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真就这麽爱吗?
“别揉了,疼……”猫猫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说道。
南弦柚手一顿,他恍惚地抬起头,睫毛忽闪着,眼睛快速朝研磨的方向瞄了一瞬。
研磨低着脑袋,已经有一些偏长的金发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
南弦柚看不清研磨此刻的神色,但不知为何,心却好像被刺痛了一下,手颤抖的幅度更大了。
其实整个受伤的过程,南弦柚是完全不知情的,他仅仅是低头在本子上记录了片刻。
刚将头抬起来人就已经倒地了。
这种快到猝不及防的画面转场,让南弦柚在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是懵的。
后知后觉一股莫名其妙负罪感萦绕在心头。
南弦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麽想,但是他总会将研磨的出事归结到自己的身上,他会认为是因为自己没有看住,所以研磨才会受伤的。
这个想法在他脑中几乎是脱口而出般的存在。
他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有一份责任。
而这份责任,是完全可以无脑安插在自己身上的。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起,研磨生病、受伤似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的事情。
每每在这种时候,南弦柚总是有一种自己没有保护好他的感觉。
但其实很多时候,他根本就无能为力,就算盯的死死的,护的牢牢的,也终究逃脱不了该来的伤病。
仿佛一切都是天注定般,研磨总是要受一些没必要的伤。
而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南弦柚总是会有那麽一丝后悔让研磨进行排球这项运动。
尤其是在研磨高烧不退的时候,他总是会想,当初让他去打排球,到底是好处大于坏处?还是坏处更多于好处呢?
他想,小黑心中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吧。
在社团中,他如此的关照着研磨,明眼人眼里都能感受到他这个前辈对研磨的偏爱与照顾。
这一份照顾又何尝不是愧疚在作祟呢?
他们俩是最看不得研磨发烧的。
那种由心而发的愧疚与自责,让一件明明不是因为他们而发生的事情都轻而易举地归结到自己身上,甚至有很多时候,他们连间接导致事情发生的人都不算。
可他们就是会心疼,会不由自主的责怪自己。
如果按照原漫画中的设置,研磨的体力应该不至于这麽差,甚至南弦柚怀疑他可能连发烧的次数也不会有现在这麽多。
归根结底还是研磨的体质太差了,怎麽养都养不好,怎麽带着他跑步,这体力就是很难练出来。
南弦柚和黑尾不止一次为此烦恼过。
他们试过很多种办法,而研磨也很努力的配合了,可最终的成果却还是不尽人如意。
现在他们已经高一了,等升入高二后就会走向原著中正常的剧情,他们会开始高强度的训练,高密集的比赛,甚至还会有接踵而至的合宿。
这麽多的活动,几乎都在他们升入高二后就会开始有了加速键一般地飞速进行着。
每每想到这,南弦柚都不禁怀疑——
这个世界的研磨,他的体力真的能够让他完成这麽多接连不断的比赛吗?
之前的几场校内对外赛,研磨打完之后缓了几天才缓过来。
而IH的强度只高不低,那麽密集的比赛,研磨真的行吗?
不知不觉间,南弦柚想了很多很多。
他突然愣神,惊觉自己怎麽变得这麽优柔寡断了,就像过分操心的老妈子一样,担心这,担心那。
可明明前几天,他还在自己母亲面前信誓旦旦的说着自己是主角,自己要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弦柚?你在想什麽呢?”研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他发觉人低着头,半天不说话的模样,有些疑惑地问道。
结果话音刚落,研磨就对上了一双通红的眼睛。
南弦柚抬起头来,他傻乎乎地啊了一声,思绪还没有完全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眶有多麽绯红,也不知道他那声脱口而出的“啊”,极尽消音。
研磨就这麽毫无防备的看到这麽一张脸,那挂在嘴边的话顿时就卡住被迫往下咽了。
“你、你怎麽了?”研磨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怎麽也没有想到南弦柚会是这样的一个状态。
他从来没有见过南弦柚这麽失态的样子,通红的眼,茫然的神色,发不出的声音,感觉他下一秒就要碎了一样。
可……可受伤的不是他吗?怎麽对方看起来比他这个当事人还难受的样子?
