实比较少见,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商场里竟然真的有。 日向给自己挑了一件橘色小狗的衣服,给影山挑了个蓝色为底色的乌鸦套装。 但为了不让大家穿的太过于重复,日向只买了一件乌鸦睡衣。 其他的,他要麽按照大家发色去买,要麽按照各自显眼的特征,要麽按照日向觉得比较像的动物去买。 比如他给月岛就买了个戴眼镜黄鼠狼,主要是因为那个眼镜,几乎是一眼相中,比他给自己选的睡衣还要更早放进购物车里。 其他前辈们也都差不多按照这个想法去查找,唯独最后一个,给小忠的睡衣,日向实在找不出适合的了,去女士睡衣区,给山口买了件草莓的连体睡衣,帽子上有个大大的草莓。 而五色工那边也差不多和日向同逻辑。 两人都是挑的可可爱爱的小动物连体衣,唯独及川一人,他不仅给自己挑了一件大树睡衣,给青叶城西其他队员的也都是大树睡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演一场话剧呢!名字叫——《大树一家》或者《树的起源》。 第219章 睡衣派对进行时 “都买好了吧?”孤爪英堂提着他购买的给音驹队员们的猫猫睡衣,面对着他们问道。 “嗯!买好了!!!”日向大声回应道。 五色工和及川彻也点了点头,表示购买任务已经完成。 孤爪英堂嗯了一声:“好的,我现在就叫人把衣服运回去,你们有什麽想吃的吗?弦柚让我带你们吃点东西,当做挑选衣服辛苦了的奖励。” 话音落下,三人面面相觑,似乎在犹豫什麽,几秒后,三人像是立即统一了想法一样,全都看向了孤爪英堂。 被三人眼神盯的孤爪英堂:嗯? 率先打破相视沉默的是及川彻,他毫不犹豫,直接开口询问道:“外面的东西都没有弦柚做的好吃,我可以选择把这个奖励用在弦柚身上吗?我想让弦柚给我开小竈,吃别人吃不到的东西。” 五色工也不甘示弱,立马附和道:“对!外面的东西都没有弦柚做的好吃,我也不想在外面吃,前辈,你能和柚教说一下吗?我也好想吃他做的饭。” “我也是我也是!”日向也急切地上前一步,“英堂前辈,求求了,你能和弦柚说一下吗?如果是奖励吃的话,能不能让他奖励给我们啊。” 看着三人都主动提出想吃弦柚亲自做的食物,孤爪英堂又怎麽可能不答应呢? 既然都说是奖励,又都倾向于吃弦柚做的,那就满足他们好了。 孤爪英堂笑着回道:“行吧,我先叫人过来搬东西,然后就打电话问下弦柚能不能给你们开个小竈。” 闻言,三个人都笑了起来,有种美食已经收入囊中的开心。 孤爪英堂快速叫了类似搬家公司的小型货车。 订购完毕后,孤爪英堂就给南弦柚拨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对面似乎在忙着什麽,过了一会儿才被接起,迎面而来的便是南弦柚那张神色不爽的脸。 “干嘛啊?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打这麽多电话,知不知道很打扰我写东西的?”南弦柚有些无语。 在这一个小时里,他真的被打断过无数次了,真不知道一个成年人带三个高中出去买礼物到底是有什麽难的?有必要打这麽多电话过来吗? 孤爪英堂一听就知道自己是打断他写计划总结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嘛,我也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实在是有事嘛。” “那是什麽事啊?”南弦柚一听有事,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 孤爪英堂立马长话短说:“就你不是让我带三小孩去吃点东西吗?他们说不想在外面吃,问我能不能和你说一声,就是把这个奖励换成别的。” “别的?”南弦柚眉头一挑,新奇道:“他们想要什麽?” 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三人竟然会想要指定奖励,不过,既然是自己给的奖励,那自然是无条件满足他们的。 “我让他们自己和你说吧。”说着,孤爪英堂将手机递给了面前的及川彻。 “嗨!柚教。”及川看着屏幕上出现的人立马打起了招呼。 五色工和日向也凑了过来,三人就这样挤在一起入镜。 五色工乖乖喊了声:“柚教。” 而热情的橘子小狗则十分自然地叫了声:“弦柚。” 南弦柚笑着点点头,他直奔主题地问道:“辛苦了大家,你们想要什麽奖励啊?” 三人闻言互相对视一眼,及川彻作为前辈,他成了三人的发言人,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出自己的诉求:“我们想吃你做的饭可以吗?” “我做的饭?”南弦柚愣了一下,他还以为是多大的要求呢,结果就这啊。 他笑着回道:“可以啊,这有什麽难的,今天是合宿的最后一天了,本来我就打算给你们做一顿饭。” 听到弦柚这爽快的应声,三人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但听到后半段话后,又一下子僵住了。 “不是的,柚教,我们、我们想吃你单独做的!”五色工连忙道。 日向也是立即帮腔:“我们想让你给我们开小竈!” “啊?”南弦柚又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哦~原来如此,我还说呢如果我只是想吃我做的饭,没必要特意让英堂表哥打个电话过来?” “那教练……你同意了吗?”三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白发少年。 南弦柚嗤笑一声,哄小孩一般地温柔道:“同意了,同意了,等你们回来我就给你们做,好不好?” 话音落下,三人立马欢呼出声。 出一趟门竟然还可以得到这样子的奖励,简直太幸福了! “好了,你们是不是也该回来了?”南弦柚问道,随即同他们解释了一下催促的原因,他道:“今天虽然是给研磨过生日,但上午该有的练习还是要继续的,你们赶紧回来吧,教练在等着呢。” “好的!我们马上就回来!”说完,便挂了视频电话。 很快,孤爪英堂叫来的搬家公司也开着车来了,不一会儿就有工作人员过来替他们搬东西。 “走吧,咱们回去了。”孤爪英堂招呼着三小孩跟着他走。 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购物时间终于是落下了帷幕。 “你们终于回来了。”看着三人回来后的队员们都迎了上去。 然而,再看到他们全都两手空空后又都十分诧异的望着他们。 他们没有孤爪英堂的实时汇报,所以在场只有南弦柚一个人知道他们买了一些什麽东西。 在看到这三人手上空无一物时,所有人都急了。 菅原眉头一皱,他看向日向,语气还算平和地问道:“礼物呢?不是让你们出去买礼物吗?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礼物吗?” 大平狮音也看向了五色工:“小工你没买吗?你们手上怎麽是空的?一个多小时都没买到吗?这麽难?” 而岩泉一就没有这麽好声好气了,他来到及川彻面前,质问道:“及川,你是不是带着他们两个人去鬼混了?东西呢?啥都没买?” 也不怪岩泉一是这个语气,毕竟这三个人中,及川作为前辈,本就应当担任起身为一个前辈所要发挥的作用。 所以他也下意识将没有买到礼物的问题放在了需要承担责任的及川彻身上。 及川彻对于岩泉一的质问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凑过去揽住岩泉一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道:“有啊,我们买了,只是还没有到吧,东西挺多的,我们提不回来。” 五色工也是连连点头,很面前关注着他的白鸟座前辈们解释道:“我们买了很多!孤爪英堂前辈叫了个货拉拉运回来,现在估计还在路上吧。” “我们肯定是买了的呀,而且非常的实用哦!”日向也和乌野的人说道。 而这时,作为在场队伍中唯一一个全员都在的队伍。 音驹刚刚还在忙着训练。 这时他们才终于忙完走了过来,一听他们在聊礼物的事情。 研磨立马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往这种方向发展,从他们提议去给他买礼物开始,一切就不受控制了。 今天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也注定是一场让他难忘的生日。 就不说别的,单是为他过生日的人数上,就已经是前面16年以来最高峰。 日向一看研磨过来了,立马两眼放光地拥了上去:“研磨!我们给你挑了很多衣服!也不知道你喜欢哪样的,所以我们就按照自己的品味给你挑的。” 说着,日向嘿嘿一笑:“我挑的是平常我和小夏都喜欢穿的衣服,希望你也会喜欢。” “还有我还有我!”五色工也凑了过去,妹妹头弯下腰,像是邀功一样,眉眼带笑地对着研磨说道:“研磨前辈!我给你挑了一件非常适合你的连体睡衣!是三花猫图案的!我当时一进商场看到那件时候,我就觉得它非常的适合你!” 及川也长腿一跨,插了进去:“他们买的都太幼稚了,还是我的品味适合你,我给你买了很多卫衣,保证你会喜欢!” “谢、谢谢你们,让你们破费了。”研磨难掩羞涩地拽了拽南弦柚的衣角。 他知道面前的三人对他没有任何的恶意,甚至是想要对他表达浓烈的喜欢,但不擅长交际的研磨还是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他仅仅只是羞涩,并没有出现往后退或者是躲在谁身后的动作。 这已经非常的好了。 “你们买的全是衣服啊?”根据这几段话,将事情全部听明白了的濑见英太出声问道。 此话一出,岩泉一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不对啊,要是只买了衣服的话,不可能带不回来?还是说,你们买了很多衣服?” 他目光看向及川彻,希望对方能给出一个解释。 及川彻闻言只是笑笑,他凑到岩泉一的耳边,十分欠揍地说了句:“你猜啊?” 我猜?我猜你个大头鬼!岩泉一上手给了人一下:“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啊?” “嘤……”及川彻委屈巴巴地捂着头,撇撇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嘛,只是想让你猜猜看嘛,小岩这麽聪明,应该能猜到的。” 岩泉一脸色一沉,他不明白一件可以直接说明白的事情,为什麽还要让他猜? “你再不说不要怪我在这麽多人面前不给你脸面了。”岩泉一冷冷地看了人一眼。 南弦柚见状,为了救下此时已经化身成“皮猴子”的及川彻,直接将晚上要举行睡衣派对的事情说了出来。 “睡衣派对?这是什麽?”犬冈好奇地看过来。 其他人多多少少也没有理解睡衣派对到底是个什麽派对。 五色工对他们解释道:“就是大家这睡衣一起玩啊!我们三个人可是在商场逛了好久,给你们每一个人都买了一件睡衣,咱们这里的人头数都40多个了,再加上我们单独给研磨前辈挑的,大大小小按袋子装,有十几袋呢,所以我们才拿不过来的。” “啊……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每个人脸上都是对晚上这场睡衣派对的期待,没有一个人有任何抗拒的神色。 这倒是让及川彻有些不解:“你们就这样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可是那两个小鬼选定的连体睡衣啊!跟小学生品味一样,幼稚死了!” “啊?不会啊?”列夫摇摇头,他兴奋道:“我感觉很有意思呢!有点期待我的睡衣是什麽样子的了!” “我也觉得很酷哎!”天童一点也没有觉得幼稚,反而觉得这个想法非常的妙,他已经开始畅想晚上的氛围了:“咱们这麽多人一起穿睡衣开派对,哪怕没有安排什麽活动,光是一起吃吃东西,玩玩小游戏就已经很让人期待了!” “睡衣……唔,可以随时睡觉,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派对模式呢。”国见英悠悠道。 像是这种不用耗费什麽力气,又非常随意的活动,他没有任何排斥的理由。 被这麽多人出声否定的及川彻有种被全世界背叛的感觉。 他不可思议的指着这些人:“怎麽全都是幼稚鬼啊?这可怎麽办?小岩!我在这个合宿里待久了不会被同化吧?” 及川彻一下就扑进岩泉一的怀里,试图听到他的幼驯染站在他这一边的正义之声。 然而,岩泉一不仅一把把他推开,还直接质问道:“我看是你思想有问题吧,就一个睡衣而已,哪里就让你受不了了?” 岩泉一觉得及川彻真的是太大惊小怪了。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话还是说早了。 下午练习赛结束后,休整了差不多的大家夥一起来到旅馆里。 此时,每一个人的手上都被孤爪英堂发了件毛茸茸的连体睡衣。 在收到自己的大树睡衣后的iwa酱一脸黑线,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衣服,又看了看其他队的学生收到的衣服,彻底沉默了。 ——当初就不应该同意及川这个家夥代表青叶城西出去买东西,他早该想到会有这个结果的。 岩泉一忍下“想要敲打敲打自己这位幼驯染的脑子,问问他挑选衣服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麽”的冲动。 一脸嫌弃地看向一旁嬉皮笑脸的及川彻,毫不避讳地直言吐槽道:“及川,你的品味真的差。” “啊……什麽嘛。”及川彻闻言立马就委屈了起来,像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冤枉一样,和人抱怨道:“小岩怎麽能说我品味差呢?这明明已经是这个种类里最好的,你要怪就怪那两个幼稚的小鬼吧!谁叫他们两人都选择买这衣服,两票对一票我很难办的。” 岩泉一脸更臭了:“那你为什麽不和他们买差不多的?想也知道能买动物就不会买植物好吧!你让我们青叶城西穿得像呆瓜一样。” “怎麽就呆瓜了?这多整齐啊!穿上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一支队伍的。”及川彻真心觉得这大叔睡衣可比他们那些动物睡衣好多了,所以他一点都get不到小岩为什麽生气? “整齐?你给我们青叶城西全买一样的,和批发一样!是准备给研磨表演一个大树节目吗!”岩泉一气死了,尤其是在瞥见旁边人手中的睡衣后,就更加的生气。 他实在忍不住,上手就想去敲打敲打及川的脑袋。 及川彻一看岩泉一抬起手了,他就跟有蜘蛛感应一样,立马闪躲开来,一边躲还一边委屈地抱怨道:“小岩你干嘛?你不会是觉得我没有给你买哥斯拉睡衣,你就觉得我品味不好吧!这大商场里哪里有哥斯拉睡衣卖?你不能这麽强人所难啊!” 听着及川这话,头上突然就被扣了一口锅的岩泉一彻底怒了:“我哪句话说了让你给我哥斯拉睡衣了!还有!不许你这麽随便的把哥斯拉说出来。” 两个人就这麽吵闹的打了起来,虽然说是打,但其实并不是真的打架。 打的人收着劲,而被打的人也没有想要逃的意思,完全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换好睡衣出来的日向看着这闹腾的场面,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大王前辈又被打了,说他惹谁不好?偏偏去惹岩泉前辈,你们看,青叶城西的人都没人出来插手了。” 南弦柚从下午4点等训练结束后就去食堂忙活了。 直到到了现在,他已经做了非常非常多的食物。 全部都由工作人员摆进了专门给他们腾出来的一个非常大的包间。 这是旅馆的工作人员给他们提供的,既有茶水区,又有游戏区。 整个包间没有那种高高的饭桌,而是用的那种小矮桌。 大家全部围坐在了一起,房间里铺满了榻榻米,而榻榻米上还铺了地毯。 少年们穿着上午采购的连体睡衣,全都乖乖地戴着帽子,在昏暗的暖黄色灯光下,其实有些看不清脸的,但却一点也不影响他们交流,因为每一个人所穿的睡衣都太具他们个人特色了。 唯独有些分不清的便是青叶城西这一堆树了。 大家吃吃喝喝,嬉笑打闹。 此时,屋子里已经没有了所谓学校与学校之间的生疏,每一个人都是将对方当成好朋友一样对待。 不需要有任何的抱团取暖,所有人都能玩到一块去。 这是以生日之名的最后的狂欢。 大家也确实是玩疯了,本来预计好的八点钟结束,被他们硬生生搞到了九点。 甚至到了9点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可惜,实在是不能再拖了,今天是合宿的最后一天,而音驹作为东京的队伍也该坐车回家了。 在最后时刻,大家举起自己的杯子,杯中的橙汁是被重新倒满了的。 这麽一大群很努力的将杯子碰撞在了一起,在杯子碰撞在一起的那一瞬间,众人齐声喊道:“祝研磨17岁生日快乐!!!” “谢谢。”研磨笑着应道。 少年们将杯子里的果汁一口喝下,没有人提出是时候该走了的话,但是每一个人都朝着门口走去。 他们都知晓是时候该告别了,这为期一周的合宿已经接近了尾声,在生日会的氛围下离别显得更加伤感了。 大家就这麽穿着睡衣来到停车场目送着音驹的人坐上大巴。 合宿是快乐,但从合宿开始,就要面对合宿结束时的戒断反应。 之前都没有这麽大的感觉,可能今天真的是玩嗨了吧,总是那种挥之不去的淡淡忧伤在心中回荡着。 不仅仅是看着离别的这一群人,音驹的大家心里也不好受。 夜久、犬冈、芝山都偷摸摸地掉了小珍珠。 不过在看到他们时,还是一同往常的洋溢着笑脸。 大家并不想让这种气氛弄得这麽的悲伤,但不知道为什麽,哪怕是笑着的,也终究会热泪盈眶。 南弦柚看着齐刷刷站在大巴车旁难掩离别伤感的众人,打开车窗探出头去安慰道:“好啦,别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我们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 “不都说,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吗?几个月后大家就能再相见了。”南弦柚说着,伸出手给大家竖了个大拇指:“加油哦,大家,希望下次见面,能在春高的大舞台遇见你们。” “嗯!我们一定会努力和你见面的!”底下的少年们应声而答。 在踏进春高的比赛场之前,还有几场属于他们的比赛——宫城县代表决定赛。 合宿结束后的音驹,便马不停蹄地进入了属于他们的集中制训练。 转眼间就到了十月底。 所有赛区的队伍都已经完成了出线战。 在各个地区脱颖而出的六十支队伍成了组成这次春高比赛的全部赛程。 紧罗密布的排赛也陆续出炉。 而等待着音驹他们的——是新的挑战。 第220章 垃圾场对决·序 一月初。 春高的赛场拉开序幕。 ——仙台体育馆。 音驹作为东京赛区的选手,却也是初次踏入这片久仰大名的土地。 今天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的,似乎预示着一个好兆头。 从大巴车上下来,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在车上长途奔波的困倦一扫而空。 南弦柚整理了一下研磨因打盹而皱起来的队服外套,小猫被仙台的冷空气刺的一激灵,身上的空电暖气散尽,迫使音驹的大脑拉紧了拉链,将半张脸都埋进了竖起来的衣领里。 “仙台怎麽这麽冷啊,感觉比市区冷多了。”一下车,作为队伍里最为激动的山本猛虎都不免被冷空气击败,在大巴车上脱了的外套此时也被他穿了起来。 “大家都拉上队服拉链啊,要是感冒了可就糟糕了,都别给我逞强。”南弦柚出声叮嘱道。 此话一出,音驹的众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再犹豫,全都乖乖地拉上了拉链。 研磨作为队里体质最差的小猫,得到了柚教的特殊关系。 南弦柚将提前准备好的冲锋衣从背包里拿出来,直接搭在了研磨的肩膀上。 “穿好。”南弦柚说。 研磨愣了一下,他看着视线所及之处并不算远的体育馆有些犹豫:“没必要了吧。” 南弦柚闻言没有任何动摇,只是再重复了一遍:“穿好。” 在漫画中,日向春高发烧的事实在是太伤了,就像一根刺一样生生的扎在南弦柚的心上。 有了这个警示,他不得不对此格外重视起来。 南弦柚可不希望在这段关键的时间段里,队里的任何人出现差错。 听到弦柚不由分说的回答,知道自己拗不过了的小三花乖乖将冲锋衣穿好,然后跟着以黑尾领头的队伍朝着仙台体育馆前去。 路上,南弦柚将冲锋衣的帽子也给人戴了上去,被裹成小粽子一样的猫猫就这麽在人的单手揽腰下,落在队伍的身后走着。 他们特意提早了一个半小时来到仙台体育馆,因为对于这块地不太熟悉,在进入场馆后,南弦柚就带着他们去熟悉场地了。 等他们逛了一圈,就被迎面而来的枭谷撞了个照面。 黑尾看着径直走来的枭谷大部队,先是一喜,但很快又转变情绪地皱眉起来,他不解道:“你们怎麽就来了?枭谷不是第四场吗?” 根据排赛表,上午已经打完两场了,音驹是下午的第一场,也就是总比赛的第三场,而枭谷在他们后面,也就是第四场,下午四点才会开赛。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五十,距离音驹开赛的两点还有一段时间,在这个时候碰上枭谷可完全不在他们预料范围之内。 “来看看你们不行啊!”木兔一个上前揽住黑尾的肩膀,直接把人压得差点一个趔趄。 黑尾有些无语地把人扒开:“拿开拿开!别把我头发给弄乱了!” 木兔闻言嘿嘿一笑,有点阴招全用他好损友身上了,直接二话不说上手往黑尾的头上抓了一下。 鸡冠头就这麽比平常塌了一厘米,而这一厘米,直接把黑尾彻底惹毛。 两个人一见面就掐架的习惯一点没变。 赤苇看着拦都拦不住的木兔前辈,心想算了,让他们自己去玩吧,反正就是小打小闹,两位前辈都有分寸的。 于是,赤苇便直接越过他们走到了南弦柚的面前,和他身边的研磨友好地主动打了声招呼后,便解释着他们怎麽会来这麽早的原因—— “木兔前辈说想过来看看你们的比赛,等到了这里才发现记错你们的比赛时间了,以为是一点就开赛了,” 他们只清楚自己的赛程安排,确实是到了仙台体育馆后,踏进体育馆的大门看到现场看台上零零散散没几个人的场景时,才发现记错时间了。 “原来是这样。”南弦柚笑笑,“那等会就好好欣赏我们的比赛吧,但愿不会让你们失望。” “怎麽可能会让我们失望呢?你们可是东京的第一代表啊!黑马音驹,真的强的可怕呢!” 木叶前辈笑着冲他们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随即他手臂一伸,指向了侧后方的看台上,道:“户美的大将优也来了,我们本来想叫他和他女朋友一起过来的,结果大将不愿意,直接带着人去看台上了。” “我在门口的告示牌上看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是乌野成了宫城的代表,很厉害嘛,这群小乌鸦。” “听说是一路过关斩将,打的几场都很艰辛,不过也确实没想到他们竟然爆冷了白鸟泽,真是进步飞速啊,明明几个月前的合宿里还是个谁都打不赢的幼鸦。” “不愧是我木兔座下大弟子!翔阳好样的!不枉我十月份日日夜夜给他解惑,看来这小子很用功啊,把白鸟泽的牛若都打下去了。” “哦~原来是你啊!我说木兔你怎麽天天训练完就抱个手机在那看看看,原来是给远在宫城县的小乌鸦开小竈啊!”木叶双手抱臂在前,哼了一声,用审视地目光打量着木兔光太郎。 被人这麽盯着的木兔不以为然,还未等木兔察觉到对方似乎有些生气时,木叶便颇为无奈地戳了戳人的脊梁骨,教育道:“我看你就飘吧!到时候你徒弟把你给打下去,你就有得哭了。” 被人戳了脊梁骨的木兔浑身一抖,他更不解了,伸手拉过一旁的赤苇,委屈巴巴地说道:“木叶这家夥也太大惊小怪了!赤苇你管管他啊!” 然而,平常什麽都护着他向着他的赤苇这次却不干了,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木兔前辈天天抱着个手机是在和宫城县的日向翔阳联系。 赤苇知道自己没资格干涉前辈的想法和动向,但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吃味。 这种师徒关系的教学什麽的,在合宿里混在一起就算了,这都分隔两地了还联系,未免有些太黏糊了。 木兔前辈毕竟还是枭谷的人,作为春高之前可能的竞争对手,本身就有些走得过于近了。 如果他们只是私下联系一次两次还好,可十月份那一个月真的太频繁了,有的时候晚上训练完了还在联系,根本就没有休息时间了。 回想了一下十月份队内训练赛时,木兔表现出的各种的消极状态,赤苇觉得和这个“师徒教学”脱不了干系。 赤苇将木兔从他身后拉出,十分义正言辞地说道:“木兔前辈,木叶前辈没有说错,你确实是培养了一个威胁。” 木兔秒变蛋花眼,虽然委屈,但也不再辩解了,小声道歉道:“我错了。” 一听木兔道歉,枭谷的其他人反倒是急了,木叶秋纪也是直接上前一步把人拽出来,然后拍着他肩膀说道:“说你归说你,但是道歉就没必要了,打起精神来啊!王牌!今天下午的比赛可还要看你的发挥呢!” 枭谷的自由人小春见树见状也是连声附和:“对啊对啊!木兔你可不要在出现消极状态了,虽然我们也能顶住,但胜利还是要靠你带来啊!” 其他人也都立马凑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地说道——“打起12分的精神来木兔前辈!” “不要瞎想!你可是无所不能的ace啊!” …… 最后,由赤苇收尾。 他看向木兔光太郎,无比真挚地说道:“是啊,木兔前辈,请积极起来,枭谷的比赛还需要你呢。” “好!我会担当起身为王牌的用处的!带领你们走向胜利!!!”一下就被哄好了的木兔立马就将之前的委屈抛之脑后了。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会儿,两队人马聊着聊着,还是去到了看台附近。 刚一走进,带着女朋友一起来观赛的大将优一声高喊,直接将他们硬控在了原地。 ——“喂,音驹,你们可别丢了我们东京的脸面!” 音驹,包括枭谷的人一起抬头,山本猛虎切了一声,霸气回道:“知道了,我们可不会丢了东京的脸面!” “那可不一定。”大将优一脸不屑,故意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说道:“我听说你们对战的对手,可是宫城县的乌野,那可是将白鸟泽的牛岛都厮杀掉的人啊!你们要是敢掉以轻心输掉比赛,看我到时候怎麽笑话你们!” “他说话这麽欠揍,是怎麽找到女朋友的?”福永凑到研磨身边小声嘀咕。 研磨挑了挑眉,回道:“大概率是个傲娇吧。” 福永闻言,一脸恍然大悟。 噗呲—— 福永没有再说话,倒是两人的对话让身后的木兔听了去,他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大将优,直言道:“你这人真是有趣,说话总是和心里想的不一样,有什麽就直说嘛,看似这麽气焰嚣张,实际上,心里其实对音驹关心的不行嘛,真是个傲娇鬼!” “你你你!”大将优脸直接红了,他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们:“你才傲娇鬼呢!我就是实话实说罢了!” 恼羞成怒的有些结巴的话语,让坐在他身旁的华美都没忍住捂嘴笑了起来。 看着大将优这个反应,大家都有些忍俊不禁了,不过到底是知道见好就收的,也不再去难为他。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带他们过去了。”南弦柚开口道。 赤苇点点头,带头挥手再见。 就这样,两队人马分开。 南弦柚带着音驹的人去到他们的指定比赛场地的休息区里,开始做热身。 而这时,乌野的人也来了。 双方十分和睦的打了个照面,尤其是日向,他看到研磨直接大笑着飞奔抱了上来。 两队的气氛融洽,一点也不像是马上就要进行一场定胜负的残忍比赛一样。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接近比赛开始,仙台体育馆的看台上也陆续坐满了人。 负责给两队应援的各队学生,也已经做到了属于他们的位置上。 音驹和乌野已经开始进行到热身的白热化阶段。 球场上的球网也已经被工作人员摆好。 解说、播报员全部到位。 所有人都在为了这一场比赛的开始做最后的检查。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仙台体育馆,不愧是春高选定的比赛场馆,整个场馆很大,同时主场馆设立了三个并排的球场,每一个球场都会同时有两队进行比赛。 今天是一月六号,经过昨天5号的32强争夺赛,已经淘汰掉了很多的队伍。 所有脱颖而出的对战名额全部打断,之后靠抽签决定新的赛程。 在今天获胜了的队伍直接晋级16强,失败的选手止步赛场。 而这晋级了32强名额当中,有直接被IH八强和春高八强保送队伍占据掉一些名额。 因此,在32强没有遇到的强队,在16强的比赛中就会碰上。 ——比如稻荷崎,比如井闼山,比如狢坂,比如现在的音驹。 因为春高地区代表赛的八强和IH的八强可能是同一支队伍,所以并不是完全的占据八只名额。 音驹作为东京的第一代表,按理来说是可以很稳的拥有保送名额的,但是因为他们ih的积分太低了,再加上井闼山它既是春高地区代表赛的八强,又是ih的八强,所以东京的保送名额就被他们所占据了。 但是没想到的是,因为他们的春高代表赛积分在所有队伍中脱颖而出,便直接抢占了一个保送名额。 所以到现在,也就是1月6号,对战乌野的比赛,是他们来到仙台体育馆后,比的第一场。 而乌野在这之前,已经和神奈川的椿原打过一场比赛了,现在正是手热的时候。 不过,这对于音驹也没有什麽影响,在南弦柚看来,能够多打一场比赛,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但是就算是少打一场也无所谓,他很有信心将音驹带到前三强的成绩,一点也不畏惧三强之前的任何比赛。 又或者说,他在见到黑泽这支队伍之前,是不会让队伍失败的。 南弦柚必须要见到黑泽这支队伍,他要亲手打败他们,这样才能为研磨抢回他原本的自由。 这是他成为音驹教练的原因,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成为救世主的任务。 为了不让更多人受到伤害,南弦柚卯足了一股劲,抱着必胜的信念,必须要冲上去,没有任何可以后退的理由。 其实南弦柚也没想到,和乌野的对决这麽快就要来临了。 按照原漫画中的发展,音驹和乌野其实在十六强是对不上的,因为当时抽签的情况就代表了他们没法在晋级十六强之后,也就是八强之前碰上。 可没想到的是,打完32强后,竟然重新抽了次签,让本来要在晋级十六强的比赛中遇上稻荷崎,变成了现在的音驹。 至此,原剧情线几乎彻底打乱。 不过,南弦柚并没有被这提前“垃圾场对决”给打乱节奏,他其实早有预料,毕竟能出现一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队伍成了排球世界中的大反派,又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 不管是十六强遇到还是八强遇到,乌野这一支“充满威胁的阻碍”是一定要越过去的。 而南弦柚也很有自信,以现在音驹的实力,已然足够冲进半决赛。 还有十分钟比赛就开始了,在场馆最上面的大屏幕上已经将今天要比赛的所有队伍的信息放了上去。 轮播滚动着,让在场的观众们看的一清二楚。 随着播报员的播报,音驹和乌野从选手信道口走了进来。 音驹—— 一号:黑尾铁朗(副攻手)(主将) 二号:海信行(主攻手) 三号:夜久卫辅(自由人) 四号:山本猛虎(主攻手)(王牌) 五号:孤爪研磨(二传手) 六号:福永招平(主攻手) 七号:犬冈走(副攻手) 九号:手白球彦(二传手) 十一号:灰羽列夫(副攻手) 十二号:芝山优生(自由人) 乌野—— 一号:泽村大地(主攻手)(主将) 二号:菅原孝支(二传手) 三号:东峰旭(主攻手)(王牌) 四号:西谷夕(自由人) 五号:田中龙之介(主攻手) 六号:缘下力(主攻手) 七号:木下久志(主攻手) 八号:成田一仁(副攻手) 九号:影山飞雄(二传手) 十号:日向翔阳(副攻手) 十一号:月岛萤(副攻手) 十二号:山口忠(副攻手) 两队选手的名字也出现在了一块小的电子屏幕上轮播滚动。 在耀眼的灯光中,这些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这真不愧是春高的比赛现场,走到这一步,他们已经走进了大众的视野里,不再是寂寂无名的运动员。 16强的比赛,猫又教练和原来的英居排球部领队直井学也来到了现场。 自从将队伍全权交给南弦柚后,小老头就再也没来管过,他已经带着直井学一起,开始去1、2年级的新生们中培养适合的人才。 而看着弦柚将队伍带的如此的好,他也是完全放心了。 猫又育史和直井学这次并没有再坐上音驹的教练席,而是跟着音驹的应援队一起坐在亲属席。 “没想到垃圾场对决这麽快就开始了,他们可是抽了个好签啊。”直井学感叹道。 “好不好签的暂且还不知道。”猫又育史笑了笑,“不过,这场比赛确实够精彩了,一个是东京的黑马,一个是宫城县的黑马,两个黑马的对决,精彩程度可想而知。” 两位就这麽相视一笑,心中对于这场比赛的期待值已经拉到了一个顶峰。 而山本的妹妹山本茜和列夫的姐姐灰羽爱丽莎也出现在了音驹的应援席中。 她们既作为应援的学生,又作为场上队员的家属,特此来到现场助威。 而乌野那边人员也同样雄厚。 除了坐在教练席的乌养系心外,在乌野的应援席和亲属席中,也有熟悉的面孔。 老教练乌养一系、乌野的排球部顾问武田一铁和小忠的师父嶋田诚坐在一起。 应援席中,田中龙之介的姐姐田中芽子和月岛萤的哥哥月岛明光也落座在此。 所有人都蓄势待发着,为接下来的应援呐喊。 而观众席里也坐了不少熟人。 枭谷和户美就不用说了,这群人老早就来了。 南弦柚站起来回头一望,竟然还在看台上看到井闼山和伊达工的人。 他们都是穿的私服,看起来并不显眼,甚至一开始,南弦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好热闹啊,几乎全是熟人。 南弦柚在心里感慨道。 “哔!!!——” 随着主裁判的哨声响起,示意音驹和乌野的队长上前。 比赛前的问候自然是少不了的。 队长带头走到了球场中央,黑尾和大地握着手,互相友好的点头。 黑尾笑着道:“希望今天这场比赛能再让我刮目相看哦!小乌鸦们。” 泽村大地嗯了一声,握着的手微微用力:“你们也是,猫咪们。” 这两队队长交流的期间,双方的选手已经开始进行简单的默契练习。 留给他们的投球练习时间并没有多长,很快,裁判的哨声再次响起,那是催促他们列队的声音。 两边选手就这样走到球场前互相行礼。 ——“请多多指教!!!” 少年们洪亮的声音响彻全场,让全场的观众都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这预示着比赛的开始,双方的应援立马跟上。 一时间,场馆里响起了击鼓的声音。 ——“音驹音驹,勇往直前,音驹音驹势不可挡!” “哥哥加油啊!!!”在应援声落下后,山本茜高声呼喊着。 这一句话让场上的山本像是立马充了电一般,整个人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他回头冲着自家妹妹挥了挥手:“放心!交给我吧!” “终于要和他们交手了,怎麽样研磨?有今有想法了吗?”黑尾凑到研磨身边问道。 小三花瞥了他一眼:“小黑还是先想想如何把翔阳和影山的快攻拦下吧。” “啊……确实。”黑尾笑笑:“这两个人合力真的是很让人头疼了。” 比赛快要开始了,双方的队员表现的都比较亢奋,不过音驹这边和乌野那边显然还是不太一样的。 虽然两边都很亢奋,但是相较于乌野那边亢奋的让人不得不压一压氛围,音驹这边就显得比较“平静”了。 因为不管他们多麽的激动,研磨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冷冷静静的模样。 音驹的大家在自己亢奋的同时,也都有意识的想要去激一下研磨的斗志。 虽然觉得效果可能不大,但,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赛前去逗研磨的行为。 不过他们闹归闹,也终究是不会去打扰研磨的思考。 而研磨安静的时候,南弦柚也在场外静静地注视着他。 对于研磨,他是很有信心的。 现在的研磨已经是一个非常成熟的二传手了,他的天赋在这里,能力也在这里,就算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是经过了这麽多场比赛的历练,他现在已经完全蜕变。 研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随随便便”的他了。 比赛的决策与掌控,南弦柚都可以完全放任他去做。 在比赛开始前,研磨看了过来,两人的眼神对视着。 两个人都没有对于比赛的紧张和害怕,全然都是对对方的信任,以及对自己能力的信任。 两人对视的几秒后,就被山本打断,只听见山本大喊道:“研磨!快过来啊!” 听到这话的研磨突然一抖,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中升起。 果不其然,在他转头的那一瞬间,福永就拉上了他的手臂,然后把他带到队伍中去,此时的大家已经围成一圈,伸出了握紧的拳头,专门留了个口子给他们两人站位。 研磨:…… 又来了…… 明明已经做了这麽多次了,但研磨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实在是这东西真的太中二了! 每次做的时候都有些羞耻。 不过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音驹的大脑是不可避免这场“血液仪式”。 在血液们的高度热情下,大脑再抗拒,也只好加入了进来。 ‘我们是血液,流淌不停,奔流不息,运送氧气,为了让大脑正常工作。’ ——“我们是血液一定要时刻保持畅通无阻,将氧气输送到位,确保‘大脑’能够正常运转!” 大家齐声的喊道。 这句话已经从当初黑尾一个人念,到现在他们所有人,除了研磨外,都会流利背诵。 而网对面的乌野也同样组成圆阵为队伍加油打气。 ——“飞起来!彻底撕碎他们吧!” “好!!!”乌野众人气势磅礴。 这场宿命的对决,马上就要开始。【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20-230 第221章 垃圾场对决·中(4k营养液加更) “欢迎来到XX届春高,16强的比赛现场。” “现在A场地正在比赛的是来自东京赛区的音驹和来自宫城县的乌野。” “两支队伍都是今年春高脱颖而出的黑马,一个作为东京的第一代表,打败了上届冠军井闼山来到16强,一个打败了拥有日本大炮著称的选手,牛岛若利的队伍白鸟泽,抢夺到了属于宫城县的唯一出线名额。” “这麽一看,今天的比赛很有看点啊!黑马之争冠名的垃圾场的对决,谁会更胜一筹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现场解说激情澎湃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 与此同时,对于赛场上的选手也开始逐一详细介绍,把每一位成员不管是上场的还是替补,全都说了一遍。 直到后面开始重点介绍一些比较受人瞩目的选手—— “先说说乌野这支队伍吧,作为今年怎麽也想不到的宫城县黑马,竟然能够打败实力强悍的白鸟泽踏入春高的大门,足以见得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 “是啊。”另一位解说附和道。 “尤其是队里的九号二传手影山飞雄同学,目前已经成为了一名受到外界过分关注的一年级小将,他的每一场比赛都极具看点,作为一年级的新生,能够有这麽强的压制力是非常难得可贵的。” “同样,他的技术能力也是十分的高超,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后辈,反而像是一位经验十足的前辈一样,虽然并不是队里的队长,却有领袖一般的能力,不知在成长几年后的他,会不会成为日本瞩目的二传手呢?” “没错,另外还有一名值得关注的选手,那便是乌野的十号,日向翔阳同学,作为本届大赛中身高最为矮小的副攻手,他的一举一动也在大家的期待中,作为一位弹跳能力非常惊人的副攻手,日向同学的表现也值得让人保持对他的关注。” “说完了乌野,再来说说东京赛区的这支黑马——音驹。” “这支队伍真的非常的神奇,在去年成绩还不怎麽好的情况下,仅靠几个月的时间就逆袭成了东京的黑马,可想而知,他们这个队的实力,尤其是队里的二传手,孤爪研磨同学在这一个春高赛季中的优良表现真的让人没法把眼睛从他身上移开。” “不仅如此,音驹的王牌选手山本猛虎也展现出了他非常强的实力,几乎常常稳定发挥,让人看到了一位主攻手在队伍里的定位以及作用。” “另外,音驹的自由人也是一个值得讨论的对象,夜久卫辅同学作为高三的学生,这已经是他最后一次参加春高了,从前几年的表现来看,他也展现出了非常优异的自由人的救球实力,但显然,在前几年的成绩里,并没有发挥出太好的表现,而现在在这是完全体的音驹中,他完全放开了自己,救球的技术也更加高超了。” 两个解说员一唱一和的说着,他们的解说让在场的观众们迅速了解了这两支队伍。 第一局比赛的12名选手已经上场,他们都在检查自己的状态,活动手腕脚腕,有的正在闭目养神。 在比赛即将开始的空档,解说员依旧没有闲着。介绍完现场的队员后,又开始将目光放向了两队的教练。 “说到教练,那这就有的说了。”坐在在解说室的两位解说员相视一笑。 随即,便默契十足的一唱一和道—— “接下来我要重点要介绍一下音驹的主教练南弦柚同学,他是本届大赛中最小的教练,也是日本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练,今年才16岁的他就已经带领音驹成为了东京第一代表来到春高,让音驹这一支队伍快速的成为一支让人人畏惧的强队,这都是他一人带队的功劳。” “这放在正常教练这就已经是非常大的功绩了,但这种成绩放在一个16岁的少年身上却实属罕见。” “南弦柚的出现,让我们看到了新生的力量,让这一届春高的关注点不仅仅放在比赛场上的队员,还有为团队默默付出的教练们身上,以弦柚教练现在的能力,相信在未来不久,我们很快就能在更大的舞台上看到他的身影。” 两位解说的话通过广播清晰地传了出来,随着他们不间断的夸赞,现场的观众席中也顿时响起了轩然大波。 “什麽?音驹的教练才十六岁?这怎麽可能?” “我是听说音驹今年的教练非常的年轻,但没有想到这麽年轻啊!” 观众席的讨论声越来越大,大部分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仅仅是惊讶他的年纪,还有就是他的功绩。 这种将一支队伍带成黑马的能力,就连那些比较有名的教练都极少人能够做到,更别提一路连胜到现在,由此可见南弦柚对于这支队伍的引导与帮助有多麽的正确。 音驹的人数上虽然也有变动,但是大多都是1、2年级的新成员,本身跟老选手融合就会产生一些摩擦,能够这麽快的出现,这麽大的进步,那肯定就要归咎于教练的努力了。 能够让一支队伍从发挥不了什麽威胁的程度,到现在仍然未觉的强队,就算不懂排球的人,仅仅只是看这些结果,也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强大了。 惊讶的人不在少数,但还是有些人倒是对他们的惊讶表示疑惑—— “啊?你们不知道吗?柚教真的超级厉害的,凭借一己之力,将音驹这支队伍带成了今年东京赛区的黑马,以17连胜的成绩成为东京赛区的第一代表,他们可是踩着井闼山上位的啊!含金量可想而知。” “听说有报社已经准备要给他采访了,可是柚教一直都没有时间,推来推去的也不知道什麽时候能采访上来,不过柚教在东京可出名了,你们不是东京人吧?咱们东京的排球迷可都听过柚教大名,真的是传奇人物了!” “原来如此,我是北海道的,确实没怎麽听过,我只知道今年这届春高有一位非常年轻的教练,但没有想到这麽年轻。” “这大千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啊!16岁的教练,这要是今年夺冠了,还不得直接成了传奇教练!” “柚教早就是传奇教练了吧?他年纪是真小,我记得没错的话,他刚过完16岁生日吧?12月份生人来着。” “这麽小!?可怕,真是后生可畏啊!” “起初一开始我也不信有这麽年轻的教练,但没办法,我侄子就是音驹的,每天亲眼见到这传奇人物,有哪些不幸的道理呀?当时入社文件上都写的非常清楚,柚教是12月份的人,真的可小了。” 讨论的人数众多,而犯花痴的也不少。 尤其是年轻的女孩子们,抛开能力不谈,南弦柚的身形条件和外貌条件本身就已经很吸引人了。 “你们看,柚教就在那呢!一米九多的身高,还是一头白发,真的超级显眼!虽然只是个背影,但真的好帅啊!” “是啊是啊!话说美智子,到时候比赛结束了,能不能去要柚教的签名啊?哪怕要不到也没关系啊,就近距离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好啊,等比赛结束后我们就过去吧!好想正面看看十六岁的教练呢!” …… 因南弦柚的事迹太过于传奇,还有他这个人本身就极具有讨论度,以至于观众们的讨论声越来越大,大到后面比赛开始了,他们才恍惚将注意力移动至比赛场上。 拿到球的研磨已经占到了发桥的位置上,而此时的山本和黑尾已经开始对他高喊着:“发个好球!” “发个好球!研磨!” 研磨并没有回复,以一种不太搭理的态度随意地转动着手中的排球。 但音驹的大家都并不需要他的回复,因为他们知道研磨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他们只需要静静等待这颗球飞过网去就好。 这场属于猫与乌鸦的垃圾场对决,终于要从音驹的发球开始了。 场外的南弦柚一刻也不敢分神地盯着场上的一举一动。 整个场上的人员头上都漂浮着密密麻麻的赛场实时追踪数据,南弦柚轻易就能辨别出属于他们每一个人的数据。 随着异能的不断升级,他所能够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其中已经不仅仅包括他们的状态、得分率和五边形图纸建议,还有更加深层次的,随着他们的每一次举动,每一次心中突发的想法,而实时更新评定数据。 加上他已经能够熟练的运用这项能力,结合自己的大脑快速运转,所能呈现出来的结果不亚于直接在脑中提前预判整场比赛的走向。 在南弦柚眼里,这已经不再是繁杂的内容,而是一眼就能看懂并且记住,在脑子中拼凑出的一张动态图纸。 而另一边的乌野教练席,武田一铁已经从看台上走了下来,坐到了乌养系心的身边,他们两人都神色坚定,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两人的心中都有一份没有说出口的紧张。 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属于发球的时刻也即将来临。 研磨转动着手中的排球,他眼神追随着球体,将手中的排球往空中一抛,他没有像其他的二传手发球时,助跑、跳跃的动作一气呵成。 而是选择了一个非常平静的发球方式。 可看似毫无威胁却暗藏玄机。 本来看着他的发球动作,有一些放松警惕的乌野队员们,看着球飞来的走向,突然心中一紧。 根本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发球!这是出其不意的跳飘球啊! ——“注意球的轨迹!”泽村大地大喊道。 此时,乌野后排的三人已经全部动身朝着这颗球的落点盲目前进。 因为是在球已经飞过来的时候才发觉这是跳飘球,因此,他们没有任何的准备,这也是为什麽后排三个人都有行动的原因。 而这样忙慌的行动所造就出来的结果肯定是不尽人意的。 果不其然,这三人动身的下一秒,日向就和西谷撞在了一起,而那颗排球,就落在了他们俩撞在一起的地方的正前面。 “啊!西谷前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在和前辈撞上后,日向一脸惊慌地连忙对西谷夕道歉。 西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道:“没关系的翔阳,我刚刚也是大意了,这一球不怪你!” 一句话,慌张的橘子小狗立马就被西谷安慰到了,他点点头,对着前辈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好强的技术,好强的控球能力。 已经跑到前排二号位上准备二传的影山眉头皱了起来,他眼神略显震惊地看向网对面一脸平静地孤爪研磨,在心里不由得开始感叹。 这才刚开始就给了他这麽大的惊喜,不,应该说惊吓。 跳飘球是一种排球发球技术,在比赛场上并不罕见,加上队里的山口经常练习这一个发球,所以乌野众人对这一种发球并不陌生。 但是刚刚研磨的发球状态完全不像是要发跳飘球的样子。 他表现的实在是太平淡了,没有任何的举动,能够预示着刚刚那一球就是要发跳飘球。 虽然跳飘球的重中之重是要在击球的时候往球的中下部拍打,使其产生飘动的效果。 但按理来说,一个标准的跳发球的发球方式是发球者助跑到一半的时候抛球,而步伐也是有说法的,第一步小步,第二步会比第一步长一点,而左脚在超过右脚时向右转,为抛球和击球做好准备。 可研磨刚刚根本就没有这些“准备”,他是在原地发球的。 而想要做到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发球方式,唯有对自己非常的自信,以及——非常非常强的控球能力,才能够做到。 缺一点都是不可以的。 “又变强了,孤爪前辈。”影山喃喃自语了一句,但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迎接研磨的第二次发球。 一开局就发球得分,让现场的观众小小的沸腾了一下。 根据排球的观赛体验来说,一般发球得分都是那种攻击力十分强的发球才可能达到这样子的效果。但是刚刚的那一球却是类似于“软绵绵”的攻击,这种反差感倒是让有些人疑惑起来:“乌野刚刚是大意了吗?怎麽会撞在一起啊?” “你没看到刚刚那颗球的落点飘忽不定吗?这明显是跳飘球啊!” “啊?刚刚那一颗球竟然是跳飘球吗?我看那音驹的二传手都没怎麽动啊?好强的技术!” 重新拿到球的研磨,再次站到了发球点上。 “大家集中注意力,千万不要再出现刚刚的那种情况了!”泽村大地转头提醒道。 “明白!”大家点头,齐声应下。 开局失分并没有让乌野这支队伍的气氛掉下,反倒是更加充满了干劲,准备好将比分抢回来。 再一次发球的研磨,依旧是和第一次一样使用了跳飘,只不过这一次已经有了准备的乌野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出现撞在一起的情况。 但跳飘球本身就非常的难接,不过这颗球的落点,竟然出现了在了和上一颗球同样的地方,西谷一个滑步上前,就将球接了下来。 这时的影山看着这颗球眼睛徒然瞪大,他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情况。 ——研磨发球的时候不可能没有听见他们的准备话,他怎麽会再一次使用同样的招数,并且落点都在一样的地方呢? 不会吧,不会是这样子的吧? 有了猜测,影山下意识看向了网对面的研磨,在他对上研磨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果然故意的,发球从来想的不是得分,而是就想看他们忙急忙慌的模样。 啊,这就是孤爪前辈的恶趣味吗? 看着球被西谷接起,就在休息区里的菅原和山口叫好的同时,影山已经移动到了合适的位置上。 他看着朝自己飞过来的球,一个起跳托起,将球传给了早就蓄势待发的泽村大地。 作为主攻手的大地,扣杀起来也是十分凶悍的。 哪怕还在队伍中,似乎并没有队里的橘毛小将和“少女”王牌这麽的起眼,但大地的稳定性却是队里数一数二的。 早就注意到了这颗球的走向的黑尾带着列夫一起起跳拦网,球被黑尾的手腕拦下,重新回到乌野的领地。 乌野这边的自由人也不是吃素的,西谷立即反应过来,他一个飞扑将球救起。 “啊!没落地。”列夫有些遗憾的看着这颗被接起的球,叹了口气,但他很快又进入了新的拦网当中。 被西谷救起了球飞到空中,与此同时的影山已经跑到了球的下方,他一个起跳托球,收到影山眼神示意的日向紧紧跟随着他起跳脱球的这个动作纵身一跃。 他往前挥臂,这个动作很好的骗到了列夫的拦网,随着日向下坠,在他身后的乌野王牌“飞”了起来,将这个球重重地拍向了音驹的场地上。 ——砰!!! 随着一声巨大的重炮落地的响声,看着仅仅只差一步之遥的落点,夜久卫辅遗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愧是王牌,力道就是大啊! 比分1比1拉平,这让乌野的人欢呼了起来。 研磨看着对面欢呼的场面,一点也不着急,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在观察,又似乎是在想着什麽东西,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日向翔阳的身上。 惹得本来还在欢呼着的小乌鸦,突然一抖,忌惮地转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形式开始逆转,轮到乌野发球。 主攻手田中龙之介的发球非常的猛烈,但猛烈是猛烈,却有些猛烈过头了。 “啊!抱歉!!!”田中龙之介脸色一红,看着因自己力道过大而出界的球,十分羞愧地对着队员们深深鞠了一躬。 “没关系,下次注意就好了!”泽村大地安慰道。 因这个意外,球权重新回到了音驹的手上。 山本猛虎拿到发球权也不惯着,经过这几个月的训练,他在场上已经能够非常稳定的发出他想要的球了。 这都要归功于弦柚给他专门定制的个人训练计划,将原本在赛场上毛毛躁躁的他已经练就成了能够独挡一面的稳定王牌主攻手。 球就这麽充满攻击性的飞越过网。 这是山本在状态极佳的情况下发出来的发球,本来以为会直接得分的,却没有想到竟然被乌野的自由人接起来了。 “哈???”山本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但他很快就将这股情绪抛之脑后,时刻准备着接下来的反击。 “接的漂亮啊,西谷前辈。”日向一脸崇拜的激动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西谷挑挑眉,十分自信的昂起了头。 影山已经快速跑到了这颗接起的球的落点处,前排的列夫和黑尾聚精会神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看着突然跑动起来的日向,他们都警惕了起来。 有了之前被假动作所迷惑的经历,列夫有些不太确定这颗球到底是不是由日向来扣? 但在日向起跳后,他还是没有抑制住本能地起跳拦网。 而这一次,他也确实没有出错,因为他的没有犹豫,拦下了日向的这一记扣杀。 “yeah!!!我做到了!”拦下后的列夫高兴的大喊道。 重新回到乌野这边的排球并没有落地,而是被大地救起。 影山迅速反应,他并没有因为刚刚那一球被拦下而对日向失去了信心,这一次,他再次将球传给了日向,而这一颗桥,也不负众望的在他们两人极致的快攻配合下打了过去。 就在他们以为要得分的时候,那位有着“防守大师”著称的音驹自由人却突然出现了。 他直接一个滑铲过去,用脚接住了球。 “nice!漂亮的接球!”山本欢呼。 飞行的高度并不是很高,研磨快速走位,在球落地之前抢救的将球二传出去。 而已经飞起来的福永并没有让他失望,手臂挥下,面无表情的将球大力扣杀了下去。 乌野这边来不及防守,直接错失最后的补救可能。 接下来的英居更是展现出了完全不属于他们之前的快攻节奏。 山本也在这十分钟里,连续扣杀得分,越打越激烈,越大越有斗志。 影山皱眉,在一次次的防守无能后,他突然悟出了点什麽。 ——这是……白鸟泽的打法? 想到了这种可能性的隐伤,心中无比的震惊,他说怎麽越打越陌生了呢?原来他们竟然在比赛场上突然转换了属于他们音驹的节奏,变成了白鸟泽的打球方式!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既然能在场上突然变动节奏的吗?而且他们也学的太像了吧,这简直和白鸟泽一模一样! 噩梦啊!这简直就是噩梦! 大地也似乎意识到了些什麽,他和影山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确定了自己内心所想就是正确的。 不过,越挫越勇的乌野并没有因为节节败退而有任何的退缩。 在意识到对面的打法已经完全变成白鸟泽的打法后,影山深吸一口气,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用非常短暂的时间回忆了一下当初打白鸟泽时的情景。 好在他们是堂堂正正打败了白鸟泽,来到春高16强的现场的。 虽然打得很艰难,但结果不会说谎,他们就是打败了白鸟泽。 所以,变成白鸟泽的音驹也同样不足为惧!只要像打败白鸟泽一样打败他们就可以了。 影山心里想的很好,但他不知道的是,这种节奏的转变并不是只能转变成一种节奏,不仅如此,还并不是只可以转变成一种节奏后不能再转变节奏的过程中转变成另一种节奏。 研磨看着人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轻笑一声。 ——嗯,上鈎了呢。 已经不知不觉彻底掉入三花猫制作的陷阱当中的影山,还在单纯的以为对面只是学习到了白鸟泽的进攻方式,从而形成的白鸟泽的打法。 研磨对于节奏的掌控和节奏的转变,早就已经是游刃有余的了。 他操纵着音驹这一支队伍,将接着从白鸟泽的节奏和音驹本来的节奏中来回的转换着,期间转换过程中十分的丝滑丝滑到让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两种节奏已经开始悄无声息的融合在一起了。 乌野的人打得满头是汗,他们感觉从未打过这麽累的一场比赛,明明是非常强悍的打法,但防守也一点不落,根本就毫无弱点,影山靠着自己的技术和能力努力的追赶着比分。 他已经做的非常的完美了,不管是传球还是二次进攻,都做的天衣无缝。 可是他一直都将音驹当成白鸟泽来打,以至于到了后期,当影山意识到什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正在被研磨耍的团团转。 比分来到了赛点—— 20:24 音驹在拿下一分就可以拿下这一局了。 “拿下比赛。”研磨只这麽说了一句话。 血液们立马受到了大脑的指令,将自己的状态提高到最好,这为奔向这最后胜利的一分。 看着对面已经来到了赛点,乌野的大家也爆发出了非常顽强的对抗性。 硬是将这一分拉扯的很长。 影山一个大步上前,他收回观察研磨一举一动的视线,直接纵身一跃,轻轻松松跳到了想要的高度。 随即,这颗被大地救起的排球,在二传无懈可击的托举传出下,往前排四号位的东峰旭的方向飞去。 东峰旭全神贯注的看着球飞过来的轨迹,在确定这颗球就是准确无误的,要传到他手上的时候,旭也没有再犹豫,他双臂像身后摆动,弯曲膝盖起跳。 ——啪! 旭的手心分毫不差的打在了这颗传来的排球的最佳击球点上。 在影山飞雄精湛的二传技术下,他们通过这麽多个月的训练,早就已经可以将所谓的“默契”练到一个双方都足以信任的高度。 尤其是一路过关斩将,将青叶城西和白鸟泽双双打败,这不仅给了他们比赛的信心,同时也让这支队伍飞速的成长起来。 作为乌野的王牌,东峰旭打球的力道自然是非常的猛烈,随着一声击打球面的脆响,这个排球就以一个非常非常流畅的直线,直冲音驹的场地飞去。 然而,音驹的防守也不是盖的。 在乌野快速进步的这段时间里,音驹也在以恐怖的速度进步。 像是这种直线球,夜久卫辅的一传也已然手到擒来。 但是,完全用不到他的用武之地,在球越过网面后,就已经被黑尾的拦截彻底拦下。 “用蛮力可不一定能次次行得通哦。”黑尾带着一抹肆意的微笑落地,他甩了甩被球震得发麻的左手,虽然手心一块已经被打红,但他却没有任何的痛感,反而火辣辣的,让他感觉很兴奋。 “抱歉!我刚刚不该打直线球的!”东峰旭立马出声便是歉意。 刚刚那一颗球,如果角度刁钻一点,是有很大的几率可以得分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被对方的拦网而拦下。 “没有的事!”西谷一个飞扑将球接起,他听到旭的话立马反驳,“不用道歉,该怎麽打怎麽打!放开了来!” 被自由人救起的排球让影山接力而过,在这节骨眼上,影山还是将球传给了大地更为保障。 对方也确实将球打过了网,但球并没有落地,而是被救起夜久卫辅救起。 完美的一传给二传手造就了非常好的角度和位置。 乌野的人全部警惕了起来,正当他们想着研磨这一球会传给谁的时候,只见他一个二次进攻,将球猝不及防的运了过来。 ——啪嗒。 乌野的几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球在自己面前落地。 恍惚间,裁判的哨声吹响:“哔!!!——” “比赛结束!第一局,音驹获胜!” 音驹的应援队欢呼起来,现场也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掌声。 其实观众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实在是比赛太紧凑,太让人胆战心惊了。 直到第一局比赛已经被采访宣布结束,他们回过神来,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没关系,第二局我们再追回来!”乌养系心看着有些愁眉苦脸的队员们安慰道。 没有上场的菅原他们给他们递水递毛巾。 乌野这边几乎都是安慰的声音,而赢下了第一局比赛的音驹休息区里,则全都是互相吹捧的对话。 研磨并不参与他们之间的嘻笑打闹,他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调整呼吸。 南弦柚牵着他的手,给他传递“治愈”能量,同一时间,用另一只空闲的手给人喂水、擦汗。 胜利对于音驹来说已经没有以前那麽那麽的激动了,但对于队友之间的吹捧却比以前要多得多。 第一局和第二局之间的休息时间并没有很长,研磨在调整好了自己后,在上场前的最后十几秒里,和其他人交代道:“第二局比赛,乌野应该会有些变动,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只要我没有叫暂停,你们就按照第一局的样子打就可以了。” 如此清晰易懂的指令,让血液们立马接收下来,他们笑着对研磨说了个好。 然后便在裁判的催促声中走上场去。 第二局比赛开始,影山就展现出了非常强大的压制力。 他在休息的时候想明白了,既然猜不透古刹前辈在做什麽,要干什麽,那就专注于自己好了,先把能够抢回来的节奏都抢回来,等要抢节奏的时候再想别的办法吧。 于是从第二局开始,他就一点也没有缓慢下节奏的想法,上去就开始和日向进行快攻。 两个人的配合非常的天衣无缝,加上日向的每一次进攻都非常的出其不意,以至于第二局开场也确实是直接做到了碾压式的效果,啪啪啪的几下,分数一下子就拉开了。 看着11:6的比分,乌野的应援队响起了热烈的应援声。 “嚯!没想到乌野的那个二传手进步这麽大,这才几个月没见吧,我记得上次合宿的时候,他们几乎谁都打不过,但现在看来,简直有霸主风范了呢!”饭纲掌惊呼道,同身为二传手,还是下意识的会对自己位置上的选手过多的关注。 研磨还是一如既往的强,但是影山的能力却让他感到惊喜。 古森元也连声附和:“是啊,音驹的九号和10号配合的相当好啊,几个月没有见他们进步能这麽大,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大脑的过于理性,在比赛中不会被感情左右,他只会单纯的分析可能性,这样的人真的非常的可怕。”佐久早缓缓说道。 他神色如常,看起来淡淡的,但只有古森元也知道,他的情绪并没有表面上的这麽的平静,反而触动良深。 “如此期待和对方交手,那为何在当初那场争夺第一代表的比赛上又这麽懈怠呢?”古森元也侧头看着佐久早,他笑了一下,问:“你真的只是期待吗?” 佐久早没有说话,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人一眼,然后话不对版的说了句:“现在的乌野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古森元也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你知道的,我不是在问你这个。” “可我回答的就是这个。”佐久早目不斜视地回道。 只有强者才配合他们井闼山对决。 而也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做他们的对手。 对此,佐久早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自从在国家队测试中交手过后,佐久早圣臣对于孤爪研磨一直都有着很高的评价,这一点古森元也是非常清楚的,而他同样也对这样一个传奇的二传手充满好奇。 研磨身上的特质实在是太吸引人去探索了,一个瘦小的体力废物,却能在赛场上带来这麽大的威胁,抛开天赋不谈,他的技术和能力本身就足以让人忌惮。 他太聪明了,聪明到你根本琢磨不透他在想些什麽。 不过孤爪研磨的弱点也是非常明显的,但是有了一个好教练的引导下,又非常完美的弥补了他摆在明面上的缺点。 没有人是无敌的,没有人在赛场上能够保证100%的发挥出自己的实力,也没有人能够在赛场上保证自己100%会赢。 但是研磨加弦柚这个组合可以。 他们是最锋利的矛,最坚固的盾,理念合二为一,筑成毫无弱点的内核选手。 佐久早并不清楚南弦柚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但他通过这麽多场比赛的录像看下来,他能够非常肯定地说——现在的孤爪研磨已经没有任何的弱点,因为他的弱点都已经被他的优点所完美的遮盖住了。 这种扬长避短发挥出极致的效果,就是此时此刻呈现的画面。 你说音驹它强吗?它也确实强,但他们这支队伍单拿出任何一个人来都并不是一个位置上最强的。 可他们合在一起就是这麽的无敌。 而能发挥出这样子的效果,音驹的教练功不可没。 另一边,坐在音驹亲属席位的枭谷也就这比赛讨论了起来。 “比赛看起来很焦灼嘛,乌野的进步实在是太大了,既然跟音驹打得有来有回。” “对啊,说实话,我对于今天这场比赛其实打从一开始就觉得音驹会赢了,毕竟音驹这一年真的强的可怕,乌野的签运不太好,一上来就对战音驹,确实有些让他们难办。” “我也是呀,不过他们确实给了我们很大的惊喜了,几个月没有见就能成长到这种地步,真的是很让人畏惧啊!” “尤其是他们现在的主力选手,还都是一年级的,看来明年的春高又是一阵腥风血雨了。” 木兔骄傲地拍起胸脯,雀跃道:“嘿嘿嘿!也不看看是谁教的!日向这家夥,可是我木兔的大弟子啊!” “木兔前辈确实教的好。”赤苇看向兴奋的木兔前辈肯定道,但随即他话锋一转:“不过,相比于音驹,乌野可能还差了一些。” 他们枭谷观赛的位置离音驹很近,刚刚暂停休息的时候,赤苇有零星地听到音驹的对话。 在他看来孤爪是一个对于比赛胜负没有多大兴趣的人,不管怎样激烈的比赛都不会激发起他太大的胜负欲,反而他是一个更喜欢享受过程的选手。 而第一局结束后的研磨在休息区里说了句——“没问题的”。 赤苇想,孤爪说比赛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了。 虽然在他的言语中听不出热情可言,但……他已经掌控比赛了。 想要让这结局有些改变,乌野,必须要拿出新的东西了。 第222章 垃圾场对决·终 不同于第一局的比赛,第二局的比赛完全出了一边倒的情况。 令解说都有些难以置信,激昂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看来乌野是卯足了劲要打败音驹啊!第二局比赛一开始就拿出了这麽高强度的节奏,简直是不给任何人活路啊!” “我有听说过,音驹的二传手体力似乎不是很好像是这样快节奏的攻击,估计能吃得消的。而相反,乌野的这群人看起来都是些比例非常好的怪物,这场比赛的悬念似乎被拉的很高呢!” “其实这种开局就强烈进攻的方式并不算很好,乌野现在能将比分拉到这种高度,完全是因为音驹并没有对此做出什麽设防,除了防守还是很给力之外,音驹似乎并没有想要把节奏抢回来的意思,可能就如同你说的这样,因为音驹的二传手体力不好,所以根本没法在一开始就跟上这麽高强度的节奏,也许这确实就是能够短时间内将比分扭转过来的办法吧。” “不过有一说一,乌野九号和十号的配合真的十分的亮眼,我好久都没有见到过这麽刺激的快攻了,那个身形矮小的副攻手简直就是新一代的小巨人啊!” “说到小巨人,我的初代的小巨人也是在乌野诞生的吧?这算不算他们的企业文化呢?” “哈哈,也许真的是呢,照这样下去,或许我们真的能看到第三局的生死战呢!” 现场的观众也看得面红耳赤,第二局的节奏实在是太快了,就像吃饭时根本不存在开胃小菜一样,一上来就给你琳琅满目的主菜,让人应接不暇。 男排本身就比女排的节奏要快,加上力道非常的大,所以能经常看到比赛场上一颗球快速在两边场地飞来飞去的场景。 而哪怕仅是高中生的比赛,也是比职业女子排球比赛要更加猛烈的。 看着排球在空中飞去,一边是猛烈的进攻,一边是毫无死角的防守,拉扯了很多下都没有落地,而在继续拉扯下落地后,回过神来发现也不过是十几秒钟的时间罢了。 场上的节奏一快,看来上看比赛的观众们心情就越是激昂澎湃。 仿佛已经置身于比赛当中,一整个热血沸腾的感觉嗯,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不同寻常的红晕。 ——那是心脏剧烈跳动后以及全神贯注下的高度集中的结果。 影山和日向的怪物速攻的配合是乌野的必杀技,所以哪怕英剧的防守再强,也终究抵挡不了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连续的攻击。 开场15分钟左右时间,两边的人就已经打的大汗淋漓了。 场上,好不容易将球扣回乌野领域的音驹还未松口气,就看到突然飞奔起来的日向,一整个崩溃。 这是……? 不会吧!又来了!跑动进攻! “啊!真是个难缠的家夥啊!”山本猛虎皱着眉头,十分不情愿地抱怨起来。 按理来说山本和日向算是同类型的选手,都是属于那种体力怎麽都用不完的单细胞生物。 可是在真正体力好的怪物面前,山本还是有些显得不够看了。 从第二局刚开始,乌野的人像是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一点喘息的都不留给音驹,让本来应该逐渐进入佳境的比赛,变成从一开始就放下一颗重量炸弹,殊死一搏。 ——体力怎麽就这麽好的吗?感觉用不完一样! 黑尾都有些表情不受控制地扭曲起来。 看着乌野的攻手再次采用长距离跑动后的扣球方式。 音驹负责拦网和一传的大家一个头两个大。 他们第一次看到这麽壮观的跑动进攻就是因为日向翔阳,却没有想到几个月了,他的这个跑动进攻依旧让他们这麽的难受。 其实在赛场上的时候已经能感受到对方会要采取这种行动了,可哪怕已经心里有数,还是没法去判断对方的动向。 因为日向跑的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你就算是已经反应了过来也无济于事。 “干得漂亮啊!日向!”场外的菅原大声喊道。 把比赛场上的日向都给弄害羞了。 “不用再坐以待毙了,开始反击吧,大家。”研磨一声令下,血液们立即点头。 随即,黑尾、山本、犬冈、海四个人一起向着网前移动,用一个同时性多点位置插进攻,将节奏霸道回来。 一同上前的壮观情形,确实很好的“恐吓”到了乌野,而在他们准备硬拉扯回来,将这一球变成机会球的时候,音驹的节奏已经悄然产生了变化。 乌野的节奏已经没有刚开场的时候这麽的快了,是人都有疲惫的时候,在打了这麽多下快攻后,日向也开始有一些跑不动了。 但他属于倔驴的性格,哪怕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身体,你还要装作没事的样子,逞强的对影山大喊道:“我可以!” ——你可以个大头鬼啊! 影山在心里吐槽道,他看着日向出汗量都快把眼睛给糊上了的样子,实在是没有听从对方的那声我可以,而是将扣球的权利慢慢的分散给其他的人。 月岛也意识到了日向的疲惫,他叹了口气,从一开始的被动化为主动,利用自己长手长脚的特性,为队伍拦下了很多个球。 “拦得好!月岛!”大地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月岛轻点了下头,随即再次投入进新的拦网中。 “进步很大嘛,阿月,你可比我们队里的列夫好教多了。”黑尾看着拦下自己进攻的月岛,由心而发的欣赏已然盖过了心中对于没有得分的失落。 这种互相进步的比赛才是真正有意义的比赛嘛! 看着昔日里不太后辈已经可以为队伍忙前忙后的奔波,黑尾就不禁有些感慨。 因为乌野开局节奏打的很快的缘故,所以打了十多钟时,比分就已经十五开外了。 但是后面因为节奏缓了下来,再加上两队的拉扯又非常的强硬,导致后面20多分钟的时间几乎都没有怎麽得分,一直在不断的拉扯。 而拉扯是最让人疲惫的,众人打了半天,打到感觉已经和第一那般疲惫的状态一样的时候,转头一看,发现比分甚至连20都还没有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绝望。 已经打了半个多小时了,所有场上的队员们都很绝望,而最绝望的人莫过于研磨。 他虽然是场上跑动最少的人,但天生体力不好的缺陷本就让他比其他人的起点位置要差很多。 不过好在长久的拉扯并没有让他有些烦躁,因为场上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一切都按照他计划中稳步进行着。 这种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的计划一点一滴完成的感觉让一部分的疲惫被相互抵消。 ——瓦解吧,乌野。 彻底崩溃吧,影山。 研磨眨着一双明黄色的猫眼,他不断的观察着对面二传手的举动,看着他来回奔跑,看着他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接的漂亮啊,夜久前辈!”犬冈兴奋得大喊。 就在犬冈大声叫好的同时,研磨已经眼疾手快的迅速移动到了球传过去的地点,他轻盈的起跳一个非常轻微的动作弧度传过来的排球托起。 黑尾已经站在了4号位上,注意到对方眼神飘过,研磨已经做好了判断。 网对面的月岛和影山已经弯曲双腿,准备一起飞身拦网。 然而…… ——啪哒。 球被研磨用二次进攻运了过去,留下乌野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啊啊啊啊!!!音驹的这位二传手真的太心脏了吧!和他打比赛,人都要折磨死了!”从小到大最讨厌猜来猜去的田中整个人都有些崩溃了。 在比赛过程中,已经有好多次被研磨用二次进攻给晃过去了的经历了,这种只要稍微回想一下就觉得后悔的情形让田中有些焦躁不安。 一种被对面二传手掌控全场的不适感席卷全身。 仿佛他们在他面前只是一张空白的纸,单纯得根本不用去猜,反倒是研磨像一摊根本捉摸不透的浑水,不仅看不清,还深不见底。 乌野这边所有人的心眼子都集中在影山飞雄一个人的身上,但影山忙着二传忙着救球,一个人也无暇顾及这麽多。 一个需要满场跑的二传手和一个被一传呵护着的二传手,两个人本身需要处理的东西就不太一样。 而且论心眼子来说,研磨本就比影山要心脏得多。 而在比赛的进程越来越久的时候,场上每一个人的压力都会越来越大,而随之而来的对每一个人意志的消耗也是非常显而易见的。 从一开始,影山可以全力以赴的组织进攻,到现在他需要顾及的东西太多,而导致整体的节奏开始缓了下来。 影山已经很努力的在维持比赛的节奏进行最缓慢的变化了,但他也终究没法一个人救世,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最后便也会只剩下无可奈何。 作为一个二传手,影山深知,他组织的节奏一旦缓下来,没有这麽的具有攻击性之后,他们的优势也在逐渐消失。 而在他们优势逐渐消失的时候,擅长将节奏抢回去的孤爪前辈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对他们施加各种方面压制。 就像现在,比分已经一点一点的被追回来,这就是对方抢回节奏的最好证明。 ——怎麽办?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可以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 他必须要想办法挽救一下现在的局面。 可是能怎麽办呢? 影山的眉头皱得死紧。 现在的音驹似乎和第一局时又不太一样了。 他们不像他们原本的打法,也不像是白鸟泽的那种进攻打法。倒是像是又换了一种新的打法一样,令人捉摸不透。 而不知道怎麽回事,影山觉得自己越打越累,越打越被人限制。 这种无力感就像深陷泥潭一样,你根本不敢轻易的去变动,生怕自己一动,就下沉的更快。 他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的“真实情况”。 而音驹那边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走上了正轨。 三种不同的打法和节奏互相的转变本就是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事。 更何况三种打法和节奏的转变并不是突然为之,而是像娟娟细流一样顺其自然的过渡过去。 以至于除了比较敏感的选手之外,根本没法察觉到在这两局比赛当中,音驹其实已经来来回回将三种节奏换了很多次了。 而影山不知道的是,在研磨下达反击的命令时,他已经成了被音驹针对的对象。 没错,大脑口中的反击,不是一句表面意思的话,而是下令让他们开启学习到的第二种节奏——毒舌户美的针对。 在东京代表赛和户美交手过后,那被南弦柚专门用于测试学习的,除音驹本身的节奏外的第一种节奏。 针对,选定目标,死死的针对。 对于这种打法,已经在和井闼山的对决时,彻底吸收学习。 他们已经能够“完美”的模仿户美的打法,然后将他们的打法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将他们那些想要钻裁判视野盲区的小空子风格减去,融合成一种新的打法,也就是第二种节奏。 而经过这几个月的训练,这种“针对”的战术,音驹众人已经炉火纯青。 在满场跑了不下十几圈后,影山飞雄终于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 “他们在针对我?”影山突然出声。 站在他不远处的日向听的一愣:“什麽?” 影山看了人一眼,重复道:“他们在针对我。” “那怎麽办?”大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也一直隐隐觉得有什麽不对,但是也完全没有猜到影山一直在为他们针对。 “音驹怎麽会用针对人的战术呢?这一点也不像他们呀?”西谷困惑起来。 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但他记忆中的音驹不是这样子的呀。 一支队伍的球风基本是在全员到齐开始训练后就已经形成了,是不会存在半路上突然改变格的那种情况,除非是加入了新的成员,可是音驹并没有加入新的成员,他们一直都是这样,没有任何的变动。 这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音驹什麽时候学会针对人了?这和他们打球的风格简直完全不一样。 “不行,需要想想。”大地说着,朝着场外大手一挥,乌养系心见状立马喊了暂停。 裁判立马吹哨,两队人嘛就这麽回到了各自的休息区里。 因为不是伤时暂停,在排球比赛中的技术暂停时间只有一分钟。 大家火急火燎的回到休息区后立马就开始进行沟通。 “怎麽回事?”乌养系心率先走到影山面前,问道。 “音驹……刚刚在针对我。”影山喘着气回道。 被针对了20分钟的时间,体力再好的人也终究是会被磨的什麽都不剩。 更何况影山在这种情况下还需要保证准确无误的传球,本就是对于他体力和意志的考验。 平时下场之后从不会这麽大喘气的影山,此时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的。 而日向也累得不行,他一下场整个人就蹲了下来,不断跑动和跳跃,使得大腿小腿的酸痛,在这一刻清闲中彻底爆发了出来。 “没事吧。”山口和武田一铁给几人送来毛巾和水。 “不过也确实没有想到,音驹竟然会来针对影山。”乌养系心叹了口气,他面色凝重地说道:“刚刚那20分钟里,我们和他们两队都没有怎麽进球,我一开始还疑惑呢,怎麽就一直防守不进攻呢?第一局的时候明明进攻打的非常的猛,原来是在针对嘛,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棋局的布置。” 菅原沉默了几秒,他分析着情况,开口说道:“不过这样对于他们那边的体力也消耗很大,暂停结束后重新上场,应该也不会继续这麽针对了。” “那也不一定。”影山摇了摇头。 他话音刚落,裁判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倒计时十秒……” 影山见状,看了一眼教练,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菅原身上:“之后再看吧,要是还这样,前辈你就上场吧。” 菅原闻言郑重地点了下头:“好。” 另一边,在乌养系心叫上暂停后,研磨就被其他人扶了下去。 南弦柚熟练的站起身来,将座位让给了大脑。 “刚刚的针对已经奏效了,接下来,把节奏转为第三节奏吧。”说着,研磨抬起头,看着面前围着他站的血液们,道:“你们还有力气吗?” 队友们左看看右看看,相互看了一眼后点点头。 黑尾道:“还行吧,你可以的话就可以。” “我是没有问题,阿虎你可以吗?”研磨看向山本猛虎。 第三节奏是研磨的省略用语,完整名称应该叫做白鸟泽的进攻节奏,它是需要选出一个攻手作为内核的,而这个攻手从一开始就定了,那就是作为王牌的山本猛虎。 所以在启用的像节奏的时候,身为内核的山本并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闻言,山本拍着胸脯保证:“我没有问题!” “那好,既然大家都没有什麽问题,那我就给你们颁布今天的考核测试内容了。”南弦柚突然开口说话。 他这毫无铺垫的话,顿时让队员们一愣。 “什麽?教练,你要给我们颁布测试啊?”这比赛打到一半竟然还有测试?这是什麽情况? 南弦柚笑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你们可以学习新的节奏了。” 除研磨外,所有人再次顿住。 夜久卫辅:“啊?什麽?新的节奏?” 研磨抬头看了一眼南弦柚,两人心领神会。 随即,研磨向大家解释道:“没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马上就可以学习到新的节奏了,就和当初学习户美的节奏和学习白鸟泽的节奏是一样的,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怎麽做。” 说完,不等他们再有提问,十秒的倒计时就已经结束了。 两队队员重新回到赛场上开始比赛。 南弦柚看着队员们的身影,神情淡然自若。 他的目标是打败黑泽,而要想打败一支被气运笼罩着的反派,便需要做好万一的准备。 而他突然宣布有测试的目的也很简单。 就是让音驹的大家学习到属于乌野的节奏。 音驹每打一场比赛都可以和一支强队接触,而学习到这支强队的节奏,将其化为所有,就可以结合所有强队的力量,一起去对抗黑泽。 南弦柚的想法很简单直白,甚至有些粗暴。 ——管他到时候在比赛场上用不到,先学了再说。 而乌野最值得学习的节奏,其实并不是影山和日向的怪物快攻,因为这确实是个考验运动员们的自身天赋,并不是可以随便模仿得来的。 但是,有一个东西可以学,也就是只有乌野才能够展现出来的——双二传战术。 两队上场后又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拉扯。 终于——“乌野请求换人。”的声音出现。 研磨低着头,轻笑一声。 ——终于开始换人了。 月岛被菅原替换下去,灰色头发的少年走进场内,根据新一轮的位置转动,轮到菅原发球。 菅原和影山对视一眼,他们俩虽然没有说话,但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发个好球!菅原!”大地喊道。 菅原:“好!” 菅原的发球十分顺利地过网,不过他的球力倒并不大,很快就被时刻关注着球的夜久救起。 研磨瞥了一眼菅原,然后快速移动到二号位上,将球传给了黑尾。 黑尾将球扣下,西谷一个滑铲接起。 球就这麽飞向了菅原的方向。 只见灰色头发少年原地起跳,然后将球一个托举,传给在四号位上的影山飞雄。 ——啪! ——砰! 两声巨响,球尘埃落地。 音驹:??? 前排几位不可思议的转头,每个人脸都写满了茫然。 不是,刚刚什麽东西飞过去了? 啊?谁家二传手和主攻手一样啊!?这是怪物吧! 黑尾不可思议地转头看着那球落地的地方,明显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都是什麽啊!怎麽把二传手当攻手在用啊?”山本崩溃抱头。 与此同时,音驹教练席喊了技术暂停。 早就对此有预料的研磨在来到休息区后,看着他们一个个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没忍住笑了笑。 南弦柚也有些忍俊不禁,他给研磨擦了擦汗,听着人说道:“那也没办法啊,人家就是有这个本事,体质好,跳的高又有力量,在双二传阵容的情况下,确实是可以当攻手来用,只是我没有想到,影山竟然愿意去当那个接应二传,这和他打球的风格很不相同。” “不过,没什麽可怕的。”研磨看着他们,“我已经知道怎麽办了。” 三花的话音落下,只见南弦柚抬眼环视一周,温柔地对他们说道:“开始学习吧,有好多东西可以学呢!” 猫队众人听闻点点头,也不沮丧了,一个个干劲十足。 重新上场后,面对双二传阵容的音驹不再是觉得惊恐和不知所措,而是每个人都非常冷静地凭着一种学习的态度开启了属于猫队的“眼神杀”。 “咦……”田中搓了搓手臂,“怎麽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确实哎,感觉像是在被人盯着一样。”日向也有同样的感觉。 乌野的双二传阵容彻底的解放了影山,让他可以放开手脚在二传与主攻手之间来回切换。 不过不得不说他确实是很强,虽然身为二传手,却有着和主攻手一样的爆发能力。 想当主攻手可并不是光靠爆发力就可以的,像影山这种可以两个位置来回切换的人可不多,他被当攻手用时的扣杀都是非常有主攻手那味的。 但是音驹的一传能力也不是开玩笑的。 为了能够有更多的学习时间,他们硬是将防守做到了极致,每一颗扣过来的球,都被他们拼尽全力的救了回去。 虽然对于乌野那边的比分构不成威胁,但也足够让他们烦躁了。 毕竟怎麽扣杀都得不了分,这谁受得了啊? 就这样又拉扯了十多分钟,两队的比分一直你追我赶的,直到又过了一会儿,来到了22分开外,研磨终于发力:“学习的差不多了吧?我们要开始反击了。” 说着,研磨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是时候来检验一下你们的学习成果了。” “用他们的节奏来打败他们。” 众人听闻一顿。 “现在就可以用他们的节奏了吗?”夜久卫辅有些惊讶,毕竟他们学习的时间并不长,这和之前学习的两种节奏的时长相比,确实是有些过短了。 不过对于节奏转变最需要有把握的研磨都说可以了,那他们这些只要照着他的命令去做事的人,又怎麽可能会退缩呢? 研磨看出了他们眼神坚定中存留的那一丝犹豫,安慰道:“不要紧张,极限就是用来突破的,不试试怎麽知道呢?” 他一点也不怕会失败,因为现在音驹整体的实力是完全要高于乌野的。 只要不出现重大的失误,他们都不会输。 现在这个关键的节点是不太可能让手白临时替换人员下去的,研磨怕手白因为临近一局的赛点压力过大,从而出现重大失误。 所以,虽然说是用乌野的节奏来打败乌野,但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双二传对战双二传。 不过节奏这种东西并不需要人员的变动,只要学会了,自然而然就能把握了。 当比分来到23:23时,研磨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众人立马跟上节奏。 ——来啊,来和我们音驹比一比节奏吧! 将节奏转成乌野的节奏后,音驹的防守明显少了很多,但因为乌野的人并不知道节奏已经转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了,所以整体打起来非常的奇怪。 他们感觉面前的队伍变得非常的陌生,就好像换了一支全新的队伍一样,但是在陌生中又感到一丝熟悉。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乌野的人心中非常的矛盾,他们捉摸不透的这支队伍,也就不敢放开手脚去有效的针对音驹。 而研磨为了让比赛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云里雾里,他将乌野的节奏和原本音驹的节奏开始了来回的变动。 让乌野的人察觉到节奏不同的时候,研磨又将节奏变回到他们熟悉的样子,从而造成判断上的失误。 如果打从一开始就没有预料到这是两种节奏相互交织的情况的话,确实很容易掉进早就设计好的旋涡里无法自拔。 随着研磨不断的“肆意妄为”,菅原和影山也逐渐昏了头脑。 找不出节奏弱点的比赛要怎麽打?两位二传手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眼前的这支队伍到底是音驹吗?怎麽像是一会儿被夺舍,一会儿又是他们自己的灵魂一样? 两位二传手彻底蒙圈了,指挥家的崩盘让整个队伍群龙无首。 影山很想做点什麽打破这一个局面,但是他根本无从下手。 很快,研磨来回变换节奏的情况将乌野骗了个底朝天。 因为过分的想要破解对方的目的,导致彻底乱了自家节奏的乌野已经毫无还手之力。 在最后一球落下后,乌野众人脸上写满了错愕与茫然。 仿佛时间一刻都凝固了。 半响过后,才再一片欢呼与鼓掌声中,听到几句沙哑的…… “输了……” “我们比赛输了……” 比赛尘埃落地。 然而,比赛输掉的氛围并没有影响到影山。 他站在原地望着网对面对他笑着的孤爪研磨,本来还在恍惚的他,突然心中一冷。 这不是突然输掉的比赛。 ——他上鈎了,早就上鈎了。 第223章 垃圾场对决赛后 影山身体一僵,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而这个错误,是他走向深渊的致命一击。 其实刚刚赛场上那种情况,他根本就不用执着于去想破解法,正确的做法是专注于自己队伍里的节奏就行了。 只有这样他才可能有战胜对方的可能。 可他不知道为什麽,在比赛场时,就是没办法抑制住自己想要破局的冲动,总想能靠着自己的观察去找到对面的漏洞,然后逐一击破。 然而,现实给了他沉重一击。 他越是想要打破这一份平衡,整治队伍的节奏就越是急躁混乱,甚至发生这一变动的人并不仅仅只有他一个,菅原学长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而且身份影响似乎到现在都还没有让他释怀。 否则以刚刚的那种双二传阵容,不可能在两个有两个指挥的情况下,还是乱成这样。 影山浑身发冷,他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冲动了?为什麽会在比赛场上如此的执着呢?他不应该是越到冷静的吗? 一路来,已经打过这麽多比赛了。 哪怕以前在场上可能会出现急躁、唯我独尊的想法,但现在的影山已经非常融合乌野这一支队伍了? 他并不认为自己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是刚刚的比赛,就是发生了这种让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情况。 ——不对!这不是他会出现的错误,这根本不是他!一定还有什麽他没有理解的东西! 影山猛地上前一步,他目光死死的追随着已经被众人拥簇着回到休息区的孤爪研磨。 等等……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对方故意引导下来的结果呢?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早就已经上当了的小蓝莓脊背一凉。 他并不能肯定自己的想法一定是正确的,但现在这个想法的可能性却是最大的。 一切的做法都是有缘由的,一切不能理解的东西背后都一定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而这个合理解释目前还没法知晓,但能够通过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去拼凑出一个可能是的真相。 意识到这一切真的有可能就是对方故意引导下的结果,影山飞雄直接汗毛竖起。 他脑子快速运转着,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将刚刚的那一场比赛复盘。 脑中的画面飞闪而过,刚刚比赛中的情形犹如电影的幻灯片一样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 影山飞雄极力去捕捉一些他之前忽略掉的细节,再将这一些细节一点点拼凑起来后,就像在拼拼图一样,让他把理解的东西已经开始逐渐浮出水面。 从第一局开始,那些让他感觉不太对劲的事情好像都有了连接。 在第一局比赛的时候,他明显感受到音驹表现出了和以往完全不同的节奏,而那种节奏之所以感到熟悉,那是因为乌野在来到春高比赛场之前,正巧就和白鸟泽打过,所以他们在比赛时才会有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只是当时在场上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立马意识到这份节奏是属于白鸟泽的进攻节奏。毕竟谁也没有想到,一场名为垃圾场的对决中,竟然会出现乌鸦和猫咪之外的第三只动物——鹫。 但是似乎又不仅仅只有三种动物,感觉这两局比赛中还存在着其他的生物。 但这些疑惑暂且不提。影山飞雄现在更想知道的是——音驹到底是怎麽做的? 先不说他们是如何将白鸟泽节奏学的这麽像的,就当是他们能够在一局比赛中用出两种节奏,就已经让人很不可思议了。 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呢?一局比赛中稳定住自己的原本节奏就已经非常困难了。 到底是怎麽还可以在自己原本的节奏当中去转变成另外一种节奏?而且转变的过程中还非常的丝滑,让人甚至在比赛的过程中都没能意识到这竟然是两种节奏的来回互换。 而且第二局的针对节奏又是怎麽会出现的?当时在场上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现在想想这所谓的针对,估计也是孤爪前辈计划中的一环吧。 他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需要取到什麽样的效果呢? 感觉还有非常非常多的东西搞不清楚。 影山真的很想将这一切弄清楚。真的太令人好奇了,这种自己明明输了,但却输不明白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抓耳挠腮,他真的很想很想去询问孤爪前辈,但是又怕这麽贸然的前去会吓到他,所以心里又开始纠结。 最终这一份纠结化作了一声叹息,影山心想,算了,先去休息区擦个汗吧,就算要去问,也不该用这麽狼狈的形象面对前辈。 等影山转身准备回到乌野的休息区里时,大家正好准备出声喊他。 见影山已经过来了,便也不再大声呼喊叫他的名字。 影山的脸色并不好,又或者说,乌野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毕竟输了比赛,不管心态多好,还是会有些不甘心的。 这是一场不会再来一次的比赛,输了就是输了,不会再给他们第二次的机会。今年的乌野就这麽止步32强。 其实在比赛真正打完后,他们能够感受到队伍整体的实力是比不过音驹的,这不是他们说咬牙坚持一下就能够改变局势的情况,这是注定会甘拜下风的比赛,也注定了他们在这一届春高中留下的遗憾。 “鲜花给谁都浪漫,冠军给谁都遗憾,这句话在体育竞技中是最真实,也是最扎心的表达。 现在甚至还不是冠军的时刻,就已经能够感受到无比的遗憾了。 在这场比赛结束后,最难受的应该还是三年级的这几位前辈,但他们却展露出了截然不同的情绪,甚至日向他们都哭了,这几人都还是笑着的。 遗憾吗?当然遗憾。 但是比起遗憾,和兄弟们一起拼过,挥洒过,热血过就已经足够了。 实力比不过就是比不过,既然结局已定,那又为何要将情绪停留在悲伤时刻而不向前看呢? 在裁判宣布比赛结束吹哨的那一刻,菅原、大地、旭,三人都红了眼眶。 但最后他们都没有哭,而只是化作一声释怀了的叹息,然后相视一笑,摇了摇头。 本来因为眼眶发热而冒出来的眼泪都已经憋了回去,结果一转头看见几个小辈们都哭的稀里哗啦的模样,顿时就有些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本来最该受到安慰的三个人直接变成了安慰人的人。 一人哄一个,结果根本哄不住,一哄还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我们的高中之旅就到此结束了,接下来乌野就交给你们了!”菅原温柔的摸着日向的脑袋,橘子小狗蓬松的橘色毛发给揉的乱糟糟的。 他不说还好,这麽一说,日向哭的更惨了。 他其实也知道,现在并不是他哭的时候,对于一年级的学生来说,这次春高只是他们的开始,后面还有两年的时间足够他们升级打怪。 但不知道为什麽,日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菅原一说话他就哭。 最后实在是觉得自己哭的太丑了,直接扑进菅原的怀里,抱着对方支支吾吾地道歉着:“对不起,菅原学长,对不起……” “这有什麽好道歉的。”菅原笑笑,他拍着人的后背,哄道:“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嘛,体育竞技就是这样,实力说话嘛!” 日向哼唧几声,他猛地抬头,泪流满面地看着对方:“要是我跑的快一点,跳的再高一点,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我还是太弱了,才会打不过的……” “哪有啊,排球是一个团体项目,大家都强,整体才会强,又不能只靠一个人强。”菅原安慰道,随即,他叹息一声,感慨起来:“不过我已经满意了,我们打败了青叶城西,也打败了白鸟泽,这些都是我们之前拼尽全力也没法战胜的队伍,可我们还是跨过去了!虽然来到春高的第一场比赛就和音驹打没打赢,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 “是啊,大家。”泽村大地作为队长,他也是出声,开始大范围的安慰道:“别这麽难过了,接下来的乌野还要靠大家的努力呀!” “擦擦吧,是谁昨天说好了不管是输是赢都不哭鼻子的?你怎麽倒是先哭起来?”旭好笑地看着鼻头红红的西谷,乌野自由人一副想哭但又的模样,倔在原地。 “我才没哭!”西谷瞪了人一眼,他仰着头,倔强地将眼泪倒了回去,死活也不承认现在的心情很难受。 身为队里靠谱的自由人,西谷深吸一口气,很快就安置好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就当自己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笑哈哈地去安慰其他人。 东峰旭看着自由人小小一只的背影,笑了笑,他不提,那他自然也不会提,就这麽和人一起加入进了安慰人的阵容里。 因为有人哭了的缘故,所以裁判特意给两队多了一些时间进行调整。 不过因为赛程的安排是有时间限制,所以就算是特意给出一点时间,也不会太长久。 等到时间极限来临时,裁判还是出声叫两队队员来到网前做赛后握手。 就这样,音驹和乌野两队人马来到裁判面前的空地上面对面握起了手。 看着眼眶红红,脸上还有泪痕的小乌鸦们,音驹的大家都有些感慨。 ——这是一场不会再来第二次的比赛。 他们双方终将会有一个输家。 虽然不愿意看到好朋友流泪,但是对于胜利的渴望,还是会希望自己赢下这场比赛。 本来只是握手的,日向突然手一用力,抱住了眼前的研磨。 经他起了这麽个头,其他人也都从握手的状态中变成拥抱的姿态。 看着如此和谐友善的画面,现场的观众开始纷纷讨论起来。 从一开始胜利方和输方的讨论,变成了他们两队友情的讨论。 这是独属于日本高中时代的青春年华,在灯光照耀着的比赛场上,这一群少年早就已经闪闪发光了。 “孤爪前辈,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在准备散场之时,影山终于是耐不住中的困惑,在前往旅馆之前,硬是在体育馆的更衣室门口等到了孤爪研磨。 研磨也没有想到对方会一直在这里等他,看着影山如此迫切的目光,小三花抿了下唇,虽然有紧张,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而此时,南弦柚也提着研磨的书包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刚想叫声研磨,便抬眼看到了那个熟悉的m字刘海。 “影山?你怎麽在这儿?乌野的其他人呢?”南弦柚走过去,站到了研磨的身边。 “柚教好。”影山十分有礼貌的对着人鞠了一躬,如此大礼,倒是让南弦柚有些不好意思。 他现在的身份确实是教练没有错,但是他的年龄摆在那儿,按理来说,他和影山还是同辈,可担不得个鞠躬。 不过,影山是个一板一眼的,他觉得需要尊重的人是不用管年龄大小的。 南弦柚的实力足够他鞠上一躬。 “其他人都已经回旅馆了,我是特意留下来等孤爪前辈的。”影山和两人解释道。 南弦柚点了点头,但还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特意问了一句:“那你和领队说了吗?没有一个人单独出来吧?” 影山嗯了一声,像是给大人报备情况的乖小孩一样,认真地和人说道:“和老师说了一下,武田一铁老师让我和你们一起来就行。” “哦哦,好的,正好咱们都是住同一个旅馆,到时候我把你一起带回去。”南弦柚说着,他瞥了一研磨,最后又将目光落回影山的身上,他问:“你找研磨的话,那你们先聊吧,我就先回避了。” “不……不用!教练你在这里就行,不用离开。”影山摇了下头,连忙说道,生怕自己出声慢了,弦柚就离开了。 他在来之前和日向稍微取经了一下,毕竟在此之前他还没有和孤爪前辈有过单独接触的时刻。对于和前辈如何聊天沟通,他还陌生的。 为了能够让这次的聊天顺利的进行下去,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将柚教留在这里,反正他问的问题也不是什麽私密的问题,而这些问题柚教应该也能够同样进行解惑,让教练在这里没有什麽不好的。 南弦柚刚想抬腿就走,结果听到影山这麽一说,也立马停下了动作:“哦,好,那我留在这里。” 影山也不卖关子了,他直接直奔主题地说道:“前辈,我很想知道,第二局对于我的针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而这麽做的目的是想让我体力快速消耗,从而做出了我的判断,是吗?” 闻言,研磨愣了一下,随即,他微微一笑:“没错,你很聪明,就是你想的这样。” 一个问题得到解惑,影山轻点了下头,然后紧接着,他又问道:“那前辈,你能告诉我,你是怎麽做到让两种节奏甚至是三种节奏,在比赛场上来回调唤的吗?” “你想知道吗?”研磨看着他,看着面前这位小小年纪就不少年老成模样的后辈,一双猫眼灵动又犀利,他道:“想知道的话,明天就来看我们音驹的比赛吧,或许坐在看台上,以上帝视角的方式去看,能够看得更明白哦。” “好!我明天一定会来的!”影山坚定道。 孤爪前辈会跟他这麽说,一定是有新的东西要给他看。 其实他不这麽说,影山明天也是会来的,乌野会留在这边没有直接回宫城县的原因就是想要在这里多看几场比赛。 能学习到的一些东西,是一些。 南弦柚见状,也是十分豪爽地直言道:“你明天来的时候直接来找我,我给你留个好的位置。” 影山闻言心中一喜,他连忙道谢:“谢谢教练!” 南弦柚摆摆手:“没事,你还有什麽需要问的吗?” 不管是作为朋友的身份,还是作为教练的身份,他对于这种勤学好问又十分刻苦的孩子十分的有好感。 影山摇摇头:“暂且不需要了,有些东西我可以自己想明白,不过明天可能还会需要。” 听到影山这麽说,南弦柚也是点了点头,他虽然年纪最小,但因为身份,两个人都是在看向他询问是否同意。 “明天的话可能没发你及时解惑了,你也知道的,明天是春高第三天,被称之为魔之第三天,研磨的体力还行,他需要个时间休息。”南弦柚和影山说明了一下情况。 对方也很能理解:“那是当然,我不会打扰孤爪前辈休息的。” 就这样,双方达成了共识。 影山就这麽跟着音驹一起回了旅馆。 当天晚上,南弦柚就收到了赛程报告。 明天,音驹上午需要和大分的狢坂打,胜者直接进入八强,赢了的队伍下午要马不停蹄的进行四强的比赛,这赛程流程还是非常紧凑的。 需要考验一个队伍的调整能力的时候到了!春高的魔之第三天,也是研磨体力上最难跨过去的一个坎。 第224章 音驹VS狢坂 第二天的比赛来临得非常的快。 感觉在旅馆里睡的那一晚根本就没得八九个小时,而是犹如眨眼一般的转瞬即逝。 其实没法形容来到16进8的赛场上是一种什麽样的感受。 只是觉得昨天30进26的比赛就跟一场梦一样,显得很不真实。 今天他们上午要对战的对手是来自大分的狢坂。 这是一支对于音驹来说非常陌生的队伍,这支队伍的成员几乎只活在他们的口口相传中。 就比如这支队伍的主攻手桐生八,他是大名鼎鼎的全国前三的主攻手,和白鸟泽的牛岛若利,井闼山的佐久早圣臣并称为日本高中生中最强的三位主攻手,是名副其实的全明星人物。 相比于其他两位都有过交手的经历,桐生八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但他既然能够成为全国前三的主攻手,就证明他的实力并不会比牛岛和佐久早差,甚至他还可能会成为唯一的一个变量。 一个因为不熟悉,不了解,而诞生的变量。 不过这些仅仅只是音驹队员们的担心。 他们的教练可一点不担心这个情况。 因为南弦柚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在春高的决定代表赛结束后,就已经开始为这场春高做准备了。 包括但不限于预测有哪些队伍能够进入三十二强,将预测出来的队伍进行分类,把分类后的结果再进行细小分类,从而创建起数据图以及比赛模型。 在南弦柚眼里,狢坂并不是一支陌生的队伍,而是一张清晰可见的树状图。 他对于狢坂每一个成员都有详细的分析。 而这些,都是他默默统计的,默默付出的东西都是音驹众人不知道的。 所以当他们早上正吃着教练特意给他们做的爱心早餐时,却收到南弦柚拿出来的一打数据分析后,一个个全部怔愣在了原地。 黑尾不敢置信的双手接过这厚厚一打纸,瞳孔震颤着,翻动纸张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 而其他回过神来的队员们也纷纷凑过来看着这一打数据。 里面详细的记录了狢坂这一支队伍的打球风格,以及属于狢坂每一个队员的人物分析。 内容信息详细到就跟刑侦探案里面的人物侧写一样,哪怕是像列夫和山本这些单细胞生物也能在不用动脑去想的情况下,一眼看懂。 这一沓纸有多厚呢?黑尾用手量了一下,差不多有他半个大拇指这麽高,而纸张每一页的内容都写的十分的满,几乎哪哪都顾虑到了,他们想到的,没想到的,南弦柚全都写上了,还怕有些地方他们没看懂,格外用笔在旁边标注过。 每翻一页,都能感受到对方沉甸甸的用心,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弦柚,你……”夜久卫辅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看着这厚厚一打数据纸张的边缘已经开始有些泛黄和弯曲,就到这东西并不是这几天才有的,而是在好早之前就存在了。 “你们每天这麽努力的练习,我当然也要为队伍付出点力所能及的东西了。”南弦柚笑着说道:“这些都是我分析后的结果,你们吃早饭的时候都看看吧,虽然不知道你们能看进去多少,但至少在几个小时后打比赛,你们就不会这麽陌生了。” “教练……”众人齐刷刷地看过来。 “行啦!”看着面前的猫猫们一副感动的要哭了的样子,他连忙伸手让人打住:“别一个个在这给我走煽情路线,我可不吃你们这套哈,有这个时间多给我去看看数据吧!” 此话一出,本来都要变成大花眼的,几人瞬间将眼泪憋了回去。 随即,将感动化为动力,开始一边吃早饭一边认真的看起数据来—— 全国前三主攻手:桐生八。 一个平头的造型让人看起来有凶神恶煞,但在教练提供给他们的数据当中,他的个性却和他的样貌及不相符。 如果你光看他的样貌,可能觉得他像是山本、田中那一类只靠爆发力量蛮力取胜的家夥。 但他的性格却是一个很纠结,做事会考虑很多东西的人。 比如他竟然会为了接发球而烦恼,会为了如何教授好后辈而犹豫不定,会为了团队而将压力全部扛在一个人身上。 甚至……在数据,能够看出他是一个比较内向腼腆的i人。 内向……腼腆……的i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看到这里时,音驹的大家都不由得感叹起来。 而反倒是留着一头锅盖头的三年级的副攻手云南惠介,这麽一看,却阴沉得多,明明留着全队最长的头发,却比寸头的两位还不好惹。 这难道就是一头茂密的黑发的恶魔,和留着寸头的天使吗? 狢坂真是一支有趣的队伍。 ——砰! 仿佛带着硝烟一般的重炮落地。 “果然很强啊!不愧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黑尾看着连夜久都接不住的重击,没忍住感叹出声。 夜久卫辅被球的冲击力带得在地上滚了一圈,就算是这样,他也只能保证自己不受伤,但是想接住球,还是太难了。 “哇!不错嘛,今天的桐生手感看起来很不错呢?”看着这颗威慑力极强的球落地,狢坂的队员都眺望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看台上的观众们也都激动得哇出了声。 “嗯~不愧是力量5的主攻手啊,佐久早,桐生是不是比以前更强了?”古森元也转头问道。 佐久早点了点头,他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比赛场,悠悠说道:“他扣球的爆发力比以前更强了,控球的能力也比以前更强了,但是技术上还是差一点,而且他的队友不是那麽给力。” 这是狢坂一直以来的毛病。 桐生八确实很强,但是队伍没法和他强到同一条在线,这很大程度上拉扯着整支队伍的真实实力。 狢坂这支队伍就和井闼山完全不一样,井闼山是各方位都很强,所以队伍的排名一直以来都没有什麽太大的变化,几乎从未掉出过强队的行列里面。 只能说桐生八还是太强了,一个人带着队伍走,能将队伍一直稳定在强队的行列里,其实如果细扒出来看,就会发现这其实是一支伪强队。 以前,佐久早一直觉得,是桐生八太强了,强到他一个人盖过了队伍里其他人的弱点,而也正因为他太强了,所以队里的人也下意识习惯依赖着他。 可这样在一个团体运动中是行不通的,他终究有被耗尽的一天。而狢坂从始至终都是一只“岌岌可危”的队伍。 佐久早很钦佩桐生八这个前辈,是和钦佩牛岛完全不一样的情感。 大概率还是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吧,人走到一定的高度时,总会下意识的去查找同类。 其实这场比赛,佐久早心中也已经有了定数,不过他却是看不到结果的,井闼山马上也要比赛了,看时间的话,再过十分钟就该去场地集合热身了。 轮到狢坂发球就是这样一个不太好的结果,桐生八的力量实在是太强了。 他的扣杀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得住的,除非他自己出现明显的失误,否则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夜久卫辅的身上。 而这样对于自由人的压力是非常大的。 不过,夜久卫辅并没有任何退缩。 他甚至在其他人未开口之前,主动揽下了责任。 “你们就按照之前的节奏打就行了,没关系的,这本来就是我应该要处理的球。”夜久卫辅对他们说道。 之后,便用一个非常完美的鱼跃救球向他们证明音驹守护神的可靠。 同时也用实际行动宽慰他们不要有心理压力。 终于将这一记发球拦下。 被桐生八用一个发球得了三分,确实是有些音驹的开场逼到了“绝境”。 好在有夜久卫辅的救场,才得以打破这一局面。 球权终于是回到音驹这边,拿到球权的研磨也不再像是以前平淡的对待发球。 这一次,他十分认真的发了一个跳飘球。 对于一个技术和控球能力顶峰的球员来说,只要他想发,就能发到对方意想不到的地方去。 而这一颗球也显然达到研磨想要的效果。 狢坂没接到。 球权再次来到研磨手上。 对于刚刚那三个暴力跳发使得夜久卫辅在地上滚了一圈的事还心存怨念。 虽然知道夜久前辈没有受伤,但是记仇的小三花是以牙还牙,愣是用跳飘球在狢坂手上抢下三分。 两队3-3,回到如初。 “这?!这麽轻松的吗?” “感觉随随便便就得了三分啊!” 现场的观众震惊起来,实在不怪他们为何这麽惊讶,是因为这三球真的看起来打的太轻松了,尤其是跟桐生八的那三球对比,简直更让人觉得震撼。 一个扣的砰砰响,地板感觉都要被砸坏了,一个看起来轻飘飘的,感觉如果不是重心在这里,这球都要飞起来了一样。 “这就是跳飘球的魅力啊!看似攻击力不大,实则接的难度十分的困难,尤其是如果碰上控球能力和技术非常好的球员,在跳跳球上更是能做到看起来毫不费力的感觉,孤爪同学刚刚那三球真的完美诠释了什麽叫做跳票的杀伤力啊!帅爆了!” “我之前看很多发球发跳飘球都是有助跑的,有助跑的跳飘球看起来就很帅了,没有想到原地发跳飘球得分更帅了!” “是啊!我好想学啊!我要是能够像孤爪一样站在原地打跳飘球,还能次次得分,我愿意在场馆里待一天,逢人就说我发球牛掰,要不要看看!” 研磨的第四发球就没有这麽有针对,而对面在经过三次跳飘球后也总结出了经验。 第四次自由人尾新春马就将球救了起来,二传手臼利满立马到位,自信满满的传给了离他最近的本渡昴。 两人在看对眼时相视一笑。 看着对面主攻手本渡昴纵身一跃,准备挥舞手臂扣杀之时,研磨立即给了前排两位副攻指示。 紧接着,犬冈和黑尾立即起跳拦网,黑尾的身高优势,在179的主攻手本渡昴面前展露无遗。 他跳的极高,一度超越了对面扣球的主攻手。 不过这球并没有拦下。 “one touch!”黑尾大喊道。 球擦着黑尾的手腕飞向后方。 这是一颗机会良好的“机会球”。 研磨立马做了一个三的手势,全员一起向网前跑去。 ——同时性多点位置差进攻! 要传给谁呢? 狢坂众人顿时警惕了起来。 研磨成了在场所有人的焦点。 每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托球。 看台上的观众们也亦是如此。 就这样,这颗球飞向了山本猛虎的方向。 只见对方挥舞着手臂,直接发动扣杀。 对面本来想去拦网,可是被旁边早一步挥手的犬冈骗了个精光。 自由人尾新春马一个飞扑上前,尽自己所能,努力去够那颗球。 可惜结果不尽如意,球还是在他手指前几厘米处落地了。 还是差了那麽一点点。 简单拉扯了一下下来,研磨已经将对面差不多了。 赛前有了弦柚数据的辅助,对于赛中的观察起到了很大作用。 研磨发现其实狢坂这是队伍对于他们唯一的威胁,仅仅只有桐生八一个。 就拿对面二传手来举例,研磨其他的二传手晶晶的时候,都会和对方进行脑力及心眼子的算计,但是狢坂二传手臼利满很不一样,他看起来太过于单纯了。 甚至在比赛的时候,研磨都不用去猜测,对面的二传手会将球传给哪一个攻手。 因为臼利满根本不会跟他玩这种心眼子,他的传球逻辑完全就是在能力范围之内,能够传给桐生八他就会极力传给桐生八,根本不存在那种二传手之间的心脏的对决。 这倒是让他轻松的多,昨天和乌野的比赛,与影山的对决就有点偏向于动脑子了。 不过也不可否认对有装的成分在,可研磨还是更偏向于臼利满对于桐生八的信任比对自己的二传技术要自信得多。 ——还得再观察观察。 想到这,研磨也不再做任何停留,他看着球再一次被拉扯回音驹这边,一传很快到位,研磨也立马走位,来到球落下来的地方。 研磨一直在关注着对方队伍和自家队伍的一举一动,看着斜后方位置上站着的黑尾,二话不说就将球传了过去。 嘀嗒…… “出现了!一个人时间差!音驹的黑尾选手和孤爪选手完美的配合!”解说激烈地喊道。 黑尾和研磨的一个人时间差配合是他看到的最流畅也最赏心悦目的。 山本刚一落地,便立马朝着场地的右边跑去,而此时的研磨已经跑到了球落下的位置上。 虽然避开了副攻手云南惠介和副攻手猯望的双人拦网,但球还是直接出界了。 “可恶!手劲太大了!”山本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随即立即道歉:“我的问题!抱歉。” “没事的,山本!这点事不用放在心上!”黑尾立即安慰道。 山本嗯了一声,马上投入了新的拦截当中。 “话说,你们有没有觉得狢坂的打法好像白鸟泽啊?”夜久卫辅突然道。 犬冈回头,像是被点明白后恍然大悟。 “啊……我还说怎麽这麽熟悉呢?确实有点白鸟泽的影子,但是你说完全一样嘛,又不太像。” 听他们这麽一说,海前辈也还是回忆起来:“嗯,有时候像极了白鸟泽,有时候又一点也不像,挺奇怪的,也不知道该怎麽形容。” 山本一听他们又讨论起来了,连忙道:“想不清楚就别想这麽多了!既然觉得像白鸟泽的话,那我们就针对那个全国前三的主攻手打就行了!就像当时对战井闼山一样,应该不至于会比跟其他山打更难吧,毕竟狢坂可没有井闼山这麽强的自由人和二传手。” 夜久卫辅点点头,他认可道:“说的也是,咱们直接针对着桐生八打就行了。” 说着,他看向了研磨。 三花点了下头,算是认可了他们的想法。 于是,接下来的音驹就开始了他们的“针对”节奏。 可令音驹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针对节奏非但没有对狢坂产生威胁,甚至让他们看起来比之前配合更加流畅了。 音驹:? 这是个什麽奇怪的情况?哪有被针对了还越打越好的? 研磨的眉头皱了起来。 按理来说,没有一支队伍在遭受针对这种节奏时会不出现往坏处的细小变动,但是像狢坂这种被针对了还越打越好的情况之前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双方又拉扯了几下比分你追我赶的,一直拉不开。 甚至音驹之前被研磨用多次二次进攻提起来的优势,都被狢坂给追了回来。 二传手臼利满咧嘴一笑:“桐生前辈靠你了!把他们的注意力都吸走吧!这样我就可以进行二次进攻了!” 桐生八:…… 二次进攻是这麽打的吗?对面的二传手可不是这样。 不过已经习惯被人针对的桐生八并没有说什麽。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自己的极限是可以无限突破的,越是针对他,他越是能爆发出更强大的能量。 到了这个时候,研磨才终于意识到情况并非他预想中的那麽平和,有一股超出他预期之外的东西冒了进来。 在想清楚后,他下了命令结束针对的节奏。 大家立马别回到了音驹原本的节奏当中。 而当他们回到原本的节奏中没有多久,对面那股越打越厉害的感觉就开始有些消失了。 这一次,球权终于是来到了音驹。 得到发球权的人是黑尾。 山本见状,也是气势十足地冲人喊道:“队长!发个好球!” “知道了!”黑尾应声回道。 一个跳发过去,虽然力度不大,但胜在角度非常的好,对方勉强接起后,传的角度不当,没有一个队员能够及时赶到,导致一传过后无人二传。 球就这麽被狢坂众人眼睁睁落地了。 “我明白了。”研磨喃喃自语道,随即,他伸手对着场下一抬,南弦柚立马会议叫了暂停。 两队都快速来到了场下休息区里,开始了一分钟的技术暂停 研磨直接道:“我们刚刚使用的针对战术并没有错,但是我们针对错了人,我们不应该针对桐生八的。” “啊?”山本闻言愣住了,“不针对他,那针对谁?他是王牌啊!” 其他人也都表示疑惑,毕竟针对的对象一定是在场上的关键人物。 而狢坂显而易见,桐生八就是最强且得分率最高的选手。 如果采用针对战术的话,他当然是第一人选啊。 然而研磨摇摇头:“不,针对战术不一定是指针对一个人。” 黑尾顿了一下,他隐隐约约猜到了研磨的意思,但不太确定,问道:“你的意思是?” 研磨看了他一眼,轻点了一下头,说道:“我们要针对的人是除了桐生八以外的所有人。” 猫队众人:!!! “啊?除了桐生前辈外的所有人?”犬冈一脸懵逼道。 其他人除了黑尾之外,都是以一脸茫然的神色。 针对之所以是针对,当然是要选定一个目标了,结果研磨竟然告诉他们,除了桐生八之外的所有人才是他们针对的目标,这他们怎麽想都想不到。 不过大脑说什麽就是什麽,他们不会有任何的意见,因此没有人再去问为什麽,而是直接去问,他们要怎麽做? 研磨道:“也算是给你们学一个新的东西吧,从针对一个人到针对除了那一个人之外的其他人,本身也是一个新的技能,我们一个人盯一个吧,就根据位置来。” “好!”血液们齐声回道。 1分钟的倒计时结束,双方队员重新回到场上。 经过战术的改变,他们不再继续针对桐生八,而是选择排除掉桐生八,然后一人针对一个。 一开始这样子的针对并没有起到什麽效果,毕竟一个人管一个确实也不怎麽想针对。 但这样子的战术再进行好几次拉扯后,终于出现了作用。 狢坂的节奏明显出现了变化。 而狢坂队员们的脸上也没有了之前那种笑哈哈的神色,全都凝重得愁眉苦脸起来。 趁着这个时机,研磨一个起跳,用二次进攻轻松一垫,直接送过网面。 随着球的落地,研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随之落地了。 果然是这样,狢坂整体的精神已经开始松懈,刚刚那一球二次进攻,他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结果这麽明显的二次进攻,对面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这说明问题已经很大了。 ——狢坂他们已经开始有点不知道怎麽打球了。 大概率是之前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自己被针对的情况吧,毕竟任何一支队伍想要采取针对的手段第一个想到的人也只会是桐生八。 而队里的其他人应该从来都没有做好自己会被针对的准备。 现在突然被音驹来这麽一下,又怎麽可能反应得过来呢? 狢坂几人都被研磨这个二次进攻得分给弄得恍惚了一下。 球都已经落地了,他们甚至都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记分牌被翻开后,他们才渐渐意识到刚刚丢了一分。 而接下来的音驹也没有再给走神的狢坂任何的机会。 一顿快攻下去,直接将比分拉了上来。 最后一球,关键的25。 随着研磨的二传过去。 下一秒,犬冈纵身一跃,他跳的极高,挥舞着长臂,准备扣球。 ——啪! 山本从犬冈的身后冒出。 不好! 狢坂的队员们瞳孔地震。 ——这是诱饵!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球已经落地了。 20:25 第一局,音驹胜利。 狢坂整队都恍恍惚惚的,他们低着头走向自己的休息区。 10分钟的休息开始。 他们必须要在这10分钟里将状态调整回来,否则第二局的场面只会更加的难看。 音驹这边。 南弦柚握着研磨的手摩挲着。 他看向汗流满面的三花,轻柔的替他擦去了脸上的汗。 “下一局,打双二传吧。”南弦柚说道。 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的手白瞪大眼睛,但他的情绪外露也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研磨嗯了一声,他从比赛开始就想过要到双二传了,只是一开始的比赛怕手白上场压力太大,但现在不怕了,他们第一局赢了,第二局不管是输是赢对他们都没什麽太大的影响。 赢了最好,输了也没有关系,毕竟他们下一局还有机会可以再赢回来,这种上有保险下有保险的时候,是最适合去练兵的了。 “打双二传吗?好呀!咱们终于可以在正式的比赛场上打双二传了!”犬冈眼睛一亮,有些激动道。 之前在训练的时候练习过很多次,但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拿到明面上来,现在终于要打双二传了,山本他们都有些兴奋。 南弦柚笑着看着他们这副兴奋劲,转头看向手白,温柔地询问道:“你可以吗?手白。” 虽然他是教练,但他还是会尊重每一个选手的想法,如果手白不愿意上场的话,那他也不会强迫对方。 手白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下头:“可以的教练。” “好。”南弦柚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对着攻手们道:“我要打双二传,所以会撤掉一个副攻手,列夫,下一场就让手白上吧。” “ok!没问题啊!”列夫闻言立即点头,然后冲着手白球彦咧嘴一笑:“加油啊,手白!” 手白点点头:“我会的。” 就这样在第二局比赛宣布开始之时,看台上的观众们便看到了一个全新的选手站在了比赛场上。 “哎?这是……二传手?” “天呐!音驹要打双二传阵容了?!” 看到手白球彦上场时,影山飞雄整个人都坐直了,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比赛场上,生怕会错过任何一个可以学习的机会。 “别担心,有我在,你尽情的打就可以了,就和我们平时训练的时候一样。”研磨特意走到后排,同手白说道。 他声音很温柔,手白低着头看着眼前他尊敬的孤爪前辈,闻言,乖乖的应了一声。 研磨对手白一直都很满意,或许是因为手白他的第一个替补,也是唯一的一个替补,他对于手白总有一种异样的情感。就感觉哪怕他不上场,都像是能够救他于水火之中的一个保障。 因为有了手白在,研磨就可以不用逼自己必须要做一些事情。 因为有了手白在,他就可以在自己想要休息的时候让对方替他。 他很喜欢这个后辈,你只有在手白面前,他有想做一个前辈的责任感。 “靠你了!发一个好球,手白!”山本转过头,对着手白大声喊道。 第一次正式站上春高比赛场上的手白点了点头。 他抱着排球深吸一口气。 手白的脸上没有什麽表情波动,但他的心脏却跳动的非常的猛烈。 这是他好不容易拥有的上场机会,在前辈们的关爱下和照顾下上场,他不能让他们失望,也不能让自己失望。 这是?! ——天花板发球!? “竟然使出了天花板发球,这种发球现在可是极少见的!”解说员激动了起来。 观众们同样激动了起来。 手白展现出了平时训练时完全不同的样子,他沉着冷静,非常有胆量,没有任何的犹豫,果断选择出击。 虽然是个二传手,但却运用出自己全身劝不了努力的去扣除这个威力巨大的发球。 不愧是我们音驹的杀手锏! 干得漂亮啊!手白! 不管是场上还是场下,音驹的大家都是笑着的。 研磨仰着头看着这个发到天花板上的球,第一次在比赛场上露出了除了感到有趣以外的欣赏笑容。 他很喜欢这种发球,他就飞到空中的样子真的很像准备绽放开来的烟花。 打从一开始训练的时候,研磨看到手白会这样子发球就不止一次露出过这样子的表情。 而这个排球的效果显然也达到了原本的预期。 狢坂全都愣了,这种发球并不常见,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应付。 开局的失利让本就状态不怎麽好的狢坂更是有些一蹶不振了。 虽然之后他们试图找回第一局刚开始的那种状态,可一直都没有完全找回来。但是靠着桐生八的扣球能力,他们的比分看起来还不至于那麽的惨。 可一支状态不怎麽好的队伍和一支状态高昂的队伍打比赛,不管两队实力如何,总归前者打起来肯定是会比后者更加吃力的。 就这样努力支撑着,比分磕磕绊绊来到了20开外。 不过好在打到中期的时候,狢坂突然像是复活了一样,重新回到了原本的状态当中。 而接连几次扣杀得分也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 比方一度开始追赶。 第一次上场打比赛的手白还是有一些生疏和不习惯。 虽然他表面看不出来有什麽情绪,但是他有些畏手畏脚的感觉还是在后面显露出来了。 不过音驹这段时间的训练也不是白训练的。 虽然双二传打比赛时进攻没有这麽的猛烈,但是玩法却更多了。 这也很大程度上节省了研磨的体力,让研磨几乎满场站桩。 甚至达到中期的时候,研磨都没怎麽出汗。 而这才是他们双二传阵容的目的,这可比一个劲的得分要有利的多。 两队相互拉扯着,打到20开外后,很快就逼近了赛点。 到了关键的赛点,狢坂的教练也是坐不住了,直接出声喊了暂停。 一分钟的技术暂停再次给到了双方队员。 两对马不停蹄的去到休息区,开始了最后的沟通和决策。 此时的场上,已经有观众开始感叹:“音驹果然是强啊!虽然看着比方穷追不舍的,但主动权一直在音驹这边,音驹一直在压制着狢坂。”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麽感觉狢坂有些打不动了?” “我也这麽觉得,但这个打不动,不像是体力上的问题,我感觉怎麽看起来像心态出了问题啊?” 临近赛点,是最紧张也是最让人激动人心的时刻,此时想起的讨论也非常的多。 现场的暂停让观众们也有了一分钟的讨论时间,开始分析着场上的局面,然后在心底选出了一个赢家。 休息区里—— 研磨的体力消耗的很大,他坐在椅子上喘息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等气息喘匀了之后才开口说话。 而其他人在他未开口之前也都是安静的保持沉默着。 “作为一个主攻手,尤其是以力量为主要进攻优势的主攻手,他们都喜欢靠着自己的力量进行暴力扣杀,但是让他们一旦察觉到自己无法发挥出像之前那样的扣杀程度时,心中总是会对此感到焦躁不安的。” “而一旦感到焦躁不安,心态就会开始动摇,从而陷入更加绝望的急躁之中。不要的就是他的这个急躁,最好他能跟我急眼。” “刚刚在比赛场上,桐生八前辈已经开始有些犹豫,他的发球不再像是一开始这麽的果断,大概率是考虑的了,导致于自己的扣杀也没有减弱外,对球的控制却减弱了。” “不过这也是必然,毕竟刚刚在场上,都将他的队员限制成那样了,他这种操心命可能会忽略这些呢,队友的频频失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是加重了失误队员的心理压力,而是加重了他这个身负重任的合理压力。” “在多方面的驱使下,他的内疚已经没有表面上这麽平静了。” “甚至不需要去主动击溃,他就已经将自己击溃了。 “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维持这份压力,让他自己受不了了,自然而然就会和队员们一样出现频频失误。” 研磨十分平静的说道,他自己说的这麽的云淡风轻,但是在休息区里听他说这些话的大家却并没有他表现的这麽的平淡。 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半晌过后,那诡异的沉默终于有了一点破局的声音,但那声音并不是对于刚刚的谈论,而是一句由心而发的感叹:“研磨前辈,你好恐怖啊。” 列夫这话一出,就遭到了夜久卫辅的一个屁股巴掌。 但是一年级的几个却都同样发相同的感叹。 记分榜上的分数已经来到了24比25,音驹只要再拿下一分就可以取得比赛的胜利了。 而此时,手握发球权的音驹对此有很大的信心。 不管这一个发球能不能直接得分,但总归来说,主动权还在他们手上,有了发球权,就相当于有了一个机会。 而这个机会,不管结果如何,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坏处。 现在该要紧张的人应该是狢坂。 而就如同研磨所说的那样,只要保持着这份压力不减,不需要他们主动的去进攻,因为他自己就会将自己击溃了。 而事情真的就如同研磨所说的那样进行着。 打败狢坂的不是音驹,而是他们自己。 在裁判宣布最后一球得分得主为音驹时,这场16进8的比赛,至此尘埃落定。 第225章 音驹VS井闼山·序 比赛宣布结束的那一刻,手白第一时间来到了研磨身边。 “研磨前辈。”手白站在人身边,下意识伸手扶住人的胳膊。 研磨抬头看着他,轻轻一笑:“我没有事,不用担心。” 不一会儿,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 这是音驹猫猫们老早就养成了习惯。 每一次当一场比赛结束后,大家都会下意识往研磨的方向集合,就是为了保证研磨体力不支出现腿软晕倒的情况是好一把扶住,不让人受伤。 见研磨没有什麽事儿,大家也都是松了口气,但还是努力抑制住自己内心对于胜利的喜悦,先将人护送回了休息区里坐下之后才开始哇哇大叫庆祝音驹进入八强。 “研磨看起来体力的消耗并没有很大呢。”南弦柚看着自己捧着标有数字“5”的红色水杯框框喝水的小三花,轻笑着说道。 研磨放下水杯,呼出一口气,抬头看向南弦柚:“嗯,下午的比赛应该没有问题。” 南弦柚点点头,他看着研磨的状态,就知道之前安排战术布置起了作用。 他转身,太少摸了摸手白的脑袋:“干的不错啊,手白,立大功了。” 突然被教练表扬的手白球彦有些不好意思,南弦柚看他有些不自在的样子,便大手一挥,让人去和那群已经在庆祝胜利的家夥们一起去闹腾了。 等人一离开,休息区里只剩下了南弦柚和研磨两个。 南弦柚直接坐到了研磨的身边,自然的拉过人的手,十指相扣了起来。 “手白已经很有一个正选二传手的样子了。”南弦柚开口道。 闻言,研磨点了点头,他身子一歪,直接靠到了南弦柚的身上,闭上眼睛,轻声感叹道:“多亏了他的上场,刚刚那一局我基本没有怎麽跑动,体力消耗的并不大,甚至连汗都没怎麽出。” 说着,研磨缓缓睁开眼,他看了一眼南弦柚,说道:“你应该早预料到了吧,不,应该说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吧,为了今天这场比赛,这几个月前就开始考虑,我确实没有想到你会为此下了这麽一盘大棋。” 南弦柚侧头低眸,静静地看着他:“现在想到了?我还以为你一直都知道我的意思呢。” “其实之前有过猜测吧。”研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但怎麽转动都觉得别扭,最后直接顺势躺了下来,头搭在南弦柚的腿上,他一个比较奇怪的角度看着他,说道:“但是我确实没有想到是为了今天而做准备。 “我之前有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有想过你是想让我们去学习新的节奏,有想过你是想让我们有多一种可以对战的战术,还有想过你想搞什麽战术科研,但确实没有想过,真正的目的竟然是为了确保我能够拥有打完上午场再打下午场的体力。” 当初将手白加入音驹时,研磨只以为是将人培养成他的替补,随时在他体力到达极限时换场。 而手白也确实像研磨理解的那样,在队伍中起到了替补的作用,就像之前打户美时,让人替一局比赛,给研磨留出体力,也留出观察对面选手的时间。 这确实对于研磨的打法非常的有力。 研磨也确实很喜欢这种战术安排。 不过,这依旧没有解答他们最开始的疑惑。 手白和芝山都是临时加进来的一年级的选手,虽然是以替补的身份加进来,但是又并没有完全把他们当替补看,所有的练习都是和正选队员同步进行的,并且还会根据他们两人的特性进行不一样的搭配组合,从而诞生出新的战术。 而音驹的双二传阵容也是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练了。 研磨回忆了一下,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和手白第一次进行双二传阵容练习的时候好像是在他们认识的第4天。 也就是手白加入音驹这支队伍的第4天。 其实是一个相当陌生的状态。 本来他们都打算进行默契练习的,结果那天弦柚就是突如其来的跟他们下达了任务,让他们下午进行双二传阵容的练习。 这一切来的真的非常的突然。 所有人在听到这个任务时都很懵逼。 不过研磨还是很快淡定了下来,从弦柚特意去一年级新生那里找来两个选手加入队里开始,他就一直在猜测对方做这个事的目的。 毕竟,这种特例的安排,在当时是非常显眼的。就拿这两个当事人来说,他们对于自己能够加入音驹男子排球队,是显得很不可思议的。 而所有的特例安排都是有缘由的。 这其中一定有除了给他们做替补外的其他用意。 研磨之前有预料过可能会有双二传阵容这种方向的练习,却没有想到这个会被当成一个任务目标去练习,而且还是在他们还没有认识几天的时间里。 当时距离春高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谁又能想到当初的这个练习是为了今天做铺垫呢? 就连研磨这种足智多妖的人都是在刚刚比赛时才突然意识到了南弦柚的用意。 其他人就更无从知晓了。 “就为了今天,而瞒着我们这麽久。”研磨释怀地笑了笑,他抬手戳了一下南弦柚的下巴,随后顺着人下巴一路从脖子滑下,最后停留在锁骨处,他道:“弦柚玩战术和心眼子,比我还厉害。” 南弦柚被人弄得心里痒痒的,他挑挑眉,抬手一把扣住了研磨的手腕,明面上任由人的指尖停留在他的脖子上,但暗地里却默默收紧了自己握着人手腕的力道:“那你喜欢这样吗?为了让你在比赛场上舒服一点儿而不择手段,你开心吗?” 南弦柚用大拇指在人腕骨上来回摩挲着,力度明显比以前要大,但研磨没有一点不自在,他知道弦柚不会伤他,那变重了的力道就像是在给他的手腕按摩一样,小猫缩了下手,他没有反抗,而是将自己支撑着手抬起来的力道完全松懈掉,只留下对方抓着自己手的力。 没有人自主抬起来的力量,研磨的手因重力自然地往下坠着,南弦柚抓得更紧了,好像怕他逃掉一样,大手死死的禁锢着,纤细的手腕已经被彻底包围。 “开心,当然开心。”研磨就这麽看着他,嘴上一字一顿的说道,语落,他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弦柚下次要这麽做,能不能给我提个醒,在比赛中途意识到,还真的有点让我吓到了呢。” “是嘛,那对不起哦。”南弦柚眉眼带笑着说道,虽然他嘴上说着对不起,却没有一点要道歉的意思,反而将语气弄得轻飘飘,若有似无中带着一股调戏的意味:“我也确实没有想到你会猜不透我的意思,我还以为我足够明显了。” “不过,研磨看起来并没有很惊讶嘛,比赛时我可一点也没有看到情绪波动呢,你们俩配合的很好,私下的练习也十分的到位,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你说是吧。”南弦柚将研磨的手拉到自己嘴边,嘴唇覆上人的手背亲了一下。 研磨没有任何的反抗,任由人亲着。 猫猫早就已经习惯了狗狗随时随地的贴贴与亲热。 而南弦柚也很知收敛,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他能把控得很好。 上午场的比赛已经结束,狢坂的人神色还有些恍惚,大概率还需要一会儿时间缓一缓。 好在现在已经是16进8的比赛,没有昨天这麽多支队伍了,排赛程也就没有这麽仓促。 所以留给他们的时间还挺多的,因此裁判也没有催他们赶紧来到网前握手。 直到又过了一会儿,狢坂的人缓过来后,两队的队员来到裁判面前的那块空地上进行赛后的握手环节。 狢坂的队员们这时也终于忍不住哭了。 他们有的紧咬着下嘴唇,让自己不发出声来,有的已经泪流满面,呼吸急促得满脸通红,但没有一个人有因失败而愤怒的情绪,因为他们确实输的心服口服。 除了感到有些不甘心外,他们对于面前的音驹是充满钦佩的。 “加油啊!带着我们的一份一起,冲吧,音驹!”狢坂队员们对他们说道。 音驹的大家听闻立马昂首挺胸,坚定的回复:“会的!我们一定会冲到最前面的!你们也要加油啊!咱们明年见!” “好!明年见!” 最后的寒暄落下,音驹猫猫们被安排着赶紧回旅馆休息。 今天是春高的魔之第三天,等到下午他们就要进行八进四的比赛了。 到底会和谁打呢?现在还一无所知。 不过,这些对音驹的大家来说并不重要,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赶紧好好休息,能补充一会儿体力是一会儿。 众人在吃过弦柚给他们亲手制作的美食后,心满意足地开启了长达两个半小时的睡眠时间。 为了下午的比赛能够发挥出队伍真正的实力,他们连进入八强的胜利都没有庆祝了,全都乖乖的躺在床上睡觉。 而在他们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南弦柚却没有闲着,他回旅馆给他们做完饭,并一个个查房,看他们全部睡着了后,转身直接出了旅馆,重新回到了仙台体育馆里。 作为音驹的教练,他们进入八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下午会和谁比赛,都会有工作人员送来排赛单子。 但是南弦柚还是决定亲自过来这边盯一下比赛,亲眼见证16进八的诞生。 南弦柚脖子上挂着教练的牌子,他一路畅通无阻,一进来就轻车熟路的走上了专门给教练留出来的特殊观赛席。 当他坐下时,井闼山对战玉峰的比赛已经进入第三轮了。 此时比分已经来到了20:22,井闼山领先。 南弦柚神色平静,他虽然看不到玉峰队员头上的数据,但是井闼山的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根据赛场实时数据的显示,井闼山的大家状态都非常的好,这一局如果不出现什麽大意外,差不多已经拿下了。 果不其然,15分钟后,这场对决就落下了帷幕。 胜利者是井闼山,以21:25,大比分2:1拿下。 佐久早在下场时,抬头看到了坐在看台上的南弦柚。 两人眼神对视,虽然什麽都没有说,但仿佛什麽都说了。 ——又要见面了,老朋友。 ——终于要堂堂正正的一决高下了! 已经确认需要对战的对手后,南弦柚便起身离开了体育馆。 他回到旅馆后,直接在前台重新开了一间房。 南弦柚并不想打扰他们休息,因此并没有选择回到自己的房间,也就是和研磨、小黑、夜久的屋子。 他拿到新开的房间的房卡后,直接将自己关进了房间,开始进行异能的赛场模拟。 已经和井闼山交涉过一次了,但对于这一支队伍,南弦柚心中还是充满忌惮的。 井闼山无可厚非是一支顶级强队。 每一个选手都很突出,不管是进攻节奏,还是防守节奏,还是队友之间的配合都非常的好。 就像是没有弱点一样。 哪怕上一次战胜过他们了,但依旧不敢保证下一次对决时还能不能取得同样的结果。 8进4的比赛,南弦柚是一定要跨过去的。 从抽签的时候就已经做了打算。 他和黑泽不是一个赛区的,抽签的时候也没有抽到同一个地方。 想要遇到这是一支队伍,南弦柚就已经定好了打进半决赛的目标。 黑泽作为一只被气运笼罩着的队伍,他一定是会冲到最前面去的。 而想要遇到这样一支队伍,南弦柚就必须带着音驹打到最前面去。 这是属于主角围剿反派的必经之路。 他必须将研磨的自由夺回来,也必须要将他们随意伤人的打球风格彻底扼杀。 而在这之前,他必须要先打败井闼山。 想到这,南弦柚深吸了一口气,他拿出笔和纸,开始记录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等南弦柚将刚刚在体育馆里看到的一切放进模拟赛场里模拟出来的数据做成新的树状图后,一抬头,发现已经下午一点半了。 距离正式比赛开始还有一个小时,而提前半个小时进场,熟悉场地是必须要做的。 因此,差不多再过10多分钟的时间,他就需要去一个个把人叫醒了。 南弦柚先去洗了把脸,让自己先清醒了过来,随后又看着自己写满数据的纸重新回顾了一下脑中呈现出来的模拟赛场。 将所有的东西都梳理清楚后,这才起身退了房,然后去主办方提供的房间里叫人。 大家都十分的乖,说睡就都睡着了。 南弦柚来叫他们的时候,一个个都还睡得正香。 研磨是南弦柚最后一个叫醒的。 其他人都已经去洗了把脸后,南弦柚才把研磨从被窝里扯出来。 被叫醒后的小三花坐在床铺上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 等他双眼睁开后,就看到了整装待发的队员们在他床铺面前围了一圈。 “快起床啦!研磨!”山本把研磨的被子一掀,大喊道。 研磨:…… 这人到底是哪来的精气神?感觉上午就像没有比赛过一样,也太兴奋了吧。 研磨实在无法理解单细胞生物为何如此亢奋的原因,他被南弦柚好说歹说地带去了洗漱间。 等他整理好后,南弦柚便带着一行人往体育馆走去。 下午的体育馆来得人更多了。 大概率是已经进入到4强的争夺赛中,含金量越高越是有球迷到线下观赛。 南弦柚按照惯例带他们开始熟悉场地。 而这时,井闼山也过来了。 两队已经不是陌生人了,见面时双方友好的打了一下招呼。 本来是直接开始熟悉场地的,结果两队竟然就在原地开始聊起了天。 “你们来得好早啊,不多休息一会儿吗?”夜久卫辅看到井闼山的人来了还挺新奇的,正好古森元也走了过来,他便直接开口问道。 古森元也搂着人肩膀,亲密得就好像和夜久是一个队的一样,他弯着腰凑到人耳边嘀咕着:“可不是嘛,距离上午比赛结束才过去了一个半小时,本来想吃个饭,睡一觉再过来的,结果觉没睡成,光听他们在那儿聊天了,这不,佐久早受不了了,就跟教练说早点来体育馆吧,哪怕在这个地上睡也行。教练没办法,就同意了。” “啊……这也行?”