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垃圾场对决·中(4k营养液加更)
“欢迎来到XX届春高,16强的比赛现场。”
“现在A场地正在比赛的是来自东京赛区的音驹和来自宫城县的乌野。”
“两支队伍都是今年春高脱颖而出的黑马,一个作为东京的第一代表,打败了上届冠军井闼山来到16强,一个打败了拥有日本大炮著称的选手,牛岛若利的队伍白鸟泽,抢夺到了属于宫城县的唯一出线名额。”
“这麽一看,今天的比赛很有看点啊!黑马之争冠名的垃圾场的对决,谁会更胜一筹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现场解说激情澎湃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
与此同时,对于赛场上的选手也开始逐一详细介绍,把每一位成员不管是上场的还是替补,全都说了一遍。
直到后面开始重点介绍一些比较受人瞩目的选手——
“先说说乌野这支队伍吧,作为今年怎麽也想不到的宫城县黑马,竟然能够打败实力强悍的白鸟泽踏入春高的大门,足以见得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
“是啊。”另一位解说附和道。
“尤其是队里的九号二传手影山飞雄同学,目前已经成为了一名受到外界过分关注的一年级小将,他的每一场比赛都极具看点,作为一年级的新生,能够有这麽强的压制力是非常难得可贵的。”
“同样,他的技术能力也是十分的高超,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后辈,反而像是一位经验十足的前辈一样,虽然并不是队里的队长,却有领袖一般的能力,不知在成长几年后的他,会不会成为日本瞩目的二传手呢?”
“没错,另外还有一名值得关注的选手,那便是乌野的十号,日向翔阳同学,作为本届大赛中身高最为矮小的副攻手,他的一举一动也在大家的期待中,作为一位弹跳能力非常惊人的副攻手,日向同学的表现也值得让人保持对他的关注。”
“说完了乌野,再来说说东京赛区的这支黑马——音驹。”
“这支队伍真的非常的神奇,在去年成绩还不怎麽好的情况下,仅靠几个月的时间就逆袭成了东京的黑马,可想而知,他们这个队的实力,尤其是队里的二传手,孤爪研磨同学在这一个春高赛季中的优良表现真的让人没法把眼睛从他身上移开。”
“不仅如此,音驹的王牌选手山本猛虎也展现出了他非常强的实力,几乎常常稳定发挥,让人看到了一位主攻手在队伍里的定位以及作用。”
“另外,音驹的自由人也是一个值得讨论的对象,夜久卫辅同学作为高三的学生,这已经是他最后一次参加春高了,从前几年的表现来看,他也展现出了非常优异的自由人的救球实力,但显然,在前几年的成绩里,并没有发挥出太好的表现,而现在在这是完全体的音驹中,他完全放开了自己,救球的技术也更加高超了。”
两个解说员一唱一和的说着,他们的解说让在场的观众们迅速了解了这两支队伍。
第一局比赛的12名选手已经上场,他们都在检查自己的状态,活动手腕脚腕,有的正在闭目养神。
在比赛即将开始的空档,解说员依旧没有闲着。介绍完现场的队员后,又开始将目光放向了两队的教练。
“说到教练,那这就有的说了。”坐在在解说室的两位解说员相视一笑。
随即,便默契十足的一唱一和道——
“接下来我要重点要介绍一下音驹的主教练南弦柚同学,他是本届大赛中最小的教练,也是日本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练,今年才16岁的他就已经带领音驹成为了东京第一代表来到春高,让音驹这一支队伍快速的成为一支让人人畏惧的强队,这都是他一人带队的功劳。”
“这放在正常教练这就已经是非常大的功绩了,但这种成绩放在一个16岁的少年身上却实属罕见。”
“南弦柚的出现,让我们看到了新生的力量,让这一届春高的关注点不仅仅放在比赛场上的队员,还有为团队默默付出的教练们身上,以弦柚教练现在的能力,相信在未来不久,我们很快就能在更大的舞台上看到他的身影。”
两位解说的话通过广播清晰地传了出来,随着他们不间断的夸赞,现场的观众席中也顿时响起了轩然大波。
“什麽?音驹的教练才十六岁?这怎麽可能?”
“我是听说音驹今年的教练非常的年轻,但没有想到这麽年轻啊!”
观众席的讨论声越来越大,大部分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仅仅是惊讶他的年纪,还有就是他的功绩。
这种将一支队伍带成黑马的能力,就连那些比较有名的教练都极少人能够做到,更别提一路连胜到现在,由此可见南弦柚对于这支队伍的引导与帮助有多麽的正确。
音驹的人数上虽然也有变动,但是大多都是1、2年级的新成员,本身跟老选手融合就会产生一些摩擦,能够这麽快的出现,这麽大的进步,那肯定就要归咎于教练的努力了。
能够让一支队伍从发挥不了什麽威胁的程度,到现在仍然未觉的强队,就算不懂排球的人,仅仅只是看这些结果,也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强大了。
惊讶的人不在少数,但还是有些人倒是对他们的惊讶表示疑惑——
“啊?你们不知道吗?柚教真的超级厉害的,凭借一己之力,将音驹这支队伍带成了今年东京赛区的黑马,以17连胜的成绩成为东京赛区的第一代表,他们可是踩着井闼山上位的啊!含金量可想而知。”
“听说有报社已经准备要给他采访了,可是柚教一直都没有时间,推来推去的也不知道什麽时候能采访上来,不过柚教在东京可出名了,你们不是东京人吧?咱们东京的排球迷可都听过柚教大名,真的是传奇人物了!”
“原来如此,我是北海道的,确实没怎麽听过,我只知道今年这届春高有一位非常年轻的教练,但没有想到这麽年轻。”
“这大千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啊!16岁的教练,这要是今年夺冠了,还不得直接成了传奇教练!”
“柚教早就是传奇教练了吧?他年纪是真小,我记得没错的话,他刚过完16岁生日吧?12月份生人来着。”
“这麽小!?可怕,真是后生可畏啊!”
“起初一开始我也不信有这麽年轻的教练,但没办法,我侄子就是音驹的,每天亲眼见到这传奇人物,有哪些不幸的道理呀?当时入社文件上都写的非常清楚,柚教是12月份的人,真的可小了。”
讨论的人数众多,而犯花痴的也不少。
尤其是年轻的女孩子们,抛开能力不谈,南弦柚的身形条件和外貌条件本身就已经很吸引人了。
“你们看,柚教就在那呢!一米九多的身高,还是一头白发,真的超级显眼!虽然只是个背影,但真的好帅啊!”
“是啊是啊!话说美智子,到时候比赛结束了,能不能去要柚教的签名啊?哪怕要不到也没关系啊,就近距离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好啊,等比赛结束后我们就过去吧!好想正面看看十六岁的教练呢!”
……
因南弦柚的事迹太过于传奇,还有他这个人本身就极具有讨论度,以至于观众们的讨论声越来越大,大到后面比赛开始了,他们才恍惚将注意力移动至比赛场上。
拿到球的研磨已经占到了发桥的位置上,而此时的山本和黑尾已经开始对他高喊着:“发个好球!”
“发个好球!研磨!”
研磨并没有回复,以一种不太搭理的态度随意地转动着手中的排球。
但音驹的大家都并不需要他的回复,因为他们知道研磨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他们只需要静静等待这颗球飞过网去就好。
这场属于猫与乌鸦的垃圾场对决,终于要从音驹的发球开始了。
场外的南弦柚一刻也不敢分神地盯着场上的一举一动。
整个场上的人员头上都漂浮着密密麻麻的赛场实时追踪数据,南弦柚轻易就能辨别出属于他们每一个人的数据。
随着异能的不断升级,他所能够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其中已经不仅仅包括他们的状态、得分率和五边形图纸建议,还有更加深层次的,随着他们的每一次举动,每一次心中突发的想法,而实时更新评定数据。
加上他已经能够熟练的运用这项能力,结合自己的大脑快速运转,所能呈现出来的结果不亚于直接在脑中提前预判整场比赛的走向。
在南弦柚眼里,这已经不再是繁杂的内容,而是一眼就能看懂并且记住,在脑子中拼凑出的一张动态图纸。
而另一边的乌野教练席,武田一铁已经从看台上走了下来,坐到了乌养系心的身边,他们两人都神色坚定,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两人的心中都有一份没有说出口的紧张。
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属于发球的时刻也即将来临。
研磨转动着手中的排球,他眼神追随着球体,将手中的排球往空中一抛,他没有像其他的二传手发球时,助跑、跳跃的动作一气呵成。
而是选择了一个非常平静的发球方式。
可看似毫无威胁却暗藏玄机。
本来看着他的发球动作,有一些放松警惕的乌野队员们,看着球飞来的走向,突然心中一紧。
根本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发球!这是出其不意的跳飘球啊!
——“注意球的轨迹!”泽村大地大喊道。
此时,乌野后排的三人已经全部动身朝着这颗球的落点盲目前进。
因为是在球已经飞过来的时候才发觉这是跳飘球,因此,他们没有任何的准备,这也是为什麽后排三个人都有行动的原因。
而这样忙慌的行动所造就出来的结果肯定是不尽人意的。
果不其然,这三人动身的下一秒,日向就和西谷撞在了一起,而那颗排球,就落在了他们俩撞在一起的地方的正前面。
“啊!西谷前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在和前辈撞上后,日向一脸惊慌地连忙对西谷夕道歉。
西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道:“没关系的翔阳,我刚刚也是大意了,这一球不怪你!”
一句话,慌张的橘子小狗立马就被西谷安慰到了,他点点头,对着前辈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好强的技术,好强的控球能力。
已经跑到前排二号位上准备二传的影山眉头皱了起来,他眼神略显震惊地看向网对面一脸平静地孤爪研磨,在心里不由得开始感叹。
这才刚开始就给了他这麽大的惊喜,不,应该说惊吓。
跳飘球是一种排球发球技术,在比赛场上并不罕见,加上队里的山口经常练习这一个发球,所以乌野众人对这一种发球并不陌生。
但是刚刚研磨的发球状态完全不像是要发跳飘球的样子。
他表现的实在是太平淡了,没有任何的举动,能够预示着刚刚那一球就是要发跳飘球。
虽然跳飘球的重中之重是要在击球的时候往球的中下部拍打,使其产生飘动的效果。
但按理来说,一个标准的跳发球的发球方式是发球者助跑到一半的时候抛球,而步伐也是有说法的,第一步小步,第二步会比第一步长一点,而左脚在超过右脚时向右转,为抛球和击球做好准备。
可研磨刚刚根本就没有这些“准备”,他是在原地发球的。
而想要做到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发球方式,唯有对自己非常的自信,以及——非常非常强的控球能力,才能够做到。
缺一点都是不可以的。
“又变强了,孤爪前辈。”影山喃喃自语了一句,但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迎接研磨的第二次发球。
一开局就发球得分,让现场的观众小小的沸腾了一下。
根据排球的观赛体验来说,一般发球得分都是那种攻击力十分强的发球才可能达到这样子的效果。但是刚刚的那一球却是类似于“软绵绵”的攻击,这种反差感倒是让有些人疑惑起来:“乌野刚刚是大意了吗?怎麽会撞在一起啊?”
“你没看到刚刚那颗球的落点飘忽不定吗?这明显是跳飘球啊!”
“啊?刚刚那一颗球竟然是跳飘球吗?我看那音驹的二传手都没怎麽动啊?好强的技术!”
重新拿到球的研磨,再次站到了发球点上。
“大家集中注意力,千万不要再出现刚刚的那种情况了!”泽村大地转头提醒道。
“明白!”大家点头,齐声应下。
开局失分并没有让乌野这支队伍的气氛掉下,反倒是更加充满了干劲,准备好将比分抢回来。
再一次发球的研磨,依旧是和第一次一样使用了跳飘,只不过这一次已经有了准备的乌野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出现撞在一起的情况。
但跳飘球本身就非常的难接,不过这颗球的落点,竟然出现了在了和上一颗球同样的地方,西谷一个滑步上前,就将球接了下来。
这时的影山看着这颗球眼睛徒然瞪大,他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情况。
——研磨发球的时候不可能没有听见他们的准备话,他怎麽会再一次使用同样的招数,并且落点都在一样的地方呢?
不会吧,不会是这样子的吧?
有了猜测,影山下意识看向了网对面的研磨,在他对上研磨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果然故意的,发球从来想的不是得分,而是就想看他们忙急忙慌的模样。
啊,这就是孤爪前辈的恶趣味吗?
看着球被西谷接起,就在休息区里的菅原和山口叫好的同时,影山已经移动到了合适的位置上。
他看着朝自己飞过来的球,一个起跳托起,将球传给了早就蓄势待发的泽村大地。
作为主攻手的大地,扣杀起来也是十分凶悍的。
哪怕还在队伍中,似乎并没有队里的橘毛小将和“少女”王牌这麽的起眼,但大地的稳定性却是队里数一数二的。
早就注意到了这颗球的走向的黑尾带着列夫一起起跳拦网,球被黑尾的手腕拦下,重新回到乌野的领地。
乌野这边的自由人也不是吃素的,西谷立即反应过来,他一个飞扑将球救起。
“啊!没落地。”列夫有些遗憾的看着这颗被接起的球,叹了口气,但他很快又进入了新的拦网当中。
被西谷救起了球飞到空中,与此同时的影山已经跑到了球的下方,他一个起跳托球,收到影山眼神示意的日向紧紧跟随着他起跳脱球的这个动作纵身一跃。
他往前挥臂,这个动作很好的骗到了列夫的拦网,随着日向下坠,在他身后的乌野王牌“飞”了起来,将这个球重重地拍向了音驹的场地上。
——砰!!!
随着一声巨大的重炮落地的响声,看着仅仅只差一步之遥的落点,夜久卫辅遗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愧是王牌,力道就是大啊!
比分1比1拉平,这让乌野的人欢呼了起来。
研磨看着对面欢呼的场面,一点也不着急,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在观察,又似乎是在想着什麽东西,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日向翔阳的身上。
惹得本来还在欢呼着的小乌鸦,突然一抖,忌惮地转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形式开始逆转,轮到乌野发球。
主攻手田中龙之介的发球非常的猛烈,但猛烈是猛烈,却有些猛烈过头了。
“啊!抱歉!!!”田中龙之介脸色一红,看着因自己力道过大而出界的球,十分羞愧地对着队员们深深鞠了一躬。
“没关系,下次注意就好了!”泽村大地安慰道。
因这个意外,球权重新回到了音驹的手上。
山本猛虎拿到发球权也不惯着,经过这几个月的训练,他在场上已经能够非常稳定的发出他想要的球了。
这都要归功于弦柚给他专门定制的个人训练计划,将原本在赛场上毛毛躁躁的他已经练就成了能够独挡一面的稳定王牌主攻手。
球就这麽充满攻击性的飞越过网。
这是山本在状态极佳的情况下发出来的发球,本来以为会直接得分的,却没有想到竟然被乌野的自由人接起来了。
“哈???”山本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但他很快就将这股情绪抛之脑后,时刻准备着接下来的反击。
“接的漂亮啊,西谷前辈。”日向一脸崇拜的激动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西谷挑挑眉,十分自信的昂起了头。
影山已经快速跑到了这颗接起的球的落点处,前排的列夫和黑尾聚精会神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看着突然跑动起来的日向,他们都警惕了起来。
有了之前被假动作所迷惑的经历,列夫有些不太确定这颗球到底是不是由日向来扣?
但在日向起跳后,他还是没有抑制住本能地起跳拦网。
而这一次,他也确实没有出错,因为他的没有犹豫,拦下了日向的这一记扣杀。
“yeah!!!我做到了!”拦下后的列夫高兴的大喊道。
重新回到乌野这边的排球并没有落地,而是被大地救起。
影山迅速反应,他并没有因为刚刚那一球被拦下而对日向失去了信心,这一次,他再次将球传给了日向,而这一颗桥,也不负众望的在他们两人极致的快攻配合下打了过去。
就在他们以为要得分的时候,那位有着“防守大师”著称的音驹自由人却突然出现了。
他直接一个滑铲过去,用脚接住了球。
“nice!漂亮的接球!”山本欢呼。
飞行的高度并不是很高,研磨快速走位,在球落地之前抢救的将球二传出去。
而已经飞起来的福永并没有让他失望,手臂挥下,面无表情的将球大力扣杀了下去。
乌野这边来不及防守,直接错失最后的补救可能。
接下来的英居更是展现出了完全不属于他们之前的快攻节奏。
山本也在这十分钟里,连续扣杀得分,越打越激烈,越大越有斗志。
影山皱眉,在一次次的防守无能后,他突然悟出了点什麽。
——这是……白鸟泽的打法?
想到了这种可能性的隐伤,心中无比的震惊,他说怎麽越打越陌生了呢?原来他们竟然在比赛场上突然转换了属于他们音驹的节奏,变成了白鸟泽的打球方式!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既然能在场上突然变动节奏的吗?而且他们也学的太像了吧,这简直和白鸟泽一模一样!
噩梦啊!这简直就是噩梦!
大地也似乎意识到了些什麽,他和影山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确定了自己内心所想就是正确的。
不过,越挫越勇的乌野并没有因为节节败退而有任何的退缩。
在意识到对面的打法已经完全变成白鸟泽的打法后,影山深吸一口气,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用非常短暂的时间回忆了一下当初打白鸟泽时的情景。
好在他们是堂堂正正打败了白鸟泽,来到春高16强的现场的。
虽然打得很艰难,但结果不会说谎,他们就是打败了白鸟泽。
所以,变成白鸟泽的音驹也同样不足为惧!只要像打败白鸟泽一样打败他们就可以了。
影山心里想的很好,但他不知道的是,这种节奏的转变并不是只能转变成一种节奏,不仅如此,还并不是只可以转变成一种节奏后不能再转变节奏的过程中转变成另一种节奏。
研磨看着人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轻笑一声。
——嗯,上鈎了呢。
已经不知不觉彻底掉入三花猫制作的陷阱当中的影山,还在单纯的以为对面只是学习到了白鸟泽的进攻方式,从而形成的白鸟泽的打法。
研磨对于节奏的掌控和节奏的转变,早就已经是游刃有余的了。
他操纵着音驹这一支队伍,将接着从白鸟泽的节奏和音驹本来的节奏中来回的转换着,期间转换过程中十分的丝滑丝滑到让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两种节奏已经开始悄无声息的融合在一起了。
乌野的人打得满头是汗,他们感觉从未打过这麽累的一场比赛,明明是非常强悍的打法,但防守也一点不落,根本就毫无弱点,影山靠着自己的技术和能力努力的追赶着比分。
他已经做的非常的完美了,不管是传球还是二次进攻,都做的天衣无缝。
可是他一直都将音驹当成白鸟泽来打,以至于到了后期,当影山意识到什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正在被研磨耍的团团转。
比分来到了赛点——
20:24
音驹在拿下一分就可以拿下这一局了。
“拿下比赛。”研磨只这麽说了一句话。
血液们立马受到了大脑的指令,将自己的状态提高到最好,这为奔向这最后胜利的一分。
看着对面已经来到了赛点,乌野的大家也爆发出了非常顽强的对抗性。
硬是将这一分拉扯的很长。
影山一个大步上前,他收回观察研磨一举一动的视线,直接纵身一跃,轻轻松松跳到了想要的高度。
随即,这颗被大地救起的排球,在二传无懈可击的托举传出下,往前排四号位的东峰旭的方向飞去。
东峰旭全神贯注的看着球飞过来的轨迹,在确定这颗球就是准确无误的,要传到他手上的时候,旭也没有再犹豫,他双臂像身后摆动,弯曲膝盖起跳。
——啪!
旭的手心分毫不差的打在了这颗传来的排球的最佳击球点上。
在影山飞雄精湛的二传技术下,他们通过这麽多个月的训练,早就已经可以将所谓的“默契”练到一个双方都足以信任的高度。
尤其是一路过关斩将,将青叶城西和白鸟泽双双打败,这不仅给了他们比赛的信心,同时也让这支队伍飞速的成长起来。
作为乌野的王牌,东峰旭打球的力道自然是非常的猛烈,随着一声击打球面的脆响,这个排球就以一个非常非常流畅的直线,直冲音驹的场地飞去。
然而,音驹的防守也不是盖的。
在乌野快速进步的这段时间里,音驹也在以恐怖的速度进步。
像是这种直线球,夜久卫辅的一传也已然手到擒来。
但是,完全用不到他的用武之地,在球越过网面后,就已经被黑尾的拦截彻底拦下。
“用蛮力可不一定能次次行得通哦。”黑尾带着一抹肆意的微笑落地,他甩了甩被球震得发麻的左手,虽然手心一块已经被打红,但他却没有任何的痛感,反而火辣辣的,让他感觉很兴奋。
“抱歉!我刚刚不该打直线球的!”东峰旭立马出声便是歉意。
刚刚那一颗球,如果角度刁钻一点,是有很大的几率可以得分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被对方的拦网而拦下。
“没有的事!”西谷一个飞扑将球接起,他听到旭的话立马反驳,“不用道歉,该怎麽打怎麽打!放开了来!”
被自由人救起的排球让影山接力而过,在这节骨眼上,影山还是将球传给了大地更为保障。
对方也确实将球打过了网,但球并没有落地,而是被救起夜久卫辅救起。
完美的一传给二传手造就了非常好的角度和位置。
乌野的人全部警惕了起来,正当他们想着研磨这一球会传给谁的时候,只见他一个二次进攻,将球猝不及防的运了过来。
——啪嗒。
乌野的几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球在自己面前落地。
恍惚间,裁判的哨声吹响:“哔!!!——”
“比赛结束!第一局,音驹获胜!”
音驹的应援队欢呼起来,现场也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掌声。
其实观众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实在是比赛太紧凑,太让人胆战心惊了。
直到第一局比赛已经被采访宣布结束,他们回过神来,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没关系,第二局我们再追回来!”乌养系心看着有些愁眉苦脸的队员们安慰道。
没有上场的菅原他们给他们递水递毛巾。
乌野这边几乎都是安慰的声音,而赢下了第一局比赛的音驹休息区里,则全都是互相吹捧的对话。
研磨并不参与他们之间的嘻笑打闹,他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调整呼吸。
南弦柚牵着他的手,给他传递“治愈”能量,同一时间,用另一只空闲的手给人喂水、擦汗。
胜利对于音驹来说已经没有以前那麽那麽的激动了,但对于队友之间的吹捧却比以前要多得多。
第一局和第二局之间的休息时间并没有很长,研磨在调整好了自己后,在上场前的最后十几秒里,和其他人交代道:“第二局比赛,乌野应该会有些变动,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只要我没有叫暂停,你们就按照第一局的样子打就可以了。”
如此清晰易懂的指令,让血液们立马接收下来,他们笑着对研磨说了个好。
然后便在裁判的催促声中走上场去。
第二局比赛开始,影山就展现出了非常强大的压制力。
他在休息的时候想明白了,既然猜不透古刹前辈在做什麽,要干什麽,那就专注于自己好了,先把能够抢回来的节奏都抢回来,等要抢节奏的时候再想别的办法吧。
于是从第二局开始,他就一点也没有缓慢下节奏的想法,上去就开始和日向进行快攻。
两个人的配合非常的天衣无缝,加上日向的每一次进攻都非常的出其不意,以至于第二局开场也确实是直接做到了碾压式的效果,啪啪啪的几下,分数一下子就拉开了。
看着11:6的比分,乌野的应援队响起了热烈的应援声。
“嚯!没想到乌野的那个二传手进步这麽大,这才几个月没见吧,我记得上次合宿的时候,他们几乎谁都打不过,但现在看来,简直有霸主风范了呢!”饭纲掌惊呼道,同身为二传手,还是下意识的会对自己位置上的选手过多的关注。
研磨还是一如既往的强,但是影山的能力却让他感到惊喜。
古森元也连声附和:“是啊,音驹的九号和10号配合的相当好啊,几个月没有见他们进步能这麽大,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大脑的过于理性,在比赛中不会被感情左右,他只会单纯的分析可能性,这样的人真的非常的可怕。”佐久早缓缓说道。
他神色如常,看起来淡淡的,但只有古森元也知道,他的情绪并没有表面上的这麽的平静,反而触动良深。
“如此期待和对方交手,那为何在当初那场争夺第一代表的比赛上又这麽懈怠呢?”古森元也侧头看着佐久早,他笑了一下,问:“你真的只是期待吗?”