研磨困惑不已,但这并不耽误他下意识想安慰人的行为。
然而,本来还觉得没有什麽的南弦柚,在听到研磨的那句“你怎麽了?”时,那故作坚强的外表终究被一击而破。
那个为脆弱的心铸就出来的堡垒在这一刻彻底轰塌。
南弦柚鼻子一吸,那含在眼眶中的泪就这麽随着他眼睛一眨倾泻而下,豆大的泪珠就这麽顺着脸颊,像不要钱一样的落。
这可把研磨吓坏了。
猫猫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心灵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脸不可思议的看了过来。
“哎,别哭啊?怎麽了?你哭什麽啊?”猫猫慌了神,他周边没有纸,医务室的被子又不干净,想来想去,便决定直接上手给人擦眼泪了。
研磨伸手过去,用大拇指给人胡乱的擦拭着,冰凉的手接触到南弦柚滚烫的脸颊时,两个人都被对方的体温给弄得一愣。
下一秒,南弦柚抬手一把抓住了研磨的手腕,他贴着人的皮肤向上移动着,一只大手就这麽轻而易举地包住了研磨的手。
打排球的人手要麽宽大,要麽手指细长,研磨作为二传手当然也不例外。
但这些在天生的身高优势下,还是显得那麽不堪一击。
研磨的手在南弦柚的面前显得有些娇小。
不费吹灰之力就彻彻底底地包裹了上来。
一热一冷的体温交叠着,研磨就这麽怔愣的看着他。
对方的脸上满是没有擦干的泪痕,这对于一个猫科动物来说,他本能的想要给人擦拭干净,而他也确实可以擦拭干净。
南弦柚抓着研磨的手并没有抓的很紧,他随时都可以挣脱。可在这一刻,研磨却没有任何想动的意思。
他完全违背了自己心中下意识所想,就这麽静静的看着南弦柚,一双猫眼炯炯有神,态度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他们俩就这麽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半响,研磨才稍稍找回来自己的思绪,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南弦柚,嘴上悠悠的问道:“你为什麽哭啊?”
一句轻声细语的问候,让南弦柚莫名其妙的咽了下口水。
他同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研磨,此时的他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南弦柚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哭得莫名其妙。
可能唯一的答案是——他心疼了。
心疼研磨比赛受伤,心疼他为此痛苦的模样。
可心疼这种说法,对面的人又怎麽可能会信呢?
如果只是皱眉,撇嘴还好,起码撒个娇,对面可能还会相信,可哭成这样,又怎能用心疼两个字来作为理由呢?
毕竟谁家好人心疼对方受伤会心疼到泪流满面啊?
不把他当成神经病都算是好的了。
而且南弦柚也觉得,自己哭可能不仅仅是因为心疼,还有就是那无法言说的负罪感吧。
研磨见人一直不说话,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弦柚在他面前出现这麽大的情绪波动,这种情绪变化甚至在小的时候他都没有见过。
何其的奇怪,何其的令人担心。
但他也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因为什麽他才突然落泪的?
难道说社团里有人欺负他了?应该不会吧?弦柚作为经理,又不用和他们抢位置、抢替补,队员们和他压根就没有竞争的关系,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
可除了在社团里受欺负了,还有别的其他理由吗?
研磨怎麽想都想不到,对方哭的原因,竟是因为心疼他。
问题没有得到回复,两人就这麽继续的大眼瞪小眼的干愣着。
直到黑尾拿着他们两个人的包出现在医务室时,两个人才终于从刚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他们两个人一同朝着黑尾的方向看去。
而黑尾在推门进入后看到两人的目光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沉默了几秒回他的目光先是看了看研磨,最后将眼神停留在南弦柚的身上,他有些尴尬道:“呃……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啊?没有啊,小黑来的挺是时候的。”完全没有理解话中意思的研磨,下意识说道。
他专注于观察黑尾的神色,完全忽略掉了旁边南弦柚突然笑了一下的嘴角。
南弦柚觉得他将自己喜欢研磨的事情告诉小黑,真的是一件再明智不过的事情!