夜久卫辅没有想到竟然是这麽一个原因,心想,这得有多吵啊,竟然宁愿睡在体育馆的地板上,也不愿意在旅馆休息。 不过,这是他们队里的私事,夜久也不好过多过问。 第226章 音驹VS井闼山·中 两队简单聊了聊天后,还是被双方的教练强制喊去熟悉场地了。 等场地一圈逛完,井闼山的几人直接席地而坐,还真如古森元也说的那样,该躺的躺,该睡的睡。 看着对面躺了一地的人。 音驹:…… 多少有点奇怪哈。 不过在看了一会儿后也是看顺眼了,不仅看顺眼了还直接加入了他们。 刚去和裁判做了最后沟通的两位教练一转头就看到躺了一地的选手,这画面多多少少有些滑稽,惹得两位教练又是笑又是无奈扶额,但最后也是什麽都没有说,任由他们这麽去做了。 距离正式比赛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熟悉场地用不了几分钟,剩下的时间里大家都挺清闲的。 直到10多分钟过去后,一个个终于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了赛前最后的热身活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已经交手过一次的缘故,在比赛之前,两队的氛围都还算平和,一点也没有针锋相对的感觉,仿佛十几分钟后并不是八进四的比赛,而是一场临时起意约起来的平平无奇的练习赛。 热身还是那样的热身,在他们热身期间,属于音驹和井闼山的应援队已经整装待发的做到了规定的位置上。 而来观赛的球迷们也都开始陆续进场,一同来见证这场八进四的比赛盛宴。 在比赛之前,南弦柚召集全员开始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越是到了赛程的后面,难度就越高,同时对他们的考验也更加的是深厚。 井闼山是一支非常强的队伍,他们断不可抱着侥幸的心理和对方比拼。 为了不让他们骄傲自满,南弦柚特意叮嘱了他们不能因为上一次的胜利而掉以轻心,他十分直白的和他们说,上一次的第一代表的争夺对面并没有使出全力,所以其实他们也还没有真正打败过井闼山,今天这场比赛,才是能够称为堂堂正正打败他们的机会。 南弦柚道:“现如今已经达到了八进四的比赛了,相信你们对于赛场上的节奏把控已经有了自己的理解。” “今天是春高的魔之第三天大家都挺疲惫的,我希望你们能够尽量的不将赛程拖得太长,以免让自己出现体力不济的情况,一些体力好的选手也不可以大意,尤其是不该在第一局比赛中太过于跳脱而导致后面比赛把控失误,以及要注意的是,我希望你们能运用到前几场比赛学习到的东西,将它们进行结合,如果可以,希望你们能对此做出自己的理解和思考,我相信,研磨应该已经开始琢磨了吧。” 话音落下,只见研磨点了点头。 南弦柚满意地嗯了一声:“希望你能够如愿给他们带来惊喜。” 其他人似懂非懂的看过来,他们自然是听不明白自家教练和大脑之间的打哑语时间。 不过看着他们两个人都是一副心中有数的模样,便也不为此感到担心。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那也怎麽样呢? 虽然不知道两人到底沟通了些什麽,但他们能够肯定的是——研磨和弦柚,心里都有底了。 两位领袖级别的人物都已经有了准备,那他们又有什麽可以怕的呢?就尽情的发挥自己的能力,做到他们要的标准,就足够了。 已经打过这麽多场比赛了,他们之间的默契早就已经不再是队员这麽简单。他们已然成为了朋友,成为了家人。 团体竞技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赢,大家一起欢呼庆祝,输,大家一起承受担责。 反正赛场已定,不管做没做好准备,都是背水一战。 之前的他们,面对井闼山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上一届春高冠军可不是什麽好惹的队伍,自然有他们强的道理,而想要变得更强,那就只有超越他们。 对于今天的这场比赛,输赢什麽的,音驹的大家其实还看的挺重的。 不为别的,单单是走到了八强这个名分上面。总是会想要让自己再走的更远的。 现如今,他们走到现在,已经是音驹这麽些年的最好成绩了,哪怕今天输了,他们也是音驹的大工程。 可已经习惯了赢的少年吗?又怎麽可能想让这场游戏这麽早就结束呢? 研磨的视线穿过人群看向了身着黄绿渐变色队服的井闼山队员们。 他已然觉醒了那以往比赛中从未有过的激情。 研磨目光深沉,他似在若有所思着,对于这一场还未开始的游戏,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来吧!井闼山,我们终于可以一决高下了吗? 但愿这一次,可不要让他失望啊。 南弦柚看着已经完全准备好了的队员们,最后嘱咐道:“切记,一切以安全为主,如果有什麽问题朝我示意,我会根据赛场情况选择暂停。其他的,你们就随意发挥吧,我相信经过这麽多场比赛的锻炼,你们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可能你们自己都预料不到的高度,请相信你们自己,相信你们身边的队员们,大家都会保护好音驹的比分,只要努力,一定会出现一个不留遗憾的结果。” “明白!我们会加油的!”众人神色坚定的说道。 很快在裁判的催促下,他们进行每次赛前的握手环节。 双方教练来到裁判这边进行抽签选边。 最终,井闼山得到了发球权。 场上的队员们警惕的看着已经站在发球区位置上的佐久早,他神色淡淡的,默不作声地活动着脚腕和手腕。 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属于佐久早的八秒发球时间开始了倒计时。 全场人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只能说真不愧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用起全力来的佐久早,可一点不像是东京第一代表争夺赛时展现出来的那种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开局第一球就给音驹来了个暴击。 只见佐久早淡定自若的从半空中落下,那记跳发就这麽完美的一个非常奇怪的轨迹飞过,然后落下。 “哔!——井闼山得分!” 属于井闼山的应援声轰轰烈烈的响起。 除了研磨以外,音驹其他人都有些恍惚地看着那颗根本来不及反应的球。 球的落点,距离周围的队员都不远,但偏偏旁边的球员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唯独反应过来的夜久卫辅却被挡住了最佳飞扑路线,实在无可奈何。 开局的丢分使得音驹的大家脸色都黑了一度,不过他们并没有受挫,而是一个个全都开始回忆起刚刚那一球到底是怎麽过来的。 佐久早手腕灵活这一点在之前交手中就已经牢记于心,研磨在佐久早转动手腕脚腕时,就已经隐隐猜测到他的发球肯定不会像正常主攻手那样以力量为重点进行发球。 果不其然,他选择了依靠手腕灵活性发了一个轨迹非常奇怪的香蕉球。 那个球的落点距离研磨的位置其实也不算远,如果刚刚研磨选择动身去接的话,那麽这颗球大概率是能够被接起来的,但是研磨并没有动。 不过,球的落下得分并不可惜,这是音驹早就有过的战术与计谋。 像发球,研磨一般都是不会去参与的,哪怕他意识到了那个球的落点,哪怕他比其他人更早的反应过来,他都是不会去接的。 这是音驹众人平时在练习时就已经心照不宣的事情。 不让研磨去接发球有几项原因—— 一是因为发球的不确定性,不知道发球的人会使用什麽样的发球招数,以免让研磨受伤。 二是如果让二传手去接的话,会导致后面的节奏不连贯。 还有第三点,那就是专门空出对手发球的时间,让其成为留给研磨足够观察对手的部分。 这可比直接把球接起,要赚的多。 研磨的观察力是数一数二的,他洞悉人的能力几乎无人可及。 就在刚刚那一球发球到落地的全部过程研磨都看在眼里。 虽然这颗球落地了,但是研磨也分析出了这颗球的处理方式。 不过他并不着急,他还想再看看第二颗球佐久早到底要怎麽发。 球权加起来到了佐久早的手上,他一点也没有因为刚刚那一球得分而有什麽情绪波动,脸上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面无表情的样子,还真的有一种球场霸主的压迫感。 他的第二次发球并没有和第一次发球一样,而是选择了一个非常地道的属于主攻手的强劲跳发。 他的力道在主攻手里并不算大,但是他的发球却看起来非常的猛。 不过对于跳发这种发球,夜久卫辅还是能够轻松解决的。 感受着自己小臂的震颤,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被激发了起来。 也是在这一刻,他才猛的意识到,这场属于音驹对阵井闼山的八进四的比赛,真的已经开始了。 一传到位,二传立马跟上,淹没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反击的机会。 让一个令人头疼的选手一直握着发球权,肯定是不能够的。 研磨举起双手,向后一仰,将球传给了站在2号位上,已经起跳挥臂的山本猛虎。 ——啪! ——砰! “出现了!是二传手与主攻手配合的负节奏!”解说大喊出声。 如此快的一球让现场也沸腾了起来。 几乎是刷的一下这个球就已经落地得分了。 音驹也一点不给井闼山喘息的机会,随着双方拉扯了一阵后,研磨突然就指挥全队开启同时性多点位置插进攻。 又是一顿连招下来,音驹连得三分。 “怎麽回事?这还是我认识的音驹吗?怎麽打球这麽凶了?”古森元也抹了把头上的汗,轻笑一声,小声吐槽起来。 “这可不是音驹。”佐久早神色一冷,“我们现在打的,是白鸟泽。” 话音落下,又是一记重炮下来,佐久早将目光停留在那个框框扣球的莫西干头上。 被猛烈的进攻打的节节败退的井闼山自然是不可能一直这麽憋屈下去。 随着井闼山的副攻,一次拦网的胜利,他们终于在音驹的快攻中得到了短暂的喘息机会。 佐久早正准备趁机发力,结果却没有想到球被研磨以一个意想不到的二次进攻重新送了回来。 怎麽会这麽快? 这时的佐久早也不淡定了。他好久没有在赛场上感受到这种扑面而来的压力了。 而这份压力他竟然说不清楚到底是什麽东西。 不对劲……这好像不是白鸟泽,这到底是什麽东西? 男排比赛中连续的快攻在观众们看来是非常爽的。 音驹的猛烈攻击和上午的他们显现出完全不一样的状态。 那感觉源源不断的体力就好像从未有打过上午的比赛一样,而现场的球迷们也是第一次看到王者如井闼山竟然能被人逼到如此境地。 正当佐久早疑惑对面到底是在打什麽节奏的时候,研磨又见缝插针送了两个二次进攻过来。 糟糕……这是真不给他们留任何一点喘息的机会啊?快攻过后就是二次进攻,这是想要速战速决吗? 眼看着这比分要被拉大,佐久早眉头皱得很深了。 这确实不是他认识的音驹了,这和几个月前的东京第一代表争夺赛时完全不一样。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懂,应知到底是怎麽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球风变得这麽特殊的? 真的让人捉摸不透,根本找不到能够针对他们的办法。 不过,哪怕在这种不清不明的情况下井,塔山还是靠着他们自身强队的底蕴在一阵拉扯过后勉强将比分追了上来。 可追比分是没有用的,他们深知节奏一直都在音驹的人手上,他们根本就没有抢回来过,这种情况对他们实在是太不利了。 如果一直找不出可以扭转这一切的办法,那麽他们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只能是咬牙硬撑,将比分拉到30开外去。 可是拉到30开外去又有什麽用呢?他们没有办法终结这场比赛,那麽只能将比赛越打越差。 不行!想!快想到底有什麽办法可以把这个让人云里雾里的情况彻底打破! “真的很奇怪,音驹的打法真的太奇怪了!”饭纲掌挠着头,有些崩溃,“这几天也看他们比赛了呀?为什麽感觉跟看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们真的是音驹吗?不会被什麽鬼怪夺舍了吧?” “队长,你也觉得奇怪了吗?”副攻手也一脸疲惫的看过来。 连续的猛攻让拦网的选手身心俱疲,不仅要抵御对方炮轰,还要在一群可能会变成诱饵的人中分辨出到底谁才是真正扣球的人。 如果只是正常节奏中的扣球的话,他们自然是能够应付得了的。 但是连续且持续这麽久的快攻还是第一次见。 “好恐怖的实力,难怪能够杀穿一路来到八强,今年的音驹真的是怪物啊!”另一个副攻手也开始感叹。 说时迟那时快,对面的发球又再次过来。 古森元也一个滑铲过去,将球接起。 饭纲掌看准时机,将球传给佐久早。 ——啪! 利用手腕优势硬生生将一个直线球打歪。 本以为就此能够得分,结果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鸡冠头,直接手一歪将球拦下。 佐久早也是没有想到对方能够了解他的这一个扣杀,深深的看了人一眼。 而也就是这麽一眼,他的目光又飘回了黑尾身旁的研磨身上。 ——他在笑。 看到研磨这个表情的时候,佐久早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他也不知道为什麽总觉得那个表情非常的恐怖。 明明只是一抹淡淡的浅笑,可他总觉得这背后有着他现在还想不到的计谋。 又过了几分钟,音驹的这种快攻模式终于等来了停歇。 佐久早想,大概率是研磨没有体力了,那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快攻终于结束。 井闼山的人都松了口气。 正当他们准备利用这段音驹节奏慢下来的时间,顺势将节奏抢回来的时候,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下一秒,本来都已经停止快攻的音驹,又重新回到如初,在井闼山跟着他们慢下来的时候,趁其不备,又是一个负节奏落下。 井闼山:??? 有鬼了?音驹的人这是在干什麽?! 被这突如其来的再一次快攻搞得一脸懵逼。 这到底是什麽鬼啊?不是节奏已经缓下来了吗?怎麽可能又变成快攻了?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井闼山的人都被这突然再次变成快攻的节奏吓了一跳。 他们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而也就是在这时,佐久早突然意识到了什麽…… 原来是这样吗? 真的是一个天才的想法啊…… 之前在心中隐隐约约有过的苗头,在这一刻彻底被确定了下来。 只是当这个想法被肯定的时候,佐久早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音驹现在已经这麽变态了吗? 两种节奏的切换自如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不仅能够做到丝滑的转换,还已经不局限于自身节奏和针对节奏的转换,他们已经可以游刃有余的将针对节奏换成任何一种从其他队伍身上学到的比赛节奏。 这是何其恐怖的能力? 他们音驹的二传手到底是怎麽消化这些东西的? 节奏这种东西在他们手上就跟逗狗一样轻松。 佐久早眉头紧锁着,他发现自己还是太低估研磨的天赋了。 这人好像有什麽只要呼吸一段时间就能成仙的能力了一样,每一次见面都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比赛真是越来越有压力了。 在井闼山其他人还在愁眉莫展的时候,佐久早却来了兴致。 ——这可真是一场有趣的比赛啊,简直太有意思了! 你真的没有让我失望,研磨。 希望接下来的比赛我也不会让你失望。 第227章 音驹VS井闼山·终 当事情变得有趣起来后,佐久早也算是彻底放开了手脚。 强队不愧是强队,那怕被打得节节败退也依旧可以稳定比分,不至于太过难看。 “有点难缠啊,这群家夥。”山本猛虎喘着粗气吐槽道。 他们已经进行这麽强优势的进攻,却还是没法将比分拉开,虽然音驹的比分一直处于领先,可这种只要一松懈就会被人紧咬回来的感觉真的很让人头大。 好想赶紧结束这一局啊!可这种紧咬的比分又到什麽时候才是个头呢? 山本猛虎难得有些泄了力,作为主攻手,同时最为“白鸟泽节奏”的内核选手,山本感觉自己的体力和毅力都要燃烧殆尽了。 本来以为靠着刚刚的连击,能够将比分拉开,可是没想到井闼山如此的坚韧,就和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他们一点也没有比分落后的慌张感,反而状态越来越好,靠着队伍的完美配合,将比方一点一点追回来,虽然一直都没有超过他们,但是却没有一丝落下的劲头。 这种感觉,让研磨想到了马拉松长跑比赛。 其实不仅仅是马拉松长跑比赛,就当是平常最容易看到的800m和1km的长跑,领头的那个人永远是最累的。 所以一般在跑步的时候,体育课的老师都会让人在一开始不用这麽大的力量去冲刺,最好是跟在一个人后面跑,等到了最后一圈才开始彻底发力。 这种说法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在的,而现在研墨也确实体会到了这个道理。 不管是比赛还是长跑,他都是挺考验一个选手的耐力的。 如果一直处于领先的地步,你不仅会感到后来者追上的压力,还会陷入一个速度盲区里,不知道自己该怎麽提速,因为眼前没有追逐的目标,也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发力。 这样的情况很大程度上会导致在最后一圈时被后面的人追赶上来。 而现在的音驹就像是那个领跑的人,看似一直遥遥领先,实则随时都有可能崩盘的风险。 可这份风险观众们看不到,能切身感受到的只有比赛产生的队员。 还有……场下的南弦柚。 在看到比分一直都没有被拉开后,南弦柚就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他赛前对于井闼山真实实力的估计确实没有任何的问题,他们是真的很强,不管从哪一方面都非常的强。 只是让他有些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从第一局就展现出了这麽顽强的能力。 而且井闼山的队员们也比南弦柚想象中的更加成熟,只能说不愧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心态上还是会比音驹的这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毛头小子要好上不少的。 在一直被对方领先的情况下还能做到这麽井然有序的布局,你是这一点就比他们之前交手过的队伍比起来,要Next level了。 很多时候一场比赛的胜负不一定是完全靠一支队伍的实力而取胜。 虽然确实实力占很大一部分,但有的时候心态也非常的重要。 这也是为什麽一些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在处理一些大赛上面会更加的有把握一样。 这种事情其实在体育竞技上是屡见不鲜的。 不管什麽样的运动都会出现爆冷的情况,而这些情况就可以很好的证明一个选手在比赛的时候心态有多麽的重要了。 任何一个职业选手走向职业道路之后,他们都会去参加各种各样的小型比赛来锻炼他们在大赛上面的心态。 很多人觉得不起眼的小型比赛其实都是让一个职业选手在未来大赛上能够稳定的基石。 只有多上战场,才能在那种为国争光的赛场上能够有着稳定的发挥。 心态这个东西其实挺玄乎的,他和状态一样,都是一种随着一个人当天的情绪转变而发生的微妙变化。 这种东西是没办法临时去给他们补充的,他完全需要靠运动员自己来战胜。 而现在的音驹,心态上明显就是比不过井闼山这一行人的。 这一点南弦柚早就有预料过,毕竟井闼山是一支参加过很多大赛的强队,队里的三位选手都是在全国大赛上面展现过自己风采的人,同时他们也是收到了国家队青训名单的选手,几乎是囊括了一个高中生可以参加的所有赛事,以及现如今这个年龄能够得到的所有荣誉。 但是这一个音驹的人就是没有办法比的。 而且他们两队的实力上还看不出谁高谁低,这就有些难以应付了。 一个队伍对你展现出了明显的优势,而一个队伍却没有办法用心态,状态,实力三者其中任何一个说出碾压式的这种说法。 哪怕现在比分领先,但实际上,音驹从始至终都没有占据上风。 倒是现场的观众被音驹的这种打法给燃起来了,每一次扣杀不管得不得分,都会引发一小波的轰动。 这大概是这几天比赛以来,观众反应最大的一场了。 果不其然,就如同南弦柚想的那样,到了比赛后期,音驹整体的节奏开始有所下滑,那处于领跑位置上的疲惫感从这一刻开始爆发出来。 看出了对手的疲惫,紧紧追在后面的井闼山借此情形,直接在长跑的最后一圈时完成反超。 ——砰! 随着佐久早一个跳跃挥臂,看得出十分轻松地晃过了在前排拦网的山本和黑尾。 两人明显都以为体力下滑而导致精神不是很集中,再加上佐久早故意使诈将球的轨迹拐了一个弯,这颗晃过了拦网的球就这麽意料之中的落地了。 “32:30!井闼山获胜!”裁判的声音落下,第一局比赛落下帷幕。 双方队员回到休息区休息,准备两分钟后的第二场比赛。 因为第一局比赛的失利,音驹的大家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这其中或多或少还有第一局匹配的成分在。 来到休息区里,南弦柚便语重心长地和他们分析刚刚的比赛,他们一边喝水擦汗,一边听教练和他们说话。 南弦柚道:“一个个别这麽沮丧,又不是已经输了,你们还是有机会可以赢回来的。” 这是他们这段时间,这麽多场比赛以来,第一次在第一局出现丢分的情况。 大家被打击到心里沮丧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也算是他们赢了太多的副作用吧,如果是换做其他的队伍,这才第一局比赛而已,根本不会出现这种类似于“天塌了”的表情。 南弦柚叹了口气,他知道,对于现在这支音驹来说,任何的鼓励、任何的画饼,都不足以让他们振奋起来。 南弦柚也不准备说一些无棱两可的话浪费时间,而是不带任何偏袒地称述着他所看到的问题—— “到了现在的成绩,已经不仅仅是在比拼实力了,走到这一步的队伍,每一个人都是十分有实力的,所以在实力不相上下的情况下,你们需要比拼的就是比赛的状态和心态了。” 此话一出,众人终于抬起来头,他们沉默着,眼里是满满的不甘心。 南弦柚直接和他们认真的分析刚刚在场上的一些问题,他道:“刚刚第一局你们后面打的有些急了,心态不是很稳,虽然没有什麽大失误,但看得出来很急躁,不过这不用太过于担心,因为心态和状态都是可以在比赛过程中去调整的,但实力不可以,你们如果想赢的话就要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同样的,刚刚井闼山能够赢下你们,并不是因为他们队伍实力比你们强多少,而是他们的心态比你们强大很多。” “心态决定了你们这一场比赛的胜利。”南弦柚表情严肃起来,“试想一下,如果刚刚的局面调转过来,你们是井闼山的人,你们的心态会有他们这麽稳定吗?从比赛开始到结束前十分钟,你们是一直处于领先状态的,直到最后十分钟,井闼山的人才把你们反超,而他们也仅仅是用了最后十分钟,就连续得了两分,这是你们在达到25分之后一直都没法做到的事情,这真的是你们没法做到吗?我认为你们的实力并不比他们差,所以问题出在哪呢?不就显而易见了。” 说着,那属于教练模式下的气场自然而然的溢了出来。 南弦柚并不希望看到他们这副表情,这种丧得不行的样子,不该出现在他们的脸上。 而且现在比赛在即,如果一直持续这种状态不就是重蹈覆辙上午狢坂的老路了吗? “上午对战狢坂是怎麽赢下的你们应该记得很清楚吧?他们被自己打败,难道你们也想被自己打败吗?”南弦柚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这令人扎心的话。 而这个反问,也是彻底的唤醒了他们眼眸中的失神。 ——是啊,难道他们也想被自己打败吗?都走到这一步了,要是输给了自己,那得多没有面子啊! 所有人都回过神来,他们对上教练严肃的脸,大气不敢出。 南弦柚将视线一一扫过众人,不安慰也不直接批评,就是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冷冰冰的继续说道:“我不是不允许你们伤心,我是想提醒你们,别光顾着沮丧,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有这个时间不如认真反思一下,刚刚的比赛会不会是你们太急切了呢?因为一直领先,所以都不知道该怎麽做了,你们是一支强队,但是如果在面对另一支强队的时候没有终结比赛的能力,那你们就是不配赢。” 拥有着赛场时之追踪的异能,刚刚比赛的一切南弦柚都看的一清二楚,他并不觉得音驹比井闼山差,但是他也真的认为,如果他们连终结比赛的能力都没有,那麽他们就是不配赢。 他一点也没有因为面前的人是自家队员就有任何的虚伪,是什麽就是什麽,他必须要将赤/裸/裸的现实告诉他们,告诉他们这个残酷的真相。 而队员们也确实被教练的那一句——“如果在面对另一支强队的时候没有终结比赛的能力,那麽你们就是不配赢”的话给弄得浑身一震。 教练说的没有错,如果他们连比赛都没法终结,那他们又有什麽资格赢下对方呢? 他们面前的队伍是井闼山,他们面对的对手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是全国第一的自由人,是前全国第一的二传手,这样一支何其恐怖的队伍,真觉得是随便能够赢下来的吗? 这是一场实力不相上下的比赛,那实力没法决一胜负,他们就应该拿出别的东西和对方比拼。 那在比赛场上除了实力外,还有什麽呢? 不就只剩下心态和自己的状态了吗? 爆种这种事情不敢保证,但是稳定呢? 他们现在似乎连稳定都没办法保证。 刚刚的那局比赛,打到后期又有谁敢说自己不急呢? 就连研磨都不得不承认,打到后面在体力极致消耗的时候,他真的急疯了。 人的身体真的是一个非常神奇的构造,它可以靠着意志力爆发出无限的潜能,也可以因为体力的消耗而是出现情绪的剧烈波动。 而这些看似虚无缥缈的东西,其实才是比赛场上能够决定胜负的东西。 他们如果想赢就必须要克服这个障碍,不仅如此,他们要超越井闼山。 南弦柚注意着他们脸上的神色变化,估摸着应该不再钻牛角尖了。 于是,他的声音也终于带上了一点人的温度,他道:“井闼山是你们值得学习的对手,是很值得尊敬的对手,他们能教给你们的东西有很多,我希望你们不要沉浸在刚刚比赛失败的情绪里,而是多去思考,你们从刚刚的比赛中学习到了什麽?理解到了什麽?如果你们连这些都做不到,那麽想要进步,又怎麽可能?” “真觉得瓶颈是什麽好突破的吗?就算有了我给你们做的个人训练计划,你们也只不过是找对路而已,而在这条路上如何前进?这是你们需要思考的事情。” 这段时间下来,音驹的每一个人都有了飞速的进步,而这种飞速的进步让他们直接变成了温室里的花朵。 盲目的吸取个人训练计划所带给他们的养分,自以为是靠着这份养分成长,实则还有很多外在的因素他们都忘却了。 “你们现在能够进步这麽大,不仅仅是归功于我给你们的训练计划,还有就是你们自己。”南弦柚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道:“你们每打一场比赛,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以及学习到的东西都会用在你们未来的每一场比赛当中。” “记住,永远不要因为比赛的落后而感到沮丧,比赛的落后不代表失败……” ——我希望你们能感受到这场比赛的有趣,也希望你们在今后的每一场比赛里,在队伍落后的情况下,脑中想到的第一句话,不是“可恶,为什麽我做的这麽不好?”而是“真有意思,我要打败他们。” 真有意思……我要打败他们……我要……打败他们!!! 他们在心里默念道。 ——砰! 一个重炮落下,古森元也毫无还手之力,人被球的冲击力带着在地上转了一圈。 “唔……不是吧?他们的状态好像回来了,这也太快了?!”古森元也有些不可置信道。 打了这麽多场比赛,从来没有见到过一支队伍能够这麽快的将状态提回来。 明明在第一场结束时,他们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怎麽2分钟的休息结束之后一个个跟直接失去了第一局比赛的记忆一样,整支队伍都满血复活了。 “是啊,跟打了鸡血一样。”井闼山的副攻手也感叹起来,鬼知道他从第二局比赛开始后的每一次拦网有多麽的痛苦。 第二局音驹的攻击不再是第一局那种直白的暴力扣杀,而是开始有一些技术上的改变。 而就是这些技术上的改变,让拦网的选手很是头疼。 在第一局的时候,音驹的两种节奏来回变化的战术他们还没有能够破解的办法,能赢,纯属是因为井闼山稳住了自己队伍的节奏,专注于本队,然后在对方体力不支的情况下才进行的反杀。 但是第二局比赛和第一局比赛又不太一样了,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两种节奏的来回变化,还加上了攻守门口杀时会进行一些技术上的改动,这对于井闼山的防守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 古森元也的防守能力很强,但也抵挡不住他们的针对性进攻啊!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身为自由人的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受到一支队伍专对于他的针对性进攻。 而且正当他们要以为要一直打这种针对性节奏的时候,音驹的二传手就会先一步猜到了他们的想法,然后在他们以为要这麽做的时候,音驹就又换了一种别的东西出来。 真是心脏啊! 打到中期,井闼山的人无一不开始感叹。 开始和他们玩心眼子的研磨真的就像是一个拥有上帝视角的大魔王。 他们所有的进攻,所有的防守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而研磨的每一次主动进攻都像是在溜着他们玩一样,一次一次又一次,井闼山的人彻底被惹毛了。 他们试图不再进行防守模式,而是选择和音驹同样的进攻模式。 于是,观众们直接欣赏到了一场大炮对轰的比赛。 “我的天!这麽强的攻击性吗?!” “太刺激了吧!这就是男排的节奏吗?!虽然我没在场,但是手臂已经开始痛了呢。” 两队都进行进攻后,球来回的频率也快了很多,比分的上涨速度也快了很多。 不过这一次,音驹并没有在做那个出头鸟,两队的比分来来回回,你超我,我超你,不相上下。 ——很好啊,终于跟上我们的节奏了。 研磨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目光一直盯着佐久早看,几秒后,佐久早便感受到了视线,他抬眸迎了上去,形成了两人看似“不经意”的对视。 研磨就这麽一直热烈注视着他,直到一传到位后,他才将目光移开,眼珠子随着注意力开始转动。 大脑轻松起跳,在用二次进攻之前,他用极快的速度看了一眼佐久早,随后,便将球送了过去,可研磨并没有选择将球的落点落在左下方的一处空地上,而是故意将球打到了拦网的副攻手身边的一个绝佳救球的位置上。 下一秒,这颗球就被唯一意识到的佐久早快速赶来用一个鱼跃救起。 研磨的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上鈎了,小鼬鼠。 佐久早并没有意识到任何的问题,直到他将求救起后看着进行二传的饭纲掌才发觉有些奇怪。 而不等他细想,在饭纲掌进行二传时,问题出现了。 因为这一颗球是打在拦网的副攻手旁边的那个位置上,这个球的下落轨迹几乎是贴着已经起跳的副攻手的身体落下的,所以在作为唯一察觉到这颗球的佐久早便下意识用一个鱼跃过来救球后,但是,他这样也直接挡住了副攻手能够最快速度的走位方向。 因此,在一传结束,二传跟上后,发现前排的攻手就只有一个人可以用。 然而,那个攻手的位置前已经被音驹的两位副攻手列夫和黑尾站好位了。 这是一个注定会被拦下来的球,可是球已经托到手上,他不可能不动的,而这个时候进行二次进攻也不行,因为饭纲掌被那个没法进行走位的副攻手挡住了。 他只能将球传给那个唯一能够扣球的攻手。 果不其然,球在被传过去后,攻手的扣球被列夫拦下。 离球最近的那个副攻手只能被动去接,在接起后,饭纲掌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因为被拦下的速度非常的快,一传过后的二传也非常的快,哪怕佐久早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起身调整站位了,可依旧跟不上音驹的快节奏。 ——完了,这下节奏彻底被打乱了! 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的井闼山众人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毫无意外,这颗球又被拦下了,而这一次,没能再接起来。 “怎麽回事?”在后排看清一切的古森元也看向佐久早问道。 佐久早眉头紧皱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是视线诱导。” “视线诱导?”古森元也愣了一下。 佐久早解释着:“刚刚他一直在看着我,他是故意要跟我对视的。” “你和孤爪对视了?”饭纲掌走过来问。 佐久早点了下头,他脸色一沉,开始回忆刚刚的情况,他道:“刚刚那个二次进攻是故意要骗我去接的,他明明可以直接得分,可是要骗我过去接下这颗球,费这麽大的功夫,就是为了把我们的节奏打乱。” “原来是这样吗?”众人听闻,也都皱起了眉。 ——好计谋啊!这可真是个好计谋啊! 用着自己比赛中毫无失误的二次进攻故意去骗佐久早的接球,这也太能够算计了! 不过他也确实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井闼山的节奏彻底乱了。 作为队长的饭纲掌叹了口气,他神色庄重,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可现在想明白已经来不及了,刚刚那一球,完全将我们的节奏打乱了,现在想要回到之前的那个节奏里面根本不可能,我们已经没有这麽多时间可以回去了。” 比分已经是24:22了。 音驹再拿1分,第二局比赛就结束了,他们哪有时间再去把这个节奏找回来? 井闼山众人忧心忡忡。 他们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打的好好的,突然被人中断了节奏。他们可不像音驹那样可以随意切换好几种节奏来打比赛,不,应该说没有任何一支队伍可以像音驹一样切换好几种节奏。 井闼山就和其他队伍一样,他们打比赛都是只有一种节奏的,就算在比赛中途进行学习和模仿,他们的内核还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打球节奏。 现在节奏被人断了,要想找回来,可太难了。 而也确实如他们所想,节奏被人打断后的井闼山只能被动进入防守的模式。 可一直防守又有什麽用呢?状态极佳的音驹和现在忧心忡忡的井闼山比起来,后者可是漏洞百出。 ——砰! 随着列夫那像鞭子一样的手挥舞而下,球落地得分。 “哔——!!!25:22,音驹获胜!” 大比分1:1的来到,直接触动到了赛点。 决胜局开赛前的休息时间会比第一局结束后多一分钟。 3分钟的休息时间其实还是很紧张的,赢下第二局比赛的音驹队员们情绪波动并没有很大,似乎是真的在第一局结束后被南弦柚骂醒了,整支队伍都看起来比之前成熟了许多。 南弦柚见状,直接换了一种讲话内容,开始从之前的教导,变成现在的战术分析—— “第三局比赛虽然是赛点局,不过你们不用太紧张,我想现在紧张的人应该是他们,研磨刚刚在赛场上做的很好,中断了他们的节奏,会让打的正起劲的选手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打比赛,而这种茫然感可能会直接持续到第三场比赛,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靠着研磨给你们争取到的机会,在第三局刚开始的时候尽量将比分拉开。” “井闼山是一支很强的队伍,保不准他们第三局打着打着手感又热了起来,所以你们必须要在前期将第二局比赛的优势发挥出来。” “明白!”队员们齐声说道。 南弦柚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他转头看向坐在长椅上闭目养神的研磨。 对方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睁开了眼。 “体力还行吗?”南弦柚问。 研磨摇了下头,喘息着回道:“不太行了,需要速战速决。” 听到大脑这话的血液们在心中突然树立了一个目标。 等第三局开始,音驹开启了前所未有的快攻模式。 快到什麽程度呢?就像是华国高中生抢饭一样,仿佛不赶紧打完比赛,就没有饭吃,要饿死街头了。 这种“拼了命”的感觉,直接把井闼山打蒙了。 他们本来在那休息的3分钟里商量着决定稳扎稳打将节奏慢慢找回来,然后就和第一局一样,将比赛时间拖得长一点,去击溃研磨的体力,从而进行反杀。 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音驹开场不仅不给他们一点喘息的机会了,还像是要赶着下班一样,把他们当小野怪一样刷。 这可不妙。 哪怕是经历过这麽多赛程的井闼山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音驹这次换了些人,把一年级的都下了,场上全部都是三年级和二年级的选手。 而一直没有上场的那个背号为6号的选手,没有想到排球技术这麽的厉害。 一个冲动但有力量的主攻手的“山本”,配上一个稳得住局面发挥稳定的主攻手的“海”,再配上一个技术能力超强,能够打出各种漂亮球的“福永”,简直就是绝杀。 三个主攻手的人员配置,在音驹二传手的操作下,展现出了惊人的进攻实力。 没有找回自己节奏的井闼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哪怕他们的实力强劲,在没有节奏的时候,都是一盘散沙。 而在这种时候越急,就越容易乱。 井闼山的二传手饭纲掌已经让自己的情绪足够稳定了,可是就在找不回节奏的时候,还是让他有些心急上火。 谁能够想到几个月前的音驹还是一支以防守著称的强队呢?他们的弱点才是现在在比赛场上锋芒毕露的进攻! 残暴!真的太残暴了! 打过这麽多场比赛的佐久早自然是已经对这场比赛的结局有了预感。 但是他还是想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有奇迹的发生。 可世界上哪有这麽多奇迹呢? 在两支队伍实力不相上下的情况下,场上的每一次变动,都会引发山崩海啸。 人不得不承认,总有人会比你强,总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看着记分牌翻到25,属于井闼山春高之旅在这一刻被彻底暂停。 井闼山的队员们不甘心的跪坐在地上,饭纲掌看着比分牌,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怎麽可能甘心呢?哪怕输得心服口服,也终究还是不愿相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属于他们的春高,结束了。 裁判给了他们调整情绪的时间。 双方队员都打的十分的疲惫,就连赢下比赛的音驹也没有力气庆祝了。 全都倒在场上喘息着。 脸上身上全是汗水,研磨再也坚持不住地躺在地上,现在体育馆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很刺眼,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这可真是一场艰苦卓绝的厮杀啊。 研磨感叹道。 这段时间他都不想再跟井闼山的人比赛了,真的太煎熬了。 在他刚刚吐槽完后的下一秒,自己就被人抱了起来。 体位的突然变动,让小三花皱起了眉。 但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他的眉头便松开了。 弦柚来了,可以不再强撑了。 就这样,研磨依偎在南弦柚怀里,直接睡了过去。 直到握手环节都过去了,他也没能够醒来。 第228章 “我去趟医院” 研磨因为体力消耗太大,一直都没有醒。 南弦柚直接把他抱回了旅馆。 作为教练,南弦柚还需要去裁判那边登记一下明天的比赛名单和一些审核的注意事项,于是在走之前,他特意嘱咐黑尾和夜久盯着,看研磨什麽时候醒来,就和他发个消息。 他刚进体育馆,正准备去卫生间洗个手,结果还没进去,就在门口听到了一个让他不愿听到的名字——黑泽。 他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想着多收集一点信息,结果听着他们的讨论,南弦柚彻底不淡定了。 “什麽?!稻荷崎和鸥台都被黑泽打伤了!”南弦柚脑子嗡嗡的,身体都僵在了原地。 他的音量一下没控制住,本来还在谈论的两位裁判顿时朝他看了过来。 一看对方是教练,便松了口气,好在不是选手,不然选手要是知道了这事,肯定是会引起恐慌的。 “教练是吧?”面前的人实在是太过于年轻,虽然对方带着教练牌子,但是一个平头的裁判出于谨慎,还是问了一句。 南弦柚点了下头,他眉头紧锁着,那股控制不了溢出的气场,让两位裁判都有些犯怵。 “能和我说说到底怎麽个事吗?”南弦柚上前一步,询问道。 从进入春高的比赛赛程开始,南弦柚对于黑泽的关注比平常高了许多,但是因为他们一直都分不到一个区的缘故,所以能得到的信息十分的有限。 现在突然听到有裁判提起黑泽,还是他们打伤人的事,南弦柚一下就急了。 “可以是可以,只是希望你能够对选手们保密,我怕他们因为这个事情在比赛的时候产生心理负担。”那两个裁判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人开口说道。 闻言,南弦柚点点头,他走过去,面容担忧道:“他们人怎麽样?没事吧?” “人不太行。”那个嘱咐他不要和队员说的裁判摇了摇头。 他回道:“虽然没见血,但是骨头错位了,我是稻荷崎和黑泽打比赛时的裁判,稻荷崎的二传手的手被打伤了,本来那位选手还想继续打的,哭着求教练让他缠绷带上去继续比赛,可是骨头都错位了怎麽可能在打呢?而且就算真的把绷带上去,他那个手肿成那样根本没法打了,最终还是被好说歹说送去医院了,好在只是错位,没有骨折,不然真是太倒霉。” 骨头错位?南弦柚瞳孔震颤着,身体都开始微微发抖。 怎麽会这麽严重?他不想看到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幼稚园时期做的那场梦隐隐约约在脑中浮现起了一些片段。 南弦柚听得脸色都沉了下来,他紧锁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只见那位裁判也是神色一脸凝重,一点也不需要南弦柚步步紧逼地一点点问,对方就像是在工作中遇到了奇葩的事情和别人分享一样,分享欲爆棚的和人畅谈起来:“你作为教练,应该很清楚稻荷崎的二传手在队里是个什麽样的存在吧!这可是队里的内核成员,打到16进8了,这内核成员一走,比赛根本就打不赢了,而且后面又伤了几个,虽然情况没有那位二传手这麽严重,都是些擦伤、肿块和轻微的扭伤,但你也知道,比赛打到后面,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听到这,南弦柚实在忍不住了,他黑着脸打断道:“他们这种行为应该可以算得上不良行为了吧?那为什麽不罚红牌加黄牌把人罚下场呢?都把人打伤了,这比赛继续打下去只会增加越来越多的伤员啊?” 裁判闻言无奈地摇起了头:“判不了,你是不知道,我当时监比赛的时候,好几次想把他们判下去了,打的实在是太惨烈了,但是判不了,他们没有犯规,纯属就是靠力量把人打伤的,你说这让我去哪里判啊?不过,我在第一局结束后还是提醒了一下他们,但你知道他们的教练怎麽说吗?说如果接不了就不要接,硬接受伤的关他们什麽事?” 说着,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最后也是没办法,第一次监这种比赛。打完我就去问了,他们这个队伍的打球风格就是这样,春高一路杀上来,和他们对战的队伍几乎全都伤上了。” 站在旁边的另一个裁判也开口说道:“我监鸥台对战黑泽也差不多是这样,不过我之前监过一场黑泽的比赛,所以对他们的打球风格还是有过心理准备的,他们没有稻荷崎那麽惨,大概率是因为上午打的稻荷崎,所以体力充足,发出来的球的力度更大。” “欧台是下午的八进四,他们队里的六号副攻手被砸到了胳膊和肩膀的连接处,砸到之后手就动不了,只好下场,然后没打一会儿,他们队里的那个小个子主攻手就因为接球,直接被打飞了出去,人倒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来,那样子可吓人了,就这麽趴在地上,你又不敢动他,叫也叫不应,医护人员直接进场,好在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太大的事情,但是飞出去的时候把脚给崴了,也是打不了。” “一场比赛打下来惊心动魄的,真怕像他们这样子的高中生出点事,毕竟抛开都是日本国家队未来不说,就单是这麽点大的孩子被这麽打,是个人看到都不忍心啊,可是能怎麽办呢?”裁判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他们看着南弦柚脸色不太好,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哎,排球比赛嘛,很多这种受伤的情况都是没法判定的。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很容易受伤的体育竞技项目,比如很多选手为了去接球,拿身体去接,拿脸去接,都可能会出现受伤的情况。还有手就更不用说了,很多拦网的选手在拦截这种高速飞过来的球会出现手指错位骨折的情况,而且有的时候他们是抱着明知自己会受伤的情况下去接球的,所以要判定起来实在是太困难了。” 是啊,他早就知道这种东西是很难被判定的,但是真的听到自己的朋友受伤后,还是不免感到愤怒以及对这种行为发生时无法有明确的判定感到失落。 裁判们并没有和南弦柚聊太久,他们也还有自己的事做,在稍微聊了一会儿后,两人都和他再见了。 南弦柚一个人像丢了魂一样站在洗手间外面就这麽站了好几分钟,他的脑子里不断闪过小的时候做的那一场梦,而那场梦中的很多细节开始和裁判们的讨论进行重合。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从洗手间外面走到长椅上坐下的。 他魂不守舍的低着头,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唤回了他一点神志。 “抱歉,工作上有点事耽搁了,没事吧?”一路小跑过来的孤爪英堂气喘吁吁的说道。 他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给自己立的社畜人设在这重要的春高时期,突然来了一个项目。 搞得他本来是会跟着音驹一起来的,从32进16就开始帮南弦柚打下手,可奈何在来仙台体育馆的前一天被领导通知,导致他只好回去焦头烂额地处理这些东西。 好不容易加班加点把这些赶出来,结果看一眼手机,发现已经打了三场了。 孤爪英堂连忙从横滨赶过来,这不,刚把车子停到停车场就狂奔而来。 好在和南弦柚有着属于灵魂的心灵感应,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主人的位置,在看到那一头醒目的白毛后,他也是不带一点犹豫,就拔腿跑了过来。 “你怎麽了?不舒服吗?”孤爪英堂看着低着头坐在长椅上的南弦柚,他弯下腰凑下去一瞅。 这不瞅不要紧,一瞅把他吓了一跳。 ——这脸色也太吓人了!南弦柚说他刚刚去杀了人他都信。 孤爪英堂瑟瑟发抖,他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南弦柚状态这麽可怕的样子。 一个字,一个气音都不敢发出来了。 他就这麽默默的站在旁边,跟个石化了的门神一样,直到半响过后,他听着属于他主人声音缓缓传出。 只听见南弦柚沙哑着嗓子,似在喃喃自语地道:“黑泽……出现了。” “嗯?”小排球愣了一瞬,他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出现了就出现了啊?怎麽了?” “黑泽把人打伤了。”说着,南弦柚猛地抬起头,一双猩红的眼睛就这麽撞进了孤爪英堂的视线中,小排球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从来没有看到他主人这样,从来没有。 意识到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要严重的多后,他也严肃了起来,叹息一声:“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然而他这句带着叹息的话语却激到了南弦柚的情绪。 他似乎真的是被这个信息给搞疯了,整个人失态了起来:“为什麽?为什麽他们就一定要出现呢?在还没有看到他们之前,我一直抱有侥幸,觉得可能在幼稚园里做的那场梦是假的!” 说着,他便自嘲的笑了起来:“不过自从你出现,我便确定了他们存在的真实性,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做准备,我以为我已经做得足够充分了,可是真的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我发现我还是没有做好准备。” “小排球,你知道吗?”南弦柚说着,他感觉自己都要控制不住地哽咽了起来。 鬼知道他在听完那两个裁判提供给的信息后,脑子里开始浮现了多少让人心生寒意的片段。 那像梦魇一样的画面就这麽一点也不给他喘息机会的在脑中来回播放着,每一幕都是那麽的清楚,每一幕都是那麽的身临其境。 话说着说着,南弦柚又再次陷入了那场梦境的阴影当中。 他目光失神着,也不看小排球了,就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地说道:“我当时在洗手间出来,听到两个裁判在走廊上聊这个的时候,我感觉我心脏都要骤停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个人用他的手抓住你的心脏,然后用捏爆气球的力度,将手攥紧。” “我不敢想稻荷崎和鸥台在和黑泽打比赛的时候有多麽的难受,明知道自己会受伤,还是要要坚持下来,而且在真的受伤之后,他们想要的不是第一时间的治疗,而是恳求教练让他们继续上场打比赛,为什麽啊,明明都是这麽好的孩子,为什麽就要被人打伤呢?黑泽这群人真的太讨人厌了,不可饶恕!一点也不可饶恕!” 说到后面,南弦柚脸上的表情已经开始逐渐怒气冲天,他咬牙切齿着,恨不得现在就把这群人给活寡了,可他不能这麽做,只能任由他们肆意妄为。 骨头错位可不是什麽轻伤,宫侑当时有多麽痛苦呢?不仅自己身体上疼痛,心也是生疼的。 作为稻荷崎的二传手,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对于队伍的重要性,他如果离开比赛,那麽稻荷崎今年的春高一定会止步于此,当时他到底是抱着什麽样的决心在手骨头错位的时候,还会义无反顾的求着教练让他上场呢? 鸥台的人也是,肩膀抬不起来的慌乱,把人打飞半天起不来的痛苦,这些只有他们当事人知道,这寥寥几语根本没法说清楚他们当时在面对这种事情上面的恐惧与绝望。 看着主人如此的痛苦,小排球有些于心不忍。 大概率是并没有和这群少年们接触过多的缘故,小排球面对这个事情上并没有这麽的情绪化,他还是保持着绝对的理性的,而那份理性对于南弦柚来说有点残忍。 小排球不愿继续刺激南弦柚,因为他心里清楚,虽然主人现在情绪已经崩溃了,但拯救世界的任务他还是一直牢记于心的。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 赶紧凑过去对人道:“别难过了主人!还有挽回的余地!” 南弦柚听他这话,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他皱着眉:“……什麽?” 小排球激动道:“之前忘了和你说了!黑泽他们的攻击是脱离于物理意义上存在的,可以解释为,是气运的缘故,不受命运的束缚,也不受世界意识的束缚,使得他们的恶意直接转变成了实打实的攻击,所以他们才能够在不被判罚的情况下伤害对手,但是你忘了吗?我们的能力也是超脱于自然规律的啊!” 南弦柚闻言怔愣了一下。 他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还没等他消化完,就听着小排球继续道:“在这个运动番的世界拥有异能,本身就是和气运同样特殊的存在,所以我们两个人的力量结合,可以给他们带来治疗的能力!就像是我们给研磨带来治疗能力一样,因为眼膜的体弱并不是主观因素造成的,而是因为黑泽的出现所以才造成的,所以我们治疗的并不是研磨的病,而是在消灭黑泽的气运!” “你的意思是……”南弦柚眼睛都亮了起来,他心中有个理解,但是,他害怕是自己想多了,空欢喜一场,所以愣是压抑住了激动,询问了一遍。 孤爪英堂点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就是你想的那样,蒂芙尼女士的治疗能力可不盖的,而抛开这个不谈,本身他们的这些受伤也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受伤,反派的气运和你的异能是同类型的物质,都是超出于这个世界的掌控的,就像用魔法打败魔法一样,你的治疗并不是所谓的康复,而是让他们回到如初,只要你想救,他们就能直接回到原来的样子!” “类似于武侠剧和仙侠剧里面要不断输送法力来维持人的生命体征吗?”南弦柚道。 小排球狂摇着脑袋,反驳道:“那种也太鸡肋了,我可是不会承认那种东西是异能的!你的治疗能力不是让他们维持生命体征,而是在治疗的时候直接让他们回到被攻击前的样子,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治疗,且不带有副作用和后遗症!” 说着,他喘了口气,又对此进行补充道:“不仅如此,你的美食同样拥有治愈能力,可以让他们被反派剥夺点的气运给夺回来哦。气运越多,人不仅会更加幸运一点,就连精神状态都会变好很多。” “也就是说,我可以用异能让他们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期间不存在任何的副作用是吗?”南弦柚抓着他的手,激动道。 小排球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你使用异能让他们恢复,是不用经过时间疗愈,也不会存在那种治好后会有后遗症的情况,相当于将他们受伤的地方回到受伤之前的样子。” “这就好……这就好……”南弦柚松了口气,他终于是能够放下心了。 原来他的异能还可以这麽用,之前一直担心会不会留下后遗症,现在好了,一切都不用担心了,自己可以用异能去治疗他们,唯一可能要受点的苦,大概率就是被打的那一下吧。 南弦柚的脸色终于好转了,他呼出一口气,双手一撑,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小排球看着他一副迫不及待要走的模样,立马拉住了人的手。 南弦柚回头看着他,一脸坚定道:“交给你一个任务!” “啊?”小排球愣了一下,“什麽任务啊?” 他话音刚落,就见南弦柚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教练牌子取了下来,然后挂到了小排球的脖子上。 小排球/孤爪英堂:??? “啥意思啊?”一直工作到现在的社畜本人脑子有些转不动了。 南弦柚莞尔一笑,他拍了拍人的肩膀:“去把明天的排赛表拿好,然后回去旅馆管一下队员们,叮嘱他们早点休息。” 小排球傻了,怎麽把这些事全交给他做了?他连忙道:“那你呢?” “我去趟医院,晚点回。”说完,南弦柚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229章 看望病号狐狸 “英堂表哥,你怎麽来了?”看着出现在房门口的孤爪英堂,起身给人开门的黑尾愣住了。 “这……说来话长。”孤爪英堂疲惫地叹了口气,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别人还没给他三把火呢,他倒是自己先自燃了起来。 鬼知道他这个一问三不知的冒牌教练是怎麽突破层层艰险去拿到排赛表的。 弦柚只是把他的教练牌子挂到了他的脖子上,什麽都没和他交代,什麽也没和他讲解,他要去找谁?要去哪找人?找到人之后要怎麽说?要到排赛单子前后要走些什麽流程? 这些孤爪英堂一概不知,他只能自己一个个去问,一点点去摸索。 他在摸索的路上就用了大量的时候,之后终于靠着自己的e人属性一个个问到了,结果因为教练牌上的照片和他本人对不上,他又得一个个和他们解释,自己是代替弦柚教练过来的,口头上说明还不够,还要他出具一些证明。 孤爪英堂一个头两个大,可他能怎麽办?这个任务已经交到他身上了,要是等弦柚回来,他这些事情没有做好的话,肯定又要挨一顿批。 他可不想被他主人那股气场压制了,到时候被训成狗,他真保不准自己不会当场掉小珍珠。 要是真的到了那种地步,小排球觉得自己可以屈辱地“死去”了,真是遭罪啊…… 孤爪英堂深深叹了口气。 哎……本来上班就烦,把项目赶完驱车几小时来到仙台体育馆,水没喝着,连坐没坐下,就被喊去替了人教练的班。 孤爪英堂感觉他拿完排赛单子,从体育馆走到旅馆的这一段路程,完全是靠着一口气吊着,这不黑尾一开门,孤爪英堂就双腿发软,差点给人当场跪下。 好在,黑尾眼疾手快地扶了人一把。 “没事吧?”黑尾吓了一跳,刚见面就行这麽大一个礼,把一向稳重的主将大人吓得眼睛都瞪大了。 “没事没事。”孤爪英堂也就软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失态后,立马就站直了身体。 而他们这边的响动很快就吸引了屋内人的注意。 才刚醒没多久的研磨揉着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孤爪英堂,愣了一瞬。 “表哥,弦柚呢?你身上怎麽挂着他的教练牌子?”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腹部搭着的那个熟悉的牌子,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测的研磨皱眉询问道。 被黑尾扶着进来,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的孤爪英堂摆摆手:“别提了,他去医……呃,他出去有点事。” 差点说漏嘴了的孤爪英堂赶紧将话圆回来,紧急公关。 忙这麽久都给他忙忘了,弦柚走之后特意发短信交代他,去医院看望稻荷崎和鸥台的事千万别和音驹的人说,就算不小心说漏了也千万不要说稻荷崎和鸥台的受伤原因,怕引起他们的恐慌。 好在他停顿得及时,并没有露出什麽破绽,他们听他这麽说,也都是点了点头。 夜久卫辅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他走过来,问:“啊……英堂前辈,那弦柚什麽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孤爪英堂摇摇头,“他走得挺急的,没来得及说,估计要一会儿吧,大概晚上八九点会回来?” 再晚一点,计程车就不太好打了。 黑尾听闻,挑了挑眉:“那完了,今天的晚饭估计是没有了,我现在去隔壁房间跟他们说一声,那几个小子都等着吃饭呢,估计听到这消息,有的一阵子嚎了。” 说罢,黑尾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待他走到隔壁房间,进门和屋里围坐在一起的几人说了一下这个事情后,果不其然收获到了列夫、山本他们几个天塌了一般的表情,以及那哀嚎的声音,隔壁的研磨他们都听到了。 黑尾实在是不想听他们在这嗷嗷叫,和他们交代完后,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重新进屋坐到研磨身边的黑尾对着三人狠狠的吐槽了一番对面那几个小子的声音有多麽的大。 “你怎麽就回来了?也不让他们安静一会。”夜久卫辅啧了一声,吐槽道。 房门都已经关上了,这嚎叫声还能听得见,足以证明他们到底嚎叫得有多大。 黑尾无奈地耸耸肩:“我能怎麽办?别说他们了,就是我吃不到弦柚的食物都难受呢,今天比赛赢了,他们嚎就嚎吧,起码抒发一下内心的情绪。” “那也不能让他们这麽放肆啊,这要是收到投诉了怎麽办?”说罢,夜久实在是受不了这噪音,他直接抓着黑尾就准备一起去隔壁,让他们安静下来。 就在脚步踏出门之时,孤爪英堂突然道:“既然你们要过去的话,就把他们都叫过来吧,有些事情要和你们说一下,是关于明天比赛的事。” 夜久和黑尾闻言点了点头,他们两人动作十分利索,不出半分钟就把隔壁那群人治的服服帖帖并带到他们的房间来了。 山本他们看到房间里的孤爪英堂连忙鞠躬打招呼,小排球见状也是一一点头跟他们问好,随后也不废话,招了招手让他们都坐过来。 少年们不解地互相看看,但还是动作麻利的坐了下来。 “你们柚教他有点事情,关于明天比赛,因为不太确定他什麽时候会回来,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让我和你们先交代一下。”孤爪英堂开门见山道。 他也是怕自己之后忘记,便想着尽量早点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围坐成一圈的少年们闻言齐刷刷地点了点头。 虽然没有弦柚,整个赛前流程都有些陌生,但是他们也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脸上看不出什麽,但心里全都想着——他们都这麽大人了,教练这麽忙,有事不在,他们不能让他担心。 于是乎,他们一个个都打起了12分的精神听着孤爪英堂说话。 “首先是你们最关心的问题,明天的对战队伍,是东京的枭谷,你们应该很熟悉吧?”孤爪英堂说道。 提到枭谷,音驹众人都挺直了腰背。 熟悉啊,这可太熟悉了! “啊……竟然是枭谷啊!”海前辈感叹道。 “终于可以跟他们对上了”夜久卫辅深吸一口气,“没想到和枭谷打比赛竟然已经到了四进二的地步。” “没想到之前在代表赛上因为保送机制的缘故没能遇上的枭谷,到真正要遇上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四强了。”犬冈感叹道。 枭谷和音驹都作为东京的队伍,本来是想着在春高地区代表赛之前就会交手的,却没有想到因为保送机制让他们一直都没有对上过。 这段时间音驹众人也都是一直专注于自己要对战的选手,所以对于枭谷是怎麽一路打上来的,并没有太过于了解。 回看这麽几天下来,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四强的地步,说实话,春高第三天的魔之赛程,真的快到有点让人恍惚。 上午打完就进入八强,下午打完就进入四强,感觉时间流速和开了加速器一样,等人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快要离王座不远了。 看着队员们已经自顾自的讨论起来孤爪英堂也是松了口气。 说实在的,他对于接下这个代理教练的任务到现在都还有些不太自在。 这已经不仅仅是赶鸭子上架了,没有任何的教练经验的孤爪英堂只能将他打听到的信息一五一十的告诉队员们。 好在队里的人还都挺让他省心的,而且有研磨在,他也不怕自己解释不清。 到了现在春高四强,小排球的紧张感其实不比参赛的选手少,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为了帮助弦柚去对抗反派,稳定这个世界的。 而离反派越近,离这场所谓的“主角打败反派”的战役越近,他就越是感到紧张。 在这种时候,他不能出错,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会影响未来的走向,这是一场注定要赢下的比赛,而怎麽赢,其实最终还是要靠弦柚该怎麽去引导着一支队伍走向胜利。 现在音驹的纸面实力是已经很强了,通过这几个月的专项训练下来,他们每一个人都从一开始有些毛毛躁躁,没有找对自己打球风格的入门阶段,变成现在能够自己独当一面的选手。 小排球对于自己主人的教学能力是非常非常信任的,他现在唯一有些担心的是——赛场上的受伤情况。 只要队伍中有任何一个人受伤,都会影响一场比赛的走向,谁都是不能缺少的,不管是内核选手还是会上下替换的选手,少任何一个人都会让战术变得有局限性。 不过,这些需要教练去想的困扰事情,小排球并不想告诉他们,免得徒增他们的心理压力。 于是,待他们自己讨论的差不多后,孤爪英堂最后总结道:“我没办法给你们提供一些比较实质性的建议,就只是通知你们一下明天的比赛赛程,其他的东西,可能还是需要弦柚亲自和你们交代,目前我也不知道弦柚什麽时候会回来,所以你们就按照平常弦柚交代你们的话,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不要熬夜,保足精神应对明天的比赛。” “明白!”众人应道。 随即,黑尾看了一眼时间,便迅速作出计划,组织大家时间安排在十分钟之后,一起前往食堂用餐。 另一边,和孤爪英堂告别后的南弦柚并没有选择直接去医院,而是出体育馆直接走到食堂借用了厨房。 虽然自己心里急着去医院看望,但想了想,南弦柚还是决定带点吃的过去,反正小排球也说了,他做的食物也是有治愈的能力的,多给宫侑补补,总归是好的。 而且他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明天家里的小崽子们还要比赛,他自然是不可能把他们给忘了的。 南弦柚看了一眼自己的电子手表,算了一下时间后,觉得差不多够了。 他熟练的进入厨房,和之前早就打好照面的厨师长说明了一下情况后,对方欣然地腾了一个竈台给他,并且提供了食堂所有的食材和用具。 南弦柚有目的性的开始做饭,这麽多年下来,他的手艺也算是越来越成熟,越来越熟练了。 等将自己脑子里计划中要做好的食物,全部出锅后发现时间比他预计中的要快了几分钟。 “前辈,麻烦你一个事。”南弦柚将围裙解下,洗了个手,转身对着站在自己身后默默学习着的厨师长说道。 “什麽事啊。”厨师长一脸笑眼盈盈地看着他, 他对于南弦柚很是欣赏,他是被体育局请过来做饭的,这几天一直在给参加这次春高的学生们做饭,虽然对于打排球的这些人他可能不太了解,但对于自己领域中的优秀人才,他还是一眼能够看出来的。 南弦柚也已经做了很多次饭了,整个食堂后厨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他,那些做出来的食物实在是太诱人了,没有人会不知道。 听对方有事相求,他也立马应声,他是真心喜欢这孩子,也是真心希望自己能够帮到他。 南弦柚看着这位胖胖的前辈如此热情,也是笑了笑,说道:“我等会有点事,得先走一步,这些食物我希望您能帮我保管一下,不出意外的话,在六点出头的时候,就会有一群穿着红色队服的少年来食堂打饭,您就帮我把这些吃的给他们就行。” “好的,我了解了,红色队服的是吧?”厨师长负责人地确认了一遍。 南弦柚点点头:“对的,红色队服,背后有‘nekoma’的白色字体,队伍的名字叫做音驹,如果不太确定的话,可以问一下他们。” “行,交给我吧,保证万无一失!”厨师长答应下来。 “麻烦了。”南弦柚道。 “不麻烦不麻烦。”厨师长连忙摆手,眼里满是对于自己手艺进步的渴望,他笑着道:“只是到时候,还得请你多多传授一点做菜的秘诀啦!” 南弦柚点了点头:“好的,如果之后有时间的话。” 说罢,他便带着装有食物的两个保温桶离开厨房了。 出了食堂后,南弦柚到路边打了一个出租去到春高伤员救治指定合作医院——东北大学医院。 这是一所位于宫城县仙台市青叶区的星陵町的综合医院。 南弦柚一进去,就直接利用教练的身份核实要到了伤员的住院信息。 稻荷崎和鸥台都有人受伤,虽然受伤的程度轻重不同,但为了保险起见,春高的负责人还是让他们最少在医院观察一个晚上才能离开。 南弦柚根据得到的信息,快速结合医院的标识找到了他们住院的楼层。 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弦柚?你怎麽来了?”给弦柚开门的北信介一整个愣住,而扑面而来的一股香味,更是让他看愣了神。 医院病房一直都保持着低分贝,北信介的声音一下就传进了屋里每一个人的耳蜗中。 听到北队的声音,病房里的其他人也全都看了过来,连同躺在病床上的宫侑一起。 南弦柚的到来实属有些令人惊讶,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听错了,结果视线扫过,看到那一头醒目的白发后,才确定了弦柚真的来了的事实。 围坐在宫侑病床旁边的几人全部站了起来,以尾白阿兰为首,全部走了过来。 但是他们发出的响动都没有躺在病床上的宫侑大,受伤了的小狐狸依旧安静不下来,在周围人刚一起身,宫侑就直接嚎了一嗓子:“弦柚!你怎麽来啦!” 说着,整个人还欲要下床。 然而,他这个动作很快就被闻讯转身北队用一记刀也给吓了回去。 宫侑瞬间老实了,整个人委屈巴巴地扒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被子,那小动作活像一只抱着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时时刻刻准备擦眼泪的黄毛狐狸。 南弦柚被稻荷崎的人请了进来,他快速环顾一周发现这间病房里,除了稻荷崎的人之外,其他的病床都是空着的。 他算是病房里的不速之客了。 南弦柚和朝他走过来的稻荷崎队员们一一打过招呼后,便径直朝着宫侑睡着的病床走去,他一路走过那饭桶里的香味已经开始席卷病房了。 “好香啊……”鼻子灵的可以宫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本来房间里全都是消毒水味的,突然一股熟悉的香味,霸道的进入自己的鼻腔,让他一下就分辨出了香味的来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南弦柚手上提着的饭桶。 南弦柚走过去,也不和他们客气,直接坐到床旁边的凳子上,顺手柄一个饭桶放到了床旁边的桌子上,一个放到了地上,他道:“我听说你受伤了,特意做了点吃的,给你带过来。” 此话一出,宫侑立马激动得两眼汪汪,他直接冲着人抱过去:“弦柚!你太好了吧!!!” 弦柚被他吓了一跳,生怕他乱动,把手碰着了,连忙护着人,一把接住。 “你别乱动啊。”南弦柚拍了拍他的背,说道。 而其他人也被宫侑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过去围了一圈,宫侑也是被南弦柚这副哄小孩一样的动作给弄红了脸,自觉自己刚刚有些冲动和幼稚,连忙乖乖坐好,摆出一副乖巧等饭的模样。 南弦柚看着他这样子,没忍住笑了笑,他打开保温桶,那香味更加扑面而来了。 随即,周围也跟着响起了吸溜吸溜的声音。 宫侑一听,瞬间谨慎的看着其他人:“喂喂喂,你们这都什麽眼神?我不允许哈!这可是弦柚专门给我的伤患慰问餐,你们可别想打这食物的主意!” 说完,宫侑立马护犊子的将身体挪过去,尽自己所能挡住饭桶。 南弦柚看着他这副护食的样子,更是忍俊不禁了起来。 心想,还真都是幼稚鬼啊,都受伤了,还闲不住。 “好了好了,你乖乖坐好行不行?都是你的,他们不跟你抢。”南弦柚是真的怕他这麽乱动会从床上摔下来,只好有些哭笑不得的哄道。 宫侑一听松了口气,然后得意洋洋地昂起了头,他虽然什麽都没有说,但那副得逞的样子看得人十分欠揍。 黄毛狐狸借着弦柚向着他,直接狐假虎威,目光看向观看下他弟弟宫治,故意作出一副得瑟的样子冲人显摆,惹得宫治想上手打他。 “你自己能吃吗?不需要喂吧?”南弦柚背对着稻荷崎的其他人,他并不知道宫侑在他打理保温桶的时候在干什麽。 宫侑一听连忙停下了自己显摆的小动作,转过头笑得可乖了,完全一副受宠若惊的讨好模样,他回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谢谢弦柚特意来给我送吃的,真的太感动了。” 南弦柚给宫侑做的都是他喜欢吃的东西,特意要了鲔鱼,给他做了蜜汁鲔鱼寿司。 还给他炖了一碗汤,排骨玉米汤。 因为手受伤了,所以只能单手吃东西,南弦柚便充当他的小桌子,将蜜汁鲔鱼寿司端到他的面前。 宫侑带着一次性手套,一口一个。 可把周围看着他吃东西的人给馋坏了。 一张实在是忍受不了这股香味不能进自己的嘴巴,几人转过身背对着宫侑,试图麻痹自己。 可发现并没有什麽用,就都开始找借口说要出去透口气。 宫侑看着他们这些小动作,整个人更爽。 ——你们都没有,就我有~嘿嘿,弦柚真好,对我最好了! 宫侑美滋滋地想着,不一会儿就把吃的全部炫光了。 而这时,稻荷崎的大家几乎都已经出去了,看着房间里除了他和宫侑以外,没有其他人在,南弦柚眼眸下沉了一下,觉得是时候了。 他在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自己到底该怎麽不暴露自己是异能者的情况下给人进行治疗。 听小排球和他解释的那些话,他大概率是知道自己的这个治愈能力并不是像医生护士那样给他进行治疗,而是直接刷的一下就让他回到原来的样子。 这放在一个运动番里来说,简直可以用“见鬼了”来形容。 没有任何的治疗过程和养伤过程,直接将伤治好回到如初,这好像不管怎麽解释都有些解释不通。 但是南弦柚只能硬着头皮去解释,他不能暴露他是异能者的身份,让这些没有接触过异能的孩子知道这些事情,不仅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可能会破坏世界的平衡。 而研磨能知道,完全是因为他也是被迫接受异能的人。 南弦柚沉思了片刻,他一直在心里做斗争,眼看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他不可能再等了!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要是稻荷崎的其他人进来了,他就更没有机会了。 想罢,南弦柚收拾好保温桶,看向坐在宫侑床边,出声问道:“手还很疼吗?” 一说到手,宫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手的受伤导致稻荷崎今年的春高止步于此,虽然知道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这样的,但终归还是因为自己受伤,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又怎麽可能不自责呢? 宫侑叹了口气:“刚受伤的时候比较疼,现在没有这麽疼了,但医生说伤筋动骨100天,我想要重新进入训练,最少还要一个月的时间。” 这可是一个月啊,他该怎麽度过呢? “这样啊……”南弦柚看出了他脸上的情绪,他伸手抓住宫侑受伤的那只手的手臂,将其带到自己面前,“阿侑,你信这个世界有魔法吗?” 第230章 柚子的忽悠式治疗 “哎?”宫侑茫然地抬头,他一下就从黯然神伤中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对于南弦柚这个无厘头的问话感到好奇。 南弦柚被他这麽看着,有些不自在的咬下嘴唇,他停顿了一下,随后不慌不忙的说道:“你应该有听说过,我其实是中日混血吧?” “嗯,”宫侑点点头:“听说了,怎麽了嘛?” 虽然更多的信息并不知道,但关于弦柚是中日混血这个事,在上次合宿中还是了解过的。 也正因为如此,弦柚做饭的顶级手艺直接打开了宫侑对于中国美食的好奇。 听着宫侑依旧是一副充满好奇的样子乖乖回话,南弦柚呼出一口浊气,他看着宫侑,心一横,直接脸不红,心不跳的和面前的人忽悠道:“不瞒你说,我妈妈其实是中医世家的传人,你知道中医吗?” “中医?”宫侑摇摇头,他还是第一次提到这个词,虚心请教道:“这是什麽?” “呃……中医啊,是隔壁华国一个非常神秘且神圣的职业,他们是医生,但是给人治病的方法却很不一样,就像是有魔法一样,能给人带来奇效。”南弦柚没有停顿地侃侃而谈了起来,他一个劲地忽悠着,说得一脸认真,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能给人带来奇效?这麽神奇的吗?”宫侑一脸天真地看着南弦柚, 他不知道中医到底是什麽,也不知道这个神秘的职业到底会给人怎麽治疗,但是他就是莫名地信任南弦柚,哪怕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如此的玄乎,他也觉得十分真实。 黄毛小狐狸完全不带一点平时打球时的那股聪明劲,就这麽呆呆地看着南弦柚,那副模样,完全被忽悠到了呢。 南弦柚看着他这副状态,本来因为撒谎而有点紧张的,现在是一点也不带怕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挑挑眉,再接再厉道:“对,我妈妈在我小的时候给我传授了医术,我可以给你治疗哦,效果会比你在这里治疗要好的多。” “是嘛!”闻言,宫侑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起来,他现在最烦心的就是自己的手伤了,如果能早一点痊愈的话,那麽他就可以早一点投身进入练习当中。 想着,宫侑抿了下唇,他有些犹豫地看向南弦柚,几秒过后,还是抵不过心中的迫切,他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个……呃,弦柚,你说你妈妈在你小的时候给你传授了医术,那你可不可以给我做治疗?我不想等这麽久了,最少要等一个月才可以开始练球,那我这球技不都荒废了!” 南弦柚就等着他这一句话呢,闻言,他立即点了点头,爽朗地说道:“可以啊,只要你相信我就行了。” “我当然信你!反正最差的结果也是现在这样了,再差又能插到哪里去呢?而且我觉得你应该是有把握的,不然弦柚也不会特意和我说,不是吗?”宫侑笑着说道。 南弦柚轻笑一声:“不愧是阿侑,对我的猜测很准确嘛。” “那我要怎麽做?”宫侑凑过去,看模样,就知道有些迫不及待了。 南弦柚对此莞尔一笑,故意做出思考状,停顿了几秒后,便说道:“你什麽都不用做,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了。” “只要闭上眼睛?就这麽简单?”宫侑瞪大眼睛,一脸惊讶道。 说实话,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或许是像古代一样涂什麽神奇的草药?或者是用什麽特殊的仪器?又或者是有什麽古老的偏方? 反正怎麽样都不可能是,只要闭一下眼这麽简单。 但看着弦柚的表情,却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意思。 看着人惊讶的表情,南弦柚只是点点头,肯定道:“对,你就闭上眼睛就好了,然后我让你睁开来,你就睁开来。” “行!”宫侑一口应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他对于弦柚的信任在这寥寥几语下直接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抱着“最坏也就现在这种结果”的想法,宫侑老老实实的闭上了眼睛。 虽然只是一个这麽简单的动作,可在闭上眼的那一刻,宫侑的心脏却砰砰砰的加速跳动了起来。 越是这麽魔幻的东西越是让人心中不免生起一丝期待,宫侑并不想给弦柚压力,于是他突然睁开了眼睛,说了句:“你放心大胆的来!什麽样的结果都无所谓!” 看着面前人点了点头,宫侑安心地爱上了眼睛。 ——要开始了。 南弦柚看着自己面前被绷带包成小猪蹄一样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空出来的那只手覆盖了上去。 他还是第一次给人做外伤的治疗,平常给研磨做治疗的时候只是让他恢复体力,本身来说,也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治疗,只能算是补充点能力罢了。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面对的是一个骨头错位的患者,是实打实的伤病。 其实他也不知道异能治疗到底要怎麽做,只能学着之前给研磨补充体力时的样子,对着人受伤的地方进行触摸。 南弦柚多多少少还是没什麽施展治愈异能的游刃有余的。 只能抱希望于蒂芙尼女士的基因遗传得好,让他能够拥有不需要像少女漫里一样需要大声喊出自己异能咒语的尴尬境地。 将手覆盖上去后,南弦柚也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异能奏效。 这期间多少有点误打误撞的感觉。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才闭上没多久,宫侑的惊呼声就把他吓了一跳。 “哇!弦柚!我的手一点都不痛了唉!中医也太神奇了吧!好厉害!”宫侑大喊道。 南弦柚睁开眼睛,就看了一张雀跃十足的脸。 南弦柚:???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就看着眼前的人任性的将绷带一扯,手就跟从来都没有受过伤一样,还特意在他眼前做了一下手的伸张运动,握紧再张开,连续来了三次。 不是,这麽神奇的吗?! 这下轮到南弦柚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他还什麽都没做呢?这也就碰了一下吧,就好了??? 可没有时间让他在这里惊讶了,因为宫侑已经高兴的直接把被子一掀,准备下床。 南弦柚看着他这举动,连忙回过神来,一把将人拉住:“别!你别乱动!” 南弦柚话就像圣旨一样,宫侑闻言立马就不动了,就像是123木头人一样,是真的实实在在的定在了原地。 虽然手已康复的惊喜让他冲昏了头脑,但是听到南弦柚这话,他立马就找回了理智,他怕因为自己乱动而影响治疗,那是南弦柚说什麽他就做什麽。 而宫侑不知道是,南弦柚情急之下喊出来的这句话,完全是对于自己撒谎的心虚。 他生怕宫侑就这麽跑了出去,这要是让稻荷崎的其他人看到他突然就没有事的手,还不知道要解释多久呢!而且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要是他们叫来医生发现宫侑的手真的好了,他就更解释不通了。 不,别说去解释了,他肯定直接被当成人体实验对象去研究他刚刚治疗所用到的“妖术”! 南弦柚对于日本这个国家喜欢拿人体进行研究还是有很大的刻板影响的。 为了不让自己真的到了那种进退两难的地步,他必须要阻止宫侑出去和稻荷崎他人会面,不仅如此,他还要让宫侑跟着他一起撒谎。 想罢,南弦柚立马换了一种眼神看着宫侑。 小狐狸一看南弦柚这副严肃的样子,更是不敢动了。 南弦柚轻柔地给他缠好绷带,一边缠绷带一边和他交代道:“我给你治疗过后,看起来好像已经好了,其实骨头还在长,所以你不可以乱动,知道吗?” “哦!好的!”宫侑愣愣地点点头,随即笑了起来:“弦柚,你好厉害啊!感觉比打麻药还有用!手一点都不疼了,而且完全不受限制,可以随意活动了!” 那是,毕竟都已经回到如初了,自然是刻意不受限制的活动。 南弦柚在心里默念道,但面上还是一脸严肃的和人嘱咐:“每个医生都有自己的治疗手段,而我的医术就是可以让人在恢复的过程中不会受到病痛的折磨,不过你不能因为手可以活动了就不常绷带,直接上场打球,总归还是要有个恢复期的。在这段期间你一定要乖乖缠绷带,知道吗?” “明白,想要我大概多久可以好呢?”宫侑一脸期待的问道。 “最快一周,最慢半个月,这期间你来我这里复查就可以了。”南弦柚回道,“话说你可以一个人来东京吗?春高结束后我估计有些抽不开身。” “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春高结束后我就要去国家青训队了,地点就在东京。”说着,宫侑身子往前一倾,直勾勾的看着南弦柚,他咧嘴一笑道:“不过我想我应该不用来找你,弦柚……你应该是我的教练了吧!” “你啊,就这麽想让我当你的教练吗?”南弦柚无奈一笑,他抬手戳了戳宫侑的额头。 宫侑被人戳了脑袋也不恼,反而开始对这种自然而然的撒娇了起来,他眼巴巴道:“想啊!想了好久了!弦柚弦柚!你什麽时候可以当我的教练啊?” 鬼知道他有多麽羡慕音驹的人,尤其是看着他们进步飞速,一路杀敌走到春高半决赛,就更加迫不及待了。 南弦柚也不想打击他,但他确实不知道到底什麽时候才会当他的教练。 虽然国家队已经给他抛了橄榄枝了,但是未来的事又怎麽能够确定呢?随时都会有变化的,只有真的坐上那个位置之后,他才能肯定的告诉面前的人,不然让人空欢喜一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对不住的。 南弦柚道:“我现在还是个高中生,当教练这种事情,哪有这麽简单。” 宫侑撇撇嘴,他显然是不太想听到这个答复。不过他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他相信自己在国青队一定能见到弦柚的!他心里想要是他教练的事,早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两人聊着聊着,去外面躲味道的稻荷崎队员们也都陆续推门走了进来。 南弦柚和稻荷崎的大家寒暄了一会儿。 经过了解 他们稻荷崎的人都在这里,不仅是作为陪护守着宫侑,还有就是他们自己受的那一些小伤也在这里进行了处理。 说着说着就又聊到了比赛上面。 北信介问:“柚教,你们下一场打谁啊?” 南弦柚:“枭谷。” “啊……枭谷啊。”稻荷崎的人纷纷感叹起来。 枭谷是一只非常强劲的队伍,在去年春高他们也交手过,稻荷崎的人输了。 自从那次合宿后,稻荷崎的队员们都对南弦柚有着极高的好感度,虽然他们没有宫侑对南弦柚这麽熟悉,但总归还是都聊的上来的。 稻荷崎的人和南弦柚聊了很多,过了一会儿,南弦柚看了眼时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在这里多待了。” 说着,南弦柚就准备起身离开。 “啊……弦柚你就要走啊?”宫侑不舍地看着他。 南弦柚对他笑笑:“我还要去看看星海他们呢。” “星海?星海光来吗?”宫侑皱起眉,随即,他反应过来,问:“他们鸥台也受伤了?” 南弦柚点点头:“和你们一样。” 此话一出,稻荷崎的人瞬间就黑脸了。 “也是黑泽啊……”北信介叹息一声,眉头拧得死紧,他看向南弦柚,对他说道:“黑泽进入半决赛了,他们很强,如果明天你们赢了的话,大概率是会对上他们的。” “嗯,我了解。”南弦柚点了下头。 话音落下,稻荷崎的人刚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嘱咐弦柚让音驹的大家小心点。 南弦柚都一一应下,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宫治伸手指了下桌子上的保温桶,对南弦柚说道:“饭盒就留在这里吧,明天洗完带给你。” 南弦柚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考虑的这麽周到,点了下头,也是不再和他客气:“好的,麻烦你了。” 在走之前,稻荷崎的大家还每人出声送一句祝福。 最后都化作了一句话——冲吧!音驹!一定要赢啊! 带着稻荷崎美好的祝福,南弦柚笑着离开了病房,他提出另一个保温桶去找鸥台的病房。 只可惜他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最后问了一下对接春高的医院工作人员,才知道他们在一个小时前离开了,好像是集体出去吃饭来着。 “啊……这样啊。”还是在稻荷崎那里耽误了。 南弦柚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他看着自己手里的保温桶心想,算了,明天再来吧。 他刚想要走,结果就被面前的工作人员伸手拦住。 直接面前穿着护士模样的女生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她抿了下唇,伸手指了指南弦柚手中的保温桶,支支吾吾道:“那个……同学,你这个吃的要怎麽处理呀?” 南弦柚一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笑,将桶递了过去:“要看望的人都走了,这些剩着也是剩着,姐姐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拿着吃了吧。” 女生闻言立即喜笑颜开,她双手接过保温桶,连连道谢道:“不嫌弃,不嫌弃!谢谢同学,这里面的食物真的太香了,实在没忍住。” 南弦柚笑着点点头:“那这个就先放在你这儿了,我明天还会来医院,到时候把桶给我就行。” “好的好的!同学明天见!”女生开心的和人挥手再见。 从医院回来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南弦柚下车后直接回了旅馆,一进门,就被众人围了起来。 “弦柚!你终于回来了!”大家心花怒放,一个个就像豆丁一样围着南弦柚团团转。 南弦柚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活像是一只出门给孩子们打猎的老母亲一样,小猫崽们一见到他就全围了过来。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听话?”南弦柚问道。 几人立即开始阐述他不在时,他们干了些什麽,有多麽听话,多麽的乖。 当然啦,最后的话题还是回到了吃上。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弦柚哪怕是出去有事都没忘记给他们弄吃的。 众人回想起几个小时前,在食堂里被一个胖胖的和蔼大叔叫住,告诉他们有人给他们准备了吃的时,他们有多麽的惊讶。 看着那一盘盘被人端出来的食物,那散发出来的熟悉的香味,以及感受着周围人艳羡的目光,那一瞬间,音驹众人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一个个端着属于自己的吃的一路走到座位上时,那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感觉,让他们在食堂完全是望着天上走路了。 ——幸福!太幸福了!生是音驹人,死是音驹魂!有这样一个无所不能又体贴入微的教练,简直就是三生有幸! 南弦柚听着他们在耳边疯狂拍着他的马屁,本就苦笑不得的他,更加忍俊不禁了。 不过,玩归玩,闹归闹,明天还要比赛,南弦柚并没有让他们聊天聊得太疯。 差不多到九点的时候,他就催促着这群人去洗漱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南弦柚早早醒来。 今天是春高的倒数第二天,也就是春高半决赛的日子。 他们今天要对战的对手,是来自东京的枭谷。 不管是从漫画中,还是在这个相似却不太相同世界,枭谷和音驹一直都是姐妹花一样的存在。 和井闼山打比赛时,音驹众人已经从中学习到心态对于一场比赛的重要性。 那麽接下来,就是技术的稳定和赛场中途的升级了。 枭谷的队员和音驹都是相互熟知的对手,也是私下里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在面对这样一支对音驹哪哪都熟悉的队伍,几乎是完全被研究透了的透明考试,音驹的这几个人又会怎麽做呢? 其实南弦柚也很期待。 虽然对于音驹一路来会对战什麽样的队伍,南弦柚没法预测,但是南弦柚已经将他们可能会对上的队伍全部都列了出来,和这些队伍的比拼,南弦柚都写了需要学习到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那支队伍的长处,也是音驹在对战那支队伍的时候会面临的弊端。 就拿井闼山来说,井塔山的打球风格并不是可以随便模仿的,毕竟他们的人员配置在那里,三个顶级选手的存在,这种个人能力上的不同,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去弥补或者去学习的。 但是井闼山还有别的可以让他们学习到的长处,那就是大赛的心态,他们肉眼可见比音驹众人心态要好很多,那是他们长期参加大赛下锻炼出来的结果。 而他们明天要对战的枭谷,也有很多值得他们学习的地方。 比如,但队里的内核选手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调整会最好的状态时,其他的选手该怎麽去稳住比赛? 这一点就是音驹最需要学习的地方。 南弦柚其实已经能够想象到,如果研磨出了一点状况,其他人的第一反应肯定不是靠着他们自己赢下比赛,而是尽量拖一直拖到研磨上场,然后将比分扭转回来。 他们太信任研磨了。那种依赖虽然已经减少了很多,但在没有研磨的比赛场上他们还是不自信的, 但枭谷就和他们截然相反,或许是已经习惯了经常进入消极状态,所以其他的队员已经练就了一种可以不需要ace也能打比赛的状态。 而只要达到了这样,才可以被叫做稳定。 这是南弦柚希望音驹众人在这场比赛中学习到的东西,其实甚至不能说是“希望”,在南弦柚的计划中,这是“必须”的,他们一定要学到东西。 而赛场中升级就都是后话了。 对于赛场临时的发挥,这一点就要看研磨的战术布置了。不过南弦柚并不担心,他唯一觉得需要注意的,还是前面这个“内核”的问题。 枭谷,不仅仅是进入决赛的守门员,也是音驹在迎接黑泽之前最后的老师。 他必须要将这一场比赛发挥出最大的用处,让音驹的大家学习到最后的知识,和比赛经验。 南弦柚看着站在比赛场上已经开始热身的双方队员,露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打吧,尽情地打吧!展露出你们最凶残的一面,来迎接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时光。 整理着水和毛巾的孤爪英堂不经意的往旁边一撇,就看到了南弦柚那张似笑非笑,眼底带着寒光的脸。 不知怎的,他浑身一抖,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戳动着他。 不好,怎麽有种事情脱离轨道的不安感? 大概率是他多想了吧。【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30-240 第231章 音驹VS枭谷·序 孤爪英堂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他收回心,开始专注着做好他这个助教的后勤工作。 芝山和手白两个孩子也乐颠颠地过来帮忙。 他们整理的差不多了后,场上热身的队员们也已经活动开了。 这一场比赛是和枭谷对打的春高半决赛,两队队员在见面后都热情的畅谈了起来。 走到这一步了,大家多多少少还是带着一点想要比赛胜利的血性。 虽然一开始还在插科打诨地说些没有营养的赛前垃圾话,但到了后面也都是实打实发自内心的表达出自己对于这一场比赛的势在必得。 来到仙台体育馆已经打了这麽多场比赛了,不管是枭谷还是音驹,两队的队员都已经对赛前流程十分熟悉且习以为常。 明明已经到了半决赛的程度,但是两队选手表现出的松弛感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打眼的。 热身完毕后的双方队员又聚集在了一起。 最先开口的是枭谷的木叶秋纪,他一把揽住山本的肩膀,平常大大咧咧的山本猛虎在木叶前辈的控制下一动也不敢动。 一边是作为前辈对后辈伸出魔爪的蹂躏,一边是后辈一步退步步退的妥协,山本那个万年不变的莫西干头终于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你小子很厉害嘛!打了这麽多场下来高官数不胜数!果然是后来退群了,看来我也要向你多多学习了。”木叶两眼弯弯,笑的一脸和善。 山本一听前辈在表扬他,也是立马就压下了自己发型乱了的不自在感,嘿嘿一笑,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山本猛虎了,对于ace的定义和争夺,他早就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 于是,听到此话,山本一点也不带犹豫,他挑挑眉,就这麽傻乎乎地附和道:“那是,毕竟我可是音驹的ace!” “哦~”木叶笑得更开心了:“这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怪耳熟的。” “哎?这不是我的台词吗!?”几秒钟前还在拽着黑尾嘀嘀咕咕说着赛前垃圾话显摆自己今天状态有多好的木兔突然凑了过来。 他还没准备干什麽呢,就被木叶掐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像赶小鸡仔一样,把他们家王牌扔给了在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黑尾:“去去去,这里没你事,你找黑尾玩去,没看到我在和音驹的ace谈论主攻手的比赛心得吗!” 主攻手比赛的心得?听到这话的木兔立马就不干了,头发超天的王牌主攻手屁颠屁颠地走回去,他撇撇嘴,有些委屈道:“分享心得不应该是跟我分享心得吗?什麽时候还找别队的主攻手了?木叶,我看你是对我不信任了!” “怎麽又扯到不信任上去了?我可没有说啊,这是你自己瞎想的!”木叶秋纪立马否认,死都不愿意背这口锅,他虽然嘴上损着对方,但心里还是对于王牌展现出无与伦比的细心与关注,一时起快,说话都不由得结巴了起来:“你、你你就是胡思乱想太多了!每次比赛前都这样,难、难道赤苇没有教过你ace就要有ace的样子吗?” “哎?”本来都要变身蛋花眼的猫头鹰立马止住了泪,他茫然回头,看向赤苇京治:“是这样吗?” 莫名被cue的赤苇太阳xue一跳:…… 他撇了一眼,明显有些心虚的木叶前辈,叹了口气,只好将这事情揽下来:“是这样的木兔前辈,我之前教过你的都忘记了吗?比赛前不要有这麽大的情绪波动,将所有的热情都用在比赛场上。” “哦,那我可能是忘记了,抱歉啊。”木兔挠了挠头,一时间也不再去争论刚刚那个主攻手心得的话题,像是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身又重新回到身边,开始和那人进行新一轮的呛嘴。 黑尾平时在队里都是比较稳重的性格,也只有在木兔面前,两个人才能像活宝一样吵吵闹闹的。 默默远离这群人的研磨站在比赛场地的角落静静地看着。 距离比赛还有十分钟的准备工作,趁着这点时间,研磨将自己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观察对手身上。 可没有看一会儿,赤苇就朝他走了过来。 虽然和枭谷的人都已经非常熟悉了,但在自己进入观察状态中,突然迎面走来一个人,研磨还是吓一跳的。 猫猫立马表现出了警惕的状态,赤苇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神色,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抱歉,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研磨摇摇头。 赤苇熟练地往旁边一站,和研磨一起看着正在比赛场上闹腾的队员们:“没有想到我们春高的第一轮比赛竟然是半决赛的现场。” 研磨轻轻点了点头,他目视前方,悠然自得地说道:”我也没有想到,还以为能和你们早一点交手的。” “不过现在交手也不迟不是吗?”赤苇说着。 “嗯。”研磨应声回答,他淡定自若道:“我会打败你的。” 赤苇挑挑眉,他嘴角微微上扬着,语气却没有什麽变化,他道:“那我拭目以待了。” 这场对话两人全程都没有看对方一下,就这麽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聊天,反而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但两人的沟通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这是他们惯有的聊天模式,也是习以为常的默契。 对于今天比赛的胜利,早已经默默宣誓主权的两位二传手,在互相欣赏的底色下针锋相对着。 很快,裁判便让他们两队来到网前握手。 大家都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性子,不像热身活动环节那般热热闹闹。 除了某位还在兴奋地喊着“hey hey hey!”的猫头鹰少年以外,其他人都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悠然自得。 但是尽管如此,这边的氛围还是和谐得可怕,南弦柚不禁往三号比赛场地看去。 和他们隔着一个场地,同样也准备开始比赛的黑泽和一林与枭谷和音驹对比起来,他们才像是要打比赛的,而枭谷和音驹被衬托得就像是要打练习赛一样。 本来在开赛之前都会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队员身上的南弦柚难得频频转头,余光几乎就没有从黑泽那边离开过。 隔壁的气压低的很,如果气压能够实体化的话,那麽他们这边便是一片和谐友善的粉红泡泡,而黑泽和一林就是压抑自己的黑色漩涡。 南弦柚实在没忍住将视线往旁边停留了一小段的时间。 今天也是南弦柚第一次这麽近距离地看到黑泽这支队伍,之前因为赛程安排的关系,音驹和黑泽一直处于“你打比赛我休息,我打比赛你休息”这样的错开局面,就好像老天爷都不允许他们在决赛之前碰面一样,而南弦柚也没时间专门去逮人,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这一群人看起来就不是什麽善茬,明明还是高中生,却一个个壮如牛一样,交流起来的声音也极低,凶神恶煞的,跟□□/差不多。 和之前的春高不一样,今年的半决赛竟然是让两场在差不多相同的时间内开始打,这点超出了南弦柚的预料。 两场比赛中间相隔的时间不过10分钟,本来南弦柚都准备今天观看一下黑泽的比赛的,结果谁曾想两场比赛根本没有把时间错开来,虽然是音驹和枭谷打,但黑泽和一林在他们开始后的十分钟就开赛了,这怎麽看?这压根就看不了了。 南弦柚深深叹气,感觉老天爷就像是在故意刁难他一样,一遇上黑泽的事情,就处处都和他不对付。 可惜了,最后一场可以观赛的几乎就这麽错过了。 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在几分钟前进行的抽签选发球权已经开始在场上进行体现了。 围成一圈把入教仪式的口号说完后,音驹第一局上场比赛的六人便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网的另一边,拿到球的木兔光太郎那叫一个兴奋,他感觉自己今天的状态非常的好,不知道是不是遇到好友的缘故,每次打音驹他都异常的快乐和亢奋。 尤其是在看到黑尾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更是在心里直言吐槽着对方不正经装假正经。 拿着球站在发球位置上的木兔光太郎,两只手来回摩挲着手中的排球。 他扭动了一下脖子,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和手臂,在八秒结束前,他助跑着将排球往空中一抛,整个人跟随着排球飞跃而起,他的手臂就像是拉开了一把弓箭一样,标准的倒三角身材在这一刻显现的淋漓尽致。 统计的瞬间爆发使的泥土观太拉未必拍上桥的那一刻发出了巨大声响,而这颗带着枭谷王牌ace全部能量的排球,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然后就像一枚核弹一样,直接硬生生地撞开了夜久卫辅接球的手臂,强硬的落地了。 ——“哔!枭谷发球得分!” 属于枭谷的应援队立即响起了气势浩荡的应援声,这麽完美的一个发球,一下就点燃了现场观众的热情,甚至因为声音巨响的缘故,竟也惹得了3号比赛场地的黑泽和一林回来了驻足观望的目光。 那种全场人的视线都集聚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让木兔光太郎更加的有自信了。 “不愧是木兔啊,这发球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夜久卫辅从地上爬起来,他轻笑一声,揉了揉被球砸红了的手臂。 哪怕只是被球剐蹭,夜久卫辅的小臂皮肤都像起了红疹子一样通红一片,不敢想象刚刚那一颗球如此大的威力,要是硬接下来,会不会让手直接骨折? 站在6号位上的福永转头一脸担忧的看着夜久卫辅:“没事吧夜久前辈?” 夜久卫辅摇了摇头,冲人笑了笑,安抚道:“没事,确实没有想到刚刚那一球力度这麽大,之后我会注意的。” “hey hey hey!黑尾,想不到吧!我的发球以前更无懈可击了!”因发球得分的木兔咧嘴一笑,他冲着站在前排二号位上的黑尾,毫不犹豫的显摆到。 黑尾闻言,从皱眉转头查看夜久有没有事的姿态中,转回了脑袋。 他对上木兔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耸耸肩,完全没有给他显摆到的意思,反而语气还更加强势的压了上来。 黑尾轻哼一声:“哼,是有两把刷子,但是还远远不够呢,有什麽东西就全部都拿出来吧,我们音驹也没有你想象的这麽的弱哦。” 木兔也没有被黑尾这不屑的神色给惹恼,反而一下就跟上了对方的脑回路,比之前更加兴奋了:“行啊!那就给你瞧瞧我的厉害!” 场外,被木兔光太郎这一记跳发惊艳到了的孤爪英堂嘴巴都张大成o形状。 他感叹道:“原来这就是王牌嘛?明明场下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样子,怎麽一上场,就瞬间化身成靠谱的大人了?打起球来竟然这麽的强势!” 南弦柚轻笑一声,他转头看向孤爪英堂,道:“不是哦,木兔前辈一直都挺靠谱的。” “唔……是这样吗?“孤爪英堂有些狐疑地看过来,“虽然看他的体型,知道他力量应该不小,但没有想到会这麽大,感觉可以和白鸟泽的牛岛有的一拼了,木兔这麽强的攻击力,竟然不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吗?” “虽然不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但木兔也很强哦,接着看吧,他还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惊喜的。”南弦柚说着,将视线重新移回了场上,而此时的木头已经进行了第二次的发球。 第二次的跳发依旧是一记重炮,不过这一次夜久卫辅靠着超强的防守能力将球救了起来,研磨也立即跟上,一传到位,二传到位,球传给黑尾时,枭谷前排的副攻手已然严阵以待。 赤苇京治和鹫尾辰生一起起跳,拦下了这颗回击过来的球。 重新回到音驹的场地里,福永见状,快步向前,在球即将落地时,一个鱼跃将球救起,给研磨空出了二传的时机。 而音驹的大脑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一个队友为他争取到的赛点,他直接起跳,将球快速以二次进攻送了过去。 哨声响起,1:1,打平。 “帅啊!研磨,感觉你的二次进攻已经可以成为100%打断对方节奏的存在了!”站在4号位置上的山本猛虎对着研磨竖了个大拇指,而为了救球插足在二号位和三号位中间的福永也是一脸欣赏地拍了拍研磨的肩膀。 研磨二次进攻一出立马就勾起了枭谷队员们的兴趣。 他们对于研磨的二次进攻的能力早有领悟,不仅亲身体验过,也听过非常多的传闻。 现在突然再现,还真是去传闻中那样,让人刮目相看。 两队在开场都用上了自己的拿手好戏,现场的观众们不知道有没有燃起兴趣,场上的队员们倒是都燃起兴趣来了。 有意思,不过,我们可不是陌生人哦。 两队队员都对双方知根知底,也仅仅是开场时让各自的拿手好戏嚣张了一会儿,等习惯了这种强度之后,又或者说等手打的越来越热之后,两对就不再会因为这些而失分了。 他们彼此真的太熟悉了,熟悉到动点小心思都知道会歪在哪里。 也正因为如此,两队打了二十分钟,比分竟然一直都没有拉上去,感觉拉扯的强度都快要打破春高来回的记录了。 不过这种拉扯也是排球比赛中最好看的一颗球迟迟不落地,总是会吊着场上的观众们的心弦也跟着一起不落地。 除了有点废赛场上的队员们,没什麽不好的。 研磨似乎是被这种打大后期的节奏给惹恼了,直接用二次进攻和超长距离二传组织音驹快速进攻,使得比分一下连得三分下来,直接打破了原本拉扯的节奏。 就算再不想改变的枭谷,此时也不得不改变了。 一下眼的功夫,八分的技术暂停就刷地一下过去了。 重新上场后,研磨一点也不想再回到原来那种拉扯中,直接先下手为强,又连续得了两分,让枭谷彻底放弃了之前那种想要和音驹打大后期的想法。 孤爪英堂目不转睛地看着,两队因为对彼此太过熟悉,哪怕是有目的性想要赶紧结束比赛的研磨也不得不在枭谷的防守下,将时间拉长。 而枭谷不愧是一路打上春高半决赛的队伍,不管是防守还是进攻都非常的强,而且稳定。 除了木兔这个随时可能会发出一记重炮的bug在,其他的队员们也从来不掉链子,他们这种稳定的样子,让研磨不得不幻视起井闼山来。 但他知道,这两支队伍打球的风格是完全不一样的。 现在唯一的情况就是两只队伍对彼此太过于熟悉,导致一些可以用在别的队身上的心机,在枭谷身上都没法奏效。 很多和别的队打时都必能拿下的分,在和枭谷打的时候,都会被对方出其不意的一个鱼跃或者滑铲给接下。 这种感觉让研磨很不爽,也因此,他提前开始进行了节奏的玩弄。 枭谷虽然对音驹熟悉,但还是在面对音驹突如其来的节奏转换时有些束手无策。 研磨目光穿过网面打量着枭谷众人。 他心里想——是时候也做出一点改变了。 比现在拉扯过多就会让观看比赛的人更加的专注,孤爪英堂眼睛瞪得溜圆,生怕眨眼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突然,一阵寒意传来,孤爪英堂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蓦然回首。 这不看还好,这一转头,就看到了南弦柚那张比赛前更加让人捉摸不透的笑脸。 等等,弦柚这是什麽表情?这是要干大事的节奏啊! 孤爪英堂莫名开始心慌起来,他总感觉主人这个意义不明的笑会给他带来一记重击。 而他的这个预感并没有错。 此时的南弦柚已经开始在琢磨了。 他眼神从比赛场上和记分牌上来回扫动。 ——是时候了,等16分的技术暂停到来,就可以让研磨强制下线了。 南弦柚记分牌上13:15的分数值,在心里默念道。 关于让研磨强制下线这个事情,南弦柚其实早就这个打算了。 这是一个比较大胆的做法,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疯狂。 他已经能够想象到等会儿技术暂停时他和众人说出这个安排的时候,这群人该有多麽惊讶了。 不过,就算如此,就算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心态,他也还是要这麽做。 这件事情他其实想了很久,是在权衡之下,考虑了多种因素后,在心中慎重决定的结果。 哪怕会出现一些不好的情况,南弦柚还是觉得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在半决赛的时候把队里的内核成员扣在替补席,观众和解说都会觉得他是疯子吧。 南弦柚失笑。 但没有办法,如果不这麽做的话,根本没法将音驹逼到真正的绝境。 而没法逼到绝境,就没法突破上限。 如果没法突破上限,那他们这场和枭谷的对决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任何的比赛都要有比赛过程中的意义,这是十分重要的,这也是南弦柚最看重的东西。 他心里想得很清楚。 ——你哪怕是被打的非常的狼狈,也总比这一成不变要好的多。 别看他做事一向稳当,但是在稳扎稳打和放手一搏上,南弦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从平常的一些习惯也能看出来,他决定了的事情,不可能改变,哪怕这件事情风险极大,也不会有任何的动摇。 其实有时候吧,南弦柚自己都觉得自己在某些事情上执着得可怕。 不过其实这个想法在诞生之初并没有这麽的疯狂,毕竟南弦柚怎麽说也不是一个会拿大赛开玩笑的人,如果能够选择更加稳打稳扎的方法,那自然是会选择安全一些的方案。 但是这不就凑巧了吗? 这个安排是南弦柚专门在对上枭谷的时候才会使用的,也只有在对战枭谷的时候,他们才能够在内核不上场的情况下学习到东西。 枭谷是东京的,南弦柚之前是想着在东京地区代表赛时就这麽做了,结果因为新出的保送机制让他们没碰上枭谷,然后这一路打下来,竟然打到春高半决赛才碰上枭谷,能怎麽办呢?只怪老天爷造化弄人,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南弦柚也很无奈。 这件事情他考虑了非常非常久,并不是今天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而是十月份前就想过了。 可能有人会说,既然考虑了这麽久,那为什麽不将这种情况放在练习赛上去试呢?这样难道不更加稳妥一点吗? 南弦柚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最后在赛场模拟的时候,他发现只有在正式比赛上才能够将这种潜力激发到最高。 如果想要练的话只可以这麽练。 他现在唯一能给音驹队员们做出的最后的保障,那就是在第一局将这个安排下达出来。 这个对于最终结果影响并不是很大的场次上,没有比现在更适合的时候了。 毕竟就算第一局输了也没有关系,他们还可以用第二局和第三局追回来。 而且16分的技术暂停这个时机,南弦柚觉得非常的适合。 音驹又是在领先的情况下,简直就是天衣无缝的做法。 想罢,他几乎是看着“16”这个积分牌翻下后,就对着下场的队员们上前一步迎了过去。 芝山和手白也跟过去送上水。 南弦柚特意等着他们补充水分完毕后才开了口,他道:“接下来的比赛,手白换下研磨。” 听到这话的手白拿水的手一抖,而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全都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弦柚。 ——我没听错吧!?? 第232章 音驹VS枭谷·中 音驹所有队员们包括孤爪英堂:啊??? 他们甚至以为是集体幻听了,也没有第一时间相信这是从弦柚嘴里说出来的话。 然而,南弦柚根本不给他们继续惊叹的时间,他直接拉了一把手白,将小孩从失神的状态中拉回魂来。 然后二话不说,便直接让他赶紧去热身。 心里虽然有100个问题要问,但在弦柚的教练气场下,手白什麽也不敢说了,就这麽晕乎乎的去旁边热身了起来。 此时看台上的观众看着音驹休息区突然有个选手热身的场景,都诧异了起来。 “哎?有选手在热身哎?怎麽回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多人都开始讨论了起来。 有人道:“那个9号不是音驹的替补二传吗?怎麽开始热身了?” “这是要换人吗?孤爪同学受伤了?” 此话一出,立即有人反驳:“不会吧?刚刚在场上没看出来有什麽受伤的情况啊?音驹的大脑被保护得很好。” “体力问题吗?”有人提出自己的看法。 但很快又被人反驳了:“不可能吧,这才16分,哪怕拉扯很多,也不至于就不行了。” “也是哦……”突然,有人恍然大悟:“难不成要打双二传了?” 这个说法算是讨论里最正经的了,很快就迎来了不少人的拥护:“感觉是,不然没法解释了。” 观众们激烈地讨论着,而解说席也就着这个问题开始讨论了起来—— “我们看到音驹的休息区里,九号选手手白球彦同学开始热身了,这是要打双二传吗?” 解说们一下就想到了这个可能,除了这个可能以外,他们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不过我有些没搞懂,既然比分都在领先的情况下,为什麽要改变原来的战术呢?比分领先不就证明刚刚那样打枭谷是有效的吗?现在突然放出双二传阵容可不一定能得到好的结果。”对此,二号解说作出他的见解和疑惑。 “确实是这样,按理来说,保持不动才是音驹现在最好的做法。”一号解说附和道,但是他很快就话锋一转,道:“不过这毕竟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教练的安排,或许,我们境界还不够,没能get到柚教的意思吧。” 说完,两个解说相视一笑,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现在已经到了春高的半决赛,来现场观赛的观众,几乎全是懂排球的球迷,他们对于音驹突然出现人员变动的事,在惊讶过后,都同解说一样默认了这是要搞双二传的意思。 虽然不太理解音驹的教练为什麽要这麽做,但是大家也都无一例外的相信了柚教的决定。 这种盲目的跟从与信服,好像已经成了大家观看音驹比赛以来默认的事情,毕竟,弦柚教练用一场又一场的比赛胜利,给他自己打出了本人意想不到的呼吸权。 而与此同时,枭谷的休息区里,暗路健行教练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注意一下,音驹待会儿要进行人员变动了。” 听到教练这话,枭谷的队员们全都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进行热身的手白球彦。 赤苇京治眉头一皱,喃喃自语道:“这是要打双二传了吗?” “双二传?”自由人小见春树不解地看过去:“为什麽啊?打的好好的,怎麽突然换阵容?” “谁知道呢。”木叶秋纪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理解这个做法。 “不要掉以轻心,任何的安排都会有其中的道理,我相信弦柚教练不会随意胡闹的,可能是有意想不到的战术安排在等着你们吧。”暗路健行同他们说道。 队员们点点头,表示明白。 然而,等技术暂停结束,再次上场时,出现了让他们所有人都颠覆想象的情况。 ——研磨他坐在了休息区! 全场的观众都轰动了。 “这是什麽情况?!孤爪就这麽坐下了?他真不打吗?” “啊?不是双二传阵容?这就只是单纯的换人吗?” “这怎麽可能?这种领先的关键时期,让一个可以打的内核队员换成替补,这不相当于直接把胜利送给对方吗?” “这到底怎麽回事啊?这是人能想出来的换人策略吗?” 绕是对弦柚有着充足信任的大家,也在这一刻终于是在彻底坐不住了。 不仅信念值之彻底崩塌,就连人都感觉晕乎乎的。 而沸腾起来的不只有观众,解说也是一脸茫然。 不过这种对于教练战术安排的质疑不太好用广播表达出来,他们极力收敛着自己的情绪,但最后还是不免发出疑惑的感叹:“这……这确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场上弦柚教练和裁判进行指示,表示音驹换人。” “音驹已经确定换人。” 场上,网对面的枭谷队员们纷纷皱起了眉。 怎麽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赤苇京治的目光一下就从场上滑到了场下,他盯着坐在休息区差异上的研磨看了半天,实在没有看出来他到底有什麽问题。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场面开始有些不受控制了。 研磨根本就没有受伤啊?为什麽会这样? 想着,赤苇的视线挪动到了研磨身边的南弦柚身上。 对方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还没有停留多久,南弦柚就抬眸和赤苇对上了眼。 ——为什麽? ——你猜。 两人用眼神进行了短暂的对话,赤苇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根本就探寻不到任何有用信息,这种场面失控的感觉让他有些慌乱。 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生根发芽。 南弦柚思路变得太快,所有人都有些跟不上节奏。 孤爪英堂整个人都石化了,从南弦柚说出让手白换下研磨开始,他就好像找不到自己了一样,僵硬的站在旁边,双目失神。 而研磨作为唯一想明白了的人,他转头看向对他笑的一脸温和的南弦柚,问道:“你这麽做会不会有些不太妥当?” 南弦柚轻笑一声,他捏了捏小猫爪:“研磨也觉得不妥当吗?” 三花猫愣了一下,他摇了下头:“不,我只是觉得他们没法应付这场测试。” “你也觉得他们应付不了啊。”南弦柚将视线转移出去,看向了场上面色凝重的六人,似乎在喃喃自语道:“就是觉得他们应付不了,才必须要这麽做的啊。” 这话说的很玄乎,但研磨却一下子就get到了他的意思,他道:“他们其实已经没有这麽依赖我了。” 闻言,南弦柚又将目光回看了过来,他低眸看向研磨,认真道:“没有这麽依赖,不是没有依赖,我希望他们能够快速成长起来,我现在就是考验他们的最佳时机。” 研磨回望着他,眨了眨眼,说出自己的顾虑:“可你不怕因为这个决定影响后面的比赛吗?” 南弦柚摇了摇头,他平静的说出最残忍的话:“如果仅是因为这样的安排就将他们击垮的话,那麽音驹的春高之旅也没有必要继续再走下去了。” 研磨莞尔一笑,他轻叹出一口气:“弦柚有的时候,还是很可怕呢。” 南弦柚点了下头,笑而不语地看着他。 比赛继续进行着,把研磨换成手白后,音驹明显没有之前这麽强势了。 不仅如此,他们的打法也和之前有了非常大的区别。 研磨在场上的时候,他是整个队里托底的人,而现在换成手白后,作为一年级的新生,手白注定要成为其他选手托底的对象。 而这些都是在南弦柚预料之中的事情。 可枭谷又怎麽可能会放过这个反击的机会呢? 他们趁音驹还没有熟悉这个换了二传手的阵容,就已经开始了他们惨无人道的默契配合。 随着木兔几发重炮落下,音驹被动开启了防守模式,只能不断靠着救球来维持比分,不被拉大。 “研磨,音驹这里就先交给你了。”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了的南弦柚手搭在小三花的头上轻轻揉了一下。 研磨本来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比赛的,听他这麽一说,立马抬起头来,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啊?你去哪?” 说着,他下意识去抓南弦柚的手,不想让他离开。 南弦柚被他这个举动给逗乐了,不过他也确实能理解,电量不足的时候充电充到一半,充电宝自动离开了确实会有些不舍得。 “别担心,我就去旁边一下。”南弦柚安抚完,就和人解释起来,他说:“黑泽和一林在打,我想去收集一点信息,音驹这边就先拜托你了。” “现在他们最主要的就是学习一下没有你在的时候该怎麽稳住比分和局面,这是我对他们的考验,你不用担心。” 说着,他将孤爪英堂扯了过来,“小排球在这里陪着你充电,好好休息一会儿。” “好。”研磨乖乖地点点头。 弦柚去办正事,他自然是无权干涉,也无理由干涉的,看着人朝着三号场地的背影,研磨眼神涣散了起来。 他其实很少以这个视角看弦柚。 今儿这一瞅,倒是窥见出几分姿色来。 研磨眨了眨眼睛,明明弦柚的身影在视线中已经越来越小了,但是却依旧瞩目。 他不由得心想,这真不愧是190+的男高,这宽肩窄腰的,随便走走,就和模特走秀一样。 以前研磨真不觉得,只认为弦柚长得高,每次和他近距离说话的时候,哪怕对方已经弯腰低头了,他都还是要仰着头的。 这种因为身高差而形成的没必要的麻烦,倒是让研磨有些苦恼。 也因此,忽略掉了直逼2米的身高,在人群中多麽的耀眼。 突然意识到弦柚似乎已经是个快要成年的大人了的研磨突然感叹了起来。 过了许久,才将目光回到比赛上。 而此时的比赛,显然因为他的不在,而乱成了一锅粥。 研磨眉头皱起,看着自己为队伍争取到的优势一点一点被枭谷扳平并且反超,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急的。 不过研磨很清楚,弦柚会选择去黑泽那边看比赛的行为,就代表了这场比赛不会再有任何的变动,他不会再上场,就算是暂停也只会承担起代理教练的任务,帮助场上的队员们梳理一下比赛场上的情况,而研磨也是不会到万不得已主动进行暂停的。 弦柚一离开,休息区里的芝山、海、犬冈都凑到了研磨的身边,心中的疑虑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出来。 芝山蹲到研磨身边,很是焦虑地问道:“研磨前辈,这到底是什麽情况?教练怎麽让你下场了?” 就连一向稳重的海信行也紧锁着眉头,他附和道:“对啊,不是说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上替补吗?现在已经半决赛了,手白就算进步再大,他也没法和一支完成式的队伍打得有来有回啊。” 犬冈也垮着脸,眼巴巴地看着研磨,等待着他的解惑。 研磨看着蒙在鼓里的三人,叹了口气,安抚道:“教练这麽做自然有他的安排,你们不用担心了,就算第一场输了也没有关系,后面打回来就行。” 被大脑这麽安慰,犬冈还是有点想不通,他脱口而出道:“话确实是这麽说啦,可是我们明明是领先的,为什麽还要换人?” 这才是他最不解的地方,如果他们并没有领先的话,他也没有这麽大的反应,毕竟他对于弦柚的安排也是从来都当圣旨一样对待,不存在任何质疑的。 “有的时候时机很重要,怎麽和你们说呢……”研磨思考着到底要怎麽和他们说明白,半响过后,他道:“就像是一场考试一样,先让你们考,然后再讲错题,讲完错题后,就开始进行学习,学习完毕,最后就会重新考试。这麽说,你们能理解吗?” “考试……?”芝山眨了眨眼,他努力理解这份比喻。 海前辈作为三年级,他很快就理解了其中的意思,问道:“你的意思是,第一局就是考试,在还没有讲解过的情况下,直接让他们上考场,看看会有怎麽样的表现,然后从这份表现里面进行错误的分析,找出问题的根本,然后在第一局后期或者第二局开始的时候进行学习,在学习的差不多了后就再次进入考试阶段,是吗?” 研磨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了,一切都在弦柚的计划之中,他不会拿春高胡来的。” 三人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下。 有了研磨的解惑,他们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看这场名为“随堂考试”的比赛了。 而参加这场比赛考试中的队员们显然还是没有理解到南弦柚的意思,每个人脸上都是苦哈哈的,看起来随时都要碎掉了一样。 打了十几分钟,研磨实在看不下去了,喊了暂停。 黑尾带着大家灰落落地从比赛场上下来。 研磨看着他们这幅样子,叹了口气,也不废话,直接说道:“不要这麽垂头丧气的,哪怕打不赢也要打,只要坚持到了最后,你们就是胜利了。” 六个人显然被对面打蒙了,一个个都是晕乎乎的,听到研磨这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又揪着这话开始沉思了起来。 研磨说完也不管他们了,直接伸手拉过手白,和人单独聊起来。 手白脸色并不是很好,研磨看着他,说道:“你不要有压力,该怎麽打就怎麽打,把自己在平时练习的东西发挥出来,现在才第一局,尽情地打就可以了。” “可是……”手白咬了下唇,他垂在裤腿边的手攒紧着,拧着眉道:“前辈,我打不赢的,要不换您上去吧。” 研磨摇了摇头:“我不会上去的,这一局的比赛已经交给你了,不要害怕,你就当这是一场打不赢的比赛去打就可以了,在绝境中打出自己的光彩,本身就比赢下比赛更加的用处,‘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你听过吧,背水一战这种事情听起来不也很有趣吗?” “可是我……”手白还在犹豫。 “没有什麽可是了。”研磨拍了拍手白的肩膀,“不要有任何的压力,在赛场上能多打一会儿是一会儿,记住,哪怕赢不下来,也要拉死他们。” 手白看着研磨投来的坚定的目光,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重新上场后的音驹比之前好了一点,但终归是因为打不过,所以在观众看来,而暂停前没有什麽区别。 不少观众甚至开始唏嘘起来,觉得南弦柚这换人的做法简直就是在消磨比赛场上的选手。 不过,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手感越来越热的音驹众人也展现出了队伍顽强的韧性。 虽然比分一直都没法超过枭谷,但他们硬是咬着对方不放,比分迟迟拉不开。 而手白也一直牢记着研磨和他说的话,把这一场比赛但成一场本身就赢不了的比赛去打。 抱着这样子的心态,他在比赛场上的表现也越来越放得开了,整个人都轻盈了很多。 到底还是平时的训练起了效果,哪怕没有研磨在,音驹的“维系”也十分的稳定。 几个漂亮球下来,还真给他们追平了。 “干得好!手白!”场下的芝山欢呼道。 海信行和犬冈走也都全是鼓励和赞扬。 直到这个时候,研磨离开的慌张感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好像彻底被解放了,那种压抑与不安全部被热血和沸腾所替代。 虽然小骨强劲的实力,最终还是赢下了第一局比赛的胜利,但是,音驹众人没有一人的脸上是有失落和遗憾的神色,每个人都精神焕发,每个人都意气风发。 也是在这时,黑尾突然就意识到了弦柚做这个安排的目的。 ——只有尝试过没有内核成员存在的队伍,才能让每一个人都能在关键时候站出来当核。 如果在一开始换人的时候没有这麽的颓废,或许第一局的比赛,他们并非打不过。 看着32:30的比分,黑尾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南弦柚是算着时间回来的,几乎是球落地的那一瞬间,南弦柚就踏入了音驹的休息区里。 一分钟的休息时间开始,被南弦柚强制下线的研磨已经在休息区里休息了将近半个小时了,他现在体能恢复的很好,已经随时准备开启第二局的比赛。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局开场依旧还是让手白上去。 “第二局研磨依旧不上场,比赛就交给你们了。”南弦柚微笑着说道。 对于这样的一个安排,就连研磨都有些错愕。 他还是猜错了,因为第二局开局他就会上,却没想到,竟然还要选择把他们逼的更加崩溃的地步。 真狠啊…… 研磨在心里感叹道。 而现场的观众和解说这回是真的不带收敛了,面对这样的安排,质疑的声音四起。 在第一局音驹已经输了比赛的情况下,第二局比赛,教练依旧没有让研磨上场保持着原阵容继续比赛。 这无异于是“自杀”的行为,而这种就算是在外行人眼里都能看出的问题,懂球的球迷和解说,那自然是更加困惑了。 “什麽情况?还不换人吗?音驹教练这是怎麽了?” “按照第一局的阵容,音驹根本就打不过枭谷啊,还不换的话,这是打算直接输给对方吗?”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今天音驹的教练是吃错药了吗?他不会是感冒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吧?这是要自己亲手终结音驹一路连胜的意思啊!” 现场的躁动极大,他们很多人的声音夹杂在一起,乱哄哄一片。 南弦柚两耳不闻窗外事,他我行我素地向裁判提交了比赛人员的名单表。 他这一行为,甚至连裁判都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委婉地表示他要不要跟换名单。 南弦柚摇头表示拒绝,裁判无法,只好让队长过来签上了名字。 第二局比赛开始。 两队互相拉扯的模式完全是第一局后期的复刻版本。 正当观众们以为又要像第一局一样重蹈覆辙的时候,比赛迎来了新的看点。 音驹这几人就像是觉醒了一样,虽然打法和第一局并没有什麽变化,但每个人的状态显然比第一句是要好的多。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些什麽,竟然和枭谷对打时打出了那种第一局前期游刃有余的感觉。 “这……是我的问题吗?我感觉他们进步好大!”二号解说惊叹道。 一号解说也看出来了:“是啊,进步太大了!和第一局后期时完全不一样了!” ——砰! 海信行一个扣杀下来,球重重落地。 “做得好!海。”黑尾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海前辈温柔地笑笑,冲人比了个一,道:“我记一分了,你们加油啊。” “好啊!前辈看我的吧!”列夫拍胸脯保证。 山本猛虎也紧随其后:“我一定是队里得分最多的!” 每一个队员都气势高昂,他们每一个都在心里反复默念着上场前弦柚和他们说的话。 ——“只有每一个人都能在关键时候站出来,那才是真正的强队。” “让我来看看你们随堂考试的结果吧!攻手考核大作战,谁得分最多,晚上加餐哦~” 两句话,直接激起了他们的胜负欲,不仅仅是为了能够得到晚上加餐的名额,还有就是为自己争一口气。 ——拭目以待吧!教练!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血液们干劲十足地握紧了拳头。 他们像没有人能控制住的猛兽一般,疯了一样地进行进攻,只为靠着自己拿下分数。 而手白也是雨露均沾地给每一个攻手都进行了二传。 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竞争的节奏,这是他们之前从未有过的。 “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要去终结比赛了。”场下,南弦柚看着8分落下后的技术暂停喃喃自语着,说完,他转头看向研磨,微笑道:“该你了,去把木兔的消极状态打出来。” 大脑闻言淡定自若地点了点头:“好。” 第233章 音驹VS枭谷·终 随着8分的技术暂停,留给双方队员的30秒休息时间让场上的队员加快了步伐下来。 南弦柚和研磨已经沟通完毕。 音驹的队员们一下来,南弦柚就和他们宣布了这个事情:“待会儿研磨换手白。”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全都扬起了笑容。 手白来到研磨面前:“比赛交给你了,研磨前辈。” “嗯。”研磨点了点头,“辛苦了,手白。” “不辛苦。”手白低着头乖乖的站在研磨面前,他特意弯下腰和人平视,虔诚道:“能帮到研磨前辈是我的荣幸,加油,前辈,比赛靠你了。” 另一边南弦柚对其他五个交代道:“接下来的比赛交给研磨接管,你们要做的就是配合他,听从安排就行。”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随即南弦柚又道:“等接管结束,研磨会给你们指令,然后你们就按照刚刚的那种打法打就行,关于得分赚晚饭的事依旧在继续。” “好的!”山本和列夫对视一眼,眼中闪过竞争的火光。 30秒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随着裁判的声音响起,南弦柚上前一步,提交了换人申请。 待裁判过目完毕,表示没问题后,南弦柚转过头,对着蓄势待发的成员们做出一个请的动作:“ok,时间差不多了,上吧。” 重新上场后,双方成员都做了变动。 音驹这边,手白下场,换上研磨。 人员配置变成: 黑尾【副攻手】 列夫【副攻手】 山本【主攻手】 福永【主攻手】 夜久【自由人】 研磨【二传手】 而枭谷那边则是—— 鹫尾【副攻手】 尾长【副攻手】 木兔【主攻手】 猿杙【主攻手】 小见【自由人】 赤苇【二传手】 木叶和猿杙换了一下。 “换人了!换人了!音驹终于换人了。” 眼尖的观众,在显示屏还没显示出换人消息时,就察觉到场上的变化。 但是感叹的不多,更多的是诧异—— “不过我真的不懂哎,为什麽在这个时候换人?明明他们都打出手感了,继续这个阵容打不行吗?” “对啊,音驹教练怎麽每次换人都这麽的令人想不到?” “第一局的时候打的好好的,突然换人,第二局打得手热了又突然换人,我是一点都跟不上柚教的脑回路了。” “这到底是在搞什麽啊?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了,明明已经打出节奏了不是吗?继续刚刚的阵容和手感也是可以打出来的啊,为什麽又要变了?” “我印象中,教练换人不是为了更好的帮助团队吗?为什麽这个教练换人总是在队伍已经是领先或者已经是逐渐变好的时候?” “这就是传闻中的16岁天才教练吗?感觉还是有点毛躁了,不够沉稳啊。” 看台上的球迷们议论纷纷。 而在休息区里的南弦柚淡定自若地拿出了笔记本进行记录。 “教练,你这是在?”站在身后的芝山看着坐在休息区椅子上写写画画的南弦柚,好奇地问道。 其实这都不算是写写画画,更准确点来说,应该是纯属在“画画”。 这画面在平常是很少见到的,更不用提再赛场上。 南弦柚闻言,也没回头,一边下笔如有神地在本子上画着,一边回答芝山的问题:“我在画比赛。” “画比赛?”一听,芝山更好奇了,整个人都弯腰凑了过去。 就连一旁在喝水擦汗的手白也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跟着一起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他们教练画画还真有一手,随便寥寥几笔就将场面大体画出来了,这熟练的打稿方式,这流畅的线条,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教练背地里会不会是个美术生? 这种割裂感让他们看向南弦柚的目光都奇怪了起来。 “教练,原来你还会画画啊?”犬冈半天憋出一句话来。 南弦柚闻言一笑:“啊,是啊,我会画画,不过不是美术生哦,就是随便画画而已。” “那你这画画技术也太厉害了吧!教练你不说真觉得你经历过专业的训练。”犬冈也凑了过来。 南弦柚笑笑,他抬头看向他们,随后努努下巴,对他们说道:“好啦,你们别看着我了,都看比赛吧。” “哦!好!”三小只立马站直身子,将视线看向了比赛场上。 与此同时。 重新上场后的音驹,在研磨的带领下,明显打出了更加强势的节奏。 但这份节奏却和第一局前期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奇怪。 而这种奇怪也让枭谷的队员们感到很不适。 研磨这样的选手真的很可怕,明明看起来没有什麽威胁,可只要他上场总是有一股惴惴不安的感觉在心头萦绕。 你根本都甩不掉,也不敢去甩掉。 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落入了对方的诡计,设下的陷阱将你团团包围。 只要有那麽一刻的分神,你都有可能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当中,直面失败的到来。 在研磨上场后,赤苇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他不是不想放松,是实在不敢有任何一点松懈。 研磨跟每一个平淡的举动背后都可能因为这一场想象不到的骗局。 这是音驹打比赛一路来观众们所看到的东西,这麽多场比赛下来证实了研磨的骗局无处不在。 枭谷作为对手,时时刻刻需要注意任何的风吹草动,尽管这样,可能你也在对方是这场骗局的最后一刻才能知晓你已经上当受骗了。 研磨的进步是飞速的,音驹整支队伍的成员进步都是飞速的。他们能够从地区代表赛就一路连胜上来,就足以见他们的实力真的很强。 虽然在地区代表赛的时候并没有过交手的机会,但枭谷的每一个人都清楚,现在的音驹已经不是以前的音驹了。他们拥有恐怖的实力,拥有令人畏惧的比赛适应能力。 就连木兔在比赛的时候都没法完全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进攻身上,只要站到了前排,他便也总是会下意识去盯研磨。 作为二传手的进攻模式,二次进攻已经让研磨玩出花来了。 每一次类似于二次进攻的动作出现时都会让他们心脏停跳一瞬,直到发现那并不是二次进攻后,那股瞬间的窒息感让所有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感觉和研磨打比赛,我整个人都不好了。”鹫尾辰生叹息着说道。 他作为副攻手,几乎是全程在提心吊胆的。 这种无时无刻都有可能被钻空子得分的感觉,对于一个需要为队伍拦下对手进攻的选手来说,无疑是煎熬的。 那种压迫感,甚至不是研磨主动给你的,而是你自己自然而然就会给自己施压,搞到最后,精神的过度集中以及长时间的高度紧绷,让一年级的尾长渉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他的注意力一直盯着研磨在看,那布丁头学长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的,每一次跳跃,每一次移动,都让他冷汗直冒。 有时候甚至对方什麽都还没有做,他就已经被吓得先行一步做出行动了。 尾长渉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 可把脸都打红了,他依旧没法从那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中缓下来,甚至感觉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 这种害怕和紧张的感觉就好像在一场十分重要的考试中睡着了,直到只剩最后5分钟就需要交卷时才醒一样。 “你还好吗?尾长。”细心的赤苇很快就注意到了后辈的不对劲。 尾长渉摇摇头,眼神迷离着,长叹一口气,无厘头的扯出一句:“我这段时间估计都不想吃布丁了,这明明是我最爱吃的食物。” 察觉到对方已经不在状态了,赤苇连忙向暗路健行教练的方向示意。 教练立马叫了暂停。 双方队员下场,30秒的暂停开始。 枭谷这边调整了一下身体状态,然后下了尾长,上了木叶。 “交给我了,你好好休息吧。”木叶前辈对着尾长渉拍了拍肩膀。 一年级的小将没有见过什麽大世面,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是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看着后辈被摧残得不轻,前辈们都投来了怜悯的眼神。 音驹这边。 研磨快速和他们交代:“时间差不多了,开启针对模式吧,就盯着木兔打。” “好。”众人点头,表示知道。 大脑的指令就和圣旨一样,血液们没有任何的疑虑,研磨说什麽就是什麽。 再次上场后,音驹就开始针对木兔光太郎开始布局。 针对战术一开启,其实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但因为音驹这支队伍的打球风格和针对根本沾不上边,所以一时间他们还没有察觉到这是针对,还以为是他们的打球节奏因为刚刚的暂停而扭曲了。 完全没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陷阱的枭谷,就在音驹的“人畜无害”下,自以为是刚刚的暂停起了效果。 直到比分一点点被拉扯上来,上了20,又快速上到22,赤苇才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 音驹扣球的习惯和之前完全变了,不再是为了得分而扣球,反倒是像是在针对什麽人一样。 其实在打到18分的时候,赤苇就察觉到了,只是他一直都没能敢确定,所以保持沉默在观察着。 直到现在他完全可以肯定,这球就是有问题,音驹在针对人,而被针对的对象是现在毫无知情,一个主攻手,却像一个自由人一样满场跑的木兔光太郎。 其实在研磨换上场后,不管是节奏还是队伍的默契都比之前好了一个档次,比分不可能拉不开的,研磨的能力在第一局前期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展现了出来,他是有能力将比分拉开的,并且还是在不用全力的情况下,“游刃有余”地拉开。 所以现在能让枭谷一直这麽追着彼方撕咬的情况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而这份不正常也有原因。 音驹的扣杀几乎都选择了不是很好得分的落球点。 他们明明有更好的落球点可以选择,可他们就是要将球打到木兔可以接到的地方。 然后迫使木兔不得不放弃进攻的机会,一直去救球。 而被针对的木兔前辈,自己也毫无察觉,只觉得为队伍救起球来可以得到进攻的机会,而救的球越多,越让他觉得自己对队伍做出了贡献,从而更加的亢奋。 甚至这股劲比他扣杀起来还更加热烈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真是放长线钓大鱼啊! 