佐久早没有说话,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人一眼,然后话不对版的说了句:“现在的乌野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古森元也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你知道的,我不是在问你这个。”
“可我回答的就是这个。”佐久早目不斜视地回道。
只有强者才配合他们井闼山对决。
而也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做他们的对手。
对此,佐久早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自从在国家队测试中交手过后,佐久早圣臣对于孤爪研磨一直都有着很高的评价,这一点古森元也是非常清楚的,而他同样也对这样一个传奇的二传手充满好奇。
研磨身上的特质实在是太吸引人去探索了,一个瘦小的体力废物,却能在赛场上带来这麽大的威胁,抛开天赋不谈,他的技术和能力本身就足以让人忌惮。
他太聪明了,聪明到你根本琢磨不透他在想些什麽。
不过孤爪研磨的弱点也是非常明显的,但是有了一个好教练的引导下,又非常完美的弥补了他摆在明面上的缺点。
没有人是无敌的,没有人在赛场上能够保证100%的发挥出自己的实力,也没有人能够在赛场上保证自己100%会赢。
但是研磨加弦柚这个组合可以。
他们是最锋利的矛,最坚固的盾,理念合二为一,筑成毫无弱点的内核选手。
佐久早并不清楚南弦柚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但他通过这麽多场比赛的录像看下来,他能够非常肯定地说——现在的孤爪研磨已经没有任何的弱点,因为他的弱点都已经被他的优点所完美的遮盖住了。
这种扬长避短发挥出极致的效果,就是此时此刻呈现的画面。
你说音驹它强吗?它也确实强,但他们这支队伍单拿出任何一个人来都并不是一个位置上最强的。
可他们合在一起就是这麽的无敌。
而能发挥出这样子的效果,音驹的教练功不可没。
另一边,坐在音驹亲属席位的枭谷也就这比赛讨论了起来。
“比赛看起来很焦灼嘛,乌野的进步实在是太大了,既然跟音驹打得有来有回。”
“对啊,说实话,我对于今天这场比赛其实打从一开始就觉得音驹会赢了,毕竟音驹这一年真的强的可怕,乌野的签运不太好,一上来就对战音驹,确实有些让他们难办。”
“我也是呀,不过他们确实给了我们很大的惊喜了,几个月没有见就能成长到这种地步,真的是很让人畏惧啊!”
“尤其是他们现在的主力选手,还都是一年级的,看来明年的春高又是一阵腥风血雨了。”
木兔骄傲地拍起胸脯,雀跃道:“嘿嘿嘿!也不看看是谁教的!日向这家夥,可是我木兔的大弟子啊!”
“木兔前辈确实教的好。”赤苇看向兴奋的木兔前辈肯定道,但随即他话锋一转:“不过,相比于音驹,乌野可能还差了一些。”
他们枭谷观赛的位置离音驹很近,刚刚暂停休息的时候,赤苇有零星地听到音驹的对话。
在他看来孤爪是一个对于比赛胜负没有多大兴趣的人,不管怎样激烈的比赛都不会激发起他太大的胜负欲,反而他是一个更喜欢享受过程的选手。
而第一局结束后的研磨在休息区里说了句——“没问题的”。
赤苇想,孤爪说比赛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了。
虽然在他的言语中听不出热情可言,但……他已经掌控比赛了。
想要让这结局有些改变,乌野,必须要拿出新的东西了。
第222章 垃圾场对决·终
不同于第一局的比赛,第二局的比赛完全出了一边倒的情况。
令解说都有些难以置信,激昂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看来乌野是卯足了劲要打败音驹啊!第二局比赛一开始就拿出了这麽高强度的节奏,简直是不给任何人活路啊!”
“我有听说过,音驹的二传手体力似乎不是很好像是这样快节奏的攻击,估计能吃得消的。而相反,乌野的这群人看起来都是些比例非常好的怪物,这场比赛的悬念似乎被拉的很高呢!”
“其实这种开局就强烈进攻的方式并不算很好,乌野现在能将比分拉到这种高度,完全是因为音驹并没有对此做出什麽设防,除了防守还是很给力之外,音驹似乎并没有想要把节奏抢回来的意思,可能就如同你说的这样,因为音驹的二传手体力不好,所以根本没法在一开始就跟上这麽高强度的节奏,也许这确实就是能够短时间内将比分扭转过来的办法吧。”
“不过有一说一,乌野九号和十号的配合真的十分的亮眼,我好久都没有见到过这麽刺激的快攻了,那个身形矮小的副攻手简直就是新一代的小巨人啊!”
“说到小巨人,我的初代的小巨人也是在乌野诞生的吧?这算不算他们的企业文化呢?”
“哈哈,也许真的是呢,照这样下去,或许我们真的能看到第三局的生死战呢!”
现场的观众也看得面红耳赤,第二局的节奏实在是太快了,就像吃饭时根本不存在开胃小菜一样,一上来就给你琳琅满目的主菜,让人应接不暇。
男排本身就比女排的节奏要快,加上力道非常的大,所以能经常看到比赛场上一颗球快速在两边场地飞来飞去的场景。
而哪怕仅是高中生的比赛,也是比职业女子排球比赛要更加猛烈的。
看着排球在空中飞去,一边是猛烈的进攻,一边是毫无死角的防守,拉扯了很多下都没有落地,而在继续拉扯下落地后,回过神来发现也不过是十几秒钟的时间罢了。
场上的节奏一快,看来上看比赛的观众们心情就越是激昂澎湃。
仿佛已经置身于比赛当中,一整个热血沸腾的感觉嗯,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不同寻常的红晕。
——那是心脏剧烈跳动后以及全神贯注下的高度集中的结果。
影山和日向的怪物速攻的配合是乌野的必杀技,所以哪怕英剧的防守再强,也终究抵挡不了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连续的攻击。
开场15分钟左右时间,两边的人就已经打的大汗淋漓了。
场上,好不容易将球扣回乌野领域的音驹还未松口气,就看到突然飞奔起来的日向,一整个崩溃。
这是……?
不会吧!又来了!跑动进攻!
“啊!真是个难缠的家夥啊!”山本猛虎皱着眉头,十分不情愿地抱怨起来。
按理来说山本和日向算是同类型的选手,都是属于那种体力怎麽都用不完的单细胞生物。
可是在真正体力好的怪物面前,山本还是有些显得不够看了。
从第二局刚开始,乌野的人像是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一点喘息的都不留给音驹,让本来应该逐渐进入佳境的比赛,变成从一开始就放下一颗重量炸弹,殊死一搏。
——体力怎麽就这麽好的吗?感觉用不完一样!
黑尾都有些表情不受控制地扭曲起来。
看着乌野的攻手再次采用长距离跑动后的扣球方式。
音驹负责拦网和一传的大家一个头两个大。
他们第一次看到这麽壮观的跑动进攻就是因为日向翔阳,却没有想到几个月了,他的这个跑动进攻依旧让他们这麽的难受。
其实在赛场上的时候已经能感受到对方会要采取这种行动了,可哪怕已经心里有数,还是没法去判断对方的动向。
因为日向跑的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你就算是已经反应了过来也无济于事。
“干得漂亮啊!日向!”场外的菅原大声喊道。
把比赛场上的日向都给弄害羞了。
“不用再坐以待毙了,开始反击吧,大家。”研磨一声令下,血液们立即点头。
随即,黑尾、山本、犬冈、海四个人一起向着网前移动,用一个同时性多点位置插进攻,将节奏霸道回来。
一同上前的壮观情形,确实很好的“恐吓”到了乌野,而在他们准备硬拉扯回来,将这一球变成机会球的时候,音驹的节奏已经悄然产生了变化。
乌野的节奏已经没有刚开场的时候这麽的快了,是人都有疲惫的时候,在打了这麽多下快攻后,日向也开始有一些跑不动了。
但他属于倔驴的性格,哪怕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身体,你还要装作没事的样子,逞强的对影山大喊道:“我可以!”
——你可以个大头鬼啊!
影山在心里吐槽道,他看着日向出汗量都快把眼睛给糊上了的样子,实在是没有听从对方的那声我可以,而是将扣球的权利慢慢的分散给其他的人。
月岛也意识到了日向的疲惫,他叹了口气,从一开始的被动化为主动,利用自己长手长脚的特性,为队伍拦下了很多个球。
“拦得好!月岛!”大地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月岛轻点了下头,随即再次投入进新的拦网中。
“进步很大嘛,阿月,你可比我们队里的列夫好教多了。”黑尾看着拦下自己进攻的月岛,由心而发的欣赏已然盖过了心中对于没有得分的失落。
这种互相进步的比赛才是真正有意义的比赛嘛!
看着昔日里不太后辈已经可以为队伍忙前忙后的奔波,黑尾就不禁有些感慨。
因为乌野开局节奏打的很快的缘故,所以打了十多钟时,比分就已经十五开外了。
但是后面因为节奏缓了下来,再加上两队的拉扯又非常的强硬,导致后面20多分钟的时间几乎都没有怎麽得分,一直在不断的拉扯。
而拉扯是最让人疲惫的,众人打了半天,打到感觉已经和第一那般疲惫的状态一样的时候,转头一看,发现比分甚至连20都还没有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绝望。
已经打了半个多小时了,所有场上的队员们都很绝望,而最绝望的人莫过于研磨。
他虽然是场上跑动最少的人,但天生体力不好的缺陷本就让他比其他人的起点位置要差很多。
不过好在长久的拉扯并没有让他有些烦躁,因为场上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一切都按照他计划中稳步进行着。
这种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的计划一点一滴完成的感觉让一部分的疲惫被相互抵消。
——瓦解吧,乌野。
彻底崩溃吧,影山。
研磨眨着一双明黄色的猫眼,他不断的观察着对面二传手的举动,看着他来回奔跑,看着他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接的漂亮啊,夜久前辈!”犬冈兴奋得大喊。
就在犬冈大声叫好的同时,研磨已经眼疾手快的迅速移动到了球传过去的地点,他轻盈的起跳一个非常轻微的动作弧度传过来的排球托起。
黑尾已经站在了4号位上,注意到对方眼神飘过,研磨已经做好了判断。
网对面的月岛和影山已经弯曲双腿,准备一起飞身拦网。
然而……
——啪哒。
球被研磨用二次进攻运了过去,留下乌野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啊啊啊啊!!!音驹的这位二传手真的太心脏了吧!和他打比赛,人都要折磨死了!”从小到大最讨厌猜来猜去的田中整个人都有些崩溃了。
在比赛过程中,已经有好多次被研磨用二次进攻给晃过去了的经历了,这种只要稍微回想一下就觉得后悔的情形让田中有些焦躁不安。
一种被对面二传手掌控全场的不适感席卷全身。
仿佛他们在他面前只是一张空白的纸,单纯得根本不用去猜,反倒是研磨像一摊根本捉摸不透的浑水,不仅看不清,还深不见底。
乌野这边所有人的心眼子都集中在影山飞雄一个人的身上,但影山忙着二传忙着救球,一个人也无暇顾及这麽多。
一个需要满场跑的二传手和一个被一传呵护着的二传手,两个人本身需要处理的东西就不太一样。
而且论心眼子来说,研磨本就比影山要心脏得多。
而在比赛的进程越来越久的时候,场上每一个人的压力都会越来越大,而随之而来的对每一个人意志的消耗也是非常显而易见的。
从一开始,影山可以全力以赴的组织进攻,到现在他需要顾及的东西太多,而导致整体的节奏开始缓了下来。
影山已经很努力的在维持比赛的节奏进行最缓慢的变化了,但他也终究没法一个人救世,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最后便也会只剩下无可奈何。
作为一个二传手,影山深知,他组织的节奏一旦缓下来,没有这麽的具有攻击性之后,他们的优势也在逐渐消失。
而在他们优势逐渐消失的时候,擅长将节奏抢回去的孤爪前辈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对他们施加各种方面压制。
就像现在,比分已经一点一点的被追回来,这就是对方抢回节奏的最好证明。
——怎麽办?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可以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
他必须要想办法挽救一下现在的局面。
可是能怎麽办呢?
影山的眉头皱得死紧。
现在的音驹似乎和第一局时又不太一样了。
他们不像他们原本的打法,也不像是白鸟泽的那种进攻打法。倒是像是又换了一种新的打法一样,令人捉摸不透。
而不知道怎麽回事,影山觉得自己越打越累,越打越被人限制。
这种无力感就像深陷泥潭一样,你根本不敢轻易的去变动,生怕自己一动,就下沉的更快。
他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的“真实情况”。
而音驹那边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走上了正轨。
三种不同的打法和节奏互相的转变本就是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事。
更何况三种打法和节奏的转变并不是突然为之,而是像娟娟细流一样顺其自然的过渡过去。
以至于除了比较敏感的选手之外,根本没法察觉到在这两局比赛当中,音驹其实已经来来回回将三种节奏换了很多次了。
而影山不知道的是,在研磨下达反击的命令时,他已经成了被音驹针对的对象。
没错,大脑口中的反击,不是一句表面意思的话,而是下令让他们开启学习到的第二种节奏——毒舌户美的针对。
在东京代表赛和户美交手过后,那被南弦柚专门用于测试学习的,除音驹本身的节奏外的第一种节奏。
针对,选定目标,死死的针对。
对于这种打法,已经在和井闼山的对决时,彻底吸收学习。
他们已经能够“完美”的模仿户美的打法,然后将他们的打法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将他们那些想要钻裁判视野盲区的小空子风格减去,融合成一种新的打法,也就是第二种节奏。
而经过这几个月的训练,这种“针对”的战术,音驹众人已经炉火纯青。
在满场跑了不下十几圈后,影山飞雄终于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
“他们在针对我?”影山突然出声。
站在他不远处的日向听的一愣:“什麽?”
影山看了人一眼,重复道:“他们在针对我。”
“那怎麽办?”大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也一直隐隐觉得有什麽不对,但是也完全没有猜到影山一直在为他们针对。
“音驹怎麽会用针对人的战术呢?这一点也不像他们呀?”西谷困惑起来。
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但他记忆中的音驹不是这样子的呀。
一支队伍的球风基本是在全员到齐开始训练后就已经形成了,是不会存在半路上突然改变格的那种情况,除非是加入了新的成员,可是音驹并没有加入新的成员,他们一直都是这样,没有任何的变动。
这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音驹什麽时候学会针对人了?这和他们打球的风格简直完全不一样。
“不行,需要想想。”大地说着,朝着场外大手一挥,乌养系心见状立马喊了暂停。
裁判立马吹哨,两队人嘛就这麽回到了各自的休息区里。
因为不是伤时暂停,在排球比赛中的技术暂停时间只有一分钟。
大家火急火燎的回到休息区后立马就开始进行沟通。
“怎麽回事?”乌养系心率先走到影山面前,问道。
“音驹……刚刚在针对我。”影山喘着气回道。
被针对了20分钟的时间,体力再好的人也终究是会被磨的什麽都不剩。
更何况影山在这种情况下还需要保证准确无误的传球,本就是对于他体力和意志的考验。
平时下场之后从不会这麽大喘气的影山,此时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的。
而日向也累得不行,他一下场整个人就蹲了下来,不断跑动和跳跃,使得大腿小腿的酸痛,在这一刻清闲中彻底爆发了出来。
“没事吧。”山口和武田一铁给几人送来毛巾和水。
“不过也确实没有想到,音驹竟然会来针对影山。”乌养系心叹了口气,他面色凝重地说道:“刚刚那20分钟里,我们和他们两队都没有怎麽进球,我一开始还疑惑呢,怎麽就一直防守不进攻呢?第一局的时候明明进攻打的非常的猛,原来是在针对嘛,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棋局的布置。”
菅原沉默了几秒,他分析着情况,开口说道:“不过这样对于他们那边的体力也消耗很大,暂停结束后重新上场,应该也不会继续这麽针对了。”
“那也不一定。”影山摇了摇头。
他话音刚落,裁判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倒计时十秒……”
影山见状,看了一眼教练,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菅原身上:“之后再看吧,要是还这样,前辈你就上场吧。”
菅原闻言郑重地点了下头:“好。”
另一边,在乌养系心叫上暂停后,研磨就被其他人扶了下去。
南弦柚熟练的站起身来,将座位让给了大脑。
“刚刚的针对已经奏效了,接下来,把节奏转为第三节奏吧。”说着,研磨抬起头,看着面前围着他站的血液们,道:“你们还有力气吗?”
队友们左看看右看看,相互看了一眼后点点头。
黑尾道:“还行吧,你可以的话就可以。”
“我是没有问题,阿虎你可以吗?”研磨看向山本猛虎。
第三节奏是研磨的省略用语,完整名称应该叫做白鸟泽的进攻节奏,它是需要选出一个攻手作为内核的,而这个攻手从一开始就定了,那就是作为王牌的山本猛虎。
所以在启用的像节奏的时候,身为内核的山本并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闻言,山本拍着胸脯保证:“我没有问题!”
“那好,既然大家都没有什麽问题,那我就给你们颁布今天的考核测试内容了。”南弦柚突然开口说话。
他这毫无铺垫的话,顿时让队员们一愣。
“什麽?教练,你要给我们颁布测试啊?”这比赛打到一半竟然还有测试?这是什麽情况?
南弦柚笑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你们可以学习新的节奏了。”
除研磨外,所有人再次顿住。
夜久卫辅:“啊?什麽?新的节奏?”
研磨抬头看了一眼南弦柚,两人心领神会。
随即,研磨向大家解释道:“没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马上就可以学习到新的节奏了,就和当初学习户美的节奏和学习白鸟泽的节奏是一样的,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怎麽做。”
说完,不等他们再有提问,十秒的倒计时就已经结束了。
两队队员重新回到赛场上开始比赛。
南弦柚看着队员们的身影,神情淡然自若。
他的目标是打败黑泽,而要想打败一支被气运笼罩着的反派,便需要做好万一的准备。
而他突然宣布有测试的目的也很简单。
就是让音驹的大家学习到属于乌野的节奏。
音驹每打一场比赛都可以和一支强队接触,而学习到这支强队的节奏,将其化为所有,就可以结合所有强队的力量,一起去对抗黑泽。
南弦柚的想法很简单直白,甚至有些粗暴。
——管他到时候在比赛场上用不到,先学了再说。
而乌野最值得学习的节奏,其实并不是影山和日向的怪物快攻,因为这确实是个考验运动员们的自身天赋,并不是可以随便模仿得来的。
但是,有一个东西可以学,也就是只有乌野才能够展现出来的——双二传战术。
两队上场后又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拉扯。
终于——“乌野请求换人。”的声音出现。
研磨低着头,轻笑一声。
——终于开始换人了。
月岛被菅原替换下去,灰色头发的少年走进场内,根据新一轮的位置转动,轮到菅原发球。
菅原和影山对视一眼,他们俩虽然没有说话,但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发个好球!菅原!”大地喊道。
菅原:“好!”
菅原的发球十分顺利地过网,不过他的球力倒并不大,很快就被时刻关注着球的夜久救起。
研磨瞥了一眼菅原,然后快速移动到二号位上,将球传给了黑尾。
黑尾将球扣下,西谷一个滑铲接起。
球就这麽飞向了菅原的方向。
只见灰色头发少年原地起跳,然后将球一个托举,传给在四号位上的影山飞雄。
——啪!
——砰!
两声巨响,球尘埃落地。
音驹:???
前排几位不可思议的转头,每个人脸都写满了茫然。
不是,刚刚什麽东西飞过去了?
啊?谁家二传手和主攻手一样啊!?这是怪物吧!
黑尾不可思议地转头看着那球落地的地方,明显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都是什麽啊!怎麽把二传手当攻手在用啊?”山本崩溃抱头。
与此同时,音驹教练席喊了技术暂停。
早就对此有预料的研磨在来到休息区后,看着他们一个个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没忍住笑了笑。
南弦柚也有些忍俊不禁,他给研磨擦了擦汗,听着人说道:“那也没办法啊,人家就是有这个本事,体质好,跳的高又有力量,在双二传阵容的情况下,确实是可以当攻手来用,只是我没有想到,影山竟然愿意去当那个接应二传,这和他打球的风格很不相同。”
“不过,没什麽可怕的。”研磨看着他们,“我已经知道怎麽办了。”
三花的话音落下,只见南弦柚抬眼环视一周,温柔地对他们说道:“开始学习吧,有好多东西可以学呢!”
猫队众人听闻点点头,也不沮丧了,一个个干劲十足。
重新上场后,面对双二传阵容的音驹不再是觉得惊恐和不知所措,而是每个人都非常冷静地凭着一种学习的态度开启了属于猫队的“眼神杀”。
“咦……”田中搓了搓手臂,“怎麽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确实哎,感觉像是在被人盯着一样。”日向也有同样的感觉。
乌野的双二传阵容彻底的解放了影山,让他可以放开手脚在二传与主攻手之间来回切换。
不过不得不说他确实是很强,虽然身为二传手,却有着和主攻手一样的爆发能力。
想当主攻手可并不是光靠爆发力就可以的,像影山这种可以两个位置来回切换的人可不多,他被当攻手用时的扣杀都是非常有主攻手那味的。
但是音驹的一传能力也不是开玩笑的。
为了能够有更多的学习时间,他们硬是将防守做到了极致,每一颗扣过来的球,都被他们拼尽全力的救了回去。
虽然对于乌野那边的比分构不成威胁,但也足够让他们烦躁了。
毕竟怎麽扣杀都得不了分,这谁受得了啊?
就这样又拉扯了十多分钟,两队的比分一直你追我赶的,直到又过了一会儿,来到了22分开外,研磨终于发力:“学习的差不多了吧?我们要开始反击了。”
说着,研磨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是时候来检验一下你们的学习成果了。”
“用他们的节奏来打败他们。”
众人听闻一顿。
“现在就可以用他们的节奏了吗?”夜久卫辅有些惊讶,毕竟他们学习的时间并不长,这和之前学习的两种节奏的时长相比,确实是有些过短了。
不过对于节奏转变最需要有把握的研磨都说可以了,那他们这些只要照着他的命令去做事的人,又怎麽可能会退缩呢?
研磨看出了他们眼神坚定中存留的那一丝犹豫,安慰道:“不要紧张,极限就是用来突破的,不试试怎麽知道呢?”
他一点也不怕会失败,因为现在音驹整体的实力是完全要高于乌野的。
只要不出现重大的失误,他们都不会输。
现在这个关键的节点是不太可能让手白临时替换人员下去的,研磨怕手白因为临近一局的赛点压力过大,从而出现重大失误。
所以,虽然说是用乌野的节奏来打败乌野,但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双二传对战双二传。
不过节奏这种东西并不需要人员的变动,只要学会了,自然而然就能把握了。
当比分来到23:23时,研磨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众人立马跟上节奏。
——来啊,来和我们音驹比一比节奏吧!