黑尾的这种反应,真的会给他一种他和研磨已经在一起了的感觉。
完完全全的被认同感,这是以前他从未体会到的。
南弦柚心中窃喜着,不知道为什麽,明明黑尾也没有助攻,但他就是很开心,不由自主的感到心情愉悦。
冥冥之中推动一股信念,就好像——“暗恋不再是他一个人的秘密,而是早晚会公之于众的秘密”一样,给他一种进度条,正在一点点延伸的感觉。
“你俩的包我都给你们拿过来了,还在医务室歇吗?不歇的话,我们走吧。”黑尾朝他们走过去,他背上背着自己的包,手上提着南弦柚和研磨的包,像是要去远行的人一样,看起来笨重极了。
两个人闻言一听,纷纷点了点头,南弦柚抹了把脸,他转头看向研磨,视线从人的脸上移动到他的脚踝上:“今天怕不是没法赶车了,还是让妈妈来接吧。”
研磨点了点头,他的视线也看见了自己开肿起来的脚踝,叹了口气。
正当南弦柚准备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时,黑尾立马打断了他:“别打了,差点忘了和你们说了,刚刚我在社团收拾东西的时候接到妈妈的电话了,她说打你们两人的都没有接,想要告诉你们一声,今天妈妈爸爸他们加班了,让我们社团活动结束后,不要在学校里耽搁太久,尽量赶上电车回家,如果错过了,只能自己走路回去了,他们没有办法来接我们。”
“啊?”猫猫瞪大眼睛,他震惊道:“小黑怎麽不早说?现在出校门还来得及赶电车吗?!”
“我怎麽早说啊?”黑尾将手中的包放下,他无奈的摊了摊手,道:“你们两个人都提早一个多小时就结束社团活动了,我今天又正好值日,等我社团活动结束,再搞一个值日,跑过来能这个时候已经算我动作快了!”
“那怎麽办?我单脚跳回去吗?”研磨看着自己肿胀的脚踝,眉头紧锁。
“跳什麽跳?你真当我们两个大活人没用吗?”说着,黑尾直接伸手眼疾手快地推了一把南弦柚的后背,将人推到了研磨的面前,咧嘴一笑道:“这样,我给你们拿着包,弦柚,你抱着研磨走吧。”
话音落下,黑尾对上南弦柚转头过来的眼神,对着人挑了挑眉,仿佛在说——够意思吧,哥们儿就帮到这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南弦柚自然是心领神会,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在人挑眉结束后冲人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表示回应。
两人暗戳戳的心灵对话结束,南弦柚转过头去冲着研磨伸出双手:“来吧,我抱你。”
说罢,他便弯下腰,一手从研磨的膝盖下穿过,一手扶着研磨的后背,将人轻轻松松的抱了起来。
研磨自然是不会拒绝这个提议,毕竟比起自己单脚掰着像个小丑一样跳回去,让人抱着不仅不用滑稽,还能直接轻松躺平,路都不用走了。
他心安理得的被人抱着,甚至还有空调整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被抱得舒服一点。
然而,事情却没有研磨想象中的这麽简单。
在医务室里被人公主抱起后还没有感觉,直到从医务室里出来后,面对从社团里放学出来的学生的目光,研磨感觉自己要熟了。
无数带着好奇的视线从四面八方传来。
黑尾和弦柚的个子本来就高,两个人站在一起更是像国际超模一样,惹得人频频注视。
再加上两个人又都长得帅,两个不同类型的大帅哥走在一起本身就很养眼了,而南弦柚头发又将这份显眼更加突出了起来。
偏偏研磨也是个显眼包的角色,他虽然窝在人怀里几乎看不清完整的样貌,但那一头金发也确实打眼。
如此一来,让人想不注视都难。
两个大帅哥并排走着,其中一个怀里还抱着一个大帅哥的画面,光看文本就足以让人心动了,更何况在现场的人们呢?
当然是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了!
研磨抓着南弦柚的衣角越捏越紧,他那本就不多的社交能力在这一刻迎来了有史以来的暴击。
周围的人似乎都是社交恐怖分子。
他们丝毫不觉得自己这麽盯着人看有什麽不对,甚至还有人拿起手机开始拍照了起来。
“我的天,你们快看啊!帅哥哎,三个帅哥!”
“哪里哪里?哪里有帅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好帅呀,那个白头发的!是学弟吗?高二年级楼好像没有见过他。”
“他怀里是不是还抱着一个?金色头发的,虽然看不清,但感觉也好好看啊!”