赤苇瞥了一眼网对面的研磨,在心里感叹道——没有想到,孤爪你对起自己来也这麽狠。 不是体力不好吗?不是更喜欢速战速决吗? 竟然为了针对人而故意拖长比赛,这真的太不像你了。 不过也确实能够理解,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也确实有孤爪的风格。 “赤苇!把球传给我!让我来终结比赛!”木兔光太郎大喊道,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饱满,干劲十足,一点也不像是刚满场跑去救球一样。 枭谷一直紧追着音驹,现在两队的比分都已经来到22了,距离胜利的得分差不了多少。 听到这话的赤苇咬了下嘴唇,他盯着朝他飞来的球,已经双手举起,做好了二传的准备。 ——不行,赤苇,你不能被冲昏了头脑,现在木兔前辈的情绪实在是太高涨了,他实在不太适合在这种关键时期进行扣球,这太影响他的心态了。 赤苇京治皱眉想着,头上都冒出汗来了。 怎麽偏偏在这个时候喊他啊? 赤苇最害怕在这种时候被叫到名字了。 这真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平时在练习的过程中,木兔前辈只要喊了将球传给他,赤苇几乎是不会有任何犹豫就想求传给对方的,如果在比赛的时候开口了却没有传,对方一定会难过的。 而难过了就可能会影响到心态,心态一旦不稳就可能闹别扭,虽然只需要哄一哄就好了,但是现在哪有时间哄人啊!? 不仅如此,如果传给木兔前辈进行扣杀后,却被对方的拦网拦下的话,也不行啊!这样不仅会难过,还可能会直接自闭了! 而且也不排除如果因为情绪太过于高涨而出现失误的话,这种落差也会导致木兔前辈进入消极的状态。 作为队里组织进攻的二传手,也作为猫头鹰饲养员,赤苇不可以也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尤其是在这种比赛的关键节点,这更是会影响到木兔前辈之后的发挥。 可是……木兔前辈已经发话了,如果不传给木兔前辈,那麽到时候他一定会发脾气。 赤苇犹豫极了,他叹息一声。 只能寄希望于木兔前辈能够安然无恙的将球扣过去得分吧。 赤苇深深叹了口气,时间不等人,球经手的二传后,江桥准确无误的传递给了木兔所在的位置。 与此同时,音驹这边,研磨侧头,快速对着前排黑尾和福永喊道:“三人拦网,给我拦下他!” 两人会意,研磨、黑尾、福永一起起跳,如同一堵墙一般的拦网将木兔扣杀过来的球稳稳拦下。 看着球再次飞回枭谷的场地,赤苇的手都抖了一下。 ——完蛋了。 赤苇目光追随着这颗排球,看着球落地之前被猿杙一个鱼跃救起,球再次往他这边飞来,而同样朝自己这边过来的还有木兔前辈热烈的目光。 那渴望继续扣杀的模样,感觉如果不传给他,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 赤苇:…… 算了,传给他吧。 拿木兔永远没办法的赤苇违背自己心中的理智,将球再次传给了木兔光太郎。 木兔再次起跳,他飞跃起来的身影,在体育馆的大灯下拉长了影子,让本来就高大的他,显得更加的威猛霸气。 大手挥下,肱二头肌的能量爆发,这一颗球比上一颗挥的更加的用力。 可是,已经被研磨下了死令,一定要拦下木兔扣球的前排,早就蓄势待发,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抱着会被硬生生打红的想法,要拼死拦下这一记猛攻。 第二次扣杀,再次被拦下,看着又飞回来的球。 赤苇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不仅感受到了音驹防守的绝望,还隐约察觉到了木兔前辈情绪的微妙波动。 怎麽办…… 这一刻他甚至想着一颗球就这麽落地了重新开始,可惜事与愿违,自由人又怎麽可能看着球落地呢? 小见春树本想去接,但鹫尾辰生早就已经做好了可能会被拦下准备,他已经先行一步将球救起。 这颗被来回拨弄的排球再次飞向赤苇的方向。 赤苇真的要疯了。 可已经达到这个地步了,他不可能再将球放给其他人。 两球都没有扣中,本身就已经加大了木兔的情绪,如果第三球不选择给他,那麽这一份情绪一定会加重。 而且,面对如此防守强悍的音驹,其实他传给队里的任何一个攻手都不会有一个50%往上的得分的点。 传给王牌还有可能可以寄希望于他能够靠力量突破对面的拦网,哪怕是让对方一处变成机会球也是好的。 想到这,赤苇也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他将球再次传给了木兔光太郎,与此同时也向他投去了信任的目光。 木兔接受到视线,本来因为两次扣球都没能突破拦网,而有些低落的情绪回暖了一些 赤苇鼓励他了!他一定可以的!!! 状态回来了一点的王牌,让赤苇稍稍松了口气,但这口气才松到一半,问题又出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木兔的情绪起伏太大,一会儿低落,一会儿回暖,导致他对于自己身体的把控出现了些许的偏差。 这个桥传过去的时候,木兔竟然比正确的扣球时间早了几毫秒,导致挥手扣球的时候,球已经落到了手掌最下面靠近手腕的接触面。 不好! 赤苇瞪大眼睛,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他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颗球因为挥臂时机的误差,导致撞击点出现偏移,墙面并没有和手掌进行接触,而是和手掌下方连接手腕处的那块地方进行碰触,导致这颗球直接向下朝着球网飞去。 ——啪嗒。 球被球网拦下,顺着网面掉到了地上。 赤苇:…… 这下真的完了。 和球一同落下的,还有木兔碎了一地的心。 赤苇一转头,就看到了一只彻底蔫了的猫头鹰。 他深深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正在犹豫着自己到底什麽时候过去。 球已落地,记分牌也已经翻下,22:23,音驹领先,他们要是再得两分,这一局就结束了。 而这时,敏锐的枭谷队员们注意到了自家ace的情况不对。 “呃……木兔这家夥,不会又要犯病了吧?”木叶站在后排,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面前ace宽大但黑雾弥漫的背影,吐槽道。 “好像是……这样。”抹了把脸上的汗的鹫尾辰生点点头。”可、可我们没有暂停了啊?”猿杙扶额,整个人都不好。 什麽时候都行啊,怎麽偏偏这个时候进入消极状态啊?这可要到赛点了! 小见春树也是一脸绝望:“完了完了,在这种时候,5v6,真的没有一点胜算啊。” 之前因为换人调整和战术调整已经喊了两次暂停。 枭谷已经没有暂停了,唯一能够寄希望的,只有音驹进行暂停。 按理来说在这关键的节点,大部分队伍都是会选择进行暂停调整的,毕竟一局比赛每队的两个暂停没法留到下一句去用,留着也是留着,不用白不用吧 但偏偏他们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拥有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教练南弦柚。 他连换人都不按套路出牌,又怎麽可能在这种时候叫暂停呢? 赤苇看着对面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心里已经隐隐有些猜测——这一切都是在计划之中罢了。 从之前感受到对方节奏变化开始,这个计划就已经诞生了。 他们就是要故意针对木兔前辈,然后让他情绪高涨起来,从而开始本能的上头扣球,然后在这种时候又一次次的拦网将对方击溃,木兔前辈进入消极状态,从而终结比赛。 真是好计谋啊!还真是让人就算明白了计划也依旧束手无策。 这大概才是真正的战术吧,直接毫无遮掩的让对方能够猜到,却在猜到后,又无可奈何。 “接下来木兔会进入消极状态,基本上是没有任何的攻击性了,你们逮着他打就行,终结比赛吧,5v6的战斗,我们应该还是赢的很轻松的。”趁着球落地得分的时间,研磨对其他人说道。 而接下来的枭谷就如同你们说的那样,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木兔似乎被打得自闭了,整个人看似还在场上,其实魂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第二局比赛很快就被音驹终结,5打6的枭谷完全不是对手,他们试图挣扎过了,却还剩五个奈何。 大比分1:1打平,进入决胜局,第三局比赛。 双方队员进入三分钟的休息时间。 “木兔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来的,3分钟的休息时间远远不够,待会儿上场后,你们就可以按照刚刚的样子打就可以了,尽可能在前期,在他状态还没能回来的时候,就将比分拉开了。”休息区里,南弦柚对他们说道。 研磨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南弦柚欣慰地揉了揉小三花的脑袋。 研磨任由他摸着,因为体力消耗不少,在南弦柚手凑过来时,他下意识用脸去蹭了蹭,那模样更像小猫。 三分钟的休息时间过得挺快的,在临近商场前的最后几秒,南弦柚交代道:“还有一件事,进入消极状态的木兔就像是没有研磨的你们,上场之后多去学习一下,在没有内核成员的情况下,枭谷的人又是怎麽做的。” 全员齐刷刷点头表示明白。 再次上场后,双方队员的气势一度调转。 蔫了的猫头鹰无精打采的,本来想着把木兔先放场下休息一下,自行调整一会儿,结果尾长还没有缓过来,两个人的状态不相上下,甚至说不出哪一个人更好一些。 没办法,木兔只能继续上场。 毕竟一个王牌选手和一个一年级新生比起来,就算状态再差,也终归还是会更强一些的。 而第三局的开始也确实就如同南弦柚说的那样。 5v6的枭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如果放在以前,以枭谷的实力打音驹没有太大的困难。 但是现在的音驹已经不是以前的音驹了。 他们实力和枭谷不相上下,甚至因为音驹的适应能力太好,进步速度太快,整体实力或许已经在他们之上了。 本来全力以赴都不一定能够战胜,现在5v6更是毫无缚鸡之力。 只能看着比分一点一点被人拉高,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木兔的状态快点回暖。 而且就是在这种时候,枭谷的大家才彻底感受到所谓战术的可怕。 但是在场下赤苇和他们说了一下研磨在上一局比赛对他们设下的陷阱时,他们还有些不以为然,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他们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就是一个坑,现在枭谷会这样,完全都是在研磨的计划之内。 不,或许想的更深一点,这一切都在他们教练的布置当中。 把这个布置从第一局开始就留下伏笔了。 他们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麽会突然换人了。 在第一局时,将研磨换下上手白,不仅仅是给研磨充足的休息时间让他去应付第二局拉长线钓大鱼的比赛,也是对音驹对我们的一种锻炼。 不过这种锻炼,在现在的枭谷队员们看来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研磨对音驹的作用不亚于就是木兔对枭谷的作用。 直接把研磨下了,不就是在影射木兔消极状态下的枭谷吗? 在第二局时,偏偏是在八分的技术暂停后才选择把研磨换上来,而不是一开始就上研磨,就是为了让音驹的队员们彻底体验一下枭谷没了木兔的感受吧,然后在第三局的时候,以音驹完全式的形式来看枭谷变成第一局后期和第二局前期音驹的样子,这何尝不是位置反转后的反向学习呢? 这真是什麽都算计到了啊……甚至把半决赛的比赛都当成练习赛一样去学习,简直是把一场比赛对决的所有意义全部榨干了来吸收。 ——这哪是天才教练啊!这是个魔鬼教练才对! 而在八分技术暂停时换上研磨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让他带领队伍开始悄无声息地针对木兔,然后在关键比分的时候,来给亢奋中的木兔带来爆裂一击,让他在第二局比赛结束前几分钟进入消极状态,从而让人第三局比赛开始后,也没法快速回到正常的状态中来。 枭谷队员们心力尽竭,木兔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时间太短,就算现在已经在赤苇的鼓励下开始一点点回暖了,那也是要时间去等的。 然而,此时的比分,已经来到了7:15。 这是一个惊人的比分差。 与此同时,现场的观众和解说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你们有没有发现现在的枭谷好像第一局后期的音驹啊?” “从他们上场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也有……但是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他到底是怎麽能够将一切局势都看的这麽清楚的?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从第一局开始布局战术,下一盘大棋。” “神了!这计谋真是太神了!!!” “果然是天才教练,果然名不虚传!” 看台上的观众感叹着,解说席的解说们也感叹着。 这种恍然大悟的惊喜感,是让人完全不受控制感叹的。 决胜局没有技术暂停,只能用普通的暂停去打断一下音驹的配合。 虽然后面木兔的状态回来了,可比分差的太大,在实力不相上下的情况下,真的是十分难追赶的。 看着已经无力回天的比分,枭谷队员们决定鼓起勇气背水一战,就算是输,也要拼出最后的光彩,为自己的春高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就这样,枭谷众人抱着“不在乎比赛输赢,只想要打出精彩瞬间和漂亮球”的想法,在之后的时间里彻底放开了手脚。 一个个脸上也没有凝重的神色了,只让自己打得爽,打得快乐。 随着25分的那颗得分球落下,属于枭谷的春高落下帷幕。 “哈……终于结束了。”木叶累得瘫倒在地,他抹了把脸,感叹道:“音驹也太可怕了吧,和他们打比赛不仅要比技术,比能力,比默契,还要打心理战啊!” 第234章 谁打自闭的谁来哄哈 三场时长长达35+的比赛下来,双方队员都累的够呛,这不仅仅是实力的碰撞,更是心里的折磨。 就如同木叶躺在地上最后的感叹一样——这场比赛终于是结束了。 看着25:19的比分,音驹众人全都释怀地松了口气,而身心放松的那一瞬间,也没了能够支撑着站立的力量,体力好的几个还能挺直腰板站立着喘息,体力不是那麽好的,已经弯曲腰背,双手撑在膝盖骨上累成狗了。 而研磨的体力更是重量级,在结束的那一瞬间,直接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然后身体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踏踏地向前趴了下去。 裁判示意比赛结束后,南弦柚起身带着休息区里的三人进场。 他径直朝着研磨走去,将化成液体的小猫给捞了起来。 南弦柚抱研磨的手法已经非常熟练了,他这次也没做任何的收敛,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的方式将小猫搂进了怀里,丝毫不顾周围人的回望过来的视线,直接淡定自若地抱着人回到了休息区里。 芝山、犬冈、海已经冲上去和场上的队员们欢呼庆祝了起来。 休息区里,孤爪英堂习以为常地递上毛巾和水。 趁着研磨还有意识,让他先自主补充点水分。 小猫在体力陷入极限时,在他的两个充电宝面前,表现得向来是十分乖巧的。 而喝完水后仿佛就进入了一个临界点一样,孤爪英堂将水杯从研磨手上拿回来的下一秒,窝在南弦柚怀里的小三花就朦朦胧胧地闭上了眼,彻底昏睡了过去。 有了之前的经验,孤爪英堂已经不会被研磨的突然昏迷给吓到了。 南弦柚拿着吸汗毛巾给人擦拭着身体,他小心翼翼、细致入微地照顾着,擦汗的同时,还不忘让孤爪英堂去和裁判说一声,待会儿握手时,研磨会缺席的事情。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孤爪英堂出声应下,他放下水杯,立马就去和裁判交代了一下这个情况,而裁判瞥了一眼音驹的休息区,也表示能够理解。 待双方成员都在各自的休息区里休整过后,裁判便让他们来到网前的空地上握手拥抱。 枭谷由赤苇领头过去和带队的黑尾接头。 输了比赛的木兔还有些没有缓过来,他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从比赛宣布结束开始,气压低沉的ace,赤苇愣是没能把他哄好了。 “他这是咋了?”本来应该队长相互握手的黑尾和副队长赤苇握上了手,他用空闲的那只手指了指身旁的木兔,问道。 赤苇耸耸肩,一脸无可奈何:“别问我,我哄人了,但是哄不好。” 黑尾听到这话倒是直接笑了:“他这死脾气还没改呀?以前见他消极状态的时候也没有这麽长时间啊,今天这是见鬼了?” 赤苇叹了口气,他抬头无奈地看着黑尾:“还不是因为孤爪这战术太狠了,以前进入消极状态的攻击力才多少啊,被孤爪这三局连击下去,人彻底被打自闭了。” 他刚刚在休息区里哄了半天了,也没见人有反应,身为猫头鹰饲养员的赤苇真的没有其他招了。 赤苇身心俱疲,他看向黑尾的视线都带上了一丝埋怨的情绪。 仿佛在说——谁打自闭的谁来哄哈。 黑尾也是一脸无辜,人又不是他打哭的,要找也是找研磨或者弦柚,他们俩才是主谋。 两人就这麽一高一矮的互相对视着,并没有说,但两人却读懂了对方眼神中所要表达的意思。 最后,赤苇叹了口气,他视线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音驹休息区,对着黑尾挤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浅笑:“黑尾前辈,您看这不是孤爪不在嘛,所以……” 所以作为这两个人的幼驯染,是时候要替两个主谋收拾烂摊子了是吧! 黑尾立马就读懂了他话中的意思。 他也转头看了一眼自家休息区里岁月静好的两人,回过头来和赤苇京治相视一笑:“好吧,我就勉为其难替你们哄哄人,但是不保证能够哄好哦。” 话音落下,赤苇京治就对着人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唔……怎麽会输呢? 怎麽就扣不穿拦网呢? 怎麽就出现扣球失误了呢? 怎麽比赛就结束了呢? 无数自责的声音在木兔光太郎的闹钟响起,他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比刚进入消极状态时的状态更加的丧了。 他听不进去外界的声音,完全沉浸在自责当中无法自拔。 这场比赛的结果,真的和他的状态脱不了关系,虽然已经知晓是因为自己中了研磨的诡计,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可他还是不免为自己没能提防这些陷阱而感到愧疚。 作为一支队伍里的王牌选手,他没有在比赛关键时候承担起队里的重担,甚至因为深陷陷阱无法自拔,而导致在某种程度上连累队伍没能做到最好的状态。 哪怕他已经很努力突破限制,在消极状态的影响下也努力的让自己不成为拖后腿的那一个。 但木兔对自己高要求,让他觉得不够,很不够。 他应该成为在队伍需要踏实站出来的那一个人,不拖后腿不是他的目标,为队伍得分,才是一个ace对于团队的作用。 与其说他感到委屈,不如说他对自己的表现感到不满。 而这份不满让他非常的烦躁,哪怕比赛已经结束了,他还是陷入自我怀疑中无法自拔。 直到黑尾嘲讽值拉满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他才逐渐从不与外界交流中回过神来。 被赤苇抱怨后的黑尾也是立马就做起了身为幼驯染替研磨和弦柚还债的准备。 他和赤苇握完手后,就直面走向了本应该和他进行握手的枭谷正队长木兔光太郎。 黑尾叉着腰站在人面前,看着自己正对面失魂落魄的木兔光太郎,轻挑了下眉,他凑过去,故意对着人耳朵大声调侃道:“喂,不是吧,这就把你打蒙了?木兔你这不太行啊!” “谁说我不行了!”听到这话的木兔光太郎猛地抬头,他想也没想就直接回怼了过去。 黑尾闻言笑得更开心了:“还嘴硬呢,眼眶都红了,别不是刚刚在休息区里还哭鼻子了。” 在面对自己的损友时,黑尾这嘴向来是毒舌的,他这得寸进尺的逼人手段,让一旁的赤苇看得心惊胆战。 赤苇:? 他不是让人去哄人吗?怎麽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然而,木兔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被黑尾这麽说他也不恼怒,反而有些羞愧起来,说话的气势也降了下去,像是已经在潜意识里接受了对方的调侃,所以反驳的声音开始支支吾吾了起来:“才、才没有哭鼻子呢!黑尾你别瞎说!我木兔光太郎怎麽可能会哭鼻子!” 黑尾一点不给面子地仰天长啸起来,他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实在憋不住,而他这一肆无忌惮的笑,直接把木兔的蛋花眼都给逼出来了。 黑尾一看,哦豁,这下真要哭了时,也是立马见好就收。 他伸出手拍了拍人的肩膀表示安慰,手上轻拍着,嘴里也恢复正经地说道:“东京一站没能碰上,这三年春高以来,是我第一次打败了你。” 此话一出,木兔都愣住了,他没有想过这些,被人这麽一提起,一些回忆便涌入了心头。 ——是啊,这是在春高赛场上,音驹第一次打败枭谷。 木兔轻笑一声,他也不再是一副哭丧着的样子,微微仰头,对人肯定地点了下脑袋,由内而外表示欣赏道:“是啊,三年第一次,你不说我都忘了。恭喜你们了,不愧是今年东京的黑马,确实很猛啊!” 说着,他突然左右环顾了起来:“哎?话说,研磨呢?他怎麽没来?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这家夥可是把我害得不惨啊!” “你找我们家大脑啊,他太累了,直接睡过去了。”黑尾伸手指了指休息区的方向,回道。 “睡过去了???”木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黑尾看着他这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嗤笑一声:“怎麽,搞得你很新奇一样?研磨体力不好这个事情,应该所有人都知道了吧?” “不是,这一码归一码。”木兔摇摇头,撇着嘴吐槽道:“他把我耍的团团转,结果比赛一结束,他就直接睡着了?” 那他在这里黯然神伤这麽久算什麽!?罪魁祸首一点也没看到!本来他还想着利用对方的愧疚心去讨厌弦柚亲手做的饭呢! 结果这下好了,哭也哭了,饭也没讨着。 木兔这下是真的委屈了,这比他刚刚自责所带来的情感更加的直白。 这蛋花眼是说出就出,黑尾看着人这副立马变卦的样子也是吓到了。 “喂喂喂,你干嘛啊!碰瓷是不是!我可没有欺负你啊!”黑尾向后退一步,连忙撇清关系。 他惶恐地看向身旁的赤苇,正准备让对方为自己作证的,结果这孩子倒好,直接当没看见一样抬头望天。 黑尾:…… 不是吧,赤苇,你什麽时候变成这样了!这可一点也不像你啊! 一定是木兔这家夥传染过去的吧! 黑尾在心里坚信不疑。 只是不想掺和哄人计划,把锅全部留给音驹的赤苇丝毫不知道他身旁的黑尾前辈在看他那一眼的意味深长的表情里到底在想些什麽。 枭谷和音驹的对战已经彻底结束,工作人员已经来到场上清场。 按照以往来说,大家在握手拥抱结束后都会去更衣室冲凉换衣服。 但是遇到我私下相处的比较好的对手时还是会在场上多待一会儿,聊一聊天的。 可是枭谷和音驹明显已经超出了预计中的聊天时间。 南弦柚看着迟迟未归的队员们,不太放心,还是在安置好研磨后,亲自走进场地,去叫人。 “你们这是打算聊多久啊?身上的汗粘着不会不舒服吗?”南弦柚开口说道。 他一走过去就看到了木兔那委屈巴巴的模样。 南弦柚愣了一瞬,刚想问这是怎麽了,结果木兔却比他先一步开口:“弦柚!你今天要对我负责!” 南弦柚:??? 木兔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南弦柚瞬间懵了,他摸不着头脑,试图转动脑子去理解他这一句话。 其他人也明显被木兔这句话给弄晕乎了。 这句话的歧义太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弦柚非礼他了。 “木兔!你可不要瞎说!”木叶赶紧过去,他伸出手,试图去捂住木兔的嘴巴,让人手动闭嘴。 可力大如木兔,他不愿意干的事情,木叶又怎麽可能能够捂住他的嘴呢? 很显然,木叶捂嘴失败,只能满脸歉意的看着音驹的大家。 仿佛在说——家里的小孩不懂事,你们千万别计较啊! 作为音驹的好闺蜜枭谷,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弦柚和研磨是一对呢,他们俩在一起的事,枭谷众人全都心知肚明。 而在一个有男朋友的人面前说出这样引起争议的话,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好的。 然而,木兔压根就没有理解其他人的意思,也看不出他们疯狂对他使的眼色,他全然被委屈冲昏头脑,只想着赖上弦柚,让他蹭上一顿音驹的赛后庆功宴。 “我不管!弦柚!你今天就要对我负责,不然……不然我、我就……”木兔看似硬气,实则他拿不出什麽手腕去威胁。 木兔情绪越激动,枭谷的众人就越是心如死灰。 好在南弦柚在片刻的沉默过后,利用他聪明的小脑袋,最终理解了木兔的意思。 南弦柚轻笑一声,回到:“行啊,负责就负责,就当是我的赔礼了。” 枭谷:??? 音驹:!!! 在常人除了木兔以外,所有人都是一脸错愕且不可置信。 他们不敢出声,但内心已经开始咆哮了起来——柚教,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麽东西啊! 南弦柚毫不在意周围惊诧的目光,他冲着木兔勾了勾手,对方就像是一只大金毛一样,立马就乖乖凑了过来。 而他俩的交互越是自然,就越是让枭谷和音驹的大家看不懂。 南弦柚带着木兔转身就要走,刚走了几步,便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行动的一行人。 他对着众人招了招手:“你们傻愣着干嘛呢?一起啊。” 啊?一起?我们吗? 十多个人迷茫的站在原地,心想—— 这不太好吧! 但弦柚的声音诱惑极大,众人啥也没搞清楚,就这麽迷迷糊糊地跟着走了过去。 第235章 捉拿归案的“病人” 这一群人就这麽懵懵懂懂地跟着弦柚走到了音驹的休息区里。 南弦柚先是去观察了一下研磨的情况,察觉到小猫除了昏睡以外没有什麽其他问题后,便递给孤爪英堂一个“继续关注”的眼神。 对方自然不用他多废话,照顾研磨一事,早就已经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了。 自从在蒂芙尼女士那里知道贴贴可以缓解副作用后,南弦柚从未停止过对研磨的赛后治疗。 现在的研磨,在赛后已经不会每次都出现发烧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异能起的效果,研磨除了会昏睡以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这让南弦柚稍稍放下了心。 不过,当然也没有全部放松下来,毕竟治标不治本,副作用只要一直都存在,那麽研磨随时都有可能会因为体力消耗过度而出现赛后生病、发烧、感冒、晕倒、流鼻血的情况。 而这些都是南弦柚在未来的日子里不想看到的。 “你先抱着研磨回旅馆吧,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一会就会醒,醒了之后让他先去洗个澡,如果还想睡的话,就让他继续睡,不想睡的话就带着他来食堂找我。”南弦柚对孤爪英堂交代道。 孤爪英堂点点头:“好,那我先抱着他走了。” 说完,他弯腰揽过研磨的肩膀和腰,将人打横抱起。 研磨还一直处于昏睡的阶段,对外界的变动并没有感触,似乎睡得很深沉,就连孤爪英堂抱他起来都没有一点反应。 孤爪英堂看着怀里双眼禁闭着的研磨,只觉得对方此刻更像是一只打盹睡觉的小猫了,他抱得十分的轻柔,生怕弄疼了对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在端着一件脆弱的出土文物一样。 目送着孤爪英堂带着研磨离开的背影,南弦柚盯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他们走出体育馆的门,消失在视线中后,才悠悠转过身来。 结果这麽一转头,就看到了身后除了木兔以外,明显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年们。 南弦柚:??? 这麽羞涩干嘛?搞得像他非礼了思春期的他们一样。 南弦柚打量着面前十几人的神色和状态,除了木兔以外,其他人都若有似无的想要躲开他眼神的直接接触,这让南弦柚更加不解起来。 几分钟前,目睹了南弦柚自发安排孤爪英堂前辈把研磨先一步支开的众人彻底傻眼了。 不会吧,不会真的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一开始还觉得是自己想歪了,现在一看却更加证实了他们心里的那个想法。 在南弦柚还没有转头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一直在背后偷偷摸摸地打量着南弦柚。 每一个人的脑子里,都一直在“弦柚不是这样的人”和“弦柚不会来真的吧”的两种观念里来回打架。 直到研磨的身影一消失,他们偷摸摸胆量的小举动,就莫名染上一股心虚的味道。 南弦柚看着他们毫无演技的躲闪动作,从一开始的不解到现在渐渐跟上了他们的脑回路。 但是在真的跟上了这个脑回路后,他又不由得觉得好笑。 这群人脑洞也真是够大的,什麽乱七八糟的都敢想,他和研磨表现出来的难道还不够纯爱吗?而且他们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有脚踏两只船的勇气的? 别说脚踏两只船了,他在研磨面前,就是连中央空调这种称呼都不想要。 南弦柚在心里嘀咕道,脚踏两只船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当海王更是不可能。 研磨是谁啊?他可是南弦柚的激推! 这辈子都没有比二次元更纯粹的爱了。 南弦柚无奈扶额,他命苦地笑了笑:“你们这是想什麽呢?谁要对你们负那种责啊?我说的当然是吃饭啦!”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铿锵有力,南弦柚相信他们都听到了。 半响,这群终于知道了真相的人,才恍惚反应了过来:“……啊?啊……原来是吃饭啊。” 木叶尴尬地笑了起来:“哈哈,是吃饭啊,我就说嘛!肯定是吃饭啊!” 能在尴尬的时候总会装成自己很忙的样子,有人挠头,有人咳嗽,有人捂嘴轻笑,有人羞红了脸。 愣是没有人敢和南弦柚眼神对视。 知道自己竟然误会了弦柚后,黑尾也是尴尬到没边了。 他算是这里面的人当中,最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误会的,可不知道为什麽,在当时那种情形下,弦柚一句话,直接给他脑子都整不清醒了。 当时感觉已经停止了思考,人家勾一下手,他就跟着去。 黑尾抬手揉了揉眉心,对自己刚刚的行为表示深恶痛绝。 他不好意思的朝南弦柚看去,而对方似乎在等着他看过来,两人的视线立马对上。 一个尴尬的笑着,一个似笑非笑地看着。 “错了错了,可能是刚打完比赛,脑子不太清醒吧,我真错了。”黑尾立马走过去道歉。 南弦柚看着人走过来嬉皮笑脸地揽着他的肩膀,他轻哼一声,将眼神往黑尾的方向瞟了一眼。 他也没想让人道歉,只是觉得挺好笑的,可能他的气场太强了,以至于对方觉得他生气了吧。 南弦柚还是第一次看到这麽怂的黑尾,不免生出了想要逗弄人的心思。 他直接一个上前,利用身高优势,低头凑到人的耳朵边,南弦柚不断靠近着,但很有分寸地在即将触碰上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可黑尾不知道啊,他就这麽感受到一股热源靠近自己的耳廓,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整个人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南弦柚伸出手一路从黑尾的后背滑到人的肩膀:“听说你想让我当海王啊?怎麽?小黑的性取向也变成gay了?看来我的魅力很大嘛,竟然把你这钢铁直男纸掰弯。” 话音刚落,那只停留在肩膀处的手,突然发力抓着黑尾后脖颈,187的人,在他的手下就跟提小猫崽一样。 黑尾被抓得一个激灵,此时哪还有身为前辈的风范啊,连忙认怂“错了,教练,我错了。” “知道就好。”南弦柚见好就收,他松开抓着人后脖颈的手,往旁边一退,退到了平常交流时的正常社交距离。 南弦柚又恢复成原本那种气场全开的样子,他看着还在窃窃私语的人,不由得发问道:“你们还不去洗澡换衣服吗?” 一听到南弦柚的话,所有人都停下了他们当前在做的事情和交流的话题。 连忙道:“去去去,现在就去!” 生怕因为自己的耽搁而失去了吃饭的福利。 等这一群人冲凉换好衣服后,南弦柚也正好停下了写计划的手。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然后大手一挥,带着这群嗷嗷待哺的人,一同前去食堂。 南弦柚轻车熟路地进了厨房,他做完一大桌子菜不久,孤爪英堂就带着研磨过来了。 音驹和枭谷的队员们错落有致地坐在由三张桌子拼在一起的大桌子上。 随着一盘又一盘美味的食物端出来,他们原本还在叽叽喳喳聊着今天比赛的讨论声就此消停,随之而来,被接替的便是少年们狼吞虎咽进食声。 十多个还在长身体的少年们吃东西,速度是极快的。 不一会儿,桌子上的盘子就是空的空,光的光,还不免因为抢食物而用筷子勺子打斗了起来。 等桌子上的食物空无一物时,其实也在看看过了45分钟,一个小时都还没有。 南弦柚看着这状况,不免问道:“够吃吗你们?这麽快就吃完了。” 众人一听纷纷开口—— “够吃的够吃的!谢谢柚教百忙之中给我们做吃的!” “吃饱了!谢谢柚教,真的超级好吃!” “还是弦柚做的食物好吃啊!不抢根本都吃不到呢!”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里话外差不多就是感谢、老实回答、和对食物好吃的感叹。 南弦柚闻言点点头,看着他们一个个心满意足的样子,也能够猜到,应该都是吃饱了的。 会吃这麽快的原因,应该还是太好吃了,所以抢到自己盘子里后,就会迅速解决掉,根本不会等食物冷掉的时间。 吃过饭后的众人又开始接起吃饭之前的话题聊起来。 两支队伍是真的很熟悉,没有任何的生疏感,聊起天来也很在家里和爸妈或者兄弟姐妹聊家常一样。 而聊天的声音当属木兔最大。 作为这一场对决最委屈的人,木兔真的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可奈何研磨比赛一结束就睡过去了,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和这个“罪魁祸首”进行一对一的聊天。 他把嘴一擦,上来就是一句直言不讳的:“研磨,你今天真的是过分了!” 被人指名道姓的研磨,在听到这话猛地一愣,他吃饭是在场人里饭量最小也是吃饭速度最慢的。 因此,研磨吃的东西和其他人并不在一起,南弦柚有特意给他专门准备一份专属于他自己吃的东西。 所以其他人在45分钟暴风吸入后解决了晚饭后,研磨还在慢吞吞地吃着他盘子里的苹果派。 小三花手一抖,差点苹果派都掉了下去,他有些委屈的看向木兔光太郎,然后无奈朝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南弦柚指了指:“别问我,我什麽都不知道,都是教练让我做的,你有什麽不满找教练吧。” 研磨迅速将自己从这个话题中摘了出来,木兔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要针对的罪魁祸首就已经换了一个人。 被研磨甩锅的南弦柚笑笑,他欣然地接收了这个黑锅,看向木兔:“过分吗?不过分吧。” 木兔将视线转移到南弦柚的身上,听他这麽一说,更委屈了:“这还不过分吗?我都要被打自闭了……” 消极模式其实是分为很多档的,有轻微的消极模式,稍微哄一哄就可以好,但一旦被打自闭了,那就会陷入最严重的消极模式中,而到了这种情况,真的很难调整回来。 南弦柚笑而不语,就这麽静静地看着他。 黑尾余光一瞥,看着明显被南弦柚的眼神杀给弄得不敢再开口的木兔,直接损友模式开启,伸手重重的拍上了木兔的肩膀,道:“哎呀!木兔你这家夥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能被打出这麽严重的消极模式,不应该从自己的方面思考一下问题吗?弦柚这也是合理的战术安排,就像研磨的体力是一个突破口一样,所有的学校都会找到内核的突破口进行突破,你的消耗状态又不是这几天才有的,整个春高的队伍,谁不知道你的消极状态啊,只是别的学校没有这麽狠罢了。” “也是哦。”木兔点点头,眉头一皱,开始进行自我反思了起来。 一直默默注视着这边一举一动的赤苇暗道不好。 他连忙打断了自家王牌的自我反思时间,直接用一连串的彩虹屁和鼓励话术,将对方哄得直接笑开了花。 “这是?”黑尾不解地看过去。 赤苇瞥了人一眼,悠悠道:“好不容易哄好了,黑尾前辈就别让他继续钻牛角尖了。” 言外之意——如果还想继续哄人的话,那麽你可以让他继续反思下去。 黑尾瞬间不说话了,他可不想哄人。 心里腹诽道——难怪枭谷这群人哄人技术这麽一流,原来还真是将木兔这家夥当做小孩一样看待呀。 时间也不早了,在聊天的最后,枭谷众人十分郑重的和音驹的大家说起了祝福的话。 明天就是决赛了,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已经止步半决赛了,那麽他们自然是希望打败他们的音驹可以继续获胜下去。 ——“加油啊!音驹!往前冲吧!赢下明天的比赛!成为春高冠军!” 就这样,带着枭谷所有人的祝福,音驹众人心安地进入梦乡。 而南弦柚也趁着这点时间,专门带着食物坐车去了一趟医院,看望鸥台。 在经过和看望稻荷崎时一样的流程和寒暄过后,南弦柚便起身离开,回到了旅馆。 第二天早上,南弦柚顺应着自己的生物钟早早起了床。 他昨天晚上向裁判组负责盯高速摄像头的裁判申请了比赛录像的查阅。 昨天晚上,他熬夜看完了32进16的那场,以及16进8的第一局,还剩下一些没有看。 趁着队员们都还没有起床,南弦柚想要利用这个时间去将剩下的视频看完,并做一下黑泽的赛场模拟和数据分析。 相比于春高的其他队伍,南弦柚对于黑泽这支队伍还是太过于陌生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拥有气运的缘故。他能得到的黑泽的录像十分的少,要麽是不提供录像,要麽是没有权限去看,以至于到了春高,南弦柚才有机会可以去以教练的身份要到录像。 但是春高的赛程安排本来就紧张,他也就只有今天这个时候才终于抽出了时间能够去要到这几天的比赛录像。 昨天半决赛黑泽对战一林的比赛,最终的结果,不出意料的,是黑泽赢了。 而一林的人也被他打伤了,虽然伤的并没有很重,但伤的人员面积太广了,整支队伍就只有一个副攻手是好的,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伤,而且那些伤还是没法让他们继续比赛的腿伤。 真的是可恶至极啊! 南弦柚叹了口气,他将U盘插入笔记本计算机里,开始观看这几天黑泽的比赛录像。 总共四场比赛,看的南弦柚那是一个不忍心。 在一些地方已经用倍速快速略过了,但是那被攻击时受的伤,还是一幕一幕刻在了南弦柚的脑海中。 少年们在遭受攻击时的痛苦模样,那倒地后迟迟起不来,但是又要咬牙坚持的样子。 南弦柚实在是忍不下心看下去,每次看到视频里有人员受伤的时候,他都必须要按下暂停键缓上半天才敢继续再看。 以至于和平常观看比赛时的效率相比大大减少。 明明黑泽都是以2:0获胜的,还有的只打了一局就结束了,但南弦柚却整整看了三个小时才看完,已经大大的超出了他预计中的时间。 果不其然,等他揉着眉心准备开始进行数据分析时,眼睛一瞥,看到了手机亮起的屏幕,上面出现了很多未接电话。 南弦柚拿起手机,给黑尾回拨了过去,告诉他自己开了一间新房在做数据分析,一时半会儿大概率是出不来的,所以让他组织好队员们起床洗漱和去食堂吃早饭的事。 黑尾对此也是表示理解,并问他需不需要给他打包一份早饭带回旅馆。 南弦柚欣然接受,等挂掉电话便全身心的投入进数据分析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房门被人敲响,南弦柚才从这种全神贯注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做赛场模拟和数据分析还是太耗费脑子了。 南弦柚起身时都踉跄了一下,好在扶了一下桌子,在稳住了有些站不稳的身体。 他脑袋有些发晕,估计是没有吃早饭就花费太多心神的缘故。 南弦柚站在原地缓了缓,等脑子没有这麽发晕了后,才走向门口打开了门。 而黑尾一直深深牢记着对方是在做数据分析,所以在敲响了房门后他也不着急,就在门口默默的等着,直到南弦柚给他开门。 “你的早饭。”黑尾想提着早饭的时候在他面前晃悠了一下。 南弦柚轻轻点了下头,伸手接过了袋子。 他刚转身想要回到桌子前坐下继续看笔记,就被黑尾伸手一把拽住了手腕。 南弦柚茫然地回头:“怎麽了?” 只见黑尾皱着眉,似乎有些生气道:“你的脸色好差,你自己没有察觉到吗?” 脸色? 南弦柚愣了一下,他脑子里全是各种赛程实时数据的分析堆杂在一起,听到黑尾这话,他停顿了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 “啊……没事。”南弦柚摇了下头,他一心只想着赶紧抓紧时间在下午比赛之前将黑泽的数据分析弄出来,随即便想敷衍过去。 结果,黑尾不干了,他抓着人手腕的手越发收紧:“你这样不行,脸色白的像鬼一样,我要是不盯着你,你就要晕过去了。” 南弦柚听到黑尾这话笑了一下,就觉得他是在大惊小怪,摆摆手,回道:“真没事啦,我的身体我自己还不清楚吗?你赶紧回去吧,家里一堆小孩子要看着,你这队长可不能失职啊。” 黑尾沉着脸,严肃道:“就是因为我是队长,我要对队里所有人都负责,包括你。” 南弦柚看着黑尾认真的模样,笑了一下,他耸耸肩,不以为然道:“可我是教练啊,队长又能拿我怎麽样呢?” “我确实没法拿你怎麽样,但是我不可以,有人可以。”黑尾自知对方是个犟种,不可能乖乖照做,所以他早就想到了这种情况,对此也是十分游刃有余的回应道。 说罢,他直接拽着人走出房门。 “哎?干嘛去啊这是?”南弦柚被他这一闹腾也是吓了一跳。 “找研磨去,让他治你。”黑尾言简意赅的说道。 南弦柚:…… 他那脸上的笑容终究是垮了下来。 干什麽啊!怎麽把研磨也扯过来了?这个他可是真怕啊! 南弦柚绝望地心想——这真不愧是队长吗?还真是干什麽都有一手啊。 就这样,本来位高权重的柚教就这麽生无可恋的被自家队长拉回了他们四人的房间里。 一进去,南弦柚就看到了还在床铺上睡觉的研磨。 随即便松了口气,心想,还好还好,研磨这小懒虫没有醒,他不会被制裁了。 可他这口气刚松下,下一秒,只见黑尾出声便是一句:“研磨,弦柚把自己弄病了。” 南弦柚瞳孔地震:!!? 不是,小黑!你在说什麽鬼话? 黑尾这话音刚落,本来还在睡觉的人立马就有了响动,研磨腾的一下就坐起来了,然后眯着眼睛,一脸阴郁地看着某个被捉拿归案的“病人”。 第236章 音驹VS黑泽1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南弦柚慌张的一批,一点也没有昨天调戏黑尾那种上位者游刃有余的样子了。 整一个怂包一样,看都不敢看研磨。 带着起床气起来的三花本来就阴沉的可怕,而又听到了某人“不听话”的事迹后,更是让研磨周身都弥漫着一团黑雾。 这种恐怖的气场,让房间里的夜久妈妈下意识地远离。 在走出门之前,给愣在原地被黑尾牢牢拽住的柚教,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好自为之吧,柚。 南弦柚:…… 看着研磨掀开被子,从床铺里爬起来后,黑尾就松开了手,不动声色地把弦柚的生死大权交给了面前的人处置。 “不打扰你们俩了,我去隔壁房间开赛前大会了。”黑尾说完,就直接开溜,一点也不给南弦柚和他掰扯的时间。 生无可恋的柚教眼神空虚地目送着人离开。 他很清楚,接下来等到他的,将是命运的审判。 “说吧,你又怎麽不听话了。”已经完全睁开眼睛了的研磨仰着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南弦柚。 研磨盘着腿坐在床铺垫子上,两人极高的视觉差距,让人对视时十分的不舒服。 研磨抬手一把拉过南弦柚垂在裤腿边的手,轻轻一勾,就让人心甘情愿地跪坐了下来。 “你干什麽去了?脸色这麽白。”研磨皱着眉,他松开拉你的手,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脸,他双手捧了上去。 南弦柚的脸冰凉的,刚睡醒的人体温都比较高,研磨软乎乎的手和冰面接触,两人皮肤温度差的撞击,让两人都不同层面地醒了。 ——一个是被冷的,一个是被烫的。 南弦柚自知逃不过,在错愕过后,他老实交代道:“这不今天就要决赛了吗?你们对对手都不太熟悉,我想着利用上午的时间做一个简单的数据分析。” 说着,他叹了口气,摊开手,全都交代出来:“昨天晚上你也看到了,我借了裁判组提供的录像,我们今天下午要打的是黑泽,这是一支非常恐怖的队伍,他们不仅实力强悍,打法也是你们从未见过的,你们要是想获得这一场胜利,要付出的东西可比以往的比赛要多的多。” 南弦柚表情严肃起来,他目光深沉的看着研磨,认真地同人说道:“黑泽打球伤到了很多对手的事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了吧?他们的打球风格就是这样,每一个和他们对打的队伍都多多少少受到了伤害,而这些伤害是没法在赛场上去判定的,也就是说,你们今天下午的比赛是不可避免的遭受这些令人公愤的不公平,我必须要确保你们每一个人都平平安安的,这不仅仅是我身为一个教练的责任,更是身为朋友……男朋友,必须要肩负起的重担。” 南弦柚一直都没有和音驹的大家聊过黑泽的事情,因为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一个口,这些东西是注定会要发生的,而这些不好的恐惧除了给他们加深在赛场前的焦虑以外,什麽都做不了。 他并不想让他们在赛前有这种负担,但是确实也不愿意看到他们被蒙在鼓里去上场比赛。 也就是到现在,南弦柚才郑重的和研磨提起这个事情,他认为他们有要知晓的权利。 而这些琐碎的嘱咐,都只汇聚成一个主题。 他想表达的无疑只有一点,就是——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今天要面临的对手是一个犹如恶魔一般的存在,他们很恐怖,打伤了很多人,所有队伍都无一例外在受伤后被终结了比赛,下午的决赛,我们作为黑泽的对手也是会面临这种情况的,因为这就是他们的打法,无可避免会受伤。” 研磨轻点着头,说着。 然而,话音落下的下一秒,他话锋一转:“不过这也不是让你牺牲健康来为我们做数据分析的借口,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们,下午上赛场的是我们,你作为教练,会在场外亲眼目睹我们场上任何一个人受伤,这不是你想看到的,所以你想在比赛之前尽可能的找出对方的漏洞,让这场比赛快点结束,可是排球,不是一项团体运动吗?不能只有你一个人在付出啊,你偷摸着起床去给我们整理这些东西的时候,至少先让自己吃个早饭啊。” “你不是一向对身体健康十分有分寸吗?为什麽对我可以这麽苛刻,对你自己却不了了之呢?你会因为我生病、我晕倒而难过,我又何尝不会因为你生病、你晕倒,而难过呢?” 研磨皱起眉来,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可弦柚依旧在明知故犯,这证明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当这是一回事。 “我……”面对研磨的质问,南弦柚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他犹豫期间,研磨突然道:“弦柚,你的告白还算数吗?” 南弦柚瞪大眼睛,他一时间有些凝语。 半响后,看着研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红着脸,道:“算、算啊,怎麽会不算数呢?” “那既然算数的话,作为男朋友,你是不是应该对我有一个保证呢?”研磨又凑近了些,“比如,好好休息,不要再出现这种脸色发白,一副要晕倒的样子了。” 两个人此刻的距离超级的近,在近一点就要亲上了。 南弦柚呼吸都缓慢了,他瞳孔震颤着,被三花的美颜暴击弄得不敢动弹。 研磨对付南弦柚是真的有一手,他从不逼迫,但却用一种更难以摆脱的方式去“折磨”南弦柚。 就像现在,他用着这种似近非近的距离“引诱”着,明明只要再前进一点,两人就可以亲上了。 可他就是停在那一两厘米的地方不为所动。 半分钟下来,南弦柚实在是撑不住了。 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一时间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太过于劳累,还是现在被“色/诱”得脑袋充血所导致的。 南弦柚深吸一口气,他刚想要开口,研磨就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一样,在他开口的前一秒,直接干脆利落地吻上了他的唇。 亲了一下不够,分开后,又凑上来亲了一下。 南弦柚被亲得晕乎乎的,脸上早已不是苍白的底色,而是顶着两个大红苹果,傻呵呵的乐着。 他舔了舔唇,在回味过后,开口道:“我保证,今天结束我一定好好休息,但……今天就别管着我了好吗?” 南弦柚抱着研磨撒娇着,他不是想要违抗命令,只是今天情况实在是特殊,他实在是没法放下自己的工作去休息。 “一定要这样吗?”研磨问。 南弦柚点点头,哄道:“就今天,好不好?” 研磨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叹了口气:“哎,行吧,就今天。” *** 春高决赛—— 当一支队伍走到这一步了,其实输赢已经不是那也重要了,享受比赛才是真理。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队伍作为对手他们都可以心平气和地说出“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种话,但唯独黑泽不行。 他们要赢!一定要赢! 不仅是天经地义的主角修理反派,也是为自己出口恶气。 来到比赛场地上,终于可以直面看到这一群人了。 黑泽,总共就只有六个人,没有替补,六个人和体力怪物一样,所有比赛,打满全局。 他们的名字还挺好记的,六个人,正好是一二三四五六。 南弦柚在第一次看到他们的名字时都愣了一下。 一时间不知道说他们身为反派名字好记,还是单纯的敷衍了事罢了。 首先登场的,也就是背号为“1”的选手中村一田,他是一名副攻手,身高191的他,站在人面前就和一堵墙一样。 不仅有宛若牛岛一般的二头肌,双臂更是粗壮得可怕,如果不是明确表示他是一名高中生,这麽一杵在人面前,任谁也不敢相信。 而这位“1号”选手,也是攻击人的主力,他就是以力量大闻名,明明是一个副攻手,爆发起来的力量却在主攻手的平均之上。 南弦柚想,要是他的身高再矮一些,或许可能当初入社的时候就会往主攻手上面发展了。 毕竟不管怎麽说,191的身高在日本实在是太少有了,不去拦网真的可惜了。 而现如今因为191的身高被胜任为副攻手的中村一田,在赛场上就是一颗随时能转定位的定时炸弹,他完全可以以副攻手的名义在场上当主攻手去打。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棘手的人物。 在看录像的时候,南弦柚就有格外关注过他。 他非常像是牛岛和佐久早的结合体,既有力量,又有技术和脑子。 打起球来可以从暴力直击到灵活变动来回切换,这样的一个选手在场上,永远都是令人忌惮的。 南弦柚有专门统计过,这位选手打伤别人的概率在75%以上,只要是被他的球直面碰撞到的人,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受伤。 所以在数据分析的时候,南弦柚格外在这个人的后面打了一个星号,并且标明了不能让选手和他进行正面冲突。 第二个选手,也就是备号为“2”的永田二士,他是一名主攻手,身高1米87,是个美国和日本的混血儿,皮肤黝黑,剃着个寸头,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不过人不可貌相,根据这些比赛录像看下来,南弦柚发现,他竟然是黑泽里面最好“欺负”的。 虽然是一位主攻手,但他却没有经常扣球,在这4个大场的比赛视频看下来,发现他更擅长于去接一些意想不到的球。 他和二传手的配合是最好的,退可攻,进可守,南弦柚思来想去,想到了唯一一个可以很好形容他的比喻——“最坚固的矛”。 他的体力似乎是全队最好的,不仅能够担任其主歌手的职责,他还能够分担自由人的防守,也是一个令人十分头疼的人物。 哪怕他在队伍中并不是很起眼,但是总能在关键时候站出来。 南弦柚查过他的数据,发现他国中的时候人还在美国读书,是经过美国那边的运动学习才在高二时转过来。 可能还真的有混血的关系,他的运动天赋极高,以出色的能力直接入部即入队,能力非常的强大。 第三位选手,也就是背号为“3”的自由人山内三福,他是黑泽这支队伍里年纪最小的选手,却是队伍里最沉稳的存在。 明明年纪最小,却是队伍的队长,他留着一头微长的头发,刘海几乎要将眼睛全部遮住,整个人的面相看的阴沉的很。 根据比赛视频来看,山内三福是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人。 明明是队长,却很少和队员交流,只在队员出现失误时才会和人沟通。 不过他的那些交流也不算是沟通,而是一种威胁和震慑。 大概率就是用“如果不会打就给我滚下去”类似的说辞,平等的攻击每一个人。 这种行为在一个团体竞技项目中是很容易出现队内矛盾的,但黑泽的教练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随他而去。 被骂的选手心中肯定是不舒服的,但泄愤的心思完全不会对着这个骂他们的自由人,而是将所有的愤怒都化作攻击的源泉,将怒意,随意挥洒到对面的对手身上。 自由人山内三福就像一颗毒瘤,让他不顺眼的人暴怒,然后将这种怒火中烧的情绪全部发泄到对面的选手身上。 他经常这麽做,在观看录像的时候,南弦柚甚至都觉得他会不会是故意这样做的。 目的就是让这群本来就很“暴力”的进攻者们,发挥出自己120%的能力,将对面的人逐一打伤。 也不怪南弦柚有这种想法,毕竟大多时候都是在这个自由人和队里的人进行所谓的“沟通”后,再继续开始打球时,就会出现,网对面的人被打伤的情况。 真的极其残忍,也极其的恶毒。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为惧。 这个自由人猛就猛在,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身体就像是钢筋铸造的一般,完全不怕痛,什麽刁钻的球都敢去接,明明在一个这麽容易受伤的位置上,确实队里受伤记录最少的人。 山内三福这个选手很拼命,但他也同样知道如何避免风险的来临。 他很擅长保护自己,也很擅长利用自己去挑起纷争。 这是一个很会操作人心的选手,玩心脏手段这一事上,研磨的这些阳谋是根本比不上他的。 玩阴招的黑泽自由人明显棋高一手。 说完这个自由人,接下来,进入视线的就是背号为“4”的主攻手——平井盖四。 这是一个红毛怪,他似乎格外喜欢红色,不仅是头发,就连袜子,护膝,背包,鞋子都是酒红色的。 而他在队伍里也和他的头发一样显眼。 身为主攻手的他,打起球来的力度也十分的大,他擅长发球,只要当他拿到了球权,那麽对面的队伍就会陷入犹如地狱一般的煎熬当中。 他跳的很高,也正是因为起跳高度高,让他的扣球更加的有力,更加的准确。 平井盖四身高有185,也属于高个子一类。 他十分擅长和二传手进行快攻,节奏一快起来,打球的风格就超级像日向和及川的结合体,是一个会用脑子打球,且跳得极高的人物。 不过他的力量却没有很大,属于灵活型的那种选手,他的快攻是伤人的第二大重器,以快速而闻名的进攻,就如同长剑刺下,利落且光速见血。 黑泽的“5”号选手,福岛光五是一个副攻手。 他身高186,和中村一田站在一起简直就和伊达工的铜墙铁壁一样,让人无处攻击,通通被拦网拦下。 南弦柚最头疼这样的拦网了,密不透风的高墙不仅仅让人感到恐惧,还有就是在怎麽样都打不破时感到绝望和急躁。 南弦柚觉得现在的音驹应该已经不会被一次的失误而弄得恼怒,但等比赛时间一长,终究还是会出现破绽的。 不说别人了,就当是研磨在体力快速消耗后,他的理智几乎就会被烦躁盖过。 等到那个时候,真保不准他会不会真的急了,从而玩不出节奏。 南弦柚有预感,等会儿比赛开始时,研磨估计就会对这两个副攻手进行犀利的目光审视了。 而他们“6”号,也是这个队伍的最后一个选手,小松赛六。 他是一个二传手,身高180,一头墨绿色头发,还戴着眼镜,整个人的气质也很像是月岛那一挂。 不过他却是一个话痨,一场下来,其他队员们加起来说的话都没有他一个人多。 也是因为话太多的缘故,导致私下队员们都不是很想听他说话,一般作为二传手都是作为战术布置和决策的人,但黑泽不一样,二传手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被操作的工具人。 而真正拥有实权的,还是那个自由人山内三福。 南弦柚一开始对此还挺诧异的,他实在没法想象一个二传手竟然不是这里的指挥官,这明显不太符合排球运动中二传手的定位。 但在看录像后他就明白,小松赛六的传球能力很好,他是非常罕见的遥控型二传。 顾名思义就是哪个主攻手需要他传球了,就喊他。 小松赛六是没有自主选择权的,他只能被动的传球。 但他却能以高超的传球技术准确无误的传给那个第一个喊他名字的人。 这不仅仅是对一个二传手传销能力的考验,也是对于他听力的一种考验。 南弦柚看下来,让他感到十分的惊讶,很多次他都没能听清,甚至需要放慢倍速才能听清的名字,但小松赛六却能够立马分辨出来,并且毫无失误地进行传球。 南弦柚感叹,这人简直可以直接去拍卖会现场当拍卖员了。 这耳朵怕是有顺风耳的能力吧! 就这样一个配置极强的队伍,六个人,六种风格。 随便拿出一个人都足以让他们苦恼。 这一支集合排球少年所有人优点的队伍,真的是一直强到令人发指的存在。 不管是个人能力还是队友之间的配合,都十分的成熟。 其实如果抛去反派的气运光环,这几个少年的能力确实是很强的,他们已经不局限于高中生的比赛了,就是让这六个人直接去打职业也是绰绰有余的。 能够对对手这麽狠,也能够对自己这麽狠,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是体育竞技需要的东西。 他们很擅长利用自己的优点去获取胜利,这种胜利虽然觉得龌龊、不可取,但只要规则上没有限制,只要判定结果没有判罚的情况,那麽这都是在允许范围之内的。 说句很残忍的话,当初黑泽的教练对裁判说的那句话——“如果接不了就不要接,硬接受伤的关他们什麽事”。 其实并没有什麽毛病。 确实是这样啊,你要是觉得接不下,你就不要去硬接嘛,既然都已经选择去接这个球了,那麽受伤如何都是自作自受,自己要承担的东西。 排球终究还是暴力美学的体育项目,人类追求刺激,追求力量上的绝对实力,虽然不像拳击运动一样,真的是靠人肉搏取胜,但这种对打的运动又何尝没有染上这种色彩呢? 很多时候比赛场上因为力量的撞击而受伤,除了运动员本人以外,其他人都是十分“乐意”见到这样的场面的,因为这样可以让比赛变得有趣,变得精彩,让看比赛的人血液沸腾,心脏跳动。 观赛者终究是观赛者,他体会不到赛场上运动员的痛苦。 只会觉得——“哇,这个球这麽猛啊!” 或者“天呐!肯定超级痛的吧。” 但是也仅仅只是那一瞬间的感叹,之后的之后,又有多少人还会记得呢? 能够记得这些伤痛的,也就运动员们自己而已。 南弦柚其实是挺心疼的,任何一个选择走向体育竞技职业赛场的人来说,他们的前半生都在为了一个冠军而努力,不惜消耗自己的身体机能,也只会站上那顶峰去看一看。 这也是为什麽南弦柚在观看视频的时候于心不忍的原因。 起先他只是愤怒,后面便只剩下了无力。 他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自我,异能的救赎真的是救赎吗? 他能救得了他们一时,却又救不了他们整个职业生涯。 黑泽只是摆在他们面前的一道坎,他们现在会因为黑泽而受伤,以后也会因为更强的对手而受伤。 这东西本身就是一个无解的话题。 只是因为他的不忍心,只是因为他看不下去,所以才会伸出援手去阻止,去努力地将这种事情的伤害减少到最小。 可是,谁又能阻止这些意气风发的少年们去奔赴自己的梦想呢? 想来想去,最终化成一声叹息。 南弦柚不在纠结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这些伤痛,他们比他更加的了解,也更早一步的知道踏进职业赛场后,自己的身体所要承受的东西。 而他们还是坚定的选择这条路,这是他们拼尽全力都想奔赴的赛场,他不应该为此感到难过和痛心,而是要带着笑容,去祝福他们,祝福他们有一个光明而灿烂的未来。 南弦柚目光深深地看着黑泽这一行人,他眼里充满了斗志,单手握拳,不断攒紧手。 他身形紧绷着,这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春高马上就要结束了,或许是一个小时后,或许是两个小时后,又或许是三个小时后。 南弦柚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喃喃自语道。 ——打败他们,研磨就自由了。 第237章 音驹VS黑泽2 “弦柚教练,是出什麽事了吗?”裁判的声音让南弦柚回了神。 “没、没,怎麽了吗?”南弦柚看向裁判,面露歉意地说道。 裁判挥了挥手中的纸,道:“需要提交第一局比赛上场人员的名单了,黑泽那边已经提交了,音驹的什麽时候提交啊?” “哦!抱歉,忘记了,马上提交。”南弦柚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刚刚实在是太过于沉浸了,至于都忘了,他还没有提交第一局上场人员名单。 南弦柚拿过填写单子,刷刷几下就把第一局参赛的6个人上场人员名单写了上去。 写完,南弦柚转头对着黑尾招了招手:“小黑,走,过去签字。” 黑尾立马应道:“好,来了。” “你们两个人确认一下名单没有误之后队长就把名字签到这上年来。”裁判指着右下角的签名处对他们说道。 音驹第一轮上场的人员名单如下—— 黑尾【副攻手】 海【主攻手】 福永【主攻手】 列夫【副攻手】 夜久【自由人】 手白【二传手】 轮换第7人的名单上写着研磨的名字。 “弦柚。”黑尾看向南弦柚。 对方闻言点头:“签吧,没问题,就是这个名单。” “好的。”黑尾快速签上自己的大名。 名单提交上去后,2分钟的准备工作开始倒计时。 黑泽和音驹的应援队已经开始响起应援声。 这是春高的决赛,整个场馆座无虚席。 不仅如此,还有现场直播和实时转播。 可谓是给足了排面。 整个春高的赛程其实非常的紧凑,一晃眼的功夫,决赛就已经来临了。 队员们已经热身完毕,南弦柚最后嘱咐道:“吃饭的时候你们也看过数据了,这是一支攻击性非常强的队伍,我希望你们以自我保护为终极目标,有目的性的去收敛自己拼命的性子,一定一定不要上头,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们这支队伍和其他的队伍不一样,是真的会跟你硬碰硬的那种,我不管你们未来会不会走上职业选手这条路,都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比赛中都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这不是开玩笑的,前面这麽多例子摆在你们面前,我希望你们能有所警惕。” 南弦柚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帮严肃,他反复重复着同一个主题,反复强调他们比赛场上的危险以及保护自己安全的重要性,只为了让他们能够长记性。 都说“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够了”。 但南弦柚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以多次诉说的行为来告诫他们一定要听进去他说的话。 他真的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受伤,这是他作为教练此时此刻唯一能给到他们的东西。 趁着还有一点时间,南弦柚继续不间断地嘱咐着,以严厉的姿态和教练模式下所展开的气场,被动地让所有人都看过来。 他道:“你们如果不想因为一场比赛而断送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甚至是自己今后人生中的身体健康,那麽就可以当我刚刚说的话是在放屁。这不是在跟你们开玩笑的事情,我给你们的数据分析,不管你们看进去了还是没有看进去,在第一页上写着的那几个大字,我相信你们应该都看到了,这是一支非常危险的队伍,稻荷崎和鸥台还躺在医院里呢,昨天的一林也去了几个,和黑泽交手过的队伍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人员伤病。” 说着,南弦柚将目光看向了夜久卫辅。 这位是重点关照人员,他特意对着人说道:“尤其是你,夜久前辈,之前你如何拼命我都不会插手,但这一次我必须要非常郑重的警告你,不可以抱着‘身为自由人在场上任何一个可以或者可能接到的球都要努力去接’的想法,我希望你在去接球的时候掂量一下这个球真的是能够接到的吗?如果你在场上有任何危险行为,我会直接让你下场,听到吗?” 说罢,他目光冷冽地扫过其他人,说出来的话冰冷得吓人:“其他人也是,我会死死的盯着你们场上的任何一个人,只要有任何危险的事情我都会直接把你们扣下场,不管你们如何求情,我都不会放任你们继续上场的,哪怕不惜毁掉这场比赛,我也会这麽做。” “这次的比赛对于你们来说意义重大,对我来说也同样如此,我肯定是希望你们能够得到冠军的,但是并不是要用健康去换的,这样不值得。”南弦柚十分明确的和他们说道,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目标就是要打败黑泽,这是他身为主角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如果不打败黑泽,这个世界得不到平衡,后续的发展根本让人预测不到。 从意义这方面,这一场春高的胜利不仅仅是音驹这支队伍登上王位,更是世界平衡的气运之战。 队员们想要胜利,而南弦柚比他们更加在乎这一场比赛的胜利,和为了同一个目标热血拼搏不同。 在南弦柚这里,这是使命,不可违抗的使命。 但他昨天晚上也想清楚了,如果这是一场根本就赢不了的比赛,又或者说是需要牺牲队里任何一个成员的健康才能换取这场比赛胜利的话,他宁可这场比赛就此输掉,甚至是弃权,他也要保全对你所有人。 南弦柚并不清楚他们如果没有打败黑泽了,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是什麽? 一个世界如果达不到平衡,一定会发生一些不可控事情,这是未知的,然而未知往往最为恐惧。 可他管不了这麽多了,他能保全一些是一些,南弦柚最不喜欢的话题,就是身为主角,你必须在关键的时候牺牲小部分的利益去保全大局。 这样才不失一个主角的风范。 可为什麽呢?主角是命定的,但是主角的行为是不受约束的。 更何况,眼前的从来都不是小部分的利益。 这是和他一起朝夕相处的夥伴,是一起长大的幼驯染,是他的爱人。 他们的分量足以在南弦柚心中占据大部分。 在昨天晚上,这个决心下定后,他就立马将自己的想法和孤爪英堂说了一遍。 本来以为会得到对方的极力阻挠,但却没有想到他十分的理解。 或许是双生体的缘故吧,似乎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就能明白对方心里想的意思。 他们确实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四目相对着,良久后,会心一笑。 “我太了解你了,你已经做好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有改变的,我知道你只是来通知我,并不是来要我的意见。”孤爪英堂轻笑一声,说道。 南弦柚呃了一声,第一次对着小排球露出了歉意的神色,他摇摇头:“抱歉,我确实放不下,他们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知道。”孤爪英堂并不是很在意,他依旧笑着,“随心去做吧,或许明天情况并不会有你想的这麽糟糕。” “是啊,”南弦柚喟叹一声,他看向窗外的星光点点:“或许并没有想象的这麽糟糕,不过我们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孤爪英堂手撑在桌边,也不自觉地跟着一起看向了窗外,他喃喃低语着:“嗯,明天我会在场随时观看比赛,你的异能也该进行实战演练了。” 时间回到现在。 看着已经走上比赛场的队员们的背影。 南弦柚心中憋着一口气。 ——加油啊音驹! “研磨,你就坐在这里看吧。”南弦柚转头看向站在他身旁,神色同样凝重的研磨。 小三花听到他的声音,立马抬起了头。 两人对视着,瞳孔微缩,然后又恢复正常。 研磨点了点头,他乖乖地走向休息区的长椅上坐下。 “你需要拿本子记吗?”南弦柚坐到了他的旁边。 研磨看了一眼他,又看了看场上,他伸出手接过了南弦柚递过来的一打A4纸。 “他们的面相看起来就不太好对付。”研磨叹了一声,吃饭时看的那一大堆数据分析还在他脑子里晃悠着,巨大的信息量冲刷着他的大脑,一时间让研磨都有些消化不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打法这麽特殊的队伍,不过,并不是因为打法特别而感到特殊,而是从来没有见过一支队伍,敢在比赛场上下这麽大的狠手。 和黑泽交手过的所有队伍无一例外都受到了人员上的受伤换人。 这种受伤率是绝无仅有的。 说实话,在看到南弦柚提供的危险系数的数据分析时,研磨确实害怕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自己在比赛场上受伤,就像他刚进排球社,也从未想要在比赛场上让自己难受而拼命一样。 归根到底,他对于比赛胜利的执着并没有这麽的大,研磨到现在都还是更加倾向于喜欢这种社团的氛围,而非排球这项运动本身追逐的竞技性能。 在经过这麽多年下来,研磨确实对于排球这项运动有了喜爱,但单纯也只是对于这项运动的喜爱,而非赛事的喜爱。 他不想让自己受伤,也不想让他的任何一个好朋友受伤,可偏偏接下来的这场比赛他们却无法避免,要直面他最讨厌的情况。 这对于一向把控赛场节奏的“大脑”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研磨感叹道:“这简直就是无人攻克过的地狱级boss副本。” 南弦柚见此无奈一笑:“是啊,各种意义上的不好对付。” 说着,南弦柚下意识和他解释了一下人员名单的问题:“第一局没有上你的原因,主要还是怕你受伤,如果你在第一局的时候就受伤了的话,那麽接下来的比赛就可以不用打了。” 研磨嗯了一声,其实也不用特意解释,研磨从看到名单开始就能够明白南弦柚的意思了。 他道:“我明白,在队伍里,我算是最没有自保能力的一个,第一局上场我也确实没有办法保证我真的能够不受伤,这也算是你对我的一种保护吧。” 南弦柚笑笑:“其实不仅仅是保护,也是为了防止音驹走上稻荷崎的老路,想认识场比赛更有悬念,打的更久一些,只能将过硬的底牌留在后面。” “底牌嘛……”研磨看了看站在不远处和芝山、犬冈一起排排站着的山本,喃喃道。 “看吧。”南弦柚拍了下人的肩膀,“虽然数据分析做的差不多了,但是我们还从来没有亲眼看过黑泽的比赛,或许还有一些变动也说不定。” “嗯。”研磨点点头,将目光全神贯注的看向了场上。 随着哨声吹响,抽签选定好的发球方为音驹。 拿到球权的手白,上来就发了一个他拿手的天花板发球。 球被人打得往空中高高的飞起。 这种在比赛时不常见的发球很好的限制住了黑泽的一举一动。 在所有人都抬头望向天花板的时刻,黑泽众人还真是被手白的发球晃到了,属于音驹的杀手锏,在这一刻起了效果。 ——啪! 随着球清脆落地,仅仅靠着发球就如此轻松就得下了一分的音驹喜出望外。 这完全是利音驹的开始,明显是个极好的兆头。 “好样的手白!” “干得漂亮啊!手白!” “不错不错!好球!” 场上的前辈们纷纷对手白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的夸奖,让手白微微红了脸颊。 场下的“气氛三人组”也同样十分激动,不管是芝山、山本还是犬冈,全都热烈地鼓起了掌,而跟他们同样情绪激动的还有站在南弦柚身后默默注视着场上变化的孤爪英堂。 唯独坐在长椅上的两人神色凝重。 “不太对劲。”研磨蹙眉道。 南弦柚侧头看去,脸上的表情十分沉重:“你也感觉到了?” 研磨嗯了一声:“一种感觉,不,准确点来说应该是直觉,刚刚那一球并非接不到,而且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接,刚刚的错愕完全就是装出来的,他们故意要做出失败的姿态,然后在对手雀跃中,有目的性地在挑选猎物。” 南弦柚沉默,他眉头紧皱着,研磨的感觉一点也没有错。 可不是嘛,这不仅仅是在挑选猎物,还在等待着猎物展现出自己最好的姿态,然后根据评级逐一击破。 “但愿他们能够反应过来吧。”南弦柚叹了口气。 他完全没有想到一开局对方就耍起了心眼子。 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变动,和黑泽之前打任何一支队伍的打法和节奏都完全不一样。 南弦柚不理解。 为什麽呢?为什麽到了决赛时才出来体现那假惺惺的柔情呢? 这根本不是你们的风格啊。 这种突然变化,象征着的肯定是不怀好意。 南弦柚目光冷冽地看着场上黑泽队员的一举一动,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第二次发球,手白继续着第一次发球时的状态,依旧是打出了一颗非常完美的天花板发球。 属于音驹的应援声轰轰烈烈的响起,开局靠着发球得了2分,让音驹这边,不管是场上比赛的队员,还是场下加油的队员,亦或者是支持心目的观众和球迷们,全都激昂了起来。 “这黑泽也不过如此嘛!看我们手白的杀手锏之间就啃下对面两分!”本来上场之前还挺紧张的,现在这麽一看顿时感觉到十分轻松的山本自信开麦。 一旁的犬冈和芝山也跟着附和—— “是啊,开局就拿下两分,非常好的一个开始呢!” “黑泽也没有传说中的这麽强嘛,手白继续发球继续得分!” 连续两次发球得分,发球群再次回到手白球彦手上。 站在发球位置上的手白双手抱球,他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呼吸。 随即他眼神坚定,屏息凝神的注视着手中已经为队伍得了两分的排球。 他其实也没有想到自己上场后竟然能为队伍连续得2分,这完全是喜出望外的事情,这种意外之喜对于他这种替补选手来说无疑是极大的鼓励。 本来抱着只想为研磨前辈拖一拖时间,让对方能够多休息一会儿的想法,此刻已经悄然发生了转变。 手白开始不由的想,如果自己再努力一些,是不是也可以成为为队伍做出贡献的一员? 哪怕起不到什麽大的作用,但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上努力做到完美,是不是也可以让前辈们为他感到骄傲,让现场观看比赛的球迷们为他热烈欢呼,感到自豪。 发球连续得2分的现状,让手白听到了全场的掌声,那是难得属于他自己的掌声。 ——好清脆,好响亮,好动听。 手白的自信心在这些悦耳的声音下逐渐强大。 前辈的鼓励,球迷的掌声,解说的表扬,这些都成为了浇灌他的养料,让他对于自己的再一次发球充满了自信。 可以的!手白球彦!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裁判的哨声响起,属于他的8秒showtime拉开序幕。 然而,与之现场分为完全不同的,是面色更加凝重的南弦柚和研磨。 音驹的大脑和教练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研磨在笔记本上刷刷几下写了几个字,最后在旁边画了一个叉:“手白接下来很危险。” “不止。”南弦柚眼神死死地盯着场上,他叹息一声,回道:“再这样下去,整支队伍都要得意忘形了。” “啊?什麽?怎麽就危险了?”站在他们俩身后的孤爪英堂愣住了,他本来还像其他人一样沉浸在连续得2分的喜悦当中,结果还没有开心几秒呢,就听见自己面前坐着的两人的对话,顿时犹如一盆冰水浇下,冻得他瑟瑟发抖。 “事不过三啊。”南弦柚没有过多解释,短短一句话后,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果不其然,在南弦柚和研磨的对话刚落的那一瞬,黑泽的人便开始有了行动。 他们不再像是之前那两个发球时,像木头人一样定在原地。 而是有组织性地去接。 球被黑泽自由人山内三福顺利救起,二传手小松赛六立马跟上,他一个后传,将球传给了第一个喊他名字的副攻手中村一田。 ——砰!!! 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向音驹的场地,场上的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声巨大的声响给弄得耳朵一痛。 他们不可思议的看过去,看上了球的落点,何娜被砸出一个印子的地面。 “这……这是什麽情况?这力度超标了吧!”场外的芝山惊掉了下巴,他反复确认对面的那位扣球的选手,在看到他的背号后,还是不敢相信这人竟然是一位副攻手! 可事实就是如此。 “刚刚那一球的力度和白鸟泽的牛岛不相上下吧?”场上,被这一记重炮恍惚的刚回过神来的黑尾皱眉道。 他与叉着腰一脸凝重的夜久对上了眼。 他们终于知道为什麽教练要如此的嘱咐他们了。 刚刚那一球要是真的去硬接,手都能断了! 可是……如果他的扣杀一直都是这种力度的话,就算现在不接,之后也还是要接的啊? 不然,又怎麽能够获胜呢? 黑尾相信,夜久肯定比他先一步想到了这种情况。 这是没法避免的,黑泽就只有六个人,他们没有替补,一直都是这六个人上场,所以根本等不到这个副攻手下场的时候。 而只要这个副攻手在场上,他们就必须要接他的球。 不然每次当这个副攻手扣球的时候,他们就不去接,那麽这场比赛他们就永远比对方多了一个可以攻击的漏洞。 一开始还能够做做样子,可时间一长,准会被发现的,这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但你现在不可以,夜久,你现在不可以。”海前辈突然严肃道。 他一直都在注意夜久卫辅的表情,在察觉到些许变化后,他立即上前制止了他的想法。 “可是……”夜久抬头看向他。 只见海信行摇摇头:“不可以,你忘记弦柚说的话了吗?你要是有任何的危险,他会直接让你下场的。” 夜久卫辅怎麽可能会忘记呢?上场前多次嘱咐他的东西他是肯定不会忘的。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这种球如果他不去接,又有谁能够去接呢?整支队伍里他是自由人,他是最适合去接这些球的人,上场的六个人里,没有人比他更会救球了。 “你别冲动,再观察一下。”黑尾也是立马察觉到了两人对话中的内容,作为队长,他也是跟着海信行一起,制止了夜久卫辅的心中的想法。 他自然明白不去接球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他们整场比赛都会是被动的。 意味着他们总有一个防不胜防的漏洞。 意味着他们随时可能因为这个而丢分。 可是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他们不能违背教练的嘱咐。 其他几个小辈虽然没有听懂他们的意思,但却心有灵犀地感受到了夜久前辈的想法,也是立马出声反驳跟上了大部队。 夜久卫辅看着几个人都来劝他,也是无奈叹了口气,妥协道:“我知道了,我会先观察观察的。” 确认好对方是真的妥协,而不是敷衍了事后,黑尾松了口气。 比赛继续,拿到了球权的黑泽和一开始完全不一样。 黑泽不愧是一支攻击力极强的队伍,只要球权一到手,那突然展开的节奏没有任何的过渡,像是可以直接拉动进度条进入高潮一样,明明比赛才刚开始,却有种已经打到火热的感觉。 音驹被打得猝不及防,6个人心里谨记着南弦柚说的话,和中午吃饭时看的数据分析,根据先要总结出来的数据分析极力,在躲避着一些直面的攻击时巧妙的利用技术和走位进行回击。 但尽管如此,一支被动着防守的队伍又怎麽可能可以抵挡住一支不断进攻的队伍呢? 看着比分逐渐拉开,音驹众人心里开始着急了。 第238章 音驹VS黑泽3 “怎麽办?这麽一直退也不是办法啊?”海信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道。 他道出了音驹上场六个人的心声。 比分已经来到15:7了,经过8分的技术暂停后,他们依旧被打的节节败退,根本就追不上黑泽的比分。 因为心里牢记着弦柚对他们的交代,所有人都不敢贸然轻举妄动,可不做出一点什麽的结果,就是如现在这般被动的像是一支伪强队。 都已经打到了决赛,两队的实力不应该出现这麽大的差距,这是以往春高决赛中都没有过的情况。 决赛之所以是决赛,那就是两支势均力敌的队伍拼死拼活,紧咬着在对手这边砍下一分。 是从开场就会让人感到紧张,热血和拼搏的存在。 而不像是现在这样,看着比分越拉越大,陷入一种自我怀疑的现状里。 看台上的观众们唏嘘起来—— “这是什麽情况啊?音驹的人状态不好吗?怎麽会落下这麽多分?” 球迷们左顾右盼着,支持音驹的观众就没有松开眉头过。 这比分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让他们一时间都有些恍惚,这到底是不是春高的决赛现场? 按理来说春高的比赛,尤其是决赛现场,在比赛阶段是不会有太多的讨论声的,毕竟男排的节奏非常的快,一时间的走神都会让人错失精彩的片段,所以看比赛的观众都养成了一口气看完比赛等赛后再进行讨论的习惯。 可这种比分差距太大的比赛就会留下非常多的讨论空间了。 甚至不是说节奏变慢的缘故,而是单纯因为比分的差距,而让人没法忍住讨论的嘴。 有人开了头,就有无数的附和声和反驳声交杂在一起成为议论。 有人道:“其实状态看不出来有多差,你看他们的进攻还是跟昨天一样,可是防守却差了很多,话说音驹之前不是一支防守强队吗?怎麽会这样?” “难不成是换了教练,搞得现在不会打防守了?”有观众进行了合理的猜测。 这说法并无道理,毕竟一支球队的打球风格是会根据主教练的教学模式和训练方针进行变化的。 以前的音驹是由猫又育史教练带队,猫又教练是男排二传手出身,当年打比赛的时候也是多以防守的节奏进行比赛,猫又育史坚持着“维系”才是一支队伍发挥出每个队员最大效果的理念,在这麽十几年的培养当中,将音驹历历代代都培养成了防守极强的队伍,这是他擅长的,也是他留下的习惯。 而现在的音驹已经不再被猫又教练插手,全权交给南弦柚负责。 这是一个今年才冒出头的教练,对于他的风格习惯,外界其实都有过巨大的讨论,但却无从定义。 因为数据实在是太少了,观察也实在是太少了,第一次带队就将音驹培养成了东京的黑马,这种光芒简直闪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而大家也都下意识的觉得音驹的节奏发生巨大的改变,改变的点应该是进攻节奏上。 因为在此之前音驹已经是一支防守强队了,而他们唯一的弱点就是他们的进攻,在强队里面是排不上名号的,这也是为什麽他们虽然在东京还可以,但是却远远达不到春高的标准。 明眼人都知道,音驹只要进攻强了,那麽他们一定是一支非常强的队伍。 而音驹也确实在这一届春高里面打响了非常好的进攻节奏,几乎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但是进攻强了防守就会变差吗?这显然也不是很合理呀。 很快就有人反驳道:“不会吧?他们之前的比赛防守也是很强的啊?只是进攻节奏进步太大,比较夺人眼球罢了,他们的防守可一点没有差,不记得之前的几场比赛了,那是把对手防的死死的啊!” 有的急躁的球迷已经不想听了,他恨铁不成钢道:“那是什麽情况啊?这比分拉的也太夸张了!” 突然,有球迷大声说道:“要我说啊,他们不是防守节奏差,他们是根本就不敢去防守,你们没看到好几个球,明明是可以去接的,可他们愣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是哎!我之前也注意到了,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 现场的解说也开始议论起来,而作为专业的解说,他们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出了场上的不对。 “这是怎麽了呢?音驹的大家似乎有些害怕去接球呢!”一号解说开口道。 话音落下,二号解说员立马接过话来:“不过也能够理解吧,这扣杀确实是力度太大了,看着都吓人,搞不好还容易受伤,不太敢去接,也确实是有缘由的。” 两位解说是跟着春高全场来的,为了解说好今天的比赛,他们几乎将之前的比赛录像全部看了一遍,以免出现解说上的失误。 所以他们非常清楚,也无比了解黑泽这支队伍在打球时的可怕之处。 他们其实已经说的很委婉了,就差没把“接了球就可能会被弄伤”,这种话说出来。 最终两人也是无奈对视一眼,感叹一句:“黑泽这支队伍,打法上确实是令对手畏惧啊!” 场上,一直都在有意避开直面扣杀球的音驹也已经开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经过前面几场比赛的学习和锻炼,他们的心态已经非常的好了。 在比分落了这麽多的情况下也依旧没有慌乱,而是非常稳定的继续进攻节奏的输出。 作为队里的自由人,夜久卫辅无疑是最急的一个。 放在平常的比赛里,这种球一般都是他会去接的,可是因为在比赛之前听了弦柚的嘱咐,他极力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去接球的想法,可这样子的克制导致的结果就是他们的比分永远追不上对方。 看着比分拉到快要两倍的时候,夜久卫辅实在是坐不住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这比赛必输无疑。 夜久卫辅在心里咛喃道。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为对我做些什麽,如果比赛继续这麽下去的话,那还有什麽意义吗? 而当他心中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坐在场下观看这场上一举一动的南弦柚立马就从赛场实时追踪数据中察觉到了不对。 不好,这是要开始乱来了。 南弦柚眉头一皱,果不其然,在接下来,夜久卫辅就将他的话全部抛之脑后了。 在再一次拿到二传手传来的球权后的副攻手中村一田起跳进行他的暴力扣杀时,夜久卫辅不顾一切地朝着球的落点冲了过去,一个鱼跃的动作,将手臂直直的朝着球的落点伸去。 而结果显然不出南弦柚所料,因为扣球的力道极大,夜久卫辅接球时,人直接被撞飞了。 球和人双双落地,好在第一次尝试接这个球时,夜久卫辅没有鲁莽到不动脑子的地步,他还是没有硬接的,多多少少还是用了一些技巧。 而对面的中村一田显然是因为知道自己扣球对面不敢接,所以直接扣爽了,根本不在乎球的落点对方好不好接,直接十分挑衅的随意打了过去。 两者之间心思的转变,也就造就了刚刚那一球,让夜久卫辅有了一个非常良好的接球位置。 可是事与愿违,暴力扣杀终究还是暴力扣杀,第一次去产世界这种球,又怎麽可能轻易接起来呢? 就像是第一次去接牛岛的球一样,自由人是根本保证不了能够将这种球接起来的。 而和牛岛同样重炮的扣杀,夜久卫辅怎麽可能第一次就能记的起来呢? 只是他觉得不能再等了,如果还这麽被动下去,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获胜的希望。 现在还才十几分,要是真的打到20分往上了,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所以夜久卫辅也没有想这麽多,他就直接扑了过去。 看着自由人被弹飞,音驹的大家都吓了一跳,球落地后,众人纷纷朝着自由人涌过去。 夜久卫辅也是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面对其他人的关心,他摇摇头说自己没事。 被球砸中的手臂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夜久卫辅被砸的有些懵,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手臂皮肤发红,而是一脸不甘心地盯着球的落点握紧了拳头。 差一点,差一点就能够接到了! 夜久卫辅深吸一口气,虽然遗憾这一刻就没有接到,但他的心里却有了鼓舞。 心想,只要自己尝试着去接了,终会有能够接起来的时候。 他对于自己的接球技术还是很有自信的,而作为一个自由人,这本来就是他需要为队伍功课的难题。 这个球虽已落地,但夜久卫辅的飞扑接球的行为还是点燃了现场观众们的欢呼。 “终于去接了!虽然没有接起来,但是刚刚真的太帅了!”看台上有人欢呼着。 比赛过程中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一成不变,只要有了微小的变动,都能够点燃现场观众的激情。 哪怕这是一个没有接起的球,但仅仅是因为他的这个敢去接的举动就已经足够让人为之鼓掌了。 噼里啪啦的掌声响起,夜久卫辅回过神来,本叫鼓舞的心,现在更是激动了起来。 他觉得刚刚自己的这个行为没有任何的问题,面对着周围人的关心,他骄傲的挺起胸脯,再次出声表示自己没有关系。 球已经落地,黑泽的记分牌从15翻到了16,比赛进入了16分的技术暂停。 一分钟的技术暂停开始。 黑泽和音驹双方的场上队员们纷纷走向场下的休息区里。 黑尾他们成群结队的下来,刚一靠近休息区,就听见南弦柚冷不丁地来上一句:“夜久,待会儿你不用上场了。” 几个人水都还没开始喝,就听到这麽一句话,全都愣在了原地,就连递水的山本猛虎他们都愣住了。 “为……为什麽?”夜久卫辅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他不懂为什麽不让他上场了,整个人困惑极了。 南弦柚并没有理会他们的错愕神色,冷着脸,自顾自地说道:“我在你们比赛之前已经和你们说过了,你已经违反了我的指令,我作为教练有权利把你扣下场。” 他说的言简意赅,没有人会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而也是在这一刻,其他人终于明白了过来。 立马就回想到了赛前和8分技术暂停时,南弦柚反复对着他们强调的话。 而夜久刚刚的接球,已经触碰到了弦柚的底线。 他自己又怎麽可能没有反应过来呢? 但是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仅仅是因为他是接了球吗?虽然当时确实危险,但是他的初衷并不是想要让自己受伤啊!他只是想要去接球,改变一下赛场的局势而已! “可是!”夜久卫辅上前一步,仰着头,挣扎道。 南弦柚低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吐出来的字更是无情至极,他道:“没有什麽可是,而且我也不需要有任何理由就可以把你扣下场。” 听着弦柚这话,夜久彻底绷不住了:“我是自由人,这些球就是需要我去接的,只要球还没落地……我就可以!” 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他红着眼睛,倔强地为自己辩解着。 这是他高中三年以来第一次打进春高的决赛,他从未登上过这麽大的舞台,一点也不想为自己的这一次春高留下任何的遗憾。 身为自由人,受伤乃家常便饭,他知道队友和教练对他的担心,可他还是没法说服自己,尤其是在看到球往自己这边飞过来时,他根本就没法抑制住自己想去接球的欲望,有时候根本都还没有过脑子,身体就已经朝着球的落点飞出去了。 “我说过,只要让我看到了你们任何一点在比赛场上多危险的试探,我就会把你们扣下场。”南弦柚冷声说道。 他波澜不惊地看着咬着唇,一脸不甘心地看着他的夜久卫辅,毫不动容地直言道:“你下场反思一下吧,芝山热身准备。” “啊?”被点到名字的芝山优生愣了一下,他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在被教练轻轻撇了一眼后,他立马应道:“好!” 说完便立即开始了热身。 眼看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夜久卫辅的眼眶更红了。 虽然在之前的比赛中和训练中他已经和其他队员们一起体会过了教练说一不二的性子,但没有真的到自己头上的时候还是会抱有一丝侥幸,觉得只要自己足够可怜,足够卑微,就一定能求得对方的哪怕一丝的心软。 可是没有。 弦柚说出那话时甚至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这麽冰冷冷的发布了指令,然后在话音落下后,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 他没有想到弦柚真的能够这麽狠心,还想再挣扎一下,可对方已经背过身去,留下一个明显生气的背影。 夜久卫辅垂头丧气的低下了脑袋,他看着自己明显已经红紫了的手臂,无力极了。 其他人看着他这副样子也不好受,但他们也深知自己是不可能忤逆弦柚的决定的。 犹豫了半天,也终究只是把手搭在了人的肩膀上拍了拍,让夜久不要这麽难过。 但是怎麽可能不能过呢?在夜久看来,只要自己的腿没有受伤,还能站在比赛场上,还可以跑动,那麽他就有留在场上的意义和责任。 何况现在不仅没有伤到脚,手也没有到不可以接球的地步。 他不理解为什麽就一定要被扣下场?但是你要说恨,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只能怪自己不争气吧,接了几个球就把自己搞成这麽狼狈的样子,还是自己私下练的不够,没有努力。 夜久卫辅深深叹了口气。 他抬起那个伤的不是很重的手抹了把脸。 黏黏糊糊的水渍被手臂擦下,一时间不知道是汗渍还是泪水,又或者是混杂在一起的混合物。 “教练,我热身好了。”芝山小心翼翼的走到南弦柚面前,抿了下唇,说道。 南弦柚点了下头:“嗯,去黑尾那边吧。” 说罢,便移开了视线。 芝山看着欲要转身离开的教练,终于是鼓起了勇气,他上前一步出声叫住了他:“那个……额……教练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听到呼唤的南弦柚再次抬眸:“怎麽了?你说。” “就是……”弦柚的视线压迫感极大,尤其是在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更是自然而然有一种威慑感,芝山和人对上眼时鼓起的勇气直接挥空,他支支吾吾了起来,“我不太懂,夜久前辈下场换人不应该是换犬冈吗?” “哦,你说这个啊。”南弦柚看着他,“我向裁判申请的不是轮换,是伤员的换人。” “啊……原来是这样。”解惑了的芝山点点头。 下一秒,就听见南弦柚继续说道:“待会儿上场之后小心一点,不要这麽莽撞,我很欣赏夜久身为自由人的接球精神,也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你能够学习到他的这个优点。但是今天这场比赛我希望你不要去学他,我的态度很明确,不听我话的人的下场你也看到了,他已经被我扣下场了,我什麽时候消气他什麽时候才能上场。” ——什麽时候消气,什麽时候才能上场…… 教练的尾音回荡着,芝山瑟瑟发抖:“明、明白。” 看着人战战兢兢的样子,南弦柚也是微微叹了口气,他并不想用教练的威严去吓他,但是好像生气中的自己,已经控制不住威严的气场了。 在倒计时结束前,他不厌其烦地出声嘱咐道:“接下来的比赛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就当是练习赛一样打吧。” “好、好的教练。”芝山狂点着脑袋。 技术暂停结束,比赛继续开始,芝山代替夜久出场的变化引起了现场观众和解说的注意。 “哎?音驹换人了!”1号解说员开口说道。 二号解说员闻言,便开始介绍道:“上场的是一年级的小将芝山优生,他作为夜久卫辅选手的替补,在春高并没有上场过,今儿突然的人员变动,是不是又有什麽藏起来的杀手锏呢?” “像手白球彦这位二传手一样吗?他的天花板发球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发球杀手锏啊!”一号解说员笑着附和。 观众们被解说的说辞扬起了一阵期待。 芝山优生在仙台体育馆还没有上场过,在之前的代表赛中也没有过太多身影的记录,对于观众们来说,他是陌生的,同样也是神秘的,令人期待的。 “别担心,我们的比分已经落后很多了,就算之后打的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黑尾看着明显有些紧张的芝山,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 这个如同地狱笑话一般的安慰倒是起了效果,芝山笑了一下,人也没有这麽紧张了。 比赛继续开始,球权在黑泽这边,根据站位轮换,这次,来到了他们二传手发球。 黑泽的二传手小松赛六站在发球区,已经做好接球准备的音驹众人全神贯注的看着他的举动。 对于音驹来说,黑泽的二传手发球的压力其实并不太。 这位二传手算是队里综合威胁能力最低的了,全程打下来也没有什麽太大的攻击性,他整个人都很被动,就连属于自己的发球也很被动。 只见他是有些拿捏不定主意的看向了隔了一个身位的自由人,山内三福也在看着他。 两人没有说话,但却能感受到他们有明显的眼神交流。 果不其然,等裁判哨声吹响后,小松赛六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向自己手里的排球,而是在和山内三福确认最后的指示。 场下,翻动纸页的声音响起,是研磨记录笔记声音。 “有意思,第一次看需要自由人指挥的发球。”小三花感叹道。 南弦柚轻哼了一声,眼睛盯着场上目不斜视地说道:“看出来了?” “嗯,其实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只是有些不相信吧,现在我是确定了,他们这里的自由人才是指挥,这位二传手只不过是自由人的傀儡罢了。”研磨回道,“只不过我不太理解,为什麽一个会指挥的人偏偏要去当自由人?直接当二传不好吗?明显当自由人对于他来说有很多限制。” 自由人的局限性还是很大的,作为场上唯一一个不能进攻的选手,无法亲手进行攻击,就注定了他没法将节奏掌握在自己手里,他只能被动的救球,哪怕战术能力超强,也无法完全施展出来。 所以研磨不理解,山内三福为什麽要当自由人,而不是二传手。 然而,下一秒,他却听到了南弦柚的一声不易察觉的轻笑。 只听见人用淡定自若的语气反问道:“嗯?不理解吗?” 南弦柚转头看向他,明明是个反问句,却被南弦柚说得像个陈述句。 ……难道说? 看着南弦柚这副“你觉得呢”的表情,研磨突然瞪大眼睛:“你是说——” “他不会传球?!” 反应过来的大脑整个人都惊呆了。 南弦柚挑挑眉,默默地将视线重新转移回比赛场上,他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但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没有人是无敌的,哪怕是五边形战士也有自己的劣势项目。 而现在还是高中生的黑泽更是如此,弱点一旦被发掘,在比赛场上简直晃眼极了。 研磨这下彻底肯定了,原来黑泽的自由人不会传球啊! 这简直就是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一瞬间,有了无数可以钻孔而入的针对战术。 想到这,研磨突然笑了起来,有种一切都拿捏在心的爽感:“原来这就是看到弱点的感觉啊,有意思。” 第239章 音驹VS黑泽4 “你还在生气吗?”半响,研磨突然问道。 南弦柚愣了一瞬,转头看去:“什麽?” “夜久前辈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着急了,任谁看了比分落成这样,都会急的,更何况他是个自由人,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的。” 研磨对上他的眼睛,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说话的初衷带着明显的辩解求情的意味起,南弦柚不可能听不出来。 “你也说了,他就是着急了,人心一急判断就会失误,我不是不让他接球,是时候还未到,与其因为判断失误而导致受伤,不如让他下来冷静冷静。”南弦柚言简意赅地回道。 比赛中一味地被动肯定是不行的,而他作为教练,又怎麽可能会不让自由人去接球呢?只是时机还未到,现阶段还没有这个必要罢了。 他知道他这麽做对方会理解不了,但他在上场前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要冲动,不要去试探危险。 如此强调下,夜久还是违背了指令,私自在不恰当的时间点去接球,这足以证明他此时的心态已经不足以在场上继续比赛了,这个时候不给他泼一盆冷水,他只会越发上头,从而在真正的危险来临时,没有任何的感知和判断,鲁莽地伤害自己的身体。 以黑泽现在的整体实力,音驹派出最强的人员配置都保证不了一定能赢下比赛,更何况是少了内核和王牌出场的人员配置,打从一开始提交第一局名单时,南弦柚就做好了不会赢下的准备,第一局的比赛,他完全是当作观察局来的,目的就是让研磨坐在休息区里去观察,用他与生俱来的,敏锐的观察力找出给黑泽人员的弱点,从而想出对策,一一击破。 这本就是一个谨慎谨慎再谨慎的环节,他可不希望在这种观察的阶段有任何人受伤,如果真出现意外,那对队伍来说,简直太伤了。 研磨听他这麽讲着,也是从一开始的不慎理解,到现在渐渐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他回道:“我会尽快观察的,只是……” 话说着,他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明显有些黯然神伤的夜久卫辅,叹了口气。 南弦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道:“你不用担心他,没有你想的这麽脆弱,继续看比赛吧,不要分心了。” 说完,他便起身,朝着夜久卫辅的方向走去。 感受到人的靠近,一直低着头的夜久卫辅把头抬了起来。 在看到来人是南弦柚后,眼眶又一次的红了。 南弦柚看着他这个不甘心样子,也是叹了口气,他问:“你知道我为什麽要把你扣下来吗?” 夜久卫辅沉默片刻,他点点头:“知道,是我自己太冲动了,可是弦柚,我还是有些不太理解,我们为什麽不能主动出击呢?那些球虽然难接,但比赛不就是要克服这些困难的吗?” “我没有不让你们接的意思,只是你真的认为刚刚那种时候真的适合去接球吗?”南弦柚抬手搭在了人的肩膀上,他微微弯腰,看着夜久卫辅,沉声道:“你现在冷静下来了,你回想一下你刚刚在场上的时候,你的心态,你去救球的初衷,是因为你觉得这个球可以救,还是觉得自己还不救球,这场比赛就完蛋了?” 救球的初衷吗? 夜久卫辅顿住,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方面,整个人错愕地愣在原地。 南弦柚继续道:“你心里第一想法,让你下定决心,驱使着你去接球的那个念头,真的只是纯粹的想要去接球吗?” “如果抱着这样子的想法去接球,那麽你真的能够和我保证自己不会冲动吗?你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你自己在冲动,你只是觉得现在是当务之急,为了队伍你必须要去接这一颗球。” “我……”夜久卫辅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他本来一个人站在这边沉思的时候,想了非常多为自己解释的话,试图找个合适的时机与弦柚聊一聊自己的想法。 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意识到此刻从南弦柚嘴里说出来的问题。 是啊,他当时在赛场上驱动他去救球的第一念想,并不是觉得自己可以去救这颗球,也不是觉得这个球以他当时的位置可以去救,而是单纯的认为自己如果还不行动的话,那麽这场比赛就没有意义了。 如果抱着这样一种想法去救球的话,他的确会在之后的比赛中,陷入一种自己把自己逼入绝境的情况,等到那个时候,估计一切都来不及了。 只要有了一个开始,只要没有尝到所谓的苦头,他就不会再觉得这是一颗危险的球,他不会认为这个东西危险,并且还会不顾一切的都要把这颗球救起来。 原来他的心态早就发生了改变,如果没有被教练扣下场,或许他的比赛结束都不能够反应过来,不,等比赛结束都还是好的了,就怕等到伤病的到来。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夜久卫辅就脊背发凉。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把自己的未来搭上去做赌注了。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将一切都想明白的夜久卫辅低头认错道。 他从来不是一个拉不下脸的人,对于自己判断失误的事情,他永远都是知错就改的。 南弦柚本来也没想和他计较这些,走过来也并不是听他道歉的,只是和人解释一下他到底为什麽把他扣下来,避免对方徒增烦恼,影响接下来的比赛发挥。 “好了,明白了就好了,不需要跟我道歉,你也没有做错什麽,只是被产生的这种氛围给带跑偏了而已。”南弦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现在明白了就牢牢记住,只要在场上有任何被动的情况下都需要稳定住自己的心态,不能被赛场的一举一动而影响了你自己的判断。” “明白!”夜久卫辅猛地点头,说完,他突然抿了下唇,犹犹豫豫地问道:“弦柚,你没生气了吧?” 此话一出,南弦柚冷哼一声:“你说呢?我怎麽可能不生气?我都说过这麽多遍了,还是记不住,真当我这个教练没有一点威严,是吧?” 夜久卫辅尴尬地笑了笑,他明明是一个前辈,但却在南弦柚面前摆不出前辈的架子,反而被人衬托的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后辈一样。 “你自己好好反思吧,我看你呀,还是需要再冷静冷静。”说完,南弦柚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他这麽一走,便留下极大的空间,让夜久卫辅从不知所措的状态中逐渐回归正常,他呼出一口长气,心想,自己确实是要好好反思一下了。 场上的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少了夜久卫辅的防守,音驹整体更加被动了起来。 很快比方就来到了20开头。 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这证明着音驹很难再追上这个比分。 音驹派上场的6个人当然是焦急的,但他们也很清楚现在急是没有什麽用,因为他们的整体实力是根本打不过对方的,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也就没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而黑尾也在比赛过程中悟到了南弦柚的意思,尽量将这场比赛拖延开来。 研磨不断的观察着场上黑色队员的一举一动,天赋型的观察力是不容小觑的。 在观察到黑泽的自由人山内三福的弱点后,他也忙不慌的对着其他人进行了观察和分析,结合中午弦柚提供出来的数据分析一起,很快,他就发现了细小的变化。 黑泽的“2”号选手永田二士是个打球方式极其特殊的主攻手,他的外表其实在队伍中是很显眼的,但他在场上的定位却很不显眼。 明明是一个主攻手,还是美日混血儿,外国人的血脉加持,按理来说他应该会是队内的王牌选手,可是他偏偏却是队伍里最“隐形”的存在。 一开始研磨还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对方是在憋着什麽大招一直没用,可通过长时间的观察下来,他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在憋什麽大招,他在队里的定位就是如此。 整个人一点也不像是个主攻手,反而有种接应的感觉。 30分钟下来了,他就碰过两次球,而两次都是以吊球的方式将球打过去,力度上来说,甚至比不过队里的二传手。 不过,他的体力似乎非常非常的好,全程下来都没见他流什麽汗的,好像他并不是在打决赛一样,全场跑下来,轻松至极。 研磨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体力非常好的怪物。 不管他们的技术能力如何,体力如果过分的好的话,总归是一个非常令人头疼的问题。 想要去消磨对方的体力,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研磨也是立即pass了想要和对方拼体力的想法,他琢磨着,发觉这个选手有一个特点,他似乎并不想要让自己成为那个扣球的人,看似一直在救球分担自由人的一传压力,实则不难看出他其实在特意躲避着一些什麽东西。 虽然研磨并不知道他在躲避些什麽,但他能够肯定的是——既然他不愿意扣球,那麽就要对着人反其道而行之,让他不得不去扣球! 刷刷几笔,研磨将这个计划写在了纸上,前面还特意标注了这个选手的名字和背号。 研磨分析得很是认真,就像在做题一样,讲这些难题一一攻破。 说永田二士这个主攻手,就不得不提起黑泽的另一个主攻手平井盖四了。 这位主攻手,算是一个比较“正统”的主攻手了。 他弹跳能力很好,扣球力度也大,是典型的那种只要给了他球他就能够爆扣的选手。 整个人给研磨的感觉也是黑泽队里六人中最正常的一个。 平井盖四和二传手小松赛六的配合总是让研磨幻视稻荷崎的宫双子。 默契极佳,仿佛也拥有相同的DNA一样,只要两人进行配合就能打出那种负节奏来。 而二传手和主攻手之间负节奏配合,对于拦网的选手来说,就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了。 根据观察下来,发现他们俩的配合几乎没有失误的时候,只要能拿到球权,就能够打出这样子的效果。 简直恐怖如斯。 我这还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最可怕的是他能够保持这麽高水准的扣杀的情况下,他还是一个会用脑子的选手。 不是一味的单细胞生物,而是会有自己的想法,见解和变化的。 目前甚至看不出他的弱点,仿佛一个全能型的选手,在平井盖四身上,还要花更多的心思。 研磨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心想,这真不愧是决赛啊,自己还没有上场,就感觉已经累的不行了。 两位主攻手分析得差不多了,研磨便将注意力放在两位副攻手身上。 中村一田不用多说,这个人的扣杀早就已经见识到了威力。 一个完全可以当主攻手用的副攻手,简直犹如变态一般的存在,让研磨每每看到他时,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不过他也确实不是无敌的。 研磨发现,他每次在扣完球后都有一个很奇怪的停顿,为什麽说奇怪呢?就是因为放在当时真的很突兀,就像游戏中等cd的缓冲时间一样,人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而他这个微小的变化之所以没有被发现,就是因为他扣球后,球落地得分的情况将这个盖过去了,而没有得分的时候,黑泽的其他人的走位和变动也将大部分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以至于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他,而研磨能够发现,也仅仅是因为他有特意的留意这个人,专门用了点时间,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中村一田看了许久,这才让他发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秘密”!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研磨饶有兴趣地想,要是能够将人硬控在原地的时间变长,那麽这场比赛的变量就会有很多了。 虽然抓住了这个细小的变化,但研磨确实还没有想出来到底该怎麽让对方停在原地不动的时间变长。 没有头绪,心想,这或许还需要他自己亲自上场去实操演练一下才能够知晓一二。 想罢,研磨快速将这个发现记录在了纸上。 特意在中村一田的名字背后画了个感叹号表示格外关注。 而另一个副攻手福岛光五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拦网强者了。 他的反应力非常的好,身高合适,起跳合适,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拦网能力在这30分钟里也展现的淋漓尽致。 研磨对他是最没有办法了,观察了半天,最后只在这个名字后面写了一段话——“避开对方的拦网时间,不去往他的站位方向扣杀或者二次进攻。” 他想不出能够对付的办法,只能够简单粗暴地躲开,虽然他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但到现在研磨也确实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 转眼,来到了黑泽的二传手小松赛六的身上。 身为同位置的选手,研磨对于二传手这个位置上的人自然是有过多关注的。 他起先对于弦柚给他的数据上写着的“遥控型二传手”还不以为然,直到她亲眼看到对方的传球方式后,便彻底信了。 小松赛六真的是谁喊他,他就传给谁啊!就连轮到自己发球时,也是要寻求队里自由人的意见。 这种毫无主见,非常被动的二传手,研磨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小松赛六似乎还挺享受的,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在场上当个工具人有什麽不好。 他也属于那种满场跑的选手,能够看出小松赛六的体力真的非常的好。 感觉有用不完的精气神,全程上蹦下跳的,是那种越打手感越好的选手。 对于小松赛六,研磨其实没有做过多的记录,在研磨看来,一个全程需要被别人控制的二传手,根本不足以当做一个对手来对待。 小松赛六就是队伍里的傀儡,只要控制住了控制他的人,那麽他自然也发挥不出来什麽力挽狂澜的效果。 只是唯一有些让人激动的便是他的适应能力了。 和所有攻手都可以配合极好,在这麽多声呼唤中能够明确听到第一个喊自己名字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天赋也是挺让人羡慕的。 但这些其实都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还是黑泽队长——自由人山内三福。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真的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自由人呢。 反正在研磨接触过这麽多场比赛下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与众不同的自由人。 他看过弦柚提供的数据,这位名叫山内三福的选手是黑泽这支队伍里年纪最小的人。 发掘到他传球的弱点时,研磨内心还是挺惊讶的,不过传球的弱点并不能作为一个自由人的弱点来判断。毕竟自由人传球不好也没有关系,他只要把球救起来了就可以了。 之后只要其他人能跟得上,那麽就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传球这个弱点并不能作为攻击这个自由人的办法,这是威胁不到他的,反而还可能会被他钻空子。 而很显然,身为自由人,山内三福做的十分的到位。 他是什麽球都敢接,但研磨发现,他在救球后是不保证之后的传接任务的,也就是说他只负责把球救起来,之后接力的二传是谁?该怎麽传?都和他没有关系。 甚至其他的队员还要迁就着他救球的轨迹,去适应自由人的救球节奏。 这是研磨以往从未体验过的打球节奏。 一支需要去配合自由人救球节奏的队伍,他们到底是怎麽配合,怎麽去打的呢? 研磨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接触过这种模式,也从来没有私□□验过去适应自由人接球时的感觉。 他对这种适应自由人救球节奏的打球方式一无所知,他无法感同身受,也因此无法告知到他们的配合。 这就有些头疼了,看不透,只能靠猜,这确实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挑战。 一支依附于自由人的队伍,真的无比神奇。 研磨还没有彻底想通,第一局的比赛就结束了。 结果不出人所料,黑泽赢下了第一局的比赛。 下场后,众人喝水的喝水,擦汗的擦汗,每个人的脸上虽然淡淡的,但也没有愁眉苦脸的样子。 在这六人休息的时候,夜久卫辅走了过来。 他步履稳当地走到南弦柚面前,仰着头,目光坚定地说道:“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教练,我一定可以适应中村一田的球。” “冷静下来了?”南弦柚看着他,道。 夜久卫辅点点头,没有任何一丝动摇和犹豫,他郑重其事地回道:“冷静下来了。” 他话音刚落,平静的注视着他的教练便眨了下眼睛:“好,我相信你,上场吧。” 说罢,南弦柚便直接将手中拿着的第二局的比赛名单提交了上去。 那利落的动作让站在身后的夜久卫辅笑了起来。 他心里暖暖的,心想——原来,他一直在第二局的名单上。 短暂的休息结束,第二局的比赛开始。 音驹第二局派出了——海,犬冈,夜久,研磨,山本,黑尾。 刚一出场,全场就响起了欢呼。 “终于来了!研磨同学终于上场了!” “猛虎也上了哎!音驹终于是要动真格了!” “期待第二局,终于开始上强度了!” 现场的球迷们兴奋地讨论着。 王牌和内核选手一出场,现场的气氛都不太一样了。 而黑泽还是这六个人。 随着裁判哨声吹响,第二局比赛正式开始。 发球人为副攻手福岛光五,这位副攻手拦网很强,但他的发球却明显普通了许多。 一个并不怎麽有威慑力的球飞过网面,夜久卫辅轻轻松松就接了起来。 研磨往夜久的站位一瞥,迅速跟上一个快传,传给了已经起跳的山本猛虎。 等了一局的音驹王牌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牛劲,他早就迫不及待想要上场打比赛了,看着有大脑传接过来的球,他手臂重重挥下,随着砰地一声,球落地得分! “哇!音驹开始主动进攻了哎!”解说员激动了起来。 将山本和研磨换上后,音驹的节奏明显快了许多。 “干得漂亮!山本!”黑尾拍了拍人的后辈,表扬道。 “那是!”山本骄傲挺胸,他转头看向研磨,对着人竖了个大拇指:“传得真好啊研磨!” 研磨闻言,冲他点了下头,随即,便将视线看向了网对面。 因为第一局的轻松获胜而掉以轻心的黑泽被音驹的这一个回击给打得有些发懵。 刚刚那一套连击可谓是堪称完美,行云流水,找不出任何的破绽,速度快到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山内三福悠悠开口道。 黑泽所有人都闻声看去。 山内三福低声说道:“小心一点,这个二传手不太一样。” 其余五人点点头,表示明白。 球权来到音驹,研磨打球。 欺骗性十足的跳飘球袭来,黑泽的反应和当初垃圾场对决时的乌野一样,根本没有察觉到对方发的是跳飘球,还以为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发球,直到发现球的轨迹不对后,他们才改变了动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啪嗒。 球实实在在的落地,裁判吹哨得分,音驹的应援团响起了高昂起伏的应援声,让整个场馆里支持音驹的球迷们气势大涨。 “这才对味了嘛!这才是黑马音驹啊!” “爽!就这个音驹爽!果然第一局还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来,我就说嘛,决赛怎麽可能两队的差距会这麽大呢!” 球重新来到研磨手上,他对于发球的琢磨并不多,主要还是对于跳发并没有什麽太大的兴趣,所以练习的发球也挺局限的,除了可以把对面耍得团团转的跳飘球以外,研磨就没有格外去练习过其他的发球。 因此,他第二球依旧是使用了熟悉的跳飘,而黑泽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研磨第二次发球,山内三福就用预判,麻利地将球接起来了。 小松赛六立马跟上,虽然球救起来的角度并不好,但他还是很努力的跑位了过去。 “小松!给我!”中村一田大喊道。 小松赛六立马一个后仰,将球往中村一田的方向传了过去。 在看到中村一田起跳的瞬间,夜久卫辅便已经屏息凝神地盯着他了。 他努力回忆着自己第一局比赛时接球的那种感觉,不断调整自己的位置和姿势,只为等待这一刻球的到来。 他心里紧记着南弦柚对他说的话,心中的理智一直占了上头。 周围的声音都低了下来,他就这麽看着人起跳、挥臂。 那熟悉的球速再次出现,夜久卫辅抿着唇,开始用着他以往比赛的经验和平常练习的经验来判断这一颗球该如何去接。 看着球过网后,判断落点位置没有任何阻碍,以及这颗球的角度并不刁钻,球也没有旋转,而是只是拍下的那种。 夜久卫辅立马给出准确的判断,这是一颗可以接的球! 想罢,夜久卫辅一个飞扑过去,想象中的力道砸上了他的手臂,接这种球的经验还是不太够,在抵御力量的同时,手臂也跟着打歪了。 夜久卫辅咬牙坚持着,硬生生将球接了起来,可惜球飞起的角度并不好,高度也非常的有局限性,二传无法到位,只能任由球就这麽遗憾的重新落回了地面。 赶过来接球的几人满脸遗憾,而与此同时,研磨的目光死死地看向了扣完球后的中村一田。 果然如同记录中的一样,对方在扣完球后就站在原地整整五秒没有动弹! 研磨灵光一现,他突然就想到了克制对方的办法,立马抬手冲场外挥了,南弦柚立马叫了个暂停。 30秒的暂停倒计时开始。 “我知道该怎麽打了,你们听我说。”研磨招呼着大家来到他的身边,直言道:“我发现他们的一号选手在扣球落地后,人就会莫名其妙的愣在原地,将近5秒钟的时间。” “啊?五秒钟?!”黑尾惊呆了。 研磨点点头,他继续道:“五秒钟的时间能做很多事情,我们或许没法每次都抵挡住他的攻击,但是,我们可以想办法把丢的分追回来。” “他总会有扣球失误的时候,但他扣完球后停在原地不动的这个行为是不会变的,所以我们可以抓住这个漏洞,在对方扣球后,如果能够接起的话,我们可以立马反攻,在他停顿的时候往他的方向扣!”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面露喜色。 这种可以反击的感觉让他们热血沸腾。 可很快,海信行的话,就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他道:“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可是,只要基于我们能够把他的球救起来。” 话音落下,众人的笑全部僵在脸上。 是啊……球救不起来,他们就没法这麽进攻。 研磨也皱起了眉。 突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夜久卫辅举起了手,他道:“我……我可以试试。” 第240章 音驹VS黑泽5 “夜久前辈……你。”研磨抬眼看了过去,中村一田的扣球力道不是开玩笑的,在说出这个战术安排的时候,他其实还是有些担心这个任务对于自由人来说会太艰巨。 然而,夜久卫辅却只是对人温柔一笑,他没有为自己接下这个任务进行任何的解释,话语中却将属于前辈的可靠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他道:“这个就交给我吧,试了两次了,事不过三。” “事不过三嘛……”研磨眼眸暗了一瞬。 他能够感受到夜久前辈这话并不是单纯的安慰,而是他真的有了些把握,应该是经过刚刚的那一球的碰撞,他似乎对这种扣杀的接法有了新的理解,类似于突然开了窍。 夜久卫辅也确实如研磨的那样,刚刚那一球他差一点就要接起来了而这种,就相当于成功了。只要让他再去接一次和刚刚同样的球,他一定能够接起来,并不需要有任何的试错过程了。 不过,这也仅限于和刚刚那颗球一模一样的情况,也就是在这颗球没有在空中旋转或者拐向的情况下去接。 所以,夜久卫辅为此特意说道:“如果能让他扣球是直线扣而非旋转的话,那麽接球的把握会更大。” “我明白。”研磨迅速get到了他的意思,而他也正好就有此意。 逼迫中村一田重复打直线球,本身就是最能够减少音驹接球失误的办法,研磨从想到这个五秒暂停的反击战术时,就已经将这个考虑在内了。 因为只有扣这种不带旋转的直线球时,接球的人才只需要依靠经验和技术去抵挡他的力度和速度,其余的一切都可以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如此一来,不仅大大减少了接球人在接球时的思考时间,还可以避免犹豫判断带来的时间拖延和接球人因心理压力所带来的判断失误,明眼人都会将这个列入战术的规划中。 而一旦找到了接这种球的方法,就可以直接破解这种球的攻击。 那麽音驹就不会再陷入被动的地步,将攻势扭转过来。 中村一田扣完球后的五秒暂停简直就是来之不易的击破点,如果打的好,这一局比赛拿下的可能性几乎就有七成。 不过,这些都基于此时黑泽的人还没有察觉到研磨已经注意到了他这个弱点,如果之后被他们察觉到了的话,恐怕效果就不会像现在这麽明显了。 所以,研磨觉得现在是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这种送到他们面前来的机会,他们不容错过。 只要这个战术打好了,他们离第二局的胜利就不远了。 想到这,研磨快速和众人交代:“待会儿我会找机会用二次进攻打乱对面的节奏,二次进攻一旦成立得分,你们就可以开启针对节奏,把黑泽的一号副攻手给我gank得死死的,让他不得不发直线球,之后,等夜久前辈把球救起来后,不管当时谁的站位在中村一田的面前,给我起跳就好了,我会将球准确无误地传到你们的手上,用出你们最大的力气扣过网去,不用在乎落点。” “好!”血液们迅速接收到大脑的指令,他们纷纷点头,赶忙消化了这个战术的安排。 三十秒的暂停时间真的过得很快,研磨说话说得很赶,几乎是一下场之后就在那不间断地输出,等他交代完,正好暂停也就结束了。 双方队员重新回来场上。 暂停前的得分队伍是黑泽,重新上场后,发球权也来到了黑泽的手上。 这次轮到他们的主攻手平井盖四发球,红毛哥拿到球后就在发球区活动着自己的手腕脚腕。 平井盖四不愧是黑泽队员中,与自己位置最贴合的选手了,一记跳发发来,那飞起来的样子简直幻视及川彻。 同样是令人畏惧的发球,同样是支配比赛的跳发。 好在夜久卫辅早就身经百战,有了接这种球的经验。 这颗凶猛而来,还伴随着看台上球迷惊呼的球,就这麽在夜久卫辅一个单膝瞬移下被正正接起。 “研磨!”一声清亮的kenma出声,音驹的二传手靠着超强的反应力迅速走位,几乎是在这声名字呼唤的尾音还未落下时,研磨就已经来到了传接的位置。 他双手举过头顶,垫脚一跳,看似轻飘飘的力道,却看着手腕转动传出了一个速度极快的球。 ——啪! ——砰! 默契十足接传发促使着这两声响动动静回荡在场上。 “哇偶!!!好快!!!” “这这这!这也太快了吧!” “都还没看清呢,球就飞过去了!” 球迷们惊呼着,与此同时的休息区里,近距离欣赏完刚刚那个天衣无缝的配合的南弦柚一脸满意地点了点头。 研磨的消化能力是真的很强,而音驹这支团队的凝聚力也不容小觑。 大脑通过比赛吸收各种经验和战术,在要真正施展出来的时候,血液们也会立马明白大脑的意思,凝聚在一起,驱使着大脑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这才是音驹,这才是南弦柚想看到的“维系”。 “配合得不错啊!”海前辈对着列夫表扬道。 刚刚的这一传一扣,谁能想到竟然是研磨和列夫打出来的? 列夫也被自己刚刚那球吓到了,球打过去后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现在才激动了起来。 “啊啊啊啊,研磨前辈!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列夫看着自己的红红的手掌,满眼兴奋,他冲着研磨的方向走过去,直接就将人抱了起来转了一圈,把研磨都弄懵了。 被放下来的研磨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列夫这小子又凑了上来,好在大脑眼疾手快用手撇开了人的脸,才幸免被人用熊抱再次“攻击”。 黑尾看着列夫这得意忘形的样子,立马拿出了队长的威严,他把人拽了过来,帮助研磨彻底脱身。 “黑尾前辈!我刚刚那一球是不是帅爆了!”和黑尾对上眼的列夫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道。 黑尾笑着点点头,他抬手揉了下人的灰毛,先是肯定了他刚刚那一击,随后便开始口头教育道:“虽然进步了,但是不要大意,一次还看不出来什麽,你要是每一次的配合都像刚刚这麽好的话,那你才是真的长大了。” “是啊,不要骄傲自满,继续努力啊列夫!”夜久卫辅也附和道。 听了前辈们的话,列夫也是乖乖点头,表示明白,但脸上抑制不住的傻笑还是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激动和雀跃。 黑尾笑得一脸无奈,他摇摇头,心想,这孩子没救了。 注意到了列夫此时的情绪过于亢奋,为了让人不出现失误影响心情变成木兔那样的情况,研磨接下来的传球特意避开了列夫,将主要的攻击力放在了山本和海这两个主攻手身上。 而他们俩也不负众望,一个是音驹的王牌,一个是稳重可靠的前辈,传给他们的球没有任何的失误,他们都做到了几乎毫无挑剔的扣杀,只不过对面的自由人有些难缠,以至于比分一直没有拉开。 不过,感到高兴的是——他们终于不再被动了。 研磨一直没有使用二次进攻,其他人不敢贸然行动,他们一直在等,等待研磨给他们这个时机。 比分很快就来到了8:6,音驹领先,进入八分的技术暂停。 来到场下,所有人都看向了研磨,全然在等待对方的指示。 而研磨也就喘了口气后,便开始说话,他道:“我们的比分虽然领先,但是一直没法将比分拉开来,如果一直这麽打下去确实对我们不太有利,黑泽的人体力太好了,想和他们拼体力是根本行不通的,所以接下来我会把节奏突然的拉快,你们可能需要适应一下。” “节奏拉快这点是什麽没问题,不过你身体吃得消吗?节奏这麽快,你体力消耗会太大吧?”黑尾有些担心道。 “不会啊。”研磨看向他,眉眼上挑,他笑着道:“我怎麽可能会跟他们拼体力,节奏拉快,自然比赛结束的时间也会拉快,最多三十分钟拿下这一局。” “三十分钟结束一局?”山本瞪大眼睛,“第一局都打了40多分钟,30分钟结束的话,研磨,你想要直接25是吗?” 研磨点点头:“既然都已经察觉到对方的弱点了,又何必再和人继续浪费时间呢?25只是标准,这一局比赛我本身就是奔着25分去的,不可能再拖长线,同时,30分钟也是一个极限值,我其实更倾向于25分钟结束。” “在25分钟用25结束比赛吗?”夜久卫辅感叹道,说着,他捏着下巴开始思索着这个可能性。 研磨看起来很有把握,他继续交代道:“等暂停结束,继续开始,我会将节奏拉的非常快,是以往从未有过的快,你们注意一下别因为走位撞到一起了。” 众人闻言点头,南弦柚看着他们眼中的希冀,嘴角微微上扬。 ——差不多了,时候到了。 一分钟的技术暂停结束,拿到球权的山本二话不说就一个跳发过去。 对面的自由人山内三福快步接起,球来到小松赛六手上。 听声辨位的遥控二传手就这麽在攻手们的呼唤中将球传了出去。 主攻手永田二士以一个吊球的方式将球送了过去。 越过了拦网的拦截,而在拦网身后的海信行将球救了起来。 他拼尽全力向着前排二号位穿去,此时的研磨已经站在那里蓄势待发。 看着球飞过来后,研磨一个起跳,伸手做出托球的姿势。 而与此同时,前排的黑尾和列夫也全部起跳,黑泽众人的吸引力大部分被起跳的两位副攻吸引过去,他们开始猜测这一颗球到底要传给谁? 因为两位攻手同时的起跳,导致黑泽被动的进入防守阶段,这一瞬间的心理压力让他们忽视掉了传球的二传手, 就在这个时候,研磨突然改变手腕的方向,监测科本来会传出去的球以二次进攻的方式,轻轻送过了球网。 等黑泽的人反应过来要救球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而研磨的这个二次进攻得分落地,也彻底打响了音驹的针对节奏。 几个人悄无声息地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下了然。 接下来,音驹的进攻节奏开始自然过渡到针对节奏,而针对的对象就是黑泽的副攻手中村一田。 这种节奏的突然转变让第一次直面这个能力的黑泽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也和其他队伍一样,在音驹节奏转变的时候并没有发觉有什麽不对,只觉得对面的打法变得有些奇怪,一点也没有往节奏转变这个事情上想。 因为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也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措施,他们一直傻傻的以为,是音驹心态不稳,自己打崩了自己的节奏,还沾沾自喜,觉得还没有使出全力,就要直接2:0拿下胜利了。 殊不知,他们早就掉进了音驹大脑为他们量身定做的陷阱当中。 被针对的中村一田依旧我行我素地打着,作为队里可以当主攻手使的副攻手,他和佐久早一样早已习惯了对手的针对,所以在感受到自己这边突然上了压力后,他内心也没有太大的波动。 他只认为是对面气急败坏了,才不得已出此下下策,还不屑一顾地冷笑了一声,暗骂道:“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不自量力。”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可一直注意着他的研磨却还是听见了。 研磨勾起一抹微笑,心想,竟然这麽快就中计了,他节奏还没进行拉快呢。 鱼儿已经上鈎,那钓鱼者自然没有继续铺垫下去的道理,研磨利用传球操纵着攻手们集中火候,他步步紧逼着,在观察到中村一田已经开始下意识打直线球后,他向身后的夜久卫辅递去一个眼神。 夜久立马接受到了大脑给予他的信号,立马也回应了一个“了解”的眼神。 随着中村一田起跳,他像往常一样挥舞着手臂,准备给音驹来一次重击。 对于他自己的扣杀,中村一田很有自信,又或者说,音驹给了他这份自信。 他一点也没有去思考更适合的落点,而是非常嚣张的依靠力量和速度将球往音驹自由人的方向打去。 中村一田并不觉得音驹的自由人能够救起来,他挥球的角度完全是瞄准着夜久卫辅的身体。 这种恶趣味的直接对着人打的行为在中村一田的强烈的目光注视下,被针对的对象夜久也一下就感受到了这人深深的恶意。 ——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夜久卫辅毫无畏惧地和人视线交错,那股倔强的信念刺痛到了中村一田的眼睛,他没有犹豫,狠狠地将球扣去。 这个球的力道极大,直面着这颗球的黑尾一个侧身躲开。 这颗球顺其自然地朝着夜久的位置直冲而入。 夜久卫辅屏息凝神地向后一退,他扎着马步,弯下腰,双手合并向前。 ——砰! 球撞击在小臂上的那一瞬间,巨大的冲击波袭来。 重炮不愧是重炮,感觉真和炮弹没有什麽区别,力道搅起空气,形成了看不到的硝烟。 而直面硝烟的勇士,屹立不倒地站在原地。 ——他挡下来了! 夜久卫辅以一个向后摔去的姿势,拼尽全力将球往研磨所在的位置方向传去。 研磨自然是不会辜负夜久前辈拼命救下的球。 他立马接上,然后毫不犹豫的朝着黑尾的位置传去。 一切就如同研磨战术安排里的那样,黑尾一直等待着这个球的到来,在看到球飞来时,他已经起跳抬高手臂做出了挥球的动作。 五秒的时间很短,短到不够一个人反应,但五秒的时间又很长,长到可以让对手直接毫无负担地得分。 中村一田真就和研磨说的那样,他在扣完球落地后,整个人就像是进入了冰冻的状态一样,直接定在了原地。 黑尾将球扣一下,根本没有任何人阻拦。 完美的时机,完美的传球,完美的扣球姿势,造就完美的一击。 全场观众都沸腾了起来。 这是音驹第一次救起由中村一田亲手扣下的扣杀,不管得不得分都足以让人惊叹了。 “我去!!!接起来了!!!夜久牛逼!!!” “这是能接起来的?!他都没摔哎!音驹的自由人太强了吧!!!” “我的天,刚刚那个配合真的帅爆了!音驹是这一届春高里,选手之间配合得最好的队伍了吧!” 全场的观众都因为刚刚的连击而沸腾了起来。 甚至有不少观众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 而解说席也不逞多让。 一号解说员拍桌而起:“太精彩了!真的太精彩了!这一分拿得太漂亮了!简直可以剪入春高名场面特辑了!” 二号解说员也已经激动得不行,他面红耳赤地夸赞道:“厉害的接球,厉害的二传,厉害的扣杀,毫无漏洞,毫无缺点,就像在看电影一样,太完美了!” “这真不愧是决赛啊,果然是Next level了!” 音驹休息区里,看到这一幕的芝山整个人都被震撼住了。 在其他人全都关注着刚刚那一分完美的配合时,他整个人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夜久卫辅身上。 场上的音驹队员们欢呼着,夜久背过手去,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揉着自己的手臂。 大家都围了过来,他也笑眼盈盈地凑了上去,和队员们一起庆祝着这一球顺利地得分。 “太酷了!!!就这个进攻爽啊!”山本猛虎大呼过瘾,已经迫不及待自己也上手扣球了。 “研磨,这样真的可行哎!”扣完球的黑尾两眼放光地看着研磨,刚刚那一球简直把他一个副攻手都给扣爽了。 起跳后,面前是大片可以选择的落球点,唯一的阻碍仅仅是个不会动的副攻手,这种没有任何阻挠的扣杀放在任何一个攻手身上都爽爆了。 “爽吧。”研磨轻笑一声,“接下家可有得你们攻手爽的时候。” “哇!真的吗!!!” 听到这话的列夫和山本立马凑过来,满脸写字:——“求大脑投喂球权”的字样。 研磨笑而不语地瞥了他们一眼,随即微微转头将余光看向球网对面的人。 游刃有余地说道:“如果没法做到每一次防守都能够确保万无一失的接住对面的扣球,那麽就要确保自己的每一次进攻都能准确无误的得分,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胜算。” ——“以退为守,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40-250 第241章 音驹VS黑泽6 这一球配合的精彩程度不仅把全场都打得沸腾起来,还直接把黑泽的六个人都打懵了。 他们根本不相信夜久卫辅能够将这球接起来,以至于根本就没有做好这球接起来后,音驹反击的准备。 你说他们是太自大所以才没有预测也好,还是太相信中村一田的扣球能力也罢,不管是前后哪种,结果都已经注定。 黑泽的自由人山内三福第一时间在线了中村一田,在他严厉阴沉的表情下,这个191的大高个,愣是一点扣球时高傲自大的气势都没有了。 “你刚刚那球是怎麽回事?一个稳得分的地方,竟然让对方反杀,也真是够丢脸的。”山内三福毫不留情面地说道,他眉头紧皱着,一看就是对刚刚那一球十分的不满意。 “抱歉,我没想到对面的自由人能够把球接起来,我以为和之前一样,可以直接得分的。”中村一田低着脑袋,神色中流露出来的对眼前人的害怕,让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话说的已经够低声下气了,可山内三福对他的辩解一点共情的想法都没有,直言道:“道歉有用吗?分已经丢了,还被人打得这麽狼狈,果然你还是靠不住。” 说罢,也不管对方的脸色发白,直接转头朝着另一个副攻手福岛光五走去。 对方看他过来,也有些害怕的抖了一下,听着队长喊他的名字,也是连忙应声。 “我会再给他三个球的机会,如果他还是这样为队伍得不下分的话,接下来你就接替他的位置,没用的东西,就不该有球权。”山内三福冷声说道。 福岛光五有些惊讶,他还没有经历过中村一田没有球权的情况,他们两个人虽然都是副攻手,但两个人在队里的定位却截然不同。 中村一田是负责队内主要输出的,而他不过是锦上添花。 让一个只能够锦上添花的选手去接替一个队内主要输出,这多多少少会有些不习惯。 但这是队长的命令,他不可能不从。 所以,哪怕心里无比的惊讶,甚至有些惶恐自己能不能胜任好这个位置的转换,但福岛光五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连忙点头,表示自己会服从安排。 山内三福一点也不在乎他们心里怎麽想,直接伸手将二传手拽了过来,他道:“小松,三个球后,你就不用再听他的了。” “好、好的。”小松赛六闻言立即点头。 比赛继续开始,黑泽的教练并没有因为刚刚的情况而出声叫暂停,好像只当刚刚那一个球是一个意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任由比赛继续进行下去。 获得球权的列夫站到了发球区里。 以往每次当列夫拿到发球权时,音驹所有人都会进入一个紧张的状态。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们下意识会有的情绪表达。 列夫的发球实在是太不稳定了,任何的情绪波动,都可能造成球发不过网的情况,或者球直接飞出界内的情况。 但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列夫的发球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虽然其他人依旧在他发球时会不安的用眼睛瞄一眼他,但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心脏开始剧烈砰砰砰跳的感觉了。 不过,研磨显然还是信不了一点,尤其是他人在列夫前面,更是让本就不多的信任彻底归零。 大脑直接演都不演了,在裁判哨声吹响之前,他就将双手护住自己的后脑勺,一点也不收敛地做足一切的准备。 列夫也习惯了研磨前辈对他发球的嫌弃,他一点也不感到窘迫,反而因为研磨的动作而让自己心里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他总是想做个研磨看,用一次比一次更好的发球,向研磨前辈展现出他的进步。 而这次,列夫也确实不负众望,没有白白浪费这一个球权。 他将球以一个不是特别标准的跳发,发射过了网面。 因为列夫手臂挥球时的特殊性,哪怕他不使用全部的力量,在击打球面时,也会显得十分的快准狠。 而这种快准狠,是能够让对手进行误判的。 如同鞭子一样的手在击打排球时,真的观赏度极佳。 随着“啪”的一声,球飞速从球网上方飞跃而去。 对面的自由人因判断失误而先一步开始走位,导致球的落点判断有误,勉强接起来后,二传手小松赛六根本来不及进行二传。 