将节奏转成乌野的节奏后,音驹的防守明显少了很多,但因为乌野的人并不知道节奏已经转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了,所以整体打起来非常的奇怪。
他们感觉面前的队伍变得非常的陌生,就好像换了一支全新的队伍一样,但是在陌生中又感到一丝熟悉。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乌野的人心中非常的矛盾,他们捉摸不透的这支队伍,也就不敢放开手脚去有效的针对音驹。
而研磨为了让比赛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云里雾里,他将乌野的节奏和原本音驹的节奏开始了来回的变动。
让乌野的人察觉到节奏不同的时候,研磨又将节奏变回到他们熟悉的样子,从而造成判断上的失误。
如果打从一开始就没有预料到这是两种节奏相互交织的情况的话,确实很容易掉进早就设计好的旋涡里无法自拔。
随着研磨不断的“肆意妄为”,菅原和影山也逐渐昏了头脑。
找不出节奏弱点的比赛要怎麽打?两位二传手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眼前的这支队伍到底是音驹吗?怎麽像是一会儿被夺舍,一会儿又是他们自己的灵魂一样?
两位二传手彻底蒙圈了,指挥家的崩盘让整个队伍群龙无首。
影山很想做点什麽打破这一个局面,但是他根本无从下手。
很快,研磨来回变换节奏的情况将乌野骗了个底朝天。
因为过分的想要破解对方的目的,导致彻底乱了自家节奏的乌野已经毫无还手之力。
在最后一球落下后,乌野众人脸上写满了错愕与茫然。
仿佛时间一刻都凝固了。
半响过后,才再一片欢呼与鼓掌声中,听到几句沙哑的……
“输了……”
“我们比赛输了……”
比赛尘埃落地。
然而,比赛输掉的氛围并没有影响到影山。
他站在原地望着网对面对他笑着的孤爪研磨,本来还在恍惚的他,突然心中一冷。
这不是突然输掉的比赛。
——他上鈎了,早就上鈎了。
第223章 垃圾场对决赛后
影山身体一僵,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而这个错误,是他走向深渊的致命一击。
其实刚刚赛场上那种情况,他根本就不用执着于去想破解法,正确的做法是专注于自己队伍里的节奏就行了。
只有这样他才可能有战胜对方的可能。
可他不知道为什麽,在比赛场时,就是没办法抑制住自己想要破局的冲动,总想能靠着自己的观察去找到对面的漏洞,然后逐一击破。
然而,现实给了他沉重一击。
他越是想要打破这一份平衡,整治队伍的节奏就越是急躁混乱,甚至发生这一变动的人并不仅仅只有他一个,菅原学长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而且身份影响似乎到现在都还没有让他释怀。
否则以刚刚的那种双二传阵容,不可能在两个有两个指挥的情况下,还是乱成这样。
影山浑身发冷,他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冲动了?为什麽会在比赛场上如此的执着呢?他不应该是越到冷静的吗?
一路来,已经打过这麽多比赛了。
哪怕以前在场上可能会出现急躁、唯我独尊的想法,但现在的影山已经非常融合乌野这一支队伍了?
他并不认为自己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是刚刚的比赛,就是发生了这种让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情况。
——不对!这不是他会出现的错误,这根本不是他!一定还有什麽他没有理解的东西!
影山猛地上前一步,他目光死死的追随着已经被众人拥簇着回到休息区的孤爪研磨。
等等……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对方故意引导下来的结果呢?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早就已经上当了的小蓝莓脊背一凉。
他并不能肯定自己的想法一定是正确的,但现在这个想法的可能性却是最大的。
一切的做法都是有缘由的,一切不能理解的东西背后都一定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而这个合理解释目前还没法知晓,但能够通过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去拼凑出一个可能是的真相。
意识到这一切真的有可能就是对方故意引导下的结果,影山飞雄直接汗毛竖起。
他脑子快速运转着,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将刚刚的那一场比赛复盘。
脑中的画面飞闪而过,刚刚比赛中的情形犹如电影的幻灯片一样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
影山飞雄极力去捕捉一些他之前忽略掉的细节,再将这一些细节一点点拼凑起来后,就像在拼拼图一样,让他把理解的东西已经开始逐渐浮出水面。
从第一局开始,那些让他感觉不太对劲的事情好像都有了连接。
在第一局比赛的时候,他明显感受到音驹表现出了和以往完全不同的节奏,而那种节奏之所以感到熟悉,那是因为乌野在来到春高比赛场之前,正巧就和白鸟泽打过,所以他们在比赛时才会有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只是当时在场上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立马意识到这份节奏是属于白鸟泽的进攻节奏。毕竟谁也没有想到,一场名为垃圾场的对决中,竟然会出现乌鸦和猫咪之外的第三只动物——鹫。
但是似乎又不仅仅只有三种动物,感觉这两局比赛中还存在着其他的生物。
但这些疑惑暂且不提。影山飞雄现在更想知道的是——音驹到底是怎麽做的?
先不说他们是如何将白鸟泽节奏学的这麽像的,就当是他们能够在一局比赛中用出两种节奏,就已经让人很不可思议了。
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呢?一局比赛中稳定住自己的原本节奏就已经非常困难了。
到底是怎麽还可以在自己原本的节奏当中去转变成另外一种节奏?而且转变的过程中还非常的丝滑,让人甚至在比赛的过程中都没能意识到这竟然是两种节奏的来回互换。
而且第二局的针对节奏又是怎麽会出现的?当时在场上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现在想想这所谓的针对,估计也是孤爪前辈计划中的一环吧。
他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需要取到什麽样的效果呢?
感觉还有非常非常多的东西搞不清楚。
影山真的很想将这一切弄清楚。真的太令人好奇了,这种自己明明输了,但却输不明白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抓耳挠腮,他真的很想很想去询问孤爪前辈,但是又怕这麽贸然的前去会吓到他,所以心里又开始纠结。
最终这一份纠结化作了一声叹息,影山心想,算了,先去休息区擦个汗吧,就算要去问,也不该用这麽狼狈的形象面对前辈。
等影山转身准备回到乌野的休息区里时,大家正好准备出声喊他。
见影山已经过来了,便也不再大声呼喊叫他的名字。
影山的脸色并不好,又或者说,乌野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毕竟输了比赛,不管心态多好,还是会有些不甘心的。
这是一场不会再来一次的比赛,输了就是输了,不会再给他们第二次的机会。今年的乌野就这麽止步32强。
其实在比赛真正打完后,他们能够感受到队伍整体的实力是比不过音驹的,这不是他们说咬牙坚持一下就能够改变局势的情况,这是注定会甘拜下风的比赛,也注定了他们在这一届春高中留下的遗憾。
“鲜花给谁都浪漫,冠军给谁都遗憾,这句话在体育竞技中是最真实,也是最扎心的表达。
现在甚至还不是冠军的时刻,就已经能够感受到无比的遗憾了。
在这场比赛结束后,最难受的应该还是三年级的这几位前辈,但他们却展露出了截然不同的情绪,甚至日向他们都哭了,这几人都还是笑着的。
遗憾吗?当然遗憾。
但是比起遗憾,和兄弟们一起拼过,挥洒过,热血过就已经足够了。
实力比不过就是比不过,既然结局已定,那又为何要将情绪停留在悲伤时刻而不向前看呢?
在裁判宣布比赛结束吹哨的那一刻,菅原、大地、旭,三人都红了眼眶。
但最后他们都没有哭,而只是化作一声释怀了的叹息,然后相视一笑,摇了摇头。
本来因为眼眶发热而冒出来的眼泪都已经憋了回去,结果一转头看见几个小辈们都哭的稀里哗啦的模样,顿时就有些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本来最该受到安慰的三个人直接变成了安慰人的人。
一人哄一个,结果根本哄不住,一哄还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我们的高中之旅就到此结束了,接下来乌野就交给你们了!”菅原温柔的摸着日向的脑袋,橘子小狗蓬松的橘色毛发给揉的乱糟糟的。
他不说还好,这麽一说,日向哭的更惨了。
他其实也知道,现在并不是他哭的时候,对于一年级的学生来说,这次春高只是他们的开始,后面还有两年的时间足够他们升级打怪。
但不知道为什麽,日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菅原一说话他就哭。
最后实在是觉得自己哭的太丑了,直接扑进菅原的怀里,抱着对方支支吾吾地道歉着:“对不起,菅原学长,对不起……”
“这有什麽好道歉的。”菅原笑笑,他拍着人的后背,哄道:“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嘛,体育竞技就是这样,实力说话嘛!”
日向哼唧几声,他猛地抬头,泪流满面地看着对方:“要是我跑的快一点,跳的再高一点,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我还是太弱了,才会打不过的……”
“哪有啊,排球是一个团体项目,大家都强,整体才会强,又不能只靠一个人强。”菅原安慰道,随即,他叹息一声,感慨起来:“不过我已经满意了,我们打败了青叶城西,也打败了白鸟泽,这些都是我们之前拼尽全力也没法战胜的队伍,可我们还是跨过去了!虽然来到春高的第一场比赛就和音驹打没打赢,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
“是啊,大家。”泽村大地作为队长,他也是出声,开始大范围的安慰道:“别这麽难过了,接下来的乌野还要靠大家的努力呀!”
“擦擦吧,是谁昨天说好了不管是输是赢都不哭鼻子的?你怎麽倒是先哭起来?”旭好笑地看着鼻头红红的西谷,乌野自由人一副想哭但又的模样,倔在原地。
“我才没哭!”西谷瞪了人一眼,他仰着头,倔强地将眼泪倒了回去,死活也不承认现在的心情很难受。
身为队里靠谱的自由人,西谷深吸一口气,很快就安置好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就当自己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笑哈哈地去安慰其他人。
东峰旭看着自由人小小一只的背影,笑了笑,他不提,那他自然也不会提,就这麽和人一起加入进了安慰人的阵容里。
因为有人哭了的缘故,所以裁判特意给两队多了一些时间进行调整。
不过因为赛程的安排是有时间限制,所以就算是特意给出一点时间,也不会太长久。
等到时间极限来临时,裁判还是出声叫两队队员来到网前做赛后握手。
就这样,音驹和乌野两队人马来到裁判面前的空地上面对面握起了手。
看着眼眶红红,脸上还有泪痕的小乌鸦们,音驹的大家都有些感慨。
——这是一场不会再来第二次的比赛。
他们双方终将会有一个输家。
虽然不愿意看到好朋友流泪,但是对于胜利的渴望,还是会希望自己赢下这场比赛。
本来只是握手的,日向突然手一用力,抱住了眼前的研磨。
经他起了这麽个头,其他人也都从握手的状态中变成拥抱的姿态。
看着如此和谐友善的画面,现场的观众开始纷纷讨论起来。
从一开始胜利方和输方的讨论,变成了他们两队友情的讨论。
这是独属于日本高中时代的青春年华,在灯光照耀着的比赛场上,这一群少年早就已经闪闪发光了。
“孤爪前辈,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在准备散场之时,影山终于是耐不住中的困惑,在前往旅馆之前,硬是在体育馆的更衣室门口等到了孤爪研磨。
研磨也没有想到对方会一直在这里等他,看着影山如此迫切的目光,小三花抿了下唇,虽然有紧张,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而此时,南弦柚也提着研磨的书包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刚想叫声研磨,便抬眼看到了那个熟悉的m字刘海。
“影山?你怎麽在这儿?乌野的其他人呢?”南弦柚走过去,站到了研磨的身边。
“柚教好。”影山十分有礼貌的对着人鞠了一躬,如此大礼,倒是让南弦柚有些不好意思。
他现在的身份确实是教练没有错,但是他的年龄摆在那儿,按理来说,他和影山还是同辈,可担不得个鞠躬。
不过,影山是个一板一眼的,他觉得需要尊重的人是不用管年龄大小的。
南弦柚的实力足够他鞠上一躬。
“其他人都已经回旅馆了,我是特意留下来等孤爪前辈的。”影山和两人解释道。
南弦柚点了点头,但还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特意问了一句:“那你和领队说了吗?没有一个人单独出来吧?”
影山嗯了一声,像是给大人报备情况的乖小孩一样,认真地和人说道:“和老师说了一下,武田一铁老师让我和你们一起来就行。”
“哦哦,好的,正好咱们都是住同一个旅馆,到时候我把你一起带回去。”南弦柚说着,他瞥了一研磨,最后又将目光落回影山的身上,他问:“你找研磨的话,那你们先聊吧,我就先回避了。”
“不……不用!教练你在这里就行,不用离开。”影山摇了下头,连忙说道,生怕自己出声慢了,弦柚就离开了。
他在来之前和日向稍微取经了一下,毕竟在此之前他还没有和孤爪前辈有过单独接触的时刻。对于和前辈如何聊天沟通,他还陌生的。
为了能够让这次的聊天顺利的进行下去,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将柚教留在这里,反正他问的问题也不是什麽私密的问题,而这些问题柚教应该也能够同样进行解惑,让教练在这里没有什麽不好的。
南弦柚刚想抬腿就走,结果听到影山这麽一说,也立马停下了动作:“哦,好,那我留在这里。”
影山也不卖关子了,他直接直奔主题地说道:“前辈,我很想知道,第二局对于我的针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而这麽做的目的是想让我体力快速消耗,从而做出了我的判断,是吗?”
闻言,研磨愣了一下,随即,他微微一笑:“没错,你很聪明,就是你想的这样。”
一个问题得到解惑,影山轻点了下头,然后紧接着,他又问道:“那前辈,你能告诉我,你是怎麽做到让两种节奏甚至是三种节奏,在比赛场上来回调唤的吗?”
“你想知道吗?”研磨看着他,看着面前这位小小年纪就不少年老成模样的后辈,一双猫眼灵动又犀利,他道:“想知道的话,明天就来看我们音驹的比赛吧,或许坐在看台上,以上帝视角的方式去看,能够看得更明白哦。”
“好!我明天一定会来的!”影山坚定道。
孤爪前辈会跟他这麽说,一定是有新的东西要给他看。
其实他不这麽说,影山明天也是会来的,乌野会留在这边没有直接回宫城县的原因就是想要在这里多看几场比赛。
能学习到的一些东西,是一些。
南弦柚见状,也是十分豪爽地直言道:“你明天来的时候直接来找我,我给你留个好的位置。”
影山闻言心中一喜,他连忙道谢:“谢谢教练!”
南弦柚摆摆手:“没事,你还有什麽需要问的吗?”
不管是作为朋友的身份,还是作为教练的身份,他对于这种勤学好问又十分刻苦的孩子十分的有好感。
影山摇摇头:“暂且不需要了,有些东西我可以自己想明白,不过明天可能还会需要。”
听到影山这麽说,南弦柚也是点了点头,他虽然年纪最小,但因为身份,两个人都是在看向他询问是否同意。
“明天的话可能没发你及时解惑了,你也知道的,明天是春高第三天,被称之为魔之第三天,研磨的体力还行,他需要个时间休息。”南弦柚和影山说明了一下情况。
对方也很能理解:“那是当然,我不会打扰孤爪前辈休息的。”
就这样,双方达成了共识。
影山就这麽跟着音驹一起回了旅馆。
当天晚上,南弦柚就收到了赛程报告。
明天,音驹上午需要和大分的狢坂打,胜者直接进入八强,赢了的队伍下午要马不停蹄的进行四强的比赛,这赛程流程还是非常紧凑的。
需要考验一个队伍的调整能力的时候到了!春高的魔之第三天,也是研磨体力上最难跨过去的一个坎。
第224章 音驹VS狢坂
第二天的比赛来临得非常的快。
感觉在旅馆里睡的那一晚根本就没得八九个小时,而是犹如眨眼一般的转瞬即逝。
其实没法形容来到16进8的赛场上是一种什麽样的感受。
只是觉得昨天30进26的比赛就跟一场梦一样,显得很不真实。
今天他们上午要对战的对手是来自大分的狢坂。
这是一支对于音驹来说非常陌生的队伍,这支队伍的成员几乎只活在他们的口口相传中。
就比如这支队伍的主攻手桐生八,他是大名鼎鼎的全国前三的主攻手,和白鸟泽的牛岛若利,井闼山的佐久早圣臣并称为日本高中生中最强的三位主攻手,是名副其实的全明星人物。
相比于其他两位都有过交手的经历,桐生八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但他既然能够成为全国前三的主攻手,就证明他的实力并不会比牛岛和佐久早差,甚至他还可能会成为唯一的一个变量。
一个因为不熟悉,不了解,而诞生的变量。
不过这些仅仅只是音驹队员们的担心。
他们的教练可一点不担心这个情况。
因为南弦柚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在春高的决定代表赛结束后,就已经开始为这场春高做准备了。
包括但不限于预测有哪些队伍能够进入三十二强,将预测出来的队伍进行分类,把分类后的结果再进行细小分类,从而创建起数据图以及比赛模型。
在南弦柚眼里,狢坂并不是一支陌生的队伍,而是一张清晰可见的树状图。
他对于狢坂每一个成员都有详细的分析。
而这些,都是他默默统计的,默默付出的东西都是音驹众人不知道的。
所以当他们早上正吃着教练特意给他们做的爱心早餐时,却收到南弦柚拿出来的一打数据分析后,一个个全部怔愣在了原地。
黑尾不敢置信的双手接过这厚厚一打纸,瞳孔震颤着,翻动纸张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
而其他回过神来的队员们也纷纷凑过来看着这一打数据。
里面详细的记录了狢坂这一支队伍的打球风格,以及属于狢坂每一个队员的人物分析。
内容信息详细到就跟刑侦探案里面的人物侧写一样,哪怕是像列夫和山本这些单细胞生物也能在不用动脑去想的情况下,一眼看懂。
这一沓纸有多厚呢?黑尾用手量了一下,差不多有他半个大拇指这麽高,而纸张每一页的内容都写的十分的满,几乎哪哪都顾虑到了,他们想到的,没想到的,南弦柚全都写上了,还怕有些地方他们没看懂,格外用笔在旁边标注过。
每翻一页,都能感受到对方沉甸甸的用心,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弦柚,你……”夜久卫辅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看着这厚厚一打数据纸张的边缘已经开始有些泛黄和弯曲,就到这东西并不是这几天才有的,而是在好早之前就存在了。
“你们每天这麽努力的练习,我当然也要为队伍付出点力所能及的东西了。”南弦柚笑着说道:“这些都是我分析后的结果,你们吃早饭的时候都看看吧,虽然不知道你们能看进去多少,但至少在几个小时后打比赛,你们就不会这麽陌生了。”
“教练……”众人齐刷刷地看过来。
“行啦!”看着面前的猫猫们一副感动的要哭了的样子,他连忙伸手让人打住:“别一个个在这给我走煽情路线,我可不吃你们这套哈,有这个时间多给我去看看数据吧!”
此话一出,本来都要变成大花眼的,几人瞬间将眼泪憋了回去。
随即,将感动化为动力,开始一边吃早饭一边认真的看起数据来——
全国前三主攻手:桐生八。
一个平头的造型让人看起来有凶神恶煞,但在教练提供给他们的数据当中,他的个性却和他的样貌及不相符。
如果你光看他的样貌,可能觉得他像是山本、田中那一类只靠爆发力量蛮力取胜的家夥。
但他的性格却是一个很纠结,做事会考虑很多东西的人。
比如他竟然会为了接发球而烦恼,会为了如何教授好后辈而犹豫不定,会为了团队而将压力全部扛在一个人身上。
甚至……在数据,能够看出他是一个比较内向腼腆的i人。
内向……腼腆……的i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看到这里时,音驹的大家都不由得感叹起来。
而反倒是留着一头锅盖头的三年级的副攻手云南惠介,这麽一看,却阴沉得多,明明留着全队最长的头发,却比寸头的两位还不好惹。
这难道就是一头茂密的黑发的恶魔,和留着寸头的天使吗?
狢坂真是一支有趣的队伍。
——砰!
仿佛带着硝烟一般的重炮落地。
“果然很强啊!不愧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黑尾看着连夜久都接不住的重击,没忍住感叹出声。
夜久卫辅被球的冲击力带得在地上滚了一圈,就算是这样,他也只能保证自己不受伤,但是想接住球,还是太难了。
“哇!不错嘛,今天的桐生手感看起来很不错呢?”看着这颗威慑力极强的球落地,狢坂的队员都眺望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看台上的观众们也都激动得哇出了声。
“嗯~不愧是力量5的主攻手啊,佐久早,桐生是不是比以前更强了?”古森元也转头问道。
佐久早点了点头,他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比赛场,悠悠说道:“他扣球的爆发力比以前更强了,控球的能力也比以前更强了,但是技术上还是差一点,而且他的队友不是那麽给力。”
这是狢坂一直以来的毛病。
桐生八确实很强,但是队伍没法和他强到同一条在线,这很大程度上拉扯着整支队伍的真实实力。
狢坂这支队伍就和井闼山完全不一样,井闼山是各方位都很强,所以队伍的排名一直以来都没有什麽太大的变化,几乎从未掉出过强队的行列里面。
只能说桐生八还是太强了,一个人带着队伍走,能将队伍一直稳定在强队的行列里,其实如果细扒出来看,就会发现这其实是一支伪强队。
以前,佐久早一直觉得,是桐生八太强了,强到他一个人盖过了队伍里其他人的弱点,而也正因为他太强了,所以队里的人也下意识习惯依赖着他。
可这样在一个团体运动中是行不通的,他终究有被耗尽的一天。而狢坂从始至终都是一只“岌岌可危”的队伍。
佐久早很钦佩桐生八这个前辈,是和钦佩牛岛完全不一样的情感。
大概率还是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吧,人走到一定的高度时,总会下意识的去查找同类。
其实这场比赛,佐久早心中也已经有了定数,不过他却是看不到结果的,井闼山马上也要比赛了,看时间的话,再过十分钟就该去场地集合热身了。
轮到狢坂发球就是这样一个不太好的结果,桐生八的力量实在是太强了。
他的扣杀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得住的,除非他自己出现明显的失误,否则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夜久卫辅的身上。
而这样对于自由人的压力是非常大的。
不过,夜久卫辅并没有任何退缩。
他甚至在其他人未开口之前,主动揽下了责任。
“你们就按照之前的节奏打就行了,没关系的,这本来就是我应该要处理的球。”夜久卫辅对他们说道。
之后,便用一个非常完美的鱼跃救球向他们证明音驹守护神的可靠。
同时也用实际行动宽慰他们不要有心理压力。
终于将这一记发球拦下。
被桐生八用一个发球得了三分,确实是有些音驹的开场逼到了“绝境”。
好在有夜久卫辅的救场,才得以打破这一局面。
球权终于是回到音驹这边,拿到球权的研磨也不再像是以前平淡的对待发球。
这一次,他十分认真的发了一个跳飘球。
对于一个技术和控球能力顶峰的球员来说,只要他想发,就能发到对方意想不到的地方去。
而这一颗球也显然达到研磨想要的效果。
狢坂没接到。
球权再次来到研磨手上。
对于刚刚那三个暴力跳发使得夜久卫辅在地上滚了一圈的事还心存怨念。
虽然知道夜久前辈没有受伤,但是记仇的小三花是以牙还牙,愣是用跳飘球在狢坂手上抢下三分。
两队3-3,回到如初。
“这?!这麽轻松的吗?”
“感觉随随便便就得了三分啊!”
现场的观众震惊起来,实在不怪他们为何这麽惊讶,是因为这三球真的看起来打的太轻松了,尤其是跟桐生八的那三球对比,简直更让人觉得震撼。
一个扣的砰砰响,地板感觉都要被砸坏了,一个看起来轻飘飘的,感觉如果不是重心在这里,这球都要飞起来了一样。
“这就是跳飘球的魅力啊!看似攻击力不大,实则接的难度十分的困难,尤其是如果碰上控球能力和技术非常好的球员,在跳跳球上更是能做到看起来毫不费力的感觉,孤爪同学刚刚那三球真的完美诠释了什麽叫做跳票的杀伤力啊!帅爆了!”