“他们背着的那个包是排球社的吧?我们英俊排球社这麽多帅哥吗?早知道当初我就应该去应聘排球社的经理了!后悔啊!”
“那个黑色头发的是高二年级的黑尾学长吧!前几天去办公室碰到过,黑尾学长真的超级温柔的,他看我够不着上面的卷子,主动帮我拿下来不说,还让我小心一点,别摔着了!”
“哇!你也太幸福了吧!”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很幸福呢!一转头就对上这麽一张帅脸,我当时差点都激动的昏过去了,等回到教室里脸都还是通红的。”
……
脚步声,讨论声,手机拍照的闪光灯声,所有的声音都悉悉索索的传到了研磨格外敏感耳朵里,那超级的听力将这一些细小的声音全都像放大一般,在他脑中一遍一遍来回播放着。
羞耻心在这一刻瞬间爆棚,猫猫用头发将脸挡住,等到后面甚至觉得头发都挡不住这些视线了,直接自暴自弃地把头一扭,钻到南弦柚的怀里,面壁思过一般,整张脸都埋了进去,挡了个严严实实。
南弦柚低头看着不断往自己怀里缩的小猫,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听着头上载来的轻笑,研磨的脸更红了,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是多麽的小孩子。
但此时已经管不了这麽多了,比起受到外界的拍摄和议论,他更愿意被自己弟弟嘲笑。
——觉得他幼稚就幼稚吧,反正都这麽羞耻,这麽丢脸了,再丢次脸也没有什麽区别。
抱着这样的想法,研磨缩在南弦柚的怀里一动不动,他虽然没有在进行往里面钻的动作了,但脸依旧埋在南弦柚的胸膛处密不透风。
薄薄的一件短袖T恤,在研磨不假思索地粘贴后,仿佛已经没有了布料的隔阂,南弦柚能十分轻易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甚至连温度,湿度都能感受到一清二楚。
南弦柚的胸膛暖烘烘的,心里也暖烘烘的。
和研磨此时只想要找一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截然相反。
他十分享受这种抱着研磨在路上被人打量的感觉。
他的爱太卑微了,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口头倾诉,哪怕一点。
只有在这种时候,南弦柚才觉得自己能理所当然的告诉全世界,怀中的人,是他心心念念,喜欢的人。
抱着这样的侥幸想法,阴暗的,病态的,甚至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却是南弦柚在这段感情中,最容易获得无限反馈和满足的时候。
南弦柚觉得,如果研磨此时知道他在想什麽的话,一定会觉得他有病,还是要立即送进精神病院的那种。
他就这样贪婪的感受着研磨的体温、气息和小动作。
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暗暗地体会着小猫的依恋。
——要是一直能这样就好了,他什麽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将这段感情公之于众呢?
南弦柚低头看着研磨,那眼神中怎麽样都无法挥之而去的爱意,连站在身旁的黑尾都能轻易的感觉到。
黑尾一直都没有说话,他保持沉默着,本来是出于礼貌而没有过多的关注,但渐渐的,那份眼力见很快就被震撼所代替。
——弦柚……原来这麽爱的吗?
黑尾虽然已经知道南弦柚喜欢研磨,但他也只是在口头上听到了对方的承诺,并没有像今天,像此刻一样,这麽近距离的感受到一个人爱一个人所能散发出来的爱意,是能如此的具象化的。
这对于一个到现在都还没有情感开窍的人来说,是震撼,是不可思议,同时也不由得让他对这段感情感到更加的好奇。
完全不用说出口,只用行动和眼神就能让一个旁观者能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他爱他。
这到底要爱到什麽程度才可以做得到呢?
黑尾好奇的打量着南弦柚,他感觉自己似乎低估了他的这两个幼驯染之间的感情。
在他眼里,研磨刚刚的那些小举动或许他会发笑,会觉得对方幼稚,会觉得对方有些可爱。
但这都是出于好朋友,出于一个比他年长的前辈所发出来的感叹。
而弦柚不一样,虽然他从来没有听过南弦柚叫研磨哥哥,但他确实是他们三个人当中最小的一个,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作为一个晚辈,是流露不出来那种站在前辈视角上的关爱的。
他能对自己的哥哥流露出这样子的感情,可想而知,那天晚上弦柚的承诺并不是口上说说而已。
他是真的很爱研磨,爱到骨子里的那种。
真的好神奇啊?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竟然会萌生出这样子的感情吗?