而其他几个人也一点没有要临时当接应二传的意思,全都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这颗球被接起后又快速落地。 “哔!音驹得分!” 列夫在听到裁判吹哨前就已经欢呼了起来。 他一脸自豪地挺起胸脯,在前辈们肯定地目光下,彻底骄傲了起来。 看着人已经飘飘然了,夜久连忙道:“别得意忘形了,接着发球!” 列夫闻言也是立马就压了下来。 球再次来到他的手上,第二球发球,他依旧稳定发挥,球过网后,研磨就松了口气。 而这次,山内三福便没判断失误了,他迅速适应了列夫的发球,一个飞扑,顺利接起。 小松赛六也是立马跟上,在他走位的瞬间,攻手们便开始对他喊话了。 心里一直谨记着山内三福说的“三球”计划的中村一田可谓是压力山大。 不过压力大归压力大,他对于自己的扣球,还是十分有自信的。 从被训话开始,中村一田就一直在自己心里默念着“刚刚那一球只是一个意外”,哄着哄着,也确实就相信了。 他扣球的位置非常好,于是十分自信的喊了小松赛六的名字。 而对方也是立马辨别到了他是第一个喊话的人,直接毫不犹豫地将球传了过去。 此时早就已经站好位的音驹如狼群一般盯着这位不以为然的小羔羊。 这一次的扣杀并不能保证一定是直线球,但他们还是做好了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准备。 反正怎麽样都是一分,如果没有接起来,那麽黑泽得一分,如果接起来了,那麽音驹得一分。 全队人马都紧紧盯着,而肩负重任的夜久卫辅也早早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全神贯注的看着中村一田。 他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这一球并没有通过研磨的特意安排让对方只能打直线球。 所以几秒后,他可能会迎接到的是旋转球,是刁钻角度的扣杀,也可能是斜线的扣球轨迹。 不管是哪一种,他此刻都还没有接起这种球的经验。 不过他一点也没有压力,因为他明白,只有去尝试,他才能够一一破解。 而且他对音驹的其他队员都无比的信任,心想,丢了一分没有关系,队友一定会把这一分再抢回来! ——冲吧!努力的冲吧!相信自己技术的时候到了! 夜久卫辅的眸子里燃烧着坚毅的火光。 血液畅通无阻的流动,是为完成大脑下达的战术安排。 他们早已凝聚成一股麻绳,只待时机,狠狠的抽打恶龙。 “你不可能接到的!!!”中村一田带着愤怒将球扣下,球面和他的手掌接触的瞬间,两者隔阂间的空气被残暴地挤压。 “好快的球!” “感觉要破春高的球速记录了!” 看台上不少球迷惊呼。 按照战术,站在前排的海没有起跳拦网,他任由球往后场飞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音驹的自由人。 ——你可以吗? 夜久卫辅稳稳的保持着接球的姿势,这不是一颗直线球,它有旋转。 球在砸上手臂的那一瞬间,力量驱使着夜久卫辅根本站不住脚地往后仰去。 就在大家以为他要抵挡不住这一颗球的力量的时候,夜久卫辅直接停止了硬接的动作,而是巧妙的利用他向后仰的惯性和球的旋转,直接将球往研磨的方向传去。 球离开手臂的那一瞬间,夜久卫辅直接跌倒在地,他快速的用手撑了一下,没有让自己直接仰躺下去,而是用屁股着地。 夜久卫辅看着已经被他传出去的球,那手臂和屁股的疼痛在这一瞬间,仿佛已经感受不到了,他满心满眼的都在祈祷着研磨能够顺利二传,同时也有些害怕他这种传球方式会不会伤到研磨。 可他当时已经没有时间再考虑了,这是唯一一个能够让球不落地的方式。 他相信研磨,相信他一定能够明白他这个一传的用意。 研磨看着这颗还带着扣球人攻击性的球,也确实愣了。 他们从来没有过这样子的接传,在音驹,只要是一传顺利接起后的球,在传给研磨时都会格外的“温良”。 这是血液们对大脑下意识的保护,从来没有失手过。 而现在,这颗还充满攻击性的球在自由人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已经朝着研磨的方向飞去。 攻手们什麽心中一紧,他们想试图过去替研磨进行二传,但他们明白,这种时候不可以打乱阵型,不然夜久的手臂就白疼了。 在这种左右为难的驱使下,他们只能选择相信研磨。 而研磨也不愧是队内大脑,在短暂的愣神后,他也迅速明白了夜久前辈的意思。 但这颗球攻击性实在是太强了,他没办法停下来传球,之前的战术安排,已经没法继续进行下去。 就在这时,研磨突然灵光一现,他默默往后退了退,做出一副要起跳的动作,但是却迟迟没有起跳。 直到在看到那颗球已经快要飞到球网的白色弹力绳前的几秒里,他突然一跃,依旧是利用这颗球旋转的惯性,向上一推,将本来会被球网的弹力绳从球中间拦下的高度,直接以一个类似于托举的动作,将球托到了可以越过球网的高度。 他几乎没有用任何的力量,完全是靠着球的旋转,让球重新回到了黑泽的场地。 而是猝不及防的一个二次进攻,让已经按照战术起跳了的海,站在前排被充当诱饵的山本,以及黑泽的全体队员,全部愣住了。 随着啪嗒一声,在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球直接落地。 “音驹得分!!!”裁判吹哨得分。 本来还全场安静的观众,在这一刻响起了剧烈的掌声。 “我去!这太精彩了吧!音驹这是准备在决赛占满春高精彩剪辑吗?” “刚刚那球是怎麽过去的?怎麽刷,啪一下就落地了?” “不愧是音驹零失误的二次进攻啊!看的人就是爽!” 被一同晃了一道的音驹众人,也是在球落地后回过神来。 夜久卫辅从地上爬起来,直直冲着研磨的方向跑去,给了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太棒了研磨!你刚刚真是太帅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研磨竟然会选择二次进攻的方式将球打过去。 在跌落在地上时,夜久卫辅还一直担心对方在传这个球的时候会不会因为这个球的力度太大而让手腕受伤。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多虑了。 夜久卫辅热泪盈眶,心想——不愧是研磨,不愧是他们家大脑,果然做起事来就是这麽的让人省心! 这种自己拼命接起来的球,通过队友之手,不负众望得分的感觉真的太令人身为自由人的他感动了。 作为自由人,夜久卫辅是没法进攻得分,但刚刚那一刻,他却有一种靠着自己得分了的感觉——是一种自己努力没有被辜负的感觉。 这种快乐让他忘掉了接球的一切痛苦。 音驹接二连三的得分,让黑泽的人脸色很不好。 看着自己的扣杀再一次成为了对方反杀的工具,中村一田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忐忑地看向山内三福,然后对方一个眼神都不屑于给他。 这让中村一田更难受了,他看向网对面正庆祝着的音驹满眼杀气。 ——该死的自由人,该死的二传手,让我不好过,你们也都不要想好过! 黑泽的每一个人都十分的清楚,身为攻手的他们需要讨好的对象不是对立的二传手。而是对你的自由人,一旦让自由人看不到你身上的吸引力,那麽你就会失去在比赛场上扣球的机会。 比起对方的愤怒,这种完全不把他当人看的冷漠是最难受的。 中村一田不想失去在比赛场上的球权,他想扣杀得分,他想靠自己赢下胜利。 虽然害怕,但他还是快走到山内三福面前,对着人深深鞠了一躬:“还有两球,队长,请再给我一点机会!” 山内三福低眸瞥了人一眼,冷声道:“就两次,打得了就打,打不了就滚蛋。” 中村一田抖了抖,随即鞠躬鞠的更下了:“明、明白。” 趁着刚刚的手感还算火热,研磨立即和其他人吩咐接下来的战术安排。 依旧是园丁的战术不动,但他又再次格外强调了一下,接下来的节奏会开始变快。 其他人自然是点头表示明白。 场下,看着音驹的比分逐渐开始拉大,孤爪英堂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乐呵着侃侃而谈起来:“其实感觉黑泽也没有这麽可怕嘛,咱们这比分继续这麽稳定地涨下去,第二局拿下轻轻松松。” 芝山站在旁边也是一脸笑意的附和着,犬冈也连连点头表示认可。 三个人喜气洋洋的样子,仿佛第二局比赛已经拿下了一样。 然而,南弦柚接下来的话去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只听见他们教练用着带着叹息的语气,说道:“没有你们想象的这麽简单,现在看起来这麽容易,是因为黑泽还没有开始发力呢。” 他眉头紧皱的看着比赛,场上看似拿到了优势,实则他们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危险当中。 抱着这个势头继续打下去确实没有问题,第二局比赛如果稳定这种状态的话也确实可以拿下。 但问题不在这里。 黑泽现在还没有发力,是因为第一局音驹表现的太弱了,黑泽觉得还不足以让他们用出全力来打比赛,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没有直面伤人的行为。 可第二局结束后,肯定就不一样了。 越是这麽得分就越是在激怒黑泽。 没有一个选手是能够在看到对手连续得分后还能心平气和的。 而以暴力著称的黑泽又怎麽可能坐以待毙呢? 南弦柚看不到黑泽队员头上的数据,但他通过他们的神色表情和状态能够感受到他们在积攒一个愤怒值。 而当这个愤怒值积攒到了一定程度,音驹要面临的是什麽?就已经显而易见了。 南弦柚心里也很矛盾,他确实想让音驹的人再接再厉,用最短的时间赢下第二局的比赛。 这也是研磨在安排那个战术的时候想要达到的目标。 可是这麽做,所带来的结果不仅仅是胜利,还有黑泽第三局的屠杀。 黑泽的人其实在之前就已经准备攻击选手了,中村一田的几次扣杀明显就是冲着夜久卫辅的身体去的。 不是位置,是直冲的身体。 这种明显带着恶意的扣杀,看台上的观众们感受不到,解说感受不到,但面对这个扣杀的人却能感受得到。 南弦柚看着夜久卫辅头上漂浮着的实施数据,心里一直很纠结。 现在确实是夜久状态最好的时候,但同时也是他最危险的时候。 而同样危险的,还有研磨。 虽然知道刚刚的那个二次进攻进攻是迫不得已,但刚刚那一球显然已经触怒了黑泽。 研磨太显眼了,在这场比赛中他太过亮眼了。 而这种亮眼,放在任何一个队伍里,都是会被针对的对象。 可其他队伍的针对只是战术战的针对,黑泽的针对就真的是对着人了。 第二局比赛快点结束,确实是上上策,就是快点结束的代价就是必须要让研磨站出来。 根据赛场模拟,只要音驹稳定住刚刚的这种状态,他们的比赛是一定会赢的。 但是第三局就不好说了。 想到这,南弦柚朝着孤爪英堂勾了勾手。 对方立马凑过来:“怎麽了?” 南弦柚压低声线,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们要准备一下了,第二局的后期,和第三局整一局,我们都要随时做好用异能救赎的准备。” 孤爪英堂闻言心里一紧,他瞬间就紧张了起来,回道:“好。” 场上的比赛继续。 在研磨的操控下,他们又开始按部就班的对着中村一田进行针对战术。 这种屡试不爽的战术安排,让已经上头了的中村一田更加在陷阱的深渊里迷失自我。 已经丢失掉一球的中村一田在山内三福心里已经排在了末位,想要拥有像以前那样多的球权那是不可能了。 一想到这,中村一田就愤怒不已。 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在队里他的球权永远是最多的,可偏偏对上音驹却让她陷入了这样子的境地。 中村一田垂在腿边的手握紧成拳,他愤怒的看着夜久卫辅,那狰狞的表情,简直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把他掐死一样。 夜久卫辅被他的目光吓到了,他连忙规避掉和人对视的可能性,可尽管如此,依旧还是能感受到对方的杀气。 两球,还有两球…… 看我不扣死你! 中村一田在心里恶狠狠地想道。 越是情绪化就越容易控制不了自己。 带着愤怒进行扣杀的球的确比之前的力道还要大的许多。 中村一田完全是要抱着扣死对方的想法去打的。 夜久卫辅在他第一球时,完全被他的力道给惊到了。 好在他躲闪的及时,手臂只是刚刚碰到,并没有硬接。 “好快!”夜久卫辅眉头一皱。 他以为之前的扣杀就已经是对方最大的力道了,没有想到还没有得到他的极限,那这个扣球明显要比之前还要重很多。 研磨也是立即察觉到了这个情况,他走到夜久身边,以过去看他有没有受伤的行为,悄摸摸地和人说道:“夜久前辈,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接球技术,但是他现在的球力道太大了,硬接下来一定会受伤的,你直接像之前那样,利用惯性把球传给我。” “利用惯性传给你,我确实没有问题,但是你行吗?我怕你受伤。”夜久卫辅皱眉道。 他已经用惯性传过一次,自然是已经懂那个角度的把控了,但是这种球总归还是带着危险的,让研磨去接这种有危险的球,他怎麽可能放心? 然而,研磨摇了摇头:“没关系的,你第一次传给我的时候,我主要是没有想到,所以愣了半秒的反应时间,现在我知道了,你放心传给我就行。” “这……”夜久卫辅还有些犹豫,明明他自己已经直面了这麽多次的暴击都没有吭声,却在对象换成研磨后,就立马于心不忍了。 他是坚决不可能让研磨受伤的,这是血液对大脑誓死的保护。 研磨果断下令道:“不用再犹豫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胜利,夜久前辈难道想要让这场比赛拖长吗?” 夜久听闻,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在中村一田再一次用着自己得意的扣杀,沾沾自喜的想着能够得分时。 这颗充满恶意和愤怒的球,就这麽被夜久卫辅利用惯性传给了研磨。 而研磨也早就有了准备,他调整好了自己的站位和角度,同样是利用惯性将球传给了站在中村一田面前的山本猛虎。 ——啪嗒。 球不出所料的落地了。 音驹再次得分。 不信邪的中村一田彻底杀红了眼,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成为了队里的漏洞,还在想着是不是自己刚刚的球还不够用力,只要再用力一些,他就能够得分。 抱着这样子的想法,他再一次在其他攻手之前喊了二传手的名字。 接了这麽多次,早就对中村一田的扣杀习以为常了的夜久卫辅,已经能够熟练的进行“靠着惯性”的一传了。 而研磨作为音驹适应能力最好的选手,自然也不在话下。 随着球再一次的落地。 中村一田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山内三福冷哼一声,无情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中用,接下来的比赛,你就好好反省吧。” 中村一田僵在原地。 他挫败的低下头,似乎在酝酿着什麽东西。 两球过后的中村一田已经没有再利用的价值了。 中村一田不在是黑泽的进攻点,黑泽的两位主攻手开始发力。 ——识破了吗? 中村一田明显已经沦落为边缘人物了。 研磨敏锐地感受到了黑泽攻手分量的转变。 但他此刻也想不了这麽多了,音驹率先来到16分,一分钟的技术暂停开始。 一下场,他就将这个事情告诉其他人。 “这是好事,虽然我们之前的战术用不了了,但是没有他的暴力扣杀,我们的防守会更加流畅一些。”黑尾听闻,说道。 其他人也是点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 虽然没法进行刚刚的那种得分了,但是少了一个炮筒在,他们就不用再害怕防守的被动了。 “现在16分了,一结束也没有多久了,之后我会使用二次进攻将节奏提上来,针对战术就不用再进行下去了,之后看我手势,我们进行适当的同时性多点位置插进攻。” “好。”血液们立马应声。 然而,教练对此却不赞同了,南弦柚一脸严肃地看着研磨:“研磨,你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麽吗?你这样做很容易惹到他们集火的。” “我明白,我会收敛一点。”研磨自然知道南弦柚在担心什麽,他在场上已经感受到了他们的视线多次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已经被人盯上了。 南弦柚拉过研磨的手,在他手背上摩挲了一下:“这不是收不收敛的事,二传的打法本身就比较心脏,属于玩心眼子这一派的本身就比较惹人攻击,我很怕他们一个动怒就把你打伤了。” 研磨用着空出来的那只手拍了拍南弦柚的手背:“那也没有办法,如果他们真的要打伤我的话,我怎麽样都是会受伤的,但是如果我不这麽做的话,我们根本赢不了比赛。” 他早在上场前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 明知道在比赛场上越显眼,就越容易成为黑泽集火的目标。可研磨却还是决定要这麽做。 又或者说,他不得不这麽做。 他已经管不了这麽多了。 作为二传手,作为队伍里的指挥官,研磨觉得自己应该要为队里做些什麽了,起码在这第一局落后一个大比分的情况下,把第三局的赛点抢回来。 如果对方真的要打伤他的话,怎麽样都会打伤的。 他在场上掌控着队伍和对手的节奏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研磨没有其余的力气再分心去对自己进行保护了。 研磨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 如果受伤是他一定是要经历的事情,那麽他希望在自己受伤之前能够为队伍得下更多的比分。 第242章 音驹VS黑泽7 “你不用劝我,我早就已经想清楚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想让这个代价降到最低,我们能做的只有把比赛加速结束。”研磨看着南弦柚明显不太赞同的神色,摇了摇头,说道。 受伤这种事情太过于沉重,尤其是在这件事还没有来临之前,就已经被肯定的预测更让人难以接受。 感受到周围气氛低沉,研磨叹了口气,他目光扫过其他几人,道:“不只是我,你们也一样,想让自己不受伤,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结束比赛。”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的脸色是好的。 几秒后,南弦柚似乎在脑子里做完了最后的斗争,他深深叹了口气,说道:“研磨说的没错,现在16分了,距离结束也没有多久了,我希望你们能够速战速决,最好在第二局也不要直面这种暴力伤害。” 大脑和教练都发话了,他们自然是没有不听的道理。 一分钟的技术暂停过得很快,等重新上场后,研磨彻底放开了。 他之前说的将比赛的节奏变快,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多次的二次进攻将对面骗的团团转,比分一下就被他拉到20往上。 “可恶!又是二次进攻!这布丁头怎麽这麽爱玩这种恶心的招数!”中村一田气得跺脚,他再一次被人晃了过去,没有接到球的那一瞬间,也遭受到了自由人山内三福的白眼。 黑泽的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二次进攻这种东西就是需要依靠反应力的自由人没法去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能阻挡研磨这种将球送过来的二次进攻的,只有当时站在前排的选手。 然而,在研磨特意的玩弄下,他们就像是田野里被一把饲料溜的鸡鸭,甚至有时候饲料都还没有见到,自己就已经傻颠颠的被人骗了。 任谁被一次又一次的欺骗,都会搞得心里烦躁不安。 而他们不仅仅要承受被人耍的窘迫,还要承受自由人对他们的眼神施压。 委屈,愤怒,焦躁这种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让黑泽的节奏明显开始变得混乱。 但不得不承认,黑泽的人确实基本功非常的扎实,在这种全员急躁的情况下都还没有出现失误。 ——无聊的游戏该结束了。 一支节奏已经乱了的队伍,在研磨眼里已经没有任何的学习价值了。 他操纵着队伍,将节奏又拉快了一点。 牢记着大脑交代的注意走位,每一个队员都全神贯注的注意着,这6个人默契的配合下,音驹的节奏来到了一个新的顶峰。 替换了海信行的福永招平一个飞扑将晃过列夫的吊球救起,在手被碰上球的那一刻,他俨然听到了对面副攻手福岛光五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啧”。 福永眉头一皱,他一时顾不了这麽多了,大喊了一声“kenma!”,研磨立马小跑过来,将弹到半空中的球接力过来。 与此同时,在2号位上和四号位上的山本和黑尾已经蓄势待发。 研磨快速将球手一托,将球传向早就准备好了的山本的头上。 音驹的王牌弯膝起跳,一个斜线扣杀,将球用力地扣了过去。 现在的比分已经来到了20:24,音驹只要再拿下这一分,第二局的比赛就结束了。 山本这一记扣杀就是抱着结束比赛的信念扣的,是一个角度很刁钻的球,在前排的拦网没有拦住的情况下,基本上是不存在会有能够接起来的人。 除非,有人能反应极快,并且不要命的去接。 然而在这种关键时候,黑泽还真的有人站了出来。 山本惊讶地看着黑泽的自由人山内三福三个大跨步从五号位直接跑去一号位的边缘,然后以一个毫不顾及自己摔到的姿势,拼尽全力的向前一扑。 ——不是吧?这都被接起来了!? 随着一声非常明显的身体砸向地面的声音,就见着那颗本应该落地的球再次弹向了空中。 在这种最后时刻,黑泽的人仿佛被点燃了什麽buff,之前明明已经乱了的节奏,现在突然又好了。 自由人如此拼命的一接,将比赛的悬念又拉了回来。 小松赛六立马跟上,虽然接球的角度并不好,但攻手们的站位却人极佳! “小松!”主攻手永田二士大喊道。 小松赛六立马会意,他转头看清对面的站位,将球向后一抛,十分准确的往永田二士的方向传去。 ——来了,这个“最坚固的矛”。 一个全场还没有过扣球的主攻手! 研磨也立即警惕了起来。 在他的记忆里,这局比赛和上一局比赛,永田二士这个主攻手都没有正式地扣过一次球,他所有的进攻要麽是吊球,要麽就是捡漏的轻拍。 这样一个时刻游走于队伍之中,为队伍的防守保驾护航的人,甚至在有的时候让研磨都忘了他其实是一个主攻手。 这是要扣球了吗? 研磨心里咛喃道。 永田二士的位置其实并不好,他站在五号位和六号位中间的那块局域,按理来说站在四号位上的平井盖四和站在二号位上的中村一田才是小松赛六最合适的传球对象。 可这麽一个没有主见的二传手只是听到了永田二士的声音,就将乔义无反顾的传给了永田二士。 研磨很难不怀疑,这是有什麽东西在等着他。 可他已经管不了这麽多了,在他的计划中,刚刚那一球就是要得分的,哪怕现在被接起来了,他也依旧坚信这是一颗必须得分的球,所以,他已经做好了随时返攻的准备,不会给黑泽任何反打的机会。 永田二士在呼喊小松赛六的时候,人已经做好了下蹲的姿势,在喊完后的一瞬间,便腾空飞起。 他用自己的身体为弓,用身体前后摇摆的惯性,将球猛的打过去。 黑尾拦网起跳,然而在他伸手时,这球的高度已经略过了他的手指。 “一触!”黑尾大喊道。 虽然是一触,但球却没有任何的减速迹象。 列夫在人身后,他立即伸出手臂接球。 然而,不太习惯于接球的列夫在手碰到球时力度没用对,球飞出去的方向并没有直接往研磨所站着的地方飞去,不过也大差不差,需要研磨向前一个大步进行走位。 没来得及去接这个球的夜久屏息凝神地看着研磨,他还是非常信任研磨,会立即因列夫的细小失误调整自己的站位。 而他也确实没有想错,研磨立马就做出了侧身向前一个跨步的动作。 他向上一跃,眼睛却没有看着球,而是将目光从看着山本和福永的视角快速一瞥转向黑泽的方向。 研磨迅速快速观察完己方和对方的人员站位,他嘴角微微上扬,像之前无数次进行的二传一样,十分寻常地伸出了手准备托球。 列夫传的球已经飞来,山本和福永也已经做好了扣球的准备。 然而就在这时,研磨却突然收回了想要去托球的手,直接任由这颗球飞跃过了网面。 ——什麽!?他要干什麽!!! 谁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情形,对面突然少了二传这个步骤,球飞过来的时候,黑泽的人一阵兵荒马乱,最快反应过来的山内三福也直到球落地后才反应了过来。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球完美落地。 音驹率先拿到25分,拿下第二局的比赛。 裁判的哨声吹响,而和采访的哨声一同响起的还有现场不可思议的感叹和惊呼—— “哇靠!直接得分!” “刚刚发生了什麽?这就这麽传过去了?!” “好久都没有看到一传得分了!别说黑泽愣了,我这上帝视角都看懵了!” “二传心脏啊!真是心脏啊!这麽吊炸天的反应力也是绝了!” “故意起跳伸手,但不进行传球,太绝了吧!” 解说们也沸腾了起来,这种意想不到的得分,简直堪比攻手用超强力量扣出的漂亮球。 “没想到没想到!音驹的孤爪同学故意起跳伸手,他装作进行二传,但却不并进行传球,而是直接让一传的力量让球飞跃过网面得分!配合的实在是太好了!”一号解说员的声音都扬了起来。 二号解说员闻言赶忙附和:“是啊,黑泽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完全是把他们骗得一愣一愣的。” “精彩啊,真是精彩啊!恭喜音驹拿下以25:20第二局,稍作休息过后,让我们一起来迎接春高决赛最后一局的到来。 第二局的比赛和想象中大差不差地顺利结束,可南弦柚表情这一点也不像是胜利一方所会表现出来的样子。 他始终皱着眉,一脸凝重地打量着场上的局面。 直到队员们从比赛场上下来,他才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出他此时心情不太好。 教练的气场太强大,下场后的队员们根本不敢打扰,在芝山、犬冈他们的照顾下,喝水的喝水,擦汗的擦汗。 而研磨也已经被孤爪英堂扶着坐到了长椅上休息,一边用着异能给他恢复过渡消耗的体力。 南弦柚捏着笔记本的手逐渐收紧,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看队员,而是将目光看向了黑泽的休息区。 哪怕没有下场实施数据追踪,他也能感受到对面人的杀气如同滚滚黑烟一般浓郁。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刚刚那一球,研磨已经彻底激怒黑泽了。 这种心脏的打球方式,是注定会惹恼对面的。 可当时的那种情况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第三局是关键局,研磨不能再消耗太多的体力,第二局在三十分钟结束,本身就已经很漫长了,再拖下去,对他们第三局没有任何的利处。 而现在再怎麽打马后炮也是没有用的了,研磨已经惹怒他们了,接下来,研磨一定会成为他们集火的对象。 这是肯定会来的结果,南弦柚早就知道的。 他无力改变这个事实,只能被动等待着,等待“伤害”的降临。 在这等待的过程当中是无比煎熬的,明明黑泽在第一局和第二局时都没有过太过明显的直接伤害,但南弦柚还是胆战心惊了整整两局,只有在裁判吹哨宣布比赛结束时,他才能够稍微的松一口气。 但很快,他又在目光所及之处感受到黑泽的恶意时,又憋住了一口气,太阳xue突突突地跳动着。 他到现在都想不通,为什麽会有一支这样子的队伍?为什麽会有这样子的一群人来打破这麽美好的《排球少年》的世界? 如果他们不存在该多好,那时的他们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不用再面对这种充满恶意的攻击,不用再受伤,不用再流泪。 而研磨也不用拖着现在这个“体弱”的身体,来艰难的完成一场又一场比赛。 知道这一切真相的南弦柚是愤怒的,同时也是痛苦的。 他真的很不想看到这种情况,虽然有异能的加持,但他并不能保证自己真的可以完美地发挥出自己的异能。 根据小排球和他说的异能救赎的用法,看似使用的方式很简单,但其实在真正用起来的时候,对于时机的把握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 而在此之前南弦柚根本就没有能够练习的机会,第一次使用这种异能,就是直接上战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很勉强的。 可是他又不得不这麽做,这是唯一能够拯救音驹的方式,也是唯一能够扭转悲惨结局的方式。 南弦柚不希望队里任何一个人受伤,同样,他也不希望黑泽真的做的这麽绝。 想到这,南弦柚又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已经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叹息了,好像从昨天晚上开始,他的心情就没有从郁闷中脱离出来。 好像一直都被一层乌云遮盖着,哪怕透过来一点光亮,也会很快就被新的一层乌云给覆盖得密不透光。 南弦柚转过头去,看着被孤爪英堂好生照顾着的研磨,看着他大口喘息的模样,南弦柚还是于心不忍地走了过去。 他坐到了研磨的身边,伸手拉过小猫白嫩嫩的小爪子,用大手包裹着,给他传递治愈的能量。 留给他们休息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因为是春高决赛的最后一场比赛,决胜局难得有了5分钟的休息时间。 在这五分钟里,研磨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一直在闭目养神着,其他人也不打扰他。 打到现在,大家也都逐渐意识到了第三局的危险性,就连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山本和列夫他们也从周围的气氛中察觉到了不对。 他们怎麽可能会忘记中午时看的那些数据呢? 他们都很清楚,真正的黑泽还没有到来。 弦柚也在比赛之前和他们说明了所有的情况,他们每一个人都十分清楚想要打败黑泽很困难。 前面两局,这支队伍都没有展现出他们之前打比赛的状态,在决胜的第三局是不可能再心慈手软的。 音驹的大家并没有因为前两局的“温良”而忘记了他们的“残暴”。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长久沉默的休息区里,所有人仿佛都有了心事,全都皱眉思索着,难得安静得可怕。 直到还有1分钟的倒计时上场,南弦柚将所有的队员都召集过来。 他最后和他们交代道:“接下来的比赛,我希望你们能够打起120%的精神,你们任何的一个走神可能都会成为对面攻击你的理由,只要让他们逮住你们一个可以攻击的机会,那麽你们绝大可能会直接被打下场。” 南弦柚不再用任何的言语修饰,就将最直白,最残忍的东西告诉他们。 他将一切最坏的结果都说了出来,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向对方传递着什麽。 南弦柚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等会儿上场后可能很快就会有人受伤,也可能到中期才会有人受伤,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攻击你们,现在的排球规则并没有办法将这种行为扣下场,所以在遭到他们的攻击时,你们能避开就避开,避不开也将伤害减少到最小,请将自己的身体划分为几个级别,首先是脑袋,之后是脚,手,肚子,胸口,如果再避不开时,请按照级别顺序保护自己,千万千万不要用脑袋去接球,知道吗?” “知道了教练。” “了解,我们一定会遵守的。” “明白,我们会小心的。” 队友们纷纷点头,将教练的话牢记于心。 南弦柚看着他们这宛若要上战场一般的坚定,脸上的冰层终究是化开了。 他不再是冷脸的看着他们,也不再是一贯的严肃。 而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他目光扫过每一个成员,最后道:“到了现在这一步,其实说什麽都挺苍白的,我没法在场上给予你们帮助,接下来只能靠你们自己了,但我现在要在这里和你们保证的是,如果队里有任何人受伤,但是还想继续比赛的话,我不会拦着,这是属于你们的比赛,怎麽样的结果,都是你们打出来的,我觉得你们有权利他支配自己最后上场权,这也是我唯一给你们的权利。” 大家看着全都他,眼神中的坚定似乎更加坚固了。 “好了,上场吧,这是属于你们最后的春高之旅,加油!”说罢南弦柚张开手臂,将大家拢了过来。 “来吧,最后再一起说一次。”南弦柚道。 ——‘我们是血液,流淌不停,奔流不息,运送氧气,为了让大脑正常工作。’ 全员出声,铿锵有力地说道。 “nekoma!上吧!” 决胜局开始—— 双方球员商场。 黑泽六人不动。 音驹这边派出了:研磨,福永,黑尾,海,山本,夜久。 是三个主攻手的阵容。 再一次上场的黑泽明显和前面两局的气势不太一样。 他们每一个人的面相看起来更加凶神恶煞了。 仿佛接下来并不是一场比赛,而是一场大型的合法屠杀。 早就对此有过预料的音驹并没有被对方吓到,不过多多少少不太愿意和对面有眼神交流。 第一局的时候,研磨已经观察的差不多了,他不再需要继续观察黑泽的选手来做出战术上的判断。 第三局决胜局的发球由他开始,研磨也是利利落落地发球得分。 然而第二球就没有这麽顺利了,对面的自由人瞬间接起。 然后下一秒,小松赛六就像开了瞬移一样,直接移动到了山内三福一传过去的落球点。 一传完成,二传迅速接力,一头红发的主攻手平井盖四起跳挥臂,他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站在二号位上和黑尾、福永一起起跳拦网的研磨,恶狠狠地感道:“去死吧!!!” 明明可以直线扣杀的球却被平井盖四以一个超斜的角度直面朝着研磨的脸飞去。 感受到恶意的研磨本来他想躲开,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将球往他这边打的大脑第一次感受到了手足无措,他根本来不及躲闪,尤其是在身体接收到危险信号的那一瞬间,就像是即将要被车撞上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能力,手脚僵硬的定在原地。 ——不好!研磨要被打到了! 一直死死盯着场上一举一动的南弦柚顿时瞪大眼睛,他在几秒前,根据赛场模拟,已经有了预判。 南弦柚心脏狂跳,他本能的抬起手,迅速打了一个极其响亮的响指。 而且他俩响指打响的那一瞬间,一阵白光袭来。 等他再次睁眼时,周围人就像突然被冰冻了一样,全部停住了。 “主人,暂停顺利开启了。” 南弦柚闻声看去,就看到一个漂浮在空中排球朝自己飞来。 排球的周围镀着一层金光。 通过双生体的心灵感应,让他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那股光源的熟悉。 ——是小排球。 “去场上吧。”小排球道。 南弦柚立马行动,他快步朝着研磨跑去,此时的排球距离研磨的脸已经只有短短的一根手指这麽长。 在这种情况下依靠运动员本能是根本没有办法去规避的,只能使用外界的手段,让研磨躲开。 可是哪怕是这样也依旧让南弦柚犯了难。 这颗球完全是冲脸来的,在只能动一点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让研磨完全躲开这一颗球。 南弦柚看着研磨被吓得收紧的瞳孔,心脏被扯得生疼。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根本无法完全感同身受研磨在看到这一刻悄悄自己的飞来时,心里有多麽的害怕。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应该早一点打响指暂停的,此时的球已经挨得这麽近了,调整的空间只会越来越小。 他完全没有想到对面竟然开局就这麽有针对性。 打人就不说了,怎麽还逮着人打? 这个球谁都想不到会以一个s角度朝着研磨的方向打过去。 直接演都不演了,完全把比赛当儿戏,根本就没有想要得分,满心满眼都只想要把惹到他们的人给打伤,让他上不了场。 这确实是黑泽的风格,狠毒的手段,真是令人作呕。 南弦柚围着研磨团团转,他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变动研磨的身体,让他躲过这一颗球。 好像不管怎麽动,在可动的范围内他都没法躲开。 南弦柚只好反复调整,调整到一个最适合的状态,但依旧没法完全躲开这一颗球的攻击。 可是暂停的时间留给他的已经不多了,他必须要尽快的做出这个决定。 又调整了一会儿,时间已经开始进入倒计时了。 听着小排球的催促声,南弦柚叹了口气。 ——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研磨的反应能力了,希望在时间重新流动的时候,他能够利用这个躲避的姿势,快速反应过来,从而与这颗球擦肩而过。 第243章 音驹VS黑泽(完) “主人,要进入最后的倒计时了。”小排球飘到南弦柚耳边说道。 南弦柚嗯了一声,他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小排球回到休息区里。 等站在原来的位置上,摆出相同的动作后,南弦柚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无比的忐忑注视着研磨。 宛若天音一般的倒计时在耳边回荡。 五、四、三、二、一。 时间暂停结束,周围的一切像是初融的冰山,又是一阵白光闪过,时间的归停开始移动。 那颗离研磨的脸近在咫尺的排球,重新有了速度。 或许是有了惊吓过度的因素在,时间恢复后,研磨也没有立即反应过来,他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靠着南弦柚给他移动开的角度,本能的开始躲避。 可惜还是来不及了,处于惊吓过度中的研磨根本就没法彻底躲开这直面的攻击,要求实在是离得太近了,哪怕有了救赎之神的暂停,也没法完全躲开。 就这样,研磨被这颗球擦着鼻尖划过,平井盖四这不留余力的暴力攻击,把音驹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也不管球已经落地了,全部朝着研磨跑了过去。 撇过头去的研磨就这麽惊魂未定的僵在了原地,他余惊未定地低着头,两侧的头发把他的脸全部遮住。 “研磨!你没事吧!” “研磨前辈!” “研磨!” 众人惊呼着,全都一副吓傻了的模样凑过去看研磨的情况。 然而,他一直低着头,别人的呼唤他也没有反应。 黑尾瞳孔颤抖着,赶忙弯下腰去,急得要死地想要看他的情况。 结果研磨的脸还没看到,就被突然滴落下来的红色液体给弄得心脏都停了一瞬。 “研磨!”黑尾惊呼出声,他颤抖地伸过手去,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只好手忙脚乱地扶着研磨的肩膀。 随着第一滴红色液体滴落,陆续又有好多滴落到了地板上。 研磨鞋尖前方的那块地,很快就被红色的鲜血给染红了一块。 “流、流血了……”列夫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的那一滩血,话都说不出来了。 福永和海也是立马过去帮黑尾扶着研磨,生怕对方就这麽倒了。 大脑就这麽一直低着头,任由鼻血掉了几秒,随后研磨才缓慢的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鲜血不再往地上掉,但是研磨的手心很快就被滚烫的鼻血给染红了,液体顺着指缝溢出,看起来更吓人了。 夜久吓得脸都白了,他看着这地上的血,彻底没有了赛场上的稳重,等回过神来后,立即朝着裁判的方向大喊着:“暂停!暂停!流血了!!!” 什麽!?流鼻血了,南弦柚立即朝着裁判走去。 夜久的声音喊的很大,而裁判显然也是被刚刚那一条突然的转向给惊到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听到了耳边传来南弦柚暂停的指示,他才找回了一点神魂。 裁判见状,也是立即吹哨,宣布进入伤员暂停。 得到了裁判的指示,研磨便被场上的几人小心翼翼地护着来到休息区里,随时待命的场外医护人员立即进场过来查看情况。 研磨在坐下后终于把头抬了起来,而映入大家眼帘的是一个可怖的画面。 只见研磨人中、嘴巴、下巴处全是血,因为他当时用手捂着,就连脸颊上都沾染了血渍。 而他的鼻子还在流血,一点也没有要止住的意思。 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刚一进场,队员们就立即让开了位置,方便医护人员近距离查看研磨的情况。 他们焦急的看着,也不敢出声打扰医生。 而医生也丝毫不敢怠慢,在这麽多的眼神压迫下,他皱着眉,按照流程,给人检查伤口。 在细致的检查过后,发现除了鼻子不断流鼻血外,并没有其他地方的擦方,医生断定应该是打到了鼻子,引发毛细血管破裂,从而导致鼻血止不住的流。 在得知研磨除了流鼻血外,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后大家也是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流鼻血,没有伤到软组织。 医生拿着止血棉给人堵着鼻子。 而南弦柚则是拿着婴儿湿巾给研磨擦拭着脸上被沾染的血渍。 等一切都清理干净后,研磨就这麽堵着鼻子,让医生在他红彤彤的鼻头上方擦拭碘伏。 从被球打到,再到下场,再到处理伤口的这段时间,研磨都是处于一个比较恍惚的状态。 鼻子被砸到了疼痛,直到现在他才渐渐感受到。 他是真的被刚刚那一球吓到了,哪怕在上场前已经有过心理准备,但真的在面对黑泽的暴力针对时,还是没发保存原有的理智,甚至连本能的反应都在那一瞬间被削弱了。 是真的很害怕啊,就这麽看着一颗球以高速朝着自己的脸飞来,视觉冲击,不亚于在马路上看着一辆迎面朝着自己驶来的汽车。 还是打着远光灯直照的那种。 研磨怎麽也没有想到他们的暴力针对竟然是真的毫不收敛的攻击你,就像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弄伤目标对象。 这完全和排球体育竞技的意义背道而驰。 他还依稀记得在这颗球还没有飞过来的时候,听到一句充满怒气的“去死吧”。 这到底是怎样的怨念,才能让一个选手在比赛的时候说出这种话来。 研磨不理解,就因为前两局发觉打不伤人,所以被激怒了是吗? 如此残暴,真是一群丧失良心的怪物野兽。 比赛不见血,不受伤,他们果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研磨沉默了,他第一次感受到排球比赛场上的无力。 这种情况的比赛他们又该怎麽进行下去呢? 如果接下来,依旧用着同样的手段,逐一击破、逐一打伤音驹的队员,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他的反应能力是所有人里最快最好的。 如果连他都没法及时躲避球的攻击,那麽其他人呢? 到了决赛的最后一局,大家的压力就大,如果在比赛场上还需要去顾及对方会不会对你进行攻击,那麽只会让自己的心态承受两份实实在在的压力。 而且,其他人现在已经看到了他受伤的情况了,每一个人的担忧,每一个人的害怕,研磨都看在了眼里。 那麽别说上场之后要承受的压力了,他们的心里,会不会就此有了阴影? 克服阴影和突破瓶颈一样困难,人的身体在极限的时刻是没有办法骗人的,你害怕就是害怕,在球真的往你身上砸的那一刻,你只会大脑宕机地愣在原地。 这局的比赛才刚刚开始,就出现了这样子的情况,之后该怎麽办呢? 研磨开始担忧起来。 伤员暂停的时间会比技术暂停要长一些。 不过也长不了多少,等研磨陷入忧心的情绪中没多久,他就听到裁判和弦柚的对话了。 “确认了?” “嗯,确认了,手白换研磨。” 听到自己名字的两位二传手相继看了过去。 手白只是撇了一眼便立马会意投身进入热身中。 南弦柚走到研磨身边,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吓到了吧,好好休息。” 研磨仰着头,眨巴眨巴眼睛,半响后闷闷地嗯了一声,听起来怪委屈的。 孤爪英堂始终站在研磨身后当个保镖一样护着他,他见南弦柚过来了,便放心的将研磨让给他照顾,自己去到其他队员们的身边,开始对他们用话疗做心理疏导。 南弦柚顺势坐到了研磨的身边,伸手拉过人在场上捂了鼻子的手,又拿了一包婴儿湿巾,开始给他细致地擦着。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裁判宣布两队开始上场后,研磨才率先开了口:“弦柚,如果这场比赛打不过了,怎麽办?” 他突然的提问让南弦柚的手一顿,但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一边给人继续擦着手,一边悠悠回答道:“打不过就打不过,只要你们不要再受伤了就好。” 研磨笑了一下,一股埋藏在想在心里让他不知何意的情绪好似突然得到了释放。 他释怀地叹了口气:“可是我突然又舍不得了。” “嗯?什麽舍不得。”彻底将血渍擦干净后,南弦柚直接握住了研磨的手,和人十指相扣了起来。 下一秒,只听见研磨侃侃而谈了起来,他道:“之前的我一直当排球这项运动是一个能让我除了游戏以外,在现实生活中唯一能交到朋友的出口。我可以理所当然地借着打排球的名义,得到很多慕名而来的同龄人的主动,他们或热情,或冷漠,但总归是有的。” “这是我在进入社团后第一个感受到的东西,我以为这会是我参加排球这项运动得到的全部了,可随着时间流逝,跟着你们一年一年打下来,我突然觉得排球这项运动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交朋友这麽简单,它的意义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但我一直不知道在哪里。” 研磨抬头看着南弦柚,对上人温柔似水的眸子,他笑了一下:“我在很多人眼里是一个不善交际的人,我也确实不擅长主动,这是我的性格,我没有觉得不好,也没有想过要改变,不管是以前,现在亦或是以后,我可能都不会主动。” 南弦柚点了下头,他当然知道,他也从未想要改变研磨的性格。 保护他在适当的空间里成长,早就已经成为了他下意识会做的事情。 南弦柚以为研磨要和他谈心,但是他忽然话锋一转,以一种更加坚韧的姿态,说道:“但是这一次,我突然就不想站在人群的身后了。” 研磨挺了挺身子,让自己距离南弦柚的脸更近了些,他说:“这种感觉很奇妙,我甚至找不到这种情绪的原道到底是什麽?只是一直有这种感觉在驱使着我,这种带动着我情绪持续高昂的东西就像是一种责任,是一种义务,我总想为队伍做些什麽,哪怕是报答这麽多年以来大家对我的照顾也好,我不想再躲在大家身后坐以待毙了。” 南弦柚被他这话弄得浑身一怔,他好像看到了研磨眸子里闪烁着的光芒,这个光芒是温暖的,在那双金黄色的瞳孔中,熠熠生辉。 研磨回握过南弦柚的手,坚定地说道:“弦柚,我想试试,试试自己……能不能带着大家夺下比赛的胜利。” 带着大家躲下比赛的胜利吗? 听到这话的南弦柚突然屏住了呼吸,他说不出自己听到这话时是一个什麽样的心情,只是感觉原本因为研磨受伤而降至冰点的心情在这一刻重新燃了起来。 他从未有见过这样子的研磨,也从未看到他这麽有“斗志”的一面,在他心里,刚刚那一球的攻击并没有成为他的心理阴影,反而激发起了他隐藏在心底那位置燃烧的一面。 羞涩内敛的是研磨,为队伍发挥出毅力和斗志的也是研磨。 这都是他,一个有血有肉,立体而有趣的人。 南弦柚笑了一下,他突然发现,原来最心惊胆战的人是他自己。 在看到研磨被球打到流鼻血时,说不慌,那是假的。 但他因为早有预料,所以慌乱的情绪很快就被愤怒所盖过。 他是音驹的教练,是不可以乱了手脚的人,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更是要表现出自己冷静的一面。 南弦柚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收敛,足够摒弃掉自己的情绪了。 然而,直到孤爪英堂走过来,他说他好像看到他头上闪烁的红色感叹号,那是南弦柚在上一世时,他作为主人,在愤怒发火的前兆,很明显的生气了。 南弦柚看着研磨,看着这个他从上一辈子就喜欢的人,由衷的发自内心地抱了上去,他轻轻抚摸着研磨的后背,闭上眼睛,用着轻声细语的咛喃,回道:“好,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我相信你,我永远相信你。” 被忽然抱住了研磨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回抱了上去,两人相拥着,那股异能者和被绑定者之间的能量流动在这一刻开始涌动开来。 研磨感受到一阵舒服的能量“修复”着他的身体,几秒后,他感觉自己没有在流鼻血了。 两人也从拥抱的状态中分开,研磨将塞在自己鼻子里的棉花拿出,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没有再流血了。 他惊喜地告诉南弦柚,说着自己没事了,可以上场了。 南弦柚看着他这副迫切的想要上场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他既然知道研磨此刻已经没有任何的问题,他们拥抱时的那几秒接触已经将刚刚的伤彻底抹去。 他听着研磨这话,也是点了下头:“好,你再休息一下,我会看着时间让你上场的。” 研磨嗯了一声,乖乖的靠在南弦柚的肩头闭目养神。 决赛时是没有八分和十六分的技术暂停的,所有的暂停只能是队伍自主的暂停。 南弦柚将眼睛盯在场上,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在下一次的异能暂停后,他就会酌情考虑换人。 而同样,如果比分被黑泽拉的过高,两队相差了3分开外后,南弦柚就会立即提交换人名单。 有了第一次的异能启动的经验后,之后的时间暂停就比较熟练了。 为了不再出现研磨的这种情况,南弦柚几乎是连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场上的变化。 黑泽任何攻击的试探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而黑泽真的是要把攻击做到绝对,他们在场上跟杀红了眼一样,完全不在乎得不得分了,目的只想把音驹场上的队员打伤。 南弦柚一开始还觉得他们应该不敢做的这麽的绝对,但在观察过后,他发现他还是把他们想的太善良了。 怎麽可能不敢?完全就是演都不演了! 每一球几乎都是抱着打伤人的目的扣杀,不过好在这几次的扣杀的动向都非常的明显,所以被选中当成扣杀目标的队员还是利落的躲了过去,没有出现和研磨一样的情况。 直到一颗来不及躲闪的球冲着夜久卫辅的腿跃跃欲试时,南弦柚果断打响了响指,启动了时间暂停。 现场瞬间被禁止,南弦柚带着小排球轻车熟路的来到场上,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去调整夜久卫辅的的身体,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去调整了扣球的人,中村一田的身体。 这副攻手仿佛和夜久犟上了一样,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夜久卫辅一人身上,以他这个扣球的角度明显就是冲着夜久的脚踝去的,这分明就是想让对方脚受伤,然后被迫下场。 南弦柚来到黑泽的场地上,此时的中村一田已经腾空,他真名愤怒的表情在时间暂停的那一刻全部显露在了脸上。 ——真难看。 南弦柚不假思索地吐槽,他来到中村一田身边,开始根据球此刻的位置来调整他挥臂的角度,虽然能动的空间并不多,但是南弦柚还是通过强大的数据计算,在大脑里将挥臂角度,力度和方向全部计算了一遍,保证调整的方向能够使这颗球不往夜久的脚踝飞去。 经过上一局比赛的接球,南弦柚对于夜久卫辅去接中村一田的球还是很有自信的。 只要是打的直线球,夜久都是能够完美的接起来的。 所以,南弦柚特意把挥臂的角度改成直线球的角度,让这颗球正正好往夜久卫辅已经时刻做好接球动作的手臂上发去。 再将这一切都调整好后,南弦柚又来到了夜久的身边,为了保险起见,他又从夜久的方向开始进行赛场模拟的计算,保证这一颗球确实是以直线球的方式扣在他的手上后,他才彻底松了口气,对小排球点了下头。 一人一球就这麽重新回到了休息区里去,南弦柚坐到原来的位置上,深吸一口气,抬手打了个响指。 响指打响后的一瞬间,白光进入。 时间重新流动,中村一田的手臂挥下,这个桥就这麽随着他的力度,以125公里/h的发球速度朝着夜久卫辅的手臂飞去。 ——是直线球! 立马对飞过来的球进行判断的夜久卫辅信心满满的伸手一接,虽然人被打的向后仰去,但这颗球确实实实在在的被他接住了。 一传到位,手白立马跟上进行反击。 大家很快习惯了黑泽的节奏,手白确实还太过年轻,他虽然能够跟上大部队的节奏,保证不出现失误,但他却没法将音驹的节奏带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需要躲避黑泽的恶意攻击,很快,比分就来到了10:7。 三分的差距已经拉开,南弦柚立即喊了暂停,将已经准备好了的研磨换了上去。 看到大脑举牌上场,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投来了担忧的目光。 在黑尾多次和他说不要勉强后,研磨给他们看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在确认真的没有事后才放心让他上场。 而研磨一上场,音驹的节奏明显就比之前快了很多。 而这种从慢节奏变成快节奏的方式,很快就打了黑泽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还没来得及适应音驹的新节奏,就已经被连追了3分,刚刚的优势彻底被打平。 “该死的,这个烦人的二传手又上来了!”中村一田看见研磨就气得不行,他真的最讨厌这种玩战术的人了,每次和研磨交手的时候都恨不得直接把他给打下场去。 黑泽的其他人也都是这麽想的,刚刚那三球的时间,他们一直在找机会继续攻击研磨。 但要麽根本就不给他们攻击的机会,不断的躲闪,灵活的走位,不仅仅没有让他们伤到自己分毫,还让他们在攻击人中迷失了自我,从而快速的丢失掉了三分。 他讨厌受伤,更讨厌别人无缘无故的怨念。 之前那一球虽然没有砸的很重,但研磨确实被实实在在的惹恼了。 他也丝毫不惯着黑泽,重新上场的大脑身上似乎丢掉了一些东西,音驹的节奏现在不仅仅是快,更是带着一股狠劲。 而这种改变,血液们也很快在配合中感受到了大脑的不同,研磨似乎已经不仅仅局限于玩战术了,他的每一次传球都带着一股杀气。 本就传球传的快准狠的智囊性二传,突然带上了如攻手一般的血性,那种油然而生的压迫感,从节奏的凸显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山内三福眉头紧皱着,他时刻观察着场上的局面,越是观察越是觉得不太对劲。 这人不是传闻中体力不太好吗?怎麽看起来不像啊?不仅看不出体力不好,还像一个带刀二传一样。 这种局面上的压迫感是山内三福从未有体验过的,因为黑泽的打法本身是以攻击而带来压迫,按理来说,他们才应该是场上对其压迫的人,可现在的情况却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们不仅没有威慑住对面,反而还被对面威慑住了。 而研磨的变化,很多人都感受到了,从最先的队员开始到之后的观众、解说,全都感受到了。 “研磨前辈打这麽强势吗!?这简直不像他了!”休息区里的犬冈一脸惊叹道。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研磨,简直在场上吓人得可怕。 “因为他生气了。”南弦柚道。 就在南弦柚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 只见研磨突然在后排快跑到前排时的位置上起跳,黑尾瞪大眼睛,他第一次看研磨跳的这麽的高。 前排的攻手们也是立即准备进行扣杀。 然而,在他们起跳后,在余光中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球朝自己传来。 而是已经起跳了的二传手,将自己托球的姿势变成了扣球的姿势。 ——啪! 研磨用尽全力一扣,这个超远距离二传,在他的操作下,直接变成了二次进攻。 现场的观众全都被他这一个举动给弄得惊呼了起来。 “这是——?超远距离二传!?”解说惊叹道。 结果他刚说完,就看到了研磨将一只手放了下来。 等等……不对!这是二传手的二次进攻! 啪嗒—— 球在黑泽的场地里落下。 这颗由二传手假意二传实则扣球的方式,直接得分。 现场的观众彻底沸腾了起来,音驹应援队的应援声响彻了整个场馆。 不知不觉比分竟然已经来到了20:15。 研磨落地后双手撑着腿喘息着。 他几乎是堵上了自己全部的力气进行的这一记扣杀。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这颗球也显然得到了他满意的结果。 比分达到20,也算是直接进入到了后期。 此时已经遥遥领先的音驹其实可以进行稳扎稳打的打法了。 但是研磨并不想这麽做,因为第三局,他也做好了打25分的准备。 而他如此的带动音驹的节奏,几乎以燃烧自己的方式去进攻和战术布置,已经将他的体力消耗了太多太多。 从他准备打这种节奏开始,他就已经没有办法稳扎稳打了。 而这个时候,黑泽似乎终于明白了对面的节奏已经next level了,他们突然一改常态,不再进行盲目进攻,而是变成变态的防守。 是的没错,那个完全不像主攻手的主攻手永田二士站了出来,他开始和自由人山内三福展开密不透风的救球行动。 以及副攻手福岛光五也开始了他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拦网。 后面的比分在黑色的防守下越来越难啃了。 打了十多分钟,比分才变到16:21。 双方都陷入了一个僵持的状态中。 打到后期,完全就是白热化的阶段。 一边是音驹耗尽的体力,一边是黑泽怎麽也打不进的防守和时刻都要避免危险的进攻。 ——可恶啊,这到底要怎麽打! 时间一长,黑尾夜久他们都有些急躁了起来,唯独研磨一人冷静自持。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要在沉默中灭亡。 研磨快速观察着对面的六人。 大脑飞速运转着,想出对策。 既然对面的防守已经做到了如此的绝对,那麽往常的扣杀是没有办法顺利得分了。 那麽这个时候,他就必须要站出来了。 研磨调整了一下呼吸,他开始再次用自己的观察能力进行判断。 通过不断的走位和视线诱导来创造二次进攻的环境。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在明显看到对方体力已经耗尽的差不多的时候,竟然还能看到视线诱导的出现。 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的黑泽彻底乱了手脚,他们再次像狗一样被研磨用眼神溜来溜去。 而这样一次上当,次次上当的情况下,他们的节奏开始了崩塌。 研磨此时已经累的神情有些恍惚了。 他感觉自己从来就没有这麽拼命过。 看着比分逐渐往25分奔驰而去。 他憋着一口气,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让人保持清醒。 马上就结束了……不可以放弃! 体力的巨大消耗导致研磨也开始烦躁起来,各种胡思乱想的想法进入脑袋里,让他的反应明显比之前慢了许多。 但这时,其他队员也全部站了出来。 他们发觉黑泽的节奏乱了后,海信行主动担任起了接应二传的位置,替研磨进行了好几次的二传。 所有人都在努力,都在为了最后几分奋起拼搏。 研磨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站了出来,虽然大家什麽都没有说,但那足够信任的目光交替,仿佛什麽都说了。 ——“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研磨看着可靠的三年级前辈们全部站了出来。 那种紧绷着的弦在这一刻终于有所松开。 但他依旧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保持着清醒。 哪怕嘴唇已经发白,哪怕眼睛已经被汗水浸湿得看不清了。 赛场上每1分每1秒都是煎熬的,但研磨却没有被自己心中的烦躁所打败。 那在几年前和山本对喷的毅力在这一刻就像火山突然爆发一样来得汹涌又澎湃。 研磨第一次觉得自己这麽的有毅力。 看着那25分的球落地后,那种恍惚的神绪终于是被场馆的大灯晃得晕乎乎的。 他听到了采访吹哨的声音,之后便什麽都听不见。 紧绷着的弦在这一刻完全松开。 他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力,就这麽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啪嗒一声。 是毫无手部防御的摔到。 啊……结束了。 研磨脸朝下趴在地上,他眼睛已经累得睁不开了,周围的欢呼声在耳鸣的压迫下也不怎麽能够听见。 队员们的欢呼在他摔倒的那一刻也戛然而止。 不管是场上还是场下,所有人都朝着研磨趴下的地方一拥而来。 少年的脸上是抑制不住高兴的情绪,全场观众起立为他们喝彩,这是属于他们的胜利。 新王登基,势不可挡。 他们真的如当初预选赛时打败井闼山后说的那样——我们不会再输了。 是啊,我们不会再输了。 一语成谶。 不知道过了多久?研磨感觉自己被人抱着,那个怀抱无比的舒服,让他依赖的往怀里缩着。 他耳朵的耳鸣声逐渐降低。 研磨很快就听到了耳边传来了多个熟悉的声音。 是他们带着哭腔,声嘶力竭的呼喊——“我们是春高冠军!!!” 第244章 来自主席的盛情邀请 真好啊…… 研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在看到周围一片红色后,又安心地闭上了眼。 结束了,终于全部结束了…… 此时此刻的比赛胜利已经不足以调动研磨的情绪,他的所有能量仿佛都已经被刚刚的这场比赛给榨干了。 随着耳鸣声的逐渐减弱,那胜利的欢呼越来越清晰可见。 他好像听到小黑哭了,这是个新奇的事,研磨本想着睁眼看一下,记录这美好时刻,却实在没有力气将疲惫的眼皮撑开。 从比赛宣布结束的那一刻,从25的记分牌被翻下的那一刻,那从春高预选赛开始就憋着一口气,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 那些为了比赛能够取得一个好的结果,而努力隐藏起来的情绪和压抑本性的冲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大家相拥在一起,从一开始的欢呼雀跃到现在的喜极而泣。 高兴的泪水和拼搏过后的汗渍融为一体,脸上的水,是满脸的汗,还是满脸的泪,早就已经分不清了。 在比赛结束前,尤其是打到22分以后,南弦柚的心跳就一度不受控制的飙快,作为教练,在22分之后,其实就已经放在干涉,他看着队员们头上的赛场实时数据,只能在场外干着急。 他能够清晰可见的看到研磨身体支撑不下去时亮起的红灯。 那个时候,南弦柚其实已经做好了比赛会输掉了的准备,哪怕这场赌上气运之战的对决,自己输掉后的结果一切未知,他也在那一瞬间释怀了。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研磨竟展现出了超出赛场实时追踪数据所提供的极限。 那是他挖掘出的自己的极限,是完全超出于数据之外的东西。 最后几球的得分其实很快。 南弦柚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比赛的胜利就已经来临了。 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在裁判吹哨后,带着场下的队员们冲上场去。 研磨倒的太快了,他根本没法在他倒下之前将人接住。 但好在他并没有直接失去意识。 南弦柚很快就把他抱了起来,他跪坐在地,将人搂在怀里,用空出的那一只手整理着研磨脸上被汗水黏住的发丝。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大家全都围用在一起,明明已经累的不行了,可还是在放声的大喊着。 这是属于他们的胜利,这是一个永远忘不掉的春天。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都缓慢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研磨缓缓睁开眼睛对视上的那一刻,南弦柚终于有了劫后余生般的释然。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研磨的体力消耗的非常的大,好在拥有异能的治愈能力在一点一滴帮他补充着消耗过度的身体。 春高决赛就此落幕,明明比赛已经宣布结束很久了,但场上的观众却还是久久的坐在看台上没有多少人选择离开。 他们将最热烈的掌声和最真挚的欢呼送给了场上胜利的少年们。 而这一份共同的庆祝,在场馆响彻了很久很久。 早就已经大哭一场,笑容已经把眼泪替代,在擦完眼泪后的音驹众人也全都露出明媚雀跃的神色。 今天,无疑是他们这段时间最开心的一天,比赛结束了,他们打败了全国所有的参赛队伍,成为了冠军,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在修整了片刻后,等研磨终于可以在搀扶着的状态中站起来时,南弦柚便带着他们按照流程和黑泽的选手握手。 两方的成员看起来都不太想和对方有过多的接触与停留,握手言和的时间大大缩短。 经过今天的交手,南弦柚对于黑泽的怨念并没有因为音驹胜利而消散,反而还更加记仇了起来。 他也是在音驹众人和他们握完手完的那一瞬间,直接大手一挥,带着成员们往休息区那块走去。 “走,带你们去猫又教练面前鞠躬。”南弦柚说道。 队员们闻言也是立即点头,然后扬着笑容跟在教练的身后。 此时的猫又教练和直井学教练已经从音驹特定家属席看台走了下来,此时正站在休息区那块局域里笑着看着他们跑来。 “感谢猫又教练的培育之恩,音驹有如此的成绩离不开您辛勤的教导。”南弦柚发表感谢,他侧头看了一眼黑尾,在他的眼神示意之下,黑尾以队长之名带着大家一同向猫又教练鞠躬。 “都是好孩子,今天辛苦了。”猫又育史笑得一脸慈眉善目,他看着朝自己鞠躬的孩子们,说话声更加的温柔了。 待他们直起身子后,猫又教练慈爱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他面带微笑地冲他们轻点着头以示肯定,随后,他抬起手朝着南弦柚的方向一指:“去鞠躬吧,对着你们恩师,你们真正要感谢的人。” 南弦柚顿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猫又教练会来这麽一出,看着突然转向对着他整齐鞠躬的大家,心瞬间就软了。 “谢谢柚教对我们每一个人的培养,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支起身子后的黑尾代表着音驹全体成员对着南弦柚表示感谢。 南弦柚笑着看着他们:“这也是你们自己努力的结果。” 说罢,他抬头看了看座无虚席的场馆,道:“去吧,围着全场去庆祝你们的胜利吧!” 话音落下,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山本、列夫和犬冈几人立即冲在了最前面,他们围着仙台体育馆的场馆全场跑了起来,走过之处全是掌声和欢呼。 他们的名字被电子屏来回播放着,在这一场战役过后,所有人都记住了他们的名字。 少年们的肆意奔跑再一次将场馆的氛围带动了起来。 全场高喊着“nekoma!!!nekoma!!!”,场馆的大灯也被导播切成了红色。 他们仿佛漫游在一片汪洋的红色海洋里。 那是音驹的颜色,由他们亲手赋予整个场馆。 比赛结束了没有任何的负担,南弦柚便任由他们随意玩闹着。 列夫和山本已经彻底疯了,还带着灰羽爱丽莎和山本茜两个女孩子一起跑来跑去。 南弦柚笑着摇了摇头,他陪着研磨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两人相依在一起,十指相扣着,就岁月静好地看着他们闹腾。 “开心吗?研磨。”南弦柚低头看着研磨,说道。 小猫窝在他的怀里闷闷的嗯了一声:“终于可以休息了……弦柚,我今天晚上要通宵打游戏,你不可以拒绝。” 南弦柚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宠溺道:“到现在了还想着打游戏呀。” “就是现在才想着打游戏啊!”研磨倔强地抬起头,“比赛都结束了,我现在应该没有宵禁时间了吧?” “那可说不准啊。”南弦柚挑挑眉,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如果你今天晚上不发烧的话,那麽我可以同意你的要求,不过要是你自己不争气的话,那也没有办法了~” “啊?”一听这话,研磨立马就垮起一个小猫批脸,他撇撇嘴道:“怎麽比赛都胜利还带讨价还价的?发烧了就不能玩游戏吗?” “你说呢?”南弦柚凑过去,抬手撇了一下研磨的鼻子,“生病了的人是没有人权的,这话是谁说的呀?好难猜哦~” 研磨:…… “我不理你了!哼!”体力还在恢复期的研磨说出来的话总是无意识的带着撒娇的意味,他撇过头去不再看南弦柚,殊不知对方已经被他这举动和小语气给弄得忍俊不禁了起来。 “好了,今天这麽高兴的日子,我们研磨就不生气了哦。”南弦柚将研磨的小脸掰正,让小猫只能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干嘛啊。”研磨嘟囔着,对他这种强行掰回的动作表示强烈的不满。 南弦柚听着,也是毫无紧张可言,完全就当他在撒娇。 他伸出手遮到脸边,研磨还想继续抱怨,结果自己的嘴就被堵住了。 小三花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妥协了下来。 南弦柚的手很大,他有意伸着手遮着,简直让两人的嘴唇接触变得密不透风。 两人吻得再过于激烈,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这是南弦柚第一次在研磨清醒的状态下,这麽的主动。 主动的让研磨一时间竟忘了接吻时该如何呼吸。 不一会儿,小猫就被憋红了脸。 南弦柚笑眼弯弯地看着他,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完全就不像当初那个被亲吻时会脸红到爆炸的柚子了。 他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放过了研磨,松开嘴的那一刻,研磨大口喘息着,脸颊的绯红此时已经入不了南弦柚的眼了,他的注意力全部在那个被他被吸吮得深红的嘴唇上。 “好漂亮。”南弦柚失神地咛喃道。 他这句话说的非常的轻,以至于在调整呼吸的研磨没有听清。 他刚想问南弦柚刚刚说了什麽,一阵突兀的震动声打断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 不管是研磨还是南弦柚,都被这个震动给吓了一跳。 等反应过来时,发现是裤兜里的手机在震。 南弦柚赶忙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眉头一皱,下意识看了一下研磨。 而研磨此时也正好在看着他,两人视线交错。 “接吧,可能是关于春高颁奖的事情?”研磨道。 南弦柚听闻,觉得很有道理,他现在是音驹的主教练,如果有什麽事情,确实会有工作人员第一时间来联系他。 想到这,南弦柚便不再犹豫,他滑动接听,将手机放到了耳朵旁。 摩西摩西还未出声,对面便率先传来了亲切的问候,是祝贺他夺冠的声音—— “恭喜啊,弦柚!带领音驹一路拼荆斩棘从东京杀上来强势夺冠,不愧是天才教练,真是强的可怕啊!” 南弦柚被这突如其来的祝贺给弄得一愣,任谁突然接到一通陌生的电话,然后还没有打完招呼就进行话题都会一脸懵逼。 但他听着这声音却觉得有几分耳熟。 可耳熟也没法让他在第一时间确认对方到底是谁。 南弦柚还算是反应快的,他眉头一皱,在对方继续说话之前先一步开了口:“请问,您是?” “哎呀,太高兴了,忘记说了!”电话那头宽厚的男声带着笑意,他道:“还记得我吗弦柚?我是日本排球协会主席川合腾啊!几个月前我们在国家队里的相处还记得吧?” 啊……是主席啊! 南弦柚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他一瞬间将姓名、脸和声音全部对上了。 他有些惊讶,这个时候主席怎麽会打电话给他? 而且,主席哪来的他的电话?他记得他当初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啊? 留给他反应的时间太短,南弦柚一时间捋不清楚。 而对面半天没听到他的回话,以为是南弦柚真的不记得他了,连忙道:“哎?怎麽不说话了?不会不记得我了吧?弦柚。” 主席川合腾故作黯然神伤地说道。 他其实不信对方不记得,估计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果然,在他说完话的下一秒,南弦柚便立马回了话:“记得记得,我当然记得,就是主席,你怎麽突然给我打电话啊?是有什麽事吗?” 听到南弦柚这话,主席川合腾说话时带着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他像一个慈祥长辈一样,说道:“给你打电话当然是有事了。” 南弦柚听到这话,也是逐渐将事情捋清了。 ——果然是关于春高颁奖的事情啊,难为让主席亲自给他打电话了。 南弦柚如是想着,他刚想开口问颁奖流程,就突然听着对方道:“你看你什麽时候有时间能来一趟东京体育局吗?” “哈?”南弦柚错愕地瞪大眼睛,怎麽突然要让他去一趟东京体育局啊?以往的春高颁奖流程有这个东西吗? 这话题似乎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感觉越聊越偏。 南弦柚不甚理解,之前好不容易理清的思路,在这一刻又彻底乱了。 然而对面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的诧异而有任何的停顿,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一样。 主席川合腾笑眯眯地和人解释道:“我这不是刚好接到通知,音驹是今年的春高冠军,你小子可真行啊,这才几个月没见就直接带出一直冠军队伍来了,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音驹一年以来最好的成绩吧。” 说着,他也不等南弦柚回答,完全就当默认了一样,直接将前面的这些当做铺垫略过,主席川合腾直奔主题道:“当初我们邀请你加入国家队的事情现在应该还做数吧?弦柚,考虑的怎麽样?你什麽时候来国家队报道啊?日本排球国家队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你要是愿意来,我现在就派车过去接你,我们直接签合同走程序,你明天就可以来报道了!” 南弦柚:??? 不是,等等,哎? 主席一通话下来,他彻底听傻了,信息量太多,让他根本消化不了,什麽叫做直接去签合同走流程,明天就可以来报道了?这国家队的编制也来得太突然了吧? 哪怕脑子转得飞快试图跟上聊天节奏,但还是无能消化,他连忙道:“等、等等……主席,怎麽这麽突然啊?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 这一切也太突然了,一点铺垫也没有啊! 主席川合腾可不知道南弦柚此刻心里在想些什麽,他一心只想要尽快的留住这宝贵的人才。 直言道:“不突然啊?春高的冠军就是最好的敲门砖,你已经向我们证明了你的能力了,弦柚啊,别犹豫了,来国家队吧!日本排协需要你这样子的人才啊!” 第245章 Title:日本国家队主教练 主席这迫不及待的声音听得南弦柚一愣一愣的。 他现在算是听明白了,这是要他赶紧去国家队报道的意思啊! 可是为什麽要这麽着急?这不才刚结束比赛没多久吗?未免太急切了一些。 南弦柚其实能够理解主席对于春高冠军队伍的渴望,毕竟能夺冠的队伍就已经证明了自身的实力是全国最强且足够过硬的。 在春高上大放异彩,并且冠军队伍的选手、教练都可能受到高层的重视,这也毋庸置疑的。 但重视归重视,他们总归来说也只不过是高中生而已,再重视又能重视到哪里去呢? 而且这只是春高的冠军,并不是IH和春高的双料冠军,应该不至于掀起这麽大的水花。 南弦柚从没想过夺得春高冠军就能直接加入国家队,哪怕是井闼山这样一支IH冠军和春高冠军都有过的队伍,也都是从国家队青训生开始做起,像这种一步到位的事情,几乎不存在的。 虽然可能会有他们一路杀上来从没有输过的因素在,也有可能是“黑马”头衔的加持,所以让高层格外的注重这一场比赛的胜利,但是,南弦柚还是觉得太夸张了,他才刚满16岁啊,就算是跳级去高考,他也还没开始考啊?再快也应该等他考上大学了再说吧?这样直接被招进去,真的不算雇佣童工吗? 南弦柚心里的问题那是一个接一个的起。 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麽回复主席,听着对面如此起劲,感觉他不管怎麽推脱也是要过去的,毕竟一个刚带队夺了冠的教练,能有什麽事呢?最多也就是颁个奖,但这和他这个教练又没有什麽关系,他不参加都没问题。 除了这个以外,他也没有什麽理由去推脱了,而且就算真有事,感觉主席都能把他的事给推了。 而他想的确实没有错,主席还真就这麽说了。 主席川合腾等了半天发现对面没有回话,是真怕再停顿几秒,这到手的鸭子就飞了,他赶忙开始加条件道:“弦柚啊,我也不是强迫你,是国家队真的需要你这样子的人才啊!你就抽时间来国家队看看行吗?有什麽不满意的都可以提出来,我们都会让你满意的,而且工资待遇什麽的都好谈,我们还能给你申请各种福利以及培养运动员所需要的成本投资,另外,我们还能保证你每天工作时长不超过6个小时,不耽误你日常生活。” 突然之间又多了这麽多福利,这让南弦柚更加难办了,字里行间他都能感受到主席的人文关怀,这种福利放在任何一个公职人员身上都已经是天大的馅饼了,应该不会有任何人会拒绝。 但是问题不在这啊! 南弦柚无奈扶额,他缓缓开口道:“主席,是这样的,我是12月份生日,才满16岁不久,除了在音驹当教练之外,我的主要任务还是一名学生,我还有学业要完成,就算再快也得等我高考结束了再说吧?我现在还是个高中生,不太符合正常的入职仪式。” 他说的其实很直白了,作为一名高中生,他首要做的还是完成自己的学业,既然国家队这麽重视他,那麽南弦柚相信,他就算拒绝了,等高考结束之后再主动去申请加入国家队,也是可以很快通过的。 而且就算不加入国家队,他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并不一定要在排球事业里面奋斗。 他学习挺好的,厨艺也好,又会画画,如果想读书就读书,如果不想读书想就早点就业,自己也是个手艺人,饿不着的。 南弦柚从来不担心自己的未来,他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啊,打败反派后,就算是隐居山林也是不愁吃不愁喝的。 现在的气运也已经回来了,研磨之后的身体会逐渐恢复成漫画里的那样,所有的一切几乎都已经步入了正轨。 国家队的这一份编制对于南弦柚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他有这个能力,不管过了多久,只要自己的自身实力过硬,怎麽样都能进去的。 所以,哪怕现在拒绝掉了,南弦柚在未来也不会后悔,他的这一段新人生才刚刚开始,而他本就有无限的可能。 这一次的气运大战,已经从反派这边夺走了他们所有的气运,黑泽以后是掀不起什麽太大的风浪了,南弦柚也就没有了束手束脚的负担。 现在的他相当于已经从“主角”这个身份退休了,他已经保护好了这个世界,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再去维护这个世界的平衡了。 除非以后出现了新的混乱,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作为一个注重当下快乐自由生活的人,南弦柚并不想给自己太多的枷锁和束缚。 而且,不仅仅如此,他还有一份私心。 比起这麽快就有了一份编制的工作,他其实更想跟研磨好好的度过他们最后一段高中生活。 日本的高中生活还是很精彩的,南弦柚不想错过,也不想和研磨分开。 可惜,主席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说什麽也不肯放弃,听到南弦柚明里暗里一个拒绝,连忙道:“这都不是问题啊!我给你开条子,你直接来就行,不用担心这麽多,日本国家队教练这个位置我一直给你留着呢!现役的国家队教练吉田一先生对你很满意,也是他多次提交申请让我们把你挖过来,这不正好你要带着音驹夺冠了,所以我才打电话过来嘛!” “吉田一先生很欣赏你,他觉得你有一套非常先进的培训方法,是值得日本排球赛训组去学习的,他们研究了你培养音驹的数据图,觉得这里面有非常多可以学习的东西,赛训组的人也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你了!”主席川合腾喋喋不休地说道。 说完,他又突然想到了什麽,连忙补充起来:“而且我还询问了很多青训生的意见,他们都非常欢迎你过来,你看,流程不成问题,队员们也没有意见,教练组也想要你来,所以根本就不成问题啊!你只要人来就可以了,所有人都会皆大欢喜的。” 主席川合腾真的非常非常想要说服他,根本不给人开口的机会,又说道:“虽然你年纪小,但你的实力强啊!你要是害怕入职之后有人讲小话,被上层穿小鞋的话,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治他们,我还就不信了,一天天的净没事做!” 南弦柚愣了愣,他接电话的时候听到主席这麽说,还以为是他老人家临时起意才给他打的电话。 现在听到这里发现自己好像错了,主席在给他打电话之前已经问了这麽多人了,明显是反复确认过后的慎重决定。 教练组,青训队,管理层,几乎是面面俱到了。 现在甚至还提起如果被职场前辈以年龄歧视后他会给予的帮助,这哪是入职申请啊?这简直是把他当成一座大佛一样请过去啊! 南弦柚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主席川合腾提起,南弦柚其实都没有想过日本职场上,前后辈制度严重的问题,他自己都没有考虑到的事情,主席却替他考虑到了,这还真的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的啊。 不过,直接向主席告状一事还是免了,南弦柚笑了一下,这听起来更像是走后门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条件都如此开放了,南弦柚说实在的,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太好拒绝了,如果再拒绝下去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但是,他还是那个想法,他不想这麽快去国家队,去国家队的话就代表他要和研磨分开了,研磨本来就在学校被人欺负过,三年级的一毕业走了,他也走了,那研磨怎麽办呢?不可能指望其他人在忙着学业的同时,让他们像他和小黑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研磨吧?这明显不太现实。 而且,他也确实想和研磨多待一会儿,好不容易结束了大战,他真的只想当个恋爱脑,没出息的黏着研磨。 所以,想了想,南弦柚还是选择了拒绝,但这一次说的比较委婉:“是这样的主席,我很感谢您对我的认可,也十分感谢大家对我的欢迎,但是我还是想要在高中按部就班的毕业,高中生活很美好,我并不想错过,直接跳过高中进入工作,这对我来说节奏实在是太快了,如果可以,我当然很愿意来到国家队工作,但是时间上可能需要晚一点,最快也起码等我高考结束之后,您看行吗?” 对面沉默了一瞬,才缓缓开口:“你想要高考是吗?你现在高二,等你高考还要等一年。” 南弦柚嗯了一声,郑重道:“是的,高考结束,如果国家队还需要我的话,我会过去任职的。” 话说完,电话那头又沉默了起来。 南弦柚抿了抿唇,他其实有些紧张的,总感觉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有点打主席的脸。 不过如果要委屈自己,那肯定是更不可能的。 南弦柚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比起一个他不是必须需要的工作事业,他还是想当个恋爱脑,起码在成年之前,当个快快乐乐的恋爱脑。 就这样,他心平气和的等待着对方的回话。 等了等,除了听到纸张翻页的声音外,什麽都没有。 这种等待的时间是令人忐忑的,哪怕已经下定了决心,南弦柚还是会在和长辈交流时,尤其是在这种官位大的长辈,在面对他们的沉默后还是会下意识紧张不安的。 “怎麽了弦柚?是出什麽事了吗?”看着脸色明显有些不太对劲的南弦柚,研磨担忧地问道。 南弦柚捂住听筒,对着研磨摇了下头:“也不算出事,就是信息量有点大,我需要缓缓,你不用担心啦。” 研磨听闻点了点头,然后安心地直接一躺,将头不偏不倚地搭在南弦柚的腿上,闭眼假寐了起来。 突然一只漂亮的三花投怀送抱,南弦柚心一下就镇定了,随即控制不住的上手开始整理小猫的毛发。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那头才终于传来了除翻页纸张外的人声。 只听见主席川合腾轻声细语地说道:“唔……那这样吧,既然弦柚现在不想来任职,没关系,你先过来报道,我们先把入职程序填写完毕,把你名字信息录用进来行吗?等你之后高考结束了,你再来国家队任职,好不好?” 南弦柚撸猫的手一顿,他完全没有想到竟然在一步退步步退过后,还可以继续退的。 就这麽想要他吗?竟然连只入职不报道这种事都能做出来? 他着实愣了一下。 但随即,又无奈地笑了起来。 ——既然主席都这麽说了,他也没什麽理由再拒绝了。 于是道:“我还能说什麽呢?都这样了,我要是再拒绝的话就太没礼貌了。行,我答应您,主席,我入职。” 入职的尾音刚落,另外那头便拍桌而起,仿佛拿下了一个世界级的大生意一样,主席川合腾立马笑了起来,连忙道:“那好,我现在就开车过去接你,等车到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你就直接从仙台体育馆出来,车子就会在门口等着你。” 说完,两人简单寒暄过后便挂了电话。 南弦柚手放下的那一瞬间,一直闭着眼睛休息的研磨睁开了眼。 两人目光对视,南弦柚耸耸肩,气定神闲地说出几个字:“我待会儿要去国家队了。” 研磨愣了一下,让他很快就结合自己尴尬的观察,梳理完了事情的脉络,他淡定自若道:“是国家队教练的事情吗?” 南弦柚点了点头:“主席让我去入职,他挺急的,大概率过去就会走程序了。” 研磨嗯了一声,他对于这个消息并不意外,毕竟之前跟着宫侑他们去国家队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排球主席和国家队教练对他们的热情了。 现在春高冠军到手,他们是不可能放过弦柚这个香窝窝的。 这段时间音驹的进步,不管是外界还是他们受益的成员全都看在眼里,他们能取得如此的成绩,弦柚功不可没。 而且其实研磨自己也觉得挺神奇的,弦柚在教学上和其他教练都不一样,所有的训练安排看似奇奇怪怪,但实则全都是正中下怀,每完成一次训练计划,他们自己都能感受到明显的进步。 这种能够自我感觉良好的训练模式,大大的增加了他们的自信心以及面对下一次训练安排时的斗志。 还有在遇到瓶颈期时,弦柚的作用就更加明显。 每一个队员在进步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遇到自己的瓶颈期,但在弦柚的帮助下,他们的瓶颈期就和没有存在过一样,只要他们头一天遇到了什麽阻碍,第二天弦柚就会给他们提供一个针对性的训练方法,然后自然而然就破解了。 他们一路来一直都在进步,一直都在学习,这也是他们能够直接从普通强队一次性跃升为最强的原因。 别的队伍进步时他们在进步,别的队伍遇到瓶颈期时他们还在进步。 就像是龙卷风一样,以恐怖之势席卷了整个赛场。 研磨从进入春高倒计时的那段专项训练日常开始,他就彻底肯定了弦柚的能力强大。 弦柚在教练上的天赋似乎比他一开始想的要大的多。 他仿佛天生就是当教练的料子,不管是布置训练计划还是平常说话时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场,都让他在教练这个职位上浑然天成。 所以,关于弦柚被国家队邀请入职的事情,研磨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觉得国家队不来找他才是不正常的。 研磨唯一关心的是:“那你还会上学吗?” 俩人都想到一块去了,南弦柚闻言笑了笑:“会啊,我当然会上学,我还要跟你一起毕业呢!刚刚已经和主席说好了,我只是去填写程序入职,并不去报道,我想等我高考结束了再说。” 研磨闻言明显松了口气。 看着仿佛如释重负一般的猫猫,他脸上笑意更大了,他单手揉着研磨的脸,道:“安啦,我会陪着你的,直到我们两个人不得不分开开始。” 说罢,他将研磨扶起来,往人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我还要和研磨谈恋爱呢!可不想这麽早染上一身班味。” 研磨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弦柚幼稚鬼,你也就这个时候像个小孩了。” “啊~像小孩吗?我不想像小孩~”南弦柚将脑袋凑过去,在研磨颈窝上蹭着,撒娇就这麽水到渠成。 他们俩就就着这个小孩的问题争论了半天,直到已经绕场一周回来的黑尾他们实在受不了两人腻歪,便喊着研磨一起去更衣室冲凉换衣。 而也就是在这时,南弦柚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着熟悉的号码,南弦柚立即起身,他看向黑尾,交代道:“我有点事,队伍就先交给你了,小黑!” “好的,没问题。”黑尾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南弦柚也是无比安心的将队伍交给了他,自己起身往仙台体育馆门口走去。 等他一出来,果然就看到了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听在门口,而车旁还站着一个工作人员,他一看到南弦柚,就立马替人打开了车门,护着人的头,让人上了车。 从仙台体育馆去往国家队有一段不算短的车程。 南弦柚一上车就闭眼休息着。 这段时间太累了,全程神经紧绷着,根本不敢让自己有休息的时间。 再加上今天队长黑泽,但是让他从早忙到晚,没有一刻歇息的。 然而,在陌生的车上,就算疲惫地闭眼休息,也终究是睡不着的。 南弦柚脑子里不断想着事。 关于国家队,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次参加青训队的名单可能会和漫画中的不太一样,先不说黑泽他应该会占用一些名额外,就单单是音驹,有可能除了替补选手外,全员都会入选。 在记忆里音驹唯一入选国家队的好像就夜久卫辅一个。 夜久前辈的实力确实是过硬的,他在自由人这个位置上已经做到了全国顶尖的程度,哪怕像漫画中英剧并没有在春高有亮眼的成绩,也是被入选了国家队,就更不要说现在带着春高冠军的身份了,那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不过这都只是猜测,具体是怎麽样的他并不清楚。 其实这些都没有什麽,他回忆着主席和他说的那些话,哪怕他都已经坐上前往国家队的车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就这麽想要他吗?一个春高冠军队伍的教练真就这麽吸引人吗? 这让南弦柚不得不怀疑日本队是真的缺人了。 不过,他吐槽归吐槽,自己已经答应的事情,肯定也不会再改了。 不想了,不想了,就这样吧。 南弦柚舒了口气,之后便一路上都是心平气和的在车上假寐。 而这份冷静,在他被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一路护送到会议室里,看着一桌子上,和摆在自己面前还有些滚烫的合同时,彻底打破。 ——他不淡定了。 南弦柚凑近反复确认,他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拿着手指指着那几个大字。 这写的不是别的,而是明晃晃的——“日本国家队主教练”。 不是副的,也不是助教,就是非常明确的最高Title,南弦柚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这一沓合同,突然有些恍惚了起来。 别人都只能从底层一点点打拼上来的职位,他竟然在一入职,就成了日本男子国家排球队的主教练。 这也太魔幻了吧!魔幻到他觉得这个世界都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这……这是认真的吗?主教练?我?”南弦柚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他环视是一圈,坐在这个会议室里的人一个个看着就位高权重的。 然而他们在面对他时一点官架子都没有,反而一个个都慈眉善目的,看起来一点不像是在签合同,而像是在看一个好久不回国的晚辈好不容易来参加宴会一样,和善得不行。 南弦柚拿着笔的手颤了颤。 他觉得自己的准备还是做少了。 他以为过去入职只是挂个名,挂到一个小职位上,比如说现役主教练吉田一的助教之类的,完全没有想到是直接去当主教练。 主席川合腾闻言,只是对他笑着点了点头,以表肯定。 南弦柚:…… “那原来的主教练呢?我成主教练了,吉田一前辈当什麽?”南弦柚急切地问。 他可不想上来就把别人的位置给占了,都说职务走到越上面,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事了,这种占了别人位置,明显得罪人的事,他可不想干。 然而,此话一出,被叫到名字的吉田一前辈却对他投来了委以重任的目光,他耸耸肩,一脸轻松道:“我?我退休了。” 南弦柚:…… 短短一句话,把他弄得五雷轰顶。 他就说日本国家队缺人了吧!好家夥!直接退休了可还行? 所以,其实国家队教练这个位置已经空出来了,就等着合适的人坐上去,弥补这个空缺。 而他,就是这个人。 南弦柚看着周围人慈祥的目光,他麻木地盖上了自己的指纹。 几分钟后,他就拿到了自己的工牌。 上面印有他高中入学时,穿着学校制服集体拍的流水线证件照,以及……他的名字和职位。 南弦柚拿着这崭新的工牌,莫名就被逗笑了。 哈哈……东京不愧是大城市,也是让他体验了一把——“人是被请过去的,编制是十分钟后到手”的壮举了。 第246章 国家队等不起了 “弦柚,工作牌交给你了,也算是正式入职了,你现在跟着工作人员去把门禁的人脸录入一下把,顺便让他们带着你去走一个过场,学习一下怎麽刷卡,在哪刷卡?办公室在哪里?器械放哪里等等。” “啊?”南弦柚愣了一下,他茫然地看向主席:“现在就要去吗?我不是只入职不报道吗?” 主席川合腾完全没有被他的推辞弄得尴尬,反而脸上笑意更加的慈祥了,他道:“是入职不报道,不过现在你正好也有空嘛,省的之后再跑过来了,就今天把所有的东西都走一遍过场,这样你以后来也方便一些。” “你的工位也被腾出来了,弄完人脸之后,你都可以去看看,以及你有什麽要求啊,都可以和他们提,只要是我们能够办到的都会立马去做。” 南弦柚听到这话再次愣住,这未免也太好了吧?竟然还可以随便提要求?这真的是在招人吗?感觉完全是把他当做一尊大佛一样供着啊! 他这还没有来报道呢,就只是入职就有了这麽多权利,还是当着这麽多高层的面,就算对职场再过于迟钝的人,南弦柚还是感受到了这群人对他的到来表示的隆重欢迎,他们是真的很重用他,也是真的想要他。 对于日本国家队,南弦柚其实了解的并不多,他知道现役男子国家队的选手都已经处于半退不退的阶段了,他们对于赛场没有了拼搏,而少了斗志的运动员本身就应该要被比赛淘汰,只不过因为之前高层的错误决定导致一队与名存实亡的二队之间有些青黄不接的现象,才会形成现在这样现役选手全都想退役,而没有任何可以和他们实力比肩的人去填补他们的空缺。 在这种时候,他们确实是急切地想要广纳人才的。 只不过南弦柚没有想到广纳人才的第一步竟然是把他给拉进去。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日本这个国家在搞体育和科研上面都是又狠又极端。 在历史上,他们为了得到想要的实验结果,会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在现在,他们又可以为了一项运动的发展,聘请年仅16岁的高中生担任主教练。 虽说魔化,但好像放在日本这个国家身上又挺正常的。 南弦柚看了眼手腕上的智能手表,发觉现在是一个非常尴尬的时间。 六点半,一个早点吃饭可能已经吃完了,晚点吃饭可能还没有开始的时间。 他这个时候从国家体育局回到仙台体育馆,最少也要半个小时,加上可能还有高峰期的堵车,回去后大概率就是7点多的样子。 那个时候,大家估计已经吃过饭了,他回去也不需要再继续做饭,剩下的估计就是监督一下研磨有没有发烧,除此之外,大家就是放肆的玩了。 他作为一个教练的任务已经结束了,离开时也嘱咐了黑尾,有他和孤爪英堂两人守着音驹,安全上不成问题。 而他现在也已经入职,哪怕不报道也已经算是国家队的一员了。 去录入人脸的这种过场他确实可以现在去做。 想罢,南弦柚便不再犹豫,他站起身点点头,道:“谢谢主席给我的权利,那我先跟着工作人员去录入人脸了。” “好,不着急,跟着他们多看看,有什麽不懂的就问他们。”主席笑眯眯的说道,说完他大手一挥,几个贴着墙站着的工作人员便走了过来。 “弦柚教练,跟我们来吧。” 南弦柚闻言便同领导们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在所有人欣慰的注视下跟着人离开了。 走出会议室,南弦柚便跟着两个工作人员上了电梯。 会议室是在高层,他们坐电梯一路往下,行政大楼和运动员们训练的地方是不在一起的,但是南弦柚的工位在行政大楼里面。 就这样,电梯在5楼停下。 “弦柚教练这边来。”电梯门一开,留着中分的工作人员便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南弦柚嗯了一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迈步。 行政大楼不管从外面看还是里面看都是非常规规矩矩的。 南弦柚跟着工作人员一路向前,然后在一个写了“排球教练”字样的门口停下。 门的旁边有一块钉在墙上的牌子,上面已经粘贴了他的照片,而照片下面是他的名字和职位,看起来非常像自己工牌的放大版。 那个梳着中分的工作人员伸手往那个牌子一指,他道:“这个下面有一个感应的设备,平常你要开门的话,直接把你的工牌往下滴一下就行,然后门就会自动弹开了。” 话音落下,那个一直跟在南弦柚身后的工作人员补充道:“行政大楼的2到7楼都是教练的办公室,5楼是排球和网球教练的办公室,平常上班的话只需要在一楼电梯口刷一下自己的工牌,然后进入电梯就会自动把你送到相应的楼层,教练办公室的门都是感应设备,没有钥匙的,如果断电了的话也不用担心,房间里面有一个应急设备,只要按一下,立马就会有专门供电设备供电,不会出现把你锁在里面的情况。” 南弦柚认真地听着,没有想到一个教练办公室,就完全采用智能的设备,从楼下坐电梯开始就可以采用全部刷卡,听起来他真的有点像是在什麽500强企业上班一样,不仅如此,竟然还有发生状况后的应急设备,心想,真不愧是日本,在这种细节上还是处理得面面俱到的。 不过这应急设备在房间里面,这要是他从电梯口出来,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停电了,那他怎麽进去啊?还是说停电了他就可以不用去办公室了? 南弦柚幼稚地想,但为了以后真的遇到这种情况时有个应对措施,他还是将这个疑问说了出来,他道:“那要是锁在外面了,进不去怎麽办?” 听到他这话,那个中分头的工作人员立马和人解惑:“一般来说,国家队的教练都不会待在办公室,上班打卡也只是在楼下刷一下脸就会直接去训练馆了,所以基本上是不会有影响的。但如果是需要去办公室拿数据的话,可以拨打我们行政楼工作人员的电话会有专门的人帮你开门,时间上是很快的,他们每天都随叫随到。” “哦,好的,那我没什麽问题了。”南弦柚点点头,果然,房间里面都会安装应急设备,又怎麽可能不配备相应的工作人员呢。 估计待会儿下楼还需要存一下行政楼工作人员的电话。 他话说完,并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从口袋里掏出工牌门口那个牌子下挨了一下,这识别的红外线非常的灵敏,刚凑过去的那一瞬间,门就弹开了。 南弦柚推门而入,房间的面积比他想象中的要大,里面有办公桌,计算机,打印机,大型白板,沙发,甚至还有休息的床和遮住床的帘子,几乎是一应俱全。 工作人员带着他逛着房间,一边逛一边道:“这屋子收拾的比较急,可能有些地方还没有收干净,明天白天会再来收拾一遍,把多余的灰尘都清理点掉。” “唔……还挺干净的呀。”南弦柚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并没有觉得有多脏,甚至因为办公室的空间很大,所以看起来还挺整洁的。 等南弦柚晃悠得差不多了,两个工作人员并把他带到办公桌前,和他说明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该怎麽用。 他们先是指着一个看起来像掌纹付款一样的设备,和他说道:“弦柚教练,这个东西是感应门禁,因为门没有把手,所以每次弹开再关上后就相当于直接上锁了,如果你有事要找排球赛训组的人,或者是运动员,他们来到门口敲门时,你就可以用工牌放到这个机子上面,然后门就会自动弹开了。” 说着,两个工作人员突然想到了什麽,其中那个戴着黑框眼睛的工作人员连忙说道:“哦对了,有个事情忘记和你说了,就是这个门它不可以一直敞开来,因为之前有过小偷盗取数据的恶性事件,所以教练办公室的智能门是不可以长时间打开的,如果门打开时间超过了1分钟,就会响起警报,然后门会自动关上,再开门时,就不可以直接用工牌刷卡了,而是需要人脸认证,也就是需要你手动给自己拍张照片,然后发送到一楼下面的那个人脸识别系统的小程序里,经过核实确认后,这个门才会再次打开,虽然流程有些麻烦,但是自从变成这样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数据丢失的事件了。” “啊,这样啊,我明白了。”南弦柚听着这有些繁琐的程序,在心里默默做了决定——等报道之后,他死都不会让这个门敞开超过一分钟的时间。 “办公室里的东西差不多就了解清楚了,教练用计算机基本上就是接收一些邮件,还有写训练计划时进行存盘,这些你应该都会吧?” 南弦柚点点头:“嗯,会的。” 他之前给音驹做个人训练计划就是先在本子上写完之后再用计算机进行数据统计总结以及将一些重要的数据和现场模拟时的想象画面进行总结。 对于计算机的使用他已经游刃有余了,这些东西并不需要教。 “ok,那我们下去1楼进行人脸录入吧。”两个工作人员同时松了口气,心想,不愧是高中生的年纪就当上主教练的天才啊,计算机这些东西完全不需要教,自己就会上手。 就这样,南弦柚跟着他们坐电梯下到了一楼。 人脸录入的流程非常的快,就跟手机人脸录用一样,无非就是让你做一些表情,做一些指令,然后很快就录入完毕了。 看着人脸录用完毕的信息弹到了自己的手机上,南弦柚舒了口气,心想,这也算是彻底入职了吧。 他看了一眼时间,刚想说自己要不要现在走人,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南弦柚转头看去,就看到前国家男子排球队主教练吉田一朝他走来。 “吉田教练。”南弦柚脱口而出道,说着,还礼貌的向人微微鞠了一躬。 吉田一摆摆手:“不用这麽客气啊,你现在已经是国家队的主教练了,身份几位都比我高哦。” 南弦柚笑了笑,他也没有反驳,就顺其自然的迎面笑着。 “你刚刚录用人脸是不是已经结束了?”吉田一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 南弦柚点点头:“嗯,刚结束,我正想着差不多时候了,和你们说一声就先走了。” 吉田一听着他这话,他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才七点啊,这麽着急回去吗?” “也不是急吧。”南弦柚耸耸肩,微笑着说道:“就是感觉也没啥事了,回去看看队里的孩子们有没有发疯吵到旅馆的其他旅客休息。” “孩子们?”吉田一轻笑一声,他仰着头,乐呵着说道:“柚教还真是少年老成啊,小小年纪就已经习惯管人了。” 南弦柚尴尬地笑笑,平常习惯了也就脱口而出了,一时间忘记自己的身份,在一个长辈面前,说出这话有多麽的离谱。 他连忙抱歉,生怕自己以下犯上的态度让人觉得不正经。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吉田一非但没有觉得他说孩子们有什麽不对,还一脸欣赏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抱歉什麽啊!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之前我一直在担忧,你虽然自身实力过硬,但是年纪上还是太小了,训练计划什麽的我都不担心,但就怕你管不住那群毛孩子,你也知道的,练体育的多多少少有些毛躁,很多人啊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生物,有时候要管起来啊,真的是很头疼的一件事情,别说你一个年纪这麽小的娃了,就是我这麽一把年纪啊去管他们都有时候管不住,是真的难管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退休了的缘故,吉田一彻底放下了教练的单子,也同样放下了他身为一个教练和晚辈相处时的严厉。 完全是一副和自己重用的后辈诉衷肠的模样。 南弦柚听着吉田一教练这话,意外过后,顿时也不尴尬了。 吉田一是真的很满意眼前这位在排球界冉冉升起的天才少年,没有任何的缺点,简直就像是天生为排球教练而生的一样。 “看你这样子,我感觉国家队交给你算是有保障了,有了你给他们定制的训练计划,我相信他们很快就能接班的。” 说着,吉田一突然想到了什麽,他道:“我听主席说你打算高考之后再来国家队报道,真的吗?” 南弦柚嗯哦一声,没有任何负担的说道:“是真的,我现在还不打算直接来国家队入职,我想有个美满的高中生活。” 吉田一眉头微皱,他仰着头,看着面前这个直逼2m身高的白发少年,轻轻叹了口气:“我其实也不想逼你,毕竟你现在才16岁,确实有权利过一个美满的高中生活,但国家队没有没有这麽多时间等了。 “你应该也听说过今年的赛事安排吧,日本国家对现役的那几个选手差不多都是半退役的状态了,而二队现在没有人,我们能指望的只有青训队的选手了,但是青训队的选手又大多都是高中生,他们没有大赛的经验,如果让他们直接顶替掉现役的国家队选手,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们能够在青训的这段时间里快速的进步,而能让他们达到这种效果的,整个日本也只有你了。” 说到国家队的状况吉田一就头疼得不行,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当然也希望面前的少年能够有一个属于自己这个年龄段本该有的成长进程。 但是现在的国家队已经经不起这麽多等待了,他们必须要让现在的青训队里的选手赶紧达到国家队选手的标准,让他们顺利接班,形成新的新生代国家队。 可是,要让一个全员高中生的队伍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面一跃成为国家队正选,这需要有多大的能力,大家都心知肚明。 别说让他们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面成为正选了。 就连让这些选手在青训的这段时间里快速进步,也没有人能够站出来保证。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看到了南弦柚,看到了他带领的音驹。 这完全就是他们理想中的教练的状态。 音驹的进步是肉眼可见,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他们不由得想,如果让南弦柚来带队,或许结果真的不一样。 或许他真的可以成为那个站出来,做出“保证”的人。 他的教学能力实在是太亮眼了,亮眼到,不惜一切手段都要把他收入囊中。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国家队等不起了。”吉田一忧心忡忡地说道。 南弦柚沉默了。 他抿了下唇,半响,他开口说道:“这样吧,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想继续读高中,但是介于现在的情况比较紧急,所以我愿意在读书期间抽空给国家队青训生做训练计划。” “真的吗!?”吉田一瞪大眼睛,他没有想到南弦柚会这麽说,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这可是他亲自开口说的啊!由他亲自做训练计划,那简直是太好了! 吉田一的情绪激动了起来,不知为何他的眼眶都红了。 连忙拉过南弦柚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啊!” “这样吧,现在时间还早,我直接带你去训练馆看看那群青训生吧,也让他们见一见他们未来的教练。” 第247章 一眼望去全是老熟人 哎?这麽突然的吗? 南弦柚愣了一下,他诧异道:“现在都七点了,他们还在训练?” 吉田一点点头,和人说道:“这群孩子啊,挺刻苦的,因为知道之后会有青训选拔加入国家队的事情,所以基本上九点之前都不会离开训练馆的。” 从春高开始之前,国家选拔的部分青训生就已经入队训练了。 之后春高时,会申请离队去参加比赛,如没有特殊情况,基本是在打完比赛后就立即归国家队。 也正因如此,哪怕现在春高的最后一场比赛才结束,国家队青训队的选手也基本都到位了。 每一个高中生都抱着要进国家队的信念奋斗着,这种为国争光的荣誉,本能地驱使着他们不断练习,在这段已经按部就班地训练了一段时日的时光里,他们不到晚上九点不散场的事早就已经不是一个稀奇事了。 “啊,这样啊。”南弦柚点点头,表示能够理解。 吉田一见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当下立断道:“走吧,去见见他们,到时候就不用多跑一趟了,也方便你以后在家里写计划。” 南弦柚闻言,也觉得也挺有道理,便随吉田一而去了。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刚出行政大楼,他们并没有直接朝着训练馆的方向前去,而是来到了一个类似于景区观光的车上,吉田一用手掀开车旁的透明挡雨帘,让南弦柚坐上去。 而他自己便转到另一边直接坐上了驾驶位,直到坐上去后南弦柚才看到了驾驶位上这启动的钥匙。 吉田一道:“这种车子在整个国家队园区里面有很多,只要上面没人都可以使用,钥匙基本上都是插在上面的,你之后报道可以学一下怎麽开这个车子,这样来返行政大楼和训练馆会很方便。” 哇偶,竟然还配备了小车子吗?也太方便了。 但南弦柚的注意力却不在这,像是这种距离,对于他这个年轻人来说还不至于是要开车,但如果有的话,那自然是欣然接受了。 不过,他突然灵光一闪,这东西很不错啊!到时候让他们追着他坐的车跑,他的车什麽时候停,什麽时候长跑训练结束,简直完美! 南弦柚浅浅地笑着,一时间,脑子里冒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训练方式,每一个都让他跃跃欲试。 “会的,等我以后来报道,一定会把这个学会的。”南弦柚如是说道。 吉田一并不知道小孩此时在想些什麽,只当他是对这个设施很满意。 就这样,吉田一开着小车带着南弦柚往训练馆驶去。 和行政楼那栋不同,训练馆灯火通明,吉田一将车停好,南弦柚便推开帘子下了车。 “这边,跟我来。”吉田一拉过南弦柚的手腕,把他往右边的入口带。 他本来是想揽着人肩膀的,奈何南弦柚太高了,他根本就够不着,所以只好有些别扭地拉过了南弦柚的手腕。 好在对方不是个路痴,吉田一一拉,他就知道怎麽走了。 这还是南弦柚第一次来到这个大的训练馆,之前来到国家队里,去的是那个专门给排球队队员训练的体育馆。 吉田一同他介绍道:“这栋体育馆是综合性体育馆,里面的空间非常的大,可以容纳很多运动员训练,所以进去之后为了不迷路,我们排球组一般都是走这个右边小门里面进去。” 南弦柚点着头,听着吉田一细致入微地和他讲解道:“你之后来国家队执教后就可以走这个小门进来,从这里进来之后直接顺着信道笔直走走到3号馆就到了。” “国家队的选手都是固定在三号体育馆吗?” “是的,这是固定给排球运动员的场馆,因为排球是室内运动,所以3号场馆其实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场馆,它的功能更像是体育楼,1楼是训练的,2楼有多功能室,3楼是医疗室和理疗室,这些到时候你来报道之后都会确认一遍的。” “嗯,东西都还挺齐全的。”南弦柚对于这个楼的结构还是很满意的,几乎是全部涵盖了。 “对了,那两个工作人员有没有带你去看一下宿舍?国家体育局给在编人员都有相应的宿舍提供,你作为排球项目的主教练是有专门的宿舍的。” 南弦柚摇摇头:“没有哎,他们就先带我看了一下办公室,然后告诉我怎麽刷门禁,之后下来录一下人脸后,前辈您就来了。” 说着,南弦柚又连忙道:“不过我觉得我应该也不需要住宿,毕竟家就在东京这边,通勤上还是挺方便的。” “也不方便吧?”吉田一侧头看他,“这边看似楼多,但是也是相当于在荒郊野岭,周围的交通最便利的就是地铁,要过去的话还需要开车20分钟,走路的话只会更久,而且这路上都是没有店铺的,相当于能跟你走在高速上一样。” 能成立国家体育局总部的地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隐蔽性的。 因为要保证运动员的健康和安全,也是为了他们能够专心训练着想,所以这种地方周围基本上是没有任何的商业街的,只有足够安静,人员构造足够简单,才能够将一些安全隐患降到最低。 “啊,我倒是把这个忘了,不过关于住宿,我还要再考虑一下,因为我本人还是比较恋家的。”南弦柚挠挠头,笑着婉拒道。 其实恋不恋家,只有南弦柚自己心里清楚,住宿是不可能住宿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要是在这住宿了,那不就相当于他以后的生活就要在这个园区里面度过了?那他还怎麽和研磨见面啊? 他可不想自己高考一结束,刚一毕业就和研磨异地恋。 作为一个从小和研磨一起长大的研磨脑袋,他是根本接受不了和研磨分开的。 别说以后长期住宿了,就是他现在这样和研磨分开,他都时不时在想他。 他说的十分的委婉,但难免有些不太正常的脸色还是让吉田一捕捉到了,他笑了一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好啦,你小子,还恋家呢,这话说出来谁信啊!” “额……哈哈。”被戳穿的南弦柚尴尬的笑了起来。 下一秒,就听见吉田一前辈说道:“你就放心吧,你和孤爪同学是不会分开的。” “哎?”这下南弦柚认真的懵了,前辈这是有读心术吗?怎麽还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麽? 但很快又发现了不对,他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慈父笑的男人,道:“等等!前辈,你是不是……” 南弦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对方十分肯定的点了点脑袋,道:“你不会以为我们拿到你的数据就只是简单的姓名、照片、学校吧?能这麽快给你下发编制,那肯定是要把你所有的东西都了解的清楚才能够通过各项审核的。” “啊?”南弦柚彻底傻眼了,你是说他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被这群人扒的底裤都不剩是吗?就连他和研磨谈恋爱的事都知道了??? 不过,他早该想到的,编制这种东西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需要走非常多流程的。从来都不是儿戏。 在这之前,所走的流程不可能减少,哪怕是主席亲自操办,中途可能会省去很多时间,但该有的审核流程都是不可能消失的。 能够这麽快的给他下发编制,除了被管理层看中外,大概率还有他的文件是真的毫无挑剔。 毕竟,谁能够拒绝一个没有任何不良行为,学习成绩好,且母亲是奔赴在战火前线的无国界医生,父亲也是从事这方面的特殊人才的人呢? 不管是他自身的文件过硬,蒂芙尼女士和南新先生的职业真的很给他增光。 看着南弦柚这副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然后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样子,他笑眼盈盈地说道:“放轻松啦,你们小年轻的感情啊,我们这些老大叔老头子不会不掺和的。” 被这麽明晃晃地点明出来,南弦柚羞红了脸,也不知道为什麽,明明谈恋爱的时候脸皮厚的很,而自己谈恋爱的事在这种长辈口中说出来就有些羞耻了。 一时间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好在吉田一并没有就此停顿下来,而是接着说道:“我只是想说,你不用担心你们会分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音驹除了两个一年级的替补外,都会收到国家队青训的邀请,但到时候看谁能留下来,就要看他们自己的发挥了。” “除替补外,所有人都会收到邀请吗?”南弦柚回过神来,这是一个非常大的信息量。虽然也在他意料之中,但这个事情从吉田一前辈口中说出,就有些不太一样了。 大概率是不会出任何的意外了,除了手白和芝山外,所有人都会收到邀请。 “你们是今年的春高冠军,已经证明了你们队伍的实力是足以站到顶峰的,所以给你们发送邀请没有什麽问题,尤其是孤爪同学,我相信以他的能力是可以留到最后的,而这样正好,你是他们教练,你们两个人就不会分开了。” 南弦柚点了下头,但没有接话。 关于研磨的能力上面,南弦柚并不是很担心,但问题是,研磨愿不愿意来,这才是首要问题。 在原本的漫画世界,音驹除了夜久以外,大家都没有参加日本国家队的青年训练计划。 他不确定演我在接到这个通知之后,他真的愿意过来? 研磨本身对于打排球赢比赛这种事情的执念并不深,甚至不是说生不生了,他是根本没有。 对于研磨来说,今天打败黑泽这场比赛结束过后,他差不多已经把自己燃烧尽了。 在漫画里他高三是还在打排球,没错,但有一小部分也是基于高二那一年的春高并没有取得理想的成绩,所以还是有一些斗志在的,但现在不同,现在他已经夺冠了,排球对他来说的意义,在赛场方面就更加稀薄了。 别说是参加国家队的青训了,南弦柚甚至都怀疑研磨高三都不会再继续打排球了。 他并不像其他的选手一样,视赛场为荣耀,哪怕是经过今天的这场比赛,把他本来没有的斗志给打出来了,也依旧无法改变研磨对于赛场的执念是可有可无的基础情况。 但南弦柚也不想打击吉田一,所以就这麽笑而不语的点头,将话题翻了过去。 他们聊天的时候,脚步也没有停下来,不知不觉就穿过长廊来到了3号体育馆的大门口。 几乎是刚一靠近就听见了排球落地和叩击时的啪啪声。 虽然还没有进去,但是配上这夜色,多少能感受到一点热血拼搏的感觉。 双开的大门只被关上了一扇,吉田一从打开的那半边门里进去,他悄无声息的到来,让在场沉浸在训练中的高中生们并无察觉。 吉田一刚想开口大喊一声召集他们过来,然而在他开口之前南弦柚便伸手制止了他。 南弦柚对着人摇了摇头,小声道:“不用,让他们练吧,我们观察一下。” 说着,他立马就进入了状态。 一改之前在吉田一面前那副因揭穿了小心思而羞涩的样子。 那浑然天成的教练气场把吉田一看得一愣。 但他很快也反应了过来,觉得就这样悄悄进去,顺便观察这群人的这种做法非常的好。 就这样,两人放轻了脚步,默默的顺着外围走过去。 刚一走进,南弦柚乍一看,心想——哇喔,全是老熟人。 白鸟泽的牛岛、天童、五色工、白布。 狢坂的桐生八、惠介。 乌野的日向、影山、月岛、西谷。 井闼山全员都到齐了,佐久早、古森元也、饭纲掌三人组成一队正在打练习赛。 枭谷的也在,木兔、木叶、小红。 稻荷崎的角名、宫治、尾白。 青叶城西也收到了邀请,及川不知道哪里惹毛了iwa酱,两个人正在打闹。 就连那两个病患也来了。 南弦柚看着手上绑着绷带,但已经开始投身进入练习的宫侑,和头上绑着绑带但也已经进行训练的星海。 不得不感叹一声,真是身残志坚啊。 南弦柚视线扫过一圈,发现这些人他几乎都认识。 两个人就这麽默不作声的走着,南弦柚的视线一直在观察着他们的训练情况, 不过再怎麽说也是两个大活人从门口进来,就算一开始发现不了,时间一长还是很容易发现的。 尤其是南弦柚这一头白发太过于明显,再加上他这个顶天的身高,真的想不发现都难。 第一个发现他存在的是刚结束了一轮训练的日向,在他擦汗的功夫,一个转头就看到了南弦柚。 他手一顿,一边喊着人的名字,一边惊讶地跑了过去。 日向这咋咋呼呼的声音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不多时,几乎所有人都兴奋的围了过来,他们先是和吉田一这个前辈问好,随后将目光全部投到南弦柚的身上—— “弦柚!你怎麽来了!” “柚教!你来了啊!” “怎麽这个时候来啊?比赛结果怎麽样?” “你这人怎麽信息这麽落后啊,春高冠军都不知道,就是音驹啊!” “啊啊啊,弦柚,你怎麽来了,你是来专门看我的吗?” “你早说你要来啊柚教,我们肯定在门口欢迎你!” “柚教,你什麽时候进来的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简直热闹极了。 这麽多问题向他问来,南弦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回答哪个好,他就这麽站在原地冲他们笑着,好在这些人也没有让他一定要回答的意思,哪怕他不说话,其他人也没有将场子冷下来,一直嘀嘀咕咕的说着。 最后,是吉田一看不下去了,他一嗓子下去,所有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以前也没见到你们话这麽多啊,叽里咕噜讲的,你们让你们教练怎麽开口?”吉田一教育道。 立马就老实了的队员们纷纷低下了头。 吉田一作为国家队的主教练,他的威严还是在的,哪怕他现在已经退休了,也依旧在发话后没人敢继续说话。 而现在这群孩子们还不知道国家队主教练已经换了人,在听到吉田一说话时,他们还是下意识的把这位位高权重的前辈视为最高话语权。 本来以为吉田一的那句——“你让你们教练怎麽开口?”说的是他自己,却没有想到他话音落下后便将目光看向了南弦柚,示意他开口讲话。 队员里有几个机灵的一下就猜到了情况,南弦柚还没开始说话,宫侑的眼睛立马就亮了,如果动物能实体化的话,此时狐狸的单个尾巴已经快摇成九尾狐了,仿佛在说——“我就知道!弦柚一定会成为我们的教练的!” 南弦柚自然是没有错过宫侑的这个眼神,那迫不及待脱口而出的样子,简直太让人忍俊不禁了。 这到底是多想让他来当教练啊?这小心思表露的不要太明显了。 南弦柚失笑。 感慨的同时,其实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训练和培养都不是儿戏,在这种节骨眼上,不管出于什麽样的理由,对于运动员们来说,突然换主教练真的好吗? 之前他们一直都是被吉田一在训,现在他突然来了,又突然担任起了主教练的身份,南弦柚不确定除了那些和他关系好的人外,真的能够快速的接受。 但他已经入职了,工牌也已经领了,就算他想推辞,也没有后路了。 所以想了想,南弦柚还是决定直接告诉他们,他先是做了一个自我介绍,然后直奔主题地说道:“是这样的,我刚刚已经完成了入职仪式,我现在是日本男子排球国家队的主教练,今后你们每一个人的训练都会由我来过目。同样的,我作为你们的教练,也会在你们参加这次青训计划的时间里,给你们提供相应的个人训练计划。” 一听到个人训练计划,现场的人全部嗨了起来,一时间也忘了吉田一要让他们安静了,全都控制不住的激动了起来。 这可是日本独一无二的天才教练亲自给的个人训练计划啊!他们竟然在青训计划期间就可以得到,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原本以为只有通过青训计划打败其他人加入国家队之后才能得到个人训练计划的,现在突然变成在青训期间就可以获得,这对于他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少年的情绪发泄是非常的热烈的,他们的情绪波动也会随着自己的心情变化而多了一些动作。 吉田一看着面前突然就像要开party一样,嗨起来的少年们,只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有点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了。 他是一个非常老派的排球教练,和很多体育赛事的教练一样,他都是一板一眼,做事严谨且严肃的。 在他看来,这种在教练发话结束后突然嗨起来的场面,对于他来说是不合礼数的。 吉田一下意识的想要他们安静下来,但南弦柚冲他摇了摇头,说了句不用。 看着南弦柚因为青训审核的吵闹而一退再退的样子,作为前辈的吉田一本能的想要让他硬气一点,他很想出声告诫他不用这麽随着他们的心意,当教练就是要严厉的,你越是对他们这麽松懈,他们就越是蹬鼻子上脸,尤其是这样放纵他们的时间一长,本来就比他们年纪小的教练,以后是管不住他们,他们当你说的话只当儿戏,这对于后续的教学是完全不可取的。 毕竟如果教练管不住纪律,那麽教学的质量就会大幅度下降。 吉田一身为前国家队主教练,他觉得他有义务去帮助自己的这个后背快速的适应国家对主教练的身份,这样一直唯唯诺诺下去可不好。 这麽想着,吉田一快速在脑子里堆砌出合适的话。 然而,他刚准备好的话还没有机会开口,就看到本来还在对他笑着的南弦柚突然冷下了脸,然后一股让人后背发凉的气场扑面而来。 吉田一愣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气场判若两人的南弦柚,就连他自己都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体。 就在这时,南弦柚用着平常说话时的音量,很是随意地说了一句:“安静。” 这放在其他任何一个教练身上,用这麽一句没什麽音量起伏的声音都是不足以让这群已经嗨起来的体育生们安静下来的。 但是,别人不可以。南弦柚却可以。 他让人“安静”的声音一出,这群人立马就停下了说话的声音,不仅如此,还全都老老实实的立正站着,姿势标准的仿佛当过兵一样。 南弦柚目光犀利的扫过众人,他毫无情绪的说道:“情绪可以适当发泄,但我希望在我教学的时候,你们不要再出现刚刚的那种情况,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队员们齐声说道,那声音,是吉田一教学十几年来,从未听过的整齐。 不过他却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别说这群未成年的孩子了,就连他这个已过花甲的老人,都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身体,被身旁人气场压迫得连呼吸都被放轻了。 吉田一看向南弦柚眼神里,突然多出了一份敬畏。 这是和欣赏截然不同的感受,是比心上更上一层楼的体验。 ——这真是给他们挖到了宝啊!这简直就是教练圣体啊! 第248章 特招生保送通知 “重新说一下,都认真听。”南弦柚严肃道:“我的职位是国家队主教练,按流程来说,是你们未来的教练,但是因为现在国家队人员紧张,所以你们青训期间的训练计划会由我来制定。” 面前的少年们狂点着脑袋,管他现在未来,只要有柚教后面那句话就够了! 在场的运动员中,不管是和南弦柚亲近的,还是跟他不怎麽熟,今天才第一天见面的,都对他的教学计划的伟大作用早有耳闻。 他们早就馋这份计划了,尤其是得知音驹夺得春高冠军后,这份期待更是达到了新的高峰。 或许之前,除了宫侑他们三个有过切身体会的人,其他人可能还会有觉得南弦柚的职教夸大的成分在,但现在谁都不会这麽觉得了,因为冠军就摆在眼前,他们都是音驹的手下败将,这就是最好的实力证明。 在这群少年们的心中,由南弦柚亲自写的训练计划就犹如圣旨一般珍贵,在听到对方愿意给他们写个人训练计划时,他们已经听不进去其他的东西了,完全沉浸在之后日子里会快速提升,甚至突破瓶颈的幸福海洋中。 虽然现在已经冷静了一点下来,但是他们还是免不了情绪激动。 心里不断默念着——“这个时候千万不要犯浑,不要在未来的教练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这种心里默念着的理智很快又被——“啊啊啊啊这可是柚教提供的训练计划啊!!!这可是柚教亲口答应的事啊!!!”给搅和成一滩浑水。 他们用狂点着脑袋的动作掩饰自己心中的话痨,可尽管如此,那显然收敛了起来的动作,和明显是压着那股兴奋劲还是被吉田一看得一览无余。 这下他是一点也不担心南弦柚管不住他们了。 不说单论气场来看,南弦柚就能震慑住他们了,就单纯的以运动员慕强和崇拜的角度来说,这群人对于新任教练的实力是完全信服的。 在这两个双重保险下,吉田一完全不用担心今后国家队的纪律,他甚至觉得在南弦柚的管教下,这群人会比在他手下更加的听话。 没有一个人敢插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来打断。 就此,南弦柚继续说道:“我虽然已经答应了会给你们每一个人写个人训练计划,但我现在是处于入职不报道的状态,也就是说,我只负责隔空给你们发送训练计划,并不会到现场去监督,你们每一个人要做到的就是自觉,我不会来盯着你们,但我会抽时间过来抽查你们的训练情况,在你们训练的这段时间里,我会相应的给你们每一个人都布置属于你们的训练方向。” 南弦柚如是说道,他主动答应了吉田一的请求后,就已经利用走路走到这里的时间,将初步的计划想好了。 作为一个做任何事情都有计划规划的人,谨慎的安排早已经成了南弦柚下意识会去考虑的事情。 排排站立着的少年们听到他的话也是冷静了下来,他们开始理解南弦柚说的话,很快,那种兴奋感也逐渐沉淀了下来。 南弦柚见状继续说道:“我是国家队的主教练,按理来说你们是得不到我给你们的训练计划的,但是现在的情况紧急,所以我会格外抽出时间给你们提供这方面的帮助,但是因为你们人数众多,所以计划并不会这麽快给你们,而且我也不是免费当劳动力给你们做这些事,你们也必须达到相应的条件,才能有资格得到我给你们的东西。” 话说到这,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对于这种需要等价交换的事情他们并不意外,毕竟这麽珍贵的个人训练计划怎麽可能是随随便便就给他们的呢? 而且他们的人数这麽多,就不扯其他的东西了,单纯以工作量来说本身也是极大的,没有人愿意接一个这麽大的单子,而南弦柚能够亲口答应下来,那自然是有权利提出各种要求的,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意见。 又或者说他们也正在等南弦柚说出这句话来, 一听到要达到相应的条件,众人的心思也从个人训练计划的惊喜上移动到了对于相应条件到底是什麽的好奇上。 就连吉田一也开始好奇这个相应的条件到底是什麽? 在众人的期待下,只听到南弦柚开口说道:“在这段训练期间,我会将你们分散着派入各种大赛里面吸取经验,你们会代表日本国家队去参加比赛,只有拿下胜利的人才有资格跟我提个人训练计划的事情,否则一律免谈。” ——代表日本国家队去参加比赛吗?! 众人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他们没有想到是这样子的“相应条件”,对于这群刚踏入国家队青训营的少年们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天大的惊喜,这可是代表日本国家队参赛啊!他们还没有正式加入就可以为国争光了! 惊喜一个接一个的来,这群人一点没有对于未来竞争的恐惧,反而是斗志十足,一个个看起来精神饱满,恨不得下一秒就开始训练个3天3夜,永不停歇。 吉田一听到南弦柚这话,思考过后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确实可以这样做,不仅可以帮这群人增加大赛的经验,快速习惯大型比赛,也可以直接让青训生选拔结束后,脱颖而出的几个人丝滑加入国家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安排。 他没有想到南弦柚竟然想了这麽多,而且从他开始说话起所有的安排都是合理合据,没有任何漏洞,甚至可以说是当前情况下的最好安排。 吉田一欣慰地点点头,他越看越喜欢这孩子,那种日本国家队的未来有救了的信念,在心中冉冉升起。 南弦柚在他们得意忘形之前及时打住,他道:“参加比赛的事情,还没有这麽快,对于赛程的安排,我会进行组合和排列,而能够去参与这种赛事的人员也是需要通过考核的,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参加,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在这段时间里面快速的和不同的选手进行组队,然后找出适合自己的队员,以不断打散重组,再打散再重组的方式找出最佳的组合。” 这相当于是直接泼了一盆冷水在他们头上,但并没有浇灭这群少年们的心气,反而看起来更加有斗志了,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对于赛场的渴望,同样也充满了对于新队员组合的碰撞。 南弦柚看着他们眼里闪烁中的火光,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很好,这种自发查找到最好配合的斗志,也是被激发出来了。 他们作为国家青训队的选手是不可避免要进行同位置竞争的,但南弦柚并不想让他们这麽快的进行竞争,同时又不想他们失去那种竞争的斗志。 排球终究还是一个团体运动,每个人的能力要强但团队的配合也不可以少,所以,南弦柚并不想让他们一开始就对身边的队员有太多的忌惮,他更希望他们融洽相处,并且自主的去碰撞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组合效果。 这样子的练习,到最后才有真正意义上的帮助。 尤其是在战术布置上面更加的明显。 所以他特意引导他们在保持竞争心理的同时,要自发去和不同的选手进行组队,而看着他们表现出来的样子,大概率是都听进去了。 看着停顿时间差不多了,南弦柚便出声开始了最后的总结,他道:“因为我只入职不报道的原因,给你们的训练计划都是我上学期间抽空给你们做的,详细程度自然是比不过给你们量身定做的那种计划,但是对于第一阶段的基础练习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星期之后,你们当中的一部分人就会收到我给你们做的训练计划了,那基本上是属于第一阶段的训练目标,如果你们想得到第二阶段的个人训练计划的话,就必须要通过我给你们设计的考核,如果没有通过,那我将不再给你们继续发送训练计划。” “你们,明白了吗?”南弦柚眼神扫过众人。 来到这个训练营的选手,目前当场的有36人。 他们气势轩昂地点头大喊:“明白了!” “很好。”南弦柚努了努下巴,说道:“都去训练吧。” 话音落下,本来还围棋在这边的少年们全都回到了他们原本的位置上,然后接着自己刚刚结束的训练继续练习着。 南弦柚感觉时间也不早了他本想和吉田一前辈打声招呼就走了,结果他这声招呼还没打呢,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 南弦柚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小黑打过来的,他想也没有想,就把电话接了起来,一声摩西摩西刚出口。 电话那头便响起了七嘴八舌的哀嚎声—— “啊!弦柚!你在哪啊!!!” “教练,你不要我们了吗!” “弦柚,你快回来啊!快回来啊!” “还没忙完吗?柚教,我们等你等的好苦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倒是把接电话的南弦柚给问懵了。 他失笑着,只当他们是在幼稚的闹腾罢了。 结果,黑尾的话,让他直接顿住了。 只听见小黑轻笑一声,用着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怼在听筒旁,让自己的声音盖过其他所有的嚎叫,道:“弦柚啊,你是不是忘了什麽啊?” “啊?什麽?”南弦柚一时脑子宕机,对于黑尾这个突如其来的提问,他倒是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黑尾说话时,笑意更加明显了,他道:“你忘记大明湖畔,还在嗷嗷待哺等着你回来做庆功宴的队员吗?” 此话一出,就在黑尾声音落下后的下一秒,南弦柚就听到了山本极大的咆哮声:“弦柚!你快回来啊!我们要饿死了!!!” 直到这时的南弦柚才猛地想起来。 ——哎呀,完了完了,之前说好的庆功宴,让他给忘了! 南弦柚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然后连忙和一旁的吉田一前辈打招呼说自己要走了。 吉田一看他这麽急,立马拉住他,道:“这个点了不好打车,走,我开车送你回去。” 南弦柚听闻,点了下头:“麻烦您了,前辈。” 吉田一摆摆手:“这有什麽麻烦的。” 说完,两个人就一同小跑步离开了训练馆,然后原路返回坐着开来的观光车,一路前往停车场坐上了吉田一的黑色小轿车。 晚上八点半,南弦柚到达仙台体育馆,他急忙往旅馆方向赶去,一来到音驹住的楼层,他就被早就守在这里准备逮他的队员们给拦住了。 南弦柚此时就像是刚洗了一个猫薄荷澡进入猫咖一样,小猫们全部围在了他的身边,对他搂搂抱抱贴贴蹭蹭。 嘴里还不断地用委屈至极的声音说着“他怎麽这麽晚才回”。 南弦柚被他们逗乐了,也是没找任何的借口直接开始哄人。 所有人报上的菜名他都一一应下,随后简单的收拾过后,一行人便来到了旅馆的后厨,特此报备了一下工作人员借用了他们这边的厨房。 在晚上9点钟的时候,音驹的大家终于吃上了他们等待已久的庆功宴。 大家都饿极了,饭菜一上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了起来。 这些都是他们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也是他们从小到大百吃不厌的东西。 他们完全没有收敛一说,全都大口吃菜,吃肉起来。 就连研磨吃苹果派时,嘴巴都张的比以前更大了。 南弦柚看得十分满意,他坐在研磨旁边吃着寿喜锅,整个旅馆的餐厅里,此时就只有他们几个。 晚上九点,本该因此寂寥的餐厅,因他们几个的到来变得热热闹闹的。 这顿庆功宴虽然来的迟,但一点也不耽误他们的情绪高涨。 弦柚亲手做的食物真的百吃不厌,加上今天赢下春高冠军的喜悦,这顿饭可谓是吃的十分的愉快且热闹。 吃过庆功宴的大家回屋之后也没有着急睡觉,哪怕知道明天早上还有颁奖仪式,可他们就是兴奋的睡不着。 这可是春高冠军诶,简直就是一生里的荣耀! 所有人都处于一个半失眠的状态,除了晚上突然发起低烧的研磨。 对于研磨发烧这件事,南弦柚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今天研磨会发烧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虽然气运是已经夺回来了,但本质上来说研磨的体质就是比较差,他在原漫画中因为过度运动就会导致发烧的事情,本身也是一个既定的事实,所以在今天这麽拼命的情况下,研磨的发烧其实早就注定的。 南弦柚熟练的照顾着研磨,而同房间的夜久和黑尾,也因睡不着而得知了研磨发烧的事情,一时间他们整个屋子里都十分的忙乱。 好在研磨一直都是低烧,中途也没有升上去的趋势,所以夜久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最后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对于研磨会发烧这件事情,南弦柚和黑尾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唯独没有心理准备的就只有夜久卫辅一个。 在低烧状态下的研磨一直都处于昏睡中,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这让夜久卫辅非常的担心,本来因为夺冠而激动得睡不着,现在到后半夜,就变成因为担心研磨而睡不着了。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不管是因为什麽样的缘由,音驹除了研磨外,其他人都没有睡着,直到看到晨曦出没,他们才发觉原来已经天亮了。 今天上午有颁奖仪式,他们作为冠军队伍是不可以缺席的,所以一晚没有睡的众人也没有了想要补眠的打算,而是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个个去到卫生巾洗漱。 研磨一晚上都睡得非常的沉,而他也是最晚一个起来的。 等他醒过来时,其他人都已经收拾好了自己,唯独他一个人窝还在床上。 研磨坐起来看到其他人都整装待发的样子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有些迟钝的转头看向南弦柚,向他确认一个事实:“你们都收拾好了?” 南弦柚见状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凑过去揉了揉研磨的脑袋:“是啊,就等你了,快起床吧,小懒猫。” 研磨叹了口气,说实在的,他其实还有些没有睡醒,本来他向南弦柚提出这个问题时,就是抱有侥幸的心理,觉得应该不至于就他一个没有起床了吧。 但结果还是这麽的让人心凉。 小三花就这麽在其他大猫的注视下,慢悠悠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然后按照流程洗漱穿衣,收拾自己。 可小三花是真的困啊,哪怕用冷水洗的脸也没能让他清醒过来。 等他瞌睡终于醒了的时候,他们已经站上领奖台了。 虽然颁奖的地点依旧是在仙台体育馆,但这种行为对于人们来说是非常陌生的,他第一次被万众瞩目着,也是第一次获得了奖杯这种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东西。 但他的手亲手摸到时,真的有一种突破了屏幕的感觉。 研磨醒了,他看着眼前的奖杯,彻底醒了。 这年的春天以一个冠军完美的结束,春高已经落幕,冠军的喜悦也随着时间一点点变淡。 转眼间,就到了开学的日子,这是第一次没有小黑的上学日,南弦柚和研磨一起坐电车,然后一起走在校园的小路上。 今天不仅是他们报道的日子,也是三年级生的毕业典礼。 学校里好生热闹就跟在搞文化祭一样。 南弦柚和研磨今天来的非常的早,他们就是奔着去给三年级生送别的。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的,小黑都是个大学生了。 他们根据小黑头天晚上跟他们说的地点一路摸索过去,刚来到大礼堂,还没等他们去找小黑呢,就被学生会的拦下。 这种举动倒是让他们诧异了,心想,自己这也没有犯事啊?怎麽还被学生会的人抓了? 而且看着他们一脸严肃的不让他们走的样子好像还真有什麽事在等着他们一样。 不多时,他们的班主任也来了,这让本来就没有搞懂情况的,两人更加懵逼了。 什麽情况? 两人对视一眼,一脸不解。 就在他们打算委婉的询问一下的时候,结果几分钟后,他们就直接把带到了一个办公室里。 是的,明明是来参加小黑、夜久、海的毕业典礼的,南弦柚和研磨在典礼现场却被老师抓去了教务处了。 他们两个人还是第一次来到音驹高校的校长办公室,上一次见到学校里这麽有分量的人物还是小时候在幼稚园里逃课鬼混的日子。 