“我之前看很多发球发跳飘球都是有助跑的,有助跑的跳飘球看起来就很帅了,没有想到原地发跳飘球得分更帅了!”
“是啊!我好想学啊!我要是能够像孤爪一样站在原地打跳飘球,还能次次得分,我愿意在场馆里待一天,逢人就说我发球牛掰,要不要看看!”
研磨的第四发球就没有这麽有针对,而对面在经过三次跳飘球后也总结出了经验。
第四次自由人尾新春马就将球救了起来,二传手臼利满立马到位,自信满满的传给了离他最近的本渡昴。
两人在看对眼时相视一笑。
看着对面主攻手本渡昴纵身一跃,准备挥舞手臂扣杀之时,研磨立即给了前排两位副攻指示。
紧接着,犬冈和黑尾立即起跳拦网,黑尾的身高优势,在179的主攻手本渡昴面前展露无遗。
他跳的极高,一度超越了对面扣球的主攻手。
不过这球并没有拦下。
“one touch!”黑尾大喊道。
球擦着黑尾的手腕飞向后方。
这是一颗机会良好的“机会球”。
研磨立马做了一个三的手势,全员一起向网前跑去。
——同时性多点位置差进攻!
要传给谁呢?
狢坂众人顿时警惕了起来。
研磨成了在场所有人的焦点。
每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托球。
看台上的观众们也亦是如此。
就这样,这颗球飞向了山本猛虎的方向。
只见对方挥舞着手臂,直接发动扣杀。
对面本来想去拦网,可是被旁边早一步挥手的犬冈骗了个精光。
自由人尾新春马一个飞扑上前,尽自己所能,努力去够那颗球。
可惜结果不尽如意,球还是在他手指前几厘米处落地了。
还是差了那麽一点点。
简单拉扯了一下下来,研磨已经将对面差不多了。
赛前有了弦柚数据的辅助,对于赛中的观察起到了很大作用。
研磨发现其实狢坂这是队伍对于他们唯一的威胁,仅仅只有桐生八一个。
就拿对面二传手来举例,研磨其他的二传手晶晶的时候,都会和对方进行脑力及心眼子的算计,但是狢坂二传手臼利满很不一样,他看起来太过于单纯了。
甚至在比赛的时候,研磨都不用去猜测,对面的二传手会将球传给哪一个攻手。
因为臼利满根本不会跟他玩这种心眼子,他的传球逻辑完全就是在能力范围之内,能够传给桐生八他就会极力传给桐生八,根本不存在那种二传手之间的心脏的对决。
这倒是让他轻松的多,昨天和乌野的比赛,与影山的对决就有点偏向于动脑子了。
不过也不可否认对有装的成分在,可研磨还是更偏向于臼利满对于桐生八的信任比对自己的二传技术要自信得多。
——还得再观察观察。
想到这,研磨也不再做任何停留,他看着球再一次被拉扯回音驹这边,一传很快到位,研磨也立马走位,来到球落下来的地方。
研磨一直在关注着对方队伍和自家队伍的一举一动,看着斜后方位置上站着的黑尾,二话不说就将球传了过去。
嘀嗒……
“出现了!一个人时间差!音驹的黑尾选手和孤爪选手完美的配合!”解说激烈地喊道。
黑尾和研磨的一个人时间差配合是他看到的最流畅也最赏心悦目的。
山本刚一落地,便立马朝着场地的右边跑去,而此时的研磨已经跑到了球落下的位置上。
虽然避开了副攻手云南惠介和副攻手猯望的双人拦网,但球还是直接出界了。
“可恶!手劲太大了!”山本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随即立即道歉:“我的问题!抱歉。”
“没事的,山本!这点事不用放在心上!”黑尾立即安慰道。
山本嗯了一声,马上投入了新的拦截当中。
“话说,你们有没有觉得狢坂的打法好像白鸟泽啊?”夜久卫辅突然道。
犬冈回头,像是被点明白后恍然大悟。
“啊……我还说怎麽这麽熟悉呢?确实有点白鸟泽的影子,但是你说完全一样嘛,又不太像。”
听他们这麽一说,海前辈也还是回忆起来:“嗯,有时候像极了白鸟泽,有时候又一点也不像,挺奇怪的,也不知道该怎麽形容。”
山本一听他们又讨论起来了,连忙道:“想不清楚就别想这麽多了!既然觉得像白鸟泽的话,那我们就针对那个全国前三的主攻手打就行了!就像当时对战井闼山一样,应该不至于会比跟其他山打更难吧,毕竟狢坂可没有井闼山这麽强的自由人和二传手。”
夜久卫辅点点头,他认可道:“说的也是,咱们直接针对着桐生八打就行了。”
说着,他看向了研磨。
三花点了下头,算是认可了他们的想法。
于是,接下来的音驹就开始了他们的“针对”节奏。
可令音驹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针对节奏非但没有对狢坂产生威胁,甚至让他们看起来比之前配合更加流畅了。
音驹:?
这是个什麽奇怪的情况?哪有被针对了还越打越好的?
研磨的眉头皱了起来。
按理来说,没有一支队伍在遭受针对这种节奏时会不出现往坏处的细小变动,但是像狢坂这种被针对了还越打越好的情况之前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双方又拉扯了几下比分你追我赶的,一直拉不开。
甚至音驹之前被研磨用多次二次进攻提起来的优势,都被狢坂给追了回来。
二传手臼利满咧嘴一笑:“桐生前辈靠你了!把他们的注意力都吸走吧!这样我就可以进行二次进攻了!”
桐生八:……
二次进攻是这麽打的吗?对面的二传手可不是这样。
不过已经习惯被人针对的桐生八并没有说什麽。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自己的极限是可以无限突破的,越是针对他,他越是能爆发出更强大的能量。
到了这个时候,研磨才终于意识到情况并非他预想中的那麽平和,有一股超出他预期之外的东西冒了进来。
在想清楚后,他下了命令结束针对的节奏。
大家立马别回到了音驹原本的节奏当中。
而当他们回到原本的节奏中没有多久,对面那股越打越厉害的感觉就开始有些消失了。
这一次,球权终于是来到了音驹。
得到发球权的人是黑尾。
山本见状,也是气势十足地冲人喊道:“队长!发个好球!”
“知道了!”黑尾应声回道。
一个跳发过去,虽然力度不大,但胜在角度非常的好,对方勉强接起后,传的角度不当,没有一个队员能够及时赶到,导致一传过后无人二传。
球就这麽被狢坂众人眼睁睁落地了。
“我明白了。”研磨喃喃自语道,随即,他伸手对着场下一抬,南弦柚立马会议叫了暂停。
两队都快速来到了场下休息区里,开始了一分钟的技术暂停
研磨直接道:“我们刚刚使用的针对战术并没有错,但是我们针对错了人,我们不应该针对桐生八的。”
“啊?”山本闻言愣住了,“不针对他,那针对谁?他是王牌啊!”
其他人也都表示疑惑,毕竟针对的对象一定是在场上的关键人物。
而狢坂显而易见,桐生八就是最强且得分率最高的选手。
如果采用针对战术的话,他当然是第一人选啊。
然而研磨摇摇头:“不,针对战术不一定是指针对一个人。”
黑尾顿了一下,他隐隐约约猜到了研磨的意思,但不太确定,问道:“你的意思是?”
研磨看了他一眼,轻点了一下头,说道:“我们要针对的人是除了桐生八以外的所有人。”
猫队众人:!!!
“啊?除了桐生前辈外的所有人?”犬冈一脸懵逼道。
其他人除了黑尾之外,都是以一脸茫然的神色。
针对之所以是针对,当然是要选定一个目标了,结果研磨竟然告诉他们,除了桐生八之外的所有人才是他们针对的目标,这他们怎麽想都想不到。
不过大脑说什麽就是什麽,他们不会有任何的意见,因此没有人再去问为什麽,而是直接去问,他们要怎麽做?
研磨道:“也算是给你们学一个新的东西吧,从针对一个人到针对除了那一个人之外的其他人,本身也是一个新的技能,我们一个人盯一个吧,就根据位置来。”
“好!”血液们齐声回道。
1分钟的倒计时结束,双方队员重新回到场上。
经过战术的改变,他们不再继续针对桐生八,而是选择排除掉桐生八,然后一人针对一个。
一开始这样子的针对并没有起到什麽效果,毕竟一个人管一个确实也不怎麽想针对。
但这样子的战术再进行好几次拉扯后,终于出现了作用。
狢坂的节奏明显出现了变化。
而狢坂队员们的脸上也没有了之前那种笑哈哈的神色,全都凝重得愁眉苦脸起来。
趁着这个时机,研磨一个起跳,用二次进攻轻松一垫,直接送过网面。
随着球的落地,研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随之落地了。
果然是这样,狢坂整体的精神已经开始松懈,刚刚那一球二次进攻,他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结果这麽明显的二次进攻,对面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这说明问题已经很大了。
——狢坂他们已经开始有点不知道怎麽打球了。
大概率是之前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自己被针对的情况吧,毕竟任何一支队伍想要采取针对的手段第一个想到的人也只会是桐生八。
而队里的其他人应该从来都没有做好自己会被针对的准备。
现在突然被音驹来这麽一下,又怎麽可能反应得过来呢?
狢坂几人都被研磨这个二次进攻得分给弄得恍惚了一下。
球都已经落地了,他们甚至都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记分牌被翻开后,他们才渐渐意识到刚刚丢了一分。
而接下来的音驹也没有再给走神的狢坂任何的机会。
一顿快攻下去,直接将比分拉了上来。
最后一球,关键的25。
随着研磨的二传过去。
下一秒,犬冈纵身一跃,他跳的极高,挥舞着长臂,准备扣球。
——啪!
山本从犬冈的身后冒出。
不好!
狢坂的队员们瞳孔地震。
——这是诱饵!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球已经落地了。
20:25
第一局,音驹胜利。
狢坂整队都恍恍惚惚的,他们低着头走向自己的休息区。
10分钟的休息开始。
他们必须要在这10分钟里将状态调整回来,否则第二局的场面只会更加的难看。
音驹这边。
南弦柚握着研磨的手摩挲着。
他看向汗流满面的三花,轻柔的替他擦去了脸上的汗。
“下一局,打双二传吧。”南弦柚说道。
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的手白瞪大眼睛,但他的情绪外露也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研磨嗯了一声,他从比赛开始就想过要到双二传了,只是一开始的比赛怕手白上场压力太大,但现在不怕了,他们第一局赢了,第二局不管是输是赢对他们都没什麽太大的影响。
赢了最好,输了也没有关系,毕竟他们下一局还有机会可以再赢回来,这种上有保险下有保险的时候,是最适合去练兵的了。
“打双二传吗?好呀!咱们终于可以在正式的比赛场上打双二传了!”犬冈眼睛一亮,有些激动道。
之前在训练的时候练习过很多次,但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拿到明面上来,现在终于要打双二传了,山本他们都有些兴奋。
南弦柚笑着看着他们这副兴奋劲,转头看向手白,温柔地询问道:“你可以吗?手白。”
虽然他是教练,但他还是会尊重每一个选手的想法,如果手白不愿意上场的话,那他也不会强迫对方。
手白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下头:“可以的教练。”
“好。”南弦柚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对着攻手们道:“我要打双二传,所以会撤掉一个副攻手,列夫,下一场就让手白上吧。”
“ok!没问题啊!”列夫闻言立即点头,然后冲着手白球彦咧嘴一笑:“加油啊,手白!”
手白点点头:“我会的。”
就这样在第二局比赛宣布开始之时,看台上的观众们便看到了一个全新的选手站在了比赛场上。
“哎?这是……二传手?”
“天呐!音驹要打双二传阵容了?!”
看到手白球彦上场时,影山飞雄整个人都坐直了,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比赛场上,生怕会错过任何一个可以学习的机会。
“别担心,有我在,你尽情的打就可以了,就和我们平时训练的时候一样。”研磨特意走到后排,同手白说道。
他声音很温柔,手白低着头看着眼前他尊敬的孤爪前辈,闻言,乖乖的应了一声。
研磨对手白一直都很满意,或许是因为手白他的第一个替补,也是唯一的一个替补,他对于手白总有一种异样的情感。就感觉哪怕他不上场,都像是能够救他于水火之中的一个保障。
因为有了手白在,研磨就可以不用逼自己必须要做一些事情。
因为有了手白在,他就可以在自己想要休息的时候让对方替他。
他很喜欢这个后辈,你只有在手白面前,他有想做一个前辈的责任感。
“靠你了!发一个好球,手白!”山本转过头,对着手白大声喊道。
第一次正式站上春高比赛场上的手白点了点头。
他抱着排球深吸一口气。
手白的脸上没有什麽表情波动,但他的心脏却跳动的非常的猛烈。
这是他好不容易拥有的上场机会,在前辈们的关爱下和照顾下上场,他不能让他们失望,也不能让自己失望。
这是?!
——天花板发球!?
“竟然使出了天花板发球,这种发球现在可是极少见的!”解说员激动了起来。
观众们同样激动了起来。
手白展现出了平时训练时完全不同的样子,他沉着冷静,非常有胆量,没有任何的犹豫,果断选择出击。
虽然是个二传手,但却运用出自己全身劝不了努力的去扣除这个威力巨大的发球。
不愧是我们音驹的杀手锏!
干得漂亮啊!手白!
不管是场上还是场下,音驹的大家都是笑着的。
研磨仰着头看着这个发到天花板上的球,第一次在比赛场上露出了除了感到有趣以外的欣赏笑容。
他很喜欢这种发球,他就飞到空中的样子真的很像准备绽放开来的烟花。
打从一开始训练的时候,研磨看到手白会这样子发球就不止一次露出过这样子的表情。
而这个排球的效果显然也达到了原本的预期。
狢坂全都愣了,这种发球并不常见,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应付。
开局的失利让本就状态不怎麽好的狢坂更是有些一蹶不振了。
虽然之后他们试图找回第一局刚开始的那种状态,可一直都没有完全找回来。但是靠着桐生八的扣球能力,他们的比分看起来还不至于那麽的惨。
可一支状态不怎麽好的队伍和一支状态高昂的队伍打比赛,不管两队实力如何,总归前者打起来肯定是会比后者更加吃力的。
就这样努力支撑着,比分磕磕绊绊来到了20开外。
不过好在打到中期的时候,狢坂突然像是复活了一样,重新回到了原本的状态当中。
而接连几次扣杀得分也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
比方一度开始追赶。
第一次上场打比赛的手白还是有一些生疏和不习惯。
虽然他表面看不出来有什麽情绪,但是他有些畏手畏脚的感觉还是在后面显露出来了。
不过音驹这段时间的训练也不是白训练的。
虽然双二传打比赛时进攻没有这麽的猛烈,但是玩法却更多了。
这也很大程度上节省了研磨的体力,让研磨几乎满场站桩。
甚至达到中期的时候,研磨都没怎麽出汗。
而这才是他们双二传阵容的目的,这可比一个劲的得分要有利的多。
两队相互拉扯着,打到20开外后,很快就逼近了赛点。
到了关键的赛点,狢坂的教练也是坐不住了,直接出声喊了暂停。
一分钟的技术暂停再次给到了双方队员。
两对马不停蹄的去到休息区,开始了最后的沟通和决策。
此时的场上,已经有观众开始感叹:“音驹果然是强啊!虽然看着比方穷追不舍的,但主动权一直在音驹这边,音驹一直在压制着狢坂。”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麽感觉狢坂有些打不动了?”
“我也这麽觉得,但这个打不动,不像是体力上的问题,我感觉怎麽看起来像心态出了问题啊?”
临近赛点,是最紧张也是最让人激动人心的时刻,此时想起的讨论也非常的多。
现场的暂停让观众们也有了一分钟的讨论时间,开始分析着场上的局面,然后在心底选出了一个赢家。
休息区里——
研磨的体力消耗的很大,他坐在椅子上喘息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等气息喘匀了之后才开口说话。
而其他人在他未开口之前也都是安静的保持沉默着。
“作为一个主攻手,尤其是以力量为主要进攻优势的主攻手,他们都喜欢靠着自己的力量进行暴力扣杀,但是让他们一旦察觉到自己无法发挥出像之前那样的扣杀程度时,心中总是会对此感到焦躁不安的。”
“而一旦感到焦躁不安,心态就会开始动摇,从而陷入更加绝望的急躁之中。不要的就是他的这个急躁,最好他能跟我急眼。”
“刚刚在比赛场上,桐生八前辈已经开始有些犹豫,他的发球不再像是一开始这麽的果断,大概率是考虑的了,导致于自己的扣杀也没有减弱外,对球的控制却减弱了。”
“不过这也是必然,毕竟刚刚在场上,都将他的队员限制成那样了,他这种操心命可能会忽略这些呢,队友的频频失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是加重了失误队员的心理压力,而是加重了他这个身负重任的合理压力。”
“在多方面的驱使下,他的内疚已经没有表面上这麽平静了。”
“甚至不需要去主动击溃,他就已经将自己击溃了。
“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维持这份压力,让他自己受不了了,自然而然就会和队员们一样出现频频失误。”
研磨十分平静的说道,他自己说的这麽的云淡风轻,但是在休息区里听他说这些话的大家却并没有他表现的这麽的平淡。
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半晌过后,那诡异的沉默终于有了一点破局的声音,但那声音并不是对于刚刚的谈论,而是一句由心而发的感叹:“研磨前辈,你好恐怖啊。”
列夫这话一出,就遭到了夜久卫辅的一个屁股巴掌。
但是一年级的几个却都同样发相同的感叹。
记分榜上的分数已经来到了24比25,音驹只要再拿下一分就可以取得比赛的胜利了。
而此时,手握发球权的音驹对此有很大的信心。
不管这一个发球能不能直接得分,但总归来说,主动权还在他们手上,有了发球权,就相当于有了一个机会。
而这个机会,不管结果如何,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坏处。
现在该要紧张的人应该是狢坂。
而就如同研磨所说的那样,只要保持着这份压力不减,不需要他们主动的去进攻,因为他自己就会将自己击溃了。
而事情真的就如同研磨所说的那样进行着。
打败狢坂的不是音驹,而是他们自己。
在裁判宣布最后一球得分得主为音驹时,这场16进8的比赛,至此尘埃落定。
第225章 音驹VS井闼山·序
比赛宣布结束的那一刻,手白第一时间来到了研磨身边。
“研磨前辈。”手白站在人身边,下意识伸手扶住人的胳膊。
研磨抬头看着他,轻轻一笑:“我没有事,不用担心。”
不一会儿,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
这是音驹猫猫们老早就养成了习惯。
每一次当一场比赛结束后,大家都会下意识往研磨的方向集合,就是为了保证研磨体力不支出现腿软晕倒的情况是好一把扶住,不让人受伤。
见研磨没有什麽事儿,大家也都是松了口气,但还是努力抑制住自己内心对于胜利的喜悦,先将人护送回了休息区里坐下之后才开始哇哇大叫庆祝音驹进入八强。
“研磨看起来体力的消耗并没有很大呢。”南弦柚看着自己捧着标有数字“5”的红色水杯框框喝水的小三花,轻笑着说道。
研磨放下水杯,呼出一口气,抬头看向南弦柚:“嗯,下午的比赛应该没有问题。”
南弦柚点点头,他看着研磨的状态,就知道之前安排战术布置起了作用。
他转身,太少摸了摸手白的脑袋:“干的不错啊,手白,立大功了。”
突然被教练表扬的手白球彦有些不好意思,南弦柚看他有些不自在的样子,便大手一挥,让人去和那群已经在庆祝胜利的家夥们一起去闹腾了。
等人一离开,休息区里只剩下了南弦柚和研磨两个。
南弦柚直接坐到了研磨的身边,自然的拉过人的手,十指相扣了起来。
“手白已经很有一个正选二传手的样子了。”南弦柚开口道。
闻言,研磨点了点头,他身子一歪,直接靠到了南弦柚的身上,闭上眼睛,轻声感叹道:“多亏了他的上场,刚刚那一局我基本没有怎麽跑动,体力消耗的并不大,甚至连汗都没怎麽出。”
说着,研磨缓缓睁开眼,他看了一眼南弦柚,说道:“你应该早预料到了吧,不,应该说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吧,为了今天这场比赛,这几个月前就开始考虑,我确实没有想到你会为此下了这麽一盘大棋。”
南弦柚侧头低眸,静静地看着他:“现在想到了?我还以为你一直都知道我的意思呢。”
“其实之前有过猜测吧。”研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但怎麽转动都觉得别扭,最后直接顺势躺了下来,头搭在南弦柚的腿上,他一个比较奇怪的角度看着他,说道:“但是我确实没有想到是为了今天而做准备。
“我之前有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有想过你是想让我们去学习新的节奏,有想过你是想让我们有多一种可以对战的战术,还有想过你想搞什麽战术科研,但确实没有想过,真正的目的竟然是为了确保我能够拥有打完上午场再打下午场的体力。”
当初将手白加入音驹时,研磨只以为是将人培养成他的替补,随时在他体力到达极限时换场。
而手白也确实像研磨理解的那样,在队伍中起到了替补的作用,就像之前打户美时,让人替一局比赛,给研磨留出体力,也留出观察对面选手的时间。
这确实对于研磨的打法非常的有力。
研磨也确实很喜欢这种战术安排。
不过,这依旧没有解答他们最开始的疑惑。
手白和芝山都是临时加进来的一年级的选手,虽然是以替补的身份加进来,但是又并没有完全把他们当替补看,所有的练习都是和正选队员同步进行的,并且还会根据他们两人的特性进行不一样的搭配组合,从而诞生出新的战术。
而音驹的双二传阵容也是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练了。
研磨回忆了一下,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和手白第一次进行双二传阵容练习的时候好像是在他们认识的第4天。
也就是手白加入音驹这支队伍的第4天。
其实是一个相当陌生的状态。
本来他们都打算进行默契练习的,结果那天弦柚就是突如其来的跟他们下达了任务,让他们下午进行双二传阵容的练习。
这一切来的真的非常的突然。
所有人在听到这个任务时都很懵逼。
不过研磨还是很快淡定了下来,从弦柚特意去一年级新生那里找来两个选手加入队里开始,他就一直在猜测对方做这个事的目的。
毕竟,这种特例的安排,在当时是非常显眼的。就拿这两个当事人来说,他们对于自己能够加入音驹男子排球队,是显得很不可思议的。
而所有的特例安排都是有缘由的。
这其中一定有除了给他们做替补外的其他用意。
研磨之前有预料过可能会有双二传阵容这种方向的练习,却没有想到这个会被当成一个任务目标去练习,而且还是在他们还没有认识几天的时间里。
当时距离春高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谁又能想到当初的这个练习是为了今天做铺垫呢?
就连研磨这种足智多妖的人都是在刚刚比赛时才突然意识到了南弦柚的用意。
其他人就更无从知晓了。
“就为了今天,而瞒着我们这麽久。”研磨释怀地笑了笑,他抬手戳了一下南弦柚的下巴,随后顺着人下巴一路从脖子滑下,最后停留在锁骨处,他道:“弦柚玩战术和心眼子,比我还厉害。”
南弦柚被人弄得心里痒痒的,他挑挑眉,抬手一把扣住了研磨的手腕,明面上任由人的指尖停留在他的脖子上,但暗地里却默默收紧了自己握着人手腕的力道:“那你喜欢这样吗?为了让你在比赛场上舒服一点儿而不择手段,你开心吗?”