黑尾看着南弦柚笑的越来越不值钱的样子,突然就笑了出来。
——真就这麽爱吗?弦柚。你真的满眼都是他。
黑尾心里嘀咕道,他很想这麽问他,但终究是给足了他面子,没有在研磨面前说出这些话。
而此时的南弦柚完全沉浸在观察小猫的世界里,根本不知道黑尾在心里这麽的想他。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乎的,反而会对着人笑一下,然后十分自豪的承认道——对!他就是这麽爱,就是这麽的不值钱,小黑说的是实话。
而研磨就更不用说了,他在情感上面还没有黑尾这麽开窍呢。
此时又忙着和自己的羞耻心作斗争,别说黑尾在那里意/淫啥呢,就连南弦柚的目光他都没注意到。
第92章 团宠小三花上线(国庆补更)
唔……还没出校门吗?这条路今天未免也走得太久了吧?
一直紧贴着衣服布料,就算再怎麽小心,呼吸也逐渐沉闷了起来。
研磨悄摸摸的转动了一下脑袋,在那仅存的空间里,用余光瞄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这不看还好,一看,他愕然发现——他们竟然还走在体育馆去往教学楼的樱花道上,距离真正出校门还有个800米的距离。
八百米啊!就算是用跑的也得起码两分多钟的时间!
他还要被人看这麽久吗?!这和在大街上当众拉屎有什麽区别?
研磨本就不多的羞耻心自洽在这一刻彻底破防。
是他的错觉吗?明明感觉已经走了很久了,可怎麽这条路这麽的远呢?
研磨不自在的挪动了一下身子,而也就是他这麽一动,视线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南弦柚那含情脉脉的眸子。
两人的视线撞上的那一瞬间,双方都愣了一下。
他们谁也都没有想到对方会看自己,就这一瞬间的对视,南弦柚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作为暗恋的一方,自己的举动永远是谨慎而小心翼翼的。
但对对方的所有举动,永远都会保持着一颗激动的小鹿乱撞的心脏。
哪怕仅仅是一个眼神的对视,一句关心的问候,一个自然的牵手。都会让南弦柚在这段感情里飞蛾扑火,万劫不复。
这大概就是所爱之人是全世界的感觉吧。
南弦柚甚至都不在乎研磨是不是有那个意思?只要他给了,他便能自我攻略得直接上瘾。
而研磨愣神的几秒钟里,就这麽正巧的看到了他那通红的脸蛋。
因这发红的速度实在是太快,研磨完全没有往害羞的方面去想。
他单纯的以为是对方抱着他抱累了,脸部充血导致的。
见此状况,猫猫还略显愧疚的挪动了一下身体,动完又觉得还不够,便将缩起来的手抬高了上去,二话没说就环住了南弦柚的脖子。
研磨的手臂稍稍用力,他搂着人脖子将自己的身子往上提了提,本意是为了减轻重量,但却没有意识到这样的举动会使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短。
南弦柚就这麽眼睁睁地看着研磨主动地往他的方向快速靠近。
许是视线中的爱人放大的速度太快了,促使着南弦柚此刻本就不太聪明的脑子更加的掉线了起来。
南弦柚脑子一昏,他也不知道他当时到底是怎麽想的,自己的脑袋就这麽不由自主的朝着研磨的方向低了过去。
一个往上提,一个往下凑。
又都是朝着一个方向过来,想不撞到都难。
就这样,两个人的鼻尖在双方的所作所为下,毫不意外地撞到了一起。
研磨的反应很快,在碰撞上的那一瞬间时,他的头便立马就往旁边偏了偏,目的就是为了躲避剩余的撞击,以免疼痛扩大。
可也就是这麽一偏,让本来还是鼻尖碰撞着的两人,直接随着角度一侧,研磨的嘴就这麽擦着南弦柚的下嘴唇滑了上去。
南弦柚的嘴都被人蹭开,就像是在索要他的吻一样,两人结结实实的亲到了一起。
这下,南弦柚再不清醒,也清醒了。
没有什麽时候比此刻更加的令人震惊的了。
南弦柚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虽然错愕,但一点也没有抗拒。
他细细回味着,感受着,研磨那主动的,微妙的,不容拒绝的……亲吻。
就是他从未有想过会发生的事情,在他的计划中,亲吻似乎还离得很远很远。
这种脱离了轨道而诞生出来的惊喜,对于一个暗恋者来说,简直就是无语言表的兴奋与愉悦。
就像是做了一场美梦一样,让人根本舍不得离开。