莫名其妙的被抓到这里来,说不慌张,那肯定是假的。 就算知道自己没有做什麽坏事,也难免开始自我反省了起来。 但是真的什麽都没有做的两个人再怎麽反省也反省不出来什麽东西。 就这样,南弦柚和研磨两人就这麽一脸懵逼地站在校长面前,在几十秒的沉默后,只见这位年近花甲的老人对他们慈眉善目地招了招手:“过来吧两个小家夥,来我这边看看。” 说着,他冲两人指了指桌子上类似于文档的东西。 两人闻言也是乖乖地过去,他们来到校长身边,一眼就看到了这份放在桌子上的文档,上面写的几个大字——“特招生”。 不管是南弦柚还是研磨都愣住了。 “孤爪同学历年来成绩都超好,而且非常的稳定,以你的知识储备,已经不用再读高三了,推荐信也下来了,指定校推荐,让你前往东京大学读书。” 话音落下,带他们过来的班主任也一脸慈爱地走到研磨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研磨,你的保送名额已经下来了,你的成绩一直很稳定,高中的知识感觉已经全部学透了,没有必要再高中浪费时间,我们已经向东京大学提交了你的历年成绩,过几天你就可以去参加东京的自主招生考试考试了。” 研磨瞪大眼睛,这也太突然了吧! 怎麽突然就被保送了?他好像没有提过保送的事情吧? 而站在研磨身边,同样被震撼到了的南弦柚也是瞪大了眼睛。 ——啊?什麽情况?学校在不经过学生的同意下,就擅自向东京大学提交了历年成绩?这不对吧?哪有不告诉保送者本人就直接下达报送结果的? 但很快,他就皱着眉冷静了下来。 ——不对,研磨从来就没有提起过自己要保送的事,也从来没有主动和学校的老师说过这种事情,他自己也没有去参加任何的自主招生考试,是不可能在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保送的。 南弦柚并不觉得研磨会瞒着他去参加保送考试,而且研磨现在的样子也不像是知情者。 所以,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想到这,突然有一个带着直觉的想法从脑中冒出来。 ——这不会真的是主席他们暗戳戳下达的命令吧?! 真不怪南弦柚多想,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不过这也确实要归功于研磨自己争气,如果他成绩不好的话,就算有领导在背后推波助澜,东京大学也是看不上他的。 那现在这算什麽?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吗? 这种惊吓和茫然,真的一点不比他昨天拿到工作牌时要少。 南弦柚恍惚地想,这一会儿不见,不仅小黑成大学生了,就连研磨也成大学生了。 然而,还不等他在这里感叹,他的名字也出现在了第二张纸上。 同样是保送通知,同样是特招生。 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复印件。 只不过他和研磨有些不同的是——研磨的学校是东京大学,而他的学校是早稻田大学。 第249章 人比人气死人! “我也有???”南弦柚看着写着自己名字的保送单,震惊不已。 只听见班主任和蔼可亲地说道:“嗯,弦柚,你也是,你的保送单也下来了,早稻田大学也是一所非常好的学校,不过如果你想再等等的话也可以,京都大学也过了你的保送申请,如果你想读京都大学的话,和孤爪同学同样的时间去京都大学参加招生考试,但如果你选择去到早稻田的话,那麽就可以不用参加招生考试直接去报道就行。” “啊……这样啊。”南弦柚迟缓地点着头,其实不管是京都大学还是早稻田,都已经是日本的顶尖学府了,他去哪一个都能得到非常好的教育。 可现在不是他选择的问题啊!是他对于这个突然的保送还没适应的问题啊! 任谁来参加一下高三年级的毕业典礼就被抓到校长办公室收到没有任何铺垫的保送通知都会惊讶的说不出话吧。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如果先前有过预示或者是稍微的提醒,他和研磨都不至于这麽的惊讶。 不过显然校长和班主任都对他们两个人愣着没说话,甚至还皱着眉的样子表示不太理解。 换做任何一个学生都会对于这样的一个通知,就算再怎麽惊讶,也都会渐渐从惊讶变到欣喜若狂,甚至是喜极而泣。 毕竟东亚国家长大的孩子高考都是一个非常有压力的坎。 这种不需要高考就可以直接保送的情况,是每一个在东亚国家长大的孩子在学生时期最大的心愿和梦想了。 可显然,研磨和南弦柚两人,都和普通的学生不一样,或许是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担心过自己的成绩,也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的高考会不会考不上心仪的学校的问题。 所以这个突如其来的保送对他们来说真的除了惊吓之外,没有其他的任何情绪,甚至还生出了一丝的茫然。 脑子里一片空白,在看到保送通知的那一瞬间,真的就和小说、漫画里描写的一样—— 我是谁?我在哪?这是在干什麽? 两个人就这麽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中,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们一人拿着一份属于自己的保送通知单的复印件,就这麽一前一后地出了校长办公室的门,然后在班主任的护送下重新回到了高三毕业典礼的大礼堂。 班主任亲自给他们送到了门口,然后因为自己还有事就和两人挥了挥手,先行一步离开了。 直到这时,两个人才终于回了点神。 他们默契地相视一看,谁也没有想要立即走回礼堂里面的动作。 两个人就这麽站在大礼堂的门口,为了不阻挡来往的行人还特意走到了个角落站着。 等避开了人群占到了一处樱花树下,两人再一次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保送单,但他们也并不是要认真看了,而是确认,确认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南弦柚和研磨就这麽无声地看着,任由迎风而吹的樱花落在纸上,将上面的文本彻底遮盖的看不清楚。 “啊……竟然被保送……”半天,南弦柚开口打破了沉默。 研磨闻言抬起了头,两人的目光再次对上,然后下一秒,两个人都笑了。 “研磨你还想读吗?”南弦柚问他,随后不等他回答,又自顾自地说道:“如果你还想读高中的话,你就继续读,学校也拦不住你。” 研磨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又摇了摇头,他说:“不知道啊,我到现在都还是有些懵的,太突然了,之前根本就没有提起过保送的事情,现在突然得到了自主招生考试的名额,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麽办。” 这件事情确实让两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但该要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南弦柚道:“那你后天会去考试吗?我看上面写着后天参加。” “会去吧,毕竟都已经申请了,不去好像不太好。”研磨回道。 说着他叹了口气,看向南弦柚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失落与无奈:“以前我一直觉得,聪明的孩子到哪里都吃香,家长很放心,老师也喜欢你,就连讨厌你的人,在学校里也会因为你的成绩而不敢对你做太过分的事情。我们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自由的,没有吃过学习上的苦,同样,也拥有比同龄人更多的,可以被称之为‘放肆’的时间。” “嗯。”南弦柚点点头,他抬手揉了揉研磨的脑袋,“为什麽突然说这些。” 研磨将自己手中的保送单递给南弦柚,身体一侧,将半边身体靠在人的身上:“就是有点感慨吧,我突然就觉得,聪明、能力突出,在有的时候,也并不是什麽好事。” “比如?”南弦柚低头看着他,温柔地说道。 研磨看着他:“比如,他们永远都在逼着我们长大,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南弦柚愣了一下,只听见研磨继续道:“其实我一直觉得所有的学业安排他都是有本来的道理的,这是一个人从幼年变成成人所需要经历过的过程,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内,顺应这种什麽年纪该干什麽的安排,本身就是一个最自洽的过度了。” “保送一词看似美好,其实不过也是在剥夺一个人本来可以经历过的人生历程,如果是主动的还好,不,应该所有的保送生都是自愿保送的吧?当他们决定要走保送这条路时,他们的人生轨迹本身就被改变了,和我们这种临时接到通知的保送生是完全不一样的。” 南弦柚愕然,他其实没有想这麽多,在他看来只要他和研磨在一起就好,不论怎麽样的变化,只要内核不变,他都是无所谓的。 到底是读高三还是不读高三?到底是保送还是不保送?到底是去国家队还是不去国家队?这些他都无所谓,他只想和研磨在一起,仅此而已。 但研磨似乎比他想的更多,南弦柚能感受到小猫此时的情绪有些低落,他搂着他,不假思索地说道:“研磨,你很讨厌保送吗?如果你讨厌的话,我们可以拒绝。” 任何让研磨不开心的事情,不管上头失了多大的压力,他都会义无反顾的拒绝,只要爷们不喜欢,哪怕这件事再好,也终究是一件坏事。 然而,研磨在听到他这话时,却摇了摇头,他道:“现在已经不是保送不保送的问题了,从你那天被国家队主席叫走的那一刻,这一切不就已经注定了吗?” 一切已经注定了吗? 南弦柚愣住,他连忙道:“没有啊,我可以不去的,他们不可能强求我。” 从那天在国家队回来之后,南弦柚就把他在国家队里的事情都和研磨交代了一遍,他当时已经明确的和对方说了,他不会在高三这一年去往国家队,研磨当时也是听进去了的,现在怎麽会? “不,你必须要去的。”研磨看出了他眼神中的迟疑,他仰着头看着南弦柚,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们俩现在能收到保送通知,不就代表了那边的态度吗?不仅仅是你,我也一样,我们都得去国家队。” 南弦柚这下彻底愣住了,他咽了咽口水,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他之前可没有和研磨透露过,音驹整队都可能会受到青训邀请的事情,也没有说过研磨已经被国家队“内定”的事情,按理来说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他现在只能够这麽坚定的说出他也会要去国家队的话,这让南弦柚不寒而栗。 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说些什麽,而是他莫名有些心虚,有种帮着国家队隐瞒,然而当事人却一眼看穿的感觉。 研磨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猫眼在这一刻清晰而明亮。 在校长办公室里保持沉默的那段时间,研磨就已经猜得差不多了,这一路从校长办公室走到大礼堂来,他也是彻底想清楚了。 研磨看着南弦柚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应该是完全相信的国家队对他的保证,也有些心疼他,无奈说道:“所以我才说这不是保不保送的问题了,从你那天接到电话开始,我们两个人就不可能再读高三了。” “你的教学能力突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国家队那边又正好缺了你这样子的人,在这种大事面前,你以为他们真会同意你要晚一年再报道吗?不可能的,只是说的好听罢了。” 这是个现实的问题,已经无关选择的权利了,也就南弦柚还这麽天真的以为这群人真的会听他的。 或许他们一开始真的是想要遵循他所有的想法吧,但只要国家队一天没有人接班,这件事情就会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看得人掏心窝子一般的难受。 弦柚和他一样都是一个聪明的人,他话说的这麽直白,他不可能想不通。 研磨从紧靠着人身体的姿势站直,他拍了拍南弦柚的肩膀,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一边是日本国家队的未来,一边是无关紧要的高三,你觉得他们会怎麽选?更不要说,我和你学习成绩本来就好,就算不走体育特长生,也一样可以达到保送条件。在这种条件的诱惑下,他们怎麽可能顺从你的心意?” 话音落下,研磨释怀地冲他笑了笑:“这也是我为什麽说,有时候人太聪明、能力太突出,也并不是什麽好事,从我们被发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身不由己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的人生进程一定会被外界打乱,看似给了我们做选择的权利,其实他们早就已经替我们做好了决定,然后用一种看似和蔼大度的方式逼着我们长大。” 半响,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弦柚突然笑了一下:“是啊,我早该想到这些的,只不过还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的态度足够强硬一点,就可以无所不能。” 他自己倒是还好,就是有些心疼研磨的遭遇。 南弦柚不由得想,如果他的能力没有这麽突出,没有被国家队看中,觉得他缺一不可,那麽是不是他和研磨谈恋爱的事情就不会被他们知道?从而变成限制研磨的一道枷锁。 音驹确实是成为了春高冠军没错,实力也确实被大家所看到了,但是强制性让一个选手加入国家队这种事情,是不符合正常流程和人情关怀的。 排球运动员和排球教练不一样,前者只要你不想,就没有任何人能强求你,但后者他因为有些责任在身上,所以多多少少还是会打各种求情牌,以一种看似温和的方式,步步紧逼着你加入。 真的不怪南弦柚多想,他又想起那天吉田一前辈跟他说的话,他那种笃定的态度分明就是已经在内部确认了一定会让研磨加入国家队的事实。 就因为他们在谈恋爱,就因为看出了他的态度,所以研磨因为他的原因,成了为了让他能够彻底留下来的一个手段,他们为了能够让南弦柚自己吃下这颗定心丸,所以也强制让研磨加入国家队。 一想到这,南弦柚就自责得不行,他身不由己就算了,他的研磨可不能身不由己啊。 从穿到这个世界开始,他对研磨一直都保持着想要跟他热恋和希望他自由、快活的想法。 如果因为他而限制了研磨本身可以经历的人生,他真的无法接受。 南弦柚搂着研磨的手都颤抖了起来,他咬了下嘴唇,低头道歉道:“对不起研磨,如果不是我,你应该有更加自由的人生的,要不是我……” 研磨踮起脚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手动让人闭上了嘴,他摇摇头,道:“你没关系,你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受害者吧。” 话说着,研磨松开了手,他笑着道:“其实对我来说读不读高三也没有什麽太大的所谓,毕竟该学的都已经学透了,刚得知保送消息的时候确实还挺惊讶的,不过现在想想,小黑要去读大学了,你之后在国家队估计也抽不开身,如果就我一个人在这里读书的话,我其实更偏向于去大学。” “哎?研磨想去啊。”南弦柚低落的神色被研磨最后一句话给弄淡了许多。 只见研磨笑着点点头:“是啊,既然都已经被这麽安排了,那就去读大学吧,高中也读了两年了,没有你和小黑的话,高中生活对我来说也挺无聊的,正好我也想要体验一下大学生活,就这样,也挺好的。” 南弦柚也笑了起来,他嗯了一声:“只要你喜欢就行。” “既然你选择了去读大学了,那我也就顺他们的心意直接去国家队吧。” 说完,他也舒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 兜兜转转这麽久,最终还是去国家队了。 “嗯,我觉得弦柚也很适合国家队呢。”研磨道。 “是嘛!”南弦柚眼睛亮了亮,完全没有了之前难过的情绪,他龇着牙,咧嘴一笑:“不过也是,日本国家队主教练的名头确实很响亮。” 说罢,他突然凑到研磨身边,问道:“研磨~你觉得我是去早稻田大学还是京都大学啊?” 研磨看着伸到他面前白毛,没忍住上手揉了揉,一边揉,一边温柔地回道:“你喜欢哪一所就去哪一所呗?” 这是弦柚的保送,当然是顺从自己的心意啦。 南弦柚闻言想了想:“唔……等下,我查一下这两所学校哪所离东京大学更近一点,如果差不多的话,那就选择交通更方便的一个!” 说干就干,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赶忙搜索了一下这三所学校的距离。 “哦!早稻田大学离东京大学更近哎!东京大学的主校区位于东京都文京区本乡一丁目,早稻田大学的主校区位于新宿区西早稻田一丁目,两者之间的距离不算远,乘坐地铁只需换乘两次即可到达!”南弦柚激动地和研磨竖起两根手指。 研磨被他的这个动作给逗笑了,他道:“哪有你这麽选学校的,也是第一次听说哪所学校离东京大学近,你就选哪个。” 南弦柚嘿嘿一笑,他红着脸道:“这不是想离你近一点嘛。” 研磨觉得他幼稚得可爱,笑着道:“我们之后大部分的时间应该都在国家队,去学校的时间估计很少的。” 然而,南弦柚就和一头倔驴一样,撇着嘴,嘟囔道:“就算时间少也要选近一点啊!我是一点也不想和你异地恋!那太痛苦了!” 一想到他和研磨读大学之后就不能时时刻刻黏糊在一起,南弦柚就痛苦极了。 啊啊啊,不想分开!一点也不想分开! 作为终极研磨脑袋,南弦柚的分离焦虑严重得很。 “异地恋?”研磨听到这话诧异地歪了歪头,“我们俩这算哪门子的异地恋啊?平常在国家队里天天见面,读书只是抽空去读,用不了多久,而且我们还不用住宿,直接上完课回家好了。” “话虽然是这麽说了,但是我还是不想跟你隔得这麽远,万一你有什麽事我都帮不上忙!”南弦柚不依不饶道。 虽然不管是早稻田还是京都大学,如果真出了什麽事要赶的话,也是能够第一时间赶到的,毕竟日本也就这麽大,但是南弦柚还是想要离研磨近一点,再近一点。 研磨看着他这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也是顺应他而去了:“行吧行吧,你喜欢就好。” “嗯!”南弦柚用力地点了一下脑袋,他们俩保送的事情也就这麽全部说通了。 话音落下,南弦柚抬手看了眼时间:“哎呀,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去小黑那里集合,再不去他估计就要出来找我们了!” 说罢,他便拉着研磨的手朝着大礼堂的入口小跑而去。 果不其然,等他们两人到达小黑和他们说的指定位置时,音驹的大家全都到了。 众人看着小跑而来的大脑和教练,山本叉着腰,故意做出凶凶的表情,抱怨道:“研磨,弦柚,你们来得好慢啊!我们都等你们半天了!” 在规定的时间里没有到达,南弦柚也是连连抱歉。 大家本来也没有要怨他们的意思,就是有些好奇他们到底干什麽去了? 夜久眼尖,在南弦柚挥手抱歉时,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上的纸。 他问道:“你们手上拿着什麽东西啊?上面还有这麽多樱花。” “啊……这个啊。”南弦柚甩了甩手中的保送单,将上面的樱花抓到了手上,他淡定自若地说道:“这是我和研磨的保送通知单。” 话音刚落,面前的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什麽!?你们要读大学了!!!” 第250章 毕业快乐!!!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了过来,那异口同声的惊呼,简直比他们在球场上打球时还要默契。 对此毫无防备的研磨和南弦柚着实被他们的反应吓了一跳。 南弦柚弯下腰,把自己因为受到惊吓而没抓紧的樱花花瓣给重新捡了起来,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们,用着打趣的笑意说道:“你们反应怎麽比我和研磨都大。” 能吓到他的东西真的很少,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用声音吓到,还不是jump scare的那种。 而本就对这些敏感的研磨更是被吓得从和南弦柚排排站着的位置上直接躲到了人的身后,连一根头发丝都不露出来。 南弦柚和面前的人打趣完后,便立马转头看向了研磨。 小猫明显人受到了惊吓,瞳孔已然变成了竖瞳,连同手一起,紧紧地抓着南弦柚的上衣衣摆。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众人连忙对研磨抱歉,但尽管如此,也依旧掩盖不了他们此时的惊讶。 ——这才多久没见啊?有个半天吗?怎麽一起读书读的好好的,研磨和南弦柚就直接跳级了? 那今天这算是给他们两个也一起庆祝毕业吗?连同三年级的人一起全打包出校门了,音驹这一下子直接损失五名大将啊! 众人浑浑噩噩地想,他们此时的懵逼状态就和南弦柚、研磨在校长办公室收到保送通知单时一样。 因为之前没有过任何的铺垫,以至于在得到保送的肯定消息时,没有一个人能消化下来,就连三年级的三位前辈,也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不过,他们现在的关注点可不在什麽音驹直接少了五个人这种事上面。 比赛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是次要的,他们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这两个人到底背着他们完成了多少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 山本是个急性子,他实在是忍不住,心里有一堆话想问,也有一堆话想说,但是又不想再吓着研磨,所以已经极力收敛着自己迫不及待的心情了,他凑到南弦柚面前,连声问道:“不是,你们俩到底是个什麽情况?明明大家都好好的上学打比赛,怎麽你俩就悄摸摸升级了?” 南弦柚闻言耸耸肩,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说道:“其实我们两个人也挺意外的,我和研磨迟到的原因就在这儿,我们其实早来了,但中途被学生会的拦下,然后被班主任带到了校长办公室里面去了,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我们,上来就说我和研磨已经被保送了。” 默默听下来的其他人:…… 听听!这还是人话吗?怎麽能这麽的云淡风轻!这可是保送啊! 简直就是妥妥的凡尔赛! 几个年纪小的已经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了,而同辈们几个人也全都惊讶地张大嘴巴,变成大大的“O”形状,满脸写着“崇拜”。 只剩下身为前辈的三个三年级,才在缓过神来后,问出了有实质性的问题,只见夜久卫辅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们俩保送的是什麽学校?是在同一个学校吗?” 此话一出,南弦柚瞬间摇起了头,他无奈道:“保送这事吧,其实挺好的,唯一不太喜欢就是我和研磨不在一个学校,不过我们刚刚已经决定好了研磨去的东京大学,我去早稻田大学。” “什麽!?——” 短短一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再次把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众人又给弄躁动了起来。 这已经不仅仅是保送了这麽简单了,这可是东京大学和早稻田大学啊!日本的名牌学府,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这时,就连黑尾都不淡定了,他颤着声,脱口而出了一句:“弦柚,我没听错吧?东京大学和早稻田大学?” 南弦柚不以为然地点点头,他看着对方,有些诧异道:“你们很惊讶吗?以我和研磨的成绩,就算不保送,我们也可以顺其自然考上的。” 关于学习这方面,他还是对他自己和研磨非常有自信的,毕竟知识这种东西是偷不走的,你学了就是学了,你明白就是明白。 众人闻言,再次沉默。 ——是啊,他们怎麽被保送这个名头给冲昏了头脑了呢?就以研磨和弦柚平时年级第一年级第二的学习成绩,考上这两所学校也是完全足够,甚至可能还绰绰有余的。 只不过在他们进行高考之前直接被保送了而已,和进行高考之后再读大学并没有什麽实质性的差别。 这就是学习成绩好的人吗?感觉对于他们来说,人生都易如反掌了。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不管是离高考还有很长一段日子的后辈,还是和他们同级不久之后就要面对高考的同辈,亦或者已经高考结束,马上就要读大学的前辈,他们无疑不是羡慕的。 不过也仅仅只是羡慕,并没有嫉妒或者眼红。 研磨和弦柚两个人的成绩优秀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等保送的消息消化的差不多后,迎接给研磨和南弦柚的,是他们送给他们俩美好的大学祝福和嘱咐。 毕业典礼一下从三个人变成五个人,大家丝滑转换着,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麽奇怪,大家自然而然的就将这场送别仪式也给予了两位保送生,很快就又变成平常相处时热热闹闹的模样。 突然,列夫不合时宜地对话冒了出来,他天真的问道:“唔……话说,研磨前辈和柚教都去读大学了,那你们是不是要异地恋了啊?” 此话一出,立马就收获到了夜久前辈的一记刀眼。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本来人弦柚就说了对保送一事,唯一不满意也不喜欢的就是两个人不在同一所学校的事,列夫突然这麽提上一嘴,虽然不至于在伤口撒盐的程度,但也相当于简是把人的伤口放到太阳底下暴晒一样,不同程度的残忍。 然而,列夫真的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有什麽不对,他就这麽天真的看着南弦柚和研磨,他们没说话,就一直盯着他们看。 南弦柚对此只是冲他笑笑,随后说道:“还好啦,虽然不在同一所学校,但早稻田和东京大学隔得也不算很远,我没事抽空还是能去找研磨的,不过肯定是比不上在同一所学校了,但没办法,保送通知已经下来了,我们也没有再选择的权利了。” 从在外面樱花树下和研磨聊天时,他就已经释怀了。就像研磨说的那样,他们俩平常大概率是都要在国家队的,而在国家队里就和在一所学校里上学一样,他们同吃同住同练习,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要待在一起,而且还是强制性的。 唯独可能会寂寞一点的时候,就是返校学习或是考试的时候,不过,那种时长熬一熬也就过去了,他还没有这麽的矫情。 说到国家队,南弦柚拍了下头,差点把这个事忘了,他连忙说道:“哦,对了,之前忘记和你们说了,不出意外的话,你们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上就会接到国家队对你们发送的邀请,是邀请你们参加日本国家青训队青训选拔计划的。” “什麽?!国家队青训选拔计划!?”除了早就有收到过通知的夜久卫辅外,其他人都是一愣。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有机会收到国家队青训队的青训选拔计划。 这简直就犹如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直接砸到了他们的头上一样,弄得人晕乎乎的。 飘飘然间,让他们不知道是被馅饼砸晕的,还是因为过于幸福和快乐,从而幸福的冒泡了。 三年级的前辈们还算镇定,在惊喜过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但是其他人却怎麽也淡定不了。 这话题实在是过于跳脱了一些,从刚刚的保送一事,再到异地恋一事,最后又突然说到国家队的青训选拔计划一事。 十多分钟的交流下来,简直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坡度会有多麽的刺激。 关于在国家队任职的事情,南弦柚还只和研磨一个人说过。 起先,他是觉得没有必要将这种事情特意去和其他人说,毕竟之后该见到的还是会见到的,而且他一开始也本来没想过直接去国家队任职,时间再快也是等到高考结束后的事情,而到那个时候了,其实说不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没有了高三生活的体验卡,之后肯定要要直接去国家队报道,那麽他们的见面就会从一年后提前到现在。 所以,南弦柚身为国家队主教练的事情,不论他此时说不说,也没几天就会全知道了,倒不如让他们更清楚一点,别被们在鼓里当个傻子要好。 “嗯,除了手白和芝山是作为替补外,其他人都会收到来自国家队的邀请,我想夜久前辈应该已经收到了吧。”说着,南弦柚看向了明显更加淡定的夜久卫辅。 关于国家队的事情,夜久卫辅从来都没想和队员们隐瞒,他点点头,直白地应下道:“嗯,在春高打进四强的时候,我就收到了。但是我就想如果我们躲得春高冠军,你们应该也都会收的邀请。” 话音落下,其他人都看了过来,他们毫不收敛地打量着,在夜久卫辅坚定且肯定的目光下,他们确信了——这是真的!他们真的可以去到梦寐以求的国家队了!哪怕是以青训生的身份! 他们抑制不住内心的躁动,每一个人都很开心,就连没有被邀请的芝山和手白也都是满眼放光的样子。 他们虽然没有被邀请,但前辈们被邀请就证明了一点——春高的冠军,让他们的实力被全国看到了。 而接下来南弦柚的话,更加让他们兴奋了起来,只听见他道:“另外,我会作为你们青训选拔期间的教练,为你们制定适合你们的训练计划,但是选拔的比拼最终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只有赢下来了,你们才可以成为正式的国家队队员。” “哎!弦柚是我们的教练吗!”海前辈立马反应过来,他连忙道。 南弦柚闻言笑着点了点头,但话却说得模棱两可,他道:“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犬冈走诧异地歪了歪头,他一脸茫然的表情显然是没有听懂弦柚这个回复的意思。 而和他同样表情的还有好几个。 南弦柚笑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默默地将视线放到了研磨身上。 一直站在南弦柚身后默默注视着这边的研磨被这道突如其来的眼神注视给弄得一愣。 他不解地回望过去,好像在说——“怎麽了?” 南弦柚并没有回复,就这麽笑而不语地看着他。 两人就这麽互相盯着看了几秒,研磨渐渐读懂了他想表达的意思,心道人真幼稚的同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在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地方,直接溺爱地接下了这档子事。 研磨上前一步,将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他替下了南弦柚还未出声解释的话,给其他人解惑道:“因为他是国家队主教练,不是青训队选拔阶段的教练,你们要想得到他,就只能战胜其他的选手,直至冲进国家队为止,到那个时候,弦柚才能真正属于你们,你们才有资格真正地喊他一声教练。” “啊?”福永挠了挠头,他瞪大眼睛,悠悠说道:“弦柚……是国家队的主教练?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日本国家队男子排球部主教练???” 其他人的眼睛全部看了过来,他们用着不可置信但又觉得好像理所当然的复杂目光死死地盯着南弦柚。 南弦柚对此只是淡定地点了点头,算是直接承认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这半个小时都没有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太多的变故,变化大到简直翻天覆地,而一个接着一个,此起彼伏,让人完全找不到可以喘息的机会,哪哪都是精彩点,哪哪都让人牛掰得发出惊呼。 从夺冠之后,音驹整支队伍其实都有一种还沉浸在夺冠的喜悦中迟迟未出来的感觉。 因为快速登顶的缘故,这场美梦变得无比的漫长。 没有人想在美梦中醒来,也正因为如此,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一直处于一种飘飘然的状态,想要克制,但又忍不住骄傲,但在骄傲过后又开始反思,反思过后又开始了一遍循环。 这麽周而复始着,让他们对于时间的流逝都不敏感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无比真实地发觉—— 在这段他们飘飘然的时间里,果然还是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有很多的大事,完全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诞生的了。 弦柚和研磨似乎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轨道,以一种策马奔腾的方式朝着更高更远的方向和目标前进着。 又是保送,又是国家队主教练的身份聘用,这些在他们眼里,在他们这个年纪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们却轻轻松松的做到了。 如果不是今天短短十几分钟里得到了这麽多信息,他们还一直感觉时间的流逝也没有像以前这麽快了。 不,又或者说,这些时间在真正有用的人面前,哪怕是在一眨眼而过的时间里,也能够做到这麽多事情。 南弦柚和研磨就各是一个过生生的例子。 而这份感触最深的当属黑尾。 他是两人的幼驯染,是一起长大,甚至可以说是看着他们长大的人, 对于他们俩的熟悉程度他说二,队里没有人敢说一。 但今天他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认知已经不跟不上两个小家夥的成长了。 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好像是欣慰,又好像是敬佩。 他们似乎变了很多,又似乎什麽都没有变,外界再让他们不断的成长,他们也确实不负众望的成长成了一个靠谱、懂事,甚至是可以肩负起一些在这个年纪没法肩负起的责任的人。 责任——这一词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一个16岁,一个17岁,哪怕是早早当了队长的黑尾都对此自愧不如。 现在想想,这几年下来,他看似是在保护他们俩人,实则在很多时候都是他们两个人在保护他,保护他心心念念的排球。 这是长大了吗?好像也不是,弦柚和研磨一直都这样,一直都可靠得有些可怕。 小的时候,黑尾就觉得他的这两个“弟弟”,聪明懂事,排球天赋很高,直到现在也一直这麽认为,不过,他现在突然又有了其他的感受。 ——研磨和弦柚不仅聪明,他们还过分的“成熟”。 这份成熟不仅仅是随着年龄增长的心智,还有就是他们早就已经超越了他,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大人。 黑尾笑了下,这明明是他自己的18岁毕业典礼,怎麽却觉得在他们俩人面前,自己倒想一个小孩了。 他真的非常感谢这麽多年弦柚和研磨对他的支持与陪伴,说到底关于打排球的事情,当初他俩多多少少也是因为有了他的一厢情愿,才被当成人力,拉着这两个天赋怪被迫带到加入“nekoma”的。 而他们也不负众望,音驹成了这一届的冠军,他们打破了队历,成为音驹未来一届又一届的榜样。 黑尾真的非常的感慨,这麽想着他都有些热泪盈眶了起来。 明明这一次夺冠已经让他的高中不留下任何的遗憾了,可每次想起这场夺冠时,就好像一个留不住的梦一样,让人不禁有些伤感。 其实黑尾一直没有说,他有个小小的私心,他想和研磨、弦柚一起,一直打排球,一直打下去。 可每每想到这个的时候,却又总是找不出任何一个合理且恰当的理由说服自己继续这麽下去。 他今后肯定是会为了排球事业而奋斗的,不管是以什麽样的身份是在赛场上拼搏的选手也好,还是在幕后默默支持排球工作的发展也罢,黑尾早已经确定了他未来的人生规划——他,会永远属于排球。 可研磨和弦柚不一样,他们的人生不仅仅只有排球,还有更多的东西。 就像他们足够有责任,足够的美好,他们的未来会更加的大放异彩。 “小黑。”就在黑尾双目无神的思索着属于研磨和弦柚的未来时,突然,他听到研磨喊了他一声。 黑尾眨了眨眼睛,神绪归位,他茫然的地看向了研磨,但很快就对人露出了温和地笑意,他说:“怎麽了?怎麽突然叫我?” “其实在那天打败黑泽之后我就想跟你说了,只不过当时太累了,我实在是没有力气说了。”研磨看着他,同样微笑着,能够从字里行间的语气中,感受到他的情绪很好。 作为幼驯染,黑尾一下就感受到了研磨的好情绪,他也不掉链子,笑着问道:“怎麽,有什麽开心的事情啊?” 研磨整个人完全从南弦柚身后出来,他向黑尾的方向迈出了一步。 整个人尤为郑重的仰头看着他。 随后,在黑尾期待着他会怎麽回答的下一秒,只看见研磨露出笑容,冲他歪了下头,说道:“小黑,谢谢你带我打排球。” 咕噜…… 黑尾整个人石化在原地,只有喉咙在不断的吞咽着口腔里本就所剩无几的口水。 这猝不及防的一声道谢,让本就因为在想事情而热泪盈眶的黑尾彻底给逼红了眼眶。 研磨话音落下后几秒,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这种由心而发,无法在短时间内快速消化的情绪波动让他的身体连带着起了反应。 他的脑子空白了一瞬,随后就不断的回放着研磨说的那句话。 ——“小黑,谢谢你带我打排球。” 小黑……谢谢你……带我……打排球…… 谢谢你…… 带我…… 打排球…… 研磨的这句话就像是坐上了轮回机一样不断的播放着,在黑尾的脑子里响彻了一遍又一遍,而当事人却百听不厌。 “研磨……你……”带着颤音的“kenma”出声,让黑尾彻底破功,这时还哪管后辈们在看着了,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他抬着发抖的手朝着研磨的方向伸去,但他并不敢靠近,怕自己这副和往常完全不同的样子吓到对方。 然而,他没有朝研磨走去,研磨却朝他走来了。 小三花步履轻盈的走到了黑猫的面前,三花一点不嫌弃面前已经狼狈的湿漉漉了的黑猫,他率先伸出了猫爪抱上了对方,因为身高差的关系,研磨的脸贴在黑尾的胸膛上,他声音轻轻缓缓地,在抱上的那一瞬间,再次说了句:“谢谢你,小黑。” 话音落下,研磨便结束了他们这个短暂的拥抱,退回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此时的黑尾已经哭得不行了,他抬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开始胡乱的擦着脸上的眼泪。 原本应该在这种时候笑话他的夜久,却也莫名红了眼眶,像是触景生情一般,也跟着悄悄落泪了起来。 海信行看着他们俩人哭了,什麽也没有说,就只是十分体贴地给两人递上了纸。 “哎呀哎呀,怎麽回事?说好的今天不哭!”夜久卫辅胡乱的擦干眼泪,硬气道。 说完,他看向黑尾:“喂,黑尾,你也不准给我哭了,虽然毕业是有点伤感吧,但是哭成这样像什麽话?还以为哭丧呢!” 说罢,便强制性的让黑尾止住了眼泪。 这时的黑尾也哭够了,被强行停止后,也是回归最初的样子。 就在他们一同笑着准备走到大礼堂前面的时候,属于高三生毕业典礼的屏幕电子烟花盛花顺势响起。 噼里啪啦的烟火在电子屏幕上绽放着。 整个大礼堂瞬间被点燃了,全是祝福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开了一个头,他们也开始跟着大众喊了起来—— “毕业快乐小黑/黑尾前辈!” “毕业快乐海前辈!” “毕业快乐夜久前辈!” “毕业快乐研磨/研磨前辈!” “毕业快乐弦柚/柚教!”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五个毕业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所有人都笑了。 ——“真好啊,我们一起毕业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50-260 第251章 丝滑上任的主教练 给高三毕业生的典礼刚一结束,音驹的正选们就和南弦柚说的那样,直接或间接地收到了前往国家队青训营的培训通知。 这一份实打实出现在自己手机上的信息让他们对于自己要去到国家队一事,有了更加真切的实感,虽然已经从教练的口中得知了这个事情,但还是让他们在收到信息的那一刻有些情难自抑,甚至是欣喜若狂。 南弦柚也趁着他们兴奋的这段时间,快速编辑好了一段文本发送给了主席川合腾,告知对方自己明天会带着音驹的队员们去到国家队报道。 消息一经发送,对面立马就回了个笑脸,表示国家队明天早上九点会派车过去接他们,并表示让南弦柚选择一个上车的地点,他们好做安排。 南弦柚看着这弹出的气泡,笑了笑。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也是演都不演一下了! 南弦柚挑挑眉,心里吐槽道—— 哪有这样秒回后立马做出决定的,这分明就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套说辞,就等着他发消息了,真是老谋深算啊! 心里早就有所预料的南弦柚既无奈又觉得好笑,他哒哒哒地打下一行字:‘好的,地点的话,明天在我家门口见面吧’ 发送过后,又继续打字:‘等会儿到家后会把位置发送过来。’ 对面立马回了个收到。 南弦柚轻笑一声,这有求必应的语气,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位高权重的领导。 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后,南弦柚便来到了队员们的身边,他揽着黑尾的肩膀,漫不经心地说道:“和大家说个事,你们明天早上八点前到我家集合。” “哎?怎麽这麽突然?”听到南弦柚这话的众人闻言一愣,怎麽突然就去家里了?还是早上八点前,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时间。 南弦柚眼神扫过一圈,悠悠道:“我这不是要去读大学了嘛,所以原本要读高中的时间就已经全部作废了,本来想着你们明天要是收到了选拔计划的话,就跟着我一起去国家队,我正好也要过去报道了,但通知现在就过来了,那我自然是要和主席报备一下的。” 说着,南弦柚对着他们笑了笑,将他和主席沟通过后的结果,以口语化的方式说了出来,他道:“主席说了,他们明天会派车子来接我们,让我选个地点,我想着在学校门口人多也不太方便,就让他们来家门口接。” “正好你们也都去过我和研磨的家,大家都认识路,也更方便、安全一些,顺便,你们还能来吃个早饭。” 南弦柚越说越觉得这个地点简直完美! 而其他人听闻也是眼前一亮! 好好好!去国家队之前还能吃上一口弦柚做的热饭,简直不要太幸福! 就这样,大家欣然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第二天一早,没有任何一个人迟到,大家准时在8点之前全部聚集到了研磨家的院子里。 由黑尾来给他们开的门,将他们一个个领进屋里坐下。 现在是工作日,孤爪夫妇俩都已经出门去上班了,家里只有他们这群孩子。 大学生的开学没有这麽早,5个毕业生闲的发慌,而被通知要去参加培训的队伍里的高中生们,也已经提交了请假单,是体育局专门给学校送过去的。 以往培训和选拔都是与学业不冲突的,基本上选的时间都是在周末或者是节假日里。 但是现在培养国家队的接班人在即,学业什麽的全都往后推了推。 这个以往从未有过的安排的出现,足以见现在的国家队正处于危急存亡之中。 国家十分的看重,各个方面也都十分的配合。 每一个被邀请参加培训的选手们都请了一段小长假,这些都是由工作人员和选手的家长进行沟通过后签署的协议。 不过好在现在只是上学期学的内容没有这麽紧凑,压力也没有这麽大,因此所有的家长都同意了请假,今天的应知的人到后,所有参加培训的选手就全部到位了? 对自己之后的培训生活一无所知的小猫们还围坐在客厅里嗷嗷待哺地等待着弦柚的放饭。 他们都没有参加过国家队级别的培训,所有人都是陌生且新鲜感十足的。 在他们看来,这种培训就和合宿很相像。 大家都聚集在一起,同吃同住同睡同训练,封闭起来不和外界接触,将训练的凝聚力达到一个持续且稳定的高峰。 大概率唯一不同的是——合宿生活基本上是和和睦睦,大家除了训练之外还可以去结交朋友,而培训就没有这麽的“闲”了,他们每一天都是带有竞争性的,这一次培训结束,迎接他们的可是第一轮的考核。 虽然没有说过考核的方式和条件是什麽样的,但能够想象到到时候那个考核结束应该会刷掉很多人下来。 就和考试一样,只不过考试可以重来,培训不可以。 这麽想着,还是挺有压力的。 不过少年都是年轻气盛的,比起压力,他们的好奇心还是更重一点。 不过在好奇心泛滥之前,他们更在乎的是自己的肚子什麽时候能够被填饱。 一声又一声呼唤响起,整个家里都是呼喊南弦柚名字的声音。 这不禁让南弦柚更加的觉得自己这不是在给人做饭,我是在给一群猫咖里的小猫做猫饭一样。 时间差不多了,南弦柚看着微波炉设置好的时间已经倒计时,便走到厨房门口喊了声小黑,让他去楼上叫研磨起床。 小懒猫在什麽时候都是小懒猫,哪怕今天都要去国家队了,他也依旧不慌不忙的睡着懒觉。 等黑尾上楼来到房间里时,研磨还在蒙头大睡。 黑尾看着拱起的小山丘,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研磨旁边,熟练地跪坐在榻榻米上,伸出手由轻缓到急促的顺序推着研磨的身体。 “快起床啦研磨!弦柚早饭都快做完了!”黑尾大声吆喝道, 然而研磨依旧不为所动地随着,似乎是已经习惯了黑尾的推搡,就像在摇摇床上一样,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黑尾看着人无动于衷的样子,默默做了决定。他撸起自己的袖子,直接俯身用力掀开了研磨的被子。 刺眼的阳光瞬间侵入,本来表情平静的小三花顿时皱起了眉:“干嘛啊,小黑,这才几点啊?” 小猫嘟囔着,话里话外,满满的都是对过早起床的不满。 如果换做是夜久的话,大概会对这样子的研磨心软,但现在来叫人起床的人是他黑尾,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已经不可能再被人这副样子给收买了。 他直接眼疾手快的在研磨重新将被子盖到自己身上之前,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将人强制性拔了起来。 “八点一刻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收拾一下下去吃早点,没过一会儿车子就要来了。”黑尾根本不懂闫某有其他的反应,在自己站起来之后,他就这麽直接拉着人站了起来,然后将研磨往洗漱间推去。 被强制性开机的研磨就这麽一脸懵逼地站在了洗漱台前。 他从起来再到洗漱台前的这段路程都是没有睁开过眼的,等他睁眼时了,自己的手里已经被递来了接好的水杯和挤好牙膏的牙刷,服务可谓是十分的周到。 本来想趁着黑尾出去后,再去睡个回笼觉的研磨此刻完全没有办法了。 他就在黑尾的监督下,老老实实的刷完牙、洗完脸。 等他们两个人从楼上下来时,其他人都已经开动了。 见两人下来,犬冈和列夫连忙就让出了座位,让两人坐下。 一桌子的早饭就这麽在9个人合力的暴风吸入下,被一网打尽。 等桌子上空空如也时,时间也已经来到了8:50。 距离国家队来接人就只剩10分钟的时间。 南弦柚看了一眼手表,便组织大家去洗下手,然后出门等车。 能一次性带他们这麽多人的车肯定是大巴车没错,而这边是别墅居民区,道路都比较窄,车子是不可以长时间在门口停留的,因此让大家出去等最为保障一些。 待他们一一洗完手后,变听从南弦柚的话,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他们一出去,没过多久车子就来了。 等车子停稳后,副主席川井新从打开的车门中走了下来。 这倒是让南弦柚挺惊喜,也挺诧异的。 作为在场唯二认识川井新的人,南弦柚连忙上前,礼貌的冲人点了点头,十分自然的喊了一声:“副主席好。” 副主席川井新笑眼盈盈地看着他,看着少年走到他面前,川井新立马抬高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久不见啊,弦柚。” 两个人的对话和相处自然的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这可把南弦柚身后,没有见过川井新人队员们弄得一愣。 他们大眼瞪小眼的,在意识到面前的这位穿着西服的中年大叔是日本排协副主席后,他们立马就站直了身体,然后有些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与人对视。 ——竟然是由副主席亲自来接他们去国家队吗?这会不会太隆重了一些?他们何德何能啊?! 他们在心里嘀咕道,在这麽大的官位面前,他们本能地产生畏惧和害怕。 这种对于他们来说这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够见上一面的人,哪怕他现在慈眉善目的笑着,也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研磨倒是因为还有些没睡着,一直躲在后面,并没有掺和这场“熟人”见面。 直到南弦柚和副主席的对话中,突然提到了他的名字,研磨在被迫被他们推了出来。 “啊……孤爪同学你原来在这后面啊,”看到研磨出现,川井新本来皱起了眉头一下被捋平,他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笑着道:“你躲在后面我都没看到你,还以为你不来了。” 说罢,他又再次看向了南弦柚:“终于啊,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盼来了啊。” 在副主席川井新的安排下,大家一个接一个的上了车,其他人都和副主席不熟悉,所以只是和人简单问好之后就乖乖地按照上车顺序坐在了位置上一动也不敢动。 南弦柚作为倒数第二个上车的人,他看着研磨身边已经被坐掉的位置,默默的做到了一个新的两人空位上。 而副主席川井新上车后便顺势坐到了他的旁边。 来接他们去国家队的车子上,除了司机以外,不止只有副主席,还有两个带着工牌的工作人员。 他们见副主席坐好后,并在他的眼神试一下,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蓝色皮夹的文档夹,厚厚的一本十分有重量。 川井新伸手接过后,就将文档夹放到了南弦柚的腿上。 在南弦柚不以为然的眼神下,他解释道:“弦柚,这个是人事部和赛训组整理出的这一次参加国家队青训选拔的名单,他们所有人的数据都在这上面,他们的照片、身高、体重,过往荣誉等等,都统计在了上面,你看看,稍微能对他们熟悉一些。” “这些选手都是由我们精挑细选并且长期考核监视下来,觉得达到入选标准的高中生,人数上比以往要多上一些。” 副主席川井新侃侃而谈道:“这一次培训的人员名单里除了有我们体育局亲自选定的人之外,还有一些从别的渠道进来的人,他们有的是受到了IH那边的推荐信,有的是通过已受邀请的成员的推荐进来的,所以大家的实力可能并不在同一条在线,甚至过往的成绩可能并不是很亮眼,所以具体的实力怎麽样,之后可能还会有很多的变动。” 言外之意就是这份数据只是作为一个参考,是让教练快速熟悉队员的,并不是能够决定性的一个数据。 南弦柚自然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不过,除了这言外之意之外,南弦柚更多的还是惊讶,他没有想到,国家队为了他报道做足了准备工作。 一上车就把数据递给他,相当于,直接暗示他下车后他们的封闭式训练生活就彻底开始了,而他作为国家队主教练也会无痛上任,直接担任起培养运动员的任务。 这放在任何一个刚入职的新人身上都是一种无形的压迫,颇有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不过,南弦柚却自我感觉良好,先不说他本来就已经做好了报道准备,就算没有保送这一档子事,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今天开始他本来也要给这群运动员们做个人训练计划了,时间上是没有差别的,只不过地点不同罢了。 南弦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翻开了文档夹,开始从第一页的人物信息中,快速用眼阅读。 他这边认真的消化这些数据,将这些数据自成体系的进入他的脑子里,形成一个类似于金字塔一样的连接方式,以树状的蔓延将各种细小的东西全部以他自己所能理解的方式进行无限的延伸。 南弦柚的阅读速度很快,他记忆力也非常的好,所有东西在短时间内全部能过目不忘,并且能快速从大量的信息中摘取重要的信息用脑子记下。 川井新见人看的这麽认真,也没有出声去打扰他。 就这样,一路上整个车子里安安静静的,除了南弦柚翻页纸张的声音之外,几乎听不到其他的任何声音。 直到车子已经驶入国家队训练基地的停车场里,副主席川井新才开了口,他看着已经快要翻到底的文档夹,问道:“我听说你入职那天跟着吉田前辈去训练馆见了其他的训练生?” 南弦柚没有立即回话,而是将最后几页内容观看完毕之后将文档夹合上,才悠悠回道:“嗯,去看了一眼,说了点话就走了。” “那……你觉得那些孩子怎麽样?有你一眼看中的好苗子吗?”副主席川井新接着问道。 南弦柚转头看向他,想了想,回道:“靠眼缘这种东西还是看不出来什麽的,而且还会因为与其中的队员私下比较熟悉,从而产生心理的偏袒,我并不是很倾向于一眼就认定一个人的方式,只有对他们进行了第一轮测试之后,我才能知道他们的实力到底是表面功夫,还是另有开发的潜能。”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靠感觉而行事的人,作为计划堆砌者,只有各种各样的计划在合理中诞生,才能让南弦柚走的每一步都觉得有把握。 他对于这群人的训练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模式,他非常明确自己要怎麽做,该怎麽做?这也是他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个职位的原因,从入职的那一刻起,南弦柚就已经做好了在享受这份权利的同时,也肩负起了相应的责任的准备。 他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而副主席川井新听着他能够如此条理清晰的说出这些规划与自己的见解,也是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一脸欣慰的拍了拍人的肩膀,如释重负般说道:“很好啊,你自己有想法就好,我就怕你一开始过去不知道该怎麽利用自己的这个身份去正确的引导他们,毕竟再怎麽说,你的年纪尚小,整个训练营的选手也没见着有几个比你小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确实很担心你能不能管好这群毛躁的孩子,但现在听你这麽一说,我也放心了,你有自己的想法,这非常的好,不会迷茫,也不会盲目的从众,国家队就需要你这种有想法的同时又有规划的人,好好干,我很期待你培养一只由你亲手操作的强大队伍出来,就像你当初培养音驹一样,我希望黑马这一词能够一直延续下去。” 南弦柚轻点了下头:“我会努力的,在我力所能及中,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帮助他们进步。” “我相信你。”川井新毫不犹豫地应下,他对这个日本未来冉冉升起的新星有着足够的信心与期待。 说着,他爽朗道:“吉田一前辈也和我们说了,他非常看重你,很欣赏你的能力,我觉得把这群孩子们交给你,应该是我们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谢谢副主席的抬爱,我也希望我能够不负众望,带出一只我觉得能够过关的队伍吧。”话音落下,驶进停车场的大巴车终于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大家按照座位前后的顺序下车。 从双脚踏上国家队训练基地的这块土地时,这一场属于他们的国家队培训计划就此拉开了序幕。 第252章 拥有绝对话语权 从大巴车上一下来,还没走几步路呢,就碰上了来接他们的人——日本排球国家队赛训组。 10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脖子上挂着工牌的男人站成一列,他们平均身高1米8,手臂肌肉壮硕,大部分还都是统一的小麦肤色,一眼望去,好生壮观。 副主席川井新对于他们到来也很是惊讶,但老谋深算的他也是瞬间就明白了他们来的原因,和往常一样,他挥手和他们打了一下招呼,10个人也熟练地对着人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随后他们的注意力就全部停留在了南弦柚的身上。 作为日本国家队排球项目的赛训组,他们已经在国家队工作了很多年了,年纪都在35+,不过因为平常都健身的关系,虽然到了会大腹便便的年纪,但身材依旧保持得很好,起码让人一看就知道年轻时大多都是体育生。 副主席他们平日里见的多了,但是新的主教练却还是第一次见,不免让自己的目光毫不收敛的停留在白发少年的身上反反复复打量着。 南弦柚一点也不怯场,就任由他们这麽看着,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给人一种非常“亲和好惹”的感觉。 其实本来是没有接人这个安排的,毕竟由副主席亲自坐车去接,本来就已经给了非常足的面子,按照原来的安排,他们这群赛训组的人,应该是会在训练馆里面和南弦柚汇合。 但是,奈何没有一个抵挡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一听说新教练要来了,他们腾的一下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谁都没有和对方知会一声,都抱着“想自己先行一步去试试这个新教练的实力or水分”的心态,想到了来停车场接人。 以往工作时都随便的穿着国家队提供的运动装的赛训组,硬是从自己的柜子里搜出来了衬衫和西装裤,他们在自己的员工宿舍里穿上正装,还格外收拾了一下后,才心照不宣地来到了停车场等人。 在看到同样来到停车场的同事时,几个人都笑出了声,说来也好笑,以往开会都叫不齐的人,竟然在停车场里凑齐了。 他们各自也是熟的不行,互相大肆调侃了几句后,发现大家都是过来接新教练的。 他们10个人在停车场是等了一会儿的,因为并不知道他们具体是什麽时候过来,所以几乎是一得到消息就立马收拾自己跑来了停车场。 在接到人之前,他们已经在停车场里聊了十多分钟的天了。 话题全都是围绕着这个新教练的,他们本来就好奇,几个人聊着聊着后,这份期待值更是拉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这可是直接上任的主教练啊!对于他们来说,相当于是一个空降的大领导,能不好奇吗? 南弦柚入职的那一天他们都有事,而且也没有被通知着要参加会议什麽的,所以对于新教练他们一无所知。 直到前几天和吉田一聊天时,无意中听到了南弦柚的名字,这才有人提问这是谁? 之后就是在吉田一的介绍下,他们得知了这位新上任的主教练,一个年龄仅仅只有16岁的少年。 在听到吉田一给他们的描述时,他们第一想到的不是惊讶,而是割裂,非常大的割裂。 他们每天都在关注这个国家队的事情,国家对新老交替跟不上,一直都让他们非常的头疼,这种青黄不接的现象也成了他们一直想要攻克的难题,也正因为如此他们都已经没有心思在关注外界的一切了,每天不是在安抚现役选手的心理状态和阻挠他们立即提交退役的想法,就是去观察被选进来的青训生的练习情况,每天忙的要死,几乎是与外界完全隔绝的。 因此他们对于南贤要这个名字非常的陌生,但他们却对他的事迹并不陌生。 毕竟这样一个天才教练确实太过于瞩目了,尤其是作为相关运动的从业工作者,这些肯定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原来这个天才教练年纪这麽的小! 不,甚至都不能说用小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逆天啊! 也正是那天开始,他们就对于想要亲眼见到南弦柚有一种迷一样的执念。 也是这份执念促使着他们今天全员到达停车场逮人。 看着这群人如狼似虎的眼神,副主席川井新就知道他们没个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放走南弦柚了。 正好今天也只是报道,并没有正式训练,所以川井新想了想,决定先把运动员支开,让他们教练组的人自己熟悉一下。 说做就做,川井新转头看向了他比较熟悉的研磨,突然被目光注视着的小三花愕然抬头,他诧异地歪了歪脑袋,仿佛在说怎麽了? 川井新冲人笑了一下,问道:“你们队长是谁啊?” 研磨闻言,伸手指了指黑尾。 川井新顺着研磨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即立马和黑尾对上了眼。 黑尾礼貌地点了下头,随后直接问道:“副主席,是有什麽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还有一点事情可能没法直接带你们过去了。”川井新说完,便拿出手机开始打字,不出一会儿,就又抬起了头看向了黑尾。 他道:“你们几个在这里等一下,我已经通知训练场馆的助教过来停车场接人了,你们等人过来,带着你们直接去训练场和其他的选手会面,明天才是青训营正式训练的时间,所以你们今天除了和选手们熟悉一下之外,就是把每天去训练馆的路线记清楚,之后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带你们去宿舍,看完宿舍之后会领着你们去领你们的生活用品,在选拔期间,你们的吃住行国家队全包,所以不用担心用品问题全部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把该交代的东西都交代好了,川井新又特意对着黑尾嘱咐了一遍:“国家队的园区非常的大,你作为队长,记得管好他们不要走丢了。” 黑尾闻言自然是立即应下,他也是立马就明白了副主席话中的意思——弦柚不会跟着他们一起了。 交代完这一切后,副主席就领着南弦柚,连同10个望眼欲穿的赛训组成员迈步离开了。 等走出停车场,副主席川井新才仰起头,笑着问道:“怎麽样?弦柚,这些被邀请的高中生们能够达到你入眼的标准吧!” 在大巴车上给了他看数据的时间,但是下车之前他已经翻完所有的页数了,川井新挺想听一听他初步看完这些数据后的一些想法和见解。 南弦柚听到副主席主动提出这方面的问题,他也不藏着掖着了,直言不讳地说道:“川井前辈,既然我是国家队的主教练,那麽我是不是可以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当然啦。“副主席川井新毫不犹豫地说道,生怕晚一秒让人觉得自己的犹豫:“他们肯定都是听你的。” “那副主席都这麽说了,我也把我的态度表明了。”南弦柚停下脚步,他一脸坚定地看着川井新,道:“我不希望黑泽这支队伍的选手参加这一次青训。” 说着,他微微蹙眉,又觉得不够强硬,改了改道“不,不是不希望,而是不想,不愿意,不同意。” 三连不下来,直接把川井新给弄懵了,他一改与南弦柚交流时的慈眉善目,皱着眉,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麽?黑泽的人很强啊。” 每一个能够收到青训邀请的人都是有实打实的实力的,不夸张地说,他们全都是日本排球国家队的未来,是值得培养的好苗子,否则也不会参与到这次青训。 本来是想听一点南弦柚的安排的,却没想到,好的方面没有听到,却听到了这麽态度坚决的不同意。 南弦柚听到川井新这麽回问也不意外,他淡定自若地回道:“他们强是强,但我的原则在这里,我并不想要一支会打伤人的队伍,如果副主席强硬要把他们加进来的话,恕小辈无礼,我将拒绝担任国家队主教练。” 南弦柚说得没有任何的停顿,有理有据的,这种冷冷地表达自己的态度,比大喊大叫的气势要强的多。 “哎!”副主席川井新一听就急了,他心想,自己这不就问问嘛,没想要把人惹毛而得不偿失,连忙道:“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别意气用事。” “我没有在意气用事。”南弦柚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十分认真地说道,“这是我的原则问题,如果副主席觉得我这个要求是在意气用事的话,那你就当我在无理取闹吧。” “不不不。”川井新连忙摆手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没有必要为了这点事生气,你不想让他们进来就不进来,好了,别生气啊,别生气。” 他几乎是把对方当命根子一样哄着,一感觉到对面情绪不对,他也是立马就放弃了想要继续挣扎一下的想法,连忙顺着人的心意去。 但是哄归哄,该想要知道的事情他还是需要了解一下的,于是,停顿了几秒后,川井新问道:“我能问一问为什麽嘛?他们除了在场上暴力一点,可他们个人的实力并不差,弦柚你是知道的,现在国家队最缺的就是实力在线且年轻的人,他们是春高的亚军,足以证明实力只在音驹之下,万人之上的。” 南弦柚听着他的话沉默了一瞬,这些东西他怎麽可能会不知道呢?作为气运之战的“主角”,他是最了解反派的。 就是因为足够了解所以他不想让这群人掺和进来。 不过看着副主席这副态度,就知道对方心里其实还是想要他们进来的。 所以南弦柚也并不强求,他把自己的态度明确的表达出来后,选择各退一步,说道:“如果硬要他们加入的话,那麽我只能允许他们当陪练,不可以成为正式的青训培训选手。” 其实这个退步退不退都无所谓,不过,如果南弦柚不退一步的话,那麽以黑泽背后的势力肯定会在之后想尽办法掺和进来。 如果这件事的结果一定是会被老鼠屎掺和的话,与其被动的被掺和,还不如让他自主给这群人安排一个位置。 听到这话的副主席也是沉默了,他思考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也行,陪练就陪练吧,你安排就好,我们高层没有意见。” 南弦柚嗯了一声,停下了脚步,重新迈了起来。 队伍重新回到了正常的走势。 跟在后头的赛训组的成员们一直没有说话,他们一直在默默观察着。 在南弦柚和川井新对话的期间,赛训组的10个人一点不落地一直在观察着南弦柚。 许是刚开始见面时,对方一脸和煦的样子让他们生出了一种孩子正好欺负的感觉。 心想这可不好,这种温温柔柔的做事风格是管不住训练馆里的这群人的。 然而,这份自以为南弦柚温柔的“错觉”很快就被击破。 他们也是直到现在看着人能够毫无畏缩的和副主席叫板时,他们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下。 ——一个能和副主席提要求,并且说的有来有回的人又怎麽可能是一个软柿子呢? 川井新也是一个大忙人,在和南弦柚简单聊了聊天之后,他就收到了信息,要准备去开会了。 于是乎,南弦柚就被他交付给了赛训组的这几个大老粗们,走之前,还特意交代他们一定要照顾好他的安全,并且让他们赶紧熟悉起来好为后续的工作做好。 赛训组的几个人自然是一口应下,拍胸脯保证一定没事儿。 就这样,副主席一走,他们对于南弦柚的蠢蠢欲动就已经不限于表面了,直接开始热情的和人聊天起来。 不过,南弦柚只是和他们进行了简单的寒暄之后,就笑着打断了他们的“热情”,他带着歉意开口说道:“各位前辈,之后我们可以慢慢熟悉,我的教学风格可能会比较特殊,希望你们多担待一点,不过现在可能没法跟你们进行寒暄了,我需要立即去训练馆,做一下数据记录。” 十个前辈闻言一愣,其中一位戴着深褐色眼镜的男人开口道:“现在吗?这麽突然,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啊?不着急的。”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是立即附和,这才刚刚坐车来没多久就要去训练馆记录数据,这要是被别人听去了可不说他们国家队压榨童工? 不,就算压榨人也没这麽压榨的! 然而,不管他们怎麽说,男生要多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摇头拒绝道:“不用,我现在去记录数据是因为在这个时间,有我想要记录的东西,直接点来说,就是我想要突击检查,副主席给我的人员数据我都已经全部看了,我对他们都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现在我想要进一步了解一下。” 众人又是一愣。 他们还是第一次在一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敬业。 一个小孩子不仅能够超快速的投身进能自己的职位工作中,还能如此清晰明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和安排,这让他们干了这麽多年的老油条都有些自愧不如。 南弦柚话都这麽说了,他们作为赛训组的人又怎麽可能再去劝呢? 也不是劝不劝的事了,他们的身份本身就没有资格去劝国家队的主教练做事。 为此,他们也是立即把人护送进了训练馆,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南弦柚真的不是说说而已,他一进去就向他们要了一个,可以记录东西的新的笔记本,然后拿着一支笔就站了场外开始写写画画了起来。 这速度之快直接让他们看傻眼了。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我的教学风格可能会比较特殊,希望你们多担待一点”的意思吗? 这立马进入工作状态的模式,他们都跟不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又太认真的氛围感染着他们,在任审片刻后,赛训组的10个前辈们也是立马投身进了自己的工作状态当中。 一时间,整个训练馆都充斥着一股严肃庄重的氛围,让在训练场地上自主训练的运动员们不寒而栗。 很快,就有下来休息的运动员小声和同伴嘀咕:“今天怎麽来了这麽多前辈老师啊?不是说明天才开始正式训练吗?” 另一个同伴耸耸肩,他擦着汗道:“谁知道呢?你没看到柚教拿着笔记本写东西吗?我劝你喝口水,擦下汗就继续训练吧!不能让人家第一天就对我们有个不好的印象!” “说的也是!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 就这样,原本打算今天随便练一练的运动员们全都认真了起来,乍眼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就是第一轮的考核呢! 这种整个场馆里只有排球落地和击打的声音让人非常的舒心,南弦柚认真地记录着他想要的数据。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南弦柚眉头一皱,在这种训练时间,手机铃声不太合时宜的想起,多多少少有些干扰他的思绪。 但在看到联系人时,南弦柚还是压下了这一口气,滑动手机选择接听。 “喂,有事快说,我现在在国家队监训。”南弦柚语气耿直着说道。 电话那头的人儿在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就感受到了对方的怒意,本来还想插科打混地寒暄一阵,到嘴的话被小排球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也不卖关子了,甚至都没有任何的铺垫,直言道:“你来接我一下呗?国家队训练基地我找不到也进不去。” 南弦柚:? “你要来国家队干什麽?”他不解道。 孤爪英堂这个人设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日本社畜,这时候不忙着做项目,跑来国家队干什麽? 小排球连忙解释道:“我这不是刚忙完吗?就得知你去国家队了,我想国家队事情很多,你肯定要做很多东西吧。” “所以呢?”南弦柚挑了挑眉,依旧没有理解他要做什麽? 小排球呼出一口气,释然道:“所以我想啊,我和你是不是该合体了?” “合体?”南弦柚眉头一皱,不等他反应过来,小排球就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气运之战已经结束,你们已经把黑泽打败了,我也就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他其实还是有些舍不得这具身体的,毕竟当人还是要比当一个球要好的多。 如果不是得知南弦柚已经去国家队任职了,小排球并不会这麽早的主动提出要将灵魂还过去的事。 现在会这麽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之前南弦柚只是在音驹当教练时,他需要面对的队员只有十个,撑死了也是做十个人的安排,就算再辛苦,也终究还是有喘息的时间。 但是现在去到国家队之后,他面对的人已经不再是音驹的十个人了,而是成倍数增加国家队青训生,每一个人都给他们做个人训练计划的话,那个工作量简直不敢想。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作为双生体的小排球是非常清楚南弦柚在写一个人的训练计划时,所需要耗费的精力和时间。 想要完成一份完整的个人训练计划,就少不了数据分析和赛场模拟。 之前南弦柚可以熬夜去做,熬一个又一个通宵去做,才能勉勉强强能够做完。 10个人都如此的繁杂了,那麽30多个,40多个,50多个呢? 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够干的工作量,而且你不可能分批量给他们训练计划吧?本来就处于竞争阶段的选手们肯定会受到影响,不仅如此,他们会不会心里不平衡呢?青少年的心理健康也是要非常关注的,南弦柚作为一个主教练,他不可以出现任何的偏颇。 所以,也就是说,他必须要一次性把所有人的训练计划全部写完之后才可以发给他们。 这得熬多少个夜啊?而留给南弦柚的时间又有多少呢?国家队催的急,肯定是不会给他太多的时间的,在第一轮的检验之前,管理层是肯定要看到训练计划的。 最多也就给他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十五天,这麽多份训练计划,他真的不会直接猝死吗? 像他主人这种责任心爆棚的人,是肯定会猝死的吧? 到时候训练计划还没有写完,主教练就英年早逝了,简直比地狱笑话还要地狱。 国家队的领导们并不知道南弦柚做一份训练计划要做这麽多事情,所以在他们看来15天其实已经很长了,很多时候都是一周时间搞定,这种信息差也导致了南弦柚没法为自己求得更多的时间。 这也是小排球最担心的原因。 人终究会有疲惫的时候,一直连轴转的话,南弦柚的身体会吃不消的,更不要提他除了写个人训练计划,还要忙其他的事情,根本就忙不过来。 小排球是真的怕他会猝死,哪怕南弦柚现在已经能够非常的熟练运用异能了,做计划的时间会比之前缩短,但也终究是会被这个工作量累死的。 他不可能有精力为这麽多人做训练计划,但现在的国家队就只能靠他一个人负重前行。 如果是按照当初的计划来的话,他一边读高中一边写训练计划,那时间肯定是绰绰有余的,小排球想,这也是为什麽南弦柚会一口答应下来的原因。 谁也没有想到过几天就直接被保送了,然后被动地去到国家队报道。 这份工作量一下从一开始的轻松级别到现在地狱级别。 去到国家队任职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做的好,会受到嘉奖,表扬和荣誉,但你做的不好,需要受到的惩罚和压力可是想象不到的。 所以南弦柚必须要做的,拿命来做。 在准备打这通电话之前,小排球其实做了非常多的心里工作,他是真的有些舍不得这具身体,但是为了主人的生命安全着想,他必须要把灵魂还回去了。 这麽想着,小排球的声音也沉着了下来,他坚定而稳重地和人说道:“当初我能有人形是依靠着你的灵魂碎片,虽然灵魂的分割对于你来说没有什麽副作用,但是完整的灵魂可以让你释放出所有的异能。” “释放出所有的异能?”南弦柚闻言一愣,突然听到超出他自己理解之外的东西,让他本来就皱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准确点来说不是释放所有的异能,而是将异能强度回到如初。”小排球认真地和他解释道,“你现在依旧可以使用异能没有错,不过因为灵魂的分割,你所能启动到的能量其实不过只有原本异能的百分之五十不到,蒂芙尼女士和南新先生所遗传到你身上的能力不止如此,之前还没有分割的时候,你还没能完全的掌握异能,所以发挥不出它所有的能力,但你现在已经能够熟练的掌握异能了,所以我们两个结合之后,你就可以发挥出异能所有的实力。” 这下南弦柚听懂了,他回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结合之后,我的异能使用会成质的飞跃?” 小排球应道:“嗯,这样你的工作就会轻松一点,并且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可能还会研发出新的使用方法。” “新的使用方法?”南弦柚来了兴趣,他问:“异能可以组合技结合吗?” 小排球闻言笑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和主人对话时听到了对方有些激动的语气,一点也不扫兴地说道:“你可以试试,不过怎麽结合,该如何结合发挥出效果,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是告诉你一个可能性,异能并不是死板的东西,不像游戏里面,你点一个技能发出来的就只是他技能的那个成分,它还可以像是化学试剂一样进行各种结合,发挥出你意想不到的结果。” ——有意思。 南弦柚的情绪都高涨了起来,他顿时来了去研发异能的兴趣。 之前没有想到异能竟然还可以随意开发组合,那这就有的玩了。 想罢,南弦柚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立马道:“你人现在在哪?我现在过来接你。” “我刚从横滨过来。”小排球回道。 “行,那你直接去家里等我,我过去还要一会儿,你要是饿自己先去吃个饭也行。”一边说着,南弦柚一边在笔记本上快速的记下数据。 “弦柚教练?你要出去吗?”说着,又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太对,连忙解释道:“抱歉啊弦柚,不是故意要管这麽宽的,是因为你还是未成年,所以你的安全需要得到保证,外出什麽的最好和我们说一声,并不是要监视你的意思。” 南弦柚点点头:“我有点事。” 说罢,他看向这几个排球国家队赛训组的前辈们,问道:“你们谁有车子?载我一程。” “我,我有,我载你出去。”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举起了手。 第253章 安全感满满的柚教 “是出什麽事了吗?你看起来挺急的。”走到南弦柚身边后,戴着棒球帽的男人出声问道。 南弦柚只是嗯了一声,没有接话,他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男人见状也是点了下头。 两人说走就走,一点也不给其他人反应时间了,直接长腿一迈就走出了训练馆。 一路上,他们两人走的飞快,因为熟悉路线,所以没有任何的停顿,一路朝着停车场的方向前去。 这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名字叫木村水遇,在排球队赛训组担任每期考核的数据分析师。 今年,是他来到国家队工作的第六个年头了,和南弦柚这种空降的不同,木村水遇是从小职员一路做上来,他的性格沉稳内敛,是属于那种做事一板一眼,并且喜欢多做事,少说话的那种人。 身为日本排球国家队的分析师,木村水遇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非常自信的。所以,在看到新上任的教练如此有规划和执行力的时候,让他来了兴趣。 他真的很想和人聊一聊,但看着对方认真记笔记的样子,又不忍心打扰,只能一边观察一边做着自己的事情,试图找出一个合适的时间和人搭上话。 这不,听着人有事要出门一趟,他便立马接下了送人出去的这个活。 哪怕根本不知道要去做什麽,他也是想也没有想,就义无反顾的同意了。 对于木村水遇来说,他这一声答应,就像是做了一件举手之劳的事,从中能获得的利益是极大的。 因为送人出去的这段路程,很大程度上能够给他提供一个非常好的空间——他真的很想了解一下这个16岁的天才少年。 这份迫不及待,驱使着他根本没有想过开车送人这件事本身。 众所周知,从事体育行业的人大多是前排球职业选手或者是其他项目退役下来的,和排球有联系的运动员。 在体育竞技这个方面,一群好的前辈们在比赛场上的经验本身就是一个实力上的最好体现,木村水遇的同事也大部分都是前排球职业选手或者是退役下来的运动员。 而和赛训组其他五大三粗的男人不同,木村水遇属于实打实的文化生。 他并没有职业选手的经验,最多也就是在高中的时候打过IH和春高,不过大多也都是在替补位置。 所以对于如何去教学他是一概不知的,但是他的分析能力很强,做数据很厉害,计算机也玩的非常的溜,所以,在他一年又一年不辞辛苦的努力下,终于成为了国家队赛训组的一员。 虽然他在国家队已经工作了5年之久,但他正式来到国家队的赛训组里,也才一年,而也就是这一年,日本男子排球国家队发生了巨大的动荡。 这是木村水遇从业这麽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一年多时间里,木村水遇每天都很崩溃。 每天两眼一睁就是看着疲惫不堪想要退役的老选手,又看着青黄不接的下一代,国家队身后空无一人,每天都要时刻提防着一队正选的心里崩溃,深夜十分,又开始感慨着无人可用的二队,简直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因为正选选手不愿意再参加比赛,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体健康全都已经处于一种半退役的状态了,没有人再想去拼命,也正是因为如此,日本国家队近一年的成绩非常的差,而没有成绩,数据分析师也没有用武之地,每天看着差到谷底的记录,木村水遇整个人都是绝望的。 而在这种时候,外界的舆论压力也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这一年堪称日本脑子排球国家队的至暗时刻,不仅他不知道该如何做,赛训组的其他人也都想不出办法。 像是早就已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因为一个角色的失误而导致了整个后续的崩塌。 意识到国家队出了问题后,高层也是立马开会商量策略,最后大会小会开了不下数百个,也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培养新的国家队正选。 得到这个通知的时候,赛训组的10个人一点也不惊讶,毕竟他们也觉得这就是唯一能够解决现在这种状况的办法了。 可是话说的好听,培养新的国家队正选,他们又该怎麽去培养呢? 国家培养一个运动员的成本其实挺高的,这个成本最明显的突出点就是时间。 时间成本是体育竞技中最难跨过去的沟壑,现在国家队的正选不愿意打比赛,二队又空无一人,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青山身上,但是青训生们又都只是未成年的高中生,他们没有过大赛的经验,在国家队的待的时间也很短,别说培养了,他们甚至连选拔的时间都非常的紧凑。 距离下一次的大型赛事已经不远了,他们不可能弃权的,但是如果再逼着现在的正选去比赛的话,真的,保不齐他们直接在比赛之前就大声宣布自己要退役。 如果到了那种程度,国民的舆论简直不敢想象。 其实这件事上运动员们谁也没有错,现在的国家队正选平均年龄都快挨近35多了,本身体能上的竞技实力就已经不足以夺得好的成绩,在这种时候,正选们选择保护自己的后半生身体健康而退役本身就是一个没有任何问题的抉择,倒是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逼着他们继续比赛,才叫霸道和残忍呢。 他们已经为国家队的脸面做得够多了,本来一年前就会全部退役的正选选手,硬是多撑了一年,在男子排球这种很容易受伤的体育竞技项目里,咬牙坚持着,其实真的已经很伟大了。 他们想要退役一点也没有问题,这一切错的就是当年的那个决定罢了。 谁能想到呢?一个国家队竟然没有二队选手,现在临时抱佛脚,去青训生里面选拔正选选手出来,这事情传出去简直要让别的国家笑掉大牙了。 关于国家队后继无人的这件事情一直都处于高度保密的状态,不过所谓没有向外界走路任何的风声,其实就是没有做出任何的官方回应罢了。 但是国家队的现状大家都看在眼里,近一年来的坏成绩,让国民的反应也非常的强烈,只要有心人稍微了解一下,大概都能猜到日本国家对此事面临着什麽样的处境,只不过上层领导为了脸面一直保持着“不回应,不知道,别胡说”的态度,长时间的掩耳盗铃。 而这样子的情况持续了一年之久,到了现在,这个事情终究是要有破局的办法。 所以在去年暑假的时候,国家队的人就开始物色比较优秀的运动员向他们发送青训邀请,到了今年,在这个春日时分,这场属于国家队的青训补强计划,也正式开始了。 不过开始归开始,实际上,在准备好这次补强计划后,实施起来也并没有真的就往好的方向发展。 谁都知道培养一个运动员需要时间成本,想要用这麽短的时间内选拔出适合的人去到国家队成为正选,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反正对于赛训组的十个人来说这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木村水遇作为数据分析师,在拿到这群高中生的数据时,他就已经为此做过一些表面的分析了。 而得出来的结论并不乐观,还是因为时间太短的原因,他并不觉得在经过这两三个月的选拔,就能让这群高中生们直接丝滑过渡成国家队正选选手。 这在之前是没有过任何先例的,毕竟不管在哪个国家,不管是哪个项目,所有的选手基本都是在成为正选选手之前,都多多少少是以二队选手的身份或者是替补的身份参加过一些正选选手没有时间去参加的一些大型、小型的比赛,他们也是在一场又一场的比赛中吸取大赛的经验从而才慢慢的替代一队的。 大赛经验就和一个人的阅历一样,这是不可或缺的,哪有直接从青训生的身份直接到正选选手的道理啊?这简直荒谬至极! 在木村水遇看来,这种行为和拔苗助长有什麽区别? 赛训组的大家都不太看好这一个规划,但补强计划已经是他们现阶段最好的安排了,他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之前也和吉田一有聊过,对方也明确表示过自己对于这一次补强计划没有任何的把握。 当时他们听我也表示十分的理解,还安慰他不要有这麽大的压力,大家有事一起扛。 然而这才几天不见,那个和他们共事的主教练,就这麽华丽的退休了。 关于几天一退休的事情,他们其实都很惊讶,但很快就被接替他班的天才少年给吸引了过去。 比起其他人,木村水遇对南弦柚还是更为熟悉的,在等这个新教练过来之前,他就已经将在网上能够搜到的数据全部搜了一遍,并且还托关系去了人事部打听了一下情况。 最终一套操作下来,所有的东西组合在一起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什麽一个人带队将上线八强的队伍带上了今年春高的黑马,什麽在柚教带队后,音驹春高一路上来没有输过一场比赛,什麽这位教练有独特的训练方法,在合宿时让其他学校的学生大开眼界等等…… 几乎全是对他的吹捧与高赞。 木村水遇不敢相信这是一个16岁的少年能够做到的事情。 他始终觉得应该是黑马这个标签加上春高夺冠的影响太大,所以导致大家对他的评价有些虚高了。 但是百闻不如一见,他今天见到南弦柚后,发现自己心里对他的小小偏见也有了改观。 南弦柚身材高挑,皮肤很白,一头白发一点也不突兀,显得十分有朝气。 他行动力非常的高,做起事来有条不紊,能看出来,他是一个有着自己明确规划且胸有成竹的人。 如果不是知道南弦柚的年纪真的就只有16岁,木村水遇在观察他的这段时间里,很多时候都觉得对方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没有成年的小孩子,那成熟稳重的气质,反倒让他在一些时候都自愧不如。 这样一个充满反差感的少年真的很难不让人感兴趣。 木村水遇心脏砰砰地跳动着,离着自己的车子越近,他就越激动。 两人流畅的坐上车后,木村水遇便主动和南弦柚说起了话。 他道:“去哪呀,弦柚。” 南弦柚闻言快速捣鼓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然后将手机往支架上一方,上面显示着的导航已经开启,他回道:“回我家。” “回家吗?”木村水遇愣了一下,他有些担忧问道:“是家里出了什麽事吗?” 南弦柚摇摇头,冲人微微一笑:“没有,我打算回去拿下东西,一个对我教学很重要的东西。” “哦!原来是这样。”木村水遇恍然大悟,他也冲人友好地笑了一下表示回应,“那好,系好安全带,我们准备出发了。” 说完,他便一脚油门踩下去启动了车子。 不愧是常年待在这园区里的人,开车出停车场的车技十分的流畅,很快,他们就出了停车位,驶入了柏油路上。 驶上平滑笔直的马路后,木村水遇就控不住自己的话匣子了,他等这个聊天的空间等了好久了,刚上马路他就主动和人说起了话。 因为本身两人不太熟的缘故,所以木村水遇并没有进行所谓的寒暄而是直奔主题地往工作上面的话题说道:“柚教,我看你之前在训练馆里一直在写东西,是心里已经有下一步的安排了吗?” 南弦柚听他这话下意识就将脸转向了驾驶位,他看着对方,也是丝滑的进入了工作时的聊天状态,回道:“有的,大致的规划都已经有了,之前入职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训练的大框架了,在那几天计划的雏形也已经出来了,但具体的一些小细节还要在看一下之后进行修改,这一次和青训生的人数比我想象中的要多很多,人数一旦庞大起来我们身为教练组的人,就会有很多事情需要忙,之后培训的日子可能需要大家一起加会儿班了。” “那是自然,如果有好的效果的话,我们加班也是在所不辞的。”木村水遇目视前方,一边盯着路况,一边回道。 说着,他又不免好奇道:“那个……我能问一问,接下来的安排的大框架是什麽样子的吗?额……之前忘记和你介绍了,我是日本国家队赛训组的数据分析师,我们俩之后应该会有很多交流的时候,所以就想问问。” 南弦柚听他这麽说,倒是有些诧异,他确实是第一次和国家队赛训组的同事进行一对一的聊天,但本该身为晚辈,需要谦虚礼貌的他却好像和人对话时更加的自在。 南弦柚其实有些没懂,日本不是前后被制度非常严重的国家吗?为什麽这些前辈在他面前都太过于小心翼翼了? 每一次和他说话后面都要附加一层解释,好像生怕他会因此觉得冒犯而生气一样。 听的他怪别扭的。 南弦柚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他和煦地说道:“前辈,你不用这麽疏远啦,大家都是同事,不用特意去解释这些事的,你如果想知道,我自然会告诉你。” 木村水遇一听也是愣住了,随即,他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确实是怕因为自己的一些说的模棱两可的话引起对方没必要的误会,大概率也是在接触新同事吧,还是一个16岁的天才少年,而天才嘛总归是有一些和正常人不同的,他也是怕自己一些话让对方不舒服了所以才会在每一次说话时都在后面附加一份解释。 他当然也不喜欢这样的沟通,毕竟总感觉生疏的很,但是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起的就算如此的生疏,他也依旧还是下意识的在后面加了份解释。 木村水遇早就发觉了自己和人沟通时的奇怪,而南弦柚这话,也算是让他们彻底的拉近了距离。 来自陌生人的生疏感就此消失。 南弦柚见状也是就这上面的问题开始侃侃而谈了起来,他道:“因为这次的青训人数众多,所以我将采用淘汰式的培训方式,不是在最后一刻进行淘汰,而是会分为很多场测试,每一场测试我都会选择去淘汰一些选手。这虽然对他们来说很残忍,但只有这样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南弦柚说的简单明了,他将自己的想法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木村水遇听闻似乎在思考着,半晌过后,他皱着眉点了点头:“确实残忍,不过也确实是现在最好的办法,我觉得你这样做可行。” 听到对方的认同,南弦柚也是悄摸摸地舒了口气,虽然他已经被主席明确表示自己拥有国家队绝对的话语权,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够得到其他人的支持与同意的,如果他的想法和赛训组组的人出现了背道而驰的情况,行动上不会有什麽阻碍,但这会让他的良心有些难办。 南弦柚道:“这种方式能够提高他们的专注度以及队内良性竞争,唯一的问题就是很怕多次的淘汰会让他们心理上打击。” 闻言,木村水遇立马回道:“这个你就不用有负担了,关于高中生心理健康的事情就交给心理老师吧,他们拿着钱也不可能不做事的。” “说的也是。”南弦柚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心想,和这些前辈们共事也没有想象中的这麽的难嘛!前辈们还是很幽默很友善的。 两个人对话的合拍也一下让他们沟通的氛围更加的顺滑。 作为同事,木村水遇已经把他想问的问题问出来了,也得到了一个可靠的回答。 而作为前辈,他也不面对身旁这个不满18岁的少年,感到一丝担忧,他抿了抿唇,在心里反复权衡着,最后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他道:“弦柚,你接下这个任务的压力应该很大吧?你有把握在两个月后带出一支新的国家队吗?” 这个问题他其实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觉得这麽直白的问会冒犯到对方。 而且这种问题,明显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问了也只会徒增烦恼。 让国家队起死回生这种事情,怎麽可能压力不大呢?当初他们赛训组和吉田一一起接到这个通知的时候,都已经很绝望,并且不抱什麽希望了,更何况是一个16岁的孩子。 他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临危受命了,表面看似风风光光的,实则就像被推出来的挡箭牌一样,很可怜,很命苦了。 在问出这个话题之前,木村水遇就已经做好了安慰对方的准备了。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少年对此没有任何的沮丧和叹息,反而语气多了一份工作之外的俏皮。 南弦柚笑着说道:“唔……其实还好,我挺有信心的。” 他能带出音驹,那自然就能带出国家队,只要方法是对的,那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南弦柚并不会觉得这个任务压力重大,反而觉得挺有趣的,他又可以帮助这群少年们完成他们的梦想了。 突破极限,突破瓶颈,登上更高的顶峰这种事情想一想就很激动啊!虽然不是自己亲自上场,但是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托举着他们完成这一系列的壮举,这种事情对于一个中二病晚期的热血少年来说,根本没有压力,反而全是动力。 木村水遇完全没有想到对方是这样的回复,也根本想不到对方此时因为他的这个提问而燃了起来。 南弦柚轻松惬意地说出“我有信心”的那一刻,木村水遇整个人愣住了,身上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作为一个过来人,作为一个30多岁的前辈,在听到后辈说出这种话时,按理来说,他心里本该会想到的是对方的自大,以及想要说教对方的冲动和得意忘形后的翻车的忠告。 可是他没有,他一点这种感觉都没有。 木村水遇一点也不觉得南弦柚自大,也不觉得这是他的无知。 反而溢出的情绪是一种他好多年都没有感受到的心安。 工作时的压力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肩上的担子都在这一刻轻的仿佛感受不到。 木村水遇形容不出他现在到底是一个什麽样的感觉。 他就是觉得心里一直堵着的那块石头突然就消失了。 血液流畅,呼吸流畅,整个人都无比的放松。 他怎麽也想不到,工作这麽多年,他第一次在一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也是第一次想要用“靠谱”一词来形容一个孩子。 真好啊,这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他现在也是明白为什麽主席说什麽都要把他给弄进国家队了。 这可真的人一块宝。 木村水遇感叹着,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他现在是真的好开心,那种由心而发的感到高兴和愉悦,感觉自己的生活都有了盼头。 到底还是国家队这黑暗的一年所积压的东西太多了。 作为赛训组的成员,他们其实一直都在绷着一根弦。 每个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上头的压力,民众的压力,赛场成绩的压力。 这些都是没法释怀的,整整一年,赛训组的人早就已经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了。 只是他们不愿意表现出来罢了。 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们早就已经对此麻木且被看不到任何的希望的国家队的未来折磨着。 可现在不同了,在听到南弦柚说出这话,木村水遇长期的压力堆积在这一刻全部得到了释放。 他心里想——原来这就是有人站出来担责的感觉吗? 明明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计划具体是怎麽做,但他就是非常的相信对方的一切安排。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原来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带着他们前进有多麽的重要。 他们都是胆小鬼大人,都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所以一直浑浑噩噩的,谁也破不了这个局。 而在这种时候,有人愿意站出来,那这个人和神明没有任何区别,木村水遇想着,他眼眶微微发红,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敏感了,但他确实感受到了只有在小说漫画里才能感受到的“救赎”。 ——这真的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啊。 南弦柚愿意站出来,就已经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强了,那之后的安排,又有什麽理由不唯他马首是瞻呢? 哪怕对方带领的是一条错的路,他也愿意和对方死磕下去,就算撞了南墙,也绝不回头。 木村水遇坚定地想,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他愿意听南弦柚的任何安排。 作为一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这是木村水遇第一次如此的“冲动”。 他是一个成年人了,自然会为了自己的行为而负责。 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他愿意跟着南弦柚干下去,心里也想“冲动”这麽一次。 木村水遇对于南弦柚的信任与认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那是一种盲目的信任与跟随,在木村水遇眼里,南弦柚的出现已经不再是一个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少年,而是突然降临在他身边的一束光,拉着他这个在黑暗潜行的一年时光中,游荡迷失的游子,得以窥见那微弱的天光。 ——是希望。 南弦柚估计怎麽也想不到,他什麽都还没做,就仅仅是说了一句话,赛训组的前辈,就已经为之沦陷了。 第254章 他只要三天的时间 “国家队有你在,我就放心了。”木村水遇呼出一口气,他笑眼盈盈的,脸上挂着收不回去的笑容,就连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起来。 在等红灯的空闲,他特意将头转过去看向南弦柚,一脸坚定地看着对方,在与人眼睛对视上的那一刻,他带着满满的真诚,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关于数据方面的事,你有什麽问题都可以来找我,不限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我会尽自己所能帮助你的,也会无条件的配合你的任何安排。” 南弦柚听到这话时明显愣了一下,他有些惊讶,也有些惊喜,一直以为日本职场很压抑很多心眼子的南弦柚没有想到与他共事的前辈对于他的加入接受得如此地快,不仅全力配合,还没有因为他年纪小而提出质疑和排斥,所给予出的信任与肯定极大的鼓励了南弦柚日后工作的热情。 南弦柚来报道之前,唯一担忧的就是与这些前辈们的相处,他对于教学上面的事很有自信,但对于职场方面的事情他就有些空乏其身了。 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南弦柚都没有过在职场中生存的经验,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就是一个团队这种独来独往的工作方式,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该怎麽面对这些年纪上比他大很多的前辈们。 他并不社恐,和人正常的交流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他并不懂职场上的潜规则,还有一些规矩和道理,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是老油条了,这样相处起来,哪怕有特意关照和人文关怀,也终究是会有一些代沟和隔阂的。 而这些代沟和隔阂可能就会成为他们日后共事起来的矛盾发生点。 南弦柚并不想要在教学之余还要应付人际关系和前后辈制度这种事情, 一个团队,如果不利于团结的话,是干不成什麽大事的,只能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一样,这样才能将效率发挥到最大。 所以,在听到木村水遇主动对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也是舒了口气,笑着回应道:“谢谢前辈,我们一起加油。” 木村水遇:“嗯!一起加油!” 说罢,他一脚油门下去,驶过绿灯,跟着导航的指示前进。 两人从荒无人烟的园区里面一路行驶到大道上,周边的风景也终于从全是绿植和绿化带的样子,变成有商店、有铺子的市区。 从国家队的园区到家里的路程最少要用半个小时的时间,行驶在路上,两人的聊天话题从一开始只限于的工作上的安排,到现在开始更深层次的聊一些无关紧要但是能够让双方更加了解对方的话题。 比如性格、做事风格、木村水遇工作上发生的趣事,加班时其他同事发的牢骚,南弦柚在接手音驹这支队伍时的心路历程,以及成为这次春高的黑马诞生之初面对的问题和如何克服困难的方式等等。 在简单的聊天对话中,两个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不得不感叹,在车子这种相对隐私密闭的空间里,真的很适合让两个不熟悉的人快速熟悉起来。 不知不觉就跟着导航驶入了南弦柚和研磨的住处,孤爪英堂果然已经在院子里等候了。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多,孤爪英堂拜访时,是永葵女士来开的门。 作为人设上的研磨的大表哥,孤爪英堂的到来让孤爪永葵很是惊喜,永葵在得知对方是来找南弦柚后,也是立马贴心地询问对方需不需要她打个电话,最后知晓他们已经沟通过了后,永葵女士便让他在家里歇着等人回来。 本来想陪着人一起等的,可碍于工作上的事情,孤爪永葵匆匆在家里准备好便当后,就和人打招呼出门了。 等南弦柚和木村水遇过来时,整个家里就只有孤爪英堂一个人。 “弦柚!”看着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后,孤爪英堂腾的一下就从院子中的秋千上站了起来,他快步跑到门口给人打开了院子的大门。 “终于来了。”孤爪英堂站在门口,看到南弦柚身后的木村水遇时,对着人友好地点了下头。 木村水遇也是立马给了回应,他上前伸出了手:“您好,我是国家队的数据分析师,木村水遇。” 孤爪英堂立马回握上去,笑着道:“你好你好,我是孤爪英堂,是研磨和弦柚的表哥,谢谢你送我弟弟回来。” 木村水遇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也是笑了起来:“哦~原来是表哥啊!” “好了好了,做点正事吧。”南弦柚看着他们这副想要寒暄,不打算停的样子,连忙打断道。 他可没有这麽多时间在这里听他们磨磨唧唧的说着没什麽信息量的话。 孤爪英堂一听便松开了木村水遇的手,然后带着歉意连忙道:“抱歉啊木村先生,我找弦柚有点事,还挺急的,您能在院子里等一会儿吗?我和他进屋子里处理一下。” 木村水遇听到这话也表示很理解,立马回道:“当然可以,你们先去忙吧。” 说罢,南弦柚就领着孤爪英堂朝着屋子走去了。 一进屋,南弦柚也不和他的话,坐到沙发上后,他直接对孤爪英堂道:“说吧,灵魂怎麽融合?” 孤爪英堂坐到南弦柚的身边,他向人伸出了手:“抓着我,然后倒数十秒,期间不要睁开眼睛,感受着一股能量从指尖滑过,会有寒意席卷你的身体,直到体温回到正常,你就可以睁开眼了。” 南弦柚狐疑地看着他:“这听着怎麽这麽像修仙啊?” 孤爪英堂:…… “你管他修不修仙呢?就按我说的这麽做!”小排球愤愤不平道,之前一本正经的样子,因为南弦柚的一句话,让原本的性格暴露无遗。 南弦柚闻言也没再执着下去点点头:“哦哦,行吧。” 说完,他要将自己的手放到了孤爪英堂的手上,大手覆盖上的那一刻立马收紧,两人的手就这麽握在了一起。 南弦柚闭上眼睛,等待着小排球和他说的那些情况一一浮现。 10秒的时间真的很快,在他闭上眼的那一刻,就感受到指尖有种电磁波一样的触感,不等他继续感受,身体就被一股寒意包裹了起来,等着这寒意消失后,他按照小排球所说的睁开了眼睛。 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孤爪英堂”的身影,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排球靠在他的腿边。 这是一颗红绿白配色的排球,看起来十分的崭新,但球体没有那股新球所散发的橡胶的味道。 南弦柚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小排球?” 球体并没有回应,这倒是让他诧异了一下。 心想——难不成灵魂融合之后,小排球原本留有一丝的神魄也没有了? 就在他皱眉思考的时候,这颗红绿白配色的排球突然发出了声响:“我在!我在!主人我在!”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音调,仿佛又回到了被小排球砸到那一天。 南弦柚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悄摸摸的松了口气。 还以为小排球就这麽消失了呢。 还好,球还在。 “我刚刚叫你你怎麽不回我?”南弦柚撇撇嘴抱怨道。 双生体之间的感应是非常灵敏的,南弦柚的口是心非在小排球这里完全是一眼看穿。 他感受到了主人失而复得的情绪,也借机卖乖道:“对不起嘛,我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当了这麽久的人突然变成球体,我一时间找不到发声的部位,这才回慢了。” 话说着,他操作着自己的“新身体”蹭了蹭南弦柚的腿,那笨拙的动作,和去年见面时,可以操作着准确砸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南弦柚这下是彻底信了。 就和小排球说的一样,突然变回球体的身体他真的不太好控制,这种重新熟悉深处的样子看起来蠢萌蠢萌的。 南弦柚把球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像是在对待一个小婴儿一样,低着头,认真地打量着,突然,他开口问道:“话说,你这样是不是能跟着我直接去国家队了?” 小排球一愣,他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这事,现在被南弦柚这麽一提起,他感觉这事可行。 于是,他开口回道:“可以哎,虽然我现在变成球了,没有身为人的时候这麽方便,但我和你在一起时,可以释放的治愈能力还是有点效果的,平日里如果有选手出现轻微的伤,我还可以协助你进行治疗。” “你协助我治疗?”南弦柚笑了一下,“你这麽大一个,除了研磨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以外,我该找什麽借口让你去给其他人治疗,让他们在受伤的时候抱着个球吗?他们会把我当疯子吧?感觉这个事情发生后不用一天的时间,我这个看到选手受伤不仅袖手旁观还故意让人抱着个球的恶毒教练就要传遍整个国家队了。” 南弦柚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虽然说出来带着一点阴阳怪气吧,但话也确实是这麽个话。 让选手受伤时抱着一颗排球这种事听起来就不现实。 小排球想了想,他说道:“你能买到排球相关的吧唧、挂件或者是冰箱贴这种东西吗?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的执念是排球,但并没有说是排球的什麽形态,我想,只要是排球应该都可以魂穿变成我的身体,用这种小东西代替一个真实的排球应该会更方便一些吧。” 南弦柚听到这话也是认可地点了点头:“我记得是有的,但我不知道放哪里去了。但小黑家肯定是有的,他那次和我说他在小商品店淘到一个排球钥匙扣,买了三个,本来是准备这几天给我和研磨的,结果事情太多,忘记了。我直接去他房间取吧,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小排球:“好。” 说干就干,南弦柚直接起身夺门而出。 坐在院子的秋千里荡来荡去的木村水遇看到南弦柚的出现,下意识就想站起来。 但在他站起来的前一秒,南弦柚的话先一步开了口,他道:“抱歉啊前辈,我要去隔壁取一点东西,可能还需要你再等一会儿了。” 木村水遇闻言并没有详细的过问,他只是点了点头,十分理解的回答道:“ok,去吧。” 南弦柚就这麽轻车熟路的走到了隔壁小黑的家,直接指纹解锁,就拖鞋走了进去。 小黑的家里也是空荡荡的,这个时间点,他的家人也都在上班,上学,南弦柚直接往2楼跑去,来到黑尾的房间后,就从他的桌子上,找到了一个塔桥的钥匙链。 小巧轻便,非常适合随身携带。 南弦柚想,就这个了。 他拿着这个小排球的钥匙链就直接下楼回家。 等他重新来到家里的客厅,坐上沙发后便把这串钥匙扣放到小排球面前给他看了看:“你觉得这个怎麽样?” 他问道。 小排球打量了一下,觉得这东西非常的完美,连声回道:“不错,不错,理发机和冰箱贴像多了,圆圆的立体的就和缩小版的排球没有什麽区别,这东西肯定能够将灵魂嫁接过去的。” “行,那你试试看看可不可以,如果不可以的话之后再想别的办法吧。”南弦柚道。 小排球嗯了一声,随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南弦柚也没有催他,就这麽静静的等待着。 差不多过了5分钟的时间,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本的那个大排球已经不见了,留下的是那个周围泛着一层银白色光芒的钥匙扣。 “成功了?”南弦柚将排球钥匙扣拿起来,在握上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成功了!!!”小排球激动道。 南弦柚放心下来,喟叹一声,道:“这样就方便多了。” “我等会儿就把你揣到口袋里带去国家队,之后我就把你挂在我的工牌上面,这样就不会丢了。”南弦柚说道。 小排球嗯了一声,非常良好的接受了自己的身体转换。 处理完这个事之后,南弦柚就带着小排球上了楼。 他回来这一趟其实不仅仅是要处理小排球灵魂合体的事情,还有就是他要拿到自己的笔记本计算机。 早上忙着给他们做早饭,把这东西忘了,上面存盘着一些选手的个人训练计划初稿,是他当时在备战春高的时候,用空闲时间写的。 来到房间拿上笔记本计算机之后,顺手也把他惯用的笔记本也拿上了,上面写有音驹队员们从h到春高结束后的所有变化,虽然这些东西他都已经记在脑子里了,但是看到纸质版的时候还是会更安心一些。 南弦柚环顾4周他思索着自己还要带些什麽东西,想着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把该要带的东西全部都带齐了。 最后看来看去还是只带了笔记本计算机和笔记本。 南弦柚找了个白色书包将这些东西装起来,他单肩背在身上,掂量了一下重量。 “唔……身体感觉变强了。”南弦柚喃喃自语了一句。 其实从融合的那一刻起,南弦柚就感受到了身体出现的微妙变化,直到时间越来越久,那种变化也越来越真实。 他发现灵魂融合后,明显感受到了自己的精神更加的饱满了。 精气神无比的强大,就连身体素质也感觉比之前要好。 简直就像是吃了一个身体大补丸一样,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有种熬个3天3夜都能够活蹦乱跳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完整体的自己吗? 真的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南弦柚不由得想,以他现在的这种身体状态,是不是就不会像之前那样熬个通宵写计划,早上就低血糖了? 说起大次低血糖南弦柚还是觉得很社死,之前春高这种事情也发生过好几次,虽然每一次问题都不大,但确实有些妨碍他的工作了。 现在灵魂是完整的了,他应该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吧? 南弦柚在心里悄摸摸的问着自己,虽然是疑问句,但其实在他的心中这件事情已经变成肯定的了。 ——他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他可以尽情的工作了。 南弦柚想着,突然有了一个计划。 他想,如果他在补强计划开始后的三天时间里,就将这群人的个人训练计划全部做出来的话,那麽他们的效率就会大大的提高了。 不仅仅是效率问题,还有整个培训期间的质量问题也都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如果他能做出来的话,那麽之后的训练安排就会非常流畅了。 他在头三天将这种计划全部写完之后,那麽他对于参加这次青训补强计划的青训生们就有足够的了解了,那麽他的教学就会更加的对症下药,也不至于继续浪费时间,在一些无用的事情上面。 这对他,对选手,对负责这个项目的工作人员来说,都是百利无一害的。 而且给每一个选手做个人训练计划这个事,本身就是对青训生的一个全方面的了解。 他作为主教练,是需要对每一个选手有着深刻的认知,只是看一些数据进行一个表面的熟悉的话,是没法帮助他们的有针对性的进步了。 南弦柚从来不是那种教学中规中矩的教练,让他们缓慢的进步是大部分教练会做的事情,但南弦柚不想这样,他想要的,是去开发他们每一个人的天赋和能力。 让他们在自己的天赋点上发光发亮,从而形成一种属于自己的独特打法。 在南弦柚看来,没有人生来就是六边形战士,他们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突出的地方,而能来到这个青训营本身就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实力是在现如今高中生之上的。 南弦柚不想让这些好苗子陷入迷茫。 给他三天的时间,他只要三天的时间。 以他现在灵魂融合后的状态,应该可以支撑他完成这个自己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虽然之前没有尝试过,但是南弦柚觉得自己可以做到。 反正还年轻,在年轻的时候多拼一拼,也总归是好的。 之前灵魂还没有合体的时候,他都能够熬夜通宵做训练计划,现在灵魂已经合体了,他没有道理不去挑战一下自己的极限。 更何况还有异能的组合排列以及新的用法这些东西他都想去研究。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留给他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 南弦柚想要在给自己升级的同时快速的帮助其他人进步,本身就是在争分夺秒,和时间赛跑。 权衡利弊过后,他已经做好了决定——他要三天制作完所有青训生的个人训练计划。 这个从诞生到确认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三日计划”就这麽浮出了水面。 第255章 等待伯乐现身的千里马们 在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具体计划的南弦柚一点也不想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了,他决定坐车回去后就直接把自己关进宿舍开始写计划,如果动作快点,他甚至不需要三天,两天半足以。 这麽想着,南弦柚便背着包,带着小排球从二楼下去。 坐在院子里等候着的木村水遇看到南弦柚背着包出来,也是立马就站了起来,朝着人的方向走去。 “都收拾好了?”木村水遇看着南弦柚背着他的包,问道。 南弦柚点了点头:“嗯,都收拾好了。” “你表哥呢?”木村水遇左顾右盼,发现没有看到孤爪英堂的身影,没忍住出声问道。 南弦柚闻言也是将之前就准备好的说辞,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出来,他撒谎道:“他工作上突然有点事,在里面打电话处理,一时半会儿估计结束不了,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咱们直接走吧。” 木村水遇闻言没有任何的怀疑,他点点头,一度恍然大悟道:“这样啊,那行,我们就直接走吧。” 南弦柚嗯了一声,两人就这麽出了院子,锁上门,然后利落地坐上了车。 回去的路木村水遇已经熟悉了,不需要再依靠导航带路。 中午12点多,正是出来吃饭的时间段,路上的车子还是挺多的,行驶的速度也缓了下来。 直到他们出了市区,车速才得以提起来。 路上的车减少,木村水遇终于有时间可以抽出专注开车的注意力,分神和南弦柚聊起了天,他问道:“今天是集合的日子,集训明天才开始,那群高中生们下午估计会被带着去领生活用品和分宿舍,今天没有训练,大家挺闲的,回去之后我带你逛一逛园区怎麽样?” 南弦柚虽然不是第一天来国家队,但是两次过来也都之前走了个过场,除了行政大楼具体逛了逛以外,就没有去过什麽其他地方了。 他作为国家队的主教练,之后要在这个园区里面生活很久,如果对这里面的环境不熟悉的话,确实容易出现迷路的情况。 木村水遇想着今天正好都比较闲,没有什麽硬性指标要完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趁着这个难得的假日带着新同事把园区熟悉一下。 从明天开始,他们的集训生活就要开始了,每天都很忙,不会再像今天这样有时间外出和逛园区了。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所以木村水遇主动向南弦柚提出邀请。 南弦柚闻言愣了一下,他倒是忘了今天大家都比较闲了。 逛园区这个提议确实很好,毕竟他也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 如果在今天上午的时候和他提起,他可能会欣然接受。但现在不行了,心中有了那个3日计划之后,他就没有这麽多闲着的时间了。 他回去后就要忙着写计划,可没有功夫和同事一起逛园区。对他来说,太浪费时间了。 他想把时间用在更有意义的事情身上。 南弦柚想,熟悉园区这个事情也不一定要一天之内就完成,反正他之后会在国家队待很长一段时间,每天都在这个园区里生活,有的是时候让他熟悉。 但是个人训练计划的进程可耽搁不了,在权衡利弊过后,南弦柚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他要写计划。 于是乎,他带着歉意,笑了一下回绝了对方的好意,他道:“抱歉啊前辈,逛园区这个提议是很好,但是我下午可能没有这麽多时间去逛了,有些事情我要去处理一下,如果可以,等到国家队之后,前辈能带我去一下宿舍吗?” “宿舍?”木村水遇闻言顿了一下,他知道弦柚很卷,在训练馆时已经深刻体会到了,只是他没有想到明天才正式开始的集训,他今天就要忙起来了。 这般的敬业,真是让他这个前辈自愧不如。 木村水遇叹了口气,对方主动要去工作,他又有什麽理由去阻挠呢?当然是接受了。 于是道:“当然可以啊,不过你一回去就去做事吗?不休息一下?” 南弦柚摇摇头:“时间紧任务重,没有这麽多时间放在这些事上了,我需要加快点速度把前期工作准备好,这样正式训练的时候才会有条不紊,不出现大方向的差错,这些前辈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分寸。” “好、好吧。”木村水遇听他这麽说,也是不再劝了,说道:“那你要是有什麽问题都可以找我,我回去后就把计算机里的数据分析发给你。” “好,那就谢谢前辈啦。”南弦柚笑了一下,欣然接受了对方的帮助。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木村水遇笑着摆摆手:“害,这有什麽,倒是你,别太累了,这次集训可有的忙,你作为主教练可不能倒下啊。” 南弦柚咧嘴一笑,他自信道:“放心吧前辈,不会的,我有分寸。” “行。”木村水遇听他都这麽说了,也是不再废话,脸上挂着笑道:“你是主教练,你说的算。” 就这样,两人回到国家队后,木村水遇就直接带南弦柚去了他的宿舍。 教练组的宿舍都很豪华,主教练更是。 因为人脸识别已经录入,哪怕没有工牌,也能直接通过扫脸直接进入。 南弦柚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感觉自己来到的不是宿舍,而是什麽五星级大酒店。 他惊讶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回头:“这……这是宿舍?” 木村水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这是宿舍。” “挺豪啊。”南弦柚哈哈两声,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不过他也很快坦然接受了这个环境,对着木村水遇道:“那我就进去了,谢谢前辈送我过来。” “小事。”木村水遇摆摆手,“那你就在里面做自己的事情吧,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南弦柚和人挥手再见,随后便直接进入房间关上了门并上了锁。 简单的熟悉了一下宿舍环境后发现整个宿舍设施还挺齐全的,有床,有办公桌,有更衣室,有洗漱间,甚至还有吃饭的会议室和小客厅。 几乎是一应俱全。 不过南弦柚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些设施环境上,他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将包往桌子旁一放,然后打开书包,将里面的笔记本计算机和笔记本拿出来之后,就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从桌子柜子里拿出一支笔和被牛皮纸和白色绳子绑在一起的未开封的厚厚一沓A4纸。 将这些东西全都放到桌子上后,南弦柚便立即打开笔记本计算机,点入文档,就立即进入工作状态中。 关于给运动员们做个人训练计划这种事情,南弦柚已经非常熟练了,在冲高的时候对于个人训练计划还有些手忙脚乱,但现在他已经有一个自己整理好的制作流程了,顺着这个流程,他开始给之前已经写了个大框架的几个运动员进行个人训练计划的第一版本的补充和续写。 这几个人便是音驹来参加训练的所有人,以及宫侑、牛岛、佐久早。 他之前在春高时期就已经陆陆续续给他们写了一些了主要还是因为那次去国家队他们提起过这个事,所以他也放在了心上,有时间就给他们写,断断续续也写的差不多了。 这几个人的个人训练计划就会比较好做,因为大部分的信息数据都已经掌握了,而且赛场模拟也已经做过了最多也就是在这个大框架的基础上去改一些细节,然后补充一些之前可能会忽视掉的内容。 这对于南弦柚来说,这并不是什麽难事,而且因为有了一个大框架在,所以不用再花费心思去想,也不用再去将数据输入进模拟的运动员中,闭上眼开启模拟赛场,进行一遍又一遍的可能性试探。 对于男朋友来说,个人训练计划最难的就是要一遍一遍去试这种可能性。 每个人的身体机能不同,他们的天赋点也不一样,身高、体重,甚至是力气都会导致数据发生变化,所以每一个运动员的个人训练计划都是独一无二的,从制作开始,每一个人的数据输入到模拟运动员当中,就注定了每一场进行的模拟赛场都要从头开始一点一点去试试到一个最好的曲线值,然后在大体定下这个框架之后,又要一条一条去审核每一个训练环节不会出任何的差错,在发挥到最大效果的时候,要保证运动员不会因此受伤或者是机能的消耗。 在南弦柚看来,一个好的计划是需要让运动员们在健康的基础上进行训练,并且能在短时间内得到最大的效果。 所以为了他们从一开始的训练就不会走偏,他必须要将他们每一个人之后的训练都要在自己脑子里进行一遍赛场的模拟,直到脑中负责模拟数据的运动员能够得到一个他预想中的,可以被认为的数值时,他才会选择将这个计划通过,否则就会再次打回去,回炉重造。 在这一遍又一遍试错的过程中是最耗费时间和精神的,因为每一次赛场模拟的开启都会耗费异能的使用,同时他的脑子里也在不停的记录着各种各样的信息,每一个信息都要记得非常的牢固,并且不能搞混。 在这种情况下脑子的巨大负荷,连同这异能的过度使用都会使他的身体快速消耗。 但不知道为什麽,可能是灵魂好久没有合体,现在突然合起了,南弦柚感觉自己的精神十分的充沛,在搞完音驹所有人的个人训练计划加上宫侑、佐久早、牛岛这三人的个人训练计划时,天色早已经黑了,可他一点也不累,甚至连饥饿都感受不到,明明中饭和晚饭都已经错过了,可他却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双眼放光,依旧奋笔疾书着,刷刷刷地写满了一张又一张空白的A4纸。 虽然南弦柚没有所谓的超忆症,他并不是能够过目不忘的人,但是因为异能的加持,让他的记忆力确实比普通人要好上不少。 上午时分在大巴车上接过副主席给的人员名单数据的文档夹,他快速浏览的同时也在记着上面的内容。 这些内容几乎全已经被他记在了脑子里,他对每一个运动员都不陌生,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他写个人训练计划时更加的流畅起来。 而在他刚开始动笔不久,木村水遇就已经把他记录的数据内容通过邮件的方式发送到了他的邮箱里面,连同着副主席给他的那个文档夹的内容的电子版也发送了过来。 通过这些数据的辅助,也大大的加快了南弦柚制作计划的时间和进程。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已经感知不到了,南弦柚一直写一直写,就没有停过。 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南弦柚这才停下了笔,有些迟钝地将目光看向了自己丢在桌子上的手机。 上面显示着的通信人是主席川合腾。 南弦柚愣了一下,心里诧异——这个时候主席怎麽给他打电话了? 虽然心里困惑着,但他还是顺手接了电话。 刚接通,他还没有礼貌问好呢,对面就非常急切的说道:“弦柚啊?你人在哪?是不是出什麽时了?” “啊?”南弦柚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有些懵了,怎麽了这是?他好好的呀,怎麽突然就说他出事了? 南弦柚连忙道:“我很好啊主席,没有什麽事,怎麽了吗?” “你现在人在哪?”主席川合腾语气依旧很是急切,与南弦柚平缓的语调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我在宿舍啊?”南弦柚懵懵地回道。 这麽急,难不成是运动员们出什麽事了? 南弦柚皱了皱眉。 可下一秒,他却听到了主席比他还要诧异的声音,他惊呼:“哈?你人在宿舍,那为什麽敲门你不开啊?” “嗯?有人来敲门了吗?”这下南弦柚是彻底懵了,他根本就没有印象有人来敲过门啊?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心想,大概率是他写计划写得太入神了吧?不过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他竟然没有听到敲门声吗?应该不至于吧? 听到南弦柚这话,电话那头的主席终于是松了口气,他道:“今天早上9点,上午11点,赛训组的人分别来敲了两次门,但你都没有开,他们实在是找不到你了,就找到我这边来问我有没有看见你,我说我怎麽知道啊?这不就打电话问你嘛!” 鬼知道他开会开着开着接到赛训组的电话时,整个人有多麽的惊讶,而在听到电话内容的时候,他更是连会都不开了,直接从会议室里出来,就给南弦柚开始打电话。 一开始打了两个还没有接,直到刚刚第三个电话对方才接了起来。 而这样子的行为早就已经把主席吓的魂都没有了,他还以为南弦柚刚来国家队上班第一天就出了事,要是刚刚的电话没有接,他真的就出动警力去找人了。 好在对方接了,并且听着语气好像并没有遇到什麽危险。 意识到对方是真的没有什麽危险后,主席川合腾便开始语重心长的问了起来,他道:“弦柚,你是刚起床吗?还是怎麽了?今天是集训的第一天,你个主教练不到现场大家都急死了!” “啊?”主席前面的那段话南弦柚还没有消化完毕,就又被他接下来说的这话给弄的完全傻住了。 什麽?今天是集训的第一天?不对啊?不是明天才集训吗? 他整个人都蒙了,随即悄悄的看了一下外头,又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着的日期。 这不看还好,一看眼睛瞪得更大了。 ——什麽!?已经第二天了?他怎麽一点也没有发觉啊? 南弦柚彻底傻了,他完全没有熬了一个通宵的感觉,甚至此时还精力充沛,感觉再干个一天都没有问题。 他看了眼自己桌子上摆放整齐的一沓已经写完了的A4纸和一沓没有开始动的A4纸,以及正在他面前动了一半的A4纸,内心对于三日计划更加的坚定了。 他连忙拿起手机重新放到耳边,然后想也没想,就直接对主席说道”:“主席,我想请一下假。” 对面闻言一愣:“请假?弦柚,你真的没事吗?” 南弦柚立即否认道:“没事没事,我在写他们的训练计划呢,刚刚还写了太入神了,所以没听到有人敲门。” 说着,他立马就将自己的想法和主席说道:“主席,我之前想了一下,我觉得在训练之前还是把他们的个人训练计划全部做出来比较好,这样训练的方向就不会乱,也不会偏,没有训练计划的时候,大家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就算是真的在刻苦练习,也相当于在做无用功。” 川合腾听他这麽讲也觉得很有道理,回道:“是这样没错,所以……?” “所以我想在集训开始后的几天时间里把他们的训练计划做出来。”南弦柚道,“不过因为人数众多,给他们做训练计划需要一点时间,所以我想先请个假,在集训开始这几天我就不去训练馆了,专心的在宿舍里面制作计划。” “唔……”川合腾想了想,觉得弦柚说的确实有道理,在沉默半醒过后,他回道:“行,我批准了,但你得给我一个准话,你要请假几天啊?” 他这麽说着,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预期,川合腾心想,只要不是20天以上,他都能够同意要是再久,就有待商议了。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对面开口就是一句:“三天,我只要请假三天就可以了。” “三天?!”许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主席也惊呆了,三天时间,他们就算是想要压榨人,也不可能只给三天时间的。 但对方竟然会主动说出只要三天时间,这可把主席弄得有些哑口无言。 他这副惊叹的语气倒是让南弦柚听岔了意思,他还以为三天时间太久了,犹犹豫豫下试探性地问道:“是三天太长了吗?” “不不不。”川合腾连忙否认,“请假三天是吧?我批了!你就安心的在宿舍里面做计划吧,我保证这段时间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 “好的,谢谢主席。”说完,南弦柚就以时间紧迫,他要赶紧写计划了为由,挂断电话。 就这样他得到了主席批准的3日假期,而对熬了一个通宵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那些药在挂完电话后就又投身进入了重复性写个理论训练计划的流程中。 另一边,挂完电话的主席对上面前一脸紧张的看着他的筛选组们。 他摆摆手,笑着道:“没事,没事,他没有事,人好好的在宿舍呢。” 说着也不等他们反应,便直接说道:“对了,弦柚刚刚跟我说他要请假三天,我已经批准了,这三天就由你们先管一下那群高中生吧,等三天之后他就会跟你们一起了。” 赛训组的众人愣住了:“请假了?怎麽请假了?” 川合腾回道:“他在写那群高中生们的个人训练计划,写得太投入了,所以才没有听到敲门声,他跟我说他要用三天时间把他们的训练计划全部写出来后再进行教学,这样子的话,教学方向就不会偏。” “三天时间把参加这次集训的高中生王德刚训练计划全部写出来!?”赛训组的十个老油条闻言全都瞪大了眼睛,明显对主席说的这话感到不可思议。 川合腾耸耸肩:“惊讶吧,我听到他这麽说的时候也挺惊讶的,三天时间我都不敢这麽下达任务,但这是弦柚他自己说的,他让我给他三天的假,三天之后他就回来跟你们汇合了。” “主席……这……”木村水遇皱着眉,他似乎想说些什麽,但主席先前一步冲他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我知道你要说什麽,放心吧,我也不是这麽没有人情的上司,他要是三天时间内没有写完的话,我也不会怪他的,想要有这份心已经很好了,他能够这麽上进,这麽的投入工作当中,我已经很欣慰了,就算完不成,我也不会怪他,你们放心吧。” 有了主席的这份保证,这几个南弦柚现在的同事前辈们都松了口气。 时间也已经不早了,他们为了找南弦柚已经耽搁了一些时间,现在也得回到训练馆去管那群高中生们了。 于是赛训组的10人和主席告别。 他们分别坐着三辆小车从行政大楼往训练馆的方向赶去。 从早上9点就已经在体育馆集合了的少年们全都窝在训练馆门口望眼欲穿着。 距离赛训组的老师们离开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眼看着时间马上要奔12,他们依旧没有得到什麽训练任务下达,所有人都有些焦躁不安。 尤其是音驹的选手,他们一直在等南弦柚过来,可是在9点钟的时候,等来了赛训组的10个前辈们,却没有看到自家教练的身影。 而和他们同样为此等待的还有宫侑、佐久早他们。 都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却不常有。 他们心心念念的伯乐教练迟迟没有现身,这可把这群千里马们给急坏了。 时间一长就有人开始议论纷纷。 有一个人开口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讨论的人—— “弦柚怎麽还不来啊?他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柚教被主席叫走了吗?难不成是去开会了?咱们集训第一天,主教练竟然不在,太奇怪了。” “赛训组的前辈们走的时候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不会是真的出事了吧?” “弦柚这是去哪里了呢?” 第256章 梦中情教 众人齐刷刷的站在门口等着,他们望着信道口一边祈祷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 就这麽不知道看了多久,终于是在这空无一人的信道口里听到了微小的脚步声。 就当他们以为是教练要来的时候发现回来的还是赛选组的前辈们。 整整10个,一个也不少。 可是左看右看依旧没有看到南弦柚的身影。 大家都有些失望,但在看到赛训组的前辈们站在自己面前时,也是都乖乖的鞠躬问好。 “怎麽都站在这里呀?进去吧。”为首的体能训练教练中村户见状,招呼着他们进去。 运动员们闻言也是立马照做,跟着赛训组的前辈们来到了训练馆的正中央。 “是这样的,你们的主教练有点事情,他请了三天的假,所以在这三天里面你们就进行基础的体能训练。”中村户对着这群少年们开口说道。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尤其是音驹的选手更是全都皱起了眉。 黑尾想也没想,就直接上前一步,他看向中村户,直接问道:“前辈,我想问一下,柚教的请假理由是什麽?今天是集训的第一天,按理来说他应该是不会请假的,是出了什麽事情吗?抱歉,虽然我觉得我没有什麽资格问这个话,但是我作为看着他长大的哥哥,我觉得我有义务了解一下弦柚现在的处境,来判断是否需要帮忙。” 中村户听他这麽说也是一脸和煦的和他解释道:“我们刚刚去找了主席,主席和我们说,你们柚教在给你们做个人训练计划,因为你们人数众多,所以做计划的时间会比较长,因此他请了三天的假,在这三天里他会潜心制作属于你们的个人训练计划。” 大家一听,教练在给他们做个人训练计划,本来还因为今天没有见到主教练而有些失落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了,大家都兴奋了起来,开始激动得议论纷纷—— “教练在给我们做计划哎?我们三天之后就能看到计划了吗?好期待啊!”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我的个人训练计划了,柚教出品,必属精品啊!” “我还以为个人训练计划要等到集训中期才会有,没有想到教练竟然这麽快就给我们去制作了!只要等三天啊,三天就能看到个人训练计划!太惊喜了吧!我们主教练这效率真的好高!” “是啊是啊,得到了个人训练计划,我们的排球技术应该会大幅度增加吧,就像音驹的人一样,不知道我能不能突破现在的瓶颈?总感觉自己这段时间没有怎麽进步,一直都没有突破的感觉。”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完全没有再被主教练没有到场而感到失落的氛围笼罩。 因为主教练没有来,训练计划也没有下达,所以作为体能训练教练的中村户便主动担任起了弦柚这几天请假时的主教练任务,带领着运动员们进行体能训练练习。 中村户向他们颁布的这些体能训练,其实都是比较传统的那种练习,什麽跑步啊、跳高摸高啊、围着场地进行鱼跃练习啊等等,基本上都是他们平时在自己学校里就会进行的训练模式。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上手的速度非常的快,60个人很快就分为了三组,进行各自组别的体能练习。 就在他们热身的时候,中村户把研磨叫了过去。 本来已经开始压腿的小猫闻言愣了一下,但还是快速起身往中村户的方向走去。 研磨并不清楚对方叫他过去的目的,所以在靠近时还是有一些紧张和恐惧的。 中村户站在场地外看着低着脑袋小跑过来人儿,也是双耐心十足地将手抱在胸前默默的等着。 研磨小跑到人面前后,抿了下唇,有些紧张地缓缓开口:“教练,是有什麽事吗?” 中村户看着人这副紧张的样子也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是一名标准的体育生,作为前国家队职业选手,中村户的身高逼近了190。 他的肤色是健康均匀的小麦肤色,双臂明显拱起的肱二头肌让人一看就知道当年是打主攻手位置的。 中村户不说话的时候,确实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但他每次只要一笑就会彻底破功,给人一种憨憨很好欺负的气质。 单细胞生物,不管年纪多大都依旧是单细胞生物。 中村户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他看着面前瘦瘦小小的后辈,也是没忍住想要逗一逗对方,于是便故作严肃地说道:“怎麽不抬起头来啊?这样是不是对我这个教练不太礼貌?” 研磨闻言浑身一抖,过度紧张的情绪让他瞬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脑子在这一瞬间都空白了,敏锐的小猫连对方故意装出来的严肃都没有听出来。 对于国家队的人,研磨只对两位主席比较熟悉,像是赛训组的这几位前辈,他都是没有见过的。 昨天第一次见面,他身为培训的选手也没有机会和赛训组的前辈们有任何可以熟悉、交流的时间,所以今天的接触,对于研磨来说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接触。 一个陌生人在社恐的眼里不管对方有意还是无意,他都会本能的感到紧张和害怕。 听到对方这麽说,他也是木楞地抬起了头,但明显瞳孔的颤栗,将他此时的强装镇定完全暴露了出来。 中村户看见人这副吓坏了的模样也是不再逗了,连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道:“我逗你呢,别这麽害怕。” 说着,他爽朗的笑声越过,随后在研磨瞳孔停止震动的时候,中村户便开口把叫他过来的事说了出来,他道:“我接受你们信息的时候就听说你体力不好,昨天我专门要了一份数据,根据木村君给我提供的信息,我发现你的体力真的不太行,不仅仅是不好,而是很差,反正在我的职业生涯以及我教学的生涯里,是没有接触过这种选手的。” “刚刚我布置的体力任务是根据历年来国家队训练强度的最低均衡值去布置的,这对你来说可能强度会比较大,我怕你出什麽事,所以想了想,觉得你还是不用跟他们一起练习了,他们进行训练的时候,你就坐在场外看着吧。” 