南弦柚用大拇指在人腕骨上来回摩挲着,力度明显比以前要大,但研磨没有一点不自在,他知道弦柚不会伤他,那变重了的力道就像是在给他的手腕按摩一样,小猫缩了下手,他没有反抗,而是将自己支撑着手抬起来的力道完全松懈掉,只留下对方抓着自己手的力。
没有人自主抬起来的力量,研磨的手因重力自然地往下坠着,南弦柚抓得更紧了,好像怕他逃掉一样,大手死死的禁锢着,纤细的手腕已经被彻底包围。
“开心,当然开心。”研磨就这麽看着他,嘴上一字一顿的说道,语落,他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弦柚下次要这麽做,能不能给我提个醒,在比赛中途意识到,还真的有点让我吓到了呢。”
“是嘛,那对不起哦。”南弦柚眉眼带笑着说道,虽然他嘴上说着对不起,却没有一点要道歉的意思,反而将语气弄得轻飘飘,若有似无中带着一股调戏的意味:“我也确实没有想到你会猜不透我的意思,我还以为我足够明显了。”
“不过,研磨看起来并没有很惊讶嘛,比赛时我可一点也没有看到情绪波动呢,你们俩配合的很好,私下的练习也十分的到位,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你说是吧。”南弦柚将研磨的手拉到自己嘴边,嘴唇覆上人的手背亲了一下。
研磨没有任何的反抗,任由人亲着。
猫猫早就已经习惯了狗狗随时随地的贴贴与亲热。
而南弦柚也很知收敛,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他能把控得很好。
上午场的比赛已经结束,狢坂的人神色还有些恍惚,大概率还需要一会儿时间缓一缓。
好在现在已经是16进8的比赛,没有昨天这麽多支队伍了,排赛程也就没有这麽仓促。
所以留给他们的时间还挺多的,因此裁判也没有催他们赶紧来到网前握手。
直到又过了一会儿,狢坂的人缓过来后,两队的队员来到裁判面前的那块空地上进行赛后的握手环节。
狢坂的队员们这时也终于忍不住哭了。
他们有的紧咬着下嘴唇,让自己不发出声来,有的已经泪流满面,呼吸急促得满脸通红,但没有一个人有因失败而愤怒的情绪,因为他们确实输的心服口服。
除了感到有些不甘心外,他们对于面前的音驹是充满钦佩的。
“加油啊!带着我们的一份一起,冲吧,音驹!”狢坂队员们对他们说道。
音驹的大家听闻立马昂首挺胸,坚定的回复:“会的!我们一定会冲到最前面的!你们也要加油啊!咱们明年见!”
“好!明年见!”
最后的寒暄落下,音驹猫猫们被安排着赶紧回旅馆休息。
今天是春高的魔之第三天,等到下午他们就要进行八进四的比赛了。
到底会和谁打呢?现在还一无所知。
不过,这些对音驹的大家来说并不重要,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赶紧好好休息,能补充一会儿体力是一会儿。
众人在吃过弦柚给他们亲手制作的美食后,心满意足地开启了长达两个半小时的睡眠时间。
为了下午的比赛能够发挥出队伍真正的实力,他们连进入八强的胜利都没有庆祝了,全都乖乖的躺在床上睡觉。
而在他们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南弦柚却没有闲着,他回旅馆给他们做完饭,并一个个查房,看他们全部睡着了后,转身直接出了旅馆,重新回到了仙台体育馆里。
作为音驹的教练,他们进入八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下午会和谁比赛,都会有工作人员送来排赛单子。
但是南弦柚还是决定亲自过来这边盯一下比赛,亲眼见证16进八的诞生。
南弦柚脖子上挂着教练的牌子,他一路畅通无阻,一进来就轻车熟路的走上了专门给教练留出来的特殊观赛席。
当他坐下时,井闼山对战玉峰的比赛已经进入第三轮了。
此时比分已经来到了20:22,井闼山领先。
南弦柚神色平静,他虽然看不到玉峰队员头上的数据,但是井闼山的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根据赛场实时数据的显示,井闼山的大家状态都非常的好,这一局如果不出现什麽大意外,差不多已经拿下了。
果不其然,15分钟后,这场对决就落下了帷幕。
胜利者是井闼山,以21:25,大比分2:1拿下。
佐久早在下场时,抬头看到了坐在看台上的南弦柚。
两人眼神对视,虽然什麽都没有说,但仿佛什麽都说了。
——又要见面了,老朋友。
——终于要堂堂正正的一决高下了!
已经确认需要对战的对手后,南弦柚便起身离开了体育馆。
他回到旅馆后,直接在前台重新开了一间房。
南弦柚并不想打扰他们休息,因此并没有选择回到自己的房间,也就是和研磨、小黑、夜久的屋子。
他拿到新开的房间的房卡后,直接将自己关进了房间,开始进行异能的赛场模拟。
已经和井闼山交涉过一次了,但对于这一支队伍,南弦柚心中还是充满忌惮的。
井闼山无可厚非是一支顶级强队。
每一个选手都很突出,不管是进攻节奏,还是防守节奏,还是队友之间的配合都非常的好。
就像是没有弱点一样。
哪怕上一次战胜过他们了,但依旧不敢保证下一次对决时还能不能取得同样的结果。
8进4的比赛,南弦柚是一定要跨过去的。
从抽签的时候就已经做了打算。
他和黑泽不是一个赛区的,抽签的时候也没有抽到同一个地方。
想要遇到这是一支队伍,南弦柚就已经定好了打进半决赛的目标。
黑泽作为一只被气运笼罩着的队伍,他一定是会冲到最前面去的。
而想要遇到这样一支队伍,南弦柚就必须带着音驹打到最前面去。
这是属于主角围剿反派的必经之路。
他必须将研磨的自由夺回来,也必须要将他们随意伤人的打球风格彻底扼杀。
而在这之前,他必须要先打败井闼山。
想到这,南弦柚深吸了一口气,他拿出笔和纸,开始记录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等南弦柚将刚刚在体育馆里看到的一切放进模拟赛场里模拟出来的数据做成新的树状图后,一抬头,发现已经下午一点半了。
距离正式比赛开始还有一个小时,而提前半个小时进场,熟悉场地是必须要做的。
因此,差不多再过10多分钟的时间,他就需要去一个个把人叫醒了。
南弦柚先去洗了把脸,让自己先清醒了过来,随后又看着自己写满数据的纸重新回顾了一下脑中呈现出来的模拟赛场。
将所有的东西都梳理清楚后,这才起身退了房,然后去主办方提供的房间里叫人。
大家都十分的乖,说睡就都睡着了。
南弦柚来叫他们的时候,一个个都还睡得正香。
研磨是南弦柚最后一个叫醒的。
其他人都已经去洗了把脸后,南弦柚才把研磨从被窝里扯出来。
被叫醒后的小三花坐在床铺上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
等他双眼睁开后,就看到了整装待发的队员们在他床铺面前围了一圈。
“快起床啦!研磨!”山本把研磨的被子一掀,大喊道。
研磨:……
这人到底是哪来的精气神?感觉上午就像没有比赛过一样,也太兴奋了吧。
研磨实在无法理解单细胞生物为何如此亢奋的原因,他被南弦柚好说歹说地带去了洗漱间。
等他整理好后,南弦柚便带着一行人往体育馆走去。
下午的体育馆来得人更多了。
大概率是已经进入到4强的争夺赛中,含金量越高越是有球迷到线下观赛。
南弦柚按照惯例带他们开始熟悉场地。
而这时,井闼山也过来了。
两队已经不是陌生人了,见面时双方友好的打了一下招呼。
本来是直接开始熟悉场地的,结果两队竟然就在原地开始聊起了天。
“你们来得好早啊,不多休息一会儿吗?”夜久卫辅看到井闼山的人来了还挺新奇的,正好古森元也走了过来,他便直接开口问道。
古森元也搂着人肩膀,亲密得就好像和夜久是一个队的一样,他弯着腰凑到人耳边嘀咕着:“可不是嘛,距离上午比赛结束才过去了一个半小时,本来想吃个饭,睡一觉再过来的,结果觉没睡成,光听他们在那儿聊天了,这不,佐久早受不了了,就跟教练说早点来体育馆吧,哪怕在这个地上睡也行。教练没办法,就同意了。”
“啊……这也行?”夜久卫辅没有想到竟然是这麽一个原因,心想,这得有多吵啊,竟然宁愿睡在体育馆的地板上,也不愿意在旅馆休息。
不过,这是他们队里的私事,夜久也不好过多过问。
第226章 音驹VS井闼山·中
两队简单聊了聊天后,还是被双方的教练强制喊去熟悉场地了。
等场地一圈逛完,井闼山的几人直接席地而坐,还真如古森元也说的那样,该躺的躺,该睡的睡。
看着对面躺了一地的人。
音驹:……
多少有点奇怪哈。
不过在看了一会儿后也是看顺眼了,不仅看顺眼了还直接加入了他们。
刚去和裁判做了最后沟通的两位教练一转头就看到躺了一地的选手,这画面多多少少有些滑稽,惹得两位教练又是笑又是无奈扶额,但最后也是什麽都没有说,任由他们这麽去做了。
距离正式比赛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熟悉场地用不了几分钟,剩下的时间里大家都挺清闲的。
直到10多分钟过去后,一个个终于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了赛前最后的热身活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已经交手过一次的缘故,在比赛之前,两队的氛围都还算平和,一点也没有针锋相对的感觉,仿佛十几分钟后并不是八进四的比赛,而是一场临时起意约起来的平平无奇的练习赛。
热身还是那样的热身,在他们热身期间,属于音驹和井闼山的应援队已经整装待发的做到了规定的位置上。
而来观赛的球迷们也都开始陆续进场,一同来见证这场八进四的比赛盛宴。
在比赛之前,南弦柚召集全员开始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越是到了赛程的后面,难度就越高,同时对他们的考验也更加的是深厚。
井闼山是一支非常强的队伍,他们断不可抱着侥幸的心理和对方比拼。
为了不让他们骄傲自满,南弦柚特意叮嘱了他们不能因为上一次的胜利而掉以轻心,他十分直白的和他们说,上一次的第一代表的争夺对面并没有使出全力,所以其实他们也还没有真正打败过井闼山,今天这场比赛,才是能够称为堂堂正正打败他们的机会。
南弦柚道:“现如今已经达到了八进四的比赛了,相信你们对于赛场上的节奏把控已经有了自己的理解。”
“今天是春高的魔之第三天大家都挺疲惫的,我希望你们能够尽量的不将赛程拖得太长,以免让自己出现体力不济的情况,一些体力好的选手也不可以大意,尤其是不该在第一局比赛中太过于跳脱而导致后面比赛把控失误,以及要注意的是,我希望你们能运用到前几场比赛学习到的东西,将它们进行结合,如果可以,希望你们能对此做出自己的理解和思考,我相信,研磨应该已经开始琢磨了吧。”
话音落下,只见研磨点了点头。
南弦柚满意地嗯了一声:“希望你能够如愿给他们带来惊喜。”
其他人似懂非懂的看过来,他们自然是听不明白自家教练和大脑之间的打哑语时间。
不过看着他们两个人都是一副心中有数的模样,便也不为此感到担心。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那也怎麽样呢?
虽然不知道两人到底沟通了些什麽,但他们能够肯定的是——研磨和弦柚,心里都有底了。
两位领袖级别的人物都已经有了准备,那他们又有什麽可以怕的呢?就尽情的发挥自己的能力,做到他们要的标准,就足够了。
已经打过这麽多场比赛了,他们之间的默契早就已经不再是队员这麽简单。他们已然成为了朋友,成为了家人。
团体竞技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赢,大家一起欢呼庆祝,输,大家一起承受担责。
反正赛场已定,不管做没做好准备,都是背水一战。
之前的他们,面对井闼山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上一届春高冠军可不是什麽好惹的队伍,自然有他们强的道理,而想要变得更强,那就只有超越他们。
对于今天的这场比赛,输赢什麽的,音驹的大家其实还看的挺重的。
不为别的,单单是走到了八强这个名分上面。总是会想要让自己再走的更远的。
现如今,他们走到现在,已经是音驹这麽些年的最好成绩了,哪怕今天输了,他们也是音驹的大工程。
可已经习惯了赢的少年吗?又怎麽可能想让这场游戏这麽早就结束呢?
研磨的视线穿过人群看向了身着黄绿渐变色队服的井闼山队员们。
他已然觉醒了那以往比赛中从未有过的激情。
研磨目光深沉,他似在若有所思着,对于这一场还未开始的游戏,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来吧!井闼山,我们终于可以一决高下了吗?
但愿这一次,可不要让他失望啊。
南弦柚看着已经完全准备好了的队员们,最后嘱咐道:“切记,一切以安全为主,如果有什麽问题朝我示意,我会根据赛场情况选择暂停。其他的,你们就随意发挥吧,我相信经过这麽多场比赛的锻炼,你们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可能你们自己都预料不到的高度,请相信你们自己,相信你们身边的队员们,大家都会保护好音驹的比分,只要努力,一定会出现一个不留遗憾的结果。”
“明白!我们会加油的!”众人神色坚定的说道。
很快在裁判的催促下,他们进行每次赛前的握手环节。
双方教练来到裁判这边进行抽签选边。
最终,井闼山得到了发球权。
场上的队员们警惕的看着已经站在发球区位置上的佐久早,他神色淡淡的,默不作声地活动着脚腕和手腕。
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属于佐久早的八秒发球时间开始了倒计时。
全场人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只能说真不愧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用起全力来的佐久早,可一点不像是东京第一代表争夺赛时展现出来的那种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开局第一球就给音驹来了个暴击。
只见佐久早淡定自若的从半空中落下,那记跳发就这麽完美的一个非常奇怪的轨迹飞过,然后落下。
“哔!——井闼山得分!”
属于井闼山的应援声轰轰烈烈的响起。
除了研磨以外,音驹其他人都有些恍惚地看着那颗根本来不及反应的球。
球的落点,距离周围的队员都不远,但偏偏旁边的球员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唯独反应过来的夜久卫辅却被挡住了最佳飞扑路线,实在无可奈何。
开局的丢分使得音驹的大家脸色都黑了一度,不过他们并没有受挫,而是一个个全都开始回忆起刚刚那一球到底是怎麽过来的。
佐久早手腕灵活这一点在之前交手中就已经牢记于心,研磨在佐久早转动手腕脚腕时,就已经隐隐猜测到他的发球肯定不会像正常主攻手那样以力量为重点进行发球。
果不其然,他选择了依靠手腕灵活性发了一个轨迹非常奇怪的香蕉球。
那个球的落点距离研磨的位置其实也不算远,如果刚刚研磨选择动身去接的话,那麽这颗球大概率是能够被接起来的,但是研磨并没有动。
不过,球的落下得分并不可惜,这是音驹早就有过的战术与计谋。
像发球,研磨一般都是不会去参与的,哪怕他意识到了那个球的落点,哪怕他比其他人更早的反应过来,他都是不会去接的。
这是音驹众人平时在练习时就已经心照不宣的事情。
不让研磨去接发球有几项原因——
一是因为发球的不确定性,不知道发球的人会使用什麽样的发球招数,以免让研磨受伤。
二是如果让二传手去接的话,会导致后面的节奏不连贯。
还有第三点,那就是专门空出对手发球的时间,让其成为留给研磨足够观察对手的部分。
这可比直接把球接起,要赚的多。
研磨的观察力是数一数二的,他洞悉人的能力几乎无人可及。
就在刚刚那一球发球到落地的全部过程研磨都看在眼里。
虽然这颗球落地了,但是研磨也分析出了这颗球的处理方式。
不过他并不着急,他还想再看看第二颗球佐久早到底要怎麽发。
球权加起来到了佐久早的手上,他一点也没有因为刚刚那一球得分而有什麽情绪波动,脸上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面无表情的样子,还真的有一种球场霸主的压迫感。
他的第二次发球并没有和第一次发球一样,而是选择了一个非常地道的属于主攻手的强劲跳发。
他的力道在主攻手里并不算大,但是他的发球却看起来非常的猛。
不过对于跳发这种发球,夜久卫辅还是能够轻松解决的。
感受着自己小臂的震颤,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被激发了起来。
也是在这一刻,他才猛的意识到,这场属于音驹对阵井闼山的八进四的比赛,真的已经开始了。
一传到位,二传立马跟上,淹没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反击的机会。
让一个令人头疼的选手一直握着发球权,肯定是不能够的。
研磨举起双手,向后一仰,将球传给了站在2号位上,已经起跳挥臂的山本猛虎。
——啪!
——砰!
“出现了!是二传手与主攻手配合的负节奏!”解说大喊出声。
如此快的一球让现场也沸腾了起来。
几乎是刷的一下这个球就已经落地得分了。
音驹也一点不给井闼山喘息的机会,随着双方拉扯了一阵后,研磨突然就指挥全队开启同时性多点位置插进攻。
又是一顿连招下来,音驹连得三分。
“怎麽回事?这还是我认识的音驹吗?怎麽打球这麽凶了?”古森元也抹了把头上的汗,轻笑一声,小声吐槽起来。
“这可不是音驹。”佐久早神色一冷,“我们现在打的,是白鸟泽。”
话音落下,又是一记重炮下来,佐久早将目光停留在那个框框扣球的莫西干头上。
被猛烈的进攻打的节节败退的井闼山自然是不可能一直这麽憋屈下去。
随着井闼山的副攻,一次拦网的胜利,他们终于在音驹的快攻中得到了短暂的喘息机会。
佐久早正准备趁机发力,结果却没有想到球被研磨以一个意想不到的二次进攻重新送了回来。
怎麽会这麽快?
这时的佐久早也不淡定了。他好久没有在赛场上感受到这种扑面而来的压力了。
而这份压力他竟然说不清楚到底是什麽东西。
不对劲……这好像不是白鸟泽,这到底是什麽东西?
男排比赛中连续的快攻在观众们看来是非常爽的。
音驹的猛烈攻击和上午的他们显现出完全不一样的状态。
那感觉源源不断的体力就好像从未有打过上午的比赛一样,而现场的球迷们也是第一次看到王者如井闼山竟然能被人逼到如此境地。
正当佐久早疑惑对面到底是在打什麽节奏的时候,研磨又见缝插针送了两个二次进攻过来。
糟糕……这是真不给他们留任何一点喘息的机会啊?快攻过后就是二次进攻,这是想要速战速决吗?
眼看着这比分要被拉大,佐久早眉头皱得很深了。
这确实不是他认识的音驹了,这和几个月前的东京第一代表争夺赛时完全不一样。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懂,应知到底是怎麽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球风变得这麽特殊的?
真的让人捉摸不透,根本找不到能够针对他们的办法。
不过,哪怕在这种不清不明的情况下井,塔山还是靠着他们自身强队的底蕴在一阵拉扯过后勉强将比分追了上来。
可追比分是没有用的,他们深知节奏一直都在音驹的人手上,他们根本就没有抢回来过,这种情况对他们实在是太不利了。
如果一直找不出可以扭转这一切的办法,那麽他们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只能是咬牙硬撑,将比分拉到30开外去。
可是拉到30开外去又有什麽用呢?他们没有办法终结这场比赛,那麽只能将比赛越打越差。
不行!想!快想到底有什麽办法可以把这个让人云里雾里的情况彻底打破!
“真的很奇怪,音驹的打法真的太奇怪了!”饭纲掌挠着头,有些崩溃,“这几天也看他们比赛了呀?为什麽感觉跟看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们真的是音驹吗?不会被什麽鬼怪夺舍了吧?”
“队长,你也觉得奇怪了吗?”副攻手也一脸疲惫的看过来。
连续的猛攻让拦网的选手身心俱疲,不仅要抵御对方炮轰,还要在一群可能会变成诱饵的人中分辨出到底谁才是真正扣球的人。
如果只是正常节奏中的扣球的话,他们自然是能够应付得了的。
但是连续且持续这麽久的快攻还是第一次见。
“好恐怖的实力,难怪能够杀穿一路来到八强,今年的音驹真的是怪物啊!”另一个副攻手也开始感叹。
说时迟那时快,对面的发球又再次过来。
古森元也一个滑铲过去,将球接起。
饭纲掌看准时机,将球传给佐久早。
——啪!
利用手腕优势硬生生将一个直线球打歪。
本以为就此能够得分,结果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鸡冠头,直接手一歪将球拦下。
佐久早也是没有想到对方能够了解他的这一个扣杀,深深的看了人一眼。
而也就是这麽一眼,他的目光又飘回了黑尾身旁的研磨身上。
——他在笑。
看到研磨这个表情的时候,佐久早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他也不知道为什麽总觉得那个表情非常的恐怖。
明明只是一抹淡淡的浅笑,可他总觉得这背后有着他现在还想不到的计谋。
又过了几分钟,音驹的这种快攻模式终于等来了停歇。
佐久早想,大概率是研磨没有体力了,那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快攻终于结束。
井闼山的人都松了口气。
正当他们准备利用这段音驹节奏慢下来的时间,顺势将节奏抢回来的时候,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下一秒,本来都已经停止快攻的音驹,又重新回到如初,在井闼山跟着他们慢下来的时候,趁其不备,又是一个负节奏落下。
井闼山:???
有鬼了?音驹的人这是在干什麽?!
被这突如其来的再一次快攻搞得一脸懵逼。
这到底是什麽鬼啊?不是节奏已经缓下来了吗?怎麽可能又变成快攻了?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井闼山的人都被这突然再次变成快攻的节奏吓了一跳。
他们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而也就是在这时,佐久早突然意识到了什麽……
原来是这样吗?
真的是一个天才的想法啊……
之前在心中隐隐约约有过的苗头,在这一刻彻底被确定了下来。
只是当这个想法被肯定的时候,佐久早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音驹现在已经这麽变态了吗?
两种节奏的切换自如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不仅能够做到丝滑的转换,还已经不局限于自身节奏和针对节奏的转换,他们已经可以游刃有余的将针对节奏换成任何一种从其他队伍身上学到的比赛节奏。
这是何其恐怖的能力?
他们音驹的二传手到底是怎麽消化这些东西的?
节奏这种东西在他们手上就跟逗狗一样轻松。
佐久早眉头紧锁着,他发现自己还是太低估研磨的天赋了。
这人好像有什麽只要呼吸一段时间就能成仙的能力了一样,每一次见面都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比赛真是越来越有压力了。
在井闼山其他人还在愁眉莫展的时候,佐久早却来了兴致。
——这可真是一场有趣的比赛啊,简直太有意思了!
你真的没有让我失望,研磨。
希望接下来的比赛我也不会让你失望。
第227章 音驹VS井闼山·终
当事情变得有趣起来后,佐久早也算是彻底放开了手脚。
强队不愧是强队,那怕被打得节节败退也依旧可以稳定比分,不至于太过难看。
“有点难缠啊,这群家夥。”山本猛虎喘着粗气吐槽道。
他们已经进行这麽强优势的进攻,却还是没法将比分拉开,虽然音驹的比分一直处于领先,可这种只要一松懈就会被人紧咬回来的感觉真的很让人头大。
好想赶紧结束这一局啊!可这种紧咬的比分又到什麽时候才是个头呢?