说着,他还是给了对方一个选择的权利,于是补充道:“当然了,如果你自己想训练的话也可以去我只是做一个提醒,让你量力而行。” 哎? 研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整个人都顿住了。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竟然还真的轮到他头上了!? 本来就对接下来的体能训练感到深深绝望的研磨,在这一刻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救星。 他甚至都已经听不到中村户补充的那一句“让他量力而行”了。 满脑子都是自己不用进行体能训练的声音,脸颊上都染上了一丝因情绪激动而泛上的红晕。 研磨立马对着中村户鞠了一躬,连声说道:“谢谢教练!” “这有什麽,每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长处,每个人也有每一个人的短板,你体力不行当你脑子可以呀。”中村户笑着道,“你待会儿就跟我一起坐在场外的长椅上吧,我们聊聊天,互相熟悉一下。” 刚才那股兴奋劲被中村户末尾的那句“我们聊聊天,互相熟悉一下”,给彻底浇灭,作为一个社恐,他是真的不想和不熟悉的人聊天啊,但教练话都说到如此了,他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好、好的。” 就这样别人进行体能训练研磨被迫跟着中村户坐到了场外的休息长椅上。 他们两人说话的内容始终没有从排球上移开,几乎都是中村户问,研磨回答。 大部分的提问都是关于这一次春高的表现以及他的赛场感受。 一开始研磨还有些紧张,但在后面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的亲和力真的很强,他也渐渐习惯了。 好不容易习惯了两人之间的交流模式,在一片岁月静好中,本来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的两人空间被走过来的其他赛训组的前辈们给打断。 研磨本来放松下来的身体又再度紧绷了起来。 “你们在聊什麽呢?”拿着记录本的赛场速记员探头问道。 “山崎君你吓死人了!”被对方从身后猝不及防喊了一声的中村户吓了一跳,他捂着胸口转头抱怨道。 对方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干嘛?我有这麽吓人吗?大惊小怪。” “这还不吓人!”中村户还有些没有缓过来,依旧捂着胸口,和人诉苦:“你走路怎麽没声啊?跟鬼一样?” “那是你和小队员聊天太入神了,才没有听到我的脚步声,”山崎绿将手中的记录本往中村户身上一丢,厚厚的本子就这麽砸到了中村户的大腿上,“我都已经在后面看了半天了,是你自己没有发现,你看,小队员都发现了。” 说着,他还冲研磨友好的笑了笑。 “喂喂喂,都说了多少次了,你的这本子不要随便乱丢,到时候里面散页了,你又来怪我了!”中村户砸到他腿上的本子拿起来,他顺手就要往山崎绿手上塞,结果对方根本就没有伸出手,本子始终送不到人的手上。 中村户:? “你干什麽?本子不要了?”中村户诧异道,心想,这人平常虽然是幼稚了一点,但在工作时间也不会这麽闹脾气的。今天这是怎麽了?丢了本子还回去还不接了? 山崎绿挑挑眉,他伸手指了指本子掀开的那一页,道:“你先看看这上面的内容,你再给我。” “什麽啊?”中村户听闻眉头都皱了起来,“你明知道我最讨厌看这些数据了,你还让我看,我又看不懂,天天让我看看看的,我真的有理由怀疑你是不是想侮辱我的智商?” 嘴上话虽然这麽说着,但身体却很诚实的将本子重新放到了腿上,然后看着上面的内容。 就和中村户自己说的那样,他对于数据这种东西是真的一窍不通,看这些数据就跟看数学题一样,而且还是英文和数学的结合体。 上面有好多他不懂的词汇和符号,虽然内容非常的整洁,但他还是看不懂,越看越觉得头大。 “这都是啥呀?我看不懂。”坚持了一分钟不到,中村户就坚持不了了。 他是真的对这些数据内容无能为力,光有力气和体能的单细胞生物,哪怕已经当教练这麽多年了,他也依旧对这些数据一窍不通。 倒是坐在他旁边的研磨将这些内容都看明白了。 他抬起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国家队赛场速记员山崎绿,问道:“前辈,这是他们的长跑、摸高、鱼跃的赛场速记吗?” “哟,小孩,你还懂这个?”山崎绿闻言很是惊喜道。 研磨点点头:“我之前在队里也负责干这个东西,所以对这些还是比较熟悉的,我刚刚看了一下这上面的速记内容,发现大家的数据波动还是很大的,鱼跃好的人摸高也不行,长跑好的鱼跃不行,摸高好的人长跑不行。” “哎?你看出来了?”如果之前那个只是有些惊讶的话,在听到研磨后面的总结后,山崎绿便有些惊喜了。 研磨继续点头,他回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其实还挺正常的,毕竟鱼跃好的一般都是自由人,而自由人因为身高的限制摸高也确实不行,在赛场上他们也没有太多需要用到摸高的地方,所以数据上低是可以理解的。 “同理,长跑好的人鱼跃不行,大部分跑得快的人都是攻手一类,长跑是要拥有绝对的体力的而且还要有力气的分配,所以一般是主攻手会跑的快一点,完成的效果也会更好一些,而主攻手的愉悦能力基本上都是一般,没有好得很突出的人,但有人明显很差,所以综合下来,确实是有些不好看。” “最后是摸高,摸高好的人一般都是副攻手,先天的身高优势让他们摸的高度就会很高,但副攻手的体力一般都没有主攻手这麽好,在体力不行的情况下,爆发力也基本上没有主攻手这麽的强,所以长跑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只能算是及格,中规中矩罢了。” 研磨侃侃而谈道,这些信息内容都是他从看笔记本上的记录分析到的。 说罢,他目光镇静地看着似乎有些惊讶的山崎绿,最后说道:“我看前辈你写的那些内容,应该是他们都没有达到你们的预期吧?不,或许准确点来说,应该是没有达到国家队正选队员的招收标准。” 山崎绿愕然地站在原地,他没有想到短短1分钟的时间,一个选手竟然能将他写的速记内容全部看懂。 不仅看懂了,还完全理解了他的意思,甚至有了自己的理解。 他速记的内容想表达的就是研磨说的这些。 山崎绿眯了眯眼,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研磨,随后恍然大悟——啊,这是那位音驹的大脑啊! 果然名不虚传,完全是智囊型的选手。 山崎绿一脸欣赏地看着他,回道:“你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没有达到国家队正选队员的标准,甚至可以说是远远达不到。” 话音刚落,山崎绿整个人也严肃了起来,他对着研磨毫不避讳地说道:“一个运动员,他可以有明显的短板,但同样的,他必须要有非常强的长板来弥补短板,如果只是中规中矩的情况下,有一门不能达到及格线的话,那麽也是不行的。” 研磨听着他这话,聪明的大脑立马就get到了他的意思,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就是说考试成绩三门下来有两门打了80分,远远在及格线之上,但是有一门只打了30分,在总体分数下来就有些不够看了,” 山崎绿嗯了一声,他很喜欢和这种能跟自己在一条频率上的人聊天,脸上带着笑,像在和一个平辈的朋友知己聊天一样,他自然地回复道:“是这样的,没错。日本国家队的选拔标准自然是很严格的,我们想要收录的要麽是六边形战士,要麽就是在某一方面非常突出的人才,亦或者是能够让我肉眼可见的天赋型的选手,像是那些中规中矩,只能将两门维持在及格线以上,还只有努力没有天赋的孩子,在我这里看来是达不到标准的。” 话说着,山崎绿将手搭在了研磨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今天还只是体能训练,就看出来这麽多的问题,说句残忍的,我觉得就靠着今天的速记内容都能刷掉一半人下去。” 坐在旁边听着他们两人无阻碍沟通的中村户那是听得一愣一愣的,说实话,刚刚自己看这些数据内容他可能看不懂,但听研磨这麽说,他倒是都听懂了。 此时,中村户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略显凝重道:“训练情况真的就这麽糟糕吗?不应该啊,他们已经是我们能选到的最好的苗子了。如果今天仅仅是靠一个体能训练就能刷掉一半的人的话,那真的能有我们心仪的苗子吗?” 山崎绿耸耸肩:“谁知道呢?反正我现在看的情况就是这样,能达到标准的还是有一些的,但是大部分都是会要被筛掉的人,不过现在也才刚开始,可能等之后柚教的训练计划出来后,大家会有不一样的蜕变也说不定。” 说到柚教的训练计划,两个人同步转头看向了研磨。 其中,山崎绿率先问道:“孤爪同学,你给我们两个透个底,柚教的训练计划到底是什麽样子的呀?我们一直都只听说过这个训练计划很牛逼的传闻,但是具体是什麽样子的我们都没有见过。” “对呀!”中村户也是一脸好奇道:“你们音驹的人应该是见过他制作的个人训练吧?到底是什麽样子的计划能让你们在短时间内,有这麽大的提升,我是真的挺好奇的,之前也从未听过有这种神奇的训练效果,别说是你们这群等着训练计划的人了,我们作为赛训组也都好奇得不行!” 看着两位赛训组的前辈的提问,研磨倒是有些懵了。 “额……其实也没……”研磨皱了皱眉,在两位赛训组前辈的期待目光下,他想了想,回忆了一下自己当初接收到的一份又一份的个人训练计划,说道:“唔……怎麽说呢,弦柚的计划确实挺特别的,还有很多跟传统训练方式完全不一样的训练方法,而且都是有针对性的,他会去着重的开发每一个选手的天赋,比起让大家都变成六边形战士,弦柚更倾向于扬长避短,发扬出每一个人独特的打球风格。” “啊……原来是这样的吗?那确实很独特。”中村户张大了嘴巴,这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还以为弦柚的训练方式就是用各种数据堆砌起来,然后分析出一个让大家所有人都能够接受的训练方式,以此来提高大家的能力。 山崎绿听着研磨这话,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他惊呼出声:“竟然这麽厉害的吗!哎,当时听到个人训练计划这个词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这个可能性了,只是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做到。” 他感叹着:“竟然真的有人能够分析出一个选手的天赋点在哪里,不敢相信,他对于一个人的判断到底有多麽的准确!” 这根本就不是南弦柚教学的独特,而是几乎没有人敢这麽做,因为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不判断失误。 一眼看到一个人天赋点的事情,有几个人能保证自己做得到呢? 而且还要再看到对方的天赋点后去给人制定相应的计划,这简直就是教学界的理想状态。 人们常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而一匹千里马,能被一个伯乐看重,就已经是上天恩惠的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以弦柚要给每一个运动员都做个人训练计划的架势,相当于他要给每一匹千里马做属于他们的伯乐。 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山崎绿心情震惊得无法自拔,如果说当时在主席那里得知南弦柚要用三天时间做好计划安排时,他是对于时间之短的震惊,那麽现在在听到对方所要完成的个人训练计划到底是什麽的时候,就更加惊讶得无以言表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天才教练吗?他这种能力还真的不是人能够比拟的。 不夸张地说,现如今,这个世界上估计都找不到能够替代南弦柚的人。 他的这种教学方式,实在是太靠自身实力了。 而且依照他训练音驹的结果,就足以证明他的眼光真的没有出过任何的问题,他就是利用这样子的教学方式,将音驹拉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这完全就是运动员最想要的保姆型教练! 以这样的教学方式,春高的音驹不想赢都难啊! 山崎绿现在算是明白这群高中生为什麽这麽喜欢南弦柚了。 换做是他,他也对这种教练爱的不行。 ——这简直就是梦中情教啊! 山崎绿整个人都热血沸腾了起来,作为一个赛场速记员,他真的太期待选手的变化了。 一想到三天之后这群高中生只要进行属于他们的针对性训练,他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穿越到三天之后去观看由南弦柚亲手写的训练计划了。 另一边,远在宿舍楼的某位主教练在挂完电话后,立马重新进入工作状态。 不知不觉中,南弦柚已经洋洋洒洒地又写了一个半小时了。 这期间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累,反而越写越起劲,整个人仿佛拥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般,一点也感觉不到所谓疲惫。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根本就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脑子没停过,手中的笔也没有停过, 小排球落在桌子上,他看着奋笔疾书的主人,急得团团转。 起先,在工作了八个小时时,他就开始好声好气地提醒对方要休息了。 但发现对方理都不理他后,便隔一段时间叫一次。 心想着,总有一次能够叫醒他。 结果,一点用处都没有,对方就像是听不见他说话一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刷刷刷的写东西。 在不停歇地工作了快二十四个小时后,小排球彻底急了。 他凑到人耳边大喊:“喂,我说主人,你是不是该休息一下了,这都写了快24小时了!你再写下去就要猝死了!”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主人!?弦柚!你赶紧给我停下啊!”小排球急得要死,但他现在是个钥匙扣,虽然能够操作者物品在空中飞行,可是体积太小,怎麽撞人,也没能吸引到对方的注意力。 第257章 被误认成运动员的柚教 他的新身体还是太小了,这点小动静根本就不足以引起对方的注意,哪怕他重复了几十次,也依旧是于事无补。 眼看着南弦柚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疯狂的写着,小排球彻底慌了。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子的南弦柚,只恨自己不会精神控制,让人强行停下来。 “喂!弦柚,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你要休息了!再这样下去别说写计划了,你人都要没了!” 小排球是真怕主人有什麽意外,在发现在人耳边说话没有用,去撞人身体也没有用时,他果断转战目标,开始连续多次的撞着南弦柚的手试图干扰对方写字。 “别写了!别写了!”小排球咬牙切齿的说道,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哪怕是这样直接干扰,对方也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用另一只手将他一把抓住,然后往会客厅的沙发上毫不犹豫的一扔。 就这麽被主人以一个投篮一样的方式扔了十几米远的小排球在落入沙发的怀抱时都摔懵了。 他满心满眼的不可置信,深吸一口气,又再次飞回到了南弦柚的身边。 看着对方因摆脱了他的干扰,手上的笔越写越快,小排球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是吧?这真的不是在走火入魔吗?这都写了整整一天了!他不吃饭就算了,怎麽连睡觉都不睡啊? 小排球只恨自己现在看不到对方的血条,如果能够精确的知道主人此时的状态到底是什麽样的话,还能够对症下药。 可现在他什麽都不知道,他只能看着对方苍白的脸色和眼下的乌青,以及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和嘴角扬起的微笑。 说实话,如果不是现在正好白天,他真的会觉得这场景是撞鬼了。 小排球围绕着南弦柚转来转去,他快速思索着到底还有什麽办法能够让他停下来。 就在他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到的时候,南弦柚突然停手了。 小排球见状连忙飞到人的面前,把自己放到了对方握笔的那只手的手上。 有种劫后余生地说道:“终于停了……你知不知道我要担心死了你了!” 南弦柚看着飞到自己面前的小排球,整个人就像是一台老化的电子产品一样,开机的速度贼慢,等小排球的话落下半响,他才对着小排球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地回道:“我没事啊,我挺好的,你别担心了。” “你管这叫没事儿???”小排球的声音都喊破音了,他觉得他主人是真的走火入魔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他点醒道:“你知不知道你写了多久了?超过24小时了,知道吗!” “啊?”南弦柚闻言愣了一下,“竟然超过24小时了吗?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说着,整个人更加兴奋了起来,他喃喃自语道:“原来这就是灵魂融合后的身体状态啊,我真的一点也不感觉到累哎。” 此话一出,小排球反倒是愣住了,他茫然出声:“啊?真的吗?” 说着,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就算是灵魂融合了可以让人恢复到原来的身体状态,但又不是变异了,增强是增强,也不带变态的呀! “你又不是超人,连轴转,24小时了还不休息,你真的会猝死的!”小排球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劝诫对方现在去休息。 然而,对此表示没有任何问题的南弦柚对他的话并没有太重视,他敷衍道:“不用,我好着呢,既然工作了24小时也没有感觉疲惫,那就证明我的极限还不在这里,我还可以写,等我感受到累了我再休息。” 小排球:……? 不理解,更不想尊重。 看着对方又准备拿起笔记继续写的样子,小排球连忙打断:“不是,你还要挑战你自己的极限啊?你还是南弦柚吗?计划也不带这麽做的?敢情你这是要作死啊!” “什麽作死,就不能换一个文明一点的说法吗?而且挑战一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这样不好吗?”南弦柚不以为然地反驳道,“等我知道了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我就能够更好的分配我日后的工作,而且我现在也不累,在人不累的时候,把时间用在休息上面,你不觉得实在是太浪费了吗?” 小排球:…… 话是这麽个理,但问题是这已经工作超过24个小时了,他合理怀疑对方是因为太过于兴奋,加上灵魂融合刚不久,所以就感觉不到累,但身体机能其实已经要休息了。 “不行,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不允许你继续写了。”小排球坚定道,说着,还拿出研磨和小黑来压他:“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要去告状了!到时候小黑和研磨知道你这麽不顾身体的写计划的话,他们一定会狠狠骂你一顿的!” 南弦柚歪歪头,他一点也没有被小排球威胁到,反而还觉得对方只是太过于紧张了,他根本就没事。 于是,他还出声安抚道:“好啦,你就别烦我了,我现在正好要想个东西,想不明白,我也是睡不着的。” 这也是他刚刚为什麽停下不来的原因。 他遇到了一个瓶颈,关于压缩时间成本的瓶颈。 其实给这群高中生们做个人训练计划在做完前面几份后,他做计划的速度就越来越快了。 也算是进入到了一个良好循环的状态,他稳步就班的按照自己的流程将数据枚举出来,然后进行赛场模拟和运动员模拟。 这种流程上手之后就会做的非常的快。 但做到10多份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就是他把整个数据状态想的太过于理想了。 虽然已经带入过运动员模拟进行不断的数据调整,但运动员模拟是以数据堆砌出来的数据人,他们是不受外界因素干扰的,哪怕可以测出它上下浮动的情况,但也依旧是一个比较理想的状态。 而人就不会像数据人这麽稳定的。 尤其是在考虑到他们本身存在着竞技关系的情况下,更是会使得他们的状态很不稳定。 而在状态起伏较大的时候,训练计划就要随着状态的起伏进行调整。 如果只是一个两个还好,要是哪一天突然有几十个人需要调整的话,那每天的工作量是根本来不及做完的。 虽说整个赛训组有10个人可以帮他,但是南弦柚还是认为自己亲自去监督更加有效果。 所以如果真的遇上那种需要一天时间里改出好几个训练计划的调整的话,那他真的没有时间再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这很大程度上会将效率拉低,从而影响到后面的训练安排。 这是他做计划之前没有考虑到的问题。因为已经习惯了带音驹时的那种感觉,所以他下意识的认为只要将训练计划做出来之后,后面的活就轻松了,而且有了训练计划的规划,每一步都会是在他计划之中,他能够很好的把握住整个团队。 但是他当时没有意识到的是,在带音驹的时候,他可以随时为他们的状态起伏进行计划的调整,因为人数少的缘故,调整的速度也比较快,从而没有耽误训练计划的进程。 可现在集训营里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或许到之后的第三阶段会比较好掌控,但前面的这种情况,就有些麻烦了。 而往往一场培训的最开始才是能够奠定整个培训基调的时候,所以哪怕是麻烦,在最开始也必须要做到最好,否则一开始都乱套了的话,后面想要调整回来就更加困难了。 南弦柚叹了口气,这麽长的时间里,他第一次出去了眉。 他试图想过很多种解决的办法,但发现如果所有的事情他都亲力亲为的话,不管解决方式怎麽样,他都没法做到完美的解决这一件事。 这就让他有些头疼了。 该怎麽办呢? 南弦柚撑着下巴思索着。 他琢磨了挺久了,但始终都想不出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出来。 小排球看着主人撑着下巴思考的样子也是松了口气,想东西总比继续写东西要好,看着能休息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宿舍寂静无声。 突然,南弦柚撑着下巴的手落下拍了一下桌子。 把原本还在观察着他脸色变化的小排球吓了一大跳。 “我想到了!”南弦柚兴奋出声。 如果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的话,那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大家一起帮忙啊! 这麽简单的道理他怎麽一直都没有想明白呢? 南弦柚想通后,眼睛一亮。 因为一直想着自己在所有流程上都要亲力亲为的关系,所以他一直将赛训组的10个人排斥在外。 并不是他不认可这10个前辈的业务能力,而是在他看来,如果想要熟悉且掌握这些国家队备选的话,他不得不事事都亲力亲为。 但是发现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抽不开身。 所以最后想了想,觉得他还是需要让赛训组的10个前代帮助他一起完成这个计划。 但问题又来了,他事事都需要亲力亲为这是既定的事实,所以如果要让他们加入的话,那麽就必须要让他们的想法和他形成统一。 就类似于他们都知道他在做什麽?他在想什麽?他接下来要怎麽做? 想要达成这样子的效果,他完全可以去尝试给他们进行培训,让他们彻底熟悉他的教学风格,从而帮助他完成他制定的计划。 南弦柚将这个想法同小排球说了一遍。 小排球有些惊讶:“你想去培训赛训组?” “嗯!”南弦柚点点头,“我想明白了,与其在这里恨不得自己有几个分身,倒不如将现有的人培养成第二个第三个自己,只要他们理解了我的计划,并且跟上了我教学风格的节奏那麽他们就可以帮我去处理一些东西,这样子的话,在需要改计划的时候,我也能安心做事了。” 说罢,南弦柚又拿起了笔。 “哎哟!你这是干嘛!还写啊?”小排球现在是得了一种看到南弦柚拿笔就心梗的病,他连忙飞过去阻止到。 但是对方的行动力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南弦柚现在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过来阻挠,一把抓住他,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你别闹了,等我把这些个人训练计划全部写完,就早点过去培训赛训组,现在时间紧,任务重,你要是闲的慌的话,你要自己去玩,别打扰我。” 小排球:…… 我这是闲的慌吗?我这是怕你出事啊! 然而,他看着南弦柚的那双眼睛,便深知自己不可能能阻挠他了。 南弦柚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人能干涉他的计划。 倔驴啊,造孽啊…… 小排球在心里感叹道。 看着南弦柚已经开始动笔继续写着到手,他叹了口气。 没办法了,已经开始了,谁也阻止不了他。 虽然心里有气,虽然也抱怨对方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但终归还是对他的就是分态度表示钦佩的。 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在上一个世界,小排球早就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南弦柚的执行力有多麽的强。 在上一个世界他可以为了一个和自己不在同一个次元的人表达如此真挚热烈的情感,在这个世界也能为了这个人和这项运动为之燃烧自己的生命。 哪怕这个行为不可取,但真的很值得尊敬。 有的人好像生来就是为了托举另一群人而存在的,教练就是这样的一个身份。 运动员的成功,都少不了默默在他们身后付出的教练。 小排球能怎麽办呢,虽然气愤,但也只能纵容。 他想,自己也别休息了,老老实实盯着人吧,只要稍微有些不对,就立马对他进行治疗。 虽然他的治愈能力没有这麽强,但保命还是可以的。 起码在真出事之后,他能保住南弦柚等来救护车。 就这样,他没有在做任何阻挠的行为,就这麽安安静静的守在人身边,看着人奋笔疾书着。 而南弦柚像是真的感觉不到任何疲惫一样,就这麽一直写,一直写,白天过后是黑夜,黑夜过后是白天。 小排球守着他,连自己的时间观念也跟着守丢了。 他也不知道对方连轴转了多久,只知道他一直在写,一直在动用异能。 不知不觉中,三日假日就这麽转瞬即逝,等南弦柚停下笔开始揉着酸痛的手腕时,外头的太阳才刚刚升起。 “小排球,现在几点了?”南弦柚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已经沙哑的有些听不见了。 小排球一直守着对方也是没能熬住,在听到对方提问时,他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随后反应过来,连忙动用自己的高纬度感知了一些时间的流速。 他惊讶地回道:“20号了,现在是早上七点。” “啊……竟然20号了吗?”南弦柚愣了愣,他眨了眨眼,看着外头的冉冉升起的太阳,感叹道:“时间过得挺快的幸好写完了。” 说完,他便双手撑着桌子让自己站了起来。 小排球看他这动向,下意识飞到了他的身后。 果不其然,南弦柚站起来时,根本就站不稳,如果不是手撑着桌子让重心向前,他指不定就要倒了。 但哪怕是这样也还是把小排球吓了一跳,他连忙道:“你这不行啊,趁着还有点时间,赶紧去休息一下吧!” 南弦柚双手撑着桌子,闭上眼睛,缓缓地挨过眼前的一阵发黑。 他甩了甩脑袋,之前写计划时没有感觉到的疲惫,在这一刻一股脑的全部涌来了。 不过,这些也都在南弦柚的意料之中,毕竟他写了三天三夜,是个人都会出现一些低血糖的情况,更何况他并没有直接晕倒,那就证明他此时没有什麽太大的问题。 起身时的踉跄他完全忽略不计,等眼前视线不再发黑后,他便开始着手整理着桌子上的A4纸,将每一张A4纸根据右上角的代码排序完毕后,他便从柜子里找出文档夹,将这些纸夹到夹板上。 整整用了三个文档夹才将这些纸张全部收集完毕。 看着整理好的桌面,南弦柚呼出一口气。 耳边传来小排球催促他去休息的声音,他摆摆手,用着依旧很是沙哑的声音回道:“不用,我还是去洗漱一下吧,洗个头,洗个澡,让自己清醒。” 说罢,他也不再听小排球的劝阻,冒着可能会晕倒的风险,义无反顾的去了淋浴间开始洗澡。 收拾衣物的时候南弦柚的脚步还有些悬乎。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 在洗完头,洗完澡,收拾完自己之后,南弦柚才坐到了床上。 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发现已经8:30了,距离训练集合还剩半个小时,想了想,决定也不休息了,直接带着文档夹起身出门。 小排球看着他走路都走不成直线的样子,整个人是担惊受怕。 他现在是觉得自己这个身体有些不太方便了,如果他还是“孤爪英堂”的身体,那麽他便可以强制性的把人按回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跟在人后面,在人踉跄的时候,上去扶一把。 一个人因为过于兴奋而干了3天3夜的活,说出去都没人信。 小排球感叹道,他就眯了一会儿的功夫,他主人就干到这种程度了。 这哪里是在工作啊,这简直就是玩命! 南弦柚就这麽靠着自己的记忆从房间里出来,坐电梯下楼,然后便往行政大楼的方向走去。 虽然现在脑袋晕晕的,但他没有忘记自己需要拿工牌打卡。 而他的工牌现在在行政大楼的人事部那里保管着,他需要去那里取一下。 教练的宿舍楼离行政大楼并不远,直线距离也就300米,但是因为南弦柚此时有些不稳,导致他走路的速度慢了下来。 不过,有大长腿的基础在,就算频率再慢,也是走得很快的。 来到人多的地方之后,小排球就不敢在外面飞了,他乖乖的缩到南弦柚的衣服口袋里,当一个老实的钥匙扣。 “哎?你是?”看着来到柜台前的少年,没有见过南弦柚的工作人员有些诧异。 女生仿佛打量着他,实在是没在自己的记忆中见过这个人,于是她也有些警惕了。 南弦柚见状,也是直言道:“您好女士,我来取我的工牌。” “取工牌?”坐在工位上的女生眉头一皱,“你看起来很小啊,是大学生吧?” 南弦柚顿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反问,又想起自己现在确实也算是大学生了,于是点点头,回道:“嗯,我是大学生。” 人事部的小姐姐听闻,顿时摆起了手,她耐心地回道:“那你这是走错了,大学生没有工牌,你是来这里训练的吧?你是哪个项目的?怎麽没有负责人带你?” 一句话下来一连串的问题,让本就脑子有些晕乎乎的南弦柚听得更加晕乎了。 他不懂怎麽取一个工牌这麽麻烦?自己能进行政大楼不就证明自己已经有人脸录用了吗?这和他是不是大学生有什麽关系? 南弦柚满脸诧异。 而小姐姐看着他站在窗口处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是眉头紧蹙。 南弦柚的面相实在是太年轻了,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并没有到工作的年纪,然后直接把南弦柚当成了走错地方的运动员。 他们行政大楼的人事部一般都是给在这里上班的工作人员处理事情的,不会和运动员有任何的交涉。所以在他们工作中是不会处理运动员的事的,她能够和人解释就已经足够有耐心了,看着人和听不懂话一样一直不走,她便也有些生气了。 佐藤香也是第一次接待这样子的人,但她也是在这里工作了挺久了,自然是知道能进入行政大楼的人都是通过人脸识别的。 可她没有想过是南弦柚自己人脸识别进来,佐藤香以为是有专门的负责人带他进来,但是他迷路了而已。 “小弟弟,我们这里是行政大楼的人事部,是不给运动员处理东西的,你要是走丢了的话,请去正门的服务处,那里会有工作人员带你去找人。”佐藤香再次出声和人解释道。 她想她这一次说的话应该足够让人听懂了。 可对方听她这麽说,依旧没有任何的行动,就这麽直勾勾的看着她。 佐藤香也是懵了。 这怎麽好好的一个孩子,听不懂人话呢?明明看着挺聪明的呀,他都说了这麽多遍了,竟然还不知道离开,这要是之后有人来了,还不得耽误事啊! 可是看着对方也没有和他犟,就只是乖乖的看着她,脸色还似乎不是很好的样子,佐藤香也不想要把气撒到人身上,或者出声教育他什麽的了。 等了会儿,见对方依旧不动,佐藤香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最后一次和人心平气和地解释道:“小弟弟,我们这里挺忙的,你如果没有什麽事的话,请你离开吧,我没有办法给你处理东西,你在这里也只是会浪费我们双方的时间。” 南弦柚一直没有说话是因为他头晕导致反应有些迟钝,但佐藤香的这句话,倒是让他听懂了。 啊,原来是把他误认成运动员了,还是走丢了的运动员。 南弦柚有些无奈,果然年纪轻轻出来工作就是不太方便。 上面的人是给他开信道了,但底层的工作人员可并不知道国家队多了一个16岁的排球教练。 如果放在之前南弦柚确实会耐心的和人解释一下自己的情况,但他现在实在是头太晕了,想要解释也没有什麽力气。 于是,他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用最简洁的话回答道:“抱歉女士,我不是运动员,我是排球项目的主教练,我来取我的工牌的。” 说着,他冲人笑了一下,声音有些有气无力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翻看一下放在你们这没有被取走的工牌,上面有一个有我的照片,你拿给我就好了。” 第258章 “弦柚,你发烧了!” 佐藤香听闻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可少年流畅而不带犹豫的说辞,让她着实找不到任何的漏洞。 难不成真的是她误会了?可是面前这人怎麽看也是一个小孩啊?等等……难不成是童颜?! 佐藤香腾的一下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她看着南弦柚,嘴唇有些颤抖地开口问道:“请、请问您多大啊?” 她很怕因为自己的无知而误会了一个前辈,对南弦柚的态度立马从长辈看晚辈的样子变成下属看上司的样子。 南弦柚手撑着柜台,他头是越来越晕了,本以为自己刚刚说完那些话之后,对方应该就会直接给他拿工牌,然后他转身走人就行,却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人事部的工作人员竟然还能扯出新的问题出来。 南弦柚有些无奈,但看着对方一副如果他不回答她就一直这麽看着他的模样,他叹了口气,回道:“我今年年底17,请问有什麽问题吗?” “十七!?”佐藤香几乎是破音出声。 她更加困惑了,这个年纪甚至连运动员都算不上,顶多是青训选手或者是二队的小选手。 而从对方嘴里听说是排球项目的人,那这个年纪唯一符合的身份就是集训选手啊? 佐藤香眉头紧蹙,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前几天正好是国家队排球项目集训培训集合的日子,看少年这身高和体型,应该就是这次参加集训的高中生了。 果然,这孩子就是迷路了吧! 佐藤香在心里笃定。 也不怪她这麽想,毕竟谁能想得到,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竟然真的是国家队排球项目的主教练呢? 于是,一开始还有些不足的底气现在彻底足了,她抬高头,凑近仰望着,一句“小朋友,我带你去前台找工作人说明走失理由”的话还没开口,就被刚从会议中结束下楼准备回家的吉田一打断。 南弦柚的身高和头发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了,吉田一从电梯口一出来就一眼认出了他,感到诧异的同时想也没有想,就朝那些有的方向走去。 他不清楚这个点南弦柚为什麽会出现在行政大楼的人事部窗口处,但出于对对方的关心,还是本能的驱使着他下意识过去询问。 “弦柚,你怎麽在这里啊?”就是这麽一句话,赶在佐藤香开口之前说了出来。 佐藤香挂在嘴边的话立马被咽下,她看着来到窗口前熟悉的人影,立马对人鞠躬问好:“吉田前辈。” 季天一已经在国家队工作了很多年了,国家对行政大楼这边的工作人员几乎都认识他,而已经到了退休年纪的吉田一也成了这些工作人员们统一尊敬的前辈。 几乎是看清人的那一瞬间,佐藤香就立马鞠躬问好。 吉田一对人的问好快速以点头回应,但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停留在南弦柚的身上,以至于在点头的时候,视线也都是看着南弦柚的。 在这里僵持推脱了半天的南弦柚头是越来越晕了,以至于吉田一和他说话他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对方抬手扶住了他的肩膀,皱着眉,一脸担忧的问道:“你脸色好差啊,怎麽回事?生病了吗?” 佐藤香在这期间快速的打量这两人的关系,作为人事部的工作人员,他们是非常会察言观色的。 看这吉田以和这位白发少年相处起来如此的自然与熟悉,佐藤香便立即开始思索着这两人的关系,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位少年就是吉田一前辈所要负责的孩子,而将这位走丢了的少年交给吉田一是她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案。 于是乎,佐藤香立马笑脸相迎,他对着吉田一道:“吉田前辈,这位孩子是你们集训队走丢了的运动员吧?他大早上就来行政楼的人事部,想来是走丢了或是迷路了?我刚刚一直在和他解释人事部这里是不处理运动员相关的东西的,让他去前台的工作人员那里寻求帮助,可他一直不过去,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办了,现在正好您过来了,他又属于排球项目的,就麻烦您把这孩子带走吧。” “嗯?迷路?什麽迷路?”吉田一愣了一下,他看着南弦柚,轻声询问道:“弦柚,你迷路了?” 南弦柚摇摇头,颇为无奈的解释道:“没有前辈,我是过来取我的工作牌的,这位小姐可能误会了什麽?一直没有给我。” 吉田一闻言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他立马转头看向佐藤香,皱着眉质问道:“你们为什麽不给他工作牌啊?他没有工作牌,怎麽打卡?还是说你们现在这边只需要人脸识别就可以打卡了?” 说着,他又看向南弦柚,有些诧异地问道:“弦柚,你每天上完班都会把工牌放到人事部吗?其实不用这样的,这东西丢了没关系,我觉得你还是带在身上比较好,这里的工作人员啊不一定都认识我们,所以有时候取东西会比较麻烦。” 吉田一以为南贤又是每次下完班就把工牌放到了行政大楼的人事部里保管,所以每天早上特意来取一趟,结果今天正好就碰上一个不认识他的工作人员,所以掰扯半天对方也没有给他。 但南弦柚接下来的话倒是把他听愣了,只见南弦柚再次摇了摇头,他道:“不是的前辈,我没有把工牌放到人事部保管,我是请了三天假,今天正好假期结束,过来取工牌去训练馆。” “请了三天假?”吉田一眉头皱的更深,“我就说你脸色怎麽不好呢?原来真的生病了,怎麽回事啊?是这里那你有些水土不服吗?怎麽集训刚开始就生病?要不要去队医处看看?” “不用不用,”南弦柚摆摆手,“我感觉挺好的,没事,我现在只想去我的工牌前辈,你能帮我说一下吗?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麽说了。” 南弦柚用着求助的眼神看着他,他是真的无计可施了,对方怎麽说都不行,那他能怎麽办呢?只能去求助前辈了。 如果他现在头不晕的话,这种事情他完全可以自己解决,但他现在是真的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头又晕,又要和人掰扯,这种感觉真的让人非常的难受。 吉田一听到他这话,也是立马冲佐藤香努了努下巴:“你还愣着干嘛?赶紧给他取工牌啊。” 佐藤香整个人还一直处于一脸懵逼和茫然无措当中,听到吉田一这话,他也是反应了好半天才彻底反应了过来,搞清楚了现状,她连忙道:“啊?……哦!好、好的!” 说着,便红着脸赶紧去存储教练组工牌的柜子里查找。 她拿钥匙打开柜子一看,果然在里头看到了贴有南弦柚照片的工牌,佐藤香心里一慌,本来还在心里安慰自己的话,此刻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其实在听到吉田一这麽说时,就已经内心感到惴惴不安了,但她还是保留着一丝的侥幸。 在转身去存储柜的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在心里默默的宽慰自己,其中一定还有什麽误会,那位年纪轻轻的少年不可能是教练组队的人。 结果,赤/裸/裸的真相就摆在他的面前,而同真相一起出炉的,还有她今天大早上无数次反驳这位教练,阻挠教练拿到工牌去打卡的事实。 完了,彻底完蛋了啊!她这好不容易做到人事部前台的位置,怎麽今天一大早上就捅了这麽大的篓子? 这位教练会不会因此生气啊?要是生气了那他的饭碗还保得住吗? 心中无数个恐慌的疑问响起,本来因羞愧红了的脸,此时因为恐惧彻底白了起来。 啊……天塌了啊! 佐藤香拿着工牌的手都颤抖了起来,而在拿起工牌凑近一看的那一瞬间,更是犹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不、不是吧……主、主教练哎!职位竟然是主教练!!! 佐藤香彻底惊呆了,她感觉这个世界都变得非常的玄幻,甚至开始臆想,自己现在是不是还在做梦?不然怎麽可能会有一个年仅16岁的上司?! 这可是主教练哎!这个名头可和教练组、赛训组其他的那种职位不同,主教练是可以进行上层会议的,而且有非常大的话语权。 甚至很多会议都是可以由主教练发起,将上层的那些领导全部叫过来开会。 这也是主教练可以随意进出行政大楼的原因之一。 佐藤想木楞着,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他真的就是刷人脸进来的! 完蛋了啊,这下彻底完蛋了啊!这小孩竟然真的是排球队主教练! 如果只是普通的教练职位或者是助教的话,她都不会有这麽大的情绪波动,毕竟人事部和那些职位是没有直接关系的。 就算真的惹到那边生气也并不会对于自己的工作有太大的威胁和隐患,但是主教练不一样,只要是能够随意进出行政大楼的人,那麽他们就是拥有行政大楼话语权的人。 而只要是拥有了话语权,像是行政大楼里工作的这些员工都是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 他们要是有一个不高兴了,他们这边的职位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影响,就更不要提她刚刚这麽百般阻挠的不让人拿工牌了,这简直就是工作上的严重失误,而且还很没有礼貌的那种,最低级的严重事故。 佐藤香将工牌递过去的时候,手已经抖成筛子了,看着南弦柚伸手接过的那一瞬间,她立马90度鞠躬,和人道歉:“不、不好意思!弦柚教练我今天第一次在人事部前台上班,并没有查看完人员数据,所以没认出来,耽误你这麽多时间,真的非常的抱歉!” 佐藤香真的绝望极了,可更绝望的是他发觉如果这个事情再来一次,他肯定还会像之前那样做,毕竟一个16岁的教练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不是吉田一到场,就算当时她拿出了工牌,她都可能会怀疑是不是人事部打印时出错了,导致工牌印错了照片什麽的。 这到底是什麽玄幻故事啊? ——震惊!我的上司竟然是16岁的清纯男高! 这说出去都没有人信! 佐藤香现在的心情十分的复杂,她又忐忑又觉得震撼,能够这麽年纪轻轻就坐上主教练位置的人肯定是有手腕,有野心,有能力的。 天才和疯子只在一念之间,他一定不会像表面看的这麽的温和。 佐藤香心脏剧烈跳动着,已经将南弦柚认定成天才教练的她,咬着嘴唇,放大不安。 今天这个事情确实是她做错了,她没有什麽想要借口逃避的。 只是不想要得到的惩罚太过于惨烈。 但佐藤香现在也对人说不出任何求情的话,最后也只能祈求对面这位天才教练不是什麽脾气古怪的人,能够对他网开一面的话,那就最好了。 南弦柚本来就没有想过要怪她,从来到人事部窗口前,他都只是想要拿到工牌,仅此而已。 他理解佐藤香的做法,毕竟像他这麽年轻的教练,可能在他们的上班生涯中,都不可能再见到过第二个,这种面对新奇事物所产生的警惕,从某种程度上也是对行政楼数据的保护。 如果他并没有这麽着急的话,南弦柚确实会和她心平气和的解释, 但是他现在急着要去训练馆,所以才会显得有些无奈。 看着对方这麽害怕的样子,南弦柚也是于心不忍,他并不想要给任何人添麻烦,也不想要因为自己而让对方的工作增加负担。 这件事情是因为一个误会而起,但最终的结果其实也算是双方都耽误了各自的时间。 南弦柚笑了一下,他出声安慰道:“没关系,你不用自责,把工牌给我了就行,也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 他轻声细语的安慰着佐藤香,说着,还伸手柄对方扶起来,不再是以90度鞠躬的样子。 佐藤香眼眶发红,南弦柚这个反应比她预期的结果好了太多太多,她没有想到对方不仅不怪她,甚至还温柔的安慰她。 这让一个明知道是自己在工作上犯错了的打工人,不由得红了眼眶。 “谢谢谢谢!感谢你的理解。”佐藤香连声道谢,随后深吸了一口气,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仰头看着南弦柚,“耽误您工作了,我会向上面说明你迟到的原因,不会让你被记过的。” 南弦柚闻言点点头,他其实没有想过记过的事情,看着对方处处为他着想的样子,也是笑着应下:“好,麻烦了。” 这场误会终于得到解除,南弦柚转头对吉田一说道:“拿到了,前辈,麻烦你送我去下训练馆。” 吉田一闻言了一声,但他却还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在南弦柚没注意的地方,反复打量着他。 两人并肩走出行政大楼坐上观光的摆渡车时,吉田一并没有装钥匙直接启动,而是转身看向南弦柚,有些担忧地问道:“弦柚,你真的没事吗?要不我先把你带去队医那里看一下再把你送去训练馆?反正已经迟到了,也不差这麽一会儿。” 南弦柚本来都已经准备闭眼假寐了,结果听到吉田一这麽说,也是愣愣地冲他眨了眨眼睛,他的反应明显没有平常时这麽快,眨了三下眼睛后,他才笑着缓缓回道:“不用,刚刚在人事部那里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我不想在请假结束后复工的日子还迟到这麽久,太没有一个主教练的样子了。” “可你这……”吉田一还想再劝劝,实在是难见,又现在的脸色太不好看了,苍白的如纸一般,感觉一个没看住就要晕过去一样。 但南弦柚依旧坚定地摇起了头:“真的不用了前辈,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有这麽弱不禁风。” “行吧。”吉田一叹了口气,“你要是坚持这样,我也不好再劝你了,不过你这是吃早饭了吗?” 听到早饭一词,南弦柚顿时没了声音,他怎麽可能吃早饭呢?别说早饭了,他这三天可没有任何的进食。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三天精神太过于集中的缘故,他到现在都没有饿的感觉,除了有些头晕和手腕酸疼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地方都不舒服。 但吉田一可不管这麽多了,一听他半天没有声音回话,便直接转动钥匙开着摆渡车带人去了食堂买了几个饭团给他, 作为前排球项目的主教练,吉田一也是一个不喜欢迟到的人,因此他将饭团放到南贤佑手上后,便直接开摆渡车带着人直奔训练馆了。 另一边已经早早到达训练馆的大家已经开始进行热身运动。 而在早上九点整的时候,赛训组的前辈们也陆续踏入场馆。 依旧没有看到南弦柚身影的大家有些失落,甚至不仅是运动员们失落,赛训组的前辈们也左顾右盼后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哎?弦柚还没有来吗?”木村水遇出声问道。 山崎绿摇摇头:“没看到,早知道今天出门的时候应该要去弦柚宿舍看看的。” “话说,今天是三日假期结束的日子吧?按理来说柚教应该会来的呀。”一头棕褐色头发的男人叉着腰说道。 他是排球赛训组队伍里的理疗师,名字叫石川河,专门负责照顾国家队队员的身体健康以及配合数据分析员木村水遇进行合理的战术规划,以及和各方人员配合整理出轮换表。 “谁知道呢?”刚吹哨让运动员们进行围场长跑的中山乌市走过来说道,“不过也别催他好了,他要写的东西可多的很,三天还真不一定能写的完。” “也是。”中村户点点头,说着,他伸手推了人一把:“肯定不会催他的,倒是你,凑什麽热闹啊?赶紧去监督啊!” 中山乌市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你们就闲哈,可以在这聊天,我一过来就开始监督,一个队就我一个人这麽命苦。” “你是前1000m长跑职业选手,你不监督谁监督啊?”山崎绿说道,“而且又不是我们让他们一开始就长跑的,你自己吹哨让他们去跑步,那当然是你去监督啦!” 中山乌市闻言也是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了,但他就是硬是要拉一个人下水:“那你跟我一起去,一个赛场速记员怎麽可以不记长跑?走走走,山崎君一起去。” 说着,直接伸手拽住了山崎绿,那个人跟他一起去监督这群跑圈的少年了。 剩下的几人还在讨论着,而他们在讨论的时候,南弦柚还在行政大楼的人事部里和佐藤香掰扯。 聊了一会儿后,大家也都陆续开始各司其职了起来。 大概在9点15分的时候,心血来潮想要来训练,观看一下训练进度的副主席川井新突然出现在了场馆门口。 闲着无事的中村户一眼就看到了过来探班的副主席,他连忙走过去,把人请了进来。 川井新一进场馆,第一件事就是环顾了一下场馆内的人,在发现没有看到目标任务后,他皱眉问道:“哎,怎麽都没看到弦柚?他人呢?” 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主教练的副主席川井新一脸不解。 他以为对方是去上厕所了,但中村户的回复倒是让他愣住。 请假了三天?什麽情况? 这几天他和主席川合腾开会一直是错开的,以至于他们两个人的消息并不联通,川井新并不知道南弦柚请假的事情,因此对于中村户和他说的事实,让他愣了几秒。 而也就是在他愣神结束后点头表示知道的时间里,请假了三天的柚教终于出现在了训练馆的门口,他们看着人捧着三个厚厚的蓝色文档夹,步履缓慢地来到他们面前,不仅是刚结束跑步训练的高中生们还是赛训组、副主席,所有人都下意识屏息凝神了起来。 “副主席好,抱歉,有点事情耽搁了。”南弦柚看着出现在训练馆里的川井新表示挺新奇的,他先是和人问好之后就将自己手上的饭团递给了离他最近的中村户:“中村前辈,帮我拿一下。” “哦、哦好的!”中村户对于他的出现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上热滚滚的饭团后,他才终于有了南弦柚来了的实感。 在场的人谁也没有问他这三天去干嘛了,他们看着南弦柚手上的三个蓝色文档夹,就已然知晓了所有。 赛训组的10个前辈们都挺惊讶的,那文档夹里夹着的厚厚的纸张,足以见他写的东西有多麽的多。 而对一切都不是很明白的副主席川井新在看到那三个文档夹时也是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这应该就是弦柚制作的训练计划。 他也挺震撼的,竟然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做出来,这速度简直是神速啊! “麻烦前辈帮我叫他们集合。”南弦柚这唯一一个胸前挂了哨子的前辈中山乌市说道。 对方闻言,也是立马照做,把还在喝水擦汗的运动员们全部召集到了他们的面前。 集合过来的运动员们看着南弦柚手中的那三个文档夹全都兴奋的睁大了眼睛。 那呼之欲出的兴奋感在这麽多前辈的眼神注视下努力的压了下来。 南弦柚清了清嗓子,随后悠悠地开口说道:“我已经把你们每一个人的个人训练计划制作出来了,是属于你们的第一阶段训练的训练方向,等你们今天做完体能训练之后,就可以过来领取你们的第一阶段的个人训练计划,每一个人的训练计划我都写的非常的详细,如果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来询问我。” 说罢,他便将手中的训练计划的两个文档夹分别交给了山崎绿和木村水遇,交代两人之后帮忙分发。 这帮沉甸甸的文档夹在递过来的那一瞬间,他们两人伸过去的双手都明显的往下沉了一下。 这真的是一打非常非常厚的文档,不敢想,南弦柚竟然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写了整整三个文档夹的内容。 木村水遇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打开看一看了,在询到了南弦柚的同意后,便伸手翻开了文档夹的外壳。 刚翻开的那一瞬间,他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详细……实在是太详细了! 每一张都是手写,但每一张的内容精细程度甚至感觉像是打印出来的一样。 上面不仅有文本内容,还有用图画表现出来的解释方式,以便让他们理解。 仅仅是看了第一页那些内容就足以让人看的津津有味了。 各个方面全都顾虑得到,并且上下数值的浮动也全部考虑到了,简直精细的不能再精细。 山崎绿手中的那一本也被翻开,副主席川井新也好奇地凑过来看。 “这……写得也太好了吧?!” 他们无一不是被这内容所惊艳到的。 “我们当初怎麽会没有想到这些方法呢?太妙了,简直太妙了啊!”作为专门为团队进行战术布置的中岛与兴奋道,他看着上面的内容简直是两眼放光,之前一直堵在心里的平静,在这一刻似乎彻底被打开了。 他感觉自己面前的文档夹根本不是一个训练计划,而是好不容易挖到的宝藏,得到它,就能直接修炼成仙一样。 其他人虽然没有这麽的敏感,但根据他们这麽多年从事排球项目的工作经验,他们也是深切的感受到了面前这份训练计划的含金量有多麽的高。 三天时间,不仅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完成了给所有人做个人训练计划的事情还完成的这麽的好,简直不可思议。 负责战术布置的中岛与彻底看入迷了,他根本停不下来,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觉得这上面所有的内容都能给他新的启发。 他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道:“真厉害……这里也太妙了!怎麽会有这麽多新奇的点子呢!哇,这里,原来可以这样做的吗?太妙了……真是太妙了。” 数据分析师的木村水遇也是很快就跟上了南弦柚写计划的思路,越看他越是惊讶。 心里不断的感叹道,怎麽这麽会写?这麽有点子啊?这脑袋瓜子里是怎麽想出这麽多奇奇妙妙的训练方式的?每一个都非常的妙,而且都能够直击要害的帮助人解决问题,获得进步。 这简直就是一份毫无挑剔的计划,完美得让人想要当论文上载出去。 南弦柚并不知道他们此刻在想些什麽?只是看着他们盯着文档夹看的入神的样子,嘴角露出淡淡的笑。 ——看来这份计划他们挺满意的。 南弦柚心里想着,也是悄默默的松了口气。 他很清楚自己的计划在拿给运动员之前是肯定会要让赛选组的人过目的,而只有让赛训组的人认可他的计划,他才可以将计划发布下去,并且在之后有个能够让他去培训他们的机会和借口。 只有让他们打心底里认同他的计划,这样他才可以让他们跟他拧成一股绳,一起努力。 南弦柚打量着他们的样子,心想,应该是稳了。 心中一直紧绷着的弦在这一刻突然有了松动的迹象。 而也就是这样一个松动的迹象,让他感受到了如潮水一般涌来的疲惫。 南弦柚突然意识到好像并不是这具身体真的可以3天3夜不吃不喝不睡觉,而是他在集中注意力,想要完成一件事的时候,就会处于一种让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消失的错觉。 灵魂合体第一次启动这麽大的能量还没有收住本来就会对身体产生一些负荷,然后他又把自己关进房间里,精神亢奋得写了三个通宵的训练计划,早就已经超过了这具身体的极限,只是他之前一直都靠着一股劲撑着,让他没有发觉到罢了。 现在事情尘埃落定,他的这个三日计划也已经完成。 那股一直支撑着他的劲就立即被抽离了。 熬了3天3夜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了起来。 他眼下乌青,脸色苍白。 如果在这个时候有谁转过头来看他一眼的话,可能都会要被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给吓到。 然而,或许是计划真的太过于吸引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的不对。 而只能看着南弦柚背影的运动员们更是想发觉也没法去察觉。 好累啊……真的好累啊…… 南弦柚感觉自己都要飘起来了。 双腿已经没有站立的知觉,他现在还能站着,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撑着。 随着时间1秒1秒的过去,南弦柚眸光逐渐黯淡下来,他太困了,困意席卷着自己的意志,让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晃动的更大了。 突然,他踉跄了一下,这幅动静很快就被运动员们察觉到,他们惊呼出声,而他们的声音也正好把赛训组的前辈们唤回了神。 他们敏锐的转头看向南弦柚。 对方明显向前栽倒的姿势把他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离南弦柚最近的中村户反应力极快的将人扶住,还好他及时出手了,否则对方真的就会直接倒在地上。 出现这种事情,他们哪还有心思再看训练计划?全都朝着南弦柚围了过来,就连运动员们也多一副担心的样子快速上前凑着。 木村水遇看着对方脸色明显不太对劲的样子,伸出手掀开刘海,摸上了人的额头。 这不摸还好,一摸被这滚烫的热度吓了一跳,他惊呼出声:“弦柚,你发烧了!” 此时被中村户扶着的南弦柚已经将自己的身体完全依靠在人身上了,他没有任何力气,但在听到这话时还是下意识的反驳:“嗯?没有吧?就是头有点晕而已。” 说完,迷离无神的眼睛被死死硬撑着的眼皮盖住,他彻底晕了过去。 第259章 生气的三花 “弦柚!” “柚教!!!” 毫无征兆地失去意识把周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每个人都手忙脚乱地伸出手过去扶人。 将近2m的人,哪怕身形四肢再过于纤细,也是比普通人重很多的。 好在一直扶着南弦柚的中村户是体能教练,作为赛训组中块头最大的家夥,他稳稳的扶住了人倾倒的身体。 理疗师石川河快步上前伸手抬住了人的下巴,江南贤佑因没有力气而垂下来的头给弄了起来。 他的呼吸很浅,浅到在周围人焦急沉重的呼吸的覆盖下,几乎要听不见。 石川河快速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状态,他眉头紧皱着,在迅速判断好严重程度后,立即喊道:“户君,把他背起来!跟我送去医务室!” 中村户闻言也是立马照做,木村水遇和中岛与一人一边帮衬着帮忙扶着,让中村户调整自己的位置,从半扶半抱的姿态中脱离出来,然后快速来到面前,将人背了起来。 “你们散开一点,给出呼吸的空间!”山崎绿对着围着的高中生们命令道。 大家也是立马照做往外围散开,可是因为心里紧张着南弦柚的状态,散开时心不在焉的,差点脚踩脚,发生踩踏事件。 石川河眉头紧锁着:“情况紧急,咱们赶紧走。” 就在他们准备走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拦住了他们,研磨白着脸,用着极度颤抖的语气说道:“我、我也要去!” 从南弦柚晕倒的那一瞬间开始,研磨的脑子就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为什麽会变成现在这样,只知道内心非常的恐惧、害怕,他不想让南弦柚再离开他一分一毫,也不想和他分开哪怕一分一秒。 而研磨的这个主动上前也带动了其他的高中生们自发想要跟过去。 石川河很是头大,这麽多人过去医务室根本是放不下的,而且人一多就容易乱,治疗的进度会大大降低,这对于一个病人来说是极度不利的。 就在他想要开口拒绝研磨的时候,副主席此时站了出来,他伸手拦住了石川河,对他摇了摇头:“孤爪同学要跟过去就跟过去吧,你不用阻止他。” “可是……!”石川河一脸不赞同道,他深知只要自己开口答应了一个人,那麽其他人肯定也是会趁其跟着过去。 可这里将近60个人,如果他们都要过去的话,别说治疗了,医务室这间屋子都站不下。 研磨见状也是立马察觉到了对话中的意思,他连忙道:“前辈,让我跟着去吧,我是他哥,我有权利看着他醒来!” 石川河闻言一顿,他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副主席,似乎是在询问这句话的真实性。 ——孤爪研磨是南弦柚的哥哥?不会吧?他们姓氏都不一样啊? 然而,他对上副主席眼睛的那一刻,就见川井新点了点头:“是的,他们俩是一家人,你就让这孩子过去吧,看他也吓的不轻,让研磨过去看着弦柚醒过来也算是让他放心一些吧。” 说罢,他看向其他想要跟着一起来的高中生们,说道:“你们就在这里乖乖的训练,医务室没有这麽大,占不了这麽多人,你们跟过去也只是徒增麻烦,到时候有什麽情况我们会说的。” 说完,也不懂这群高中生们有什麽反应了,直接大手一挥,让石川河他们直接走。 石川河和中村户也不墨迹,中村户背着,石川河和研磨在旁边护着,带着南弦柚就直接小跑步走到训练馆里侧的电梯口,然后坐电梯直奔。 训练馆的2楼就是医务室,电梯一到便直接朝着医务室奔去。 将南弦柚放到医务室的床上后,石川河拿出医务室的设备给人开始做检查。 这里是国家对的医务室,设备非常的齐全,要什麽有什麽,而且还很方便。 在石川河给人做检查的时候,中村户和研磨就守在旁边看着,只要石川河叫唤他们一声,他们就会立马帮忙。 南弦柚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不管怎麽弄,他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石川河试图擦过他的人中,但发现并没有什麽用,对方依旧是昏睡着,看起来像是好久好久都没有睡过觉一样睡得非常非常的沉。 在这种情况下,石川河把能检查的都检查了一遍,在规避了一些身体的原本疾病后,发觉只能检查出高烧。 最后也只能用着治疗高烧的办法给人打上了消炎的点滴,另外还备了两瓶葡萄糖水,在打完消炎药之后给人换药。 在得知只能检查到对方处于40度的高烧状态,中村户和研磨都松了口气。他们真的很怕是因为一些疾病原因导致。 如果只是高烧的话,那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但碍于患者一直都没有醒的缘故,所以石川河并没有直接让中村户带着研磨回到训练馆1楼继续训练,而是让他守在南弦柚身边,也算是让他吃一个定心丸。 而中村户因为还要去监督他们体能训练,所以在确认对方只是发高烧后边乘坐电梯回到了1楼。 整个医务室里此时就只有研磨和石川河两人。 在中村户走后没多久,石川河又拿着一些东西来到了南弦柚的床边。 研磨见状,十分有眼力见的让出了自己的位置,方便人治疗。 “这是又怎麽了吗?”研磨皱眉问道。 他真的很怕这种一波三折的治疗,本来已经打好了针,现在又突然带着一个药箱过来,着实让研磨有些害怕。 石川河看着人紧张的样子,连忙笑着冲人轻轻摇了下头,安抚道:“没事,我给他的手弄个膏药和肌肉贴,他手腕有点劳损。” “手腕有点劳损?”研磨眉头皱的更深了,“怎麽会?他没有这个毛病啊?” “应该是这次写计划时间上太赶了吧。”石川河和他解释道,“他拿过来的那三个文档夹里面有你们60个人的个人训练计划,全都是他一笔一划手写出来的,上面还有示意图,这种工作量就算是一个完好的手,也多多少少会劳损的,幸亏他之前没有腱鞘炎是什麽东西,否则现在这手啊估计得上烤灯做理疗了。” 说着,他伸手指了一下南弦柚的腕骨处:“你看他这里都红肿了,需要擦点药按摩一下,不然之后有的他疼。” 研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他腕骨处那不易察觉的微红肿块。 本就不怎麽愉快的心情,此时更是跌落谷底,一股郁闷感油然而生,在研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他周身的气压已经越来越低了。 石川河一心给南弦柚治疗手,也就没有注意到研磨的情绪变化,他搬了张小椅子坐到南弦柚床边,然后从医药箱里拿出药膏涂抹了上去。 作为国家队的理疗师,对于这种损伤他是最拿手的。 他按摩的手法非常的熟练,以治疗为主的按摩通常都是很痛的,石川河揉了一会儿,床上睡的死沉的人悄摸摸地蹙起了眉,似乎是本能的想要躲避疼痛,眼睛都还没有睁开,手就开始下意识的往自己这边缩了。 石川河一看,就知道这人大概率快要醒了,他冲研磨使了个眼色,道:“叫一叫他,他马上就要醒了。” 研磨闻言也是立马照做,他来到床的另一侧,摸着南弦柚的脑袋,一遍一遍唤着他的名字。 但他第5次叫出“弦柚”二字时,对方的眼皮终于有了反应。 研磨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要醒来的架势,立马将摸他脑袋的手盖住了他的眼睛,让他不被医务室里刺眼的白炽灯晃到眼睛。 在手盖上的那一瞬间,研磨便感受到了南弦柚睫毛在手心的扫动。 ——醒了。 那是时候要算账了。 等了3秒,研磨才悠悠的把手抬起,他没有快速拿开,而是帮助人适应了灯光后才将手彻底从他眼睛上方移开。 “好痛……”醒过来后的南弦柚抽手的力度更大了,他真的是活生生被疼醒的。 然而在睁眼看到研磨后那双明显带着怒意的眼睛后,他整个人就心虚的僵住了。 “嗯?怎麽不动了?”感受到手中的手不再往外拽,石川河挑挑眉,笑着道:“忍一忍啊,肿块如果不揉开,到时候得腱鞘炎了,有你苦的。” 说着,他手法更加用力的压了下去。 这一按压直接让南弦柚嗷了一嗓子出来。 “疼疼疼,前辈,别按了,手要断了!”南弦柚眼角都被疼出了泪花。 这可太疼了,疼到他眼前泛起阵阵黑块。 又低血糖,又在发高烧,现在他的这个身体状况可撑不住这种疼痛带来的重创,他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连同狂跳着的心脏一起,让他本就晕乎乎的脑袋更加晕了。 “好了,揉开了,你放松点,接下来不疼了。”石川河看着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也是放轻了点力度,肿块揉开后,接下来就是手部肌肉的一个放松,确实如石川河所说的那样,接下来不疼了,还挺舒服的。 南弦柚的呼吸也在石川河舒服的按摩手法下逐渐平缓了下来。 等按摩结束,石川河便把膏药和肌肉贴给他一一粘贴,并嘱咐道:“你以后可不能这麽拼命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发高烧发到40度,整个人都要烧熟了还不啃声,可把我们吓死了。” 听着石川河的话,南弦柚才渐渐回忆起刚刚发生了些什麽?在意识到自己当着这麽多人面晕倒后,整个人既羞愧又心虚。 完蛋了呀,彻底完蛋了呀,他该怎麽解释呢?这身体也没有想象中的这麽好啊! 此时缩在南弦柚口袋兜里听完全程对话的小排球翻了个白眼,叫你作死,看吧,这下完了! 今天要是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是离不开医务室了! 和小排球同样想到一块去了的南弦柚眉头微微皱起,不过他担心的却不是自己待会儿该怎麽解释,而是他要是离不开医务室的话,那不就耽误太多时间了,这可不行啊,他拼死拼活三天做完这麽多计划,就是为了节省时间的,结果让他自己在医务室里躺半天或者一天,那不就是把他之前争取到的时间白白浪费了嘛,这可不行啊! 南弦柚焦虑极了,他该怎麽和研磨解释,然后换的自己赶紧回到训练馆的机会呢?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研磨突然开口,他对着将东西全部收进医疗箱里的石川河,说道:“前辈,青训培训才刚开始,应该有很多事情需要忙,如果您有事的话,您可以下去忙,我守在这里就行了,有什麽问题,我会看喊您的。” 石川河闻言思索了一会儿,半响过后,他点点头:“也行,我确实需要下去监督一下,怕他们出什麽事,柚教他现在只是在发高烧,等退烧了的话,差不多就好了,确实也不需要我在这里格外的看护,给他一个舒适的空间,让他休息一会儿,会好的更快一些。” 说着,他伸手指了一下床头,类似于医院的叫铃,道:“如果有什麽问题的话,你就按一下这个铃,这个铃是直接联通我的手机的,你按了之后,我的手机就会响,然后我就会上来。” 研磨点点头:“好的前辈,我知道了。” 石川河对他笑笑,在嘱咐完过后,他便起身离开了医务室。 随着门从外面关上,整个医务室里,便只剩下研磨和南弦柚两人。 石川河一走,研磨就像自己的视线看向了南弦柚。 本来还在思索着自己到底要用什麽样的借口才能让研磨同意他下楼的南弦柚被三花这犀利的目光,看得一抖。 两人就这麽大眼瞪小眼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直到1分钟后,研磨从床的那头走到之前石川河坐着的方向,他坐上了石川河坐过的椅子,然后双手交叠在一起,往后一靠,脸上没有什麽表情地看着南弦柚:“解释吧,把自己弄成这样,你很厉害嘛,弦柚。” 研磨最后的尾音上扬着,完全是一副你不给我一个好的解释那这事就没完的态度。 这可把南弦柚吓了一跳,本来心里就虚,这下还没有组织好的借口,在这一刻已经彻底失去了语言组织的能力。 他只能本能的开始撒娇求情:“研磨~你别生气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研磨叹了口气:“今天早上看你拿着那三个文档夹进来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你背着我这三天干了什麽好事。” 南弦柚请假的这三天,他们是没有任何联系的,而他们作为运动员,赛训组的那些前辈们也是不会具体告诉他们南弦柚在做些什麽,所以研磨对这三天南弦柚到底在干什麽其实是一无所知的。 不过在通过之前的一些推断,结合他们的对话,以及石川河刚刚和他说的弦柚用手过度。 大概就能猜出这人这三天这到底在做些什麽。 只不过研磨在确定他这三天做的事到底是什麽时,整个人完全是以一种不敢相信的情绪,包裹着真相。 他看着南弦柚不说话,就这麽看着他,研磨更气了。 他冷哼一声:“能耐了啊,弦柚,三天60份个人训练计划,你真当自己是机器人,不需要休息,不需要吃饭了是吗?” 一想到他为了写这些计划,可能三天时间里不仅没有睡觉,还没有吃饭,研磨就气的不行,他是真的生气了,从小到大就没有这麽气过。 怎麽就这麽会糟蹋自己呢?三天时间做60份计划,他以为他是神仙啊!不吃饭,不睡觉,靠着呼吸空气就能活? 研磨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你声音都比平常说话时要大了不少,他眉头紧锁着,怒气带动着他的脸颊都开始微微发红。 “也亏你这脑子能想的出来,三天时间做60分训练计划,生产队的驴都不带这麽赶的,是主席他们压榨你了吗?如果你之后的工作量一直都是这样子的话,你现在就跟我一起去离职。”研磨说着,就开始伸手摸南弦柚的口袋。 南弦柚立马就知道了对方要摸他手机,连忙伸手制止,结果写了三天训练计划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力气,他抓上研磨手的那一刻,还没有制止,就被一阵酸疼的感觉弄得弹开了。 看着南弦柚因疼痛而颤抖的手,研磨也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 他真的要气死,但看着对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处来。 他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期待南弦柚不是自己的男朋友,这样他就可以以哥哥的身份,直接一巴掌扇过去,让人清醒一下。 “我错了研磨,我真的错了……”南弦柚伸出颤抖的手重新抓住了研磨的手腕,他知道研磨是真的生气了,所以一遍一遍说着道歉的话。 然而,这次南弦柚是做的太过了,这些小剂量放在以前可能还有用,但放在今天,研磨是一个字也不想听。 他甩开南弦柚的手,冷笑一声:“你真的错了吗?这就是你给我认错的态度吗?几次了?南弦柚,几次了?你每次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一做错事就跟我撒娇,获取我的原谅,我要的只是你的认错吗?我要的是你的态度,你的保证。” 研磨真的超级生气,如果只是过度工作就算了,这种不要命的工作方式真的让他火大。 想到这,研磨感觉自己真的要忍不住吼他了。 他深呼吸着,一遍遍告诫自己,现在人还在发高烧,不可以让对方情绪有太大的起伏,以免出现什麽状况。 可他真的是没有办法消气,尤其是看着他这副朝他可怜的样子更是火冒三丈。 ——他这次不可能这麽轻易的原谅了。 一而再再而三如果不能让人真正的感受到危机感,那麽就算他以后说一百次一万次,对方也是不会听的。 研磨已经摸透了南弦柚做事的思维,就是那种先斩后奏,他怎麽可能不知道一个人工作三天的严重性?但他就是抱有侥幸的心理,觉得只要自己先做了,那就行了,如果中途出现什麽事,那出事了再说。 今天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南弦柚突然发高烧晕倒,可能他都不会跟他讲了,又或者在未来的某一天随便糊弄了过去。 这怎麽能让人不生气呢? 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更没有把他这个男朋友的话听进耳朵里。 研磨闭了闭眼,他心一横,直接站了起来,然后二话不说就往后退了一大步,彻底避开了南弦柚任何可以跟他接触的机会,然后就站在远处,冷冰冰地看着他。 “3天3夜,写了三天三夜,你真是个疯子啊。弦柚,其实你什麽都知道,但你还是这麽做了,你根本就不拿你自己当一回事,也从来没有听进过我说的话,在你眼里,男朋友的话永远可以当耳旁风,你谁的话都不会听,我管不了你,我们谈恋爱的关系也只是一个摆设罢了。” “不!不是这样的,研磨,我不是这样的。” 南弦柚完全没有想到情况会有这麽的严重,他此时哪还在想什麽借口啊?整个人惊慌失措的用手撑着床想让自己起来。 可40度高烧浑身无力,不管他怎麽努力,身体依旧是躺着的,他根本就起不来。 怎麽办?该怎麽办? 无力感和慌乱感朝他席卷而来。 可他动不了,他一点也动不了。 看着南弦柚挣扎着,半天也起不来的样子,研磨的眼眶红了。 明明三天前还好好的人,现在躺在病床上起都起不来。 研磨看着他,又怎麽可能不心疼呢?但是他这次也真是做好了决定。 如果不让弦柚吃点苦头的话,他又怎麽能够记住自己做错了? 研磨伸出想要冲过去抱住他的想法,继续冷冰冰的质问他:“每次我生病我受伤的时候,你生气我都会去听你的,而你呢?这是第几次了?你和我说这是第几次了?从春高结束时我就跟你说了,你要好好休息了,你也好好答应我了,会休息一阵子,可你是怎麽做的呢?你根本就没有休息,马不停蹄的去国家队,一回来又是毕业典礼,又是杂七杂八的事情,这中途你还给佐久早他们写个人训练计划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深更半夜在桌子上开小台灯写写写,你真的以为我没有一点察觉吗?” 研磨的话一字一句都扎在南弦柚的心上,他原本以为自己伪装的非常的好,却没有想到这段时间的一举一动全被人看在了眼里。 只是研磨没有说,一直在纵容他罢了。 南弦柚心跳漏了一拍,他颤抖着,眼泪顺着眼角滑下。 “你作为教练,为了选手们能快点得到针对性的训练,你三天内写完计划,这种行为确实是很伟大,但你作为我的男朋友,弦柚,你一点也不称职。” 研磨说道:“一个不听男朋友话,也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又何必要谈恋爱呢?我以为我在你心中有不一样的地位,不一样的身份,可到头来发现我和他们其实都是一样的,你谁也不会听,你只会听你自己。” “不是的研磨,真的不是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南弦柚红着眼睛,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 直到这时他才对于自己的3日计划的实施感到了不对。 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这份计划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研磨作为他男朋友的感受。 如果换位思考一下,今天晕倒的人是研磨,是研磨做计划发高烧的话,他也会很生气。 也会觉得对方是不是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他,毕竟他说了很多遍了,要注意身体,爱惜身体,可这种事情还是发生。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习惯性保护研磨、照顾研磨的关系,他总是不会下意识的将自己和咱们的位置调换一下,从来就没有换位思考过,如果生病受伤不舒服的是自己对方又会多麽的难受? 一项计划的诞生不仅仅是要看它的效率,还有量力而行的自知之明,以及对其他在乎他的人的感受的保护。 他可以努力的去写计划,但是不能让自己的亲人,朋友,男朋友感到不安和害怕。 如果让他们感到不安和害怕了,那这项计划就是失败的。 南弦柚彻底想明白了,他想要诚恳的和研磨道歉,和他从头到尾诉说着自己的反省。 可研磨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他叹了口气,语气依旧冰冷的说道:“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也没有对不起我什麽,反倒是我作为柚教的队员,收到了你三天写完计划的恩惠,我还要谢谢你呢。” 明明是感谢的话,可在研磨的口中却有了一副阴阳怪气的味道,那天又知道这是在怨他,而他也说不出任何可以反驳的话。 “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好好反省吧,我下去训练了。”说罢,他毫不留恋的转身,朝着医务室的门口走去。 啪嗒一声,门关上。 整个医务室里便只剩下了南弦柚一人。 *** 训练馆的一楼,做完今天的体能训练后,他们便根据自己做完的时间长短一一排队去赛训组那边领取他们的训练计划。 拿到训练计划的众人将属于自己的A4纸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 他们看着上面的训练计划又激动又兴奋,没有一个人是囫囵吞枣的阅读,那些阅读能力不是很好的单细胞生物甚至用着手指一个一个字划过,不落下任何的信息。 然而,在这一片和谐当中,突然出现了一些突兀的声音。 “为什麽我们没有?” “对啊?为什麽他们有我们没有?” 黑泽的人看着木村水遇不解道。 对方闻言无奈摊开手,给他们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空空如也的文档夹,说道:“抱歉,柚教说了,你们要进国家队也可以。” “但是……只能当陪练。” “为什麽?”黑泽的队长山内三福不解道,“我们是春高的亚军,难道不配参加国家队的集训吗?要是不可以的话,当初为什麽要给我们发送邀请函?” 木村水遇摇摇头:“抱歉,这个我没办法给你们解释,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里确实就没有你们的个人训练计划,如果你没有什麽问题的话,你们可以等柚教身体好了再去问他。” 第260章 硬刚黑泽背后的资本(5k营养液加更) 山内三福沉默了,他眉头紧皱着,看着空空如也的文档夹,心想,继续和木村水遇掰扯没有任何的意义,事实已经摆在了他们面前,他们就是没有柚教制定的个人训练计划。 黑泽的人退到一边,他们围成一个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找石田先生帮忙吧。” “只能这样了。” 短暂的交流过后,黑泽统一了想法,他们决定找更大的靠山帮他们解决。 他们口中的那位石田先生,在他们入选国家集训队时就已经对他们做出了保证。 他们不仅能够在集训队里安然的度过这短时间的培训,还可以稳拿国家队的名额。 这是他们在参加这场集训之前,就在人口中得到了承诺。 现在没有个人训练计划,他们也不可能等着真的听木村水遇话,等南弦柚从医务室里回来,当场和他掰扯。 有这个时间他们不如好好练习练习,像是这种需要掰扯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吧。 想到这,山内三福便去更衣室拿到了自己的手机,然后给石田先生打电话。 对面得知这个事情之后,非常的生气,他先是安慰了一下山内三福,然后就说自己马上就会来国家队一趟,不用担心。 山内三福也是心安了。 他把手机重新放回更衣室的柜子里,然后回到训练场馆和黑泽的其他人说了一下,大家也都是松了口气,毫无心理负担的等待着石田先生的到来。 研磨走后,南弦柚便一个人躺在医务室的床上。 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想躺在这儿,他很想赶紧下去和人解释,但他实在没有力气,根本动弹不得。 不过随着消炎药打进血管,他的烧也慢慢的因药物作用开始退下来。 可40度的高烧光打针其实并不能好的这麽快。 再加上他3天3夜的耗损,身体也需要恢复的时间,以至于等南弦柚能够动弹的时候,是消炎水正好见底。 就在南弦柚想着自己该怎麽拔针的时候,石川河开门进来了。 “打完了?”他看着南弦柚贴着膏药和肌肉贴的那只手伸到自己打针的那个手背上蠢蠢欲动,立马过去把人的手掰开。 “你还想自己拔针啊?”石川河气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麽满的人,消炎药才刚打完,就想拔针,这后面还有两瓶葡萄糖呢!如果他进来的再慢一点,这人指不定就把针给拔了。 南弦柚也是没有想到石川河会上来,被人抓个现行的感觉一点也不好,他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看着石川河,问道:“石川前辈,可以拔针了吗?我感觉我好了。” “你感觉好了就好了?”石川河将他的点滴换了一瓶插上,“你是挺能耐的呀,三天不吃不喝,也亏你小子命大,这要是猝死了,你现在就不是在这里打点滴了,而是在ICU里面听机子的滴滴声了。” 南弦柚闻言笑的更尴尬了,看着对方又重新给他插了一瓶药水,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前辈,这是葡萄糖吧?我感觉我没必要带这个东西了,要不把我的针拔了?” 他是真的不想在这个医务室里待下去了,再打完这瓶葡萄糖,还有一瓶葡萄糖,没完没了了,这不得一个上午都耗没了? 看着对方如此迫切的想要拔针的样子,石川河叹了口气,他很是无奈道:“我说柚教,你这麽拼命干嘛?这才集训刚开始呢,你这要是病倒了,我们之后该怎麽办啊?” “哎呀,没有这麽严重了,这次只是个意外,我之后一定会有分寸的,不会再出现像今天这样子的情况。”南弦柚开始喋喋不休地摆出道理和事实,他说道:“前辈你也是知道的,现在时间紧,任务重,他们热身完结束就会开始领取自己的个人训练计划了,没有我在,他们要是什麽疑问,去找谁问去啊?” 石川河沉默的看着他,似乎是在心里做斗争。 南弦柚说的并无道理,但作为一个医者,石川河看着南弦柚的状态,并不是很同意他从医务室里出去。 可奈何抵挡不了对方的软磨硬泡,在对方的语言攻势下,他还是妥协了。 于是各退一步道:“行吧,不过你得让我把你的针换成滞留针,然后你得带着。葡萄糖水下去输液才行,否则我不会允许你出去。” “好吧。”南弦柚点点头,只要能让他下去就行,多挨一针就挨一针吧。 就这样,本来应该在医务室里躺着休息的南弦柚在石川河的护送下出现在了训练馆的一楼。 所有人看着他的到来都是一惊。 手头没有事情的赛训组的前辈们全都围了过去。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问道:“这怎麽还直接下来了?不休息休息吗?” “对啊,这里有我们管着,你放心,你上去好好休息就是了。” “石川你也是,怎麽就把带下来了?这手上还打着针呢!” 石川河无奈笑笑,他耸耸肩,一脸无可奈何道:“没办法,我实在是说不过他,只好放他下来了。” 石川河把南弦柚和他软磨硬泡时说的话,重新组织语言,言简意赅的和其他人说了一遍。 在听到“没有南弦柚在,运动员对于个人训练计划上要有什麽疑问,都没法问了”时,也都确实没辙了。 ——是啊,要是他们有什麽问题的话,他们这群人也解决不了,最后还是只能麻烦南弦柚。 如果弦柚一直在医务室里不下来,那他们的问题就只能一直往后延,而这等待解决问题的时间里,就是在耽误他们训练的时间。 一想到因为他们没法起到作用而让生病的人不得不下来工作,这几个当前辈的都有些愧疚了起来。 在他们的护送下,让南弦柚坐在了休息区的长椅上,而那挂着两瓶葡萄糖的架子也放在了他的旁边。 南弦柚从医务室里下来确实很重要,在他打葡萄糖的这段时间里,有不少运动员拿着自己的个人训练计划过来询问。 他们每一个人几乎都在询问过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便又兴奋的投入进训练当中。 本来想着和南弦柚进行一些理论实践的探讨的木村水遇放弃了去打扰对方的想法,他默默的拿出手机,看着自己11拍照的个人训练计划,自己开始琢磨着。 赛训组的所有人都被南弦柚制作的这六十份训练计划给折服了。 在一边感叹的同时,他们便开始进行学习和吸取里面的内容。 大家都按部就班着,有了明确的训练目标,有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南弦柚的两瓶葡萄糖就已经打完了。 石川河为他拔了针,然后对着他道:“明天继续打葡萄糖。” 南弦柚乖乖点头接受,在打上滞留针开始,他就知道他这段时间估计少不了打葡萄糖了。 而就在他打完针不久,突然训练馆的大门便被人推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句十分洪亮的叫喊:“谁是南弦柚啊?给我出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挂着工牌的锅盖头。 两个人明显带着目的性。 赛训组的前辈们立马护在了南弦柚身前,南弦柚打量了两人片刻后,从前辈们身后走了出来,在前辈们担忧的目光下,他淡定自若地说道:“我就是,怎麽了?” 南弦柚俯视着站立在他面前的两个中年男人,他的情绪毫无波动,就这麽静静地看着,等待他们接下来说的话。 石田以皱着眉,很不友好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与其说是打量,不如说是审视,还是带着恶毒眼光的审视:“你就是南弦柚?怎麽看起来跟个小孩一样,真的不是在糊弄我?” 南弦柚无奈叹了口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误会了,他伸手抓过自己胸前躺着的工牌,递到人面前:“这下信了吗?” 在看到明晃晃的工牌后,石田以就像颗定时炸弹一样,顿时暴怒,他上前咄咄逼人地质问道:“你为什麽不允许黑泽参加这一次集训,他们是春高的亚军,是名正言顺的青训选手,你没有资格取消他们的培训和竞争的资格!” 黑泽的人?南弦柚眉头一皱,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以及对方的身份。 ——黑泽背后的资本。 南弦柚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他不冷不淡的回道:“哦?我没有资格,我可不觉得我没有资格。” 说着,他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脸,然后漫不经心地说着:“如果你想跟我谈,我希望你能有一个良好的态度,如果你要带着这麽大的情绪化和我去聊这些事情的话,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聊了。” 石田以看着他这副不为所动,完全没有被他吓到的样子,直接恼羞成怒了起来:“你算什麽东西?我可是砸了钱,拉了赞助的!黑泽必须要进国家队!” “必须?我可没听说过这种必须。”南弦柚冷哼一声。 站在这人身旁的锅盖头男人露出八颗牙齿笑了笑:“弦柚教练,这我可就要说你了,他们都是收到过国家队邀请的,是完全有资格参加培训,也有竞争资格的,国家队政权就算了,你现在连他们青训的名额都要剥夺,这会不会太不合礼数了?说出去也不太好听吧。” “你刚来有很多东西都不知道,你严厉一点可以,但是之前哪有过随便把邀请过的运动员直接剔除的呀,没有这个说法的,你要是这麽开出一个心理,那国家队以后的信誉该怎麽办啊?你说是不是?” 他们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可是在他面前假惺惺地演了一出好戏。 南弦柚瞥了一眼这人的工牌,轻笑一声:“不好意思,先生,我的职位比你高呢,如果你有什麽意见,你可以去和我的上司去谈,而不是在这里来质问我。” 此话一出,刚刚还温顺的男人顿时就红着脸恼羞成怒了:“你这是在无理取闹!” 南弦柚被他这反应整乐了,这麽就快破功,也就那点放不上台面的演技了。 他微微扬起下巴,利用身高优势高高在上的看着两人,他漫不经心地回道:“我无理取闹?那你就去告状吧,你看他们是站在我这一边,还是站在你这一边。” “你!”锅盖头男人气得脸色爆红。 南弦柚根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他继续说道:“不要以为我是小孩子就很好欺负,我告诉你在日本国家队排球项目上,我就是最高命令,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说着,他将视线重新看向了石田以:“你们别在这里跟我废话了,我是不会听你的。” 说完,便转身想要离开。 石田以一看就急了,连忙喊道:“你给我站住!” 看着他这副想要追赶的动作,一直警惕着这边的赛训组们也是立刻上前把人和南弦柚隔离开来。 这一声怒吼,让南弦柚停住了准备抬起的脚,神情淡漠地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你还有什麽事吗?” 看着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平常都是别人对他点头哈腰的石田以彻底绷不住了,他气愤道:“你走什麽走!不就是一个主教练的名头吗?装什麽装啊,你信不信我告你滥用职权!” 石田以恶狠狠地瞪着他,自以为威胁十足地说着话。 南弦柚闻言冷漠地眨了下眼,他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要是觉得我滥用职权,你就去告吧,想怎麽告怎麽告,最好让上面的人给我撤职,把我赶出国家队,这样你心心念念的黑泽就可以进入国家队了。” “你什麽意思?”石田以眉头紧皱。 南弦柚眨了眨眼睛,他淡漠道:“话是什麽意思我就是什麽意思,如果想让黑泽加入国家队,那麽就让我退出国家队,反之,只要我在国家队一天,那麽黑泽就不要想着加入国家队的事。” 说着,南弦柚也神色严肃了起来,他冷声道:“另外我希望你放尊重一点,我是日本国家队排球项目的主教练,我说什麽就是什麽,你要是看不惯我,就干掉我,换上你心仪的棋子,站在我这个位置上。如果你没有这个本事换掉,那麽也请你早些离开,不要耽误我职教。” “你真是个疯子!你知不知道惹怒我的结果?我可是投资方!投资方!!!”石田以从来没有吃过瘪,更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在他眼里投资方就是天,一个小小的教练怎麽敢跟他叫板?! 南弦柚根本不带怕的,他双手交织在胸前,眉眼坚定道:“我管你是什麽,这就是我的决定,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看不惯,那你就换掉我,否则别无他法。” “你以为你是谁呀!”石田以旁边的那个锅盖头男人也忍不住了,他想跳起来去拽人,可自己面前有一堵墙根本过不去,只好大声叫喊,发泄怒气:“真以为我们不敢去告吗!你信不信我们一告一个准!呵,春高的亚军竟然不能参加国家青训队的培训,这说出去,简直不要笑掉大牙!” 南弦柚被他们俩一来一回的声音吵的耳朵疼,他也不想和人废话了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随便,想告就告吧,我还挺拭目以待的。” 他一点也不害怕,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想告就去告呗,有两位主席做靠山,南弦柚的底气还是很足够的。 就以他们这麽大费周章的把他请过来,他就根本不用担心自己被撤职的事情。 如果真的因为这些人都告状而撤了他的职的话,那他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待在国家队了,这不是一个好的地方,他管不了,也不会想再插手管了。 身为一个主教练,这点东西他都决策不了的话,那才是真的大笑话呢!【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60-270 第261章 赛训组全员哄柚 “你们还不走吗?”南弦柚这没看着依旧对他咬牙切齿的两人,毫不留情的强硬驱散道:“还不走,我就要交保安赶人了。” 他不想和这种人过多的浪费时间,有这个和人掰扯的功夫还不如多去收集几份数据数据,这样起码还能感受到时间用在了对的地方。 石田以一听,他想骂人但又没了那个气势。 以对方这副架势,他是真的觉得如果他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南弦柚真的会叫来保安赶人。 如果到了那种程度的话,那可就真是丢脸了。 石田以说到底还是一个商人,他又怎麽可能让自己陷入更加完备的境地呢? 他长这麽大就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一想到可能会面临这样子的场景,就算是再气他还是压制住自己的怒火,以一种自以为很大度的方式拦住了一旁想要冲上去发泄的坂本一:“走。” 说着,在转身之前他又狠狠的瞪了南弦柚一眼:“你给我等着!” 南弦柚无所谓地耸耸肩,看着两人狼狈离开的背影,嘴角不屑地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 从训练馆匆匆出去后的坂本一瞬间就没有了在场馆时的那副嚣张跋扈,他一脸谄媚的看着石田以,小心翼翼地问道:“石田先生,我们要去主席那里告状吗?” 本就气焰还没有消的石田以一听更气了,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坂本一,大声骂道:“告你个大头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他南弦柚敢这麽说,背地里肯定是有一手准备的,我怎麽可能上这个当?而且你真的以为主席是随便见就能见的吗?他们每天大大小小的会议不间断的开,就这种小事还是麻烦人家的话,你让我在他们这些领导面前怎麽抬得起头!” 坂本一被骂得一愣一愣的,他连忙道歉,看这种因骂他而气红的脸,想要开口,又多次抿唇,不知所措。 直到等对方的气消的差不多了后,他才看人眼色都开口说道:“那、那您打算怎麽办?这张看着不像是会清理松口的样子。” 石田以冷笑一声,他挑挑眉,运筹帷幄地说道:“你想多了,这教练不过是个小孩子,第一次看到我们的时候肯定是说的那叫个意志坚定啊,可第二次,第三次呢?他总有意志不坚定的时候,到时候趁着没有那几个碍事的赛训组在旁边撑腰,再暗箱操作一下,和以前一样,加入国家队易如反掌。” “真的可以吗?”坂本一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妥当。 刚刚南弦柚那副坚定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也没有看出他有狐假虎威的姿态,反而是其他的赛训组的那些老油条们拉着对方没有轻易动手,如果那群赛训组的人不在,他感觉南弦柚所释放出来的气场会比刚刚还要更加的浓烈。 然而,石田以对此根本不看在眼里:“怕什麽?不过是个小鬼头而已,有什麽不好对付的?想当年我在山寨上都可以游刃有余,还对付不了一个未成年的小鬼?” 说着,他自信的说出了计划:“我们休息一会儿,就再来这里找他一次,我就不信了,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大的能耐?还能比我这个驰骋商场这麽多年的人厉害?” 坂本一闻言也是被说服了,一个劲的点头表示对方这个计划实在是妙。 就这样他们按照计划回到停车场的车子上休息,预计过半个小时之后就再次回到训练馆和人掰扯。 另一边也没闲着,这两个闹事者出去之后,南弦柚就立马开始给赛训组的前辈们分配任务。 好在现在的运动员们刚拿到个人训练计划,都对计划比较入迷,所以刚刚的那场闹事没有吸引太多人的注意,就算被吸引到的人也都在这场闹事结束之后又重新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属于自己的个人训练计划。 除了没有得到训练计划的黑泽之外,整个场馆又开始恢复成原本那按部就班的样子。 因为南弦柚身体的缘故,所以其他的前辈们都下意识的帮他分担起了很多的任务,几乎是对他的指令有求必应。 除了本身要做赛场速记的山崎绿外,其他人都是分散着轮班监督,也因此在一部分人监督时,另一部分人便是闲着的状态。 而也正是趁着自己有闲暇时刻,他们便直接凑到南弦柚身边,不断和人探讨着那份个人训练计划中的内容。 那些又制作的个人训练计划非常的详细,上面涉及到的方面跟赛训组的10个人擅长的地方都有关联,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可以聊天的话题。 而也正是这次主动的聊天,让他们在南弦柚身上感受到了更加权威且富有含金量的教学。 越是和他深入探讨,就越是能感受到他执教的能力的强大,以及他本身对于排球这项运动的了解和认知非常的新颖和特别。 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就连平常不怎麽愿意记笔记的中村户也拿出了小本子开始记录这南弦柚说的话。 南弦柚看着他们这种主动跟他聊天,并且下意识记录的样子也是笑了笑。 正合他心意,本来还苦恼着该用一个什麽样话题让他们接受他的理念培训,但现在一看,发现根本就不需要他出手,他们自己就围了上来。 不仅如此,一个个还都十分好学的不断地问着问题,就是为了想让自己搞得更明白一些。 这种工作氛围南弦柚非常的心满意足,别的不提,就当是这10位前辈们的态度,就让他感到自己未来在这边工作会十分的舒服。 “弦柚,我想问下,你觉得比赛场上战术的轮换是提前制定好还是赛场时临时来更好啊?”负责战术布置中岛与虚心提问道。 “其实好坏之分要根据选手来制定,如果我们的正选选手是比较稳定的类型,那麽赛前制定会比较稳妥,但如果我们的选手是属于那种不太稳定,但会高爆发的类型,就是要结合赛场发挥临时来决定。” 说着,南弦柚拿着集训队员名单,他伸手指着木兔光太郎和日向翔阳的照片对人说道:“你看这两个选手,他们就属于后者,他们实力是很强的,但在赛场时发挥的并不太稳定,他们有时候可以作为队伍里的大杀招,可以搭配很多种战术玩法,但他们的副作用就是没办法将自己的实力一直稳定在一种曲度里面,他们有时候状态好的话会表现的很好,但状态差的话又会成为对面的突破口,可以说是一念神鬼的类型。” “而且如果细分一下的话,这两人还又不太一样。”南弦柚认真地和人说道,“木兔光太郎他是属于那种你如果相信他,那他确实可以为队伍带来正向成绩,但在比赛的时候可能会出现消极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队友为他托底,不过如果他能克服自己在比赛场上会出现的消极状态的话,那麽他也可以是无敌的存在,你们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应该发现了吧?他的体力真的很好,仿佛有无穷尽的能量在比赛场上怎麽用都用不掉一样,只要他状态好的时候就能打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中岛与点点头,他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南弦柚说的话,一边应声道:“是的,这几天观察下来,他的体力也是真的很好,每次中村君给他们发布体力任务时,他都是第一个完成的,并且还会主动要求再来几组,完全就是一个体力怪物。” 南弦柚继续道:“你们作为赛训组的人,应该都很清楚,一个体力非常好的运动员是非常适合进行不同的战术搭配的,因为你可以不用担心他因为体力问题而出现状态失误,这就是体力好的人强的地方,所以如果是一个能够保证自己不进入消极状态的木兔光太郎的话,对于他的擅长是可以进行赛前的战术安排的。” 说着,他话锋一转道:“而日向翔阳的话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也是一个体力怪物,但他是属于一个只能在比赛场上临时为他制定战术的运动员。” “嗯?为什麽这麽说?”中岛与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南弦柚会这麽笃定?倒是来了兴趣,将目光看向了本子上日向翔阳的照片,是一个橘色头发的明媚少年。 他对日向也有印象,确实和南弦柚说的那样是一个体力怪物。 和木兔光太郎两人简直就是一个大太阳,一个小太阳,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南弦柚说道:“日向这个选手比较特殊,他的身高不高,但是他的爆发力极强,跑得快,跳得高,是一个除了身高不符合条件以外,其他完全符合一个标准主攻手的人。” “他们在来到这次集训之前,那些比赛的视频你们应该都已经看过了吧,日向这一名选手在比赛中一般都是担任诱饵的位置,他的外表非常有欺骗性,谁在第一次见到他时都不会想到他是一个爆发力极强的选手,不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人,甚至都会被他第一次起跳的高度吓一跳。” “是这样的没错。”中岛与点点头,经南弦柚这麽一说,他之前看比赛路线的记忆都涌了上来。 日向翔阳确实是一个非常让人感到惊喜的运动员,在第一次看到他起跳时,也确实是被他起跳的高度给惊到了。 “但他这种打法有一个弊端,就是你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确实天赋很高,但是他的技术有时候没法比肩他的天赋,导致出现了一种你本来觉得他的实力不止于此,但偏偏在赛场上又被处处限制的感觉。就是因为他现在需要进行针对性训练的地方——提高他的技术。”南弦柚清晰明了的指出他的弱点,言简意赅地同中岛与说道。 听闻这话的中岛与立马就对日向翔阳这个选手的培养有了一个非常明确的规划。 中岛与明白了,对于每一个选手都需要有适合他们的战术安排。所以不管是赛前还是赛中,他们都是要做。 想明白了的中岛与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随后他抬起头,看向南弦柚,问出了他第二个不解的问题,他道:“弦柚,我还有个问题想问,就是你在总的训练计划里面写了,第一阶段二传的考核目标就是向阳的名字,这是什麽意思啊?” “这个嘛。”南弦柚笑了一下,回道:“当然是把日向设为一个考核啦。” “考核?”中岛与闻言更加不解了,这日向翔阳是个副攻手啊?一个副攻手怎麽给二传手考核啊?就算考核也是让主攻手给二双手考核吧! 然而南弦柚接下来的话,就让他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只听他侃侃而谈道:“一个好的二传手就是要会开发攻手的能力,等第一阶段的培训结束,看看哪一个二传手能够发挥出日向全部的实力,你不觉得这个考核方式非常的合适吗?既能够实操演练,又能让他们懂得配合,还能让日向发掘出自己更强大的能力,这已经不是两全其美了,简直就是十全十美的完美啊。” “这、这也……太……太厉害了吧。”中岛与震惊得无语言表,柚教这种考核方式就是给他们100个脑子,他们也想不到啊! 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这种考核方式,不仅仅能够实操,还能让他们配合,又能开发出一个选手的能力,这种考核效率简直不要太大! 中岛与对人更加敬佩了,不仅训练的点子多,就连考核的点子也多啊! 他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战术布置的教练,对于这种新鲜的东西,他是非常乐意接受且感到好奇的。 本来之前在看到个人训练计划的时候,他就对南弦柚布置的那些属于运动员们自己的定制训练的方法感到无比的震撼,现在又听到他的考核模式,就更加的对南弦柚的职教有了充沛的好奇与期待。 在国家队工作了这麽多年,他第一次在一个后辈身上有了想要向他学习的冲动。 感觉南弦柚身上有非常多新鲜的理念值得他去学习与探讨。 就在他准备继续和人聊一聊其他的东西时,两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闲下来的赛训组的前辈们全部闻声转头,就看到半个小时前来这边闹事的石田以和坂本一又来了。 南弦柚眉头一皱,他和赛训组的探讨就这麽被人中断了。 ——怎麽还没完没了了? 南弦柚压着一口气,站了起来。 他不想让这两人的到来影响到训练的运动员们,因此主动上前和人会面。 在两人开口叫嚣之前,南弦柚率先开口道:“有什麽事我们去会议室说,别在这里影响他们训练了。” 说罢,便示意站在他身旁的中岛与带他们去会议室。 就这样,几人坐着电梯匆匆的去往3楼的会议室。 南弦柚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并不是很有耐心的看着他们:“你们到底要干什麽?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他现在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半个小时前才跟他们说完的话,跟没有听到一样,又来找他。 “我们来当然还是为了之前的那个事,我就是想告诉你,如果今天不解决的话,那麽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坂本一开口道,又开始了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 南弦柚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你们要解决的话就去找主席,副主席解决,你们找我一个教练有什麽用?我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私自改的规定!”石田以这次没有像第一次那般恼羞成怒了,而是搬出一大堆条规来呵斥他:“你去打听打听,哪有过发了邀请函还不准人参加培训的!我知道你不喜欢黑泽,就因为他们打法比较凶悍一点,但这是你不让他们参加培训的理由吗?他们可是春高亚军?亚军你懂不懂?你这不就是在公报私仇吗?” “公报私仇?原来这就叫公报私仇了?行啊,我认了,你就当我是公报私仇好了。”南弦柚冷眼看着他,“可那又怎麽样呢?我说了,我才是国家队的主教练,国家队排球项目,我说了才算,我想怎麽弄就怎麽弄,都凭我的心情来决定。” “你承认了!你就是在公报私仇!”坂本一抓着人字眼敲桌骂道:“好啊!在国家队工作你还敢公报私仇!只要上报了,撤你100个职都凑不够!” 石田以也加入了进来,骂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说话都口无遮拦的,我看你真是当上个主教练就狂妄到头了,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说着,他自以为占了上风的开始嗤笑道:“南弦柚啊南弦柚,看在你16岁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的冷眼相待,只要你和我道歉,我就原谅你。” 石田以昂起头,高高在上的说道:“不过你公报私仇这一事肯定是没法盖过去的,到时候该怎麽去领罚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我也真是佩服你了,想当年我在你这麽大的时候,可没这麽大的野心,竟敢以公谋私,你是真的不知道做这些事的严重性,你觉得国家队会敢要一个公报私仇的主教练吗?要是纵容你这一次,那下一次呢?你岂不是要统治整个国家队了?野心可真大,可没有这个福气享受,就要自己吃点苦头了。” 石田以故意把事件的性质上升到高处,就是为了恐吓住对方,可谁曾想在经过这麽一大段话后,南弦柚的反应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对方非但没有感到害怕,还冷笑了一声,整个人从双手靠着桌子上的姿势变成向后仰着靠在椅背上的姿势。 南弦柚冷漠地说道:“我有野心,你又有什麽呢?到底是谁想掌控国家队啊?你们这种暗箱操作才是最放不上台面的东西。” “你说什麽!”石田以被他“放不上台面”这几个字给激怒到了,立马怒目圆睁的看着他。 南弦柚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他依旧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着他没有什麽感情的声音,说道:“我承诺会把国家队带的他们想要的高度,你能做到吗?你不能,那你就没有资格拉我下水。” “是,我是年轻,可也正是因为我年轻,才会显得我能坐上这个位置有多麽的难得可贵不是吗?”南弦柚反问他道。 石田以被他这话堵得一顿,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南弦柚见状,继续输出,他道:“体育竞技,实力说话,我有那个能力,我会负起这个责任,你可以吗?你除了投资拉赞助,还能给国家队带来什麽吗?这里是国家队,不是排球俱乐部!我身后站的是国家,不是资本家。” “那有什麽区别?一项运动如果不商业化的话,你真的觉得能办得下去多久?我们投资方才是天!”石田以激动得扔了桌上的矿泉水,砰的一声,水瓶在地上爆开流了一地。 巨大的响动让赛训组的前辈们都警惕了起来,他们并没有所有人都到场,而是留了5个守在一楼,来了5个陪着南弦柚对峙。 他们看着这情形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想要护住对方以免被砸,但发现石田以是将水瓶扔在地上后,也是停止了动作,警惕地坐在位置上看着他。 而本该要被吓到的南弦柚却依旧不为所动的坐在,他甚至在水瓶砸地的那一刻眼睛眨都没有眨。 待对方的呼吸声没有这麽急促了之后,他悠悠开口,说道:“你说的没有错,像是排球这种运动资本的话语权是很高的,但那是俱乐部,不是国家队。” “为什麽你们总会觉得年纪小就好欺负呢?是觉得我会害怕?会被你们随便糊弄吗?还是说你们真的觉得我会坐上这个位置是因为和你们一样贿赂了高层呢?” 语落,他目光看向坐在石田以身旁的坂本一,对方被他的目光扫过,直接害怕的一激灵。 南弦柚伸手指着他道:“还有你,你是国家队的工作人员,在这种时候你不站在国家队这一边,而站在资本这一边,你又是藏何居心呢?” “你、你别想诽谤我!”坂本一一听也急了,连忙道:“我这是公事公办,是你自己先改变规则的!” 改变规则?南弦柚都要气笑了。 他觉得世界上的傻逼真的太多了,人才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比牲畜还难沟通,完全听不懂人话。 在南弦柚眼里,和他说话的那两个人已经不是人了,而是傻逼,大大的傻逼! 南弦柚已经失去了所有想要沟通的想法,他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场没完没了的对话。 然而,这两个傻逼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激怒到南弦柚,还在那里咄咄逼人,讲个没停。 话里话外无一不是在说他公报私仇,以公谋私,要告他,要撤职,要让他受罚。 来来回回就这几个理由,说话的语气还越来越不好。 南弦柚实在是受够了,他出声打断道:“别跟我扯这麽多东西,我虽然年纪小,但我的职位高啊。” “我能给国家队带来的利益,你们带不来,你们要是觉得自己可以去培训他们,去教他们,那你们可以自己上。如果做不到,那你们有什麽资格站在我面前来质问我?你们有这个资格吗?还是说我看起来好欺负,给你们脸了?” 本来今天生病就不舒服,还被这两个傻逼缠上,南弦柚实在不想再退了,他心中的怒意实在得不到发泄,气愤地猛地拍了下桌子,砰的一声,整个会议室顿时肃静。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没有想到平日里可以用“温顺”一词来形容的南弦柚竟然发了这麽大的火。 听着这一声拍桌子的巨响,本来还坐在位子上的赛训组的前辈们彻底是坐不住了,全都站了起来,走到了南弦柚的身边。 “弦柚,别生气。” “别气别气,不值得哎!” “好好的怎麽还拍桌子了?伤着了怎麽办?” “手疼不疼啊?别生气了,消消气消消气。” 他们是真怕他气出个好歹,全都视若无睹地开始哄人。 又是拍肩又是摸背,还有递水和看手有没有受伤的。 大家各司其职着,根本就没有把来闹事的人放在眼里。 “这不是生不生气的事情,我也不想这麽咄咄逼人,可是如果我现在不表达我的态度,他们只会蹬鼻子上脸!”南弦柚皱着眉头,自己拍桌子的时候已经被理疗师抓着检查了。 赛训组一听暗道不好,完蛋了,这是真的生大气了! 南弦柚站了起来,将近2m的身高在人面前有着极大的压迫感,因情绪失控而没法控制住的教练模式的气场也随之打开。 坂本一和石田以顿时就脸色苍白地僵在了原地,额头和后背不断冒出冷汗。 南弦柚从主位一步一步往他们的座位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所以你们到底想要干什麽呢?我说过,如果你们有不满意,就去告我,就去撤职,何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一次,两次,三次,一而再,再而三,真当我没脾气是吗?” 话音落下,他正好走到了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我再说最后一遍,这里是国家集训队,不是你们撒泼打滚的地方!” 一时间也被他的教练模式下的气场震慑到的赛训组的前辈们这才反应了过来,他们连忙上前走到南弦柚身边安慰他道:“消消气,弦柚你消消气,咱们不和这一帮人计较。” 有人安慰自然有人帮衬,中岛与也是冷眼相对道:“我们主教练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们不要再像个赖皮狗一样将这一件是颠三倒四的来这里闹事了!” 石田以和坂本一战战兢兢的坐在椅子上,他们不是不想动,而是腿软了,根本动不了,只能这麽仰着头瑟瑟发抖的看着人在眼前发怒。 南弦柚呼出一口气,他弯曲起手指往桌面敲了敲:“最后一次了,这是我对你警告的最后一次,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你在这里跟我废话一秒,就耽误我去教学一秒,之前是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我没有立即叫保安把你拉出去,但现在不是了,你在我眼里,不配为人。” 说罢,他转头看向赛训组的前辈们,直言道:“叫保安,现在就叫保安。” 前辈们听闻,想也没想就招呼保安进来:“快!把他们赶出去,赶出去!” 第262章 柚教看我!我超乖的! 在涌进来的保安的驱赶下,石田以和坂本一终于是灰溜溜地离开了。 随着会议室的大门被关上,赛训组的前辈们全部围了上来。 “人走了吗?”南弦柚皱眉问道。 木村水遇连忙点头,一手顺着他的背,一边说道:“走了走了,咱不气了嗷,这还烧着呢,别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得不偿失。” “是啊,别理他们,下次再来,直接轰出去!”赛场风险预测以及赛中伤者轮换负责人山下虎子站在南弦柚左手边哄道。 其他几个前辈也是连声附和,石川河一直抓着人拍桌的那只手的手腕,他看着被拍红的手掌心,叹了口气:“你人可比他们金贵多了,不值得为了这些听不懂人话的人动怒,你看你这手都拍红了,多疼啊,走吧,跟我去医务室涂点药膏,别晚上肿起来了。” 南弦柚并不会轻易动怒,他生气时的大部分样子都是冷静得可怕的。 一般只有他非常生气恼怒的时候,他才会像刚刚那般失态。 现在惹他生气的人走了,他的气也逐渐消了。 秉承着不跟傻逼过多计较的想法,南弦柚悠悠吐出一口浊气。 他的烧其实还没有退,只不过是已经从高烧状态中变成了低烧的状态。 想要彻底痊愈,还需要养一段时间,起码今天是不可能退烧的。 谁也没有想到会出这麽一档子事,对面明显不是有备而来,而是临时起意的匆匆为之。他一定是听到了什麽东西才会这麽不假思索的来到国家队闹事。 能够随意进出国家队园区的人背后肯定有他自己的资本与底气。 而这种人就是最难缠的了。 你保不准他之后还会不会来,所以在第一次看到他们进来时,根本就没法直接用保安把他们轰出去,只能耗费时间先跟他们讲明白之后,再把他们“请”出去。 但没有想到这两人这麽不知好歹,闹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完全把国家队主教练的话当儿戏,嚣张至极。 用弦柚的话来说,真就是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 南弦柚的脾气已经算是非常好的了,换做任何一个主教练都受不了这种挑衅。 不过对方也是看在他是个小孩子的份上,所以才会这麽的肆无忌惮,没有任何的分寸,这要是换成吉田一,他们根本就不敢来这里闹事,屁都不敢放一个。 不过有了这一次也好,将这件事情传出去,以示威望,让之后想要闹事的人,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后台顶不顶得住。 这几个来陪着南弦柚谈判的前辈们在心里如是想到。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在想之后的事情,而是当下该如何把生气了的主教练给哄好。 人在生病的时候本就不该动怒,经过这会议室一闹,南弦柚感觉自己身体更热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复烧的迹象。 而他这副状态,其他前辈们怎麽可能会不担心呢? 本来在看到他今天不舒服的时候,就不想让他多烦心了,可千算万算,谁也没有算到会有这一出事。 他们一听到理疗师石川河的话,注意力也瞬间来到了南弦柚的手上,看着他贴满肌肉贴和膏药的手,也是全都皱起了眉,然后催促着让赶紧去医务室看看有没有事。 “不用这麽麻烦吧?我感觉手也没事。”听着前辈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关心问候,南弦柚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拍桌子时确实是因为情绪冲动拍的比较响,但不至于到要涂药的程度,南弦柚觉得还是没有必要这麽大惊小怪的。 然而,这群前辈们根本不听他的话,就这样在五个前辈的好说歹说,轻声物语地安抚和劝诫下,把南弦柚从3楼带到2楼的医务室里。 请假三天后,第一天正式上班,就已经去了两趟医务室,南弦柚苦笑,他明明是一个治愈能力的异能者,却让自己陷入了这般境地,这要是说给蒂芙尼女士听,她指不定要大声喊着傻儿子,然后嘲笑一天。 石川河前辈熟练的给他的手掌抹药,顺便帮他收紧了一下肌肉绷带,等确认好没有什麽问题之后才同意放人下去1楼。 因为这场闹事是临时发生的,以至于来到会议室时,前辈们分成了两队,5个前辈在会议室里陪着南弦柚,5个前辈在楼下管着那群高中生们。 这件事情解决完后,其他4个前辈就下去了,留下理疗师石川河在医务室里给南弦柚治疗。 “怎麽样?处理好了吗?没出什麽事吧?”山崎绿看着四人从电梯口出来,连忙收起记录的本子走了过去。 为首的中岛与摇摇头:“处理好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麽?”也围了过来的中村户皱眉问道。 中岛与叹了一声,如实回答道:“那两个人跟听不懂人话一样,柚教被气得不轻,手打了下桌子,都把手给打红了。” 虽然南弦柚对此并不太在意,但其他几个前辈们倒是挺在意的,毕竟在他们眼里温柔体贴面面俱到的柚教,第一次发这麽大的火。 提到这个,木村水遇就眉头紧锁着,他也叹了口气,眼里满是心疼地说道:“石川君把人带去医务室涂药了,等会儿应该就会下来。” “手都拍红了?”中山乌市闻言一脸不赞同道:“要是伤着了怎麽办?你们当时怎麽不拦着一下?” “这是突然发生的,我们也没有想。”山下虎子摇了摇头,既心疼又无奈道:“弦柚应该是真的气到了,哎,这孩子还发着烧呢,情绪这麽激动,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温度又上去?” 说到发烧,众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自早上南弦柚晕倒开始,他们就集体讨论过了,今天一定不能让他在有任何烦心的事,起码要让人好好养一天,把身体修养一点回。 弦柚用三天时间已经把运动员们的个人训练计划全部写出来了,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大框架的训练方向,完全就是将标准答案摆到他们面前,他们只需要按照答案组织着运动员们跟着计划训练下去就行,简直比他们之前的工作要轻松得不知道有多少。 而这份轻松都是对方熬了3天3夜为他们争取到的。 哪怕是对计划不感冒也都会为之动容,更何况他们是真的在这份计划里面学习到了他们以往没有认知到的东西。 这本身就是难得可贵的。 整个国家队的培训已经在主教练的安排下奠定了基调,个人训练计划一出,完全就是把整个集训期间的负担全部落在他一个人肩膀上,他们作为赛训组的前辈,没有办法替南弦柚去写训练计划,那他们自然是要在别的事情上帮助他。 然而,让人好好养病,保持心情愉悦这种简单的小事都做不好,这群在国家队工作数年的老油条难得来了愧疚。 最后,他们又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决定更加严格的管理这群高中生们,让他们减少犯错的情况,把南弦柚安排的训练顺利且完美的进行下去,不要再让他操心。 想到这,山崎绿便吹哨让众人集合,用严肃的表情和他们郑重其事地交代道:“柚教给你们做训练计划实在是太辛苦了,这几天需要修养一下身体,你们千万不要惹他生气知道吗?” 众人听闻也是立马点头,然后大声喊着“明白”以示态度,用于保证。 山崎绿见状,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心想,希望这几天能够顺利地度过吧,不要再出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等南弦柚和石川河下去和他们汇合时,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了。 有不少的高中生正排队等着南弦柚过来了,他们一看到柚教从电梯口出来,就立马出声礼貌问好。 南弦柚点头示意,然后在众人拥簇下来到休息区的长椅上坐下,准备给他们一一解惑。 “你们教练还在发烧,要问问题都简短一点,不要一个问题重复问这麽多遍,要是惹到他生气了,自己主动去领体罚。”石川河站在南弦柚的身后,严厉地和围过来的运动员说道。 体能教练中村户听见后也是十分赞同地点点头:“都给我认真一点训练啊,要是敢惹你们柚教生气,自觉一点,来领体罚。” 言简意赅的话术很好的震慑到了这群高中生们,大家问的问题也从一开始的繁杂变成十分简短且直戳要害的问题。 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他们来问问题是真的已经在自己心里有过一些思考后,实在没有想到才过来问的。而不是仅仅只是瞄一眼,觉得没看懂,就过来了。 不仅如此,每一个问题的人都是态度极度端正的虚心请教,他们要麽是蹲在南弦柚面前,要麽是单膝跪地,凑到南弦柚腿边,几乎挑选的全是南弦柚舒适的姿势,不会让他在教学时感到任何的不舒服。 南弦柚也是对他们的问题一个个耐心地解答着,甚至还会给他们画图讲解,每一个人这边问完问题的运动员都会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十分感激的冲人鞠躬表示感谢。 石川河就这麽一直站在南弦柚身后看着过来的高中生们,对于他们的请教态度,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来也觉得奇妙,明明前几天还是比较懒散,看起来没有什麽太大的竞技斗志的少年们,今天却异常的上进。 他们对于学习的热情高涨极了,每一个人都给他们一种今天晚上会自主留下来加练的感觉。 石川河笑了。 他之前还担心弦柚年纪小会不会管不住他们,现在看来,他这个担心完全是用错地方了。 这群人根本就不需要南弦柚去管,他们就像是一只只会主动给自己套上项圈的小狗,在给自己套上项圈后,还会将绳子争先恐后地叼到南弦柚的手里,然后坐在他面前,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示好地吐着舌头,仿佛在说:“我超乖的,柚教看我!我是这里最乖的小狗。” 南弦柚根本不用特意去管他们,因为这群人在他面前不会不听话,甚至还会自发的开始竞争,想要在弦柚面前有一个好的表现。 这一点不仅石川河发现了,其他的赛训组的前辈们也都发现了。 比起在他们面前,这群孩子在弦柚面前,表现得更乖,更听话。 果然,实力还是最好的见证。 一个能给你指出未来规划和给你突破瓶颈的教练,哪个运动员会不喜欢呢? 就连他们这些教练都被这些计划震撼得心服口服的,更何况是将计划用在他们自己身上的运动员。 不知不觉中,整个训练馆里的人都凝聚一心,不用言说,全都身体力行。 一个名为“谁才是柚教最喜欢的选手?”的竞争,在这群少年们心中暗潮汹涌。 第263章 和柚子谈心的三花 一天的任务结束,晚上去食堂吃饭之前,研磨过来找到了他。 南弦柚想也没想就推辞了和其他前辈们一起去吃饭的邀请,他转身给了研磨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拉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一起走了。 两个人十指相扣着走出训练馆的大门,外头已经没有的任何太阳的余晖,现在是晚上七点,天色早已变成了发黑的深蓝——今天延迟训练了。 “一起去食堂?”南弦柚弯腰凑过去问道。 研磨想了想,他抬起头摇了摇脑袋:“你的宿舍有公共厨房吗?” “公共厨房?”南弦柚愣了一下,说到宿舍,他还不知道研磨的宿舍长什麽样呢,于是道:“这个没听过哎,不过我屋子里有个小厨房。你们的宿舍长什麽样啊?我还不知道呢?” “我们宿舍吗?挺特别的,二十个人住一间房。”研磨回道。 “啊?二十个人?!”南弦柚瞪大眼睛,一脸惊讶。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竟然是20个人住一间屋子,这要怎麽住啊?他通铺吗? 心里这麽疑惑着,便直接说出口了。 研磨眨了眨眼睛,他摇了下头:“不是大通铺,宿舍二十个人一起睡,睡的是上下床。” 上下床? 南弦柚试着想象了一下,发现就算是上下床,那住宿条件也确实说不上好,尤其是和他的住宿环境对比一下,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他这边像是住五星级酒店,而那边像是在搞什麽野外生存军训一样。 想了想,南弦柚还是问出了口,他道:“今天晚上,你睡我的宿舍吗?” 他满眼期待的看着研磨,心里已经做好了对方拒绝的打算,毕竟他身为一个教练公然邀请自己的队员住在一起多多少少传出去影响也不是很好。 不过好在小猫并不在意这些,甚至像是等她这句话等了很久一样,几乎是南弦柚话音刚落下的那一瞬间,他就立马点头回应:“好,今晚睡你那。” “行,你有什麽东西需要收拾一下过来吗?”南弦柚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宠溺道。 虽然他们没有带什麽行李,但听木村水遇前辈说过,他们是会去领属于自己的洗漱用品的,其中就包括了他们每天要穿的队服。 研磨闻言嗯了一声,他道:“我要去把我的换洗衣物带一下过来。” “好。”说着,南弦柚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红房子,道:“你看到那栋房子了吗?那个就是我的宿舍楼,你去你宿舍拿东西,我先回去把厨房收拾出来,等你收拾好东西,走到那个红房子下面后,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下来接你。” 本来是想着和研磨一起去他们宿舍帮研磨拿东西的,但南弦柚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陪研磨一起去宿舍了,一想到他们20个人住一间宿舍,等他们上去时被这群大小夥子拦住,那他们今天的二人世界可就泡汤了,这群人肯定会死皮赖脸的一起跟去吃晚饭。 研磨似乎也是立马get到了他的意思,点点头,随即两人挥手告别,兵分两路,各自去了各自的宿舍楼。 从体育馆出来不久,就能看到运动员住的宿舍楼,而教练住的宿舍楼相比于选手的宿舍楼要更远一些,因此南弦柚在和研磨分开后,加快了步伐往自己的宿舍楼走去。 教练的宿舍可谓是一应俱全,什麽东西都有,不过全都是崭新的,要开始做饭的话,还是需要先将每一个设备启动一下,看一下到底要怎麽用。 等他把这些东西全都启动了一遍,不再是像样板房一样冰冷冷的后,研磨的电话就打来了。 南弦柚接听结束立马下楼接人。 他从电梯口出来一下就看到了,抱着个脸盆站在门口的小三花。 南弦柚顺手柄他的东西接过来,他单手拿着另一只手牵过研磨的手柄他带进了红房子里。 整个宿舍楼是不需要走楼梯的,一进门就是4个大电梯口,研磨新奇地看了看,感叹道:“教练的宿舍果然和我们那边不一样,看起来都高级多了。” “是嘛。”南弦柚笑笑,“你们那边到底是多苦啊?” “其实也不是苦吧,不过确实比不上你这边。”研磨抬头看着他说道,一边说,一边回忆着自己那天跟着大家一起去看宿舍的情景:“带队的负责人说了,因为我们这次集训的人比较多,所以没法给我们腾出一个宿舍楼,只能让我们去废弃的办公楼住着,我们的房间很大,其实不像是房间,倒像是一些大教室一样改成的,为了能够让我们快点住进去连墙面都没有粉刷过,墙皮都是烂的。不过上下床倒是挺新的,我住在上层,不用爬那种架子楼梯,上去是走那种柜子楼梯。” “啊……这样啊,不过也是哪有房间能放10张上下床的,肯定是什麽大会议室改的,甚至我觉得可能中间还加了墙之类的。”南弦柚根据眼目的描述想象了一下,更是觉得自己住的宿舍有些太浪费资源了,他住的是龙湖房子可比联盟他们那边那栋房子大的多,而他这里一层楼就只能住四个人。 来到所处楼层,南弦柚对着门口的人脸识别扫了一下,哒地一声门就弹开了。 南弦柚侧身,示意研磨先进去。 研磨顺势而入,他好奇地对新环境环顾四周起来,一走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书桌上的一片狼藉。 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就像是没有使用过一样。 研磨皱着眉,带着嗔怪地看向南弦柚:“你真的没睡觉?” 明明已经知晓了南弦柚这三天的所作所为,可还是抱有一丝侥幸,觉得他自己不可能这麽狠吧,真的在书桌上写了3天3夜才得以停止,没有一刻休息时间,然后写完之后就立马马不停蹄的来到了训练馆,简直是自虐都没他厉害。 南弦柚闻言尴尬地笑了笑,已经被人看穿了,他也不准备对此在有所隐瞒,在研磨有些抱怨的目光下,他点了点头,应道:“嗯,没睡。” 研磨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生怕惹自己生气的样子,无奈又心疼地叹了口气,他本身主动来找南弦柚,也不是想要继续对他说教。 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再聊这个了尴尬的话题了,研磨直言道:“我饿了,你做饭吧。” “好的!”南弦柚放下手中的东西,冲人一笑,伸手牵过人来到沙发上坐下,“等着,我现在打电话有人送菜过来。” 就这样,在南弦柚的报菜名下,不出半个小时,就有工作人员上门送菜了。 南弦柚接过满满一袋子的货物,对着送菜的工作人员说了声谢谢。 随即便将这些东西提到了厨房。 研磨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弦柚住的这个宿舍里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厨房,他站在倒台旁边,手放在台面上撑着下巴看着南弦柚做菜的背影。 对于做研磨喜欢吃的东西早就已经手到擒来的南弦柚在厨房里的动作非常的快,所有的事情都有条不紊的,研磨看着他做菜的身影,不由得笑了起来。 不知怎的,研磨竟感受到了一种两人出来租房生活的既视感。 感觉这样子的生活才像是他们的大学生活。 苹果派的香味很快就勾起了小猫的食欲。 本来今天的训练就延迟拖堂了,让研磨这种平常到饭点都不怎麽会大量进食的人,竟然感受到了一丝饥饿,有了想要干净吃饭的冲动。 因为没有格外吃饭的餐桌,所以两人便直接在岛台上吃了这顿香喷喷的晚饭。 两个人吃了都非常的悠闲,并没有任何着急的架势,吃到一半,南弦柚甚至放下了投影,用手机投上了一部近期的热榜电影。 窗帘全部拉上,屋里的暖色灯骤然开启,让在原本冰冷冷的宿舍有家的感觉。 两人吃完饭后,就把盘子,筷子,叉子,碗这些东西放进了洗碗机里,随后两人便心照不宣的来到沙发上坐下,继续欣赏着还未看完的电影。 今天的训练已经全部结束了,其他人会不会回到训练馆里加训不知道,但研磨和南弦柚是不会再回去了。 教练的宿舍楼距离训练馆虽然不远,但着实还是有一段距离,如果这个时候在出门,去到那边也训练不了多久,只要匆匆回来了。 而两个人都是秉持着只要完成了训练目标就不需要过多训练的想法,保证质量,而不是分量。 就这样两人相依靠在一起看着电影,时间的流逝在这一瞬间对他们已经不重要了。 这电影不愧是近期的热榜,果真是有趣,两个人盯着投屏荧幕就没有分神过。 不知不觉中,这种温馨的氛围让他们的节奏和身心都缓了下来。 “你今天不累吗?”感受着研磨轻轻揉捏他手的变动,南弦柚敏感地侧过头去,看着视线依旧平视着面前投影的研磨问道。 他们俩的手一直都是握着的状态,突然的分离和揉捏,让南弦柚立马就意识到了对方在干什麽。 研磨摇摇头,他目不斜视地说道:“中村户前辈知道我体力不好,所以把我的体能训练免除了,我现在的训练量完全就只有你给我的个人训练计划里的这些,没什麽负担。” 说着,研磨抬头瞄了人一眼:“倒是你写了这麽多天的东西,你手不疼吗?” 南弦柚愣了一下,这时他才有所发觉自己手上的膏药还没有摘下。 正当他准备将膏药扯下来的时候,研磨已经先他一步上手了。 小猫用两指捏起膏药的一角,小心翼翼的将膏药撕下来,长时间的膏药而与皮肤的接触,在撕下来那一瞬间显得格外的红。 大概率也有南弦柚皮肤过于的白的原因,反正将膏药全部撕下来后,着实看的有些触目惊心, 研磨顺手戳了戳南弦柚的皮肤,膏药干撕下来的地方皮肤软乎乎的,研磨点了几下,便整个人好奇的看了过来,像是找到了什麽新奇的小玩具一样,小猫不再是用手指戳,而是开始想捏黏土一样捏了起来。 南弦柚被小猫这揉捏的动作给逗乐了:“好玩吗?” 研磨点点头:“好软乎,像橡皮泥一样。” 南弦柚脸上的笑意更大了,心想,小猫要玩就玩吧,他开心就好。 如此,他直接将手放到了研磨的怀里,任由小猫玩乐,而小猫也并非一直都在玩胡乱揉了一会儿后,就开始正规地给人按揉了起来。 “舒服吗?我不太会。”揉了一会儿后,研磨抬头问他。 南弦柚笑着点点头:“嗯,舒服。” 研磨见状没有立即应下,而是出声嘱咐了一遍,生怕对方不舒服硬说舒服:“如果我按疼了你要说哦。” 南弦柚嗯了一声,心里被小猫弄得软乎乎的。 不知不觉中电影也接近了尾声。 随着电影最后的字幕亮起,两人的注意力也不再是停留在投影的幕布上。 研磨依旧在给南弦柚揉着手,不过,他不再是目不斜视,而是转头看向了南弦柚。 而南弦柚你转头看向了他,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仿佛在说:“怎麽了?” 研磨也不和人藏着掖着了,有事说事,他一脸认真地说道:“弦柚,其实对于最后的国家队人选名单,你们应该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人员确定了吧?” “嗯?为什麽这麽觉得?”突然聊起这个话题倒是让南弦柚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研磨会问出这个多少对他挑起这个话题的初衷感到好奇。 “一种感觉。”研磨看着他,“你没来的这几天,副主席和主席都有来这边看过,我感觉他们对我的关注挺高的,在60多个人当中,被领导关注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它代表了两种结果,一,我是他们的眼中钉,二,他们看中我觉得我会留到最后。” 南弦柚点着头,研磨确实说的没错,两位主席的这些小举动果然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小三花对于周围一切的观察真的比任何人都要敏锐。 不过这麽说,南弦柚依旧没能明白对方问出那话的初衷,但他并没有直接逼问,而是用一种引导的目光示意研磨继续说下去。 而研磨也接收到了他的信号,他开口道:“其实我在训练结束来找你是有点事的,我想和你聊一聊,关于国家队的事情。” “好啊。”南弦柚对此欣然接受,甚至恨不得他和自己敞开心扉,道:“那聊吧,你想聊什麽?” 然而他如此直白的回话倒是让研磨停住了,他微微蹙着眉,似乎在思考自己该怎麽说,半响过后他才组织起语言。 “其实具体想要聊什麽话题我也没有想清楚,因为我也在很矛盾。”研磨叹了口气,看着他,道:“还是之前的那种感觉,我觉得一切都太着急了,我自己都还没有想清楚,就这麽囫囵吞枣的来到了一个新的大环境里,暂且不提适应的时间,就但是这种快节奏的转变,我就有些不知道该怎麽办。” 南弦柚他这麽说眉头也皱了起来,他转动身子完全将自己面对着研磨,一把搂过他的肩膀,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些,同时给足了对方的安全感。 研磨整个人也顺势靠进了南弦柚的怀抱中,他长叹了口气,说道:“唔……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能确定我以后到底要不要走职业这条路,我觉得我能走到这里,证明我的天赋确实是被你们看重的,如果我坚持继续走着这条路,我相信我的未来也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可现在的问题是我并不能确定我的未来真的要走这条路。” 研磨眼神空洞着,他的思绪一下子就飘回了他们集合的第一天,那是一个没有弦柚的日子,也是他第一次在没有弦柚的陪伴下和这麽多人相识交流说话。 那天的交流其实感觉还好,他并没有觉得窘迫和尴尬,可能有小黑的陪伴,他也避免了很多无效的社交,大家和他说话时都比较直白,有什麽就说什麽,而其中也有大部分都是他之前就认识的朋友,所以相处起来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而且正式能够流畅的交流,平日里的谈心也变得顺其自然了许多。 研磨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一边和南弦柚说道:“弦柚,你知道吗,在你没来的那几天,我在小黑的带领下认识了很多的人,大家在第一天都相互介绍了一下自己,我们不再是属于各自学校的学生,而是一个集体,一个名为国家青训队的集体。”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个庞大的集体所带来的震撼,在还没有开始真正竞争的时候,大家都是相亲相爱,互相帮助的,而也是在这种时候,研磨清楚的感受到了他们的目标,那不仅仅是挂在嘴上的,更是发自内心的。 “他们都有自己明确的目标,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们大部分人都是已经决定了未来会要走排球这个职业的,绝大部分的人都想当职业选手,还有一些是想趁着年轻多获得几年经验,然后去国外深造,但几乎所有人在未来选择的专业都是和排球和体育相关。” 研磨说着,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也不知道他在犹豫什麽,也不知道他在迷茫什麽,可就是当自己陷入到一个这样子的集体里,在大家都有目标,有方向的时候,自己都成了那个没法随波逐流的人了。 他看着南弦柚,说出了自己这几天的顾虑,也是他想不明白的事:“但是我不清楚,我真的不知道我未来要做什麽?如果我之后真的留在了国家队,或许跟你一起共事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但是这感觉不是我想要的,你懂吗?弦柚,现在的我感觉并不是顺从自己心意在做事的我,而是在被外界推着走的我。” 研磨说得很真挚,像是真的把他当做树洞一样谈心。 南弦柚看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坚定不移的目光,却给了研磨很大的勇气,他几乎是将自己的心里所想全部剖析出来,虽然怎麽描绘都描绘不出他心里此时想的东西,但他已经努力的将这份感受用话说出来了。 研磨又陷入了失神的状态中,他的思绪飘的更远了。 他喃喃自语地说着:“之前在排球社的时候,我会把这当做这是一个社团活动会珍惜和夥伴们每一场的比赛,但现在来国家队了,性质就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我感觉没过多久,大家都会确定自己的职业走向,甚至可能在大家成年之前就会很快抉择自己以后去的俱乐部。” “那一天大家都聊了很多,因为有排球这个共同的话题,大家也一直没有冷场,我能看出来他们是真的很喜欢排球这项运动,也是真的已经想到了自己的未来,以排球命名的未来,但是我不知道,我感觉我对于排球是喜欢的,但没有喜欢到想把它当做一个职业。” 话音落下,研磨没有再继续说话,他似乎沉浸在回忆中,还没有回过神来,而南弦柚也在这时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两人的默契极佳,等回过神来时,两人正好看对上眼。 研磨歪了歪头,他笑了一下,说道:“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麽说,就是感觉不对劲,觉得不适合。” “不过我也不是在打退堂鼓的意思,我只是想和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想退出国家队,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研磨在心中的话以一种玩笑的态度说了出来,他脸上笑着的,但未免带着苦笑,他说:“虽然这个说法很荒唐,但是我确实想要在现在还没有这麽忙的时候和你说开来。” 这种说辞确实很荒唐,一个队员和自己的教练说“自己随时可能都会离开”这种话,多多少少有些不负责任。 而且还是在培训刚开始,竞争都还没冒头的时候。 这的的确确不是一个好的时机,但不知道为什麽,研磨就觉得现在必须要说了。 南弦柚并没有立即回复他,但也没有让研磨等太久。 不过,先一步回复研磨的并不是南弦柚说的话,而是他的一个笑脸,一个温柔的笑脸。 片刻后,南弦柚才开口道:“挺好的,研磨,我觉得你现在这个状态就挺好的,虽然还不清楚未来到底要做什麽,但是当那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你不想要做什麽。” 说着,他抬手揉了揉小猫的布丁头,安抚道:“不用焦虑,也不用内耗,虽然我们两个人现在都是大学生了,但还没有成年,不是吗?” “未来本就是说不定的,别说你了,可能我未来也不一定会在排球事业上奋斗,你也知道我也并不是一个满脑子只有排球的人,所以你不用觉得荒唐,我还挺能理解你的,你能这麽对我说就证明我在你心里还并没有成为一个上下级分明的教练,你还是愿意对我说心里话的。” 南弦柚确实没有想到研磨会对他说这些话,但他其实猜到了,也麽迟早有一天会要对自己表明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不管是现在这条时间线还是原本漫画中的时间线,研磨都是没有直接表明了走排球职业的,他来到国家队完全是因为改变了漫画的故事进程得到了春高的冠军,才收到了国家队的邀请。 如果他没有收到邀请,那麽他现在应该会正常的读大学,然后开公司,活成他漫画中样子。 所以说到底,还是因为改变了剧情线而导致了现在这种迷茫的情况,研磨是多样性的,他不应该被所谓的故事性而束缚,所以南弦柚很理解他的这份迷茫,就和他自己说的那样,他们一直被外界推着走,还没有问过自己,就已经来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中。 第264章 脑子进水的黑泽 “怎麽办?已经联系不上石田先生了。”回到独属于黑泽六个人开特例获得的温馨宿舍里,几个人坐在自己的床铺上,二传手小松菜六焦虑不安地说道。 他们在训练结束后已经拨打了石田以很多次电话了,可对面不是在占线就是一直不接到忙音结束自动挂断,不管他们几人怎样轮流轰炸,对面就是一点消息都不回,这种了无音频的状态,比直接说出最坏的结果还更加让人不安。 今天白天,他们是整个训练馆里唯六没有个人训练计划的人,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做,他们却只能和前几天一样,继续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训练。 听到小松菜六这麽说,其他人本就焦躁的情绪越来越明显了,每一个人都神色凝重。 “怎麽办啊?我们还能在这里呆着吗?不会明天就把我们赶出去吧?”副攻手中村一田忧心忡忡地说道。 “啊?把我们赶出去吗?那怎麽办?这才刚开始!”另外一个副攻手福岛光五也是连声叹气,连带着跟他相邻床铺的红毛平井盖四也弄得眉头紧皱着,他摊开手,一脸无可奈何道:“哎,现在联系不上石田先生,根本就不知道事情处理成什麽样了。” 焦虑、不安、明天的训练还充斥着不稳定性。 一向对这些事不怎麽敏感的永田二士也沉默了下来,作为一名美日混血儿,他平常高傲惯了,从未想过有一天,已经定下来的事情还出现变动。 早在他们参加春高之前,石田以先生就和他们保证了,不管他们春高取得怎麽样的成绩,都会把他们弄进国家队的集训营里,并且给他们开了后门,让他们有比别人更多的优势和支持率加入到国家队中。 然而,当初说的好好的事情,结果现在却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别说加入国家队了,就连他们现在的培训都前途一切未知。 虽然不知道石田以先生到底是怎麽和猪教练谈话的,但在这种失联的状态下,让人很难相信这场谈判赢了。 尤其是再加上主教练对他们不冷不淡的态度,更是让他们觉得自己在这个集训营里的处境并没有一开始这麽的好了。 到底还是一些未成年的孩子,在确认得到了好处后,这种好处突然消失,多多少少会给他们带来恐惧。 如果之前的IH和春高他们可以嚣张妄为的话,那现在在国家队里他们定然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毕竟国家队的性质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在这里他们不能胡来,只能按规矩一点点试探,所以在没有得到个人训练计划的时候,他们也不敢声张,只是默默的找了自己的外援寻求帮助。 现在外援已经了无音频了,留下他们孤军奋战,说不慌张,那肯定是假的。 然而他们也只是光说不做。 山内三福眉头紧皱着,看着这群人慌乱的样子,厉声呵斥道:“吵吵吵!就知道用嘴说!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像什麽样子?记住了,只要我们不肯离开,他们是赶不走我们的!毕竟我们收到的邀请不是靠关系拿到的,历年来的春高冠亚都可以收到邀请,他们没有权利,也不能赶我们走。” 队长的声音一出,他们也不敢继续唉声叹气了,生怕惹对方生气,全都安静了下来,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山内三福,用目光寻求下一步该怎麽做。 山内三福内心其实也没有什麽底,但他非常明白,只要他们不愿意走,不主动离开,那麽没有任何人可以赶他们走。 所以他并不担心之后会不能待在这里,唯一需要担心的仅仅只是他们没有个人训练计划这件事情。 说到个人训练计划就让他非常头疼了。 到现在山内三福都没有想明白到底为什麽柚教不愿意给他们训练计划,在他们记忆中自己并没有惹过他,甚至因为南弦柚请假的缘故,他们今天才算是和对方正式见面。 在春高决赛的时候,他们对此没有过任何交流,黑泽这边唯一和南弦柚碰上的还只是他们的教练,仅此而已。 所以山内三福实在是想不明白对方是为什麽对他们有这麽大的敌意,而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麽一个未成年的高中生,有着这麽强的教学能力? 但看到其他人手里拿到属于他们的个人训练计划是他们完全是一个望眼欲穿的状态,虽然自己手上没有,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们还是去看了一下别人的训练计划,在看到那详细的内容,面面俱到的针对性训练,还有图画用来解释。 这份观看计划震撼,比他们当时得知自己没有个人训练计划时还要大。 他们很想要拥有,在看到其他选手人手一份时,简直嫉妒得发狂。 这份嫉妒很快就盖过了木村水遇前辈当时对他们说的话,对于陪练一事,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全然是在得知南弦柚没有给他们制作训练计划时,才彻底慌了神。 也是因为在得知对方并没有给他们制作训练计划后,他们就立马进行了讨论,然后马不停蹄的给石田以先生打去了电话。 做这一切的初衷,完全是因为想要得到这份训练计划,而并非是在反感南弦柚的这种区别对待。 哪怕是到了现在,他们也依旧对此没有任何的不舒服,六个人满脑子都是在想着如果自己能有一份个人训练计划的话,该多麽的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陷入良久沉默的宿舍里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是山内三福的手机。 山内三福立马将其拿过来,看着上面熟悉的联系人,眼睛一亮,快速接起。 “喂,是石田先生吗?”山内三福出声道。 “是我。”对面传来一道低而沙哑的声音。 山内三福一愣,但还是听说了那确实就是石田以先生的声音,于是道:“石田先生,这件事有结果了吗?我们可以得到训练计划了吗?” 此话一出,黑泽的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等候着对面的回复。 然而,山内三福话音落下后,对面就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那安静的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响动的氛围让黑泽的队员们并不好受。 就在这种氛围持续了半分钟后,对面开口了,依旧是那沙哑低沉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明显染上了一丝烦躁,他道:“电话里和你们说不清楚,这样吧,你们现在在哪?” 山内三福眉头紧蹙着,他回道:“在宿舍。” “宿舍是吧,行。”石田以应道,随即吩咐下来:“你们下来吧,二楼的公共休息区里,我快到了。”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黑泽的众人面面相觑着,谁也没有说话,全都心照不宣的站了起来,往楼下走去。 因为背后有资本的关系,所以黑泽的6个人是不和其他的选手住在一起的。 他们有自己单独的寝室,并且还有豪华的公共休息室,任他们消遣。 就这样,他们从楼梯下来,来到公共休息室里。 刚找到位置坐在没多久,石田以就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坂本一。 两人一进来,黑泽的6个人就起身鞠躬问好,看着面色凝重的两位前辈,黑泽几个人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不过他们现在也不焦躁不安了,因为他们明白,接下来他们就应该能知道这件事的处理结果了,不管结果是好还是坏,他们都接受,总比一直拖着他们要好的多。 “坐吧,都坐吧。”石田以挥挥手,示意他们坐下。 “关于你们和我提的事情,我已经去向上面反映了。”石田以看着他们,叹了口气,说道:“但是对方胡搅蛮缠,说什麽也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他不愿意给你们训练计划,并且也不让你们参与进这一次竞选当中,如果你们要选择继续留在这里的话,面临的只有一条路,就是当陪练,集训期间的陪练,也是国家队的陪练。” 此话一出,黑泽的人都失落地低下了头,明明在来到公共休息区之前他们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结果的打算,但在真正听到这话时,还是不免感到失落与不甘心。 ——竟然连石田以先生出马,这件事情都不能搞定吗?那到底要怎麽样他们才能得到训练计划呢? 黑泽的人全都沉默了,一股明显的郁闷情绪在休息区里散发开来。 石田以比他们还要郁闷,鬼知道他从那个会议室离开时有多麽的狼狈,他可从来没有被保安轰出去过,不管他怎麽试出自己的身份与威望,那些人就跟听不见一样,一个劲的把他往外轰。 从小到大想有什麽就有什麽的富家公子哥怎麽可能受得了这个气呢?从训练馆离开,石田以就带着坂本一气势汹汹的去到了行政大楼,结果那楼只能人脸识别进入,他和坂本一都没有权限,最后在门口就这麽白白的观望了10多分钟,在门口保安“什麽人?还不走我就报警了”的目光中,灰溜溜地离开了。 一次,两次,三次,处处碰壁倒是让石田以从愤怒到茫然。 因为进不了行政大楼,所以没办法直接和主席、副主席接触,为此,不甘心的他,还打电话摇了自己年迈的爹,利用老头子上头的关系取得了和副主席联系的机会。 然后将自己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和对方说了一遍。 石田以本来想只要自己将这件事情告发了出去,身为排球协会的副主席不可能不动摇,这明晃晃的以公谋私的行为是这些当官的人最看不得的,所以在打电话时,石田以心中是有了十足的把握的。 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将这些事情说给副主席听后,得来的却是对方一句不冷不淡的“我知道了”。 当时石田以就急了,连忙追问副主席该怎麽处置这样一个唯我独尊的主教练,结果对方却直言表示,日本国家队排球项目已经完全交给主教练负责,他们并不会插手,对于对方的任何的行为,他们都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如果对此还有疑问,那麽亲自己自行去说服主教练,否则一切都免谈。 石田以听完直接人傻了,他完全没有想到竟然给一个主教练放了这麽多的权利,而这皮球踢得也是顶好的。 副主席让他去找主教练说,而主教练就让他直接去和上面的人说。 这真的不是在戏耍他吗? 石田以都要气笑了,但在副主席面前他不能对此失态,所以哪怕听到了他不想要的答案,也依旧是和气的应付到,然后好声好气地挂掉了电话。 而也就是在挂掉副主席电话的时候,他才看到了山内三福他们给他拨打的未接电话,随即才打了过去,把人从宿舍叫下来,来到公共休息区里和他们说明现在是一个什麽情况。 看着这群大头子的孩子们垂头丧气的模样,他的心也是拔凉拔凉。 说来这一路,他可谓这群孩子付出了太多了。 当时他选择投资黑泽,就是看中了这些人在赛场上的表现,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培养的队伍,他们有自己强悍的打法,并且那不用格外描述就能以肉眼看见的暴力美学让石田以非常激动。 石田以很喜欢看黑泽的人打球,这种在场上唯我独尊,想打谁就打谁的痛快感,让他对排球这项运动有了想要试试投资的蠢蠢欲动。 对于资助黑泽这件事,是石田以手中一个非常看中的项目,他想打造明星选手,想要以此来控制国家队得到自己想要的人脉。 所以他老早就计划了一条路,那就是先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把黑泽这群人送进青训营之后,再送进国家队。 等他们在国家队确认了正选名单之后,剩下的东西他就有非常大的操作空间了。 可谁曾想计划实施的好好的,半路却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他到现在都没有想通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到底是怎麽有勇气跟他叫板的? 当时在得知新上任的主教练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时他还不屑一顾,觉得这还不好糊弄,简直就是天助我也,把吉田一那个老油条给弄走了。 现在想想,他只想穿越回去给自己一巴掌,这小孩可比大人更加不好糊弄! 那强硬的态度,那说一不二的命令,南弦柚本身就已经很难缠了,再看到赛训组的那群老油子都听他的,更是让石田以两眼一黑。 他就想不明白了,一个小孩子凭什麽掌握这麽多的权利?而且好像还没有一个人是不服气的,全部都对他言听计从。 不,甚至都不能说是言听计从了,这简直就是唯命是从! 从得知主教练是谁开始,他对此一直都是不屑一顾的,直到在会议室里,南弦柚拍桌而起的那一瞬间,他才突然意识到,原来主教练并不是一个名头,而是实打实的权利,所有人都对他马首是瞻、俯首称臣,简直看得人眼红。 他40多岁了都还没有过的权利,别人十六岁就有了,这换做谁谁不嫉妒呢? 现在好了,该动用的人脉都动用了,结果依旧是这样,他也无可奈何。 石田以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的这个项目,终究是要黄了。 想到这,他对黑泽这群人说道:“我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上面的人了,就算上面有惩罚下来,也只是惩罚他,对于你们能不能得到训练计划没有任何的帮助,所以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你们是不可能得到训练计划的,趁着现在培训也才刚刚开始,就赶紧断舍离离开吧,还能在外界留得一个博取同情的机会,总比现在留在这里每天看其他人训练要得多。” 石田以想的很清楚,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那麽留在这里也只是徒增烦恼,不如早些离开,还能以此大声宣扬,让外界对他们充满同情,然后加大上层对南弦柚的惩罚。 他作为一个商人,所有的利益都是看的极重的,在自己已经受了委屈,没有办法出气的情况下,拉对方下水这种做法,是石田以想到的最后的回击了。 他已经为黑泽铺好了路,只带他们点头示意,今晚他就能带着他们轰轰烈烈地离开。 石田以已经做好了他们之后离开了公关准备,却没有想到,他说出这话后,却没有得到任何一个人的回忆,他们都面面相觑着,似乎在犹豫着什麽,但石田以却从中看不出任何想要离开的意思。 他眉头皱起,意识到一个令他不可置信的走向的石田以惊呼道:“你们别告诉我,你们还想留在这里?!” 他声音激动的都扬了起来,足以见他此刻的震惊。 可真的就和他这个荒唐且不可置信的想法一样。 只见这群刚刚还犹豫的孩子,陆续点了点头—— “我、我不想离开。” “我也不想,留在这里挺好的。” “嗯,我也觉得留在这里挺好的。” “他们也没赶我们走,为什麽要离开啊?留在这里挺好的。” “我想要留在这。” …… 每一句话,都惊得石田以觉得是要去脑科医院看脑子的程度。 他几乎破音地说道:“想要留在这?你们疯了吗?你们难道没听懂我刚刚说的话吗?他不会让你们加入国家队的,甚至连集训选拔的名额都不给你们,你们还留在这里干什麽?” 石田以不解,他大大的不理解,这群人到底在想些什麽?他说的还不够直白了吗?哪有人喜欢当分母,还死乞白赖留在这里陪跑的??? 小松菜六眨眨眼睛,他倒是没懂石田以为何激动,如是说道:“我留在这里也挺好的,弦柚说了,他愿意给我们替补的位置,以及国家队陪练。” 听到这话的石田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真的要被这群人气疯了,比他进不去行政楼大门还要生气。 他怒斥道:“我看你们是真的疯了,脑子全进水了吧?!这里到底有什麽吸引你们的?就算是当个陪练也想留在这里?你们脑子里到底怎麽想的?” 看着情绪如此激动的石田前辈,中村一田眼里满是困惑,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可是我真的觉得留在这里挺好的啊,柚教的教学能力真的很强,哪怕我们没法得到训练计划,在训练馆里也能得到他的指点,还是旁观偷听到的,也让人受益匪浅啊,这些东西都是社团里学不到的。” 此话一出立马就收到了其他队友的附和,他们都是这麽想的,就连山内三福都认同地点了点头。 彻底傻眼了的石田以满脸问号,连带着坂本一一起,两人就像看傻子一样看。 ——疯了,真的是疯了! 这南弦柚给你们下毒了吧?都这麽明目张胆的针对了,你们还屁颠屁颠的黏上去??? 第265章 柚式教学:宫侑篇 石田觉得这个世界终于是疯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有些受不住,本想平复呼吸深吸一口气,结果这一个大喘气直接让他两眼一黑,差点就厥了过去。 “无可救药啊,无可救药!”石田以捂着胸口,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他甚至气的都找不到其他的词汇来骂人了,只能这样一脸心痛的感叹这着。 坂本一坐在他的旁边,僵硬地伸出手扶住了人向后倒的身体,心情也同样难以言喻。 ——不想离开?想要留在这里? 坂本一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 这种让他难以理解的话,也是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年龄代沟带来的沟通不便。 他是真的老了,竟然连日语都要听不懂了。 这些话到底是处于什麽样的心理才会如此理所当然地说出口? 石田以先生说得很明白了,他不信这群人听不懂。 但是如果他们都听懂了还能这麽回复,那就更是让人无法理解了。 这完全不符合正常的思维逻辑。 都这麽明晃晃地告诉他们不可能拥有和其他人一样的待遇了,按照正常人的逻辑,不应该愤然离场,然后向不知情者诉说自己的苦楚吗? 怎麽还选择赖在这里不走了?这和上赶着当m有什麽区别? 双方无法沟通,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石田以和坂本一都沉默着,前者被气得不轻,后者陷入了思维逻辑的怪圈里,不断的想要搞懂黑泽这群人说出那话的初衷。 而另一边,黑泽的人看着气得不行的石田先生,以及始终双目失神,表现出不可思议的坂本一先生,也是表明了不明所以。 两位在怀疑他们脑子有问题的时候,这群少年也在困惑他们为什麽有这麽大的情绪。 他们觉得自己这麽做没有问题啊? 为什麽要离开呢?柚教又没有驱赶他们离开,只是不能和其他人一样训练而已,他们干嘛要和人撕破脸皮? 只要他们留在这里,他们就一定能学习到东西,哪怕不是直接的,也能在间接的耳濡目染中学习到以往学习不到的东西,不仅如此,还可以依靠国家队青训生的身份为自己以后挑选俱乐部有一个好的条件和筹码,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离开都是一个对他们长远的职业规划来看,最没有利益的选择。 而且,柚教虽然现在不愿意给他们训练计划,但以后却说不定啊? 对方是国家队的教练,肯定是不会给国家队以外的人职教,只要他们留在这里,就有机会得到,但他们要是离开了,那就真的和训练计划渐行渐远了。 到时候想要再接触柚教还不知道什麽时候呢,他们怎麽可能会放过这个能够名正言顺待在他身边的机会离开?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走才是真蠢呢!他们留下来才能取得更多的可能。 想到这,他们更加坚定了要留下来的想法。 “石田先生,您不用劝了,我们不会离开的,留在这里学习,比出去更有价值。”山内三福诚恳且坚定地说道。 石田以的呼吸瞬间就沉重了,他非常清楚,山内三福在黑泽这个队伍中的地位,他都这麽说了,那就相当于代表了其他几个人的的统一意见。 同样的,有了山内三福的发话,也代表着他是不可能再左右他的想法了。 这才是最让人窒息的。 石田以没有回话,他就这样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当中。 半响过后,石田以叹了口气,悠长而深沉,像是最后的审判。 “真的不离开吗?”他决定最后一次问道。 此话一出,黑泽的人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点头:“不……不离开!” “行吧,”石田以摊开手,妥协道:“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再劝了,之后有什麽事不必再打电话告知我,我能做的已经做了,你们不离开,那麽我给你们铺的路也算是彻底作废了。” “石田先生……”黑泽的人听到这话皱起了眉,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在和他们割席的意思。 之后他们在这里将得不到任何的后台和权限,不会再有人在他们身后保驾护航。 石田以抬手打断了他们继续说话的势头,道:“不用说了,你们留在这里,就算我想帮也帮不了了,不过之前说好的投资是不会受到影响,这个你们放心。” 关于投资这方面肯定是不会撤的,毕竟这个时候撤销的话,相当于前面花的钱就彻底成了打水漂。作为一个商人,只有在看不到任何可发展的希望时才会及时止损,但是现在还是未知数,就和黑泽的人想的一样,他们都在赌一个万一。 ——万一呢?万一后面就突然回心转意给他们训练计划了呢?万一呢?万一后面收回偏见,又允许他们和其他的人一样一起培训呢?万一呢?万一后面他们成绩突出,破格被国家队录取了呢? 这一些都是说不定的。 所以,在有这麽多种情况的可持续发展下,想让他撤职那是不可能的,他就赌这其中的可能性,只要赌对了一个,他就赢了。 而黑泽这边,听到石田以说投资不受影响时他们松了口气,在国家队里没法帮助无所谓,但不能真的完全和他们割席,不然这和被抛弃了没有什麽区别,他们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行了,就这样吧,你们会宿舍吧,我也要去应酬了。”石田以对他们说道,话音落下,他便站起身来。 众人见状,也是纷纷起立送行。 这件事也到此告一段落。 黑泽的人回到宿舍,洗漱睡觉。 第二天一早,八点的闹钟准时把运动员们吵醒。 和前四天一样,大家按部就班地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然后成群结队的去食堂吃饭,在九点整到来的前一分钟,集训的选手全部走进了训练馆里,等待着赛训组的老师和主教练的到来。 已经在这里集训了4天,他们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不知到自己要做些什麽了,一进到训练馆里,大家都不用赛训组的老师组织,自己就自顾自的开始了训练。 直到赛训组的老师们陆续进来后,关于训练前的简单热身就都已经做完了。 研磨是和南弦柚一起进来的,虽然研磨不用和其他人一样进行体能训练,但训练前的热身他还是需要做的,因此在来到训练馆后,他就和南弦柚分开,独自一人找了块空地训练了。 今天是他们拿到各种训练计划的第二天,那些又不在决定让他们根据自己看计划的理解训练,而是随机挑选一些运动员开始对他们进行一对一的指导。 而这些被他挑选到的幸运儿可谓是欣喜若狂。 最先被男朋友找到的,那就是对他早就暗戳戳有过不下五次试探的宫侑。 小狐狸在被柚教勾手招过去之前,还在琢磨着今天如何训练,结果自己琢磨的进度条还没推动呢,就被点名喊了过去。 宫侑看个人训练计划看的非常的入迷,他等这份计划已经等了太久了,在得到时也无比的珍惜,因此哪怕在第一天就已经对这些内容滚瓜烂熟的人,还是在第二天拿着被他已经翻动过不下数百次的纸张。 几乎所有人的纸都还是新的,只有宫侑的,被他翻看得留下了明显的痕迹,那上面的褶皱,完全将他的努力显现了出来。 因为看的实在是太过于认真了,因此在南弦柚叫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及时听到,反倒是他旁边的天童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麽都没说,只是把手一指让他过去。 被打断思路的公用其实是有些恼怒的,但看着对方一脸坚定的样子,他也没有立即和人掰扯,而是鬼使神差地顺着对方手指指向的方向走去。 他抬头一望,发现所指着的地方是赛训组和教练聚集聊天的休息区。 在走过去的时候,宫侑还以为是赛训组的前辈们喊他,但走到那边之后才发现喊他的人是弦柚。 这倒让他感到无比的惊喜,立马就屁颠屁颠的黏了上去。 “怎麽了柚教,是我哪里没有做好吗?怎麽就只叫了我一个人过?”宫侑凑到南弦柚的身边,抬头看着他道。 南弦柚看着他那嘴角怎麽压都压不住的笑意,他轻笑一声,心里嘀咕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但他也只是在心里说,嘴上还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和人拌嘴开玩笑的。 南弦柚朝宫侑伸出手:“你的个人训练计划呢?拿给我。” 宫侑闻言,立马将自己口袋里折的好好的个人训练计划,双手奉上。 南弦柚看着这被蹂躏的都起毛边了的A4纸,看向宫侑的目光更柔和了,他也不卖关子了,直言道:“看这几张纸的样子,你应该已经把这些内容都看完了吧,有什麽不懂的吗?你现在就可以问我。” 听到这话,宫侑立马点头,他道:“有的!我有一个不太懂的,昨天问过后我还是没有搞懂。” 说着,宫侑神色也认真了下来,他伸手指着A4纸上,写着“关于训练力量和爆发力”的部分,道:“柚教,我还是有些不太明白,训练力量和爆发力按理来说不应该是需要加大训练量吗?为什麽感觉比我之前的训练量还少了?这样真的可以让我更加有力量和充满爆发力吗?” 在公用的理解中,力量这些东西是人与人之间有着天生的差距的,比如他作为二传手哪怕发球很厉害,但终究也是和主攻手的那种爆发力比不了的。 但是想要成为一个六边形战士,他就必须要拉高他所有的技能,在脑子和技术都过关的情况下,力量和爆发力就是他最好突破的地方。 只要他这两个进步了,那麽他在球场上的实力就会大幅度增加。 所以他对于贤佑给他制定的针对于力量和爆发力的训练方向是非常赞同的,只是关于这种训练方式他有些不太理解。 他有想过是不是自己学识浅显,所以没能懂得教练的用意。可他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还是没有想通关于力量和爆发力的训练是怎麽在不增加训练量的情况下,锻炼这些的呢? 他打了这麽多年排球遇到的教练或是指导都告诉他需要增肌增脂,然后增加自己的训练量,这样才可以提高自己的力量和爆发力。 然而弦柚给他制定的训练,完全和这些相违背,是在他原有的基础上还减少了不少训练量。 南弦柚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在困惑这个东西,不过他也并不觉得诧异,因为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很疑惑吧?按照正常的思维逻辑,本身就是在对于力量和爆发力的训练时加大训练俩就是一个大家顺其自然会想到的方向。 但是,南弦柚并不想让他们这麽做,因为如果一旦开始了这种加量的训练,那麽之后在陷入瓶颈时,运动员就会陷入一个误区,会觉得自己是不是赚的时间不够努力,是不是训练量还不够大,所以才会停滞不前,但其实并不是这样子的,只要找对了方法,根本就不需要这麽多的训练量。 他对于每一个人的个人训练计划在制作结束之前都已经对他们进行过运动员的数据模拟,他已经对每一个人都了如指掌,他们怎麽样才能进步?怎麽样才能不走弯路的快速进步,这些他都知道。 所以他提供出来的训练方向就是他们现阶段最好的。 不过这些训练方式和模式都是不常见,甚至根本就不曾有的。 他们感到奇怪也可以理解。 想罢,南弦柚同宫侑解释道:“首先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靠量来取胜,有时候比起分量,质量才是更重要的。” “我一向秉承着只要质量过关,你每天训练半天都无所谓,就拿研磨来距举例,你们也看到了,只要找对了方向,他甚至连体能训练都可以不用去做,但他的实力就是很强,所以懂了吗?” 南弦柚说的非常的直白,用一个可观的例子和人解释。 宫侑本就是一个聪明人,听南弦柚这麽一说,也是立马懂了。 如同茅塞顿开一样,一整个恍然大悟。 ——是啊!他昨天晚上在纠结什麽呢?个人训练计划都是针对于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体素质,体质,能力以及天赋来制定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每一个人的训练方法和模式都截然不同,但只要方向是对的,他又有什麽好疑惑的呢? 南弦柚看着他这副明白了的样子,继续和他说道:“你们似乎都陷入了一个误区当中,觉得体育竞技就是需要不断的去训练,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其实不是这样子的。” “只要你找对了正确的训练方向,毫不出错的在合理的训练范围里面进行训练,那麽你根本就不需要有这麽多大量的训练,这种超负荷的训练方式只会让你们的身体出现负荷,没有任何意义。” 南弦柚说的十分的肯定,而这才是他成为教练的意义。 因为有了异能的存在,他可以对每一个人的身体状况非常的熟悉,并且罗列成数据,进行运动员模拟和赛场模拟。 在他们训练之前,他已经用异能帮他们不断试错后得出了一个正确的结果,所以他们只需要按照这个结果去进行下去就行,不会有任何的差错。 这也是南弦柚为什麽能够理所当然且十分自信地说出“要质量而不是分量”的底气。 因为他自己非常清楚,他给出的训练方向就是最正确的,不会出任何的纰漏,他能够保证,能够负起这个责任,所以他无需担心自己心里有没有底,自己会不会害了他们,因为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出现身体负荷吗……?”宫侑愣了一下,他之前在道和旗的时候也是自主的加练过很多次,一次次逼自己感受自己体能的极限,每一次都很痛苦,但他没有任何一次想过,这种突破极限的试探是在对他的身体超出负荷。 现在被南弦柚这麽一点醒,他突然就反应了过来。 原来他之前的行为都是错误,不,或许准确点来说,他之前的行为,都是在走一个弯路。 他没有找到一个正确的训练方向,因此只能用着最朴实无华的方式去接近他想接近的高度。 而这怎麽可能会让他触手可得呢?走了弯路就会要走弯路的苦,这应该也是他训练了一年多,也没有太大进步的原因吧。 南弦柚似乎能感受到宫侑此时在想些什麽,他悠然自得地说道:“不可否认不断的训练可以让你们有进步的感觉,但这种进步是微小的,比起你的努力,这些微小的进步是不够看的。” “我知道你非常想要提高自己的力量和爆发力因为你的技术和你在赛场上的敏锐度都是已经非常优秀了,所以你想要把自己明显的短板提上来,但你真的觉得一味的加重训练就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吗?” 南弦柚的目光犀利了起来,他一针见血道:“二传手和主攻手不一样,二传手本身就针对于在赛场上随时应变的能力大过于本身自己的力量,而像你这种二传手在赛场应变能力做到极致的时候,想要提高自己的力量和爆发力确实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所以我也很尊重你的想法,并且也觉得你这个想法是一个你当下最好的努力方向,所以我才会在你的个人训练计划中格外强调了力量和爆发力的训练。” 说到这,南弦柚突然拍了拍宫侑的肩膀,莞尔一笑着道:“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很会发球,并且你的发球算是一种可以震慑全场的杀招,我能肯定地告诉你,你的发球完全是技压群雄的。” “哎?!真的吗!”突然被南弦柚表扬的宫侑瞪大了眼睛,如果此时能够动物实体化的话,他的狐狸尾巴已经开始兴奋的缠绕上南弦柚的手了。 “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南弦柚笑笑,他真的没有哄对方,完全是实话实说罢了。 一个在赛场上能够完美发挥出强有力的跳发以及让人难以捉摸的跳飘球的选手,竟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发球能力很强? 这种几乎是让人艳羡而忘却止步的“二刀流”打法,集结于诞生在一人手中的震撼,真的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宫侑不仅能够打,还能打的非常有水准,真的是一位非常有天赋的选手。 “你自己没有发现吗?”南弦柚问他。 宫侑摇摇头,他真的没有格外注意自己的发球能力,只是把每一次的发球都当做是一次自己能够为队伍得分的机会,所以他要分外珍惜,一定要做好80%以上的把握,才可以发球,仅此而已。 看着宫侑那愣神摇头的动作,南弦柚便确定对方是真的没有这个发球好的意识了,他轻笑着摇了摇头:“那你确实有时候可以私下去想一想自己一些没有被意识到闪光点。” 说着,南弦柚突然低头凑到宫侑的耳边,和人说悄悄话一般轻声细语的说道:“阿侑,你可不要辜负我的期待啊,在我看来,你可一直都是进入国家队的种子选手,你真的很强,是那种超脱于二传手的强,我希望你能在这一次集训当中得到成长,成为一个真正能够在赛场上独当一面,甚至是带领全团的二传手。” 宫侑听闻,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弦柚对他有这麽高的评价。 这种不带任何偏颇的鼓励,让他更加有斗志了。 “我、我会的!我一定会成为一个能够在赛场上独当一面的选手,一个能带领全团的二传手!”宫侑坚定地说道。 他向南弦柚深深鞠了一躬:“我一定不会辜负教练对我的栽培和鼓励!” 南弦柚被他这一大阵仗给吓了一跳,他连忙伸手柄人从90度鞠躬地状态中扶起来。 “好了,快去训练吧,有什麽不懂的随时来问我。”南弦柚对他说道。 时间不等人,他们在这里多聊1分钟,就少训练1分钟,在事情都解释完后,自然是放人回去训练。 “哦对了,麻烦阿侑把佐久早叫过来吧,我有事和他说。”在宫侑转身离开之前,南弦柚拉住人,说道。 本来脸上还挂着笑的小狐狸听到佐久早的名字是顿时就垮脸了。 “啊……一定要去叫吗?这小子可一点也不待见我。”宫侑苦着一张脸,他其实有想过去和人调节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可奈何对方不给面子啊,屡次碰壁,让女明星很不爽。 第266章 柚式教学:佐久早/及川篇 “干嘛呀,你们俩是有什麽矛盾吗?怎麽这个表情?”南弦柚明知故问地说道,那逗弄的语气完全就像是在逗小孩。 换做任何一个人,这个时候都会有些羞涩尴尬得脸红了,偏生宫侑这家夥完全没有任何被逗弄的羞愧,反而一听,那张帅气清爽的脸上立马就显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他一个大跨步朝着南弦柚走去,仰着头,试图撒娇来免去自己去叫佐久早的任务。 “教练~能不能换个人?你想叫的人应该不止佐久早一个人吧。”宫侑仰着头的样子更像一只小狐狸了,南弦柚看着笑意更甚,他打定了主意要逗对方,因此,对于姑娘的撒娇,他并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 南弦柚摇摇头,对着人温柔地说道:“不可以哦,我就想要阿侑去叫佐久早。” 宫侑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心中做着最后的妥协,他这口气挺长的,南弦柚等了几秒才等来对方的回复:“行吧,不过我话说到前头,要是我叫了他不来就不关我的事了。” 南弦柚轻笑一声:“不会的,佐久早又是小孩子了,不会这麽幼稚的,我在这里等着,阿侑快去吧。” 话音落下,宫侑点头转身,他用眼睛快速找着场馆里佐久早的身影。 黑色的小卷毛在人群中着实不太明显,宫侑找了半天才找到人。 他闭了闭眼,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候,宫侑终于是抬腿朝着佐久早的方向走去,虽然步伐略微沉重,但速度并不慢,或许是真的把这一件事情当做一个必须要完成了任务,不敢耽搁时间,速战速决。 “喂,佐久早!别练了!”宫侑理直气壮地大声喊道,话说着,他就这麽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佐久早练习的场地里,然后十分故意的挡在了人的面前,彻底阻隔了佐久早想要装聋不听他话的情况。 本来都已经准备继续对着墙壁扣杀的佐久早就这麽被强行定在了原地。 他看着杵在自己的面前的黄毛狐狸,心中的无语直接写到了脸上,他紧皱着眉头:“你不去训练挡在我面前干什麽?快让开,别耽误我训练。” “喂喂喂,我就这麽不招你待见吗?怎麽我每次来找你你都皱着个眉头?虽然你平时表情确实也不多嘛,但是也没必要对我表现出这麽大的恶意吧!”宫侑看着佐久早这样一副嫌弃他的表情,女明星的脸面彻底挂不住了也不知道他在气什麽,反正就开始恼羞成怒了起来。 佐久早也不惯着他,连话都不和宫侑说了,直接转移阵地,往旁边挪了几步,腾出一块虽然狭窄但可以训练的空地。 眼见着他一副要开始继续训练的样子,宫侑急了,他想也没有想,就直接跟着人一起转移。 然而佐久早也没有想到他会这麽的固执,在往旁边走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发球的准备了,等宫侑跟上他的步伐一起过来时,他已经将手中的球往前扣去。 佐久早没有想到宫侑真的会跟,而宫侑自己也没有想到佐久早真的就发球了。 两人相隔的距离很近,他完全是在不过脑子的情况下,直接行动的,等意识到什麽的时候,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0.0001秒中,宫侑已经做好了只好自认倒霉的准备,他也不再想怎麽躲开了,就直接摆烂一般,闭上眼睛选择了挨下这一击。 ——这家夥在搞什麽!? 在看到宫侑过来时,佐久早情绪波动不大的瞳孔明显因为慌张而瞳孔地震了起来,随着心里的直接一句“疯子”骂了出来,他人也快速行动向前,在球快要撞上宫侑的脸之前,他伸出手臂拼尽全力一挥,将球直接往旁边拍开。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宫侑睁开眼睛,就看到站在他面前因愤怒喘着粗气的佐久早。 “你到底要干什麽?你知不知道在人扣球的时候站在人面前是多麽危险的事情?你自己的脸不想要,不要拉我下水,我可不给你背锅。”佐久早难掩怒意地说道。 他是真的觉得宫侑脑子进水了才会做出刚刚那种蠢态百出的行为。 如果不是佐久早即时把球拍开,这个球就要直接扣在宫侑的脸上了。 佐久早看着自己应快速拍开球而发红的手背,他甩甩手,抬眸瞪了宫侑一眼。 这种行为确实是太蠢了,宫侑也没法反驳和狡辩,但碍于面子,他又不想直接承认,最后只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着。 这确实是个谁也没有想到的突发事件,因为自己的主观判断而忽略掉了对方的下意识行为,虽然他们本身都不是故意的,但造就这个事情出现也确实有双方的责任。 宫侑作为前辈,他对于自己这个犯蠢的行为自然是感到羞愧的,他看着佐久早这副被他气得不轻的样子,之前的恼羞成怒也随着对方那奋不顾身的“救命”而消失殆尽。 不说别的,刚刚那一球确实是因为佐久早的及时出手才避免了他被求直接迎面暴击的事实。 他理应是需要感谢对方的,但也正因为之前的那种相处间的别扭,让他没法如此心安理得的说出感谢的话。 佐久早看着宫侑这副对他笑眯眯的样子,不知怎的,他竟觉得对方这个状态有些诡异。 佐久早眉头微蹙,他的身体本能的向后退了退,在等了几秒,发现这人对他的训斥无动于衷并没有任何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时,佐久早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像是想要逃离一般,转身去把他拍开的球给捡了回来。 “那个,佐久早,额……谢谢。”在看着对方把球捡起后,宫侑也终于是别别扭扭的说出了他一直犹豫不决的话。 但终究还是要保住女明星的面子,这话说的又轻又快,如果不是佐久早一直有特意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可能连这句话都没有听到。 宫侑说谢谢很别扭,佐久早听他说谢谢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两人之前的相处方式一直都是一见面就斗嘴掐话。 这样突然正常的交流模式到让他有些不习惯了。 他宁愿让宫侑阴阳怪气他一下,也不想听着他这皱皱巴巴的一声“谢谢”。 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佐久早的眼皮跳了跳,他总感觉自己在和人面对面呆下去,指不定有什麽他应付不了的事情发生。 正当他准备高冷地离开时,宫侑直接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 佐久早瞪大眼睛,洁癖人士下意识就想甩开贴过来的手,结果他的本能反应还没有开始呢,对方就像是在森林捕猎时踩到了陷阱一样,立马就将爪子弹开了,然后从抓着人手臂的动作变成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一小撮佐久早队服外套的动作。 “抱歉,我越界了。”宫侑自知理亏地道歉道,在佐久早说出不想让他捏外套之前,小狐狸连忙把南弦柚搬了出来,“别练了,跟我走,柚练找你。” 此话一出,佐久早就停下来想要把外套从宫侑手中拽开的动作,弦柚的名字就和圣旨一样,直接让他从和人幼稚的你来我往中回过神来,佐久早也不和宫侑继续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了,直接示意宫侑在前面带路。 两人就这样一同来到了南弦柚的面前。 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的柚教可谓是把他们两个人相处的一举一动看到一清二楚。 他也确实被这个突发事件给弄的一愣,不过这“事故”恰巧正合他意,南弦柚正巧没有什麽合适的机会,让两个人能够打破一下以前交流时的间隙,而刚刚那一球简直就是完美的打破了他的顾虑,通过刚刚的那件事情,南弦柚想,两人之间的间隙应该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宫侑和佐久早作为他看中的种子选手,南弦柚可不希望主攻和二传之间的关系太“差”。 “教练,你叫我?”佐久早脱口而出的一声教练让南弦柚感到十分的亲切。 他点点头,以示回话。 宫侑见状,十分有眼力见地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聊,我去训练!” 话音落下,小狐狸便立即转头,溜之大吉一般,赶忙跑走了。 南弦柚也不和佐久早寒暄了,他开门见山道:“你的训练计划在身上吧?” 佐久早点点头,然后利落的将自己的训练计划从口袋里拿出来。 南弦柚的表情也归于严肃,佐久早也是立即明白对方要开始对他进行指导教学了,也是赶忙收了自己的思绪,专心致志地看着南弦柚。 “你的扣球和接球能力已经非常好了,所以我给你的第一阶段的训练计划都是不偏向这两个方面的。”南弦柚开口说道。 佐久早点点头,在拿到训练计划的时候,他就立马通读了一遍,他的个人训练计划是没有任何一项关于扣球的,因此他对于这个事情记得非常的清楚。 南弦柚出声道:“你第一次拿到这份计划的时候应该很诧异吧?身为一个主攻手的你,为什麽没有和其他主攻手一样的扣球训练,反而像一个自由人一样不断的去练习救球和传球的能力。” “一开始确实有这种想法。”佐久早如实说道,“但是也只是一开始有,我相信教练给我的训练计划是完全对我有益的,所以也并没有太过于疑惑。” 南弦柚笑了笑:“确实是这样,你能有这种想法是极好的,也确实给我省掉了很多需要给你解释的时间。” 说到这,南弦柚看向佐久早的目光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欣赏,他说道:“我给你的训练方向确实是对你有益的,我让宫侑把你叫过来,就是先告诉你一声,第一阶段,我想让你达到的目标是能够在赛场上进行完美的鱼跃救球。” “鱼跃你们都会,但想要完成完美的鱼跃却很有难度,在井闼山中,你作为主攻手,本身位置上就不会特意往救球这种方面去下苦功夫。而你一般都是作为进攻的主力选手,大家在进攻时多多少少会围绕着你进行战术变化,这也导致了你本来就很强的扣球能力在这种战队氛围的驱使下更加的强。” 南弦柚在给佐久早制定计划的时候,卡顿的时间是最久的。 但这并不是因为制定计划写起来有多难,而是要怎麽开头,定个大方向让他有些犹豫不定。 在给所有人做训练计划之前,南弦柚都会先将他们分为两类,一类是培养他们天赋点的大方向,就类似于研磨这种,不去管他的短板,而是一味的开发他的天赋,将天赋点做到极致。 而另一类就是拉高短板,也就是将他们能力欠缺的部分补强上。 给佐久早的计划时,他就卡在了这里,从始至终最难的部分都不是该如何制定下去,而是南弦柚一直都在犹豫,他到底是要着重的培养对方的天赋,还是去拉高他的短板? 一个能力越强的选手,教练在教学的时候就越困难。 因为在方方面面都很强的情况下,能让他进步的空间真的不多,而想要看到明显的进步其实是很难做到的。 但这并不是最头疼的问题,最头疼的问题是,如何在全方面教学的情况下,要让对方在一群训练结束后进步显着的人中充满自信才是最难的。 青训营中,除了黑泽的六个人外,他们每个人都能拥有个人训练计划,也就代表着在第一阶段结束后,他们每一个人都会或者属于他们自己的进步。 在同等竞争的情况下,大家都会下意识的认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那麽自己的进步就会比别人显着。 但其实不是这样子的。 南弦柚已经给他们做了赛场模拟,所以给他们的训练计划会训练成一个什麽样的结果,南弦柚心里其实都已经有数了, 与其说是去期待一个第一阶段后大家的变化,倒不如说是经过第一阶段这些天的努力,去取得南弦柚心中早就已经明了的结果。 看他们训练的情况能否达到模拟运动员的最低浮动值,以此来确认他们这段时间到底有没有在个人训练计划上下功夫。 佐久早在第一阶段的训练结束后会是一个什麽样的情况南弦柚已经知道了,他的进步幅度肯定是没有其他人大的。 这便是南弦柚担心的原因。 ——他不确定在对方好好的跟着个人训练计划训练结束后得到的一个结果,在其他人的对比下发现自己没有其他人进步这麽大时,会不会感受到心里的落差? 尤其是在带有竞争关系的情况下,这种落差只会无限的放大。 而这种情况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是无比考验心态的。 南弦柚真的不确定训练中沉默寡言的佐久早能够心大的随他而去。 可他又不能非常直接的告诉对方说——“你就算完美地完成了我给你的任务,但你依旧没有其他人进步这麽大。” 他肯定是不能这麽说的。 所以在意识到会有这种情况的时候,就让南弦柚在制定计划时,陷入了一个左右为难的境地。 如果南弦柚选择给佐久早造培养天赋,那麽他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能看到自己的进步,达到的结果也不会出现前面担忧的那种情况。 可通过不断的赛场模拟和数据堆砌,南弦柚发现,与其去培养佐久早的天赋点,去拔高他的短板,对于他未来发展来看,效益是最高的。 南弦柚的理智告诉他,应该要选择拉高短板这一个大方向,可他的担忧又始终拉扯着他,不让他做最后的决定。 该说不说,井闼山真的是一支非常全面的队伍,出色的配合,出色的个人实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让他们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成员配合。 井闼山的每一个人都是相辅相成的,也正因为如此,井闼山这支队伍的成绩一直都保持在金字塔的上方,哪怕没能夺冠,也依旧给其他队伍带来非常大的压迫感。 但这也会面临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就是在他们分散开了之后,是否能将自己的实力保持在原定的发挥水准? 这里说的水准是发挥水准,而不是他们本身的实力。 这个东西其实也是挺捉摸不定的,就像心态可以取决人在比赛场上到底是神还是鬼一样,发挥水准也和这个差不多,就是在队友不是自己熟悉的队友,是还能不能发挥出和以往熟悉的队友一起打球时的那种默契和得天独厚的配合。 最后再三权衡之下,理智终究还是打败了情感,南弦柚最终还是将佐久早放进了拉高短板的行列。 而佐久早,也成为了这一个大分类中,最特殊的存在。 因为他几乎看不到明显的短板,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短板,只是因为其他的已经满格,所以才显得没有满格的那些能力成为了短板。 南弦柚也是很直白地和佐久早说道:“在天赋点不断延伸的时候,你不怎麽亮眼的地方就会从及格的状态中变成你的短板,这是一个非常致命且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所以我想了很久,还是把你从天赋训练的名单中转移到了基础的训练,让你能够在第一阶段时进行补强。” “你应该能看出来,我给你的训练计划,全都是能够针对你和其他长处相比较下来的短板进行针对性的训练,看起来和自由人的训练无差,但却又不太一样。” 佐久早点头,确实如此,如果不是训练计划的纸上写了各个选手的名字,将这些全部放在一起,真的会觉得这是一个提供给自由人位置上的运动员的个人训练计划。 这种情况换做其他人可能立马就来找柚教诉说直接的困惑了,但佐久早没有,他非常平静的接受了这个计划的安排,没有任何的困惑。 南弦柚对于佐久早的接受能力还是还惊讶的,不过这也侧面说明出了他确实是一个对于排球这项运动一丝不苟的人。 他笑着道:“我知道你是一个没有办法忍受半途而废的性格的人,为了达到一个目标,在未完成之前绝不善罢甘休,可以说是一个很努力,但在成功之前并不会把努力看的很重的人。” “我也确实看到了你做事的从一而终,这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是一个非常宝贵的品格,我希望你能一直这麽保持下去,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 佐久早无比认真地听着南弦柚这话,他的表情虽然没有什麽变化,但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他的神色有了触动。 而接下来南弦柚对他说的话,更是让他瞪大了眼睛。 只见对方依旧笑着,似乎有些漫不经心,但眼神中就全然都是对他的肯定,他道:“可以说你是整个青训营里我唯一一个想让你成为六边形战士的人,因为你已经无限趋近于六边形战士,很全面,很强,让我有了想要让你成为无死角选手的冲动。” 佐久早是一个不太擅长表达的人,但这不代表他是一个冷漠的人。 这种对他毫无保留的肯定,就算他装的再不为所动,也终究还是有了明显的触动。 他很年轻,也很早就出名,这一路走来受到过很多的赞誉,多到他都有些麻木了。 从在IH大显身手开始,他就在同辈或者前辈的口中听到太多太多对他的赞誉和肯定了。 但这些对于佐久早来说很苍白。 说来也觉得奇怪,明明旁人对他的表扬的那些说辞,早就已经远远超过了南弦柚和他说的这些话的强度,可他却只有在听到南弦柚的话时,才有了被肯定,被赞扬的感觉。 他想,大概率是其他人的赞扬都只是夸赞,对于佐久早来说,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的,对方可能也只是口头说说,而他也就是口头听听。 但南弦柚的赞扬不一样,他说的话,对他表示夸赞的字面意义是最小,更多的,是“我相信你,我肯定你,我帮助你,我成就你”的这份安全感,让佐久早觉得,这不仅仅是对他的肯定,更是一份承诺,一份——“我愿意陪着你变得更强大的承诺”。 这让他无比的安心,有一种只要跟着南弦柚,乖乖听他的话,就能够完成自己的目标,取得自己想要的成绩。 这对于一个一心只想着排球这项运动的少年来说,拥有着致命的吸引。 佐久早看向南弦柚的目光更加坚定了:“谢谢教练,我会把我的短板补上来的,第一阶段结束,我会给你一个全新的佐久早。” 南弦柚嗯了一声:“我相信你,你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话音落下,佐久早嘴角微微上扬,虽然只是几个像素点的弧度,但南弦柚也感受到了。 “好啦,也没有其他什麽事了,你去训练吧。”南弦柚对他说道。 佐久早礼貌鞠躬,他刚一走,南弦柚就转头看向了站在不远处一直蠢蠢欲动的及川彻。 “过来吧,你是有什麽事要找我吗?及川。”南弦柚一招手,让跃跃欲试的人走了过来。 及川彻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脸,此时他面容严肃,甚至有一些忧郁。 “怎麽了?看起来愁眉苦脸的,谁欺负你了?”南弦柚问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变色如此沉重的及川彻,用着轻松的语气主动开口扯开话题。 及川彻抬头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南弦柚也没有催他,就这麽用着柔和的目光静静的看着他,没有给他任何的压力。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对方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几度张嘴却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其实在和佐久早聊天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想要过来的及川彻。 少年一反常态的样子,多多少少还是引起了南弦柚的注意。 等及川彻过来时,南弦柚就已经猜到了一个大概。 只不过他没有说出口,而是在等待着对方的主动开口。 滴答滴答,时间不等人的流逝着。 这事情在及川彻的心中分量太过于大,以至于他每次想要开口时,都又被心中的犹豫给压了下去。 “收到邀请了?”半响过后,南弦柚看着了他的顾虑,直接说道。 及川彻闻言愣了一下,他错愕地瞪大眼睛,在南弦柚“我懂清楚了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嗯,收到了,是阿根廷的。” 阿根廷这个国家名似乎格外的拗口,及川彻说得很缓慢,但在将其说出口后又整个人如释重负一般,紧绷着的身体都软了下来。 他一直犹豫该不该和弦柚说,毕竟培训才刚刚开始,他好像没有什麽资格和国家队的主教练说这些话。 然而,令及川彻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并没有质问,而是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着祝福的语气笑着对他说道:“这是一件好事啊,别这麽愁眉苦脸的。” “弦柚,你……你不会觉得我不坚定吗?”及川彻抬头看着他,眉头微微皱起,“我既然都已经来了国家队的青训,还在背地里去联系阿根廷……” “不会啊,你为什麽要这麽想?给自己多留一条路难道不好吗?其实你这样做才是明确的做法。”南弦柚摇了摇头,对人说道。 说着,他反驳了及川对自己的用词:“而且这也不叫做背地里联系吧,你是因为有心中所向,但又被被动的情况所束缚,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及川的情况其实和研磨挺像的,按照原来的故事线,他们两个人本身就和国家队集训没有任何的关系。 所以对于及川会去联系阿根廷这个事情,他也早就有过预料,或许准确点来说,应该是他一直都在等待着对方主动和他说这个事。 在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看这群少年的人生。 在看到及川无缘全国的时候,确实为此感到过遗憾。总是觉得以他的实力不该只顾于此。 然后到了后面又总会想,如果他打进了全国,那麽是不是他就会得到国家队选拔的机会,如果他得到了选拔的机会,那会不会他就不会抛弃日本国籍,加入阿根廷? 以前的南弦柚一直都是这麽想的,可她现在却不这麽想了。 比起怎麽也抛开不了的故事线,他更愿意相信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阿根廷或许比日本更加适合及川,不仅是他这个人,还有可以给他充足的时间去沉淀。 说句比较残忍的话,就算及川选择留在这里,在最后选拔的时候,他大概率也是争不过宫侑、饭纲掌的。 宫侑和饭纲掌的能力还是太过于全面了,而且综合考量,他们两个人确实更加适合担任国家队政选的人选。 而研磨也是一个变量,这个世界他拥有着极高的天赋,哪怕他心不在于此,及川可能连研磨都争不过。 在这种情况下,吊死在一棵树上明显不是明确的选择。 或许及川自己也已经到了,所以在得到青训邀请时,他还是选择了接受阿根廷的邀请。 “我尊重你一切的选择,不管留在日本国家队还是去往阿根廷深造学习,只要你做好了决定,那就追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南弦柚对他说道。 换在原世界的及川,大概率不会像现在这麽纠结。 但毕竟现在是在日本国家队里培训,这个改变让他对于自己未来的这个重大决定,产生出了前所未有的茫然。 南弦柚自然是不愿意看到他为此而烦心的,鼓舞他道:“我能理解你想要去阿根廷的想法,不管是想要去更大的世界看看,还是想换一个环境,这都是正确。” “你不用感到内疚和自责,我们明面上我是你的教练,你是我的选手,但我们私下还是好朋友,不是吗?” 南弦柚温柔地说道。 他也不知道说这些话能不能开解对方,但他希望及川不要因此感到负担。 去阿根廷并不是胆小鬼的逃跑,而是少年对自己未来职业生涯的一个慎重的决定。 他在对自己的未来负责,这是及川从少年迈向成年的第一步。 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事,不应该为此苦恼和忧心。 “我知道你在顾虑些什麽,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的这个决定没有任何的问题,你应该要相信自己的决定,不管之后的走向如何,对你来说都是一次成长,不是吗?” 南弦柚拍了拍及川的肩膀:“如果你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我都会帮你,以教练的身份也好,朋友的身份也好,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帮你。” 第267章 柚式教学:及川篇后续 及川彻怔愣在原地,他无法形容自己现在是一个什麽样的心情,是感动?是感谢?还是感激涕零? 好像都有,但有又都不准确。 关于自己要去阿根廷的事情,及川彻想过很多次自己和南弦柚说出这件事的场景。 对方在听到他这话时可能会困惑,可能会差异,可能会愤怒,也可能会失望。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对方竟然会如此的支持他,不仅如此,还给了他一个坚实可靠的退路。 其实在接到国家队发送给他的邀请时,及川彻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惊讶和惊喜,而是惶恐和不知所措。 在自己的最后一届春高没有打进全国的时候,及川彻就已经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一个进一步的规划,他联系了阿根廷那边的球队和俱乐部,也通过了在线面试,护照什麽的也全都已经通过了审核。 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去阿根廷深造了,却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竟然会收到来自日本国家队的邀请。 这是一个非常尴尬的情况,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拒绝在自己国籍所处的国家效力的机会,哪怕是已经决定要去阿根廷的及川彻也是如此,他真的没有办法拒绝这样一个邀约。 尤其是在听到他的这份邀请是由国家队青训选手的推荐后,他更是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本来就对于邀约没法拒绝,现在又加上了别人的人情,更是让他没法任性的去拒绝这一个邀请。 所以他来了,代表青叶城西,和小岩一起,来到了国家队的青训营中。 虽然选择了加入,但及川彻还是非常清醒的。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在训练的中期就会找理由和吉田一前辈说明前辈说明自己的情况,在取得对方同意之后,就直接退出然后去往阿根廷开始他的新生活。 可令及川彻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给他们培训的教练并不是吉田一前辈,而是南弦柚。 这就让他原本已经计划好的一切彻底被打破,甚至让他有些焦头烂额。 青叶城西作为没有打进全国的队伍,他们其实老早就已经结束了比赛,但没有打进全国不代表他们对春高的关注就此减少。 在剩下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及川彻都会实时的去关注春高的进度,他几乎是将所有可以看的比赛全部看了一遍。 而也就是这段时间的比赛观察,他对南弦柚执教的音驹产生了超级大的好奇。 “东京有一匹黑马”这个标题大字报早就已经成为了这届春高的话题,而音驹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他们打的每一场比赛,都能让人感受到比上一场比赛有了明显可观的进步,这种在短时间内能看到一支队伍不断进步的情况,对于任何一个运动员来说都是有着非常致命的吸引力。 及川彻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对音驹这支队伍进行了长达一个月时间的剖析,几乎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看着音驹比赛的视频,越看他越觉得震撼。 而造就了这种盛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音驹的新教练——南弦柚。 因为地区不同的缘故,及川彻其实能和音驹的人接触的时间并不算长,记忆中每一次和他们相处都是在合宿里。 但因为青叶城西的教练和猫又育史不熟的关系,导致他们能够拥有的交流时间少之又少。不像乌野他们,能够和音驹的人打成一片。 体育竞技,本来就是强者之间惺惺相惜的,而同样的,慕强的情绪完全就是不需要学习就自然而然会诞生出来的执念。 及川彻不止一次想要取得和南弦柚的联系,他是真的很想找南弦柚探讨学习一下,这种肉眼可见的进步真的让人无比眼红。 可每次有这种冲动时,他便会发现自己除了合宿以外,跟对方没有任何的关联,他们甚至可能连好朋友都算不上。 是啊……他们私下没有任何的接触,连好朋友都算不上,只能说是熟悉的陌生人。 而越是这样想得到却得不到的状态,就越是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觊觎这个教练很久了,久到他冲动了好几次去往东京,却又在前往音驹时,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这是及川彻可望而不可及的天才教练,是他的执着,激进的执着。 他只能反复地观看音驹比赛的录像来望梅止渴。 长时间的关注,让及川彻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对于想要让南弦柚成为自己的教练,已经呈现出一种病态。 每当晚上夜不能寐的时候,及川彻总是会辗转反侧的想着——如果他的教练是弦柚,那他是不是也能够像音驹的队员一样,有着飞速的进步,有着不需要自己苦恼的瓶颈,有着合理的训练规划,有着为自己铺路担保的一句“相信我,准没错”。 可这些都是他想象的罢了。 南弦柚不可能给他职教,他也没有机会再读一次高中转学去音驹了。 但这一切,都在他来到国家队青训营中被打破。 他去到阿根廷的目的,也只是想要给自己一个新的机会,一个可以深造的机会。 这一切行为的初衷都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好,让自己的球技获得更大的进步。 可是在当他得知南弦柚会负责他们青训生培训阶段和选拔阶段的教学,及川彻突然就开始犹豫了。 ——怎麽办?他到底要怎麽办? 他去阿根廷是为了变好,可现在好像在国家队里他也能变得更好。 而且去到阿根廷的他前路是未知的,但留在国家队却能看到一条准确的,那是前往他想要的目标的路。 这种内心的想法在他收到南弦柚给他制定的个人训练计划时达到了巅峰。 他看着那对他详细剖析的训练计划,每一个都戳在他的点上,每一个都写在他的心里,每一个都这麽的独一无二。 这完全就是他梦寐以求的训练方式,也是他能够遇见的成长。 弦柚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他真的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教练,真的将执念化为了现实。 及川彻更加犹豫了,这份犹豫让他苦笑出声。 算是在造孽吗?他为自己选择的路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 他太贪心了,他不想离开,他好想在柚教手底下学习。 可他已经接受了阿根廷的邀请,他已经不可以再反悔了,而及川彻,也不想再一次又一次的反悔了。 所以他在心里纠结过后,还是来到南弦柚的身边试探,及川彻没有鼓起勇气主动过来,他一直在观望着,也一直再用这种观望的方式来让自己得到片刻的救赎。 “别哭啊,这麽多人呢,你可不想被别人看见自己脆弱的样子吧?”南弦柚看着及川彻红了的眼眶,连忙打趣道。 对方一听,心里更加触动了,帅气的脸庞不再阴郁消沉,及川彻的眼眶红的速度从一开始的缓慢变成迅速红了一圈。 及川彻快速吸了吸鼻子,他当然不想在这种时候哭出声来,但当那个在他心里尘封已久的天平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一个真正的平衡时,他真的有些绷不住了。 这件事情积压在他内心太久了,没有人能够去诉说,他也没有勇气去找任何人诉说。 所有的压力,所有的犹豫,所有的不甘心,全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的。 可对于一个没法为自己的未来做出肯定保证的少年来说,他又怎麽可能能够快速的消化这麽多东西呢?他需要排解,哪怕只是对方的一句轻描淡写的肯定都能成为支撑他前进的力量。 而南弦柚的话彻底点醒他了。 是啊,为什麽要对自己感到羞愧呢?不就是想要贪心一点嘛,可那又怎麽样呢?不管是来到国家队还是前往阿根廷,这都是他自己得到的机会,这些都是属于他的,那他多贪心一点有错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 他之前的恐慌感只是觉得没有办法两手抓罢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的梦中情教,对他许下了承诺——只要他需要帮助,都可以找他。 他们是朋友,是好朋友,如果他还想在柚教这边学到东西,直接去和对方说一声就好了。 及川彻眼睛热热的,但他并不想哭,甚至想要开心的笑起来。 ——他不再犹豫了,也不再纠结了,他要去阿根廷,他要相信自己的决定。 看着及川一副又笑又哭的模样,南弦柚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好啦,我相信你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追逐自己的内心吧,你要相信,及川彻做什麽都是正确的,你会得到你自己想要的,因为你一直都在努力。” “嗯!”及川彻闷闷地啃声,他看向弦柚的眼神里多了一些信赖和感谢,他自信的昂起头,不再有原本的低落和不知所措,十分爽朗地说道:“谢谢你弦柚,我一定会证明给全世界看!我及川彻,终将会走向世界!” 南弦柚闻言点点头,自信的及川终于回来了,他微笑着看着他,重复着他的话,咛喃道:“嗯,我们及川,终将会走向世界。” 他还是挺期待的,未来的他们又将是怎样一副多姿多彩的模样?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南弦柚说罢,他看了眼时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该去跑步了。” 话音落下,南弦柚叫了一声中村户前辈的名字。 对方闻讯而来,问怎麽了。 南弦柚道:“麻烦前辈帮我把他们叫来集合一下,要开始进行集体训练了。” “集体训练吗?”中村户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竟然还有集体训练这个安排,不过,他对于南弦柚的计划完全是绝对服从的,所以并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道:“好的,我这就叫他们集合。” 说完,中村户便吹响了自己挂在脖子上的哨子。 哨声瞬间响彻全场,所有的运动员们听到哨声后全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然后全都有些茫然的左顾右盼了起来。 作为体能训练指导的教练,中村户的气息是非常足的,他根本不需要大喇叭的加持,直接中气十足地喊道:“全都过来集合!!!” 众人闻言,立马将球放进了收集球的球篮里。 然后快步朝着中村户的方向集合。 其他几个赛训组教练也从四面八方走了过来。 “站好,柚教有话说。”中村户直接道。 大家闻言,立马将注意力投向南弦柚,一个个全都聚精会神的等待着他的发话。 “和大家说个事,现在是下午五点,以后下午5点的时候你们就自动过来集合,我们要进行集体的训练。”南弦柚直言道。 此话一出立马就有了嘀嘀咕咕的讨论。 不过,讨论归讨论,大家对于南弦柚的这个安排没有任何困惑和质问,全都是欣然接受了下来。 关于集体训练这个事情,南弦柚其实早就已经有计划了,明明昨天就要开始的,但因为昨天一系列的事情让他没有心情搞这个东西。 今天事没有这麽多,集体训练的安排也就理所当然的提上日程了。 南弦柚也不和他们卖关子,他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们的集体训练呢,就是长跑,不过这个长跑和你们平日里的体能训练的长跑不一样,是户外长跑,而且事风雨无阻的形式。” 此话一出,不少体力好的同学都兴奋了—— “哇!是户外跑诶!终于可以出去跑步了吗!”日向激动道。 乌野因为场地比较小的缘故,所以乌野的队员平日里训练的时候,跑步都不会在体育馆里跑,而是会选择直接去校外跑步。 对于户外跑这个东西,乌野的人都非常的熟悉。 不仅日向很激动,影山也是如此,西谷就更不用多说,他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乌野众唯一对这个东西不怎麽感兴趣的月岛倒是有些抗拒地扶了扶眼镜。 而其他学校的学生大部分都没有去户外跑的这种经验,他们的跑步大多都是和体能训练时的一样围着体育馆或者学校跑圈,而跑圈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这麽多人一起跑。 所以对听到要一起出去跑步,到都是挺新奇的。 南弦柚视线快速从他们脸上划过,他自然是没有忽略猫猫的崩溃的颜艺表情,但他选择装作没有看见,默默的移开了目光。 继续说道:“这几天你们应该有看一下园区吧?从行政大楼到训练馆的这条路上有一个公园,而那个公园正好是被一个大转盘围起来的,我看了一下,非常适合给你们跑步。” “原本我是想着你们晚上跑步的,但是怕晚上跑步有危险,所以还是决定下午5点钟开始跑步,跑完之后你们就去吃饭,然后吃完饭再将下午空出来跑步的训练时间在晚上补回去。” 南弦柚安排的很明白,直接将他们下午后半段的训练挪到了晚饭过后,也算是直接把他们之后的训练安排给定了一个大方像基调。 运动员们没有意见,赛训组的教练们也没有任何意见。 就这样南弦柚带着60多个运动员从训练馆走出去。 他并没有让赛训组的前辈们跟随,而是让他们留在场馆里,只让数据分析师木村水遇跟着他。 大家就这麽跟在主教练的后面,氛围还算欢愉。 直到他们看着教练走到一处停有像是什麽景区观光车前停下时,他们才发觉了有什麽不太对劲的地方。 只见他们的主教练二话不说直接掀开透明帘子坐了上去,顺带着邀请木村水遇一起坐到了他的身边。 木村水遇也是一脸懵逼地坐了上去,他刚坐下系好安全带,就看着南弦柚转动钥匙启动,一脚油门下去一个推背感瞬间让他瞪大了眼睛。 木村水遇连忙扶住座位的把手,他惊魂未定地看着南弦柚。 对方尴尬地笑笑:“抱歉抱歉,我第一次开,有点没掌握好。” 这种电动的观光车其实还是很好学的,南弦柚脑子灵光,他启动了一下之后就知道该怎麽开了,之后便再次启动,稳步开了一段距离,确定自己已经会开了后,南弦柚便将车开回原处,然后从车上下来:“前辈,等我一下。” “哦、哦哦好的。”木村水遇点头应道,他虽然不知道到底要干嘛,但还是继续一脸懵逼的坐在车上。 下车后的南弦柚直接长腿一迈快步来到同样对现在情况不明所以的运动员们面前。 他直接道:“现在你们站成三个竖列。” 大家立马乖乖照做,以木兔、日向、及川三人站在第一排固定后,其他的选手便到他们的身后排队起来。 “很好,就是这样站位……”南弦柚满意地点点头,在他的带领下,木兔、日向、及川三人已经站在了观光车的屁股后面。 南弦柚走到车子旁,掀开帘子直接坐了上去,他探出脑袋来,对着后面的人大声说道:“观光车追逐长跑现在开始,我会在前面开车子,你们跟在车子后面跑,车子什麽时候停下来,你们什麽时候才能停下来。” 众人闻言一顿,全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竟然是这麽跑的吗?追车哎!也太刺激了吧! 南弦柚挑挑眉,严肃地交代道:“千万不要让我看见你们有谁在偷懒,我会全程让木村前辈盯着你们,要是第一天让我看见你们偷懒的话,那麽第二天的跑步就不是跟着车子跑了,而是我车子在你们身后追着你们跑了,希望你们自己能够掂量一下轻重。” 第268章 给小猫赔罪 “啊?什麽?我盯着他们观光车追逐长跑?”木村水遇惊讶地看着他,不可置信地用手指着自己。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木村水遇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安排了任务。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观光车追逐长跑这到底是个什麽东西啊?他第一次见识到这个方便教练和工作人员通勤的交通工具还有这种用法。 不由得感叹——弦柚这小脑袋瓜子里到底都在想着什麽稀奇古怪的训练方法?每一个都这麽的让人出乎意料。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木村水遇感觉这群高中生在听到“观光车追逐赛跑”时,竟然都萌生出了一股中二的斗志。 好像接下来的长跑练习不是训练,而是和奥特曼打怪兽一样,胜负欲拉满了。 木村水遇抬手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他看着南弦柚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嘴上说着疑问句,但身体倒是挺诚实的,直接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然后坐到了车子的后排。 “都别给我偷懒哈,各就各位,三二一,开始!” 话音落下,南弦柚转动钥匙一脚油门下去,启动了车子。 作为队伍的第一排,木兔、日向、及川立马跟上,在他们身后的众人也缓慢起步着。 一开始,南弦柚开的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是很慢,强度完全不及他们平日里在训练馆里的体能训练,大家都跑得还算轻松,甚至有些人还有空看看周边的风景。 木村水遇坐在车子最后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是完全面对着木兔他们的,因此能够深刻的感受到他们对于当下这个速度的游刃有余。 正当他准备把速度太慢,可以适当的把速度提上来的话转头和弦柚说时,对方就像背后长了眼睛,对后面的一切了如指掌,直接在他说话之前就把速度提了上去。 感受到车子移速后,第一排的及川他们也是立马提快了自己跑步的速度。 掉在队伍末尾埋头苦跑的研磨只感到一阵绝望,他的位置已经是最后面了,如果不跟上去的话,那就会直接掉队了。 他别无选择,只能无奈地跟在后面灵魂出窍着,好在有和他一样的有气无力组一起并排跑着。 研磨看着和自己几乎处于一条在线的月岛和角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救赎。 可这份救赎很快就被打破,随着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前排的选手就不要命了一般提速,以至于身后的队员们全都开始被迫改变自己的跑步频率。 很快,本来还跑得很紧促的队伍就被车子的提速弄得松散开来。 前面的拼命跑,后面的拼命追,都抱着不愿掉队的想法,彻底忘记了自己平常跑步时的气息和频率。 南弦柚开得越来越快,前排的及川有些追不动了,他的速度缓了下来,倒是日向和木兔还在咬牙追着,车子越快他们越兴奋,两个人体力本来就好,不一会儿三人并排就变成了大太阳和小太阳之间的追逐跑。 及川看着他们俩的背影,摇头感慨——不愧是木兔和日向,体力怪物真的名不虚传。 他们的速度真的很快,本来应该在木兔和日向身后的赤苇和佐久早已经变成了后来者追上的山本和西谷。 而及川也直接被自己身后的影山给超了过去,少年嘴里大声喊着日向的名字,似乎是有意要和人较劲一般,大太阳和小太阳之间的追逐赛被一颗小蓝莓强势加入,他们谁也不让着谁,三足鼎立着,成为了观光车追逐长跑的新的前排。 这三人是真的强,很快就不逞多让地把后面的人甩开了。 及川看着超过自己快两米的小飞雄,挑挑眉,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他确实是跑不过了。 抱着“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心态,及川学长便没什麽心理负担地把领头的位置让给了自己的小学弟。 让位后,及川顺其自然地慢了下来。 然而,他这个在落后后故意放慢了点速度的行为,很快就被本应该排在第三位的牛岛给超了。 看着从自己身边游刃有余般跑过的牛岛若利,及川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从自己身边一闪而过的大块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的磁场天生就不对付,及川心中莫名其妙就扬起一股怒意,他恼火道:“牛岛你什麽意思!谁允许你超过我的!” 小飞雄超过他就算了,你牛岛若利凭什麽?真当他这个领头的不存在是吧? 及川彻眉头一皱,心中的胜负欲顿时就被一把火烧了起来。 在牛岛听到他话回头错愕不解的目光中,及川赌气般拔腿提速追了上去。 牛岛就这麽看着及川彻气势汹汹跑到他身边,然后狠狠地瞪了人一眼。??? 牛岛一脸懵逼,心里疑惑,自己这是又怎麽惹到他了? 他早就习惯及川在他面前一惊一乍的态度了,对此,牛岛对于及川到底是真的在生气还是故意炸毛吓唬他的敏感度很低,他判断不了,所以每次都是跟着自己的第一感受,也就是直觉走。 在赛场上人人畏惧的牛大炮,场下却单纯得不行。 牛岛怎麽都想不到对方会因为他的超车而爆发出来了突如其来的胜负欲,他看着及川拼命跑想要超过他的模样,牛岛也给足了尊重,想也没想就提了速度再次把人给超过了。 跑到人跟前后,还抽空转头看向及川,一脸认真道:“你跑不过我的。” 及川:…… ——啊啊啊啊!!!太可恶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他就不信了,凭什麽跑不过! 及川彻底破防,他脸都气红了,和牛岛本就脆弱不堪的人际关系更是直接雪上加霜。 牛岛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只是实话实说,就又让对方的怒气更上一层楼。 他完全没有看不起及川的意思,所以压根没意识到对方是因为自己的话而生气了,他看着及川这副炸毛的样子,只当是及川想要和他比赛跑步,还不禁在心里感叹——及川真是一个努力又不服输的人。 领头的三人比着赛,牛岛和及川也不逞多让。 更不要提还有山本猛虎和西谷这俩在后面追。 前排的这群“疯子”就这麽把追逐长跑的速度拉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远远超过了平日里训练的强度。 ——领头的那几个还是人吗? 月岛萤满脸黑线地在心里吐槽道,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呼吸频率已经彻底乱了,体力的消耗让他很不好受,感觉已经要张大嘴巴才能喘息了。 啊……有没有可以抄的近道啊,这麽跑下去什麽时候才是个头? 角名面上一声不吭的跑着,心里却已经开始琢磨着自己到底怎麽样才能偷懒了。 不得不说柚教是真的会选地方,他们跑步的这个大圆圈根本就没有适合抄的近道,再加上他们对这里并不熟悉,有可能自以为是的近道会比他们现在围着外围跑的还要更加的复杂,所以角名心里虽然很想抄近道走,但也始终没有真的行动起来。 他不喜欢这种运动量强烈的训练,不过他身体素质还不错,虽然不喜欢,但也能这麽犹如活人微死一般地坚持下去。 但研磨就不行了。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出窍了,根本没法分神去幻想周边的景观和建筑是游戏里的画面,研磨低着头,咬牙坚持着,他已经很努力了,可这种远超平日里的长跑强度,对于一个体能训练都不参加的体能废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跑在队伍末尾相依为命的三人努力的追着。 他们一开始还在一条直在线的,但随着速度越来越快,研磨渐渐就成为了最后一个。 “孤爪同学,你还行吗?”虽然自己也很累,但是看着有些掉队的研磨,角名还是伸出了援手拉了人一把。 研磨真的跑不动了,被人这麽一拉直接踉跄了一下,好在角名直接停了下来,研磨没有摔倒,而是撞进了角名的怀里。 见角名和研磨都停了下来,月岛也没再跑了,他喘着粗气走过来,扶了扶眼镜走到研磨身边,无声低头打量着对方的状态。 研磨是真的累惨了,他想一屁股坐下来,但地上到处是小石子,太脏了。 最后,他只好双手撑着腿喘息着。 三个人就这麽停在原地,大部队很快就没影了,研磨抬起头,看了看陪着他的角名伦太郎和月岛萤,满脸歉意道:“你们别管我了,赶紧跑吧,要是被发现掉队了,你们会受罚的。” “没事,受罚就受罚吧,反正我也跑不动了。”角名无所谓地耸耸肩。 其实现在继续跑的话他还是跑的动的,但是他不太放心把研磨一个人放在这里,再加上自己确实也想偷懒了,就理所当然地决定了,要是受罚就受罚吧。 月岛也是这麽想的,他和角名一样,硬要跑的话他也是能跑的,但孤爪前辈看起来是真的跑不了了,把一个体力消失殆尽的人独自留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对方随时都有力竭晕倒的可能。 三个人就这麽在原地休整了片刻,然后实在是不想站着了,便找了个就近的长椅坐下。 大部队早就已经没有了影子。 本来研磨还想让他们去追的,现在也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摆烂道——罚就罚吧,反正也都这样了。 “一直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还是打个电话吧。”角名说道,随即他看向研磨,问:“孤爪,你知道柚教的号码吗?” 研磨闻言愣了一下,他点点头:“嗯,知道。” “那就好办了。”说着,角名从自己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递到了研磨的手上。 拿到手机的小三花:??? 哎?不是,怎麽会有人跑步带手机? 和研磨同样诧异的还有月岛,他直接问出了声:“前辈,你跑步怎麽还带手机啊?” 角名闻言耸耸肩,一脸不以为然地解释道:“人生处处都是不容错过的瞬间,带着手机就可以随时记录一下,很方便,不是吗?” 这话确实说的没有什麽毛病,只是还是觉得很神奇,带着手机跑步真的不会觉得不太方便吗? 不过,他们自然是不可能揪着这个小事继续问的,因此两人闻言都愣愣地点点头,表示默认了角名的这个说法。 拿到手机的小三花打开电话按键,开始熟练的把那一串熟悉的号码拨打出来。 他将手机放在耳边,在一声嘟嘟嘟的忙音过后,对面接了起来,似乎是因为对于陌生人号码的忌惮,南弦柚说话的声音很冷漠疏离。 “弦柚,是我。”研磨开口道。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声音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有些急切地问道:“你怎麽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摔地上了?” 听着南弦柚担忧的声音,研磨赶紧否认:“没,是跑不动了,现在在路边的座位上休息。” “这样啊……”南弦柚舒了口气,他还以为研磨跑步摔倒了,吓得他心跳都加速了。 “你身边有其他人吗?”南弦柚问。 研磨没有立即回答,他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月岛和角名,用眼神和他们确认是否要将他们俩供出去。 月岛和角名对此都没有什麽意见,两人点点头,示意他直接说就好了。 于是乎,研磨便将月岛和角名正在陪着他的事和南弦柚说了。 “月岛和角名在是吧,那行,你们就在那里休息吧,等我们跑一圈回来来接你们。”南弦柚听到角名和月岛在,心里也更放心了一些。 说罢,南弦柚突然想到了什麽,他对研磨道:“手机是角名的吧,你让他接电话。” 研磨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弦柚竟然会准确地猜出手机是谁的,愣了片刻后,听从南弦柚的话,将手机交给了角名伦太郎。 “教练,是我,角名。”接过手机的角名言简意赅地说道。 南弦柚嗯了一声,随后嘱咐了起来:“摆脱你和月岛先照顾一下研磨,我们可能还要一会儿才能碰上,你们不要分散开,这个园区很大,到时候迷路了就不好了。” “好的,教练,我知道了。”角名立即给出回应。 挂完电话后,角名也是如实地把弦柚和他嘱咐的话同月岛和研磨转述了一遍。 两人听闻也是点点头表示明白。 三个人就这麽坐在长椅上看着原本碧蓝的天色逐渐变成晚霞的余晖,随着时间的推移,橙黄色很快就占据了整个天空,艳丽得让人挪不开眼。 另一边,大部队跟着南弦柚开的车子吭哧吭哧地跑着。 木兔、日向和影山三个人是真的体力好,不管车子开多快,他们都能跟上,不仅如此,他们的脸上还没有任何的倦容,反而越来越兴奋,全然都是对追逐赛的渴望。 南弦柚一直都是单手扶着方向盘,他挂完电话后,通过后视镜观察了一下身后的队伍。 心想,差不多了,是时候要开始这个追逐赛的正确打开方式了。 想到这,南弦柚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从高速行驶的状态中来了一个紧急刹停。 看着车子突然缓下来速度,直逼逼停一般的状态让前排追着车奔跑三人猝不及防。 他们速度我非常的快以至于在车子停下来时,他们根本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就这样直接扑到车上了。 日向是三个人中跑得最快,成了第一个刹不住车扑进了木村水遇的怀里人。 木村水遇也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会突然停下,别说运动员们反应不来了,就连他这个坐在车子上看着他们跑步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接住日向几乎是他本能的反应,木村水遇看着橘色头发的少年因刹不住车往前扑去,直接伸出手,让人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而其他两个人就没有这麽幸运,他们没有木村水遇的拥抱,刹不住车只能扑进了木村水遇身边空出来的座位上。 不过好在作为都是皮质的软垫,因此摔上去并不会受伤。 再加上他们本来就已经有了要刹住自己脚步的准备,所以撞击的力度很轻,相当于只是向前倾倒然后被垫子扶起来罢了。 但他们后面的人就没法像他们这样有刹车的意识了,完全是自己已经撞上去之后才发现前面也停了下来。 大家都是在追逐的状态,随着车子的停下,后面的人全都扑了上来。 一瞬间,整个大部队已经看不出排队跑步的样子了,全部挤成一团,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弦柚,是出什麽事了吗?”木村水遇第一时间转头看向开车的南弦柚问道。 南弦柚没有回话,而是在停好车子后,从车子上下来,走到了木兔他们身边。 “你们这样可不行啊,这一圈都还没跑下来呢,一个个就走神成这样了。”南弦柚看着全部挤在一起的少年们,开口说道。 关于他紧急刹车大家会撞上来这个事情,南弦柚早就已经有过预料,并且他也早就已经通过异能的模拟,将这种情况出现后的结果全部计算了一遍,在确保大家不会受伤的情况下,他才选择的紧急刹车。 大家的反应力比他预想中的要差一些,南弦柚皱着眉打量着他们遇上这种事后的表情和状态以及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言语,将这些东西全部用眼睛和耳朵快速记录了下来,并在脑子里做出统计。 他突然停车的目的就是想看一下这群人在面对突发情况时会怎麽进行处理,以及他们对于危险认知的判断和反应。 在长跑的状态下,时间越长人就会感到疲惫,而人一旦感到疲惫,就会让自己的反应力和判断力下降。 就像现在这样,其实在前面有人撞上之后,后面的人就应该知道前面应该停车了或者出现了什麽事故,他们要做的就是赶紧停下来,并为自己不被后面的人撞上,而选择往旁边避让躲开可能出现的撞击。 可他们没有立即停下,而是继续跑着,直到自己被撞上为止。 这样的行为,足以证明他们在长跑的状态下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反应力和判断力,他们完全跟随着大众,对周围的危险一概不知,只顾着一味的奔跑。 他们下意识的本能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刚刚的突然刹停后他们的惊呼和装上后的哎哟声,都能够从侧面说明,他们的体力已经陷入了一种不断消耗且补不回来的状态,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思绪可以分神出来让他们去判断眼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而这对于一个在赛场上需要随时判断各种危险以及破解对方战术的运动来说,是很致命的。 南弦柚皱着眉打量着他们,少年们脸上还都挂着惊魂未定,很显然,他们对于刚刚的突然停车都表现出了困惑不解以及心有余悸。 长跑这种训练方式是最能体现一个人意志力的,南弦柚就是想要采取这种长跑的方式,让他们体会到那种自己精疲力尽,但比赛还没有结束的感觉。 他会选择突然的停车也是在用外界的刺激模拟他们比赛还未结束时,可能会出现的状况。 可结果很显然,他们对于突发的事情都没有办法做到一个确切的判断,不仅如此,他们甚至感受不到危险的来临,这种迟钝的反应力,在比赛场上是非常危险的。 通过刚刚的这个小测试,很明显能够看出来大家对于持久战到最后都有些力不从心。 这是他们在比赛场上欠缺的,也是他们日后需要特别去培养的方向。 南弦柚希望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在自己很疲惫的时候依旧保持着可以进行判断的脑子,如果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做到如此,那麽不管谁加入了日本国家队,日本国家队都不会再惧怕持久战,甚至他们或许还可以利用持久战去拖死对手。 这是他想要才能达到的,而现在,他就需要一点点去试探他们,将他们的极限试探出来。 “全都给我站好了,跑步还没有结束,我不希望你们再像现在这样撞上,都给我清醒一点,保持绝对的理智跑步,不要再给我魂不守舍,他跟着人混混日子了。”南弦柚严厉地说道。 话音落下,等运动员们重新排队站好后,他便转身再次上车。 接下来的观光车追逐长跑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要麽非常缓慢的匀速前进,要麽非常快速的匀速前进。 而是变成一会儿快,一会儿慢,这样子。 一开始大家都不是很能习惯这种,不断改变跑步频率的方式,再加上他们之前本身已经跑了一段很长的距离了,更是有些难以适应。 但不知道是不是被南弦柚严厉地说了一顿说开了,他们每个人尽管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始终牢记着教练说的话——“保持绝对的理智跑步,不要再给我魂不守舍”。 南弦柚就这样开车着,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地行驶着。 考验他们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同时也在去治一治跑步时失神或者灵魂出窍的人。 刚开始不适应的时候,他们一直会出现大面积撞上的情况,甚至直到他们快跑一圈回到研磨他们所处的地方时,也依旧无法避免撞人的情况。 不过南弦柚并没有因此训斥他们,因为他能够理解,今天才第一天嘛,会撞上在所难免。 而且在他们体能已经剧烈消耗的情况下,能够不让自己摔倒,其实已经很厉害了。 所以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 跑了一圈回来,南弦柚看到研磨他们三人的身影时,便停下了车。 众人以为跑步结束了,全都停下来撑着腿喘息着。 南弦柚停稳车后,探出头去冲坐在长椅上的三人招了招手,三个人走到车前,一个个都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 然而南弦柚并没有说什麽,只是让研磨留下来,然后角名和月岛归位。 三人自然是听话照做,待角名和月岛一走,南弦柚掀开帘子让研磨坐进来:“上来吧。” 研磨愣了一下,他不清楚这是要干什麽,但还是乖乖的上车了。 研磨坐好后,南弦柚给他系安全带,一边系一边和人道歉:“抱歉,让我们小猫受苦了。” 研磨眨眨眼睛,他没想到弦柚不仅没惩罚他,还和他道歉,这倒是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看着研磨发愣的样子,南弦柚抬起头看着他,凑过去揉了揉小猫的脑袋,道:“我本来没想让你跑的,但是想着好久没出来了,跑一下活动活动也挺好的,对不起啊,下次不会了。” 研磨听着人诚恳的道歉,也是一股委屈的情绪一下就上头了,鬼知道他在后面跑步的时候有多麽的绝望,一下就让他回忆起了自己在音驹增强体力时做体能练习的时候,他真的太委屈了,明明之前就答应了他不会再给他这种体能训练,结果还让他跟着一起长跑!跑就跑吧,他虽然体力差,但也不至于跑不了步,可这次竟然还是追着车跑,他怎麽可能追的上啊! 研磨当时累得甚至都没有心思吐槽了,现在听到人的道歉也是傲娇地昂起了下巴,哼了一声:“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南弦柚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谢谢小猫宽宏大量,不计较我的过失,接下来我带着你兜风赔罪好不好?” 研磨闻言点点头。 随即,南弦柚便探出头去,对着后面自以为结束长跑的少年们说道:“还有一圈,大家接着跑哈,不要放弃,长跑结束,晚上我给你们做饭哦。”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沸腾了起来。 一听到晚上能吃到主教练做的饭,本来已经筋疲力尽的人们顿时就精神了起来。 天哪!晚上竟然可以吃到柚教做的饭!这也太幸福了吧! 除了黑泽的那六个,其他人全都被以前吃到南弦柚做的美食的回忆给勾去了魂。 斯哈斯哈,想想就流口水了…… “为了柚教亲手做的晚饭冲呀!!!”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大家就跟血条瞬间回血满格了一样,随着南弦柚的车子启动,他们立马就跟了上去。 研磨还是第一次坐在车子上看着后面的人跑步,自己坐在车子上,而别人追着自己的车子跑,这种画面也算是难得一见,这种新奇的视角还挺让人上头的。 南弦柚看着研磨不断回头好奇地看着后面跑步的队伍,也没人住笑了笑:“这个赔礼,还可以吧。” 研磨闻言也笑了起来:“可以,我很喜欢。” 第269章 随机吓死一个小乌鸦 就这样,少年们喊着冲呀,追着车一路狂奔,夕阳跟着他们一块落下。 等一圈跑完,天色已经变成了深蓝。 “还不错,和我预计的时长差不多。”南弦柚看着气喘吁吁的众人,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悠悠地开口说道。 众人听闻也是松了口气,心想,幸好达到了柚教的标准,不然晚上的这顿饭还不知道能不能吃的上呢。 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只要有任务安排就一定会有结束后考核的情况,所以在听到南弦柚说出和他预计的时长差不多时,几乎所有人都如释重负,包括负责观察且记录他们有没有偷懒的木村水遇。 然而,他们高兴的时间还没有2秒呢,突然,南弦柚话锋一转,面容严肃地说道:“不过还是不够,你们跑步结束的时长虽然和我预计的时长差不多,但是在这段时间里所表现出来的状况却差强人意,我之前有想过你们对于这种极限状态时的反应能力会有大幅度的下降,以及对于危险的把控也会有大幅度的下降,但我完全没有想到你们的反应能力和对于危险的判断这麽的糟糕。” “如果你们刚刚并不是在跑步,而是在打一场还没有结束的比赛,就以你们刚刚的那种表现,足以窥见你们的结果会有多麽的糟糕。” 大家闻言皆是一愣,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刚刚的那一次长跑测试的意义竟然不是他们的体力,而是更加深层次的东西,而在听到南弦柚这麽说之后,本来还在调整呼吸的众人顿时大气也不敢出了,全都从歪七扭八的姿势中站直了身体。 主教练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那犀利的眼神让大家不敢说话,一个个都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一样,等待着唯一的“大人”给予的惩罚。 南弦柚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神色,有点想笑。 不过,他还是保持住了身为教练的威严,说道:“不用这麽看着我,既然能够发现问题,那我们就要解决问题,虽然对于你们今天的表现我不是很满意,不过也不是全是坏处,有一个好处就是让我知道了你们在这个方面的薄弱,之后我会特意针对这个方面给你们做相应的训练改革。” 说着,他下令道:“菜就多练,有问题就多练,以后你们每天下午5点钟就开始长跑,把你们对于速度和身体的把控做到极致了之后,再说其他的事情吧。” 所有人闻声点头,立马回复了一句整齐划一的“好的,教练!”。 南弦柚见状点了点头,他也不再难为他们了,直言道:“好了,今天跑也跑完了,也不在这里面训你们了,遵守之前的承诺,我会给你们做晚饭,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就开始往食堂的方向走去吧。” 话音落下,少年们阵阵高呼,他们打起了精神,朝着食堂的方向奔跑而去。 南弦柚看着这群人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到底是他们还有体力没有榨干,还是被美食的诱惑激发出了更强大的能量?这跑步的劲头感觉再跑一圈也是绰绰有余的。 罢了,就当是他们被美食诱惑的激发出了更强大的潜能吧,看着他们为了美食狂奔的样子,多多少少有些可爱呢。 一想到待会儿他们骑坐一个大桌子狼吞虎咽抢食物的热闹场面,南弦柚就不由得露出微笑。 他可太喜欢这种青春肆意妄为的样子了,这种大家齐聚在一起,犹如一个大家庭一般训练、考核、谈心、交友的生活简直让人梦回合宿,流连忘返。 而确实和南弦柚想的一样,当他从厨房里将做好的食物端出来时,那些嗷嗷待哺的孩子们就跟见到打猎回来的“老母亲”一样,全都亮着眼睛,脸上的笑容怎麽也压不下去。 他们纷纷站起身来,跑到南弦柚跟前伸出手来帮忙端盘子,大家氛围极好,其乐融融的,让这个冰冰冷冷的食堂都变得格外有烟火气。 因为人数众多的缘故,为了保证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提供最多的食物,南弦柚做的是大锅饭。 按理来说大锅饭都是一个非常难以掌控火候和厨艺的一种炒菜形式,因为量实在是太大了,跟平常做饭的时的把控是完全天差地别的。 不过好在南弦柚的厨艺早就已经是炉火纯青的地步,他已经不需要依靠食物的分量来决定他的手艺是否会出现偏差,他对于食物的掌控完全了如指掌,该放多少盐,该放多少调料,该怎麽焖煮火候多少要多少时间,这些他都已经非常非常熟练了。 也正因为如此,当他将大锅饭的食物一一用碗盛出来时,跟着一起来食堂的木村水遇还以为他是一份一份炒的,在拼命压制自己唾液分泌的情况下,他还分出神来皱眉地问道:“弦柚,你这会不会太累了?” 南弦柚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不会,一个锅子出来的,正热腾呢。” 说罢,他直接端起一盘递给木村水遇,对方双手接过,他看着近在迟尺的美食眼睛都直了。 在狂咽了好几次口水后,他才抬起头对着南弦柚的“馈赠”说了好几个谢谢谢谢。 看着赛训组的教练已经开动了,早就已经等的口水直流的运动员们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唾液了,在帮忙将食物全部端到桌子上后,他们没等南弦柚开口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端起盘子狼吞虎咽了起来。 看着席卷一空的桌面,南弦柚微笑着,心里满是对于自己做的食物吃进了喜欢它的人嘴里的幸福感。 他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望着,没有一个人有任何停留的动作,就连那些本来挑食的选手,也不假思索地快速吃着,但他们的速度肯定是比不过,就像你,像他们这些“大胃王”的。 以至于吃着吃着还时不时还有眼神扫射旁边的人,生怕因为自己的吞咽动作太慢,被这群大口吃饭的单细胞生物给抢了过去。 那战战兢兢的模样,看起来不是一般的护食。 ——这简直就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食物了! 木村水遇眼含热泪的感叹道,他嘴巴里塞满了食物,每咀嚼一下,就感觉自己的体内都迸发出了让人感到幸福的多巴胺。 怎麽会有这麽好吃的东西?他以前吃过的大米都是在浪费食物吧!这才是真正的米饭啊!!!天哪!到底是怎麽做的?怎麽这麽香!这个黑褐色黏黏糊糊的汁水怎麽这麽好吃? 木村水遇真的要哭了,太好吃了,实在是太好吃!也算是让他蹭到福利了,要是他今天没有跟着一起来,恐怕都吃不到这麽好吃的食物! 想到这,他突然就开始沾沾自喜了起来——哈哈,果然先下手为强就是好啊!那天送弦柚回家果然是他做的最明智的选择!看吧,现在有好事全让他赶上了!简直不要太幸福! 木村水遇实在没忍住自己想要显摆的想法,他拿起手机就对着碗里的食物框框一顿拍,顺便把运动员们狼吞虎咽的场景也给拍了下来,然后直接顺手发到了他们的群里。 消息一经发出,便立马引起了其他赛训组教练们的激烈讨论。 他们此时全在员工食堂里面吃饭,大家都坐在一起,消息发在群里的一瞬间,他们每一个人的手机都发出了响动。 明明照片是没有办法给人带来香味的诱惑的,可不知道为什麽,南弦柚做的食物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拍,也能通过照片感受到这些食物的好吃,让人忍不住分泌唾液,狂咽口水。 “我去,这什麽东西!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山崎绿惊呼出声,他筷子夹起的土豆骤然掉落,扑进汤碗里,掀起了不小的水花。 中村户已经开始狂咽口水了,他的手机拿的非常的近,盯着上面的照片都快要盯成斗鸡眼了,有种恨不得直接将脑袋伸进手机里面去吃的卑微。 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些照片会惩罚每一个吃饭看手机的人,赛训组的这群人全军覆没,他们疯狂在群里打字—— 山崎绿:‘啊啊啊!!这是什麽!木村君你带着他们去哪里开小竈了?’ 石川河:‘有好东西怎麽不早点说?兄弟几个在食堂吃员工餐,你竟然带着运动员开小竈!岂有此理!@木村水遇,你留点给我!’ 中岛与:‘你人在哪?老实交代!’ 山下虎子:‘还是不是好兄弟了,怎麽能背着我们吃好吃的?木村君,你好狠的心!’ 中村户:‘八嘎!木村八嘎!你太可恶了!!!’ 中山乌市:‘吃就吃吧,还拍照发给我们,到底有何居心?’ 中岛与:‘你知道我们在吃些什麽吗?!啊!你知道我们在吃些什麽吗!’ 中岛与:‘图片:拉面jpg.’ 中岛与:‘火冒三丈jpg.’ 连带着平日里在群中不怎麽活跃的三个助教也是发表情包怒斥。 木村水遇看着群里的热闹,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状了。 ——哈哈!爽!太爽了!!! 他爽朗地笑了起来,几秒过后又咬了一大勺米饭塞进嘴里,满足的哼起了调调。 而和木村水遇同样爽到了的还有第一次吃上南弦柚亲手做的美食的黑泽。 黑泽的六个人从最一开始听到主教练要给他们做饭时还不以为然,心里想着教练年纪这麽小,做饭肯定也不怎麽好吧,因此,他们对于周围人的欢呼都表示不是很能理解。 但看着所有人都如此的兴奋,也只能同流合污地欢呼起来。 但也只是表面做做功夫,内心还是没能理解,他们想,就算真的还可以,也不至于让人这麽的兴奋吧?然而周围的人全都是一副看起来没有吃过饭的样子,这种激烈的情绪波动不由得让人对其原因开始浮想联翩。 最后左想右想,觉得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和教练吃饭会有什麽福利。 例如他们觉得教练给他们做饭会留出时间跟他们进行交流,所以才感到兴奋,这是黑泽唯一能够想到的,比较正确解释的理由。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是因为主教练本身做的食物超级好吃,这群人才这麽兴奋。 直到现在,他们在食物端出来的那一刻时,就彻底明白了他们当时有多麽的无知。 这些食物实在是太香了,还没有入口就已经被食物散发出来的香味给勾引的魂都不剩。 而在将食物送进口之后,那种不言而喻的幸福感简直涌上心头。 ——太好吃了,真的太好吃了! 黑泽的六个人开始哐哐干饭了起来,生怕自己慢1秒就会少吃到一粒米一样,进食速度可谓是飞快。 他们是第一次吃南弦柚做的食物,比周围不是第一次吃的选手情绪更加的激动,那是一种无法控制住的情绪,被美食层层诱惑,让人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幸好没有离开,幸好没有听石田先生的话,不然他们都没法吃到这麽好吃的食物了! 果然!跟在柚教后面准没有错,只要他不赶他们走,他们无论如何要赖在人身边! 不能得到个人训练计划又怎麽样?不能成为国家队政选的竞争人选又怎麽样?不能够加入国家队又怎麽样? 在这一刻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一想到自己之后不仅可以在柚教身边学习到排球的技术,还可能再次吃到柚教做的食物,就感觉好幸福! 只要能够待在柚教的身边,哪怕对方讨厌,对方嫌弃,对方谩骂,也让人感觉生活很有盼头。 柚教说过,他们留在这里只能去当陪练。 现在想想,这不也挺好的吗? 当陪练哎!还是国家队的陪练,其实根本就没有很不堪啊? 只要他们表现的好了,争取让柚教看到他们,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只是一个手势,就已经足够了! 放眼望去,以陪练的身份一直留在国家队,对于他们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的。毕竟想要成为国家队的陪练,本身也是一个非常难抢到的名额,他们有了柚教的承诺,那麽想要当陪练自然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且柚教有这麽多新点子,哪怕他们没有个人训练计划,仅仅只是跟着大部队进行集体训练,也能够学习到很多的东西。 就像今天一样,这个观光车追逐长跑就是他们之前没有尝试过的东西,结束后立马就学习到了这种极限状态下的调整,等日复一日的练习下去,他们肯定会比之前更加强大的。 这种每天都很有盼头的训练日子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黑泽的六人在心里想着,他们本来就是心甘情愿的留下来的,现在更是觉得自己留下来的这个做法无比的明智。 ——这种生活也太容易让人满足了! 黑泽的六人对自己在国家队的生活很满足,甚至感觉自己前途一片光明。 他们眼神里充满了希冀,又低头大口咬了几口饭,将嘴巴塞的鼓鼓满满的,被美食的冲击彻底填满,幸福得开始摇头晃脑。 南弦柚并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麽,也没有特意去将视线往他们那边去看,他大范围打量了片刻后,就径直来到研磨的身边,坐在小猫旁,跟着人一起吃饭。 刚训练完的少年们因为消耗过大,吃饭速度都比平常快了很多。 不出半个小时,桌上的食物就已经席卷一空了。 根据南弦柚在饭前对他们说的安排,大家吃好后便都起身出了食堂,将从食堂走向训练馆的这一条路作为他们的饭后休整和消食。 等他们从食堂走到体育馆后,便也差不多可以直接开始训练了。 接到通知的三个助教也是从食堂吃完饭之后就立即来到了训练馆里开始监督选手训练。 大家井然有序的热身着,再将身体都舒展开来之后便继续这下午还没有训练完的项目。 等南弦柚和研磨慢悠悠的来到体育馆时,体育馆里已经训练得如火如荼了。 研磨也很快投入了训练当中。 大家认真的训练着,没有比赛时,运动员的生活就是这样枯燥无味,无休止的练习,日复一日的努力,几乎每一天都干着同样的事情。 他们按照着南弦柚给予他们的个人训练计划,在这段时间里拼命的练习着。 不知不觉,就到了第一阶段考核的日子。 而迎接他们的便是第一阶段个人训练计划的成果考试。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只要一提到考试,不管是纸张考试还是体育考试,都让人感觉很紧张。 所有人全都站好,60多个人站成一个大方阵,等待着弦柚的到来。 赛群组的其他教练员都已经来到了现场,唯独少了他们的主教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过于紧张的缘故,他们抬头看着训练馆的钟表,秒针明明转动的很快,但他们就是感觉时间流动的非常的慢,每时每刻都无比的煎熬。 就在时针正好指向9点整的时候,弦柚前脚便踏入了体育馆。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电子手表,9点整,分毫不差。 他手里抱着一个白色文档夹,脖子上除了自己的工牌外还挂着裁判用于吹哨的银色哨子。 南弦柚迈着长腿,大跨步走到方正的正前方。 他并没有直接看面前的运动员,而是在所有人屏息凝神时,低着头自顾自的翻看起手中的文档夹。 整个场馆一时间只有南弦柚翻动纸张的声音。 这种过于安静的氛围配上纸页的声响,让现场的紧张氛围更上一层楼。 就连不需要考核的赛训组的前辈们都一脸严肃,大气不敢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家的思绪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那贤佑根本没法分身继续盯着训练馆墙面上的钟表。 他们都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就这麽静静的等待着南弦柚的发话。 半响,沉寂被南弦柚合上文档夹的声音打破。 他抬眸扫过面前的方阵,站在第一排的选手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胸脯。 “今天是你们训练结束的第一周,也是第一阶段的考核,我先将今天考核的要求和你们说一下。”南弦柚开口道。 此话一出,大家顿时提起精神,开始听南弦柚的要求。 “第一阶段考核结束会淘汰一拨人,所以我希望你们今天能够认真的对待这次考试,不要出现我本可以但却没有做到的情况。”说着,南弦柚将手中的文档夹递给站在他身旁的助教,对方立马双手接过。 听到会淘汰,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在他们看来,第一阶段的考核是不会进行淘汰的,所有人都以为只有在最后的阶段才会出现淘汰的情况,毕竟才训练了一周,其实看不出什麽太大的变化。 但既然南弦柚都这麽说了,那自然就是会有淘汰的。 一时间,现场出现了不小的骚动。 站在第二排的日向脸色一白,他本来就紧张的不行,现在听到这话更是抖得像筛子一样。 大概率是真的不知道该怎麽缓解自己内心的焦虑和紧张,日向一直都属于那种遇到大场面就会紧张得想要呕吐的人。 他可以非常的肯定,自己这一周的训练是没有任何偷懒的迹象的。 但问题是他真的不确定自己真的能够发挥出完整的实力。 他很怕因为自己的紧张而导致自己出现与自己努力与之不匹配的成绩。 如果不会淘汰还好,他可以努力的去摆正自己的心态,但是现在一天都要淘汰他,立马就开始害怕了。 站在他身旁的赤苇被日向这个样子吓了一跳,他担忧地看过去:“日向,你没事吧?” 赤苇看着人脸色惨白的模样,还以为人是生病了,干嘛弯腰凑过去扶住了他。 日向真的抖的非常的厉害,赤苇伸手扶着他,不但没有将人扶住,还被人带着一起抖。 赤苇京治眉头一皱,他快速上下打量着日向,平日里在队伍中十分擅长观察队友情绪的猫头鹰饲养员很快就察觉到了对方并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紧张的缘故才发抖。 他连忙伸手轻轻拍了拍人的后背道:“别太紧张了,要是真晕过去了,那就连考核都参加不了了。” 说着,他还安慰道:“考核内容还没有说呢,可能正好考核的东西是你擅长的呢。” 日向抿着唇抬头看向赤苇,一双眼睛立马就变成了蛋花眼的模样,赤苇看着人这幅样子,立马就幻视了在赛场上没有拍到球而寻求自己安慰的木兔前辈。 赤苇一愣,心里嘀咕着,真不愧是木兔前辈的亲传弟子,就连委屈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猫头鹰饲养员叹了口气,他抬手揉了揉小太阳的脑袋,本来以为没有和木兔前辈在一队了,自己就不在有这种下意识的哄人行为,结果碰上日向这个小乌鸦,这种又当爹又当妈的感觉又回来了。 第270章 二传手考核篇 “怎麽办啊赤苇前辈,我要完蛋了……”日向颤抖着声音说道。 考核还没开始他就幻想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 因为太过于紧张,那种自己已经被赶出国家队的场景仿佛身临其境,如坠冰窟般让人感到寒意深入骨髓。 看着抖成筛子一样的人,赤苇京治扶着日向的手不由得多加了一份力道,这麽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抬头环顾四周,开始查找着可以过来提供帮助的人。 赤苇看了半天,都没找到一个靠谱的存在,他的旁边不是有洁癖的佐久早,就是有气无力的研磨,前排站着自己不太熟悉的星海光来,斜前方又是看起来不太靠谱的列夫,选择谁好像都不太行。 最后,赤苇叹了口气,决定还是自己一个人承担下所有。 他安抚道:“别紧张,深呼吸,考核还没开始呢,现在就打退堂鼓可有失运动员风范。” 熟练的对着人进行对症下药的安慰,此话一出,日向终于抖得不是很厉害了,但情绪还是紧张,小脸煞白的, 此时,研磨也注意到了不对劲,他探头看过来,问赤苇道:“翔阳怎麽了?” 赤苇无奈地侧了下身子,让人能够更好的看到日向:“听到考核结束后会淘汰太紧张了。” 研磨闻言一愣,像是发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样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道:“啊……翔阳竟然怕这个,真有趣,翔阳就连弱点都这麽的令人出乎意料呢。” 听着研磨的感慨,赤苇嘴角抽了抽,他第一次发觉自己没能跟上孤爪的思维逻辑,看着对方依旧是一副好奇的模样打量着日向,顿时也不抱什麽希望让人帮忙了。 不过惊讶的是,在研磨的不断打量下,被猫猫眼审视的小乌鸦也不抖了。 赤苇诧异地看过去,发现对方此时正瞪大着失焦的眼睛,整个人浑身紧绷地抿着唇。 赤苇:? “你怕孤爪?”赤苇疑惑地问道,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副表情的日向,和他平日里小太阳的形象相差甚远。 日向没有说话,只是摇着头,拼命地摇着头。 这下让赤苇更加诧异了,这到底是怕还是不怕啊?他又将疑惑的目光看向正在打量“猎物”的三花猫。 三花猫正看得入迷,被赤苇盯着看了几秒后才有所反应,他收回打量着日向的视线,看向赤苇:“怎麽了?” 研磨的视线一收回,日向立马就松了口气,他也不咬着嘴唇了,张大嘴巴大口呼吸着,惨白的脸色也开始染上一层红晕,不一会儿就和红苹果一样,肉眼可见的挂在日向的脸颊。 “呼……终于。”日向长叹一声,就连一开始的紧张都抛之脑后了,全然都是研磨收回视线的劫后余生。 他看向赤苇,感叹道:“研磨每次打量人的时候,那似笑非笑、运筹帷幄的目光实在是太犀利了,被他这麽盯着,感觉自己已经在球场上被人耍的团团转了,可怕,太可怕了。” “原来是这样。”赤苇闻言恍然大悟,学到了,原来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不是打败他,而是创造出更大的恐惧。 看着日向现在也不紧张了,赤苇用着感谢的眼神看向研磨。 误打误撞解决了一个大难题的研磨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哎?发生了什麽? 只是觉得翔阳有趣所以多盯了一会儿的三花对赤苇投来的感激一脸懵逼。 然而,不等他思绪飘远,就听到了弦柚叫他的声音,不仅他,还有其他的二传一起全被叫了出去。 大家见状心里都有了数,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属于他们二传的集体考核。 可他们还是没有彻底猜透南弦柚的意思,队伍里的二传手全部被叫出来了后,日向和星海也被叫出来了。 副攻手日向翔阳and主攻手星海光来:??? 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瞪大眼睛,并犹如彩排过的一样,两人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指着自己,那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在说:——“我、我吗?”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听错了,直到其他没有被叫到名字的选手齐刷刷地朝他们看来时,他们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对自己的宽慰——这不是二传手考核,后面应该还会叫其他名字的。 结果等了几秒,发现主教练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不为所动时,他们才意识到好像真的只有他们两个。 这到底是什麽情况?教练叫错名字了吧? 两个单细胞生物彻底蒙圈了。 然而,他们想的可能性什麽都不是,主教练就是只叫了他们俩的名字,并催促着让他们快些出来。 就算此时在懵逼,也不得不出去了,比起一知半解,他们更不想违抗指令,就这样,在众人一致不解的目光中,两人从方阵里走出来。 已经站成一排的二传手看着朝他们走来的日向翔阳和星海光来皆是一脸茫然。 “什麽情况?这两个小不点怎麽来了?难道不是二传手考核吗?”及川彻看着一步三回头朝他们走来的攻手,诧异地问道。 其他人也都是好奇地看着来到二传手队伍里的两位攻手,那集体注视的模样恨不得把两个小巨人盯穿了。 南弦柚把他们叫出来后并没有直接过来,而是选择先把他们晾在一边,几个人就这麽站成一排等候着,柚教似乎要和其他人交代点什麽事,直到几分钟后,他们的主教练才转身朝他们走来。 帮忙拿着文档夹的助教也是立马跟了上去。 南弦柚一伸手,对方便立马将文档夹递了过来。 他翻开文档,低眸看着上面的内容。 运动员们静静等待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那种独属于考核的紧张氛围也渐渐体现了出来。 等待考核内容的时间是非常难熬的,这种煎熬和等考试成绩一样,让人恨不得能有穿越时间的能力,直接拉扯进度条快进。 好在南弦柚也并没有让他们等待很久,不一会儿,他就拿出笔在文档夹里的纸张上写写画画。 “十五分钟后进行考核,你们可以开始热身了,记得全部活动开来,以免考核过程中受伤。”南弦柚快速交代道。 话音落下,星海光来便举起了手,南弦柚看了过去,用眼神示意对方可以讲话。 得到允许后的星海也是立即开口,他问道:“教练,这不是二传手的考核吗?我和日向跟着二传手一起测试吗?” 南弦柚点点头:“是的,这确实是二传手的考核,不过考核的内容准确点来说,也是对你们两个人的考验,所以你和日向需要和他们一起测试。” 哎??? 日向和星海闻言更不解了,本来除了排球之外脑子就不太够用,现在听到教练说得这麽模棱两可,更是反应不过来。 什麽叫做二传手的考核也是对他们两个人的考验?他们两个这麽特殊吗?专门拿出来和二传手一起。 南弦柚也没有继续解释,只是一招手,示意他们跟上。 在过来之前,南弦柚已经和赛训组的前辈们交代好了,在他测试完二传手后,就会测试自由人,因此,他让负责安排自由人的山下虎子前辈组织他们保持热身后的状态,时刻准备着测试的到来。 攻手们是放在最后测试的,南弦柚估算了下时间,想着最快也需要到下午才能排上号,也就让负责攻手的中村户和中山乌市组织他们体能训练,秉持着一分钟也不浪费的原则,南弦柚将他们分为三波人马,他带着二传手和日向、星海来到离其他两波最远的一号场地让他们开始时长为十五分钟的热身运动。 “都认真一点哈,要是你们考核中受伤了也会记录在考核分里,要是不想淘汰的话,就请不要在这种事情上丢分别。”南弦柚站在一号球场地的场外,看着全都坐在地上拉伸的众人说道。 几人闻言热身的动作更加卖力了,似乎是真的怕因为这种事情扣分,每个人的热身动作几乎和教科书一样标准。 等十五分钟的热身结束,南弦柚让他们站起来以身高排位,最高的站在左边,以此类推。 “因为是第一阶段的考核,让你们直接打训练赛是不太现实的,所以这次考核的方式就将你们以位置分散开来。”南弦柚同他们说道,他的视线缓缓扫过众人,每一个人都是精神饱满地看着他。 南弦柚很欣慰,他要的就是这种友好地竞争关系,我们私下可以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我们在考核时一定会抱着决一死战的心态,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来迎接考核和之后的成绩排名。 考核说开始就开始,南弦柚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道:“作为一名二传手,你们最需要拥有的能力就是准确的传球,我相信你们在自己所在的社团队伍里,都能够做到对队伍里的攻手进行球的传递,那对于不熟悉的队友呢?你们应该没有完全的把握吧?” 听到传球,日向和星海立即反应过来,他们恍然大悟,心想——原来如此!把他们叫过来就是为了配合二传手进行传球考核的。 想到这,日向不禁看了一眼自己的队友影山飞雄,心里纠结着——唔……那影山岂不是比其他人更有优势?毕竟不管怎麽说,他们也是在一起训练了这麽久的队友,肯定是要比其他二传手更有默契和配合的,待会儿测试的时候,他要乖乖地和平日里的练习一样和影山配合吗?还是故意给人加大点难度,让对方在测试时遇上一个“全新陌生”的日向翔阳? 而日向能够想到,其他人又怎麽想不到呢? 在日向眼神看过去之前,影山就皱起了眉。 他不希望自己因为是日向的队友就占据这种小便宜,他希望自己是堂堂正正得下高分,而非采用这种蝇头小利的手段。 这关乎着淘汰,如果测试不公平的话,其他前辈们应该都会不舒服的吧。 影山眉头紧锁着,虽然前辈们并没有对此露出不友好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但影山就是觉得很别扭。 南弦柚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小响动而停止说话,他还在继续说着:“你们今天的第一个测试项目,就是‘百分百传递’,只有传球率高达百分之九十,才能够及格,如果低于百分之八十,也就是命中率为10进7选手则没有任何成绩。而传球达到百分之百的人则视为满分,你们每个人就十个球,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也就是说,你们只要两个球的失误容错率,只有两个球没能百分百传递就视为不合格,都听明白了吗?” 规则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大家闻言纷纷点起了头,正当南弦柚准备从文档夹里把考核单拿出来时,纠结了半天的影山还是举起了手,他面容严肃地看着南弦柚,后者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开口说话。 “教练,请问我们传球的对象是日向和星海吗?”影山开口问道,他已经在心里准备好了南弦柚点头后的说辞,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对方摇了摇头。 “不。”南弦柚否认道,他回应影山的问题:“给你们做配合的对象不是日向和星海。” ——哎?不是吗?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他们便听到教练轻笑一声,缓缓放下一颗惊天剧雷:“是我,配合你们考核的人是我,我来做你们的攻手。”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在带了两个攻手过来的前提下,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充当考核攻手的人竟然是他们的教练。 就连研磨都是一脸面对突发事件的不可思议。 不过很快,这群人就兴奋了起来。 “哇哦,柚教当我的攻手哎,好奇妙。”及川很是新奇地亮着眼睛,考核还没开始就已经开始畅想和柚教打球的场景了。 和及川之间隔着宫侑和饭纲掌两人的影山虔诚的双手合十,一脸坚定地轻声咛喃:“三生有幸。” 赤苇也很惊讶,只不过情绪并没有写到脸上,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饭纲掌也难以按耐下自己的情绪,搓着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白布神色也是淡淡的,但是他和赤苇一样,眼神骗不了人。 而相比于他们,宫侑和研磨就显得正常多了,他们算是已经见过世面了,在之前的国家队半日游中有幸看到过柚教扣球的样子,所以对于主教练上场一事并不惊讶,但他们的情绪也并非毫无波澜。 不惊讶归不惊讶,他们对于南弦柚当他们攻手一事早就蠢蠢欲动了。 看着弦柚把文档夹交给助教,他对今天的考核早有准备,因此长裤里面直接穿了黑色的运动裤。 南弦柚伸手将长裤的松紧带扯开,快速脱掉外面的裤子,将自己的腿露了出来。 随后他又拉开上衣的拉链,把国家队教练的外套脱了下来,并把挂在脖子上的工牌和哨子也一同取了下来。 等一身轻便后,南弦柚就将衣服裤子以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全交给另一个助教。 自己便自顾自地开始热身。 他全程动作利索,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 然而,南弦柚不知道的是,在他脱衣服热身的时候,他的队员们全都愣住了。 不仅二传手们眼睛都看直了,就连日向和星海都看呆了。 啊!这是什麽——“主教练正在热身!”的名场面啊! 还有!教练你有这身材,这大长腿,这肌肉线条,怎麽想不开跳过运动员直接当教练啊! 这路子走窄了啊! 哪怕对于南弦柚的身材经常看的研磨,也在南弦柚当场脱下外套和长裤时,愣在了原地。 他其实一直都有一个疑问,就是怎麽也想不明白,明明每天也没看见他有任何锻炼的迹象,但身材就是保持的这麽的好,肌肉线条非常的好看,不是那种非常突出的大块肌肉,而是非常匀称的薄肌。 再加上他的皮肤真的很白很白,所以每次一看都觉得很惊艳,让人挪不开眼。 平日里南弦柚都是长袖长裤,就连研磨都很少能看到他脱下外套的样子,更别提其他人了。 所以在看到教练脱下外套和长裤,露出胳膊和腿时,全都瞪大了眼睛。 就这样,五分钟过去,直到南弦柚热完身了,他们还在一言不发地盯着。 “看什麽呢?赶紧过来测试啊?”站起身来的南弦柚看着傻愣着的一排人,催促道,“根据身高排序,第一个及川。” 他们站位从左到右依次是及川,宫侑,饭纲掌,影山,赤苇,白布,研磨,星海,日向。 被叫到名字的及川彻赶忙收起自己脸上的嬉皮笑脸,他抱着球小跑步来到南弦柚的身边。 “记住,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在球场的各个方位等待你的传球,你需要通过我的变化来改变你的球路,每一次都是随机的,我希望你们能够做出自己当前最好的判断。然后再求传递结束,我将球扣向对面后,站在场外的助教就会将你的下一个球从场外抛给你,你需要迅速的去将球接住,但不可以驰球,要像正式比赛中一传到位的情况下一样,你直接进行二传。”南弦柚对及川彻交代道,说着,害怕他们不能够理解,专门让两个助教跟他一起进行了一个简单的示范。 很快,在场的二传手全都明白了这张考核的规则。 及川双手抱着排球,深呼吸着,属于他的考核马上开始,其他人已经被助教带到了球场外站着。 南弦柚嘱咐了一遍注意安全后,就开始在球场上移动,他的动作没有很快,而及川彻眼神追随着他的行动,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站位。 在这种自己的攻手不断走位的情况下,身为二传手的及川彻皱起了眉。 他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南弦柚的身上,可越是这麽专注力集中,越是在快速变化中感觉晕乎乎的。 及川彻想,或许这就是考验他们的地方吧,在这种高速变动占位的情况下还能准确无误的传球,那麽在正式比赛中也就可以做到100%的传递了。 在正式测试之前,南弦柚已经将测试的规则告诉了两个助教,让他们在一分钟的时间内,随意选择任意时间吹哨,而在他们吹哨的那一刻,及川就需要立刻传球,否则将视为犯规。 就这样,大家全都屏息凝神的看着,因为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吹哨,所以每一个人都很紧张。 当然,现场最紧张的当属及川彻。 不过他的心态很好,抱着尽力而为的想法,也让他整个人的状态都是在能够正常发挥的情况下。 随着一个助教吹响了口哨,及川彻便立马传球,此时南弦柚正站在前排二号位靠近场边的位置,距离及川此时的五号位几乎是一个对角距离。 再加上两人配合期间南弦柚是完全不会主动和及川配合的,他的挥手时间完全是自己随心而发,所以二传手在传球过去时还需要算准自己传球过去后,球是否在对方挥手拍球的时间里。 这两者相结合,几乎就是完全在考验二传手对于自己控球和传球的能力,是一个综合性极强的考核模式。 此时此刻,及川彻想要传给站在那个位置上的南弦柚,就必须要将球快准狠地打过去。 好在第一颗球是自己主动发球,并不需要观察助教从场外送球的角度。 及川将球传了过去,他看准时机,在南弦柚挥手之时,将球送了过去。 南弦柚挥臂排球时,球并不是在他手掌正前方的方向,距离还是有些偏差的,但还是被他打了过去。 及川彻看着角度有些偏离,但拍过网的排球,松了口气。 但他这口气还没松太久就被场外飞来的排球给吓精神了,他根本没有时间再去感叹刚刚那一球的不容易,立马又投身进入了下一球的传递当中。 这种让他时刻紧绷着的考核状态着实有些难熬,他还是太低估了弦柚制定的考核难度,看似不怎麽高的要求,实则在实践起来真的非常的不容易。 如果只是传球还好,对于二传手每天练习传球是他们必要的事情,但是像这种需要估算对方挥手时间的情况就非常难了。 因为你完全是在燃烧自己去拼命配合攻手的进攻,而且这个攻手还会乱七八糟的走位更是让他们头疼的不行。 第一球其实是最简单的,因为主动权还是在二传手自己手上。 但第一球及川彻都差点打偏,可想而知第二球的难度会有多麽的大。 不过也有第一球不太适应的程度在,第二球,及川使出自己极致的控球能力,将球送到了南弦柚的手上,等好不容易看着这个球被打过去了,想要自己内心不要这麽紧绷,结果第三球就又被助教送了进来。 这种接连的行动真的让人时刻都处于紧绷着的状态中。 10个球结束,及川彻感觉自己就像打了一场长达半个多小时以上的比赛一样,他大口喘息着,额头上已经全是汗了。 十个数,他就传到了6个,这个成绩着实不是很好看。 但是只有及川彻自己知道,他真的尽力了,只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好的结果。 而其他几位在场外看的二传手脸色都不是很好,他们一开始看着教练给他们示范的时候,还觉得并不是很难,直到看到及川彻的考核情况,他们才发觉自己将这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果不其然,下一个上场的宫侑和下下个上场的饭纲掌全都败下阵来,他们已经将自己发挥的非常的好了,但也勉强只能及格,再多就不行了。 可宫侑和饭纲掌可是他们公认的二传手强者,他们都是这样的,结果后面的人可想而知。 之后上场的影山和赤苇,也都没能打到满分,他们一个打到了10进8,一个打到了10进6。 而作为经验最薄弱的白布就更是有些惨不忍睹了,他似乎没法适应这种快节奏的传球,也根本没有练习过计算攻手挥手触球的训练。 最终,他10个球,只传成了3个。 但尽管如此,他也被折磨的大汗淋漓,最后还是被影山和饭纲掌扶起来的。 他们几乎全军覆没,这个考核的残忍程度让两个观看全程的观众日向和星海全程皱眉。 ——这这这!这也太难了吧!这谁可以得满分啊?! 两个人无一不是在心里惊呼。 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种变态的测试竟然真的有人可以得到满分。 最后一个上场的研磨,直接给他们表演了一手教科书一般的考核模板。 只见他刷刷几下十分就这麽到手了。 一点偏差都没有,球球正中手心。 看着十球落下,他们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看着研磨轻轻松松从场上走下来后,那种除了有些大幅度的喘息外没有任何汗渍的模样,简直和前面几个考核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研、研磨!你好厉害。”场外的橘子小狗大声喊道,他一脸震撼的看着走下场来要喝水的研磨,几乎整个人都黏了上去。 研磨并没有躲开,他自顾自的拿起自己的水喝了起来,等他吨吨吨几口喝下,放下水杯时,发现自己周围已经被围满了人。 小三花被这突然的簇拥吓了一跳。 只见他们没有任何对他成绩的羡慕嫉妒,只有对实力的钦佩和求知若渴。 宫侑连忙开口:“研磨,你太厉害了吧!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柚教全程甚至都没有看你哎,你竟然能够球球送到人的手心击打点上!” “是啊,孤爪前辈,你是怎麽做到的?真的好厉害。”白布虚心请教道,他是真的被研磨考核时的那种样子给惊到了,这也太准了吧!就算是和人打配合也没法做到次次都是手掌心! 赤苇京治一脸习以为常,他悠悠叹道:“孤爪不愧是你,传球能力依旧这麽的强。” “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能教教我吗?!”及川彻亮着眼睛挤了进来,他真的惊呆了,拉着研磨的手,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学。 而和及川同样反应的还有影山和饭纲掌,三个人全都露出一副“我想学”的星星眼看着研磨。 倒是把研磨给看愣了,他左看看右看看,不知所措道:“额……其实不难的。” “啊……研磨实在凡尔赛吗?这叫不难?要是不难的话,我们也不会一半都不及格了!”宫侑嚎叫道,他只当是对方害羞的推辞罢了。 “对啊对啊!研磨,这可太难了!”日向也连声附和。 但是研磨其实真的就是这麽想的,他眨了眨眼睛,歪头道:“唔……对我来说确实不难,因为我从春高之前的合宿里就开始这麽考核了,如果我今天还不能满分的话,那才是出大问题了。” 此话一出,周围人瞬间瞪大了眼睛。 首当其冲的便是饭纲掌:“什麽!!!你说什麽!!!合宿???那场横滨合宿吗?!” “对、对啊……怎麽了吗?”研磨被前辈激动的扬声吓了一跳。 参加了那场横滨动物园合宿的人瞬间就自闭——天哪,原来这就是人与天才之间的差距吗?他们没法达到满分的考核,对方竟然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达到标准了! 他们还记得那天弦柚训斥了音驹队员来着?不是吧!他们当时到底进行着什麽样的变态考核啊? 就这样高强度高要求的考核,音驹的人都能层层过关,那春高输给他们果然不冤,他们不赢谁赢啊? 看着周围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唯独没有参加的及川诧异极了。 什麽情况?怎麽都不问了?都不想学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70-277 第271章 日向与星海的考核 及川彻这麽想也就这麽问了。 宫侑向人投来几近恍惚的眼神,他喃喃道:“这……这还真学不来,这东西大概率是天生的。” “天生的?”这麽说,及川彻更好奇了,这东西还有天生的吗? 白布看着他,缓缓和前辈解释道:“研磨前辈在春高地区代表赛之前的那场横滨合宿中就已经能做到百分百的传球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时候柚教对研磨前辈提出的要求比今天的考核还严格,根本不止一个传球的人,研磨前辈面对四个人的四面传击都可以完美的应付。” “不仅如此,研磨以前的练习强度就是将球准确无误地传给他想要让人扣球的选手手上,是完全意义上的,把攻手当炮台一样用的二传手。”宫侑补充道,话说着,他的思绪瞬间就飘回当时的国家队半日游中,当时他和佐久早、牛岛就已经见识过研磨恐怖的传球能力了。 他当时甚至被研磨的这个传球能力惊艳到有了想要成为他的攻手的想法。 