山本猛虎难得有些泄了力,作为主攻手,同时最为“白鸟泽节奏”的内核选手,山本感觉自己的体力和毅力都要燃烧殆尽了。
本来以为靠着刚刚的连击,能够将比分拉开,可是没想到井闼山如此的坚韧,就和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他们一点也没有比分落后的慌张感,反而状态越来越好,靠着队伍的完美配合,将比方一点一点追回来,虽然一直都没有超过他们,但是却没有一丝落下的劲头。
这种感觉,让研磨想到了马拉松长跑比赛。
其实不仅仅是马拉松长跑比赛,就当是平常最容易看到的800m和1km的长跑,领头的那个人永远是最累的。
所以一般在跑步的时候,体育课的老师都会让人在一开始不用这麽大的力量去冲刺,最好是跟在一个人后面跑,等到了最后一圈才开始彻底发力。
这种说法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在的,而现在研墨也确实体会到了这个道理。
不管是比赛还是长跑,他都是挺考验一个选手的耐力的。
如果一直处于领先的地步,你不仅会感到后来者追上的压力,还会陷入一个速度盲区里,不知道自己该怎麽提速,因为眼前没有追逐的目标,也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发力。
这样的情况很大程度上会导致在最后一圈时被后面的人追赶上来。
而现在的音驹就像是那个领跑的人,看似一直遥遥领先,实则随时都有可能崩盘的风险。
可这份风险观众们看不到,能切身感受到的只有比赛产生的队员。
还有……场下的南弦柚。
在看到比分一直都没有被拉开后,南弦柚就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他赛前对于井闼山真实实力的估计确实没有任何的问题,他们是真的很强,不管从哪一方面都非常的强。
只是让他有些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从第一局就展现出了这麽顽强的能力。
而且井闼山的队员们也比南弦柚想象中的更加成熟,只能说不愧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心态上还是会比音驹的这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毛头小子要好上不少的。
在一直被对方领先的情况下还能做到这麽井然有序的布局,你是这一点就比他们之前交手过的队伍比起来,要Next level了。
很多时候一场比赛的胜负不一定是完全靠一支队伍的实力而取胜。
虽然确实实力占很大一部分,但有的时候心态也非常的重要。
这也是为什麽一些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在处理一些大赛上面会更加的有把握一样。
这种事情其实在体育竞技上是屡见不鲜的。
不管什麽样的运动都会出现爆冷的情况,而这些情况就可以很好的证明一个选手在比赛的时候心态有多麽的重要了。
任何一个职业选手走向职业道路之后,他们都会去参加各种各样的小型比赛来锻炼他们在大赛上面的心态。
很多人觉得不起眼的小型比赛其实都是让一个职业选手在未来大赛上能够稳定的基石。
只有多上战场,才能在那种为国争光的赛场上能够有着稳定的发挥。
心态这个东西其实挺玄乎的,他和状态一样,都是一种随着一个人当天的情绪转变而发生的微妙变化。
这种东西是没办法临时去给他们补充的,他完全需要靠运动员自己来战胜。
而现在的音驹,心态上明显就是比不过井闼山这一行人的。
这一点南弦柚早就有预料过,毕竟井闼山是一支参加过很多大赛的强队,队里的三位选手都是在全国大赛上面展现过自己风采的人,同时他们也是收到了国家队青训名单的选手,几乎是囊括了一个高中生可以参加的所有赛事,以及现如今这个年龄能够得到的所有荣誉。
但是这一个音驹的人就是没有办法比的。
而且他们两队的实力上还看不出谁高谁低,这就有些难以应付了。
一个队伍对你展现出了明显的优势,而一个队伍却没有办法用心态,状态,实力三者其中任何一个说出碾压式的这种说法。
哪怕现在比分领先,但实际上,音驹从始至终都没有占据上风。
倒是现场的观众被音驹的这种打法给燃起来了,每一次扣杀不管得不得分,都会引发一小波的轰动。
这大概是这几天比赛以来,观众反应最大的一场了。
果不其然,就如同南弦柚想的那样,到了比赛后期,音驹整体的节奏开始有所下滑,那处于领跑位置上的疲惫感从这一刻开始爆发出来。
看出了对手的疲惫,紧紧追在后面的井闼山借此情形,直接在长跑的最后一圈时完成反超。
——砰!
随着佐久早一个跳跃挥臂,看得出十分轻松地晃过了在前排拦网的山本和黑尾。
两人明显都以为体力下滑而导致精神不是很集中,再加上佐久早故意使诈将球的轨迹拐了一个弯,这颗晃过了拦网的球就这麽意料之中的落地了。
“32:30!井闼山获胜!”裁判的声音落下,第一局比赛落下帷幕。
双方队员回到休息区休息,准备两分钟后的第二场比赛。
因为第一局比赛的失利,音驹的大家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这其中或多或少还有第一局匹配的成分在。
来到休息区里,南弦柚便语重心长地和他们分析刚刚的比赛,他们一边喝水擦汗,一边听教练和他们说话。
南弦柚道:“一个个别这麽沮丧,又不是已经输了,你们还是有机会可以赢回来的。”
这是他们这段时间,这麽多场比赛以来,第一次在第一局出现丢分的情况。
大家被打击到心里沮丧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也算是他们赢了太多的副作用吧,如果是换做其他的队伍,这才第一局比赛而已,根本不会出现这种类似于“天塌了”的表情。
南弦柚叹了口气,他知道,对于现在这支音驹来说,任何的鼓励、任何的画饼,都不足以让他们振奋起来。
南弦柚也不准备说一些无棱两可的话浪费时间,而是不带任何偏袒地称述着他所看到的问题——
“到了现在的成绩,已经不仅仅是在比拼实力了,走到这一步的队伍,每一个人都是十分有实力的,所以在实力不相上下的情况下,你们需要比拼的就是比赛的状态和心态了。”
此话一出,众人终于抬起来头,他们沉默着,眼里是满满的不甘心。
南弦柚直接和他们认真的分析刚刚在场上的一些问题,他道:“刚刚第一局你们后面打的有些急了,心态不是很稳,虽然没有什麽大失误,但看得出来很急躁,不过这不用太过于担心,因为心态和状态都是可以在比赛过程中去调整的,但实力不可以,你们如果想赢的话就要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同样的,刚刚井闼山能够赢下你们,并不是因为他们队伍实力比你们强多少,而是他们的心态比你们强大很多。”
“心态决定了你们这一场比赛的胜利。”南弦柚表情严肃起来,“试想一下,如果刚刚的局面调转过来,你们是井闼山的人,你们的心态会有他们这麽稳定吗?从比赛开始到结束前十分钟,你们是一直处于领先状态的,直到最后十分钟,井闼山的人才把你们反超,而他们也仅仅是用了最后十分钟,就连续得了两分,这是你们在达到25分之后一直都没法做到的事情,这真的是你们没法做到吗?我认为你们的实力并不比他们差,所以问题出在哪呢?不就显而易见了。”
说着,那属于教练模式下的气场自然而然的溢了出来。
南弦柚并不希望看到他们这副表情,这种丧得不行的样子,不该出现在他们的脸上。
而且现在比赛在即,如果一直持续这种状态不就是重蹈覆辙上午狢坂的老路了吗?
“上午对战狢坂是怎麽赢下的你们应该记得很清楚吧?他们被自己打败,难道你们也想被自己打败吗?”南弦柚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这令人扎心的话。
而这个反问,也是彻底的唤醒了他们眼眸中的失神。
——是啊,难道他们也想被自己打败吗?都走到这一步了,要是输给了自己,那得多没有面子啊!
所有人都回过神来,他们对上教练严肃的脸,大气不敢出。
南弦柚将视线一一扫过众人,不安慰也不直接批评,就是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冷冰冰的继续说道:“我不是不允许你们伤心,我是想提醒你们,别光顾着沮丧,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有这个时间不如认真反思一下,刚刚的比赛会不会是你们太急切了呢?因为一直领先,所以都不知道该怎麽做了,你们是一支强队,但是如果在面对另一支强队的时候没有终结比赛的能力,那你们就是不配赢。”
拥有着赛场时之追踪的异能,刚刚比赛的一切南弦柚都看的一清二楚,他并不觉得音驹比井闼山差,但是他也真的认为,如果他们连终结比赛的能力都没有,那麽他们就是不配赢。
他一点也没有因为面前的人是自家队员就有任何的虚伪,是什麽就是什麽,他必须要将赤/裸/裸的现实告诉他们,告诉他们这个残酷的真相。
而队员们也确实被教练的那一句——“如果在面对另一支强队的时候没有终结比赛的能力,那麽你们就是不配赢”的话给弄得浑身一震。
教练说的没有错,如果他们连比赛都没法终结,那他们又有什麽资格赢下对方呢?
他们面前的队伍是井闼山,他们面对的对手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是全国第一的自由人,是前全国第一的二传手,这样一支何其恐怖的队伍,真觉得是随便能够赢下来的吗?
这是一场实力不相上下的比赛,那实力没法决一胜负,他们就应该拿出别的东西和对方比拼。
那在比赛场上除了实力外,还有什麽呢?
不就只剩下心态和自己的状态了吗?
爆种这种事情不敢保证,但是稳定呢?
他们现在似乎连稳定都没办法保证。
刚刚的那局比赛,打到后期又有谁敢说自己不急呢?
就连研磨都不得不承认,打到后面在体力极致消耗的时候,他真的急疯了。
人的身体真的是一个非常神奇的构造,它可以靠着意志力爆发出无限的潜能,也可以因为体力的消耗而是出现情绪的剧烈波动。
而这些看似虚无缥缈的东西,其实才是比赛场上能够决定胜负的东西。
他们如果想赢就必须要克服这个障碍,不仅如此,他们要超越井闼山。
南弦柚注意着他们脸上的神色变化,估摸着应该不再钻牛角尖了。
于是,他的声音也终于带上了一点人的温度,他道:“井闼山是你们值得学习的对手,是很值得尊敬的对手,他们能教给你们的东西有很多,我希望你们不要沉浸在刚刚比赛失败的情绪里,而是多去思考,你们从刚刚的比赛中学习到了什麽?理解到了什麽?如果你们连这些都做不到,那麽想要进步,又怎麽可能?”
“真觉得瓶颈是什麽好突破的吗?就算有了我给你们做的个人训练计划,你们也只不过是找对路而已,而在这条路上如何前进?这是你们需要思考的事情。”
这段时间下来,音驹的每一个人都有了飞速的进步,而这种飞速的进步让他们直接变成了温室里的花朵。
盲目的吸取个人训练计划所带给他们的养分,自以为是靠着这份养分成长,实则还有很多外在的因素他们都忘却了。
“你们现在能够进步这麽大,不仅仅是归功于我给你们的训练计划,还有就是你们自己。”南弦柚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道:“你们每打一场比赛,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以及学习到的东西都会用在你们未来的每一场比赛当中。”
“记住,永远不要因为比赛的落后而感到沮丧,比赛的落后不代表失败……”
——我希望你们能感受到这场比赛的有趣,也希望你们在今后的每一场比赛里,在队伍落后的情况下,脑中想到的第一句话,不是“可恶,为什麽我做的这麽不好?”而是“真有意思,我要打败他们。”
真有意思……我要打败他们……我要……打败他们!!!
他们在心里默念道。
——砰!
一个重炮落下,古森元也毫无还手之力,人被球的冲击力带着在地上转了一圈。
“唔……不是吧?他们的状态好像回来了,这也太快了?!”古森元也有些不可置信道。
打了这麽多场比赛,从来没有见到过一支队伍能够这麽快的将状态提回来。
明明在第一场结束时,他们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怎麽2分钟的休息结束之后一个个跟直接失去了第一局比赛的记忆一样,整支队伍都满血复活了。
“是啊,跟打了鸡血一样。”井闼山的副攻手也感叹起来,鬼知道他从第二局比赛开始后的每一次拦网有多麽的痛苦。
第二局音驹的攻击不再是第一局那种直白的暴力扣杀,而是开始有一些技术上的改变。
而就是这些技术上的改变,让拦网的选手很是头疼。
在第一局的时候,音驹的两种节奏来回变化的战术他们还没有能够破解的办法,能赢,纯属是因为井闼山稳住了自己队伍的节奏,专注于本队,然后在对方体力不支的情况下才进行的反杀。
但是第二局比赛和第一局比赛又不太一样了,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两种节奏的来回变化,还加上了攻守门口杀时会进行一些技术上的改动,这对于井闼山的防守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
古森元也的防守能力很强,但也抵挡不住他们的针对性进攻啊!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身为自由人的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受到一支队伍专对于他的针对性进攻。
而且正当他们要以为要一直打这种针对性节奏的时候,音驹的二传手就会先一步猜到了他们的想法,然后在他们以为要这麽做的时候,音驹就又换了一种别的东西出来。
真是心脏啊!
打到中期,井闼山的人无一不开始感叹。
开始和他们玩心眼子的研磨真的就像是一个拥有上帝视角的大魔王。
他们所有的进攻,所有的防守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而研磨的每一次主动进攻都像是在溜着他们玩一样,一次一次又一次,井闼山的人彻底被惹毛了。
他们试图不再进行防守模式,而是选择和音驹同样的进攻模式。
于是,观众们直接欣赏到了一场大炮对轰的比赛。
“我的天!这麽强的攻击性吗?!”
“太刺激了吧!这就是男排的节奏吗?!虽然我没在场,但是手臂已经开始痛了呢。”
两队都进行进攻后,球来回的频率也快了很多,比分的上涨速度也快了很多。
不过这一次,音驹并没有在做那个出头鸟,两队的比分来来回回,你超我,我超你,不相上下。
——很好啊,终于跟上我们的节奏了。
研磨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目光一直盯着佐久早看,几秒后,佐久早便感受到了视线,他抬眸迎了上去,形成了两人看似“不经意”的对视。
研磨就这麽一直热烈注视着他,直到一传到位后,他才将目光移开,眼珠子随着注意力开始转动。
大脑轻松起跳,在用二次进攻之前,他用极快的速度看了一眼佐久早,随后,便将球送了过去,可研磨并没有选择将球的落点落在左下方的一处空地上,而是故意将球打到了拦网的副攻手身边的一个绝佳救球的位置上。
下一秒,这颗球就被唯一意识到的佐久早快速赶来用一个鱼跃救起。
研磨的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上鈎了,小鼬鼠。
佐久早并没有意识到任何的问题,直到他将求救起后看着进行二传的饭纲掌才发觉有些奇怪。
而不等他细想,在饭纲掌进行二传时,问题出现了。
因为这一颗球是打在拦网的副攻手旁边的那个位置上,这个球的下落轨迹几乎是贴着已经起跳的副攻手的身体落下的,所以在作为唯一察觉到这颗球的佐久早便下意识用一个鱼跃过来救球后,但是,他这样也直接挡住了副攻手能够最快速度的走位方向。
因此,在一传结束,二传跟上后,发现前排的攻手就只有一个人可以用。
然而,那个攻手的位置前已经被音驹的两位副攻手列夫和黑尾站好位了。
这是一个注定会被拦下来的球,可是球已经托到手上,他不可能不动的,而这个时候进行二次进攻也不行,因为饭纲掌被那个没法进行走位的副攻手挡住了。
他只能将球传给那个唯一能够扣球的攻手。
果不其然,球在被传过去后,攻手的扣球被列夫拦下。
离球最近的那个副攻手只能被动去接,在接起后,饭纲掌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因为被拦下的速度非常的快,一传过后的二传也非常的快,哪怕佐久早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起身调整站位了,可依旧跟不上音驹的快节奏。
——完了,这下节奏彻底被打乱了!
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的井闼山众人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毫无意外,这颗球又被拦下了,而这一次,没能再接起来。
“怎麽回事?”在后排看清一切的古森元也看向佐久早问道。
佐久早眉头紧皱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是视线诱导。”
“视线诱导?”古森元也愣了一下。
佐久早解释着:“刚刚他一直在看着我,他是故意要跟我对视的。”
“你和孤爪对视了?”饭纲掌走过来问。
佐久早点了下头,他脸色一沉,开始回忆刚刚的情况,他道:“刚刚那个二次进攻是故意要骗我去接的,他明明可以直接得分,可是要骗我过去接下这颗球,费这麽大的功夫,就是为了把我们的节奏打乱。”
“原来是这样吗?”众人听闻,也都皱起了眉。
——好计谋啊!这可真是个好计谋啊!
用着自己比赛中毫无失误的二次进攻故意去骗佐久早的接球,这也太能够算计了!
不过他也确实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井闼山的节奏彻底乱了。
作为队长的饭纲掌叹了口气,他神色庄重,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可现在想明白已经来不及了,刚刚那一球,完全将我们的节奏打乱了,现在想要回到之前的那个节奏里面根本不可能,我们已经没有这麽多时间可以回去了。”
比分已经是24:22了。
音驹再拿1分,第二局比赛就结束了,他们哪有时间再去把这个节奏找回来?
井闼山众人忧心忡忡。
他们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打的好好的,突然被人中断了节奏。他们可不像音驹那样可以随意切换好几种节奏来打比赛,不,应该说没有任何一支队伍可以像音驹一样切换好几种节奏。
井闼山就和其他队伍一样,他们打比赛都是只有一种节奏的,就算在比赛中途进行学习和模仿,他们的内核还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打球节奏。
现在节奏被人断了,要想找回来,可太难了。
而也确实如他们所想,节奏被人打断后的井闼山只能被动进入防守的模式。
可一直防守又有什麽用呢?状态极佳的音驹和现在忧心忡忡的井闼山比起来,后者可是漏洞百出。
——砰!
随着列夫那像鞭子一样的手挥舞而下,球落地得分。
“哔——!!!25:22,音驹获胜!”
大比分1:1的来到,直接触动到了赛点。
决胜局开赛前的休息时间会比第一局结束后多一分钟。
3分钟的休息时间其实还是很紧张的,赢下第二局比赛的音驹队员们情绪波动并没有很大,似乎是真的在第一局结束后被南弦柚骂醒了,整支队伍都看起来比之前成熟了许多。
南弦柚见状,直接换了一种讲话内容,开始从之前的教导,变成现在的战术分析——
“第三局比赛虽然是赛点局,不过你们不用太紧张,我想现在紧张的人应该是他们,研磨刚刚在赛场上做的很好,中断了他们的节奏,会让打的正起劲的选手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打比赛,而这种茫然感可能会直接持续到第三场比赛,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靠着研磨给你们争取到的机会,在第三局刚开始的时候尽量将比分拉开。”
“井闼山是一支很强的队伍,保不准他们第三局打着打着手感又热了起来,所以你们必须要在前期将第二局比赛的优势发挥出来。”
“明白!”队员们齐声说道。
南弦柚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他转头看向坐在长椅上闭目养神的研磨。
对方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睁开了眼。
“体力还行吗?”南弦柚问。
研磨摇了下头,喘息着回道:“不太行了,需要速战速决。”
听到大脑这话的血液们在心中突然树立了一个目标。
等第三局开始,音驹开启了前所未有的快攻模式。
快到什麽程度呢?就像是华国高中生抢饭一样,仿佛不赶紧打完比赛,就没有饭吃,要饿死街头了。
这种“拼了命”的感觉,直接把井闼山打蒙了。
他们本来在那休息的3分钟里商量着决定稳扎稳打将节奏慢慢找回来,然后就和第一局一样,将比赛时间拖得长一点,去击溃研磨的体力,从而进行反杀。
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音驹开场不仅不给他们一点喘息的机会了,还像是要赶着下班一样,把他们当小野怪一样刷。
这可不妙。
哪怕是经历过这麽多赛程的井闼山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音驹这次换了些人,把一年级的都下了,场上全部都是三年级和二年级的选手。
而一直没有上场的那个背号为6号的选手,没有想到排球技术这麽的厉害。
一个冲动但有力量的主攻手的“山本”,配上一个稳得住局面发挥稳定的主攻手的“海”,再配上一个技术能力超强,能够打出各种漂亮球的“福永”,简直就是绝杀。
三个主攻手的人员配置,在音驹二传手的操作下,展现出了惊人的进攻实力。
没有找回自己节奏的井闼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哪怕他们的实力强劲,在没有节奏的时候,都是一盘散沙。
而在这种时候越急,就越容易乱。
井闼山的二传手饭纲掌已经让自己的情绪足够稳定了,可是就在找不回节奏的时候,还是让他有些心急上火。
谁能够想到几个月前的音驹还是一支以防守著称的强队呢?他们的弱点才是现在在比赛场上锋芒毕露的进攻!
残暴!真的太残暴了!
打过这麽多场比赛的佐久早自然是已经对这场比赛的结局有了预感。
但是他还是想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有奇迹的发生。
可世界上哪有这麽多奇迹呢?
在两支队伍实力不相上下的情况下,场上的每一次变动,都会引发山崩海啸。
人不得不承认,总有人会比你强,总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看着记分牌翻到25,属于井闼山春高之旅在这一刻被彻底暂停。
井闼山的队员们不甘心的跪坐在地上,饭纲掌看着比分牌,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怎麽可能甘心呢?哪怕输得心服口服,也终究还是不愿相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属于他们的春高,结束了。
裁判给了他们调整情绪的时间。
双方队员都打的十分的疲惫,就连赢下比赛的音驹也没有力气庆祝了。
全都倒在场上喘息着。
脸上身上全是汗水,研磨再也坚持不住地躺在地上,现在体育馆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很刺眼,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这可真是一场艰苦卓绝的厮杀啊。
研磨感叹道。
这段时间他都不想再跟井闼山的人比赛了,真的太煎熬了。
在他刚刚吐槽完后的下一秒,自己就被人抱了起来。
体位的突然变动,让小三花皱起了眉。
但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他的眉头便松开了。
弦柚来了,可以不再强撑了。
就这样,研磨依偎在南弦柚怀里,直接睡了过去。
直到握手环节都过去了,他也没能够醒来。
第228章 “我去趟医院”
研磨因为体力消耗太大,一直都没有醒。
南弦柚直接把他抱回了旅馆。
作为教练,南弦柚还需要去裁判那边登记一下明天的比赛名单和一些审核的注意事项,于是在走之前,他特意嘱咐黑尾和夜久盯着,看研磨什麽时候醒来,就和他发个消息。
他刚进体育馆,正准备去卫生间洗个手,结果还没进去,就在门口听到了一个让他不愿听到的名字——黑泽。
他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想着多收集一点信息,结果听着他们的讨论,南弦柚彻底不淡定了。
“什麽?!稻荷崎和鸥台都被黑泽打伤了!”南弦柚脑子嗡嗡的,身体都僵在了原地。
他的音量一下没控制住,本来还在谈论的两位裁判顿时朝他看了过来。
一看对方是教练,便松了口气,好在不是选手,不然选手要是知道了这事,肯定是会引起恐慌的。
“教练是吧?”面前的人实在是太过于年轻,虽然对方带着教练牌子,但是一个平头的裁判出于谨慎,还是问了一句。
南弦柚点了下头,他眉头紧锁着,那股控制不了溢出的气场,让两位裁判都有些犯怵。
“能和我说说到底怎麽个事吗?”南弦柚上前一步,询问道。
从进入春高的比赛赛程开始,南弦柚对于黑泽的关注比平常高了许多,但是因为他们一直都分不到一个区的缘故,所以能得到的信息十分的有限。
现在突然听到有裁判提起黑泽,还是他们打伤人的事,南弦柚一下就急了。
“可以是可以,只是希望你能够对选手们保密,我怕他们因为这个事情在比赛的时候产生心理负担。”那两个裁判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人开口说道。
闻言,南弦柚点点头,他走过去,面容担忧道:“他们人怎麽样?没事吧?”