几个月不见,研磨的控球和传球能力似乎比之前更加强大也更加稳定了,刚刚那十球毫无失误,每一次的二传都浑然天成,看不出一点破绽。 如果不是考核打到十个球就停止,宫侑感觉研磨能一直毫无失误地打下去,直到自己力竭为止。 及川彻听闻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是何其恐怖的能力?研磨似乎除了体力不好外,给人的感觉完全就是个五边形战士,这天赋属性几乎要溢出屏幕了。 如果刚刚这种强度的考核只是孤爪同学平日里练习的标准的话,那麽他将毫无胜算。 及川彻的情绪瞬间就静了下来,之前的他一直觉得训练营中,只有宫侑和饭纲掌的能力是明显在他之上。 他争不过这两人,就连小飞雄也进步飞速,让他没有十足的握把能够战胜。 有这三人在,便这也预示着他能够竞选上国家队的正选二传希望渺茫。 这一点,及川在来到国家队青训营前就早已明白,且接受了现实。 然而现在看来,他还是太狭隘了。 何止是这三人啊,今天的一个考核,就能让他看出研磨的实力也是完全在他之上的,不仅他,赤苇京治也比及川想象得要强大。 果然还是木兔光太郎这样的攻手太耀眼了吗?以至于一个实力强悍的二传都被盖过去了绝大部分的锋芒。 就连今天考核没发挥好的白布也看起来未来可期,整个青训营里全是卧虎藏龙,不管是谁,都能感觉到各个实力强大。 及川心中闪过一丝苦涩,但很快又被继续拼搏奋斗的激励给盖过。 比自己强的人有太多太多了,他不该浪费时间,他需要变强,需要进化,需要学习到更多的东西。 想罢,他便又支棱了起来,收拾好自己的负面情绪,笑着融入人群。 属于他们二传手的第一阶段测试已经结束,主教练已经将他们的成绩手写进了之前拿出来的专门记录考核成绩的纸张上。 “好了,你们的测试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星海和日向了。”说着,南弦柚将登记好的成绩单交给助教,转头朝两位攻手看去。 主教练的眼神杀还是非常有威慑力的,两个小家夥立马站直了身体,在训练营中所有二传手的注视下,缓缓朝主教练走去。 已经没有任何考核负担的二传们看着他们胆战心惊的模样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在他们特意给让出来一条道里,站成两排目送着。 让严肃地氛围莫名多了一丝不合时宜的诡异。 “你们俩赶紧去热身吧,十五分钟后测试开始。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因为一些不必要的失误拉低自己的考核成绩,我希望你们能珍惜每次的考核。”说完,南弦柚快速瞄了他们一眼,然后将目光停留在那群看戏的二传手身上,他嘴角微微上扬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道:“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关于二传手的考核还没有结束呢。” 此话一出,二传手们集体傻眼。 ——啊???什麽?他们还没结束吗?那刚刚教练在写什麽东西? 他们都瞪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南弦柚。 而南弦柚偏偏就是要卖这一个关子,在众人极度想要知道的眼神中,他愣是只字不提,转身去监督日向和星海热身训练了。 被柚教抛弃的二传们面面相觑。 “教练这是什麽意思?我们的考核还没结束吗?”白布皱着眉,一脸不解道。 其他人也没明白。 大家都下意识看向了研磨,希望他能为此解惑。 感受到突然全部看过来的视线,研磨:……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我想大概率和翔阳他们有关,虽然具体是什麽我猜不到,但应该是类似于‘配合’的考核,需要攻手和二传手进行配合,从某种角度来看,确实既考验到了攻手,也考验到了二传手。” 众人闻言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大家瞬间就又从考核结束的轻松中紧张起来。 而还真就是研磨说的那样,十五分钟的热身结束后,南弦柚便开始宣布考核内容。 他道:“接下来为攻手考核项目,考试名称为‘如何用最短的时间变得更强’。” “如何用最短的时间变得更强?”几人闻言顿时露出了不明所以的表情。 这句话虽然非常的直接,但也是因为太过于直接导致他们有些搞不清楚到底要怎麽样的考核才能达到这样子的目的? 说实话,对于弦柚给他们的考核内容,再奇特他们也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在他没有完全将考核内容说出来的时候都保持着高度的好奇。 因为他们真的猜不到对方到底要怎麽做。 就像现在这样,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该怎麽达到所谓的“如何用最短的时间变得更强”。 脑子好用的二传手们都推测不了,日向和星海就更不用指望了,他们只能这麽愣愣的看着教练,等待着他的解释。 南弦柚道:“这个考核顾名思义,就是让人变强,而在前面加上如何二字,那便就是你们考核的目的了。” “你们应该都很奇怪,为什麽一个二传手的考核会让日向和星海过来。” 众人闻言点头,确实,二传手的考核并不需要日向和星海的帮忙,他们过来也完全只是在旁边看着而已,并没有起到什麽考核中的实质性作用。 南弦柚对此解释道:“其实能够考验二传手和攻手的考核方式就是将你们组合在一起,毕竟排球是一个需要团队配合的项目,你们需要用团队的配合打出漂亮的连击,才可以为队伍取得胜利,抛开需要守护队伍的自由人外,攻手和二传手之间的配合是必不可少的,而两个位置上的选手的配合也会随着你们的人员变动而出现一念神鬼的情况。” “所以在你们第一阶段的考核中,我最想要得到的一项数据就是你们到底谁和谁才是最好的组合?”话说着,南弦柚目光犀利地扫过众人,被视线扫过的人皆是虎躯一震,脊背发凉。 南弦柚不给他们消化的时间直接开始点名:“第一组,影山、日向!出列!” 被叫到名字的两人顿时迈开腿站了出来,生怕自己慢了1秒,在处理以后,我下意识的看向了对方,那熟悉的对视,让两人梦回之前练习怪物速攻的那段日子。 “第二组,星海、宫侑!出列!”南弦柚接着点名。 被点到名字了,星海光来和宫侑也是立马从队伍中走出来。 4个人就这麽站在了南弦柚的面前,等待调遣。 南弦柚对他们道:“接下来我会给你们20分钟的自由训练时间,你们可以随意训练,用你们最适合,最方便,最擅长的方式去立马熟悉起对方来。” “当然了,你们每一个人的评判标准是不一样的。”南弦柚的目光看向日向和影山,他道:“因为有竞技性,所以我会绝对的保持公平公正,你们组合的最终成绩,会根据你们以往的熟悉程度来进行综合评价。” “比如说影山和日向,你们作为队友,所以我会对你们的要求比宫侑和星海这个组合要高,不一定是你们配合的比他们好,你们就能取得更高的分,相反,你们一旦没有他们做的好,那麽你们的分数一定会非常的差,所以我希望你们两个断不可以掉以轻心,觉得配合已经天衣无缝了就不去开发更多的可能,记住,我这个考核的目的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变强,并不是让你们保持现状,千万不要给我本末倒置了。” “明白教练!”两只小乌鸦乖乖点头。 南弦柚大手一挥,让他们各自去训练了。 剩下没有被点到名的二传手们,便在柚教的勾手中,屁颠屁颠地凑了上去。 “他们4个人先练着,你们几个闲着也是闲着,过来开大会吧。”南弦柚说道。 开大会?除研磨以外的二传手全都是一脸懵逼。 南弦柚没有说话,示意研磨同他们解释。 被万众瞩目的小三花瞪大了眼睛,他立马就接到了南弦柚的眼神示意,大概率初衷是想让他和同位置的选手多多说说话吧,所以便将这种解释的机会交给他。 研磨和这群人多多少少也熟悉了,所以不再像之前那样害羞社恐,他淡定自若的问周围的二传:“你们平常在队里有写过比赛观后感吗?” “比赛观后感?”饭纲啊了一声。 “你说的是那种看比赛录像后记笔记吗?”及川问道。 “差不多。”研磨点点头,“但是是进阶版。” 说罢,他抬手指向场馆里占据对角线那块做体能训练的攻手们,道:“我猜柚教应该是想让我们过去给他们做记录吧,现场用眼睛去捕捉,可比赛后看录像时刻可以暂停,要难多了。” “这样吗?”赤苇顺着研磨手指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和黑尾并排跑去的木兔前辈。 还挺新奇的,他虽然也做过赛后看录像总结的事,但是像是这种现场用眼睛去捕捉,然后快速记录的这种事情还真没有做过。 南弦柚接过话道:“嗯,你们现在去逐渐那里领A4纸和笔吧,20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个时候让你们加入他们进行体能训练也来不及了,我们总不能浪费这个时间在这里瞎逛,能做一点事就做一点事吧,正巧也锻炼一下你们身为对立指挥家,对于运动员基本的数据总结,对今后你们的职业发展也是很有用的。” 大家听他这麽说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他们乖乖的排队去到助教面前,领到了崭新的A4纸和笔,然后就想老鹰捉小鸡一样,跟在“鸡妈妈”弦柚的身后,在他的带队下,来到了那块体能训练的场地。 几个在监督他们训练的赛训组的教练们也是快速走来。在听闻南弦柚要带着二传手们给攻手和自由人做记录时欣然同意,并带有一些好奇。 就这样,南弦柚划了一块局域让他们坐下,大家都把腿岔开,弄成一个锐角大小,然后将纸放在脚分开的那块局域里,便于写字。 刚开始记录的时候,除了研磨之外,其他人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笔,他们确实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在看着围着他们跑步的这群熟悉的面孔,真不知道该怎麽去记录。 在实在写不出的时候,他们都只好去看了一眼研磨记录的东西。 这不看还好,一看彻底惊呆了。 什麽情况?怎麽就能记这麽多东西出来了? 他们看的是同一场训练吗? 看着研磨刷刷几下,几乎写了半页纸了,及川他们几个彻底傻眼。 研磨感受到了投来的目光,他停下笔,抬头和其他人的视线碰巧对了个正着。 “怎麽哦?”研磨问道。 赤苇伸手指着研磨的A4纸,问:“孤爪,你在记录什麽?” 研磨愣了一下:“记录什麽?这个让我怎麽回答呢?唔……每个人的记录都不一样啊,是根据你们自己的思维方式去记录的。” 说着,他似乎意识到了什麽,开口道:“你们不要用之前的那种观看赛会录像的思维模式去写这份观后感,因为是没有办法达到那种程度的,现场用眼睛捕捉,没有办法暂停,所以你只能将你用眼睛看到的东西快速记录下来,想要下一份完整的记录报告肯定是不可能的,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你们看到的东西,然后结合你们自己的思维记录在纸上,你们自己看得懂就可以了。” 这麽说完,研磨害怕他们没听明白,便举例子解释道:“就比如我,在我的眼中,体能训练的内容我并不会关注,但我会下意识的观察他们的跑步速度和跑步频率,就和我在比赛场上喜欢下意识的去观察每一个人的走位变动以及他们的状态一样,这些我会下意识去观察的东西,就是我会记录的东西,而你们每一个人在赛场上所会注意到的地方应该都是不一样的吧,就是抓着那个不一样的思维,将你肉眼可见的东西记录下来就可以了,等记录完毕之后再进行复拍,就跟你们平常做赛后分析一样。” 这种观后感他已经写过很多很多次了,早就已经手到擒来。 音驹的其他人不清楚,但研磨很喜欢这种记录方式,因为可以不用公式化的写一堆的东西,就像填表格一样,将所有的东西都精确到让人看着就犯困的样子。 这种能够按照写的人的逻辑去记录的东西,在写完之后,复盘的时候看到文本就能回忆起当时的画面这种记录,研磨才觉得是有效的。 也正是因为经常记这些东西,所以研磨在赛场上的观察能力非常的强。 研磨对他们笑笑,说道:“弦柚让我们这麽做的目的其实就是锻炼我们对于运动轨迹的记忆力,换句话来说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记录出你所看到的一切,在写完之后重新复盘时,你能在这些文本中,直接看到你当时看到的场景也叫做文本记忆浮现复盘,你们所有记录的东西都是有用的,也都是你们自己要看得懂的,在学会这个方法之后,你们在赛场上对于对手的观察以及赛后复盘,甚至是赛中的战术布置都是有很大的帮助的,因为你的脑子并不是一片空白,这些细小的东西都会组成一个完整的片段来供你参考和记录。” “啊……原来是这样。”白布恍然大悟,他恨不得把这些知识点全部写在本子上,感觉就刚刚那一大段话听下来他就受益颇深。 而其他人也同样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在听到研磨的讲解后,才发觉这种现场记录竟然原来这麽有效果。 二传手都是脑子灵光的人,他们也一下子就明白了这种记录方法到底该如何操作。 于是,在和研磨道谢后,众人便投身进入了自己的记录当中。 全神贯注陷入记录,时间就过得非常的快。 不一会儿,20分钟就结束了。 如果不是听到了弦柚叫他们起来的声音,他们可能都还回不过神来。 南弦柚看着他们这麽专注的样子,也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你们还想在这里继续记录吗?如果想的话就留在这里,不想的话就跟我过去,20分钟结束了,要去看看他们两个组合练习的怎麽样了。” 他尊重他们每一个人的想法,所以将选择的权利交到了他们的手上。 众人在心里平衡了一下这两个方面,最终还是决定跟着南弦柚过去,去看看训练了20分钟后的两队人马效果怎麽样? 能够想出用二传来测试日向和星海,发挥出两个小巨人最大的能力,也同时测试出哪个二传手能够快速的成就两个队友的这种考核模式真的很令人震撼。 在全员到达原本的二传手考核场地后,就听到南弦柚开始公布考核规则。 他道:“攻手的考核内容,就是找出最适合你的攻手,并和他进行五个不同招式的连击,不能出现失误。” “而二传手的考核内容,就是帮助日向和星海发挥出他们最强的实力,用最短的时间激发他们的潜能。” 规则其实很简单,言语间并不复杂,他们立马就接收到了考核的标准,然后开始琢磨起来。 不过,不等他们细细去想,就听见南弦柚继续道:“得分最高的两个组合,将会成为今天晚上训练赛上场的选手,其余人均没有上场资格,也就是说,你们接下来的这个测试不仅仅是对你们的考核,同样也是晚上的那场练习赛的入场券。” 一听到晚上有练习赛,大家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他们还以为今天一整天都是分组的考核,完全没有想到还有练习赛。 而在听到只有得分最高的两个组合才有资格登上练习赛的赛场时,本来还没有燃起的那股竞争的情绪,瞬间就被点燃了。 南弦柚看着这一双双充满斗志的眼睛,笑着道:“晚上的练习赛并不在你们的考核中,它是加分项,相当于考试试卷最后的附加题,没有做不会扣分,不影响你们的成绩,但做了的人可以加分,如果对于自己考核成绩不满意的选手,这是你们唯一能够逆袭的机会,而这个机会也许就可以让你们借助加分项让本来可能会淘汰的情况扭转过来。” 第272章 一步到位的测试 可以将本来可能会淘汰的情况扭转过来吗?这对于刚刚结束的那场测试没有取得好成绩的几人来说简直就是天降惊喜。 他们还有逆天改命的机会,只要成为配合最好的两个组合,他们就可以获得参赛的资格。 ——那这不得不爆发出自己全部的能力了啊! 本来就对晚上的练习赛抱有期待的人们更是燃烧起了前所未有的的斗志。 经过二十分钟的自由练习,影山日向组和宫侑星海组明显有了组合对抗的感觉。 他们并排站在原地乖乖地等待主教练的宣布测试开始。 而南弦柚在宣布完考核规则和标准后,并没有直接宣布开始测试,而是让日向和星海轮流说了一下刚刚二十分钟训练的感受。 在这一周的训练时间里,除去南弦柚给他们制定的个人训练以外,他还格外安排了全队打乱模式下的默契训练。 顾名思义就是在特定的时间里,随机抽取运动员进行排列组合,然后不等他们有所适应就直接开始训练赛对打,让运动员们在陌生的队友和磕磕绊绊的配合下不断摩擦、锻炼,用快节奏的比赛来找寻自己合适的同伴,以及适配的打法和组合。 这样频繁的变动下,训练效果十分的显着,几乎每一天的训练都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虽然比赛精彩程度和质量飘忽不定,但不可否认的是,不管比赛的效果如何,是好是坏,都能够带来非常丰富的数据。 比赛是最能看出团队配合和队员之间是否适配的,在这种不断排列组合的情况下,队员与队员之间也练就出了一些独属于他们自己的联合招和组合技。 大家很快就和自己不熟悉的选手熟悉起来,那些以往没有机会当队友或者对手的情况,都在这种训练下得到了满足。 在这一周里,他们每天至少两场训练赛,一个队伍六个人从未重复,打乱打乱再打乱,确保每一场比赛都有它的价值以及记录的数据可立马为之所用。 同时,也为今天的这场测试打下了一个基础,如果在此之前没有这种频繁更换人员的练习赛,那麽今天这20分钟的默契练习其实是不太够的。 所以这二十分钟的训练,与其说是让他们自由练习养成默契,不如说是让他们热热手,快速进入那种随意组合打训练赛的状态中。 “准备好了吗?”南弦柚问道。 四人点点头,齐声回复。 南弦柚点点头:“好,那麽开始吧,你们谁先来?” “我和日向先来吧。”影山开口道。 日向闻言也是立马附和:“教练,我和影山先来。” 南弦柚比了个OK的手势:“那行,你们准备一下,我希望看到不一样的你们。” 说着,他朝研磨招了招手:“研磨,你过来一下。” “嗯?”研磨闻言一愣,“我吗?” “对,你过来。”南弦柚点头。 研磨乖乖过去。 “待会儿你和我配合一下,给日向和影山上点压力。”南弦柚弯腰凑到研磨的耳边轻声说道。 研磨闻言眼睛一亮,听到给日向和影山上点压力时,整个人都来了兴致:“给压力吗?怎麽给?” 小猫此时的心情愉悦是掩饰不了的,南弦柚笑了笑,说道:“他们待会儿会展示五个组合技,你等会儿就站在他们对面,隔着网给他们送刁钻球。” “站在对面?”研磨立马就明白了南弦柚的意思,连忙道:“和练习赛一样吗?” 南弦柚点点头:“差不多,但配置不一样,待会儿我会让宫侑和星海跟你一起上场,你和宫侑打双二传。” “哎?双二传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研磨抬头看着笑眼盈盈的主教练,期待中带着担忧,他道:“可我还没有和阿侑打过双二传,会出现失误吧。” 说了要给日向和影山压力,他们肯定是要针对的,要是出现失误就没法给人压力了,乌野的王牌组合可不是这麽好糊弄的。 南弦柚自然懂他此刻的担忧,回道:“没事的,不用担心,你和宫侑还不至于出现大失误,而且也不算是比赛,五个球就结束了,你们只要一个劲的针对就好了。” “行吧。”研磨嗯了一声,“那我先去找阿侑说一下。” 南弦柚笑着作出一个请的动作:“去吧。” 说罢,他转身来到日向和影山面前:“等一下哦,我给你们找个自由人过来。” 说完他就朝着体能训练大部队的方向走去,留下两只小乌鸦在原地面面相觑。 “柚教,是有什麽事情要交代吗?”看着走过来的南弦柚,在监督运动员训练的山崎前辈走过来问道。 南弦柚冲人点了下头:“我来要几个自由人。” 说着,南弦柚就对着人群大喊一声:“大家先停一下。” 收到指令的众人立马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他们快速集合来到南弦柚的跟前,等待着主教练进一步的指令。 南弦柚二话不说就叫:“自由人出列。” 队伍中的自由人收到指令立马从人群中走出来。 “跟我走吧。”说着,南弦柚大手一挥,招呼着他们跟在他的身后。 自由人们就这麽懵懵懂懂地跟着教练来到了二传手的考核场地,此时站在场外等待着测试开始的闲散二传们看着过来的自由人也纷纷露出好奇的眼神。 不等双方打招呼,南弦柚就开始安排:“西谷,你过来。” 西谷夕闻言立马过去,就听到主教练对他说道:“待会儿有一场测试,你加入到日向和影山这边,做他们队的自由人。” 这是要打比赛了?西谷内心惊诧地想,嘴上喊着明白后,就大步朝着自己的两个亲亲后辈小跑而去,然后一个大跳,一手一个,环住了两人的肩膀。 本来还在沟通的两个小乌鸦被这个热情的拥抱弄得一个趔趄。 尤其是影山,上半身直接被压弯了。 “NOYA桑!!!”日向兴奋地大喊道,他的声音直接盖过了影山低喃的一句:“西谷前辈。” 不过虽然声音被盖过去,但影山瞳孔的颤抖还是瞒不过西谷的,他努力揉了揉两位后辈的头发,咧着嘴笑着道:“前辈来啦,开心吗?” “开心!!!”橘子小狗的尾巴都要摇成螺旋桨了。 前辈的突然到来,让两人都很是惊喜,不仅如此,还让他们非常的安心。 尤其是在听到西谷夕要加入他们时,这种安全感达到了一个高峰。 另一边,找到宫侑的研磨,也让宫侑和星海很是惊喜。 在此之前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也要上场,并且还有一个二传手加入他们助力。 在听到研磨和他们转述了一下南弦柚和他说的话时,两个人都感到非常的新奇和兴奋。 星海还没有和两个二传手一起打过比赛呢,宫侑也没有和研磨作为队友一起打过。 他们之前打乱组合的训练赛虽然队友一直在变动,但是位置从来都是固定的。 每一组6人的人员配置是没有第二个传手的,也就是说他们之前根本就没有打过双二传的阵容。 这下竟然要打双二传了,星海和宫侑都很兴奋。 他们立马就开始谈论起等会儿上场之后要怎麽针对日向和影山,做到绝对的施压,绝对的“暴打”。 唔……想想就兴奋,宫侑和星海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为了等会儿的比赛能够不出现大失误,宫侑和研磨立马就邀上星海一起适应了一下双二传的打法。 因为待会儿上场之后的人员配置是两个二传手,一个攻手。 这对于唯一的攻手星海来说,是压力非常大的。 加上研磨的体力不好,所以宫侑和星海下意识就将研磨从救球一事中摘了出来。 默认他只负责二传,不用一传。 而他们这个一致的决定当然也是和研磨说了的,看着星海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出不让他进行一传的话,感谢之余,研磨也皱起了眉。 他道:“星海,双二传阵容在只有一个攻手的时候,你可能需要进入不断的起跳和扣杀的状态中,以此来保证我们的攻击频率是保持在一个可以变速的水准上,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还要进行一传和救球的话,可能有些分身乏术。” “当然啦,如果你没有办法做到持续的连跳的话,我们也可以临时改变战术,我也可以扣球。”宫侑咧嘴一笑,叉着腰,一脸自信地接过话来。 “恐怕不太行哦。”研磨看向宫侑,“弦柚他能让我加入你们的队伍,那就证明他想考验的是双二传阵容在队伍的作用上起到的效果,如果把你当攻手用的话,那就达不到他想要的结果了,他肯定是不会让你这麽做的。” “说的也是,”宫侑点点头,“如果需要一个二传手并攻手来用的话,倒不如选一个攻手加入进来。” “那就只能辛苦一下星海你了。”宫侑叹了口气,看向星海:“看来接下来的考核虽然是在考验对面,但实际上也在考察我们的能力。” “没关系的。”星海自信一笑,他无所谓道:“我对我的体力还是非常有自信的,而且就5个连击而已,最多打到10个球,我的身体还不至于会被这麽一点点的时长给打败。” 研磨也说道:“必要的时候我也会去救球的,放心,我会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宫侑比了个ok的手势:“行,我相信你们,也相信我自己。” 三个人就这麽愉快的决定了产生的分工,随后,在两个二传手的带领下,队伍立马就开始进行了双二传的练习。 第一次接触双二传阵容的星海显得有些不太适应,不过和他配对的两个二传手都是十分有能力且有想法的选手,所以在他们知晓星海不容易的情况下,都下意识的贴合他的打法,去配合他的行动。 留给他们练习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可以说是很短,所以在这种短时间内要速成配合的情况下,两个二传手都统一想到了一点,那就是——让攻手舒服了就行。 他们两个人都不是那种死板的二传手,再加上载球和控球的能力都很好,所以他们是有能力去配合攻手的。 在宫侑和研磨有益的配合下,星海也是越打越好。 不过,在面对两个二传手的疯狂投喂下,星海只能做到扣球,并不能做到华丽的扣球。 因为他发现,想要发挥出在比赛场上的那种威慑力,他的体力是跟得上,但他的脑子跟不上。 或许是还没能太习惯两个二传手一起给他连续喂球,搞得他完全就像一台炮轰机器,一个劲的扣,但没有自己的技巧,纯扣。 在意识到这个情况后,他将自己的这个问题和宫侑和研磨说了一下。 他们两个人其实在传球过去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个情况,只是他们也确实不知道该在短时间内如何去改变。 此时能够想到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这种打球方式,将球准确无误的送到攻手的手上。 但这不够,远远不够,他们三个都非常的明,这样打球只能做到让比赛进行下去,但对对面是起不到压制效果的,甚至对方如果有意要打断这种连击,他们可能会有些手忙脚乱。 这种被动的情况非常的不利,作为施压组,他们的打法必须主动,所以他们必须要想一些刁钻的打法,哪怕是耍心眼子的战术也好,必须要让他们的打法灵活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弦柚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两个二传手的强项刚好就弥补了这个空缺,一个能在场上用脑子玩转对手,一个能让传出去的球让攻手觉得自己变强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简直就是二传中的一文一武,更何况,他们还能做到单个人的能文能武。 在这种能力互补又为对方增强的情况下,想要搞出压制,简直轻而易举。 果不其然,在星海说出自己的问题后,宫侑和研磨就改变了自己的传球方式,虽然也是用那种准确传到攻手手下的方式,但,他们给了星海可以思考的条件。 不过这个条件,是在二传手没有提前看到落点的情况下,如果他们看到了,就会采用之前的那种把星海当没有思想和灵魂的炮台,只管扣,不管技术和思考。 就这样他们按照这种思维开始练习了起来。 等他们练的差不多了后,就听到南弦柚叫他们集合的声音。 要比赛的两组人就这麽快速的集合到了南弦柚的面前。 听着教练将考核规则—— “接下来,会是一场3v3的比赛,分为考核组和施压组,考核组为’组合’配自由人的形式,而施压组则是‘组合’配二传手的形式。”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这6人身后那一波“看戏”的二传和自由人,道:“你们之后的也都是这麽来。” “注意,考核组的‘组合’要完成五个组合技的任务指标,考核组的自由人需要为考核组的这对‘组合’创造出进攻条件,也就是球不落地,另外,考核组的‘组合’二传手不能进行一传和拦网,只能进行二传,并且除去二次传球外不能有任何触球行为,如若发现将视为犯规,会被扣分影响最终成绩。” “施压组的选手以进攻为主,施压组的两位二传手进行双二传阵容的进攻模式,可以自行选择谁才是接应二传,特此注意,如果施压组的‘组合’在施压时能够打出精彩的组合技,也是可以加分的,但如果是‘组合’外的二传手和攻手进行了完美的连击配合,则会加到他们两个选手的组合分中。” 话说到这,南弦柚怕他们听不懂,便举例解释起来。 “我举个例子,接下来要比赛的两支队伍,分别是考核组的‘组合’影山、日向加上考核组的自由人西谷,你们三个人看似是一体,实则是两个任务,日向和影山两个人需要完成5个连击,而西谷需要不断的给他们创造进攻的环境,也就是毫无遗漏的救起每一颗球,这也纳入了你的自由人考核当中。” “另外一组,施压组,由宫侑、星海和研磨组成,宫侑和星海是施压组的‘组合’,你们在对影山和日向施压的同时,如果能展现出你们配合的连击效果,那麽也会为其给你们加分,同样的,作为施压组‘组合’之外的二传手,研磨你如果和星海也完成了漂亮的连击,那麽这个分数就会加到在等你之后和星海组成的‘组合’。” “我这麽说,你们听明白了吗?”南弦柚问道。 大家夥聚精会神的听着,在详细的举例解释后,一些之前没有听懂的人也开始渐渐恍然大悟了起来。 用人来举例,确实更好去理解规则。 就当他们以为所有的东西都交代完毕了之后,就听到他们的主教练继续开始侃侃而谈。 他道:“接下来我说一下你们的基础犯规规则,对,你们没有听错,在刚刚的规则下,你们还有一个基础犯规规则,希望你们牢记,犯规都是会扣分的,但扣分程度不同,所以想要取得一个好的成绩,希望你们尽可能不要犯规。” 南弦柚目光扫过众人,在确认大家都在看着他时,他才开始说:“首先,是关于考核组的。” “第一个规则,考核组的自由人和正式比赛中一样,是固定在后排活动,他不能上到前排来,所以如果出现短球、贴网球或者是吊球的情况下,需要有人在前排救球时,自由人不可上前,也就是说在那种情况下必须由攻手亲自接球,否则就会出现连击失误的情况,但要怎麽确保攻手一传过后给二传,在二传过去给攻手的这种配合不会失误,这要看你们自己的能力了。” “第二个规则,考核中采取强制性轮位,‘组合’的5个连击必须是在不同的位置上操作,才能算全部完成。而在同一个位置上进行的不同种类的漂亮球,这算为格外加分项。” “举个例子,攻手在2号位进行了两个不一样的配合,在总体结算时只算一个位置,攻手需要完成在场内6个位置中的5个位置进行漂亮球,只有完成了5个位置的漂亮球比赛才会结束,要注意,你们的比赛时长也是算在你们考核分中的,所以,尽量早点解决,不要拖时间。” “这两个规则就是属于考核组的基础犯规规则,希望你们牢牢记住。” 在开始说第一个规则的时候,南弦柚就开启了教练模式,强制性的让他们听讲。 在异能的操控下,大家确实听的十分认真,但这并不是南弦柚想要的,他开启异能的终其原因就是想让他们迅速的将他说的这些话记在脑子里。 在教练模式下,他说的话不仅能让他们认真听,还能让他们的脑子瞬间记住。这是可以用异能强制性做到的,像是这种规则的东西,南弦柚不希望之后再一遍一遍的提起。 果不其然,用异能很好的解决了他们可能听完就忘的情况,每一个人都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明显是都听进去了。 南弦柚缓了口气,随后继续道:“接下来是属于施压组的规则,认真听。” “施压组是由两个二传加一个攻手的组合,所以你们打的阵容是双二传阵容,在双二传阵容的情况下,可以自行定义谁是二传,谁是接应二传,特此注意,双二传阵容不可以让一个二传变为一个攻手来用,二传手可以进行二次进攻,但是不可以进行扣球。除此之外,你们可以随意发挥。” 果然…… 研磨和宫侑心里同时响起声音。 ——好在他们当时否认了将二传手当攻手用的打法,差点就上当了。 南弦柚将要交代的东西全部交代完毕。 研磨瞬间就将这些信息组合了起来,得出一个结论—— 这些规则听起来看似很多,但其实也只不过是一种采取数据的手段而已。 弦柚的目标很明确,他永远想把一件事情的利益最大化,所以测试归测试,他也想直接利用这场测试拿到他想要的数据数据,所以他才方方限制,就是为了能够保证,这一场测试的过程和结果都是他想要看到的。 不管是对于考核组还是施压组的规则其实都能听出来就是为了想要达到一种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考核组的第一个规则,就是考验攻手的反应能力以及二传手的组织能力,虽然在比赛场上不能出现同一个攻手又一传又扣球的情况,但能得到攻手的反应数据,这种办法是极好的,也是极为准确的。 考核组的第二个规则,目的性也极为明显。 就是强制性让攻手去到后排,而并非在前排2号位和4号位这种攻守绝佳的扣球位置上活动。 这种强制性的轮位,可以考验到攻手对于后排进攻和前排进攻以及后排插入进攻的能力,简直就是把攻手在比赛场上能做到的所有的进攻全部强制性的臂出来。 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一种变相的逼发攻手潜力的模式。 而关于施压组的规则就更是明显了,弦柚又怎麽可能浪费一个绝佳的反向考核的机会呢? 他肯定是要物尽其用的。 这不就来了——强制性双二传阵容不仅能考验攻手的体力,反应能力,技术和可能逼发出来的脑力。 也能考验两位二传手之间的配合以及二传手对于场面的组织能力,为之后的国家队筛选出可以进行双二传阵容的二传手,简直两全其美。 而在这种情况下还加入了自由人,给自由人的考核目标是让他们接起每一颗球,这又何尝不是在考验自由人的能力呢? 一场3v3的比赛,不仅能够激发出两个攻手的潜能,并找到最适合他们两个人的二传手,还能筛选出能够打双二传阵容的二传手,以及超强救球能力的自由人。 研磨不禁感叹,这是处处精打细算啊,这简直是一套堪称完美的考核测试。 就他们这3v3一场一场打下来,几乎想要的数据都能拿到的。 然后在晚上进行练习赛,又可以筛选出一点数据出来。 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经过这一天的测试,赛训组的教练们就可以初步得出两套可以直接上战场的队伍。 而这两套队伍,再筛选一下,就又可以进入弦柚最喜欢的打乱组合,找出最适合的最佳六人。 研磨突然有些恍惚。 好快啊,竟然这麽快的吗? 这才第一阶段测试就能够直接一步到位了,那之后的测试到底是什麽样的呢?按照这种模式,弦柚应该已经可以把人选出来了吧? 研磨皱了皱眉,他抬眸想要打量一下南弦柚,结果视线刚一过去就被人抓了个正着。 小三花心虚地抖了一下,但已经被人拆穿了,自然是不可能再掩耳盗铃了,研磨就这麽直勾勾地看着对方,用眼睛询问。 ——‘你心中应该已经有人选了吧?’ ——‘你猜?’ ——‘我猜有。’ 研磨的眼神越发坚定。 南弦柚笑了。 ——‘你在试探你的教练吗?’ 小猫摇摇头,理直气壮地扬了扬下巴。 ——‘没,我在询问我的男朋友。’ 被小三花的小动作可爱到了的大白猫轻笑一声,宠溺地挑挑眉。 ——‘嗯~那……相信你的直觉吧。’ 两个人就这麽你来我往的用眼神打着哑语,交流到后面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全程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他们心中都已经有了答案。 第273章 考核中的热血笨蛋们 在淡淡的笑意荡漾在双方的瞳孔上后,两人心领神会地移开了目光。 正事在即,他们也不在做过多的停留,专心致志地将全身心重新投入进考核当中。 两个助教已经将考核场地的球网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松垮和倾斜的迹象后,便来禀报南弦柚,示意他可以下令开始测试了。 南弦柚闻言点头下头,对着两个助教说了声辛苦了后,便大手一挥,招呼着第一轮考核组和施压组上场。 这场3v3的比赛可谓是看点十足,双方队员上场后,其余没有被点到名字的二传手和自由人们全都围着场外坐下,他们嘴里在嘀嘀咕咕讲些什麽,南弦柚没有听清,但他能感受到他们的对于这场比赛的强烈期待。 比赛正式开始,由施压组发球。 拿到球权的研磨迅速观察了一下对面日向和影山的站位,然后将注意力全然放在后排蓄势待发的西谷身上。 虽然弦柚没有明说,但对于一个‘组合’之外的二传手来说,其实他还有一个隐性的任务存在,那就是要将对面的自由人逼到无法接球的地步。 这一局的比赛,日向和影山都不是研磨的猎物,西谷夕才是他要关注的对象,他要击破自由人,给足对方压力让对方没法坐到给予攻手进攻的环境和条件。 不过,要想针对一个自由人,首要看的不仅仅是他的能力以及他的打球风格,而是要观察他们三人之间的配合方式,以此来找到漏洞,打出让对方就算接到也没有办法创造攻击环境的球。 这种有目的性的针对其实还是很好实施的,但仅限于在不太熟悉的队伍中才可以起到非常明显的效果。 然而,他们现在面对的对手是有过团队队友经验的乌野三人组,想要用刁钻球去打乱他们的配合,效果其实并不会太好,因为他们不是临时组建出来的队伍,而是一支有过完整比赛经验的队伍,打比赛是浑然天成的,不需要有任何的练习作为这场测试的辅助。 但相反的,如果对面的二传手也想到了同样的点,那麽对于研磨他们三个人临时组建起来的队伍来说,是非常不利的,想要打乱他们的配合,简直轻而易举,但好在他们这边并没有接球人员的限制,所以影山应该想不到他们到底谁会去接球。 这大概率是目前对他们唯一有利的地方。 研磨思索着,不过他并不是很担心,因为他们这边并没有接球的任务指标,所以他想,他们应该不需要做到利落的接球,甚至可以去避开一些球的接传。 按照这种思路来看的话,那他们就完全不需要考虑防守这一个方面,只要一味的进攻就行了。 想罢,研磨将赛场上的防守思维抛之脑后,转而开始琢磨着该如何连击击溃对面。 他的力量和跳跃都是不太足够的,所以研磨也并不指望自己去发什麽跳发以及一些需要靠力量来取胜的球。 扬长避短这种观念他早在加入社团开始就已经深入骨髓,他很擅长利用自己的长处,也很擅长利用自己的天赋。 他直接用一个完美的跳飘球打开局面,通过他的预判,将其落点设置在西谷想到后但又自己pass掉的地方。 这招是真的阴险,众所周知,男排是一个极具力量爆发与速度的比赛,很多球快到甚至看不见。 所以他们都很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 而第一直觉被自己否定后,是很难在反应过来并重新相信的,这比直接掉落在一个没有想到的地方,还要让人反应不过来。 果不其然,这种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让西谷根本无法摆脱自己的下意识反应。 球就这麽擦肩而过,落在了他原本站位的位置上。 这可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什麽?!!谁家好人打跳飘球时算计好自己球飘动落下的位置正正好好的在自由人的站位上啊??? 这谁能够想到?这根本就想不到嘛! 毕竟任谁在发觉对方打的是跳飘球后,大家都会下意识的走动自己的位置来接下这一颗飘忽不定的球。 结果研磨直接反其道而行之,不仅用一个在空中飘忽极大的球来骗取自由人的下意识地反应,让对方以为球的落点会非常的偏远,以至于提前起步开始走位,然而,只要开始走位了,那麽你就上当了! “不是吧研磨,开局就这麽狠地吗?”看着已经落地了的球,西谷一脸懊恼,但他的懊恼情绪也只是一瞬,等他抬起头时,看向研磨的那瞬间,脸上又扬起笑来。 他一点也没有因为刚刚那一球的阴线而有任何的不满情绪,反而很是佩服研磨的这种发球,竟然能把他晃到这种地步,也是绝无仅有了。 他是有听翔阳说过,研磨的传球和控球能力都非常的强,只是他们俩接触的时间很短,能够有接触的时候也就是在训练赛以及春高比赛当中。 而那些时候一般都是以音驹和乌野的形式比赛,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研磨专门针对他的情况,所以他也是在之前没有这麽直接的见识过研磨的这种超强传球和控球的能力。 现在只道百闻不如一见,原来绝对的控球能力就是用在这种上面的吗? 西谷夕不由得回想,要是春高比赛中,研磨也是这麽打球的,那他接球可真是很苦恼了。 幅度这麽大的跳飘球竟然送到原位置上!这控球的能力不要太强了,简直是指哪打哪啊! 场外坐着的一行人也是被惊呆了,他们设想了一下,如果自己在场上,自己是西谷夕的那个位置,能不能接到刚刚的那颗球,但代入的结果都一样,他们没有办法接到,甚至可能还会比西谷夕走动的幅度更大。 这何其的恐怖,要是研磨能够一直拿到球权,一直这麽打球的话,可能光靠发球,他就可以得很多分了。 这麽想着,不禁有些后背发凉。 像刚刚那种发球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因为它不像跳发这种爆发性力量感的球,一开始接不到,可能是因为没有用对地方或者是对面的力量太大,自己抵挡不住,但在逐渐适应过后,还是可以接下来的。 可像研磨那种需要考验接球人反应能力的球,才是真的杀手锏。 反应力这种东西真的是没有办法后天培养的,一个人反应能力好不好,完全取决于他本身的天赋怎麽样,后天的努力只能让人拉到基础在线,但不能达到某一个高度。 像这种高速反应下,还要去把自己之前否认的东西纠正过来,变成认可的东西,并再次去接球,这根本就不可能。 研磨也是今天第一次采用了这样子的发球方法,他之前并没有做的这麽的绝对,又或者说并没有这麽的有针对性。 按照他以往的发球思路,跳飘球就是让球更加的飘忽不定,让人找不到正确的落点就足够了。 但像今天这样,自己定下落点,但是骗对方没有定下落点并考验对方的反应能力的这种方式,他还是第一次尝试。 没有想到这种发球的效果竟然如此的好,这让研磨也看到挺惊喜的。 宫侑和星海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啊研磨,开门红。”宫侑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星海也不甘示弱,由心而发地对着小猫频频点头,夸赞道:“强强强,不愧是考核满分的二传手,球就像可以用意念控制一样,简直准到爆炸!” “谢、谢谢。”研磨被夸地脸色一红,对着两人腼腆地笑了笑。 因为施压总发球得分的缘故,所以球权再次来到了研磨的手上。 正当西谷以为研磨会继续刚刚的那种发球时,结果对方偏偏选择了一种最正常的发球方式,正常到让人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在哪里又对他们耍了心眼子。 这种感觉是非常煎熬的,因为你没有办法完全集中注意力的单纯的面对这一颗球,而是你需要去揣测对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麽。 这会大大减少自己的反应能力以及反应的时间。 好在作为自由人,自顾自的接球能力还是很强的。 虽然他很不适应接研磨的这些球,但最终还是将球接了起来,只不过他接的角度并不好,需要二传手跑位进行补救。 而本来要准备进行5个连击的日向和影山看到这一个街桥也都是心慌了一下。 加上第一球的失利,他们两个人的状态都有些紧张了起来。 一开始对于所谓的施压组不以为然,觉得和平常的练习赛应该没有什麽区别,但真正开打之后才懂得了施压组为什麽叫施压组了,是真的用尽全力在针对啊! 这可让他们有些头大了,本来就在听到规则后,对于要在5个位置上做到连接才做出的这个考核规定,就有些心里没有底。 现在又感受到了这极致的压迫,更是把他们上场之前那20分钟自由练习商量的一些东西都忘了大半。 其实也不算是真的忘了,而是身体僵硬着,不知道该怎麽做了。 影山还好,他的技术也是顶级的,所以哪怕是需要他跑位去补救的球,他也很好的将其接住,并朝着日向的方向传递着。 然而日向可能还没有准备好,他手忙脚乱的看着飞来的排球,身体的肌肉记忆告诉他要立即起跳,然后挥臂。 他也确实这麽做了,虽然很紧张,但两人的默契还是在的,球被扣了过去,不过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扣杀。 在意识到并没有做出快攻的日向,心里更慌了。 影山虽然现在的脾气收敛了很多,但他在球场上下意识的“王者”行为还是给日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的时候并不是影山故意要这麽做,而是情绪一到位,就不得已会散发出一点唯我独尊的气场。 以往日向都不会害怕的,甚至还会调侃影山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样子像个兜不住屎尿的幼稚小弟弟,但是像是这种关于考核的东西,他就有些害怕了。 日向战战兢兢地看向影山,生怕对方因为他的失误而发火。 然而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对方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只是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些什麽。 哎?竟然没骂他? 日向愣了一瞬,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球上。 因为他听到了球被接起的声音。 ——他的扣杀并没有得分。 如果换做以前,他肯定会十分的懊恼,但放在这个考核上,他就没有这个情绪波动了。 毕竟这个考核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比哪一边得分更多,而是要达到教练给他们的考核标准。 球是被宫侑接起来的,二传手充当一传去接球之后,求飞向的方向便只剩下‘组合’之外的二传手了。 研磨也没有浪费这个机会,他直接给星海比了个向上的手势。 对方立马接受指令,在球还没有传到炎魔手上的时候,星海就已经弯膝起跳了。 ——啪! 研磨和星海几乎同时起跳,他手腕用力,将飞到他这边的排球一个快传传到了星海挥臂向前的手掌心中。 那是最佳击打点。 星海几乎是一挥手,手心就碰上了排球的表面,这颗排球在星海的扣杀下,砰的一声砸向了对面的地板。 场外的助教吹哨,大喊着:“负节奏快攻!” 这是“连击”被验证的声音,在每一个可以达到考核的连击招数标准的球,场外的助教都会将他们两个配合打出的那个招数喊出来。 在听到助教的声音后便可得知两人之间达成的组合技。 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场比赛第一个拿到分数的竟然是星海和研磨。 “漂亮!好完美的一个负节奏!”场外的夜久感叹道,“没有想到研磨和星海竟然能够这麽顺利的打出负节奏。” “是啊。”古森元也点点头,“在二传手将球传出时,主攻手已经完成了助跑和起跳,这得是有多麽大的信任和对自己传球能力的自信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这一套连击。” 白布附和道:“就刚刚的那一球来看,两个人的配合真的是天衣无缝,感觉他们就像是朝夕相处了很久的队友一样。” “可不是。”及川彻摊开手,撇嘴道:“负节奏这麽难练习的东西,怎麽被他们两个人打出来像是很轻松一样?可恶啊,这难道就是天赋吗?小布丁头的能力也太恐怖了,完全是一个人在操作啊。” 自由人可能看不得太清楚,但身为同位置的二传手,及川彻可是看的非常清楚,刚刚的那一套连击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星海根本就没有主动的和研磨进行配合,而是完全听从研磨的指挥,研磨只是比了个手势,他就起跳了,除此之外,星海的眼睛都没有看见过研磨,完全就是研磨将球送到了他的手中。 这控球能力是真的强啊!怎麽能强到毫无失误呢? 说实话,及川也算是一个属于有能力将球送到攻手手中的二传手,他在二传这个位置上的打球风格就是将队里的攻守的优势发挥出来,他这样的选手是非常受攻手们喜欢的,因为能力强,所以配合的事情一般都是由及川彻主动去做,而非攻手来配合他。 但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办法完全保证自己在球场上能够做到100%的毫无失误的传球。 这种承诺对于赛场上的瞬息万变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 二传手在场上需要思考的东西太多,需要掂量的东西也太多,他很难将100%的注意力都用在传球上面。 所以能够做到传接不失误就已经很厉害了,及川彻能够做到的,也正是传接不失误且发挥出团队的能力。 但是要在这种情况下做到直接给攻手投喂,他还真的没有办法保证。 强啊,是真的很强。 看着几乎被对面完全主宰的节奏,乌野三人组全都皱起了眉。 这场测试完全没有循序渐进,而是上来就给了他们一个这麽大的惊喜。 在自己是考核组的前提下,竟然让对面首先加到了分,这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羞辱的。 能够感受到对面的实力是真的很强,而且在不需要进行防守的情况下,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攻击上,真的给人一种大山压顶的窒息感。 要因此节节败退吗?要因此感到惧怕吗? 不!当然不! 乌野三人组最不缺的就是斗志与热血了。 这些逆天改命的事情他们已经经历过无数次。 从幼年乌鸦长成成年乌鸦的过程是抽筋拔骨一般的疼痛。 他们都熬过来了,现在又怎麽可能会因为这点挫折而退缩呢? 他们不仅不退缩,还越打越勇! 影山也不是吃素的,他的二传能力本来就强,虽然控场的能力目前比不上研磨,但也一点也不弱。 所以当西谷给日向和影山提供了一个良好的景观环境时。 两个小乌鸦开始发力了。 影山和日向的配合在春高那段时间的比赛中已经练习的非常的好了。 从一开始的不协调,到最后能够在对方的身上感受到自己在变强的感觉后,他们发现他们两人的能力真的是非常互补的存在。 在有了默契之后,他们球场上所有的行为举动和配合就像是天生的一样,会自然而然的形成一股自己独特的打球风格,并且有别人没有办法达到的一个境界——越打越强。 是的,影山和日向的配合最强的地方并不是花招多,而是他们只要开始进行配合之后,他们就会越打越强,越打球的威慑力越高,甚至会爆发出连他们都没有想到过的化学效果。 这是非常恐怖的存在,迄今为止任何的二传和攻手的配合都没有办法达到他们的这个境界。 这也是南弦柚为什麽让他们两个人作为第一组考核的原因。 宫侑和星海也一样,他们4个人就是南弦柚看中的最好的,可以随意组合的‘组合’。 他想看看他们4个人到底会发挥出什麽样的效果。 而此时的场上,也确实和他想的一模一样。 双方的队员们逐渐进入佳境。 研磨自知自己并不是‘组合’中的人,所以他下意识的将更多的球权交给了宫侑。 而宫侑也心领神会。 在影山和日向的几个连击过后,他和星海也开始乘胜追击了。 就这样,两边就像是游戏里面在不断释放蓝条摆弄招数的武魂真身一样。 简直让场外看的人眼花缭乱。 他们几个人是打爽了,可这可苦了我们西谷。 为了接他们这些神中神的漂亮球,他是在球场里这摔一下,那摔一下。 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了,依旧有一些接不到的球。 不过,他一点都没有恼怒,也没有心累。 西谷也是越接越兴奋,两眼放光着,恨不得让对面再多发几个漂亮球过来,让他好好接一接! 秉承着——“嘿!我就不信了!我还接不到这球”的想法。 其他人越打越猛烈,而西谷在场上也是杀红了眼。 场外观看考核的二传手和自由人也都坐不住了,全都站了起来,双手高举欢呼着,他们每打一个漂亮球场外就一阵热烈的欢呼,那异口同声的声音,直接把另一个场地上正在训练的攻手们和正在监督攻手训练的教练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了。 南弦柚看着场上比他想象中还要好的效果,他也笑了。 ——不愧是热血笨蛋们啊,真是打得让人都忍不住想上场一起切磋切磋。 第274章 水土不服的研磨 “那边不是在考核吗?怎麽感觉在打友谊赛?感觉好刺激的样子。”列夫好奇地看过去,他凑到猛虎前辈的身边,弯下腰揽过前辈的肩膀,和人谈论道。 山本也感到十分的好奇,他目光往考核的场地眺望着,想要看清现场的局势。 “在打3v3,不过……”山本说着,眉头微微皱起。 “不过什麽?”列夫低头看过来。 山本回道:“不过在打3v3的人员配置好奇怪,一边是二传手,副攻手和自由人,一边是两个二传手,加上一个主攻手,这明显不是一个正常流程的3v3比赛。” “什麽?”听了一耳朵的木兔惊诧出声,他拉着黑尾问道:“真的吗?有一队没有自由人?那他们这是在打什麽?”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黑尾有些嫌弃地撇开木兔贴过来的脑袋,那被发胶弄得邦硬的黑白毛被副攻手的大手蹂躏出一个小坑。 木兔赶忙起开,他用手护住头发,有些委屈地撇撇嘴:“大家穿的衣服都一样,还背对着我们这边,我怎麽看得出来到底是谁在打球啊!” 话说着,他眼睛突然一眯,发现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得这麽简单:“哎……不对,等等,研磨和大阪的黄毛狐狸?他们旁边是谁?白色头发……星海光来?!” “好奇怪的组合,这到底是在打什麽?”五色工嘟囔道,一旁站立着稳如泰山的牛岛摇了摇头:“不知道,但看起来气氛很好,很有趣。” “我们之后的测试也会这麽神奇吗?黑尾你说教练会不会给我们搞一个全攻手的比赛?想想就觉得刺激已经开始期待了!”木兔又凑了过去,一点也不在意黑尾嫌弃的眼神,伸出手臂紧紧的搂着黑尾的肩膀,兴致勃勃地说道。 木兔这麽一说,周围的攻手都提起了兴致。 确实啊,3v3的比赛都有一方是没有自由人的情况下进行对打,那全攻手的比赛也不是没有可能啊!他们完全可以期待一下这个想法的实现,毕竟有柚教在,他们的训练方式和考核方式,再怎麽奇特也都习以为常了。 这种感觉其实非常的奇妙,他们以往从未体验过这种每天都有新鲜事物输送的感觉,不管是训练也好,考核也罢,每一次只要是贤幼给他们安排的事情都是非常有趣,非常新鲜,非常让人期待的。 所以哪怕他们一直都在训练,但也依旧感觉不到所谓的疲惫,以及那种不断训练的疲乏和麻木,反而每一天都是期待新的东西,期待日落,期待第二天的太阳升起,他们每一天都过得非常的充实、快乐且满足。 现在又突然看到二传手考核场地上出现的这一大奇观,也是让他们一下子就勾起了对于他们考核的兴趣和期待。 作为训练营里的攻手,他们是最后进行考核的成员,在等待的过程中,是又紧张又煎熬又刺激的。 那种肾上腺素无时无刻不在迸发的快感,让这群少年们从始至终都十分的火热且兴奋。 属于他们的集体训练,已经训练的差不多了,现在的他们都在各自进行着属于自己的个人训练计划。 几乎是在争分夺秒的让自己多练习一点,为之后的考核打下一个好的心态。 “日向!”站在二号位置靠后到后排一号位置的影山大喊一声,一个漂亮的后传将球快速送到了日向的面前。 橘子小狗接收指令直接一个原地起跳,那旱地拔葱一般的高度,直接让正对面的研磨看愣了。 虽然已经见过非常非常多次翔阳的起跳了,但每一次看到时还是感到很震惊,尤其是这种在他面前做出起跳的动作,那视觉的震撼,让研磨无不感到惊讶——他这麽能飞这麽高?! 这一球配合的非常的漂亮,影山的一个快速后仰传球后,直接将本来距离很远的两个人瞬间拉进,省去了很多需要走位的时长,直接让日向在四号位置靠近场外的边缘上,进行一个堪称完美的扣杀。 ——砰! 球重重落地,属于日向和影山这个组合的第三个连击就此诞生。 “平拉开,影山干的不错。”南弦柚小声念道,随后在纸上写有四号位置上字样的空白处,默默写下这几个字。 “平拉开”这个招数在比赛场上还是挺常见的,主要考验传球的二传手的能力,看他是否可以将球以比较平的弧度和较快的速度传给此事站在四号位的队员扣球。 这种传法由于球在网前的飞行距离过长,对手难以判断这颗球扣球的人到底是谁,因此容易分散对方的拦网。 而刚刚那一球神就神在,明明已经知晓了场上只有一个攻手的情况下,影山依旧能将对面的拦网弄得晃神,足以见得影山刚刚那一球传的非常的完美,直接把宫侑和星海都骗过去了。 “哇!影山!刚刚那球传得好快!你是不是又进步了?”从空中稳稳落地。日向一脸惊喜的看向跟他隔着一段距离的影山,惊喜地感叹道。 被日向拍马屁的能力早已习以为常影山并没有什麽表情变化,他对着日向昂起了头,哼了一声,有些别扭地说道:“嗯……你也、也不赖。” 影山这句表扬说的非常的小,但还是让日向听到了,他冲过去大喊:“你说什麽影山!你看看是不是夸我了?你再说一遍!” 看着热情地朝自己扑过来的橘子小狗,影山嫌弃地往后退了退,但他还是低估了日向的速度,在他准备伸脚要往后退的时候,日向就已经跳到了他的身上,环住他的脖子,把他的上半身都压弯了。 一时间,本来温馨的画面被一声响亮的“hinata boke!!!”给彻底搅碎。 这一声怒吼的音量极其的大,整个场馆都回荡着影山的身影。 本来已经准备再次投入进自己的训练当中的攻守们,在听到这一声怒吼后,几乎是同时转头看向了考核的场地。 列夫瞪大眼睛:“我去!那边是要打起来了吗?” “看样子你徒弟要被打了啊木兔。”黑尾用手肘戳了戳木兔光太郎的臂膀。 “什麽?”还没反应过来的木兔被黑尾这一肘子给戳醒了,“哪啊哪啊?” 黑尾伸手一指,木兔顺着黑尾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就看到了一个被影山掐着衣服领子给举起来的小可怜,视线往下看,还能看到日向那还在腾空扑棱着的,他的两个小短腿。 不过好在纷争并没有就此拉开,而是被及时赶来的西谷前辈制止,他以前辈的威严让两人分开,以此没有让站在场外似笑非笑的主教练出面解决。 “你俩别飘了,比赛还没结束呢,这才三个。”西谷一手rua一个脑袋,他一点也没觉得他们在吵架,反而觉得这不过是他们两个人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交流,说出来的话也从来不是劝架,而是出声告诫着他们比赛还没有结束,让他们两个人把注意力回到比赛这件事上。 两只小乌鸦的气焰,在前辈的蹂躏下消失不见。 他们连连点头表示知道,并将自己的注意力再次投入进比赛当中。 有了刚刚那一球的配合之后,影山和日向的连击就更加流畅了。 又是一球完美的一传。 西谷夕将球往二传手的方向送去,影山此时的方向在前排二号位至三号位中间的那个位置,他面朝四号位的方向,而此时的日向在后排五号位的位置上。 在看到西谷前辈将球传给影山时,日向立马拔腿快步跑动,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影山的身边。 正当南弦柚要在本子上写下“近体快”这几个字时,突然,只见日向在来到二传队员身体前50厘米处的扣球点时,他突然改变方向,用一个冲刺跳跃的动作在空中位移,直接“飞”到二传手背后一米处,进行扣杀。 而此时的影山也是假装要打近体快球,结果他在传球时直接一个背传传到了“飞”到自己身后的日向手上,实现了让日向在三号位至二号位中间偏向三号位的位置上打出了一个连击。 “干得漂亮!”西谷为两人送上祝福。 现在他们已经完成了2号位、3号位、4号位和一号位的连击了,在完成5号位或6号位其中一个位置上连击接考核就结束了。 而此时比赛的时长也已经来到了二十分钟。 他们需要速战速决了,再拖下去对他们的考核成绩非常的不利。 20分钟足以让他们打的火热起来,再加上之前当队友的buff在,影山和日向在25分钟时结束了考核。 南弦柚示意助教吹哨。 比赛结束。 因为宫侑和星海这个组合需要休息的缘故,所以第二轮考核的组合便是从刚刚观赛的二传手中选择。 好在这种考核并不是真的在打比赛,而只是要达到某一些标准而进行了测试,所以双方的体力并没有消耗太大,但为了能够发挥出他们100%的实力,南弦柚还是特意的错开了打了比赛的二传手。 但两位攻手就没有这麽幸运了,南弦柚设计的这种考核方式还有一个方面就是想要考验一下这两位,在连轴转的情况下能不能够撑住。 日向和星海两个人都是属于不管哪一个组合,他们都需要加入进去的人,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格外的休息时间,而是立马投身进入新的组合当中。 有了日向和影山的示范,他们之后的人进行组合的过程就比较流畅且迅速了。 后面的大家也全都是自告奋勇进行组合,再次通过20分钟的默契训练,属于他们的考核组与施压组的比赛再次拉开序幕。 就这样大家一个一个这麽轮着来,等他们全部考核结束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1:30。 南弦柚在最后一组结束后,便让他们收拾收拾去食堂吃饭,属于二传手的考核彻底结束,下午就要将赛场交给攻手和自由人了。 因为没有什麽指标需要完成了,所以二传手们在食堂吃过饭后并没有立即回到训练馆,而是一路上悠哉悠哉地散步着,在散步的途中,大家左聊聊右聊聊,好生热闹。 他们重新走进训练馆时,发现南弦柚已经开始给攻手们进行考核了。 他们吃饭和散步耗费的这段时间错过了攻手扣杀技巧与力量考核,和自由人接起攻手暴力扣杀的考核。 等他们进去报道时,正好迎面撞上了副攻手们的考核。 “副攻手的考核是拦网练习,请副攻手出列。”南弦柚的话音落下,队伍中的副攻手们全部出列。 南弦柚看见二传们来了,对着他们会心一笑,伸手示意他们过来。 “现在开始,请你们根据二传手的传球动作来判断篮网的移动方向,并不需要你们去拦,只需要你们移动就好。”南弦柚对着副攻手们交代道。 说着他看向一旁蠢蠢欲动的二传手们,说道,“为了激起你们,对于骗人的斗志和胜负欲,你们的传球如果把他们全都骗过去了的话,也是可以加分的,骗的人越多,加的分越多。” “这个好玩!”及川兴奋道,他可太喜欢这种晃人了!简直就是把攻手们的小狗一样溜嘛! 话说着,其他的二传手也同样脸上雀跃。 副攻手们的脸色截然相反,他们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被二传手溜的画面了,简直让人无地自容啊! 但没有办法,这就是他们的考核内容。 很快,他们就站到了支起了网的场地上。 果不其然就和他们想的一样,开始考核后他们就被二传手的传球骗得一愣一愣的。 而最难受的是,他们好不容易习惯了一个二传手的传球方式,结果还没稳定下来呢,二传手就换人了,他们又要重新习惯一遍另一个二传手的传球方式。 这麽如此往复,他们就没有完全能够做到不被骗的情况。 二传手们玩的不亦乐乎,副攻手们个个头大得不行,几个二传手依次骗下来,他们早就被弄得满头大汗了。 南弦柚站在场外疯狂记着笔记,这算是今天一天考核下来最生动且最活泼的测试了。 看起来像是在玩一样,但是能够收集到的数据非常非常的多。 南弦柚对这一场测试非常的满意,很快,写写画画的A4纸上就已经有了一份无人知晓的“最终答案”。 等副攻手的考核结束时,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五点半。 这个时间点其实挺尴尬的,既不是很饿,又没有什麽事做,只能无所事事的在训练馆里游荡着,然后时不时和朋友结伴讨论自己的成绩。 南弦柚也没有再给他们安排什麽训练项目,任由他们自由活动着。 他坐在场外的休息区的长椅上奋笔疾书着,时间的流逝他分毫不觉。 不知道过来多久。 突然,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一开始以为是听错了,因为那个声音非常的非常的轻。 但那声音很熟悉,让他不得不分神注意去听。 “弦柚。” 第二次出声时,南弦柚确认了是真的有人喊他。 现在考核刚结束,南弦柚正忙着低头填写着他们攻手们和自由人的考核报告。 研磨的声音几乎低沉的听不见, 在确认这就是研磨的声音后,南弦柚立即停笔抬头,他目光循声而去,就看到晃晃悠悠朝自己这边走来的小猫。 南弦柚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下意识起身上前一步,问道:“怎麽了?” 研磨眨了眨眼睛,反应感觉有些迟钝,他看着南弦柚朝自己走来,完全不同寻常的伸出了手想去抓对方。 小猫晃了晃脑袋,然后用着比刚刚叫他名字还要轻的声音咛喃着:“我有点头晕。” “什麽?!头晕?”南弦柚瞪大眼睛,这还是第一次研磨主动因为不舒服来找自己,可想而知,他应该是忍得实在受不了了才过来的。 南弦柚立马将自己手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放,然后赶忙伸出手拉过研磨,他熟练的抬手摸向了研磨的额头,这一摸就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 “研磨,你发烧了。”南弦柚皱着眉说道。 对于研磨体温的感知南弦柚是非常敏感的, 他嘴上陈述着事实,内心却陷入了——“怎麽会发烧呢?”的困惑中。 南弦柚开始回忆着这几天研磨的动向,发现他也没有过度消耗,所有的训练任务和指标都是在研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的,并没有给他格外去增加一些东西,加上今天的考核任务,也并不是很大的强度。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发烧的。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研磨就是在发烧,而且感觉烧的度数可能还有点高。 南弦柚赶忙拉着人坐到长椅上,研磨一坐下后,身子就直接一倒靠在了南弦柚的身上。 小猫似乎真的是烧糊涂了,整个人晕乎乎的,在靠上南弦柚的臂膀后,眼睛也随之闭了起来。 南弦柚心疼地搂着他,研磨整个人热乎乎的,而这种不正常的体温让南弦柚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到底是怎麽回事? 这几天也没有降温啊?温差不大,每天训练完也都是在训练馆里就洗了澡,换了衣服的,怎麽会发烧呢? 不应该啊?幸运不是夺回来了吗?为什麽研磨的体质还是这麽差? 南弦柚眉头紧锁着,左想右想都没有想到一个可以为此来解释的理由。 突然,一个想法在他脑中灵光乍现。 ——不会是水土不服吧?! 抛开一切可能性都没有办法确认的话,那就只能相信这种最不可能的说法。 水土不服东西还是挺玄幻的,不过大部分都是用在出国或者出省,对于当地的习俗和气候不习惯,但研磨这既没有出国也没有出省,甚至国家队基地离家就半个小时,跟他们走路去上学的时长差不多,怎麽就水土不服了呢? 南弦柚苦思冥想,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在这里想这些有的没的。 南弦柚喊了声石川前辈后,就直接抱起研磨,让人跟着他去医务室,其余的话一概没有说。 理疗师石川河被叫到的时候还有些懵,但看到南弦柚怀中的人脸色不太正常后,便立马反应了过来,连忙小跑步跟上。 不过,在准备坐电梯之前南弦柚突然转头对着木村水遇一喊:“木村前辈!地上的那个文档夹最后一张上面有我写的考核内容,你帮我去安排一下!这边处理完我会下来的。” 说完,电梯就开门了,石川河率先进入挡住门不让其关上。 南弦柚在快速交代后,便长腿一迈,走进了电梯。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2楼的医务室,研磨并没有晕过去,而是一直在南弦柚怀里假寐着。 他头一直是晕晕的,高烧作用下,脸颊开始发红发烫。 石川河一看对方这脸色就推断出了发烧的可能性,他直言道:“研磨发烧了?怎麽回事?” 南弦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突然烧起来的,之前考核的时候都还没有过这种迹象。” “这样嘛……”石川河眉头也皱了起来。 而另一边,被南弦柚交代了要帮他完成接下来的安排的木村水遇连忙走到南弦柚扔文档夹的地方,蹲下身子将地上的文档夹拿起来。 随后,按照南弦柚说的,翻到最后一张。 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时,木村水遇愣了一下。 上面并不是繁杂的数据,而是两组名单—— 第一组: 日向(副攻) 佐久早(主攻) 木兔(主攻) 宫侑(二传) 牛岛(主攻) 夜久(自由人) 第二组: 星海(主攻) 影山(二传) 尾白(主攻) 角名(副攻) 桐生八(主攻) 古森元也(自由人) 最后还有几个字,写着——晚上训练赛参赛选手。 木村水遇一个一个名字看下去。 他确认了一下,这大概率是跟之前一样打练习赛的名单。 不过,他没想到这次的名单看起来这麽的豪华。 不管是第一组还是第二组,都有他们心意的种子选。 山崎绿也走了过来,他看到木村水遇手中的这份名单也是频频点头:“很不错啊,今天晚上这场训练赛估计很有看头了,都是种子选手啊。” 两人谈笑着,都对这份名单选择的两组选手非常的肯定。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份名单在之后到底意味着什麽? 现在无所事事的少年们也还不知道,等待夜幕降临之后,等待着他们的,是什麽…… 第275章 去追求你想追求的 医务室里。 研磨被南弦柚轻轻放到了病床上。 小猫在脱离熟悉的怀抱后,敏感地睁开了眼睛,但在看到面前的人还是那个熟悉的人后,便又安心地重新闭上。 南弦柚深知研磨发烧时很敏感很脆弱,他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给人盖好被子后,便转头对石川河前辈道:“体温可能有39了。” 此时的石川河已经从医疗箱里拿出了电子温度枪,他将其递给南弦柚,后者接过后熟练的往研磨额头处滴了一下。 体温枪显示出来的数字和南弦柚说的差不多——39.6。 “怎麽回事?烧的有些高啊。”石川河接过体温枪后,本就紧皱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也同样疑惑,怎麽突然就发起烧来了?明明上午的时候还看的好好的,就连刚刚的复工手考核研磨,看起来也不像是发烧的样子,这才多久没见啊?就发烧到39度6了。 “他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的吗?”石川河怀疑是不是吃坏了东西,于是问南弦柚研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今天一天都在忙着考核,然后填写数据的南弦柚根本就疏忽了对于研磨的关注。 他此时也完全不知道研磨除了发烧头晕之外,还有哪里不舒服。 但听到石川河前辈都这麽问了,南弦柚也是立马将其转述给研磨,一边整理着他的头发,一边轻声细语的问道:“研磨,你除了头晕之外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床上被发烧折磨的晕乎乎的小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的,整个医务室的白炽灯晃着他眼睛感觉更晕了,研磨一时间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一会儿像是知道自己在现实中的医务室,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周围都有一层模糊的滤镜,让他分不清到底现实与幻影。 烧到这种程度,熟悉的高热也成了研磨此时唯一的清醒。 他知道自己这烧肯定是不低的,一时半会儿估计是离不开这个医务室。 南弦柚看着他这反应立马上手悬空在研磨眼睛上方,为他抵挡部分光源。 研磨喘息着,他呼出来的气格外的热。 南弦柚满眼心疼,他将耳朵凑到研磨的嘴边,试图去听他轻飘飘的声音。 关于自己发烧的事情,其实研磨也非常的诧异。 他这个高热是突如其来的。 之前没有什麽感觉,又或者说可能之前就有问题了,但是他没有察觉到。 他去找南弦柚说明自己身体情况的时候其实还是挺惶恐的。 距离他上一次发烧还是冲高结束那天的夜晚。 因为比赛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在晚上发起了低烧。 但从那天之后他就没有再发烧过。 今天突然的发烧不仅吓到了南弦柚,也打了研磨一个措手不及。 听到弦柚问他哪里不舒服,研磨愣了好久,他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了。 因为他现在并不是说不清自己除了头晕外到底哪里不舒服,而是,他好像哪里都不舒服。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感觉,研磨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去和人说。 但他更清楚,如果自己隐瞒的话,会有更加不好的结果。 于是,研磨就将这个模糊的定论告诉了南弦柚,他道:“我哪里都不舒服。” 听到这话的南弦柚和石川河皆是一愣,但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觉得研磨在撒谎或者无理取闹,而是非常认真的对待了他说的这句话。 石川河本来在调制退烧消炎水的动作都比之前快了不少。 而南弦柚更是直接搂着研磨,不厌其烦地安慰道:“不怕哦,我在呢,我在呢。” 完全是把研磨当小孩子一样哄。 消炎吊瓶打上后,研磨的额头也被贴了一个退烧贴。 体温不会这麽快的降下去,退烧的过程还需要时间。 而就在这段时间里,石川河给研磨做了在医务室里能够做的所有的检查。 因为担心让对方移动会让人不舒服,所以,愣是将所有的检查都在床上进行了。 南弦柚就这麽看着各种在医院里见到的仪器被石川河从外面推进来,然后推了推去。 最后几乎什麽检查都做了,就差核磁共振这种在医务室里没有办法做的东西,可检查的结果除了在发烧以外,并没有其他的问题。 甚至石川河都帮研磨把这段时间训练的擦伤和淤青都处理了一遍,等南弦柚再次问研磨还有哪里不舒服时,得出来的答案还是——“哪里都不舒服”。 这可让石川河犯了难,他沉默片刻,突然道:“如果身体检查都没有问题的话,那可能就要考虑是不是心理的问题了。” “心理问题?”听到这个,南弦柚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石川河见人神色不对,连忙和他解释道:“我的意思不是心理疾病这种,而是类似于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中不自主产生的一种自我排斥,使得大脑给身体传达了不好的信息,以至于让人感觉到浑身不对劲,这种情况和心理疾病患者有的身体躯体化症状很相似,但不相同,看你的反应,我想研磨也没有心理疾病,但他现在所说的这种身体不舒服确实只能用这个方面来解释,能给他做的检查都检查了,除了发烧之外,确实没有任何的问题,如果他坚持自己哪里都不舒服的话,那麽目前就只能这麽下定论了。” “我作为国家队的御用理疗师,对于青少年运动员的心理问题还是有一些见解的,但我说的不是所谓市面上大家认知的那种心理问题,而是在特定的环境下出现了特定的症状。” 说着,石川河突然灵光一闪,他道:“你应该有听说过,‘水土不服’这一个词吧?研磨的状况,非常像水土不服导致的身体症状,就连他的突然发烧都能够解释了。” 两人全都想到一块去了,南弦柚听闻,叹了口气道:“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觉得可能会有这个原因,但问题是,我和研磨就是土生土长的东京人啊,国家队训练基地既没有出国有没有出市,从这边开车回家都只要半个小时,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水土不服吧?” 石川河听南弦柚这麽说也沉默了,确实没道理呀,研磨是东京人,这训练基地就在东京,水土不服似乎用不到这个上面。 石川河想了想,又说出一个可能性:“那会不会是吃坏肚子了?食物中毒?” 南弦柚闻言摇头反驳:“那这就更不可能了,他每天的早中晚餐都是我给他做的,用的都是国家队食堂里的菜和调料,如果他会食物中毒的话,那麽整个国家队都要食物中毒了,怎麽就他一个人发烧?” 石川河再次沉默。 最终他还是相信了他一开始的定论:“不是水土不服,不是食物中毒,那就只能是心理问题了,等他没有这麽烧了,人意识清醒点之后,你再问问他。” 南弦柚点点头,现在好像确实也只能这麽做了,他听石川河说的推论,也是将最终的可能性定为了心理问题。 他明白石川河前辈所说的心理问题并不是什麽精神分裂,双向情感障碍,抑郁症,焦虑症这些,而是一种比较玄的东西,它上升不到病症的行列,只能说是当下因为某种状况而引发的一种人无意识的表现,再加上突然发烧的缘故,发烧也会让人的神志不太清醒,所以在这种双重加持下,研磨才会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在点滴的作用下,研磨终于是睡了过去。 南弦柚搬了一张椅子坐到研磨床边守着他。 他看了眼时间,发觉差不多要开始比赛了,于是转头对石川河道:“石川前辈,我在这里守着研磨就好了,你下去忙你的吧,顺便帮我传递一个消息,让木村前辈拿着我给的那份名单组织他们进行训练赛,训练赛全程给我录像,我之后会看。” 石川河闻言,手中的动作一停,他连忙点头应道:“行,那我先下去了,研磨如果有什麽状况的话,你直接按铃,我会立马上来的。比赛你放心,我会用专业的摄像装备给你全程录像。” 南弦柚嗯了一声,回了句辛苦了后,石川河便转身走了。 整个医务室里只剩下了研磨和南弦柚两人,这熟悉的场景一如回到了当初,不过两个人的身份调换了,躺在床上的人不再是南弦柚,而守在床边的人也不再是研磨。 南弦柚就这麽静静的坐着,他没有看手机,也没有看窗户外的鸟儿嬉戏,如同以往研磨无数次发烧时的场景一样,就是看着,默默地看着,好似怎麽也看不够。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外边的天空也从湛蓝变得发橙。 消炎水差不多要打两三个小时才能打完,而研磨也在吊瓶打了四分之一时醒了过来。 明明睡的时间并没有多长,但研磨像是睡了一个非常长的长觉一样。 醒来的时候看着南弦柚直眨眼睛。 南弦柚被小猫的动作给逗乐了:“醒啦?” 研磨闷闷地嗯了一声,像是想要确认自己睡了多久一样,小猫微微侧头看向了窗户外的风景。 ——啊,有夕阳了。 “饿吗?”南弦柚全程注视着小猫醒来后的小动作,没有任何制止,在没有触动针头的情况下,任由对方随意动着。 研磨轻轻摇了摇头,说:“不饿。” 发烧的人胃口都不怎麽样,南弦柚能够理解,便也没有再勉强,而是在心里默默的将晚上的水果粥提上日程。 2楼的医务室隔音很好,但开了一条缝的窗户还是让人能够听到外边的鸟叫以及不知道是哪个项目的国家队选手正在跑步的声音。 这种感觉其实很奇妙,有种自己没有上学,但别的学生都在上学的割裂感。 两个人都看着窗外,外边的夕阳非常的美,鸟叫声也越来越欢腾。 似乎有两只鸟打架了,叽叽喳喳的声音越发的明显。 研磨本来还在看着窗外的,突然他将脑袋转了回来,小猫的注视很快的就把同样看着窗外的南弦柚的注意力给吸引了回来。 两人对视着,两个人似乎都有话要讲,但最终还是研磨先一步开口道:“其实今天上午你说的第一轮考核只是一个幌子吧。” 研磨看着南弦柚,他的表情一如往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南弦柚没有说话,而是继续以一个倾听者的角度示意研磨继续。 研磨也很默契地没有等待对方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国家队的人员名单早就出来了,今天晚上会打练习赛的两支队伍就是最后的国家队人员名单,对吧。” 明明是一个疑问句,可研磨这是以陈述的语气说的。 南弦柚点点头,他完全没有隐瞒的想法,非常自然的回应道:“对,就是你想的这样。” 这个话题其实在上午的考核中,他与研磨的对视就已经拉开了序幕。 他有想过研磨大差不差的猜到了,但没有想到对方猜的这麽明确。 南弦柚轻笑一声:“果然,什麽都瞒不了你。” 他下意识的称赞,不是调侃,而是发自内心的对于大脑智商的认可。 然而,研磨并没有就此停下,他又道:“我也在内,对吧。” 依旧是一个以陈述语气说出来的疑问句。 南弦柚点头:“对,你在内。” 研磨能够加入国家队这个事情其实在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了。 然后他的考核成绩也在告诉所有人,他配得上国家队正选二传手的位置。 所以这确实不是一个疑问句,他是肯定的,从一开始就肯定的。 而关于国家队的名单。 其实在给他们制作个人训练计划的时候,南弦柚就已经把国家队的人选选出来了。 选人对于他来说很简单,毕竟在有了他们所有人的数据之后,他仅仅只需要用数据模拟和赛场模拟以及运动员模拟就可以推测出他们的上限和下限,从而推算出可培养的潜力股。 数据图一出来,哪几个人可以入选,对于南弦柚来说,其实一目了然。 他没有直接选择将人员名单报出来,而是以考核的形式让他们参与竞争,不仅仅是因为要走流程的缘故,还有就是他也想让其他人在国家队能学到一些东西是一些东西。 不管以后他们会不会走职业排球的道路,他作为一个教练,秉承着“能够教一点是一点吧”的想法,托举着这群少年们去够他们自己想要的未来。 这也算是南弦柚用异能能够给他们做的,也是他能够给他们留下的成长道路上的一个礼物。 想罢,南弦柚看着研磨眼睛,问道:“你是想问我,为什麽你在内,但比赛名单上没有你?” 他以为研磨是想得到一个解释,一个为什麽他游离在外却依旧能够得到正确名单的解释。 然而,南弦柚想错了。 研磨摇了摇头,很坚定地说道:“不,我对你的安排没有任何的疑问,我相信弦柚你在写下那份名单时就已经有了自己的考量,而我只是在那份名单中一个突如其来的因素罢了。” “一个团队的比赛是不可能因为某一个人的个人能力突出而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这几天,我们这麽一群人都生活在一起,训练,吃喝,谈笑都在一块,我很清楚,不管是宫侑还是影山,他们两个人都比我更加适合这个国家队,而弦柚你的安排也印证了我的这个想法,并不是空xue来风。” 研磨和人侃侃而谈道。 南弦柚对于研磨说的这些话惊诧中,又觉得很是理所当然。 他的安排确实很明显,逃不过研磨的眼睛。 二传手和两个小巨人之间的配合,最终选出来的人选就是影山、星海、宫侑、日向。 但南弦柚把研磨加入正选名单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能力突出,还有就是他是真的觉得研磨挺适合国家队的。 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适配。 “所以,你觉得你不适合?”南弦柚还想听一听研磨的想法,于是引导着说道,“三个二传手能够搭配的战术非常的多,尤其是三个打球风格这麽不相同的二传手,你并不是不适配,只是你觉得他们4个人更适配一些。” 研磨听到南弦柚这话,果然被引导着说出了他的想法,他道:“不是的,并不是因为我觉得他们4个人更适配一些。” “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不适合就是不适合,阿侑和影山都很强,经过这几天训练赛,我能感受到他比我更加适合这支队伍。” 说着,研磨眉头一皱,他突然否认了自己刚刚的结论,反驳道:“不,或许说,是我不太适合打比赛。” 研磨的目光越发坚定起来:“你看重我,赛训组的教练看重我,领导们也重视我,确实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我的能力,但是我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我自己。” “比起在场上,我这种人更加适合在场下做参谋,这样也不用顾及我的体力了。” 他话说的非常的绝对,也都是研磨的心里话。 像他这种体质,打一打春高还行,可真的要把这项运动当成一个职业的话,研磨还是觉得自己不太够格。 不仅如此,他也觉得自己的志不在此。 他没有想要打职业的欲望,没有这麽渴望的想要成为一名排球职业选手。 在没有内驱动力的情况下,如果留在这支队伍只会耽误其他的队员发展。 而且,二传手这个位置,本就变动少,两个正选进行轮换就已经非常的被动了,如果有三个正选二传手的情况下,那他们该怎麽去分配比赛场数呢? 研磨能看出影山和宫侑都是非常想要打职业的人,而他这种对于排球可有可无的人根本就没有必要去跟他们抢一个所谓正确的位置啊? 何必要让自己留在这里耽误其他人,也耽误自己呢? 这麽想着,研磨也没有一点犹豫了。 在刚来到这里时的迟疑,也终于在他心中下了定论。 他确定了,国家队不适合他,他不应该留在这里,也不想要留在这里。 研磨的话音落下后,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对话就这麽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直到几分钟后,研磨似是鼓起了勇气般,用着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抓住了南弦柚的手腕:“弦柚,我有个事想和你说。” “嗯,你说,我听着。”南弦柚顺势回握,将放在他手腕上的小猫爪握住,两人十指相扣着,这样一个动作,又给了研磨更多的勇气。 研磨坚定了想法,他道:“我……我想退出日本男排国家队。” 话音还没有彻底落下,南弦柚就压着研磨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毫不犹豫地回道:“好。” 这般快速的应答倒是让研磨愣住了,他顿了顿:“你不问我为什麽吗?” 南弦柚笑着摇头:“不用问,我相信你在问我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南弦柚眼眸温柔似水地注视着眼前似在纠结的小猫,他像是早有预料到了一样,开口道:“从小到大我一直在跟你说,我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幸福。所以我不会干涉你去做任何你喜欢或者不喜欢做的事情,既然你现在已经有了想要退出国家队的想法,那就证明在排球队打排球已经不是你现阶段最快乐的事情,那麽你选择离开,是很明智的决定。你值得追求更好的,不用局限于一个地方,去追求你想追求的。” 是啊,弦柚从小到大动用实际行动让他明白所有的事情,只要遵从他的心意,他自己开心快乐就足够了。 他并不需要另一个人的肯定与回复。 他们之间的沟通也不是在商量,而是在告知。 “谢谢你的理解。”研磨笑了笑,他又转头望着窗外的夕阳,眼里满是向往与期望。 嘴上喃喃自语道:“我想去更大的世界看看,我想体会一下一个游戏副本存盘后,开启的另一个新的人生。” “很好啊,这个副本从春高夺冠时就已经接近了尾声,你打败了boss,你有权利去选择开辟另一个副本。”南弦柚伸手揉了揉研磨的脑袋,笑得一脸宠溺道:“我相信你会过得更好的,去追求你想追求的吧,研磨。” 说着,他爽快决定道:“今天晚上你的请辞报告我会替你写好,然后亲自替你盖好章后,明天我会交到主席那里去。” 如此利落的安排,把畅想未来的研磨给惊到了,他立马转头,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南弦柚:“这麽快的吗?” 南弦柚不以为然地点点头:“对啊,有问题吗?你已经决定不待在这里了,那还留在这里干什麽?” 说着,南弦柚开始抱怨地嘀咕起来:“我感觉你今天发烧可能就是因为身体不想待在这里了,国家队的风水可能和你八字不合,继续留下来,还不知道会不会天天发烧呢,你是想留下来让我心疼吗?” 研磨被南弦柚这怪天怪地怪风水的话语给逗乐了,他调侃道:“这就是有一个国家队主管教练当男朋友的好处吗?弦柚你这算不算是以公谋私啊?” 南弦柚轻哼一声,似乎是被这个称呼给取悦到了,他闻言耸耸肩:“以公谋私有什麽不好吗?我一个国家队的主管教练如果还不能让我男朋友舒舒服服的话,那我要这个头衔有什麽用?倒不如直接跟你一起去上大学算了。” 噗呲…… 研磨真的憋不住了,直接笑出了声。 “好好好,有男朋友真好~” 第276章 国家队集结 男朋友的称呼在研磨口中顺其自然地说出来时,南弦柚很不争气的红了脸。 他们俩是恋人这件事情早就已经人尽皆知,并且他们也已经做到了双方的转化。 但不知道为什麽,哪怕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南弦柚还是在听到研磨亲口说出“男朋友”这几个字时难掩激动得热泪盈眶。 其实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有10多年了,按理来说,他应该已经和这个世界融为了一体。 不再像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是有那种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割裂感。 他确实习惯了,也确实融入了。 可每每面对起他和研磨的情感,南弦柚还是会想到那相隔次元的上一世。 他真的太爱他了,次元的间隔真的太刻骨铭心,这种南弦柚都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不配得感,在研磨一次又一次直白且猛烈的回应中渐渐淡化。 太想要得到,太想要拥有,看着自己如此珍视且喜爱的人属于自己,这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和爱一样热烈。 南弦柚很喜欢研磨直白的回应,但同样对于这种直球,他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有怎样的反应。 因此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南弦柚总是想找点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 就像现在,他僵硬的来到病床的床尾,将病床摇了上去,使研磨呈现出一个半坐半躺着的状态,方便他们更好的聊天。 “你应该没有什麽东西要带的吧?”等重新做回床边的位置时,南弦柚生硬地转移话题问道。 研磨似乎是习惯了他的这种反应,没有觉得不自在,反而很享受南弦柚的无所适从。 他应声回道:“没有,东西都是国家队提供的,感觉没什麽要带走的。” “那行。”南弦柚突然正经起来,他问:“那你今天晚上就走吗?” 研磨惊诧:“今天就可以走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不仅自己的请辞报告明天就会被交上去,就连他的人也可以今天晚上就走。 这效率也太高了点吧! 南弦柚忽略了他的惊讶,嗯了一声,道:“等你打完吊瓶,我就会让石川前辈来和我换班,然后我下去告知他们国家对人选名单的确认,没有入选的成员今天晚上都会坐大巴车回去。” 研磨听懂了,他道:“他们今天就走吗?” 南弦柚点点头:“对,明天开始就要进行国家队训练了,正巧周一,回去后也不耽误他们上课,接下来的训练都是以团队的形式的针对性训练他们没有入选名单的人没有办法再接受到新的训练指标了。所以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回去。” “明天开始就比较忙了,可能没时间去处理这些事情,所以就让他们今天回去好了。” “也是。“研磨闻言点点头,他问道:“那我是跟着他们一起回去吗?” “你跟我吧。“南弦柚想了想,说道:“等他们一上大巴车,就是我最闲的时候了,我送你先回去,把你交到妈妈手上,我才会放心。” “我都多大了,你还担心我啊。”研磨笑了起来,“而且有小黑在,你有什麽担心的?” “那不一样。”南弦柚摇摇头,说话的语气渐渐染上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委屈,他道:“从明天开始,我跟你的见面时长就会越来越少了,我在这边职教,你在东京大学读书,虽然我们两地相隔并不是很远,但我还是想要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难过了?”研磨伸手摸了摸南弦柚柔软的白毛,他笑眼盈盈道:“我们俩都在东京,不算异地恋,会见面的。” “我也知道……”一被安慰,南弦柚就泄了气,他嘟囔道:“虽然我们两人相隔不远,但是我们俩忙起来可真的就见不着人啊,你肯定有你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我这边就更不用说了,明年就是奥运会,今年还要准备世锦赛,可有的忙了。” 研磨听南弦柚这麽说,瞬间就有忙碌的代入感了,确实啊,两个人只要不是在一起,哪怕只是隔着一个宿舍楼,都会产生相应的“时差”,他们肯定是没有办法做到像现在这样每天形影不离的。 再加上各有各自要忙的事情,又都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就更是不敢轻易的去打扰对方。 如果不是南弦柚突然提起这个,研磨差点都要觉得自己回去过着的生活还是跟以前一样了。 可是有什麽办法呢?他们终究是要长大,终究是要有这种分离的,这不是坏事,恰恰能够让他们更加的成熟,更加的面对未来成年后的自己。 “往好处想,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也挺好的,不是吗?”研磨摸着人脑袋的手逐渐滑下,触碰着南弦柚柔软而微微发烫的脸蛋,他柔声道:“回去之后我就可以直接去上学了,一想到要比弦柚提前去大学,感觉很刺激啊。” 是啊,能不刺激吗? 从小到大他们就没有分开过,幼稚园,小学,国中,高中,天天都黏糊在一起。 现在突然要相隔两地,哪怕在同一个市,也还是难免感觉到别扭。 南弦柚听着研磨的话也开始畅想起来研磨独自一人在大学生活的场景。 没有什麽排斥,反倒是挺期待的。 想了想,南弦柚突然道:“要我每天来接你放学吗?” 说着,又怕对方觉得他发什麽神经,连忙补充道:“我说的是等国家队事务安定下来,不忙的时候。” “哎?”研磨愣了一下,他没有觉得荒唐,反而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的可能性,片刻后,他喃喃道:“这很麻烦吧,而且大学应该不像高中这样有固定的上下学时间,我还没有开始选课呢。” 听着研磨并没有拒绝,只是觉得麻烦,以为这样可行的南弦柚乘胜追击道:“没有固定的上下学时间不更好吗?轻轻松松的,有的时候就只有上午有课,下午就把你接过来,整个园区随便玩。” “那你要怎麽来接我啊?”研磨问出致命一击,“打出租吗?” 南弦柚连忙道:“我可以开车来接你啊!” “开车?”研磨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他果断打击道:“弦柚,你现在是未成年,还没有驾照。” 南弦柚:…… 是哦,他把这个给忘了!现在他并不是上一世已经成立了大人了,他没有驾照,开不了车。 本来燃起的信心一下子就萎了。 南弦柚挫败地将脑袋迈进盖在研磨肚子上的被子,闷闷不乐地吐槽道:“可恶的未成年限制,要是我们早点成年就好,这样我就能去考驾照接下下课了。” 不开心的大白猫气愤地蹭了蹭去,研磨抬手安抚的摸了摸南弦柚的脑袋,笑着道:“没事,我快成年了,我考驾照来接你下班啊。” “真的吗!”本来还埋在被窝上,精神萎靡的大白猫瞬间就精神了,他眨着眼睛凑到研磨面前,兴奋极了。 “真的。”研磨毫不犹豫地点头,“等我成年了,你的工作应该也没有这麽忙了,到那个时候全都稳定了下来,我们两个人都有充足的时间,只要国家队这边没有门禁限制,我天天都可以来接你下班。” “嘿嘿,研磨你真好。”南弦柚得寸进尺地迈进研磨的锁骨处,duang大一只的白猫在三花怀里俨然像一只白色的东北大老虎。 然而在撒娇的某只大白猫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再加上某只三花大度地宠溺,两人就这麽黏黏糊糊在一起好久都没分开。 就这样,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该决定的都决定好了。 南弦柚就这麽守在研磨的床边,等待着吊瓶中的药水滴完。 两个人一起相处的时光,时间总是过得非常的快。 不知不觉吊瓶就见底了。 南弦柚立马按下铃声,不一会儿,病房门就被石川河先生推开了。 “药水没了?”石川河问道。 南弦柚起身让出位置:“嗯,没了。” 石川河来到病床边,将研磨手背上的针头拔下。 南弦柚帮人按着棉签止血,等确认血止住后,他才对在一旁整理着医用物品的石川前辈说道:“前辈,我可能要下去一下研磨就先拜托你了。” 他直言不讳的说道,石川河闻言也是立即点头表示了解。 随后,南弦柚和研磨打了声招呼,告知自己要下去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研磨的消炎水滴完,一楼训练馆里的练习赛也结束了。 南弦柚下去时,刚结束了比赛的双方队员正在各方休息区里喝水、擦汗缓解体力的消耗。 他们看见主教练来了也是纷纷从四仰八叉的状态中站了起来,向人问好。 “练习赛结束了,你们大家的感觉怎麽样啊?”南弦柚开口问道,他这话显然是在问刚刚结束比赛的12个人。 他们就对这场比赛都有自己的感触。 这种实力不相上下的拉扯在比赛中是最刺激的。 这场比赛最终是由,日向那支队伍获胜,南弦柚看着相差不多的比分,心下了然,同时也对未来的黑狼队的实力有了一个把握。 老师说他这麽安排,其实也是想看一看未来会在同一家俱乐部打比赛的4个人,现在组合在一起会是一个什麽样的发挥。 只可惜研磨突然发烧,导致他没有办法抽出时间过来看他们比赛,不过他已经让石川前辈录像,今天晚上还是可以根据录像去补充一些数据的。 打比赛的12个人几乎不间断的和他说着自己打比赛时的感受,那种新队员之间的摩擦以及在比赛中感受到的默契培养都是他们数不尽的话题。 南弦柚微笑着听着他们讲,直到终于没有话讲之后他才开口:“很不错,那麽现在正式恭喜你们,欢迎你们加入日本男子排球国家队。” 主教练突然的说辞让12个人都是一愣。 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但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是什麽意思后,就都被这句话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了。 然而不等他们继续反应,南弦柚就突然转身,对着赛训组的前辈们说道:“ok,麻烦前辈们可以去通知大巴车司机了,除了刚刚打比赛的12个人外,剩下的人全部淘汰,即可起就能收拾东西送回去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什麽!?剩下的人都淘汰?这不是第一阶段的测试考核吗?”山崎绿被南弦柚的话惊到了,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全都不可思议地看过来。 他们的问题都是一样的——这不是第一轮的考核吗?怎麽突然就直接变成国家队正选名单了? 然而,南弦柚无视了他们的惊讶,直言道:“人员我已经在选出来了,就是刚刚打比赛的12个人,他们会作为日本国家排球队的正选,名单我已经交上去了。” 名单都已经交上去了??? 浑然不知的赛选组的前辈们听闻全都是一脸懵逼,不过随着沉默的时间越长,他们也逐渐反应了过来。 柚教选出来的这12个人确实没有毛病,就是综合实力最强的12个人,要天赋有天赋,要能力有能力,要配合有配合,刚刚的那一场比赛确实是他们这几天不断轮换搭配后,打的最好的一场。 其他没有被选上的运动员都有些恍惚,不过他们也同样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自己确实没有足够的优势和刚刚打比赛的12个人竞争,国家的正选名额本就是稀缺的,所以虽败犹荣,他们也坦然的接受了现实。 南弦柚的命令已经下达,在反应过来后,赛训组的前辈们立即去通知了大巴车的司机,告知他们需要送运动员离开园区。 接到指令的大巴车司机很快就赶来了,因为他们当时来国家队时就没有带任何的行李,因此离开时也不需要任何的收拾。 离开的动作非常的快,在大巴车司机就位后,这12个正选选手就一同陪着其他的运动员们走出了训练馆,目送着他们一个个上大巴车。 两辆大巴车才将他们全部运上,而除了正选的12个选手之外,黑泽的这六个人也被留了下来。 不过他们的身份并不是国家队的选手,而是国家队的陪练。 今天训练考核一整天,大家都很疲惫了。 在看不见大巴车的尾灯后,南弦柚便让这18个人早点回去休息,养精蓄锐,等待着明天的国家队训练。 这18个人也很听他的话,一听到明天就是国家队训练了,一时间也不再对离开的人伤感,在助教的带领下,他们去到了属于国家队正选选手的宿舍。 南弦柚也没闲着,他看着运动员离去的背影,转身回了训练馆,坐上电梯,去到二楼医务室找研磨。 挂完消炎水后的研磨已经从高烧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但刚退烧是很容易复烧的,所以南弦柚决定,现在就带着研磨直接坐车离开这里,回到家好好修养。 他将这个想法和研磨说了一下,研磨点头表示同意。 而在一旁听了个全须全尾的石川河自我举荐的凑过来:“你们要回去啊?我送你们吧?这个时间也不太好打车了。” 面对前辈的自告奋勇,南弦柚和研磨都皆是一愣。 南弦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前辈了?” 石川河赶忙摆手:“不会,不会,这怎麽算麻烦呢!只要柚教能给我做一顿饭当做补偿就好了!上次你给他们大家夥儿做饭,还捎上了木村那家夥,你是不知道那家夥怎麽显摆的!可把我们馋死了。” “哈哈,这样嘛。”南弦柚确实没有想过有这一茬,不过有了对等的交易总比欠人家人情好多了,他答应了下来:“这简单,前辈送我们回家,就在我们家吃一顿饭吧。” “ok!就这麽决定了!”一听到柚教愿意给他做饭,石川河都不管是不是在对方家里吃饭了,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石川河开着车带着研磨和南弦柚往家里赶去。 半个小时的车程,换得一顿难忘的晚饭,可把石川河爽疯了。 他直接对着南弦柚做的晚饭拍了不下100张照片,各种角度的都有,全部一股脑的发到了他们的赛训组群里。 而最终的结果也是显而易见,他引起了公愤。 晚饭过后,属于南弦柚和研磨的时间并不多了。 两人难得的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坐着一起看星星。 等到不得不分开的时候,南弦柚依依不舍的和研磨挥手再见。 此去一别,他们两个人就要开启属于他们的“异地恋”了。 两个人脸上的表情看似如常,但心里早就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了。 不过,倒是不会延期什麽苦情剧一般潸然泪下。 他们并不是被迫分开,而是朝着自己想要的未来奋斗着,这是好的离别。 研磨站在院子门口目送着车子越走越远,直到怎麽也看不清楚后,他才转身回了屋。 第二天一早,南弦柚并没有直接去到训练馆,而是径直的走向了行政大楼。 今天有一场昨天晚上通知的会议,南弦柚拿着人员名单和考核成绩单坐上电梯去到高层。 主席和副主席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了。 南弦柚推门而入后,便直接做到了标有主教练称呼的位置上。 “来了。”主席川合腾笑着说道。 南弦柚点点头,礼貌的和两位主席问好。 在简单的寒暄过后,南弦柚便直接将自己手里的文档夹打开,把手写的考核成绩单递了过去。 上面的记录一目了然,谁强谁弱,谁有资格留下,只要看了成绩单后都能够立即知晓。 两位主席也不是门外汉,对于这份详细的成绩单报告仅是快速阅读,就知晓了其中的意思。 “名单确定了?就是昨天上午给我的那几个吗?”主席川合腾放下成绩单抬头看着南弦柚说道。 “嗯。”南弦柚点点头,“大部分都确定了。” 嗯?这倒是让两位主席诧异了。 副主席川井新问:“什麽叫大部分都确定了?” 南弦柚闻言,不慌不忙地从文档夹里拿出一份辞退报告。 ——这是他昨天晚上手写的,属于研磨的请辞报告。 因为研磨的离开比较突然,而国家队人员名单是昨天上午考核之前,南弦柚就已经提交了的。 所以研磨已然已经在国家队的正选名单当中,他要离开,就一定要走流程,以书面表达的形式递出请辞报告,交给主席过目并盖章,得到同意。 南弦柚将报告交了过去,说道:“这是研磨的辞退报告,主席、副主席,您们过目一下吧。” 刚结果纸张的主席川合腾手指一顿,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什麽!?辞退报告?研磨的?” 坐在一旁的副主席也是立即皱起了眉,他拿过请辞报告的复印件,用眼睛快速阅读了起来。 发现这确实就是一份根据流程写的请辞报告,并且已经通过了国家队主教练的同意,只需要他们盖个章就可以了。 对于研磨的突然离开,不管是主席还是副主席都有些接受不了。 “这怎麽行?我不同意,研磨离开了?谁来接替他的位置?他可是大脑啊!”关于运动员们的训练报告,他们都是有过目的,不管是考核的成绩,还是之前每一天的日常训练南弦柚都给两位主席提供了报告。 研磨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一个这麽好的苗子,他们当然不希望让他离开。 “这怎麽可以啊弦柚?你怎麽就给他直接同意了?他人呢?为什麽要离开啊?是待遇不好吗?我们可以涨薪资,可以谈待遇,有什麽问题咱们可以当面聊。” 两位主席情绪都有些激动了起来,他们据理力争着,几乎是能退的都退了,怎麽也想不明白对方为什麽要离开? 南弦柚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淡定道:“不是这一些。” “那是什麽?”副主席川井新不解地皱起眉。 南弦柚摊开手,露出无奈的表情:“志不在此吧,总之他的离职报告我已经拿过来了,我已经签好了名字,只待两位主席过目。” “过目?你要我们怎麽过目?现在日本国家队好不容易蒸蒸日上了,你这让一个内核成员离开,那之后队伍要怎麽办啊?” 副主席和主席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崭新的国家队名单,结果这才提交名单的第一天呢就出现这种情况,这个让他们怎麽有心情过目这种离职单啊! “我是主教练,我有决定成员的去留。”南弦柚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没有人能左右他的决定,没有人。 副主席和主席都深知南弦柚的脾气,所以也不愿意去激怒他,于是换了一种方式,副主席川井新苦口婆心道:“弦柚,虽然你是主教练,你有开人的资格,也有提交辞退报告的资格,但是他现在是我们队里的内核成员,没有了他日本队怎麽办?这会出问题的!” 南弦柚摇摇头:“不会的。” “怎麽不会?要是出了问题,我该怎麽去和日本民众交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主席没注意情绪的拍了下桌子,他是真的对这一个请辞报告有些猝不及防,这好像突然已经走上正轨的火车又出现了问题,这让他一个做主席的十分焦虑。 “我说不会的,那就一定不会的。”南弦柚目光坚定地看着主席川合腾,郑重其事道:“你们放心,虽然我年龄小,但我并不是一个会将这种事情当做小打小闹看待的人,我既然能够签这个字,那就代表我已经做好了负起研磨离开的责任,我会去弥补研磨的空缺所带来的损失,不会让国家队出问题的。” “你们相信我就好了,我从来不会做没有准备的事。” 自从南弦柚加入国家队后,他其实就已经做好了研磨随时可能会离开的准备,因为他知道研磨的志向其实并不在此,他只是因为排球的天赋太过于高了,所以才不得不暂时的踏入这条职业道路上。 他很年轻,他的未来有很多选择。 作为主教练他不应该将研磨困在这里。 而既然研磨已经主动的和他开了这一个口,那他自然是要将研磨妥妥当当的送出去。 谁也阻止不了这个决定,哪怕是日本排协的主席也是如此。 主席和副主席听到南弦柚这郑重的承诺一时间哑然。 所有的不解和怒意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是啊,他们急有什麽用,最终这支队伍会发展成什麽样子,还得靠南弦柚。 而他能够保证不会出问题,那他们又有什麽不相信的呢? 或者说他们又有什麽别的底气可以不去相信一个天才教练呢? 主席和副主席瞬间就败下阵来。 在沉默半响后,两人同时点头。 主席川合腾道:“好,我相信你。” 说完,他看向副主席川井新,道:“待会儿你拿去盖章吧。 副主席嗯了一声。 随着这一句话落下,属于研磨和南弦柚的生活也算是正式步入正轨。 从会议室里离开,南弦柚便开着观光车前往训练馆。 运动员到达训练馆的时间依旧没有变化,早上9点整,所有人都到齐了。 南弦柚是最后一个来的。 他看着已经开始进行体能训练的国家队正式队员,看着他们吭哧吭哧卖力的练习,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攻手】:日向翔阳、佐久早圣臣、木兔光太郎、牛岛若利、星海光来、尾白阿兰、角名伦太郎、桐生八 【二传手】:宫侑、影山飞雄 【自由人】:夜久卫辅、古森元也 ——至此,一个全新的日本国家队正式集合报道。 第277章 网王的再次相遇 “大家先过来集合一下,我有事和你们说。”南弦柚开口道。 此话一出,本来还在进行体能训练的众人全都停下,然后有纪律性的小跑步来到南弦柚的身边。 16个人分为两个方阵,一边是12名国家队正选选手,一边是黑泽6人组成的陪练团。 待他们全都站齐后,赛训组的10位前辈也都纷纷从场馆的各处走了过来。 国家队主教练有话要讲,他们既然是都要听的。 所以等10位赛训组的教练们到齐后,南弦柚才开始说话。 他先是对国家队的选手说:“从今天开始,你们的训练不再是青训训练,而是以国家队正选的身份进行训练。” “待会儿我会将你们的第二阶段的个人训练交给你们,同样我也会将你们的团体训练发放下去,希望你们能够珍惜自己国家队正选选手的身份,以国家的名义去创造辉煌的成绩,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队友和团队一起的努力。” 12个人听闻将要得到第二阶段的个人训练计划,全都两眼放光,对于主教练的告诫也都是点头表示明白。 正当他们以为接下来的话也是这把差不多的嘱咐后,结果柚教突然话锋一转,语气180度大转弯。 气场也冷冽了下来。 所有人都抖了一下。 南弦柚犀利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教练气场全开道:“我不管你们以后去哪一个俱乐部,不管以后你们为哪一个国家的俱乐部打球,只要你们还在我手下一天,只要你们身上还背负着国家队的身份,那麽你们就必须要听从我的指令和安排。” “之后在队里,你们有什麽意见可以直接和我说,任何的问题我们都可以进行沟通,直到达成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为止。但是,如果有意见没有和我说,却用行动发泄自己的不满的话,那麽就别怪我使用手段了,听到没有?” 当大家开始有责任和使命的时候,难免会出现队内矛盾,他必须要在这些矛盾出现前就要和他们说清楚,以免到时候在队里出现这种情况,来不及调解,影响到了比赛的状态以及他们本身队友之间的情感。 这是在南弦柚看来,堪称大忌的事情。 他不希望他们会出现过大的矛盾,也不希望他们以后有一天不会和队友动手。 但这些事情都会随着他们之后的赛事强度而会有所体现。 在知道没有办法完全杜绝的情况下,他作为教练,必须要早一步的去干涉。 所以,南弦柚必须要用这种非常凶的语气和他们讲这些事情。 要让他们牢牢的记在心里,如果未来有一天会和队友动手,那麽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十二个人也确实被南弦柚这语气给吓到了。 他们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我希望你们能够认真训练,完成我给你们的每一项任务,不要有任何松懈,也不要高枕无忧,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不要觉得你在国家队你就安全了,如果懒懒散散的话,那就都给我滚。”南弦柚狠厉地说道,一时间,将国家队集体训练的第一天的基调拉到了一个严肃庄重的氛围。 南弦柚继续施压,他是完全知道这群少年心里在想些什麽,在追求什麽? 所以他说出来的所有的话都是直戳心窝子的存在。 “你们应该很清楚,如果被国家队辞退的话,你们的俱乐部会对你们是什麽样的看法?”南弦柚将俱乐部搬了出来。 这确实足以震慑住他们所有人。 任何一个未来想走职业道路的选手,今后他们都是要去签约属于自己的俱乐部的。 如果自己的身上背上了被国家队辞退的名头,那麽可想而知他未来的职业道路会有多麽的困难。 南弦柚环顾了一下他们脸上的表情,在确认每一个人都在听他说话后,并将他们今后的任务指标说了出来。 “今年你们很忙,国家队刚集结,马上就要备战世界排球联赛、世界排球锦标赛和亚洲排球锦标赛,以及三年后的奥运会排球比赛做准备。”昨天晚上送研磨回家回来后,南弦柚就将国家对未来的大赛赛程全部列了出来。 这不列不知道,一列吓一跳。 四项赛事还都挺紧凑的。 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适应。 离他们最近的锦标赛三个月后就会开始,这对于一直崭新的日本男子国家排球队来说,是一个能够让他们向日本民众展现出国家队实力的机会。 如果在这项赛事上打的很丑陋的话,可想而知面对的舆论压力会有多麽的大。 当然,南弦柚也已经想到了措施,他不会让队员们去承担舆论压力,如果到时候成绩真的没有打好的话,那麽他会将所有的舆论拉到自己的身上,避免掉他们受到舆论的影响。 不过,他自然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取得一个好的成绩的。 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鼓励。 自己第一次站上这种大型的赛场,受到万千观众的瞩目,如果能够打出一个好的成绩,那自然能够给自己增添无数的自信心。 所以,对于三个月后的世锦赛,南弦柚是有很高的要求的,他给他们准备的个人训练计划也是完全往这个高要求上面靠。 他会给他们制定最好的各种训练计划,帮助他们达到个人实力的飞速进步以及帮助他们弄出最适合每一个人的战术搭配。 这是南弦柚身为一个教练要为他们做的,而最终要达到真正的效果,自然是少不了运动员的配合。 南弦柚看着他们,话题往四项赛事上着重地说道:“这四项赛事是排球这项运动最重要的四项赛事,也是能够给你们锻炼的一个大好机会,前面的三项赛事都是为了三年后的奥运会做准备,我希望你们能够利用这三年的大赛经验,在第一次登上奥林匹克竞技赛场的上,能够有一个让自己满意的成绩。” 南弦柚对选入的人选都十分的满意,他们是日本男子排球国家队的未来,所以定然不能让这些“希望”发挥不出来他们的真正实力。 “这是你们未来的战役,而你们是我选出来的,能够应付这场战役的人,你们已经打败了所有的日本高中生,是实打实的金子。” 南弦柚眸光一闪,沉声道:“金子总会发光,但奥林匹克的赛场上遍地都是金碧辉煌。” “我并不想打击你们,但我必须要让你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 南弦柚同他们说道,“但,哪怕你们没有任何的经验,也没有关系,只要你们愿意相信我,相信整个教练组赛训组的帮助,我们一起努力,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大家一起看,一起承担,不辜负任何一个人的努力。” 话音落下,赛训组的教练们也纷纷开口表示咱们一起努力,一起为国家队共创辉煌。 场馆的气氛瞬间就从严肃转变为热血和奋斗。 南弦柚说的话他们全部都听进去了,深深的记在了他们的脑中。 一股“不想浪费任何的时间,想要立马这项投身进入练习的想法”接踵而至。 南弦柚看出了他们眼中的期待,转头看向拿着白色文档夹的助教,对方立马将文档夹递了过来。 南弦柚打开文档夹,家里面属于他们12个人的个人训练计划拿了出来,将其交给助教,让他替他发给他们。 属于他们的个人训练计划跟第一阶段的个人训练计划一样都写了他们的名字。 助教根据每一个人的名字发了出去。 “今天下午你们就根据我给你们提供的第二阶段的个人训练计划去训练就行了,然后下午5:30的时候跟着我出来追车长跑,下午的时间基本上就这麽安排,然后到了晚上吃过晚饭之后,你们不要直接回宿舍,全都来到训练馆里,会有属于你们的团体训练任务。”南弦柚快速交代道。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12个人也不是聋子,自然都是听话照做。 让他们去个人训练后,赛训组的赛场速记员山崎绿、数据分析师木村水遇、体能训练教练中村户、负责战术布置中岛与、理疗师石川河全部跟了去,连同三个助教一起。 一是为了监督他们的训练,二是收集数据,三是防止他们出现什麽意外情况,打球不规范受伤什麽的。 而剩下的前长跑职业选手中山乌市和赛场风险预测以及赛中伤者轮换负责人山下虎子则是跟在南弦柚身边。 南弦柚的目光看向了一直眼巴巴看着他的黑泽。 在感受到主教练的目光投来时,他们全都精神了,就像是一群流浪狗才看到拿着狗粮来投喂的好心人一样,哪怕对方并没有什麽实质性的友好情感,也还是让他们自以为是的认了主人。 “你们也有任务。”南弦柚冷声道。 说实话,他确实并不想要这麽的针对,但他也的确放过不了这一群带有气运的反派所给研磨带来的伤害。 哪怕他们现在在他面前这麽的乖巧,他也依旧是没有给什麽好脸色。 错了就是错了,身为既得利益者,他们没有资格得到相应的待遇,在南弦柚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且他们伤害的对象还是他最珍贵的人,那就更不用说,没有直接开口骂人就已经算他素质很好了。 南弦柚把他们6个人留下,确实也是看中了他们的能力,抛开他们喜欢打人这件事,他们的实力确实是很强的。 这种送到自己面前的工具人当然是能用就用了。 南弦柚觉得黑泽是最适合给现在的这支国家队当陪练的人选。 比任何人都适合。 所以再给12个正选选手提供个人训练计划后,他也需要对黑泽这样一支队伍进行培训。 不仅是要让他们改掉在场上会打人的这种行为,也要把他们调教成一只专门为现在这支国家队服务的队伍。 对此,南弦柚还是很有信心的。 南弦柚直言不讳地说道:“你们的任务就是要让他们变得更强,所以在此之前我会对你们进行一些针对性的培训,你们要始终牢记自己是陪练。” 嗯嗯嗯……国家队的专属陪练哎!好酷! 黑泽的六人小鸡啄米一般的狂点着头,他们自动的补充了南弦柚说的话,6个人一点也没有赛场上那种唯我独尊的气场了,完全都是一副开朗活泼大男孩的模样,甚至让人感觉有些傻憨憨的。 南弦柚眉头一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他一说话,对面这群少年的眼神就越发的发亮。 大概率是他的错觉吧?不然这也太奇怪了。 可是,随着南弦柚开始给他们指出比赛时的一些问题后,之前的那种错觉,成真了。 他们好像真的很喜欢听他说话,而且每次只要他说话的时候,他们就会聚精会神,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这倒是让南弦柚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群人是不是真有点什麽毛病? 他的语气很好吗?怎麽看起来他像是在表扬他们一样?可他明明是在指出他们的错误,并且严厉的批评啊? 南弦柚真是搞不懂他们了,不过,因为如此乖巧的听讲,让他的教学进度也进行的飞快。 这倒也让南弦柚教学教得入迷时,没有这麽生气和针对了。 然而殊不知,在他每一次指出他们比赛时的问题,并骂他们没头脑的时候。 黑泽6个人心里完全没有对教练指责的不满,反而很开心,暗戳戳地想着——“嘿嘿……柚教骂我们了哎,他终于愿意和我们说话了。” 就这样,长达两个小时的对于国家队陪练的教学终于结束。 南弦柚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 “你们自己琢磨一下,明天我会让你们和他们打比赛,希望你们能把他们的极限打出来。”南弦柚给出任务。 黑泽六人拍胸部保证:“放心吧教练!我们可不怕他们!” 经过两个小时的教学和交流,南弦柚也大概是习惯了他们的这种回应方式,一听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麽。 他眉头一皱,连忙警告道:“打正经比赛哈,别跟我耍这些阴招,做陪练就要有陪练的样子,要是把他们正选选手打出个好歹来,你们就完了。” “明白,放心,教练,我们不会的。”黑泽的自由人站出来说道。 有山内三福的承诺,南弦柚放心了些。 随后摆摆手,让他们根据刚刚的学习自由训练去了。 南弦柚拿着自己的笔记本,找了一张长椅坐下,然后开始刷刷刷地奋笔疾书起来。 时间的流逝几乎感知不到了,南弦柚就这麽一个劲地写着,他对于做训练计划这件事情已经非常的熟练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川河站在了南弦柚身后,他双手放在他的肩膀,按揉起来:“柚教,你已经在坐在这里低头写东西写了三个小时了,注意时间,别太累了。” 南弦柚写字的手一顿,肩膀被突然捏揉弄得他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他才放松下来。 南弦柚抬起头,以后仰的姿势去看对方,石川河见状,在对方刚把头抬起来时,就伸手捏住了他的脖子,揉了几下。 以一个专业理疗师的触摸得出结论——“柚教,你该休息了。” 南弦柚笑笑,他知道自己现在怎麽狡辩也是没有用的,对方一定会一直盯着自己,所以他也就顺了人的心意,关上笔记本,回应道:“知道了,不写了。” “正好要去一下办公室打印一点东西,这里就先交给前辈们盯了。”南弦柚对着石川河说道。 石川河闻言点点头:“去吧去吧,这里交给我们,你放心!” 南弦柚嗯了一声,然后我看遍拿着笔记本走出了训练馆,径直朝着行政大楼走去。 这段时间他其实不怎麽进入办公室,因为确实也没有什麽需要在办公室里做的事情,他一般都是直接去训练馆,在那里陪运动员一天。 这算是他来到国家队以来第三次进入办公室。 说实话还是有些生疏的。 南弦柚乘坐电梯来的他的办公楼层。 走到办公门口,刚要刷卡进入,还才刚从口袋里拿出工牌呢,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 “喂,前面那个鬼鬼祟祟的白毛是谁啊?去吉田一教练办公室偷偷摸摸的?快给本大爷住手!” 南弦柚手抖了一下,手中的工牌就这麽掉落在地,他赶忙蹲下身子去捡,然而这模样更像是小偷要溜进门一样。 等南弦柚把工牌捡起来,重新站直后,他循声转过头去,就看到好几张熟悉的面孔,而为首的那位大帅哥简直不要太熟悉! “哎,迹部?”南弦柚看到气势汹汹朝他走来的人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 而眼前的人比他更惊讶,本来以为是遇上小偷了,要准备打击盗贼的,结果突然对上一张这麽熟悉的面孔,那些回忆瞬间萦绕心头,迹部难得露出了错愕的表情,他诧异道:“哎?弦柚你怎麽在这啊?” 然而他话音刚落,刚在后头过来的网球国家队主教练就厉声教育道:“怎麽能直呼其名呢?别没大没小的,这是隔壁排球项目的主教练!” “哈???什麽!?排球项目的主教练!?”教练的话让这群高中生们彻底沸腾。 大家全都是大熟人,其中有不少是认识弦柚的,他们个个惊掉了下巴—— “什麽?教练?我没听错吧?弦柚是国家队的主教练???” 网球国家队助教皱着眉,对于他们的诧异很是不理解,淡定道:“是的,你没听错,柚教现在是日本男子排球国家队的主教练。” “有没有搞错?他才16岁啊!!!”切原赤也伸手指着南弦柚惊呼出声,海带头都炸毛了。 “哈?十六岁?什麽???”网球国家队教练和助教显然是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位教练的年纪,他们只知道有一个新教练代替了原本的吉田一教练,名字叫南弦柚,长相很年轻,仅此而已。 而其他一些没有见过南弦柚的人也在切原的这一句话后瞪大了眼睛。 ——这真是活见鬼了!十六岁的主教练! 然而,话题中心的人并没有因此被卷入聊天中, 南弦柚的注意力全被站在最后的那深绿色头发的少年所吸引。 他有些惊诧。 龙马竟然也在这里? 看来网王的世界线也发生了变化啊,这个时间点越前应该在美国队才对。【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第278章【正文完】 第278章 【正文完】 ‘排球,是向上的运动’ 看来网王的故事线也发生了变化,是蝴蝶效应吗? 南弦柚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将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叽叽喳喳上了。 他们一大家夥聚在一起是真的吵,不怪南弦柚突然从思考中回神。 本来应该站在他正对面的迹部景吾已经被挤到了后头,个头小小一只的红发少年远山金太郎不知何时就凑到了他的面前。 金太郎昂起头,像是在看什麽新奇动物一样打量着南弦柚,满眼都是好奇。 而此时,完全被南弦柚年龄惊到了的网球项目的主教练和助教已经没空去念叨这群小鬼没大没小了,他们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心里波涛汹涌。 ——知道新来的这个排球教练很年轻,但没说这麽年轻啊?十六岁!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两人的反应不亚于南弦柚在行政大楼人事部那边取工牌时佐藤香女士听到吉田一前辈认证南弦柚就是教练那一刻的震撼。 关于自己的年龄让同级的同事或者是下级的同事受到惊吓,已经是南弦柚在国家队工作时经常遇到的事情,他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笑着和两位网球项目的教练打招呼:“两位前辈好,因为我不太来办公室办公的缘故,所以之前没有机会拜访两位,以至于网球项目和排球项目组在一层办公都没有机会见面。” 说着,南弦柚对自己年龄的问题做出解释:“我今年确实是16岁,这个年纪是有点特殊,我也和很多人解释过了,希望两位前辈多担待。” “哪里哪里,是我们大惊小怪了。”回过神来的网球项目主教练连忙摆手,笑着回道:“毕竟是天才教练嘛,虽然我们是跨项目的,对你不太熟悉,但,你的大名在国家队可谓是响当当的。” “我的荣幸。”三言两语,身为教练的三人就已经熟络了起来。 而其他对南弦柚熟悉的队员也开始见缝插针地想要和人聊起来。 除了惊讶对方的年纪这麽小就当上主教练外,首当其冲的就是问能不能蹭上一顿饭。 “嘿!你这孩子!哪有上来就讨饭的?”网球队助教听闻直接两眼一黑,伸手就直接往切原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 两位教练没有见识过男朋友的厨艺,但立海大的这几个,还有青学的这几个都是实打实吃过的。 如果只是切原赤也一个人提起这个事情都不太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只当是这孩子贪吃。 但是随着切原的话落下,他的部长幸村精市也会笑着附和,甚至连他们立海大不苟言笑的副部长也点了点头,一脸期盼的看着南弦柚。 随着立海大的这几个有了反应,青学的也不甘示弱,不二笑弯了眼睛,拉着龙马一起,前者温柔地询问能不能蹭饭,后者摸了一下自己的帽子,然后像一只小猫一样,抬着头,一双漂亮的绿眸像宝石一样发亮。 平日里从不把吃东西挂在嘴边的公子哥迹部也一脸傲娇地表示自己想要享用南弦柚亲手做的美食,甚至说出了可以蹭排球队的饭,和他们一起吃饭的这种荒唐说辞。 这几个人接连的反应,着实把其他没有吃过南弦柚做饭的队员给勾起了强烈好奇心。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远山金太郎凑到龙马旁边,超前只有在吃到章鱼烧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表情!这还没吃到食物呢,光是一个没有答复的期盼就已经让他露出了吃章鱼烧一样的表情! 这做的吃的到底是有多好吃啊?才能好吃到这群人都ooc了! 这下本来没有想要附和的人,也全都开始期待起这顿没有音频的饭。 完了啊,真是完了啊! 网球队主教练抬手扶额,一股自己带的孩子在外给他丢大脸的羞耻感萦绕心头。 怎麽回事?这群孩子平时看着正正经经的,怎麽一聊天都是这种画风啊? 一个人想要吃饭就算了,怎麽都想要吃?就这麽饿吗?咋滴,网球队饿着你们了? 然而,他们完全没有把两位教练想让他们正经一点的目光放在眼里,只觉得他们真的有所不知,弦柚的食物可不是一般的食物,这可是比上天的馈赠还让人感到幸福的东西啊! 当年国中一别他们见面的日子真的少之又少,而能让对方做饭的情况更是少得可怜。 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了,虽然觉得有些唐突,但还是想要把自己心中最迫切的东西表达出来。 就算被对方拒绝也好,他们也不觉得尴尬,相反,只要提出来了,就有一丝的可能性,毕竟——万一呢?万一弦柚就心软了呢? 南弦柚也是没有想到他们惦记他这碗饭惦记的这麽的热烈。 但毕竟他还是一个主教练,时间安排上面都比较紧凑,所以他没有立马答应他们,而是想了想,将自己这一天的行程安排从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确认有足够的时间给他们做饭,才点头答应道:“可以啊,你们晚上六点如果有空的话就到B楼食堂吧,排球队下午5:30要开始长跑,他们大概6:30会来到食堂里面,我6点钟就会过去做饭,你们要吃的话就过来,我先给你们做,再给他们做。” 此话一出,这群嗷嗷待哺的人高兴地欢呼起来。 而在一旁的教练则是不太赞同地皱起了眉:“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让一个主教练做饭本身就是一个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更何况还是要隔壁项目的主教练,这不就是在倒反天罡吗? 他是真的觉得这群人太莽撞了,看着隔壁项目的主教练年纪轻,所以好欺负似的,不断的讨要。 作为前辈,他肯定是要布置这种事情发生的。 南弦柚一看这位前辈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是想严重了,连忙道:“不会不会,不麻烦,做一个人的也是做做,做一群人的也是做,没差别的。” “可是……”教练还是一脸愁容。 南弦柚见状,改变思路,说道:“前辈如果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带着他们一起过来,你也可以尝尝我做的食物,我对于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自信心的。” 这种换位的邀请把网球队的两位教练堵得说不出话来,这让他们怎麽拒绝啊?根本就拒绝不了了。 “那行,谢谢柚教了。”网球国家队的主教练伸出手来。 南弦柚回握上去:“都是同事,不客气。” 就这样,晚上的排网双项目聚餐就这麽定了下来。 会来行政大楼办公室的教练都是有自己的事要做的,所以他们没有聊多久,网球项目的主教练和助教就先一步告辞,说要去办公室打印一些东西。 南弦柚自然是表示理解的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在走之前,网球国家队的主教练还特意同这群孩子们交代道:“你们在这里想聊一会儿就多聊一会儿吧,到时候打印好了,我会叫你们进来。” 网球队队员齐声应下。 待教练一走,几个和南弦柚熟悉的人聊起天来就更加的放开了。 “怎麽就只有你一个人啊?那个跟你形影不离的小鬼呢?”迹部景吾双手交叉在胸前,身体半靠在墙上,问道。 南弦柚愣了一下,回问道:“你说研磨?” 迹部点点头:“我可听说了,你们音驹可是春高冠军,想必应该来国家队这边培训了吧?” 大少爷的消息果然灵通,南弦柚道:“嗯,他昨天刚走。” “那可真不巧了,本来还想和人打个招呼的。”迹部耸耸肩,有些遗憾道。 南弦柚闻言笑了起来,国中的那场合宿,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在研磨意外被木兔扣过来的球打伤后,是迹部动用财力,送来珍贵的药膏才得以让研磨的伤势快速得到治疗。 这份恩情,南弦柚一直记在心里。 “迹部大爷的心意,我就替研磨先领了。”南弦柚对着人微微点头,说完,他将自己一开始的疑惑说了出来:“不过你们怎麽回事?所有人都来到行政大楼,你们是要开大会吗?” 行政大楼一般都只有行政相关的工作人员或者是教练在这里走动,运动员有,但是像他们这种所有人都来的情况还是很少见的。 话音落下,回复他的不再是迹部景吾,而是站在一旁的幸村精市,他冲南弦柚微微一笑,说道:“柚教,我们今天刚来国家队,准备去办公室里签署文档。” “原来是这样。”南弦柚恍然大悟。 排球队的集训是比较早的,因为急切程度不同,所以比别的项目早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今天是日本男子排球国家队正式训练的第一天,网球队的选手的报道,时间上再正常不过了。 “那你们就先进去吧,正好我也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南弦柚看了一眼自己手表上的时间,说道。 网球队的这群人又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他们一看到南弦柚看表的动作就知道对方应该是有工作要处理了,他们自然是不可能再拖着人聊天,耽误人家时间。 他们点头应道。 南弦柚抬手做了个拜拜的动作:“晚上食堂见。” 网球队众人:“晚上见!” 说罢,南弦柚就刷卡开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来办公室主要是要打印一些他昨天晚上用笔记本计算机整理的数据。 送完研磨回去之后,他在回来的车子上就开始看昨天傍晚的那场6v6的比赛。 两队比赛的情况和他设想的差不多,但还是有一些让他惊喜的地方。 影山大概率第一次和日向当对手,即便他在考核中和星海搭档的很不错,但也终究在正式练习赛上,出现了一些比较别扭的情况。 而相反,宫侑和日向这一组就打得异常的流畅,仿佛他们已经是当了很久的队友一样,一点也没有那种生疏感。 不愧是未来的黑狼吗?只要让他们稍加配合,就能够做到这麽流畅的地步,日向和宫侑的比赛表现真的是超出了南弦柚的预料,他想,以后战术上的组合搭配可就有的变化了。 攻手和二传手之间能够这麽融洽的随意组合,这种表现结果对于一个教练来说是非常高兴的事情。 而南弦柚也相信,以影山在排球上的天赋和努力,用不了多久,他和星海也能够打出意想不到的配合。 这算是一次非常直接的试探吧,让影山和日向分开,迫使他们快速成长,学会所谓“适应”一词。 南弦柚坐在办公椅上,他脑子里不断回忆着比赛录像,需要打印的东西比较多,从上载到办公的公用计算机也需要一些时间,而那已经上载的那一部分,打印机便开始运作了。 就在南弦柚无所事事,准备重新归纳一下明日具体机会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南弦柚在手机从裤兜里拿出来,屏幕上显示这个联系人的名字,让他的脸上瞬间就有了笑意。 “喂,研磨,怎麽想着跟我打电话呀?”南弦柚眼睛都笑弯了,语气温柔中带着宠溺地说道。 研磨也没有任何的内敛,有什麽就说什麽,直言道:“想你了,所以就打电话给你了。” 如此直球的话语,把某位主教练撩得脸颊一红,明明都已经幸福的冒泡泡了,却还是要压抑住自己的情感,傲娇道:“哼!想我了竟然这个时候才打电话给我,你男朋友今天的班都快上完了!” 这麽一句非常不满的抱怨就这麽在恃宠而骄中脱口而出。 如果南弦柚的声音没有再抖的话,那这份傲娇确实是有点说法的。 研磨闻言实在是没有憋住,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又立马收住了,就是为了给自己男朋友留点面子。 但是那清晰的一声噗嗤还是让南弦柚听到了,本来就红了的脸颊,现在更红了。 “好啦,我道歉还不行吗?”研磨带着收都收不住的笑意说道,明知道对方并不是在向他抱怨,却还是不厌其烦地和人解释了起来:“这不是看你上班忙吗?没敢这麽早打电话给你,但是又确实想你了,所以在你距离下班还有几个小时的时候,没忍住打电话给你。” “好、好吧~我原谅你了!”南弦柚努力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回道,说话的声音看似没有什麽起伏,可实际上心早就化成一滩水了。 ——嘿嘿!研磨想他,研磨好!研磨不愿打扰他工作,研磨好!研磨主动打电话过来,还和他解释,研磨特别好!!! 南弦柚爽死了!本来以为异地恋会让他们俩之间出现时间差的隔阂,现在看来这都是他多想了,两个相互喜欢的人怎麽可能会因为不在一起就不黏糊呢?正是因为不在一起,所以更是要用尽各种方式黏糊啊! “研磨,你今天应该是去学校了吧?”南弦柚转动办公椅,让自己的脸朝向窗户。 电话那头嗯了一声:“今天来学校了,事情还挺多的,一上午都在忙。” “这样啊。”南弦柚和人闲聊起来:“校园生活你喜欢吗?东大的环境应该很好吧。” “环境很好,学术氛围很浓郁,上午报完到,处理了一些东西之后,我就直接跟着去选课上课了。”研磨回道。 “那挺好的。”听着研磨这语气,就知道他在学校应该还是很自在,很舒服的。 南弦柚松了口气,为研磨第一天上大学一切顺利,在心里表示热烈的祝贺。 “如果需要什麽帮助,你要和我说哦,如果我这边忙,没能顾上你,你就去找小黑。”南弦柚说道。 研磨嗯嗯一声:“我知道,目前我自己还能应付过来,要是之后有什麽事需要帮忙的话,我会第一时间找你的。” 说着,研磨主动问起了南弦柚的事,他道:“你那边应该挺忙的吧?今天正式选手第一天训练,要把大体的计划告诉他们,还要和赛训组的教练们沟通,感觉事情很多啊。” “确实挺忙的,不过也还好,我现在在办公室里打印数据,待会儿就要拿过去了。”说着,南弦柚突然道:“哎,研磨,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 “谁呀?”小猫很给面子地问道。 “你还记得国中时期那场排协和网协合作的合宿吗?”南弦柚笑着道。 研磨闻言回忆起来:“有印象,你碰上他们了?” “对,他们今天刚来国家队报道,碰上我时还被我吓着了。”南弦柚应道,他什麽趣事都想和研磨去分享。 研磨闻言一下子就知道了被吓的原因,他感叹起来:“我们弦柚真不容易呀,要是成年了就好了,16岁真的是一个很容易被误会的年纪。” “是啊,好想快点长大啊。”南弦柚也感叹起来,他已经开始幻想长大后的生活了。 两人就这样聊了很久,什麽琐碎的小事都够他们畅聊起来,根本就不会有话题落下来的时候。 两人的对话结束,是在数据全部打印后,打印机响的时候。 耳朵尖的研磨一下就听到了声响,他主动结束了话题,道:“你应该要去忙了吧?今天就聊到这里吧,工作重要。” 南弦柚也没有强求,他知道自己要干什麽,也知道自己需要干什麽,所以该停止前谈的时候,他也会主动停下来。 “那行,我就先去忙了,期待我们阿研的第二通电话~”南弦柚笑着道。 现如今已经对“阿研”这一称呼免疫了的研磨自然的应下:“好的,等我的第二通电话哦,男朋友~” 说完,便挂了电话。 研磨放下手机,转头开始盯着自己笔记本上的股市,拿着另外一个手机,游刃有余的操作起来。 拿到了打印数据的南弦柚便抱着这一沓数据从办公室里出来,然后径直朝着训练馆走去。 等他来到训练馆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准备要去跑步的路上了。 观光车追逐长跑这件事情南弦柚已经交给木村水遇去做了,他路过时,就和这群队员打了声招呼,然后朝着山崎绿和中岛与的方向走去。 两人看到主教练抱着这麽一沓数据,就知道要和他们开小会了。 便拿过自己的笔记本和笔,时刻准备着属于他们的赛训组培训。 他们之间开小会的流程已经非常熟练了,南弦柚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说道:“明天我会让他们和黑泽打一场比赛,所以在上午的时候我会用突击考核的形式选出下午比赛的6个人,这次选人大概率是会再次打乱他们的配置,我希望能看到更多的搭配组合,这样也方便我们以后的战术规划。” “嗯,柚教说的是,在训练期间督查室组合确实有利于之后进行战术安排,这一点我非常赞同。”中岛与附和道。 就这样他们三个人围绕着搭配组合的形式进行了多种排列,然后以自我考量的标准先一步预测出哪两个选手组在一起会呈现出什麽样的效果。 时间在激烈的讨论中很快就流逝了,6点钟的闹钟响起,南弦柚的手表开始了震动。 他见状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讨论,说道:“我要去做饭了,吃完饭我们再聊。” 说完便起身准备要走,结果本来还在讨论的蜜红耳赤的两位教练全都是伸出了手,他们一人拉南弦柚一个胳膊,把他禁锢在原地。 南弦柚诧异回头,刚想问怎麽了? 就听见两位教练眼巴巴的说道:“柚教,我们能吃吗?” 如此卑微的一句话,倒是让南弦柚觉得他们可怜了。 连忙道:“可以啊,想吃就来吧,大家都是一个项目组的,我还能亏待你们不成?” 听到这话的两人立马松开了手,然后连连道谢。 到了晚上,饭点十分,聚集在b食堂的人可谓是极多,在柚教的普度众生下,所有人都吃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饭菜。 那种幸福得热泪盈眶的表情,仿佛恨不得天天坐在这里吃。 南弦柚看着他们一个个感激涕零的模样,也不由得失笑,一人做饭养活了排球项目和网球项目的运动员和教练组,如果不是礼仪上不允许,南弦柚都感觉他们要喊他妈妈了。 南弦柚之前从未有这麽明显的感觉,他想,自己以后要是有时间就给他们做做饭吧,看着这一群如同闹饥荒的孩子,他实在是不忍心。 就这样排球项目和网球项目一家亲的扫空了南弦柚给他们做的食物,吃饱喝足的众人也要开始回到训练馆训练了。 南弦柚和网球国家队的那群人告别后,就带着自己的队员们回了训练馆。 因为明天要去打黑泽的缘故,所以那些有还是选择拿出点时间和他们交代一下。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并没有告诉他们明天上午会有异常突如其来的考核。 “都过来一下,我有几点要说。”南弦柚将十二个人召集过来。 “关于你们昨天的训练赛,我已经看完了,有让我惊喜的地方,同样也有让我失望的地方。”南弦柚说道。 众人一听立马紧张了起来。 以为是要批评了,却没有想到教练开口只是告诫,他道:“在比赛时,当你感受到了对面要开始重扣时,在前排负责拦网选手必须要站出来分担火力,哪怕拦不下,你也必须要去试着把这个球的力度给减下来,以此让后面的自由人进行救球。” “你们昨天比赛时就有很多次这种情况,在面对牛岛或者是木兔的重扣时,站在前排负责拦网的选手,我并没有看到你们的努力,自由人是队伍的守护神没错,但这麽用力的扣杀,如果没有队友的帮助,自由人是很容易受伤的。” 说着,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你们想想,如果你拦网时虽然没有拦住,但你进行了一触,这个球的力度总归是会被减下来的,要是这个球没有任何的阻碍,直接砸到后面的自由人手臂上,将重扣完全留给后面的自由人,这场面实在是太悲壮了,要是这种球一多,队里也没有这麽多自由人给你们换。” 他为什麽会特意拿出这一点来说呢?其实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为明天与黑泽的训练赛做准备,黑泽的打球风格,就是偏向重扣型,如果他们还像昨天比赛那样的话,两个自由人——夜久和古森肯定会受伤的。 众人听闻也开始回忆起昨天的那场训练赛来,在意识到当时自己在前排时没有努力拦网后,不少队员都开始皱眉沉思了起来。 “另外,还有一点要说,就是想给你们扩展一下打球的思路,如果你们在发球时候把握可以压线得分的话,你们可以试一试。”南弦柚道,“当然了,这不是给你们的目标,只是想让你们尝试一下,如果可以那确实是一个很好拿分的地方。” 说完,南弦柚打了个响指:“好了废话也不多说了,准备一下吧,马上进入国家队团体训练,希望你们能够打起精神,为明天的练习赛做好充足的准备。” 话音落下,大家立马回神,然后按照南弦柚的安排开始进行团体的训练。 大家都非常的卖力,似乎对于明天的这场训练赛并不是当做一场训练赛来对待,而像是一场正式的比赛。 南弦柚点着头,他对他们的态度表示非常的满意。 这种对于任何一场练习赛都当成一场正式比赛的思维转换,让南弦柚感觉这一支全新的国家队有着光明璀璨的未来。 在这一刻,南弦柚坚定了内心的想法——他想要帮助他们快速的进步,想要带领着他们走向世界的舞台。 少年们拼搏挥洒汗水的样子真的非常的养眼。 南弦柚就在场外盯着他们,看着他们头上漂浮着的数据不断的变化变化再变化。 团体的训练大家都是在一起的,并不会分散。 主要还是以6v6的形式,不过,南弦柚会让他们一直改变阵型。 一球落下,听着击打声响不对的影山敏锐地找出了问题的源头,他对着离自己一个身位的日向皱眉说道:“你别看我啊?向上看球。” 刚腾空落地的日向茫然抬头,他看了一眼影山,随后便将目光投向场外的教练,似乎是在向人确认刚刚那一球的偏差是否存在问题。 南弦柚微笑着点了点头,对影山的话表示了认可。 他抬头望了望高处,场馆顶部的白炽灯映入在他的眼中。 似是在回复,又似是在喃喃自语,他道:“嗯,一直向上看吧。” ‘排球,是向上的运动’。 --正文完--【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