“人不太行。”那个嘱咐他不要和队员说的裁判摇了摇头。
他回道:“虽然没见血,但是骨头错位了,我是稻荷崎和黑泽打比赛时的裁判,稻荷崎的二传手的手被打伤了,本来那位选手还想继续打的,哭着求教练让他缠绷带上去继续比赛,可是骨头都错位了怎麽可能在打呢?而且就算真的把绷带上去,他那个手肿成那样根本没法打了,最终还是被好说歹说送去医院了,好在只是错位,没有骨折,不然真是太倒霉。”
骨头错位?南弦柚瞳孔震颤着,身体都开始微微发抖。
怎麽会这麽严重?他不想看到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幼稚园时期做的那场梦隐隐约约在脑中浮现起了一些片段。
南弦柚听得脸色都沉了下来,他紧锁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只见那位裁判也是神色一脸凝重,一点也不需要南弦柚步步紧逼地一点点问,对方就像是在工作中遇到了奇葩的事情和别人分享一样,分享欲爆棚的和人畅谈起来:“你作为教练,应该很清楚稻荷崎的二传手在队里是个什麽样的存在吧!这可是队里的内核成员,打到16进8了,这内核成员一走,比赛根本就打不赢了,而且后面又伤了几个,虽然情况没有那位二传手这麽严重,都是些擦伤、肿块和轻微的扭伤,但你也知道,比赛打到后面,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听到这,南弦柚实在忍不住了,他黑着脸打断道:“他们这种行为应该可以算得上不良行为了吧?那为什麽不罚红牌加黄牌把人罚下场呢?都把人打伤了,这比赛继续打下去只会增加越来越多的伤员啊?”
裁判闻言无奈地摇起了头:“判不了,你是不知道,我当时监比赛的时候,好几次想把他们判下去了,打的实在是太惨烈了,但是判不了,他们没有犯规,纯属就是靠力量把人打伤的,你说这让我去哪里判啊?不过,我在第一局结束后还是提醒了一下他们,但你知道他们的教练怎麽说吗?说如果接不了就不要接,硬接受伤的关他们什麽事?”
说着,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最后也是没办法,第一次监这种比赛。打完我就去问了,他们这个队伍的打球风格就是这样,春高一路杀上来,和他们对战的队伍几乎全都伤上了。”
站在旁边的另一个裁判也开口说道:“我监鸥台对战黑泽也差不多是这样,不过我之前监过一场黑泽的比赛,所以对他们的打球风格还是有过心理准备的,他们没有稻荷崎那麽惨,大概率是因为上午打的稻荷崎,所以体力充足,发出来的球的力度更大。”
“欧台是下午的八进四,他们队里的六号副攻手被砸到了胳膊和肩膀的连接处,砸到之后手就动不了,只好下场,然后没打一会儿,他们队里的那个小个子主攻手就因为接球,直接被打飞了出去,人倒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来,那样子可吓人了,就这麽趴在地上,你又不敢动他,叫也叫不应,医护人员直接进场,好在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太大的事情,但是飞出去的时候把脚给崴了,也是打不了。”
“一场比赛打下来惊心动魄的,真怕像他们这样子的高中生出点事,毕竟抛开都是日本国家队未来不说,就单是这麽点大的孩子被这麽打,是个人看到都不忍心啊,可是能怎麽办呢?”裁判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他们看着南弦柚脸色不太好,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哎,排球比赛嘛,很多这种受伤的情况都是没法判定的。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很容易受伤的体育竞技项目,比如很多选手为了去接球,拿身体去接,拿脸去接,都可能会出现受伤的情况。还有手就更不用说了,很多拦网的选手在拦截这种高速飞过来的球会出现手指错位骨折的情况,而且有的时候他们是抱着明知自己会受伤的情况下去接球的,所以要判定起来实在是太困难了。”
是啊,他早就知道这种东西是很难被判定的,但是真的听到自己的朋友受伤后,还是不免感到愤怒以及对这种行为发生时无法有明确的判定感到失落。
裁判们并没有和南弦柚聊太久,他们也还有自己的事做,在稍微聊了一会儿后,两人都和他再见了。
南弦柚一个人像丢了魂一样站在洗手间外面就这麽站了好几分钟,他的脑子里不断闪过小的时候做的那一场梦,而那场梦中的很多细节开始和裁判们的讨论进行重合。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从洗手间外面走到长椅上坐下的。
他魂不守舍的低着头,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唤回了他一点神志。
“抱歉,工作上有点事耽搁了,没事吧?”一路小跑过来的孤爪英堂气喘吁吁的说道。
他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给自己立的社畜人设在这重要的春高时期,突然来了一个项目。
搞得他本来是会跟着音驹一起来的,从32进16就开始帮南弦柚打下手,可奈何在来仙台体育馆的前一天被领导通知,导致他只好回去焦头烂额地处理这些东西。
好不容易加班加点把这些赶出来,结果看一眼手机,发现已经打了三场了。
孤爪英堂连忙从横滨赶过来,这不,刚把车子停到停车场就狂奔而来。
好在和南弦柚有着属于灵魂的心灵感应,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主人的位置,在看到那一头醒目的白毛后,他也是不带一点犹豫,就拔腿跑了过来。
“你怎麽了?不舒服吗?”孤爪英堂看着低着头坐在长椅上的南弦柚,他弯下腰凑下去一瞅。
这不瞅不要紧,一瞅把他吓了一跳。
——这脸色也太吓人了!南弦柚说他刚刚去杀了人他都信。
孤爪英堂瑟瑟发抖,他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南弦柚状态这麽可怕的样子。
一个字,一个气音都不敢发出来了。
他就这麽默默的站在旁边,跟个石化了的门神一样,直到半响过后,他听着属于他主人声音缓缓传出。
只听见南弦柚沙哑着嗓子,似在喃喃自语地道:“黑泽……出现了。”
“嗯?”小排球愣了一瞬,他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出现了就出现了啊?怎麽了?”
“黑泽把人打伤了。”说着,南弦柚猛地抬起头,一双猩红的眼睛就这麽撞进了孤爪英堂的视线中,小排球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从来没有看到他主人这样,从来没有。
意识到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要严重的多后,他也严肃了起来,叹息一声:“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然而他这句带着叹息的话语却激到了南弦柚的情绪。
他似乎真的是被这个信息给搞疯了,整个人失态了起来:“为什麽?为什麽他们就一定要出现呢?在还没有看到他们之前,我一直抱有侥幸,觉得可能在幼稚园里做的那场梦是假的!”
说着,他便自嘲的笑了起来:“不过自从你出现,我便确定了他们存在的真实性,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做准备,我以为我已经做得足够充分了,可是真的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我发现我还是没有做好准备。”
“小排球,你知道吗?”南弦柚说着,他感觉自己都要控制不住地哽咽了起来。
鬼知道他在听完那两个裁判提供给的信息后,脑子里开始浮现了多少让人心生寒意的片段。
那像梦魇一样的画面就这麽一点也不给他喘息机会的在脑中来回播放着,每一幕都是那麽的清楚,每一幕都是那麽的身临其境。
话说着说着,南弦柚又再次陷入了那场梦境的阴影当中。
他目光失神着,也不看小排球了,就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地说道:“我当时在洗手间出来,听到两个裁判在走廊上聊这个的时候,我感觉我心脏都要骤停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个人用他的手抓住你的心脏,然后用捏爆气球的力度,将手攥紧。”
“我不敢想稻荷崎和鸥台在和黑泽打比赛的时候有多麽的难受,明知道自己会受伤,还是要要坚持下来,而且在真的受伤之后,他们想要的不是第一时间的治疗,而是恳求教练让他们继续上场打比赛,为什麽啊,明明都是这麽好的孩子,为什麽就要被人打伤呢?黑泽这群人真的太讨人厌了,不可饶恕!一点也不可饶恕!”
说到后面,南弦柚脸上的表情已经开始逐渐怒气冲天,他咬牙切齿着,恨不得现在就把这群人给活寡了,可他不能这麽做,只能任由他们肆意妄为。
骨头错位可不是什麽轻伤,宫侑当时有多麽痛苦呢?不仅自己身体上疼痛,心也是生疼的。
作为稻荷崎的二传手,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对于队伍的重要性,他如果离开比赛,那麽稻荷崎今年的春高一定会止步于此,当时他到底是抱着什麽样的决心在手骨头错位的时候,还会义无反顾的求着教练让他上场呢?
鸥台的人也是,肩膀抬不起来的慌乱,把人打飞半天起不来的痛苦,这些只有他们当事人知道,这寥寥几语根本没法说清楚他们当时在面对这种事情上面的恐惧与绝望。
看着主人如此的痛苦,小排球有些于心不忍。
大概率是并没有和这群少年们接触过多的缘故,小排球面对这个事情上并没有这麽的情绪化,他还是保持着绝对的理性的,而那份理性对于南弦柚来说有点残忍。
小排球不愿继续刺激南弦柚,因为他心里清楚,虽然主人现在情绪已经崩溃了,但拯救世界的任务他还是一直牢记于心的。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
赶紧凑过去对人道:“别难过了主人!还有挽回的余地!”
南弦柚听他这话,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他皱着眉:“……什麽?”
小排球激动道:“之前忘了和你说了!黑泽他们的攻击是脱离于物理意义上存在的,可以解释为,是气运的缘故,不受命运的束缚,也不受世界意识的束缚,使得他们的恶意直接转变成了实打实的攻击,所以他们才能够在不被判罚的情况下伤害对手,但是你忘了吗?我们的能力也是超脱于自然规律的啊!”
南弦柚闻言怔愣了一下。
他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还没等他消化完,就听着小排球继续道:“在这个运动番的世界拥有异能,本身就是和气运同样特殊的存在,所以我们两个人的力量结合,可以给他们带来治疗的能力!就像是我们给研磨带来治疗能力一样,因为眼膜的体弱并不是主观因素造成的,而是因为黑泽的出现所以才造成的,所以我们治疗的并不是研磨的病,而是在消灭黑泽的气运!”
“你的意思是……”南弦柚眼睛都亮了起来,他心中有个理解,但是,他害怕是自己想多了,空欢喜一场,所以愣是压抑住了激动,询问了一遍。
孤爪英堂点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就是你想的那样,蒂芙尼女士的治疗能力可不盖的,而抛开这个不谈,本身他们的这些受伤也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受伤,反派的气运和你的异能是同类型的物质,都是超出于这个世界的掌控的,就像用魔法打败魔法一样,你的治疗并不是所谓的康复,而是让他们回到如初,只要你想救,他们就能直接回到原来的样子!”
“类似于武侠剧和仙侠剧里面要不断输送法力来维持人的生命体征吗?”南弦柚道。
小排球狂摇着脑袋,反驳道:“那种也太鸡肋了,我可是不会承认那种东西是异能的!你的治疗能力不是让他们维持生命体征,而是在治疗的时候直接让他们回到被攻击前的样子,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治疗,且不带有副作用和后遗症!”
说着,他喘了口气,又对此进行补充道:“不仅如此,你的美食同样拥有治愈能力,可以让他们被反派剥夺点的气运给夺回来哦。气运越多,人不仅会更加幸运一点,就连精神状态都会变好很多。”
“也就是说,我可以用异能让他们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期间不存在任何的副作用是吗?”南弦柚抓着他的手,激动道。
小排球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你使用异能让他们恢复,是不用经过时间疗愈,也不会存在那种治好后会有后遗症的情况,相当于将他们受伤的地方回到受伤之前的样子。”
“这就好……这就好……”南弦柚松了口气,他终于是能够放下心了。
原来他的异能还可以这麽用,之前一直担心会不会留下后遗症,现在好了,一切都不用担心了,自己可以用异能去治疗他们,唯一可能要受点的苦,大概率就是被打的那一下吧。
南弦柚的脸色终于好转了,他呼出一口气,双手一撑,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小排球看着他一副迫不及待要走的模样,立马拉住了人的手。
南弦柚回头看着他,一脸坚定道:“交给你一个任务!”
“啊?”小排球愣了一下,“什麽任务啊?”
他话音刚落,就见南弦柚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教练牌子取了下来,然后挂到了小排球的脖子上。
小排球/孤爪英堂:???
“啥意思啊?”一直工作到现在的社畜本人脑子有些转不动了。
南弦柚莞尔一笑,他拍了拍人的肩膀:“去把明天的排赛表拿好,然后回去旅馆管一下队员们,叮嘱他们早点休息。”
小排球傻了,怎麽把这些事全交给他做了?他连忙道:“那你呢?”
“我去趟医院,晚点回。”说完,南弦柚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229章 看望病号狐狸
“英堂表哥,你怎麽来了?”看着出现在房门口的孤爪英堂,起身给人开门的黑尾愣住了。
“这……说来话长。”孤爪英堂疲惫地叹了口气,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别人还没给他三把火呢,他倒是自己先自燃了起来。
鬼知道他这个一问三不知的冒牌教练是怎麽突破层层艰险去拿到排赛表的。
弦柚只是把他的教练牌子挂到了他的脖子上,什麽都没和他交代,什麽也没和他讲解,他要去找谁?要去哪找人?找到人之后要怎麽说?要到排赛单子前后要走些什麽流程?
这些孤爪英堂一概不知,他只能自己一个个去问,一点点去摸索。
他在摸索的路上就用了大量的时候,之后终于靠着自己的e人属性一个个问到了,结果因为教练牌上的照片和他本人对不上,他又得一个个和他们解释,自己是代替弦柚教练过来的,口头上说明还不够,还要他出具一些证明。
孤爪英堂一个头两个大,可他能怎麽办?这个任务已经交到他身上了,要是等弦柚回来,他这些事情没有做好的话,肯定又要挨一顿批。
他可不想被他主人那股气场压制了,到时候被训成狗,他真保不准自己不会当场掉小珍珠。
要是真的到了那种地步,小排球觉得自己可以屈辱地“死去”了,真是遭罪啊……
孤爪英堂深深叹了口气。
哎……本来上班就烦,把项目赶完驱车几小时来到仙台体育馆,水没喝着,连坐没坐下,就被喊去替了人教练的班。
孤爪英堂感觉他拿完排赛单子,从体育馆走到旅馆的这一段路程,完全是靠着一口气吊着,这不黑尾一开门,孤爪英堂就双腿发软,差点给人当场跪下。
好在,黑尾眼疾手快地扶了人一把。
“没事吧?”黑尾吓了一跳,刚见面就行这麽大一个礼,把一向稳重的主将大人吓得眼睛都瞪大了。
“没事没事。”孤爪英堂也就软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失态后,立马就站直了身体。
而他们这边的响动很快就吸引了屋内人的注意。
才刚醒没多久的研磨揉着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孤爪英堂,愣了一瞬。
“表哥,弦柚呢?你身上怎麽挂着他的教练牌子?”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腹部搭着的那个熟悉的牌子,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测的研磨皱眉询问道。
被黑尾扶着进来,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的孤爪英堂摆摆手:“别提了,他去医……呃,他出去有点事。”
差点说漏嘴了的孤爪英堂赶紧将话圆回来,紧急公关。
忙这麽久都给他忙忘了,弦柚走之后特意发短信交代他,去医院看望稻荷崎和鸥台的事千万别和音驹的人说,就算不小心说漏了也千万不要说稻荷崎和鸥台的受伤原因,怕引起他们的恐慌。
好在他停顿得及时,并没有露出什麽破绽,他们听他这麽说,也都是点了点头。
夜久卫辅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他走过来,问:“啊……英堂前辈,那弦柚什麽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孤爪英堂摇摇头,“他走得挺急的,没来得及说,估计要一会儿吧,大概晚上八九点会回来?”
再晚一点,计程车就不太好打了。
黑尾听闻,挑了挑眉:“那完了,今天的晚饭估计是没有了,我现在去隔壁房间跟他们说一声,那几个小子都等着吃饭呢,估计听到这消息,有的一阵子嚎了。”
说罢,黑尾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待他走到隔壁房间,进门和屋里围坐在一起的几人说了一下这个事情后,果不其然收获到了列夫、山本他们几个天塌了一般的表情,以及那哀嚎的声音,隔壁的研磨他们都听到了。
黑尾实在是不想听他们在这嗷嗷叫,和他们交代完后,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重新进屋坐到研磨身边的黑尾对着三人狠狠的吐槽了一番对面那几个小子的声音有多麽的大。
“你怎麽就回来了?也不让他们安静一会。”夜久卫辅啧了一声,吐槽道。
房门都已经关上了,这嚎叫声还能听得见,足以证明他们到底嚎叫得有多大。
黑尾无奈地耸耸肩:“我能怎麽办?别说他们了,就是我吃不到弦柚的食物都难受呢,今天比赛赢了,他们嚎就嚎吧,起码抒发一下内心的情绪。”
“那也不能让他们这麽放肆啊,这要是收到投诉了怎麽办?”说罢,夜久实在是受不了这噪音,他直接抓着黑尾就准备一起去隔壁,让他们安静下来。
就在脚步踏出门之时,孤爪英堂突然道:“既然你们要过去的话,就把他们都叫过来吧,有些事情要和你们说一下,是关于明天比赛的事。”
夜久和黑尾闻言点了点头,他们两人动作十分利索,不出半分钟就把隔壁那群人治的服服帖帖并带到他们的房间来了。
山本他们看到房间里的孤爪英堂连忙鞠躬打招呼,小排球见状也是一一点头跟他们问好,随后也不废话,招了招手让他们都坐过来。
少年们不解地互相看看,但还是动作麻利的坐了下来。
“你们柚教他有点事情,关于明天比赛,因为不太确定他什麽时候会回来,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让我和你们先交代一下。”孤爪英堂开门见山道。
他也是怕自己之后忘记,便想着尽量早点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围坐成一圈的少年们闻言齐刷刷地点了点头。
虽然没有弦柚,整个赛前流程都有些陌生,但是他们也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脸上看不出什麽,但心里全都想着——他们都这麽大人了,教练这麽忙,有事不在,他们不能让他担心。
于是乎,他们一个个都打起了12分的精神听着孤爪英堂说话。
“首先是你们最关心的问题,明天的对战队伍,是东京的枭谷,你们应该很熟悉吧?”孤爪英堂说道。
提到枭谷,音驹众人都挺直了腰背。
熟悉啊,这可太熟悉了!
“啊……竟然是枭谷啊!”海前辈感叹道。
“终于可以跟他们对上了”夜久卫辅深吸一口气,“没想到和枭谷打比赛竟然已经到了四进二的地步。”
“没想到之前在代表赛上因为保送机制的缘故没能遇上的枭谷,到真正要遇上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四强了。”犬冈感叹道。
枭谷和音驹都作为东京的队伍,本来是想着在春高地区代表赛之前就会交手的,却没有想到因为保送机制让他们一直都没有对上过。
这段时间音驹众人也都是一直专注于自己要对战的选手,所以对于枭谷是怎麽一路打上来的,并没有太过于了解。
回看这麽几天下来,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四强的地步,说实话,春高第三天的魔之赛程,真的快到有点让人恍惚。
上午打完就进入八强,下午打完就进入四强,感觉时间流速和开了加速器一样,等人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快要离王座不远了。
看着队员们已经自顾自的讨论起来孤爪英堂也是松了口气。
说实在的,他对于接下这个代理教练的任务到现在都还有些不太自在。
这已经不仅仅是赶鸭子上架了,没有任何的教练经验的孤爪英堂只能将他打听到的信息一五一十的告诉队员们。
好在队里的人还都挺让他省心的,而且有研磨在,他也不怕自己解释不清。
到了现在春高四强,小排球的紧张感其实不比参赛的选手少,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为了帮助弦柚去对抗反派,稳定这个世界的。
而离反派越近,离这场所谓的“主角打败反派”的战役越近,他就越是感到紧张。
在这种时候,他不能出错,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会影响未来的走向,这是一场注定要赢下的比赛,而怎麽赢,其实最终还是要靠弦柚该怎麽去引导着一支队伍走向胜利。
现在音驹的纸面实力是已经很强了,通过这几个月的专项训练下来,他们每一个人都从一开始有些毛毛躁躁,没有找对自己打球风格的入门阶段,变成现在能够自己独当一面的选手。
小排球对于自己主人的教学能力是非常非常信任的,他现在唯一有些担心的是——赛场上的受伤情况。
只要队伍中有任何一个人受伤,都会影响一场比赛的走向,谁都是不能缺少的,不管是内核选手还是会上下替换的选手,少任何一个人都会让战术变得有局限性。
不过,这些需要教练去想的困扰事情,小排球并不想告诉他们,免得徒增他们的心理压力。
于是,待他们自己讨论的差不多后,孤爪英堂最后总结道:“我没办法给你们提供一些比较实质性的建议,就只是通知你们一下明天的比赛赛程,其他的东西,可能还是需要弦柚亲自和你们交代,目前我也不知道弦柚什麽时候会回来,所以你们就按照平常弦柚交代你们的话,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不要熬夜,保足精神应对明天的比赛。”
“明白!”众人应道。
随即,黑尾看了一眼时间,便迅速作出计划,组织大家时间安排在十分钟之后,一起前往食堂用餐。
另一边,和孤爪英堂告别后的南弦柚并没有选择直接去医院,而是出体育馆直接走到食堂借用了厨房。
虽然自己心里急着去医院看望,但想了想,南弦柚还是决定带点吃的过去,反正小排球也说了,他做的食物也是有治愈的能力的,多给宫侑补补,总归是好的。
而且他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明天家里的小崽子们还要比赛,他自然是不可能把他们给忘了的。
南弦柚看了一眼自己的电子手表,算了一下时间后,觉得差不多够了。
他熟练的进入厨房,和之前早就打好照面的厨师长说明了一下情况后,对方欣然地腾了一个竈台给他,并且提供了食堂所有的食材和用具。
南弦柚有目的性的开始做饭,这麽多年下来,他的手艺也算是越来越成熟,越来越熟练了。
等将自己脑子里计划中要做好的食物,全部出锅后发现时间比他预计中的要快了几分钟。
“前辈,麻烦你一个事。”南弦柚将围裙解下,洗了个手,转身对着站在自己身后默默学习着的厨师长说道。
“什麽事啊。”厨师长一脸笑眼盈盈地看着他,
他对于南弦柚很是欣赏,他是被体育局请过来做饭的,这几天一直在给参加这次春高的学生们做饭,虽然对于打排球的这些人他可能不太了解,但对于自己领域中的优秀人才,他还是一眼能够看出来的。
南弦柚也已经做了很多次饭了,整个食堂后厨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他,那些做出来的食物实在是太诱人了,没有人会不知道。
听对方有事相求,他也立马应声,他是真心喜欢这孩子,也是真心希望自己能够帮到他。
南弦柚看着这位胖胖的前辈如此热情,也是笑了笑,说道:“我等会有点事,得先走一步,这些食物我希望您能帮我保管一下,不出意外的话,在六点出头的时候,就会有一群穿着红色队服的少年来食堂打饭,您就帮我把这些吃的给他们就行。”
“好的,我了解了,红色队服的是吧?”厨师长负责人地确认了一遍。
南弦柚点点头:“对的,红色队服,背后有‘nekoma’的白色字体,队伍的名字叫做音驹,如果不太确定的话,可以问一下他们。”
“行,交给我吧,保证万无一失!”厨师长答应下来。
“麻烦了。”南弦柚道。
“不麻烦不麻烦。”厨师长连忙摆手,眼里满是对于自己手艺进步的渴望,他笑着道:“只是到时候,还得请你多多传授一点做菜的秘诀啦!”
南弦柚点了点头:“好的,如果之后有时间的话。”
说罢,他便带着装有食物的两个保温桶离开厨房了。
出了食堂后,南弦柚到路边打了一个出租去到春高伤员救治指定合作医院——东北大学医院。
这是一所位于宫城县仙台市青叶区的星陵町的综合医院。
南弦柚一进去,就直接利用教练的身份核实要到了伤员的住院信息。
稻荷崎和鸥台都有人受伤,虽然受伤的程度轻重不同,但为了保险起见,春高的负责人还是让他们最少在医院观察一个晚上才能离开。
南弦柚根据得到的信息,快速结合医院的标识找到了他们住院的楼层。
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弦柚?你怎麽来了?”给弦柚开门的北信介一整个愣住,而扑面而来的一股香味,更是让他看愣了神。
医院病房一直都保持着低分贝,北信介的声音一下就传进了屋里每一个人的耳蜗中。
听到北队的声音,病房里的其他人也全都看了过来,连同躺在病床上的宫侑一起。
南弦柚的到来实属有些令人惊讶,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听错了,结果视线扫过,看到那一头醒目的白发后,才确定了弦柚真的来了的事实。
围坐在宫侑病床旁边的几人全部站了起来,以尾白阿兰为首,全部走了过来。
但是他们发出的响动都没有躺在病床上的宫侑大,受伤了的小狐狸依旧安静不下来,在周围人刚一起身,宫侑就直接嚎了一嗓子:“弦柚!你怎麽来啦!”
说着,整个人还欲要下床。
然而,他这个动作很快就被闻讯转身北队用一记刀也给吓了回去。
宫侑瞬间老实了,整个人委屈巴巴地扒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被子,那小动作活像一只抱着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时时刻刻准备擦眼泪的黄毛狐狸。
南弦柚被稻荷崎的人请了进来,他快速环顾一周发现这间病房里,除了稻荷崎的人之外,其他的病床都是空着的。
他算是病房里的不速之客了。
南弦柚和朝他走过来的稻荷崎队员们一一打过招呼后,便径直朝着宫侑睡着的病床走去,他一路走过那饭桶里的香味已经开始席卷病房了。
“好香啊……”鼻子灵的可以宫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本来房间里全都是消毒水味的,突然一股熟悉的香味,霸道的进入自己的鼻腔,让他一下就分辨出了香味的来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南弦柚手上提着的饭桶。
南弦柚走过去,也不和他们客气,直接坐到床旁边的凳子上,顺手柄一个饭桶放到了床旁边的桌子上,一个放到了地上,他道:“我听说你受伤了,特意做了点吃的,给你带过来。”
此话一出,宫侑立马激动得两眼汪汪,他直接冲着人抱过去:“弦柚!你太好了吧!!!”
弦柚被他吓了一跳,生怕他乱动,把手碰着了,连忙护着人,一把接住。
“你别乱动啊。”南弦柚拍了拍他的背,说道。
而其他人也被宫侑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过去围了一圈,宫侑也是被南弦柚这副哄小孩一样的动作给弄红了脸,自觉自己刚刚有些冲动和幼稚,连忙乖乖坐好,摆出一副乖巧等饭的模样。
南弦柚看着他这样子,没忍住笑了笑,他打开保温桶,那香味更加扑面而来了。
随即,周围也跟着响起了吸溜吸溜的声音。
宫侑一听,瞬间谨慎的看着其他人:“喂喂喂,你们这都什麽眼神?我不允许哈!这可是弦柚专门给我的伤患慰问餐,你们可别想打这食物的主意!”
说完,宫侑立马护犊子的将身体挪过去,尽自己所能挡住饭桶。
南弦柚看着他这副护食的样子,更是忍俊不禁了起来。
心想,还真都是幼稚鬼啊,都受伤了,还闲不住。
“好了好了,你乖乖坐好行不行?都是你的,他们不跟你抢。”南弦柚是真的怕他这麽乱动会从床上摔下来,只好有些哭笑不得的哄道。
宫侑一听松了口气,然后得意洋洋地昂起了头,他虽然什麽都没有说,但那副得逞的样子看得人十分欠揍。
黄毛狐狸借着弦柚向着他,直接狐假虎威,目光看向观看下他弟弟宫治,故意作出一副得瑟的样子冲人显摆,惹得宫治想上手打他。
“你自己能吃吗?不需要喂吧?”南弦柚背对着稻荷崎的其他人,他并不知道宫侑在他打理保温桶的时候在干什麽。
宫侑一听连忙停下了自己显摆的小动作,转过头笑得可乖了,完全一副受宠若惊的讨好模样,他回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谢谢弦柚特意来给我送吃的,真的太感动了。”
南弦柚给宫侑做的都是他喜欢吃的东西,特意要了鲔鱼,给他做了蜜汁鲔鱼寿司。
还给他炖了一碗汤,排骨玉米汤。
因为手受伤了,所以只能单手吃东西,南弦柚便充当他的小桌子,将蜜汁鲔鱼寿司端到他的面前。
宫侑带着一次性手套,一口一个。
可把周围看着他吃东西的人给馋坏了。
一张实在是忍受不了这股香味不能进自己的嘴巴,几人转过身背对着宫侑,试图麻痹自己。
可发现并没有什麽用,就都开始找借口说要出去透口气。
宫侑看着他们这些小动作,整个人更爽。
——你们都没有,就我有~嘿嘿,弦柚真好,对我最好了!
宫侑美滋滋地想着,不一会儿就把吃的全部炫光了。
而这时,稻荷崎的大家几乎都已经出去了,看着房间里除了他和宫侑以外,没有其他人在,南弦柚眼眸下沉了一下,觉得是时候了。
他在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自己到底该怎麽不暴露自己是异能者的情况下给人进行治疗。
听小排球和他解释的那些话,他大概率是知道自己的这个治愈能力并不是像医生护士那样给他进行治疗,而是直接刷的一下就让他回到原来的样子。
这放在一个运动番里来说,简直可以用“见鬼了”来形容。
没有任何的治疗过程和养伤过程,直接将伤治好回到如初,这好像不管怎麽解释都有些解释不通。
但是南弦柚只能硬着头皮去解释,他不能暴露他是异能者的身份,让这些没有接触过异能的孩子知道这些事情,不仅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可能会破坏世界的平衡。
而研磨能知道,完全是因为他也是被迫接受异能的人。
南弦柚沉思了片刻,他一直在心里做斗争,眼看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他不可能再等了!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要是稻荷崎的其他人进来了,他就更没有机会了。
想罢,南弦柚收拾好保温桶,看向坐在宫侑床边,出声问道:“手还很疼吗?”
一说到手,宫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手的受伤导致稻荷崎今年的春高止步于此,虽然知道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这样的,但终归还是因为自己受伤,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又怎麽可能不自责呢?
宫侑叹了口气:“刚受伤的时候比较疼,现在没有这麽疼了,但医生说伤筋动骨100天,我想要重新进入训练,最少还要一个月的时间。”
这可是一个月啊,他该怎麽度过呢?
“这样啊……”南弦柚看出了他脸上的情绪,他伸手抓住宫侑受伤的那只手的手臂,将其带到自己面前,“阿侑,你信这个世界有魔法吗?”
第230章 柚子的忽悠式治疗
“哎?”宫侑茫然地抬头,他一下就从黯然神伤中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对于南弦柚这个无厘头的问话感到好奇。
南弦柚被他这麽看着,有些不自在的咬下嘴唇,他停顿了一下,随后不慌不忙的说道:“你应该有听说过,我其实是中日混血吧?”
“嗯,”宫侑点点头:“听说了,怎麽了嘛?”
虽然更多的信息并不知道,但关于弦柚是中日混血这个事,在上次合宿中还是了解过的。
也正因为如此,弦柚做饭的顶级手艺直接打开了宫侑对于中国美食的好奇。
听着宫侑依旧是一副充满好奇的样子乖乖回话,南弦柚呼出一口浊气,他看着宫侑,心一横,直接脸不红,心不跳的和面前的人忽悠道:“不瞒你说,我妈妈其实是中医世家的传人,你知道中医吗?”
“中医?”宫侑摇摇头,他还是第一次提到这个词,虚心请教道:“这是什麽?”
“呃……中医啊,是隔壁华国一个非常神秘且神圣的职业,他们是医生,但是给人治病的方法却很不一样,就像是有魔法一样,能给人带来奇效。”南弦柚没有停顿地侃侃而谈了起来,他一个劲地忽悠着,说得一脸认真,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能给人带来奇效?这麽神奇的吗?”宫侑一脸天真地看着南弦柚,
他不知道中医到底是什麽,也不知道这个神秘的职业到底会给人怎麽治疗,但是他就是莫名地信任南弦柚,哪怕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如此的玄乎,他也觉得十分真实。
黄毛小狐狸完全不带一点平时打球时的那股聪明劲,就这麽呆呆地看着南弦柚,那副模样,完全被忽悠到了呢。
南弦柚看着他这副状态,本来因为撒谎而有点紧张的,现在是一点也不带怕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挑挑眉,再接再厉道:“对,我妈妈在我小的时候给我传授了医术,我可以给你治疗哦,效果会比你在这里治疗要好的多。”
“是嘛!”闻言,宫侑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起来,他现在最烦心的就是自己的手伤了,如果能早一点痊愈的话,那麽他就可以早一点投身进入练习当中。
想着,宫侑抿了下唇,他有些犹豫地看向南弦柚,几秒过后,还是抵不过心中的迫切,他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个……呃,弦柚,你说你妈妈在你小的时候给你传授了医术,那你可不可以给我做治疗?我不想等这麽久了,最少要等一个月才可以开始练球,那我这球技不都荒废了!”
南弦柚就等着他这一句话呢,闻言,他立即点了点头,爽朗地说道:“可以啊,只要你相信我就行了。”
“我当然信你!反正最差的结果也是现在这样了,再差又能插到哪里去呢?而且我觉得你应该是有把握的,不然弦柚也不会特意和我说,不是吗?”宫侑笑着说道。
南弦柚轻笑一声:“不愧是阿侑,对我的猜测很准确嘛。”
“那我要怎麽做?”宫侑凑过去,看模样,就知道有些迫不及待了。
南弦柚对此莞尔一笑,故意做出思考状,停顿了几秒后,便说道:“你什麽都不用做,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了。”
“只要闭上眼睛?就这麽简单?”宫侑瞪大眼睛,一脸惊讶道。
说实话,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或许是像古代一样涂什麽神奇的草药?或者是用什麽特殊的仪器?又或者是有什麽古老的偏方?
反正怎麽样都不可能是,只要闭一下眼这麽简单。
但看着弦柚的表情,却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意思。
看着人惊讶的表情,南弦柚只是点点头,肯定道:“对,你就闭上眼睛就好了,然后我让你睁开来,你就睁开来。”
“行!”宫侑一口应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他对于弦柚的信任在这寥寥几语下直接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抱着“最坏也就现在这种结果”的想法,宫侑老老实实的闭上了眼睛。
虽然只是一个这麽简单的动作,可在闭上眼的那一刻,宫侑的心脏却砰砰砰的加速跳动了起来。
越是这麽魔幻的东西越是让人心中不免生起一丝期待,宫侑并不想给弦柚压力,于是他突然睁开了眼睛,说了句:“你放心大胆的来!什麽样的结果都无所谓!”
看着面前人点了点头,宫侑安心地爱上了眼睛。
——要开始了。
南弦柚看着自己面前被绷带包成小猪蹄一样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空出来的那只手覆盖了上去。
他还是第一次给人做外伤的治疗,平常给研磨做治疗的时候只是让他恢复体力,本身来说,也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治疗,只能算是补充点能力罢了。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面对的是一个骨头错位的患者,是实打实的伤病。
其实他也不知道异能治疗到底要怎麽做,只能学着之前给研磨补充体力时的样子,对着人受伤的地方进行触摸。
南弦柚多多少少还是没什麽施展治愈异能的游刃有余的。
只能抱希望于蒂芙尼女士的基因遗传得好,让他能够拥有不需要像少女漫里一样需要大声喊出自己异能咒语的尴尬境地。
将手覆盖上去后,南弦柚也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异能奏效。
这期间多少有点误打误撞的感觉。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才闭上没多久,宫侑的惊呼声就把他吓了一跳。
“哇!弦柚!我的手一点都不痛了唉!中医也太神奇了吧!好厉害!”宫侑大喊道。
南弦柚睁开眼睛,就看了一张雀跃十足的脸。
南弦柚:???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就看着眼前的人任性的将绷带一扯,手就跟从来都没有受过伤一样,还特意在他眼前做了一下手的伸张运动,握紧再张开,连续来了三次。
不是,这麽神奇的吗?!
这下轮到南弦柚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他还什麽都没做呢?这也就碰了一下吧,就好了???
可没有时间让他在这里惊讶了,因为宫侑已经高兴的直接把被子一掀,准备下床。
南弦柚看着他这举动,连忙回过神来,一把将人拉住:“别!你别乱动!”
南弦柚话就像圣旨一样,宫侑闻言立马就不动了,就像是123木头人一样,是真的实实在在的定在了原地。
虽然手已康复的惊喜让他冲昏了头脑,但是听到南弦柚这话,他立马就找回了理智,他怕因为自己乱动而影响治疗,那是南弦柚说什麽他就做什麽。
而宫侑不知道是,南弦柚情急之下喊出来的这句话,完全是对于自己撒谎的心虚。
他生怕宫侑就这麽跑了出去,这要是让稻荷崎的其他人看到他突然就没有事的手,还不知道要解释多久呢!而且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要是他们叫来医生发现宫侑的手真的好了,他就更解释不通了。
不,别说去解释了,他肯定直接被当成人体实验对象去研究他刚刚治疗所用到的“妖术”!
南弦柚对于日本这个国家喜欢拿人体进行研究还是有很大的刻板影响的。
为了不让自己真的到了那种进退两难的地步,他必须要阻止宫侑出去和稻荷崎他人会面,不仅如此,他还要让宫侑跟着他一起撒谎。
想罢,南弦柚立马换了一种眼神看着宫侑。
小狐狸一看南弦柚这副严肃的样子,更是不敢动了。
南弦柚轻柔地给他缠好绷带,一边缠绷带一边和他交代道:“我给你治疗过后,看起来好像已经好了,其实骨头还在长,所以你不可以乱动,知道吗?”
“哦!好的!”宫侑愣愣地点点头,随即笑了起来:“弦柚,你好厉害啊!感觉比打麻药还有用!手一点都不疼了,而且完全不受限制,可以随意活动了!”
那是,毕竟都已经回到如初了,自然是刻意不受限制的活动。
南弦柚在心里默念道,但面上还是一脸严肃的和人嘱咐:“每个医生都有自己的治疗手段,而我的医术就是可以让人在恢复的过程中不会受到病痛的折磨,不过你不能因为手可以活动了就不常绷带,直接上场打球,总归还是要有个恢复期的。在这段期间你一定要乖乖缠绷带,知道吗?”
“明白,想要我大概多久可以好呢?”宫侑一脸期待的问道。
“最快一周,最慢半个月,这期间你来我这里复查就可以了。”南弦柚回道,“话说你可以一个人来东京吗?春高结束后我估计有些抽不开身。”
“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春高结束后我就要去国家青训队了,地点就在东京。”说着,宫侑身子往前一倾,直勾勾的看着南弦柚,他咧嘴一笑道:“不过我想我应该不用来找你,弦柚……你应该是我的教练了吧!”
“你啊,就这麽想让我当你的教练吗?”南弦柚无奈一笑,他抬手戳了戳宫侑的额头。
宫侑被人戳了脑袋也不恼,反而开始对这种自然而然的撒娇了起来,他眼巴巴道:“想啊!想了好久了!弦柚弦柚!你什麽时候可以当我的教练啊?”
鬼知道他有多麽羡慕音驹的人,尤其是看着他们进步飞速,一路杀敌走到春高半决赛,就更加迫不及待了。
南弦柚也不想打击他,但他确实不知道到底什麽时候才会当他的教练。
虽然国家队已经给他抛了橄榄枝了,但是未来的事又怎麽能够确定呢?随时都会有变化的,只有真的坐上那个位置之后,他才能肯定的告诉面前的人,不然让人空欢喜一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对不住的。
南弦柚道:“我现在还是个高中生,当教练这种事情,哪有这麽简单。”
宫侑撇撇嘴,他显然是不太想听到这个答复。不过他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他相信自己在国青队一定能见到弦柚的!他心里想要是他教练的事,早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两人聊着聊着,去外面躲味道的稻荷崎队员们也都陆续推门走了进来。
南弦柚和稻荷崎的大家寒暄了一会儿。
经过了解
他们稻荷崎的人都在这里,不仅是作为陪护守着宫侑,还有就是他们自己受的那一些小伤也在这里进行了处理。
说着说着就又聊到了比赛上面。
北信介问:“柚教,你们下一场打谁啊?”
南弦柚:“枭谷。”
“啊……枭谷啊。”稻荷崎的人纷纷感叹起来。
枭谷是一只非常强劲的队伍,在去年春高他们也交手过,稻荷崎的人输了。
自从那次合宿后,稻荷崎的队员们都对南弦柚有着极高的好感度,虽然他们没有宫侑对南弦柚这麽熟悉,但总归还是都聊的上来的。
稻荷崎的人和南弦柚聊了很多,过了一会儿,南弦柚看了眼时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在这里多待了。”
说着,南弦柚就准备起身离开。
“啊……弦柚你就要走啊?”宫侑不舍地看着他。
南弦柚对他笑笑:“我还要去看看星海他们呢。”
“星海?星海光来吗?”宫侑皱起眉,随即,他反应过来,问:“他们鸥台也受伤了?”
南弦柚点点头:“和你们一样。”
此话一出,稻荷崎的人瞬间就黑脸了。
“也是黑泽啊……”北信介叹息一声,眉头拧得死紧,他看向南弦柚,对他说道:“黑泽进入半决赛了,他们很强,如果明天你们赢了的话,大概率是会对上他们的。”
“嗯,我了解。”南弦柚点了下头。
话音落下,稻荷崎的人刚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嘱咐弦柚让音驹的大家小心点。
南弦柚都一一应下,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宫治伸手指了下桌子上的保温桶,对南弦柚说道:“饭盒就留在这里吧,明天洗完带给你。”
南弦柚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考虑的这麽周到,点了下头,也是不再和他客气:“好的,麻烦你了。”
在走之前,稻荷崎的大家还每人出声送一句祝福。
最后都化作了一句话——冲吧!音驹!一定要赢啊!
带着稻荷崎美好的祝福,南弦柚笑着离开了病房,他提出另一个保温桶去找鸥台的病房。
只可惜他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最后问了一下对接春高的医院工作人员,才知道他们在一个小时前离开了,好像是集体出去吃饭来着。
“啊……这样啊。”还是在稻荷崎那里耽误了。
南弦柚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他看着自己手里的保温桶心想,算了,明天再来吧。
他刚想要走,结果就被面前的工作人员伸手拦住。
直接面前穿着护士模样的女生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她抿了下唇,伸手指了指南弦柚手中的保温桶,支支吾吾道:“那个……同学,你这个吃的要怎麽处理呀?”
南弦柚一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笑,将桶递了过去:“要看望的人都走了,这些剩着也是剩着,姐姐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拿着吃了吧。”
女生闻言立即喜笑颜开,她双手接过保温桶,连连道谢道:“不嫌弃,不嫌弃!谢谢同学,这里面的食物真的太香了,实在没忍住。”
南弦柚笑着点点头:“那这个就先放在你这儿了,我明天还会来医院,到时候把桶给我就行。”
“好的好的!同学明天见!”女生开心的和人挥手再见。
从医院回来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南弦柚下车后直接回了旅馆,一进门,就被众人围了起来。
“弦柚!你终于回来了!”大家心花怒放,一个个就像豆丁一样围着南弦柚团团转。
南弦柚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活像是一只出门给孩子们打猎的老母亲一样,小猫崽们一见到他就全围了过来。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听话?”南弦柚问道。
几人立即开始阐述他不在时,他们干了些什麽,有多麽听话,多麽的乖。
当然啦,最后的话题还是回到了吃上。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弦柚哪怕是出去有事都没忘记给他们弄吃的。
众人回想起几个小时前,在食堂里被一个胖胖的和蔼大叔叫住,告诉他们有人给他们准备了吃的时,他们有多麽的惊讶。
看着那一盘盘被人端出来的食物,那散发出来的熟悉的香味,以及感受着周围人艳羡的目光,那一瞬间,音驹众人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一个个端着属于自己的吃的一路走到座位上时,那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感觉,让他们在食堂完全是望着天上走路了。
——幸福!太幸福了!生是音驹人,死是音驹魂!有这样一个无所不能又体贴入微的教练,简直就是三生有幸!
南弦柚听着他们在耳边疯狂拍着他的马屁,本就苦笑不得的他,更加忍俊不禁了。
不过,玩归玩,闹归闹,明天还要比赛,南弦柚并没有让他们聊天聊得太疯。
差不多到九点的时候,他就催促着这群人去洗漱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南弦柚早早醒来。
今天是春高的倒数第二天,也就是春高半决赛的日子。
他们今天要对战的对手,是来自东京的枭谷。
不管是从漫画中,还是在这个相似却不太相同世界,枭谷和音驹一直都是姐妹花一样的存在。
和井闼山打比赛时,音驹众人已经从中学习到心态对于一场比赛的重要性。
那麽接下来,就是技术的稳定和赛场中途的升级了。
枭谷的队员和音驹都是相互熟知的对手,也是私下里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在面对这样一支对音驹哪哪都熟悉的队伍,几乎是完全被研究透了的透明考试,音驹的这几个人又会怎麽做呢?
其实南弦柚也很期待。
虽然对于音驹一路来会对战什麽样的队伍,南弦柚没法预测,但是南弦柚已经将他们可能会对上的队伍全部都列了出来,和这些队伍的比拼,南弦柚都写了需要学习到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那支队伍的长处,也是音驹在对战那支队伍的时候会面临的弊端。
就拿井闼山来说,井塔山的打球风格并不是可以随便模仿的,毕竟他们的人员配置在那里,三个顶级选手的存在,这种个人能力上的不同,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去弥补或者去学习的。
但是井闼山还有别的可以让他们学习到的长处,那就是大赛的心态,他们肉眼可见比音驹众人心态要好很多,那是他们长期参加大赛下锻炼出来的结果。
而他们明天要对战的枭谷,也有很多值得他们学习的地方。
比如,但队里的内核选手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调整会最好的状态时,其他的选手该怎麽去稳住比赛?
这一点就是音驹最需要学习的地方。
南弦柚其实已经能够想象到,如果研磨出了一点状况,其他人的第一反应肯定不是靠着他们自己赢下比赛,而是尽量拖一直拖到研磨上场,然后将比分扭转回来。
他们太信任研磨了。那种依赖虽然已经减少了很多,但在没有研磨的比赛场上他们还是不自信的,
但枭谷就和他们截然相反,或许是已经习惯了经常进入消极状态,所以其他的队员已经练就了一种可以不需要ace也能打比赛的状态。
而只要达到了这样,才可以被叫做稳定。
这是南弦柚希望音驹众人在这场比赛中学习到的东西,其实甚至不能说是“希望”,在南弦柚的计划中,这是“必须”的,他们一定要学到东西。
而赛场中升级就都是后话了。
对于赛场临时的发挥,这一点就要看研磨的战术布置了。不过南弦柚并不担心,他唯一觉得需要注意的,还是前面这个“内核”的问题。
枭谷,不仅仅是进入决赛的守门员,也是音驹在迎接黑泽之前最后的老师。
他必须要将这一场比赛发挥出最大的用处,让音驹的大家学习到最后的知识,和比赛经验。
南弦柚看着站在比赛场上已经开始热身的双方队员,露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打吧,尽情地打吧!展露出你们最凶残的一面,来迎接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时光。
整理着水和毛巾的孤爪英堂不经意的往旁边一撇,就看到了南弦柚那张似笑非笑,眼底带着寒光的脸。
不知怎的,他浑身一抖,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戳动着他。
不好,怎麽有种事情脱离轨道的不安感?
大概率是他多想了吧。【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