研磨看着眼前人明显傻掉了的神色,下意识就想要捂住嘴,但一时间的慌乱和手忙脚乱让他抬手捂住嘴的时候,竟然没有按照脑中所想的捂住自己的,而是反手捂住了南弦柚的嘴巴。
这一举动让本就奇怪的氛围更加暧昧了起来。
研磨听着周围倒吸凉气的声音变成了兴奋又刺耳的尖叫,他心如死灰,需要做一些什麽?挽回,但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
事情的进展朝着他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着。
他越忙越乱,越乱越忙。
不仅没有按照心中所想,让南弦柚的脸色回归于正常,他自己的脸色也开始肉眼可见的红起来。
虽然研磨他看不到,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脸颊正在发烫。
一时间他甚至感觉自己在发烧,还是重感冒,高烧的那种,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算了,这种时候自己不动应该就是最好的行动了。
他还是老老实实当了个乌龟,重新缩回进南弦柚的怀抱里。
这麽想着,研磨再也不敢擅自乱动了,那环住人脖子的手也就这麽的垂了下来,回到了最原本的样子。
几分钟后,南弦柚才在黑尾的物理提醒下,渐渐地从这个猝不及防的亲吻中回过神来。
他疯狂的咽口水,那怎麽也消失不下去了绯红脸颊,让南弦柚看起来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床上大战。
制造出乌龙的小猫已经装聋作哑了,黑尾看着南弦柚的模样,没忍住捂脸笑了一下。
随即环着人的肩膀,领着两个小西红柿出了校门。
等回到家后,在吃晚饭的时候,黑尾十分没眼力见的拿出这个事情调侃了他们。
他作为站在旁边的近距离吃瓜者,放学的那段路简直让他磕cp磕嗨了。
但最终黑尾以收获两个人的白眼为句号,结束了今天这荒诞的一天。
这次的亲嘴乌龙对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影响,弦柚和研磨相处起来确实比往常来说要有些不太自在,不过这份不自在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当天晚上,研磨和往常一样,和南弦柚道了声晚安睡觉,南弦柚也照常回应,和人一起躺了下来。
研磨躺下后,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倒是南弦柚有些睡不着。
他反复回味着放学时的那个乌龙亲吻,越想越开心,甚至忍不住再次带入当时的自己,激动得在床上扭来扭去。
因为实在是太过于兴奋,导致于南弦柚很晚很晚才睡着。
不过他并没有之前那种熬夜后的不适,反而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神清气爽的。
闹钟一响,南弦柚坐起来看向研磨就忍不住露出痴汉微笑,尤其是看到猫猫那粉/嫩的嘴唇时,更是忍不住将嘴角咧得更开了。
他昨天晚上辗转反侧,除了不停回味外,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之前他犹豫,是因为觉得研磨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喜欢男生,所以害怕对方会因为性取向的问题而感到害怕。
但——研磨也从来没说过他不喜欢男生啊!
在想明白这件事后的南弦柚整个人跟满血复活了一样,对着自己未来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保持着一天的好心情,去到学校后照常开始上课。
一天的课程过得很快,下午3点放学后,体育馆里全都是人。
“研磨今天没有来社团吗?”猫又教练左顾右盼,他看了许久,心里疑惑的想,染了一头金色头发的研磨应该很好找才对,可他看了这麽久,却还是没有看到这个他想看到的身影,便有些困惑的望向身旁的助教。
昨天他临时有事,没有全程监督训练。
社团活动刚开始十多分钟他就离开了,因此对研磨受伤的事情一无所知。
而站在他身旁的助教并不是昨天的助教。
面对猫又教练的询问,他也是一脸不明所以地摇着头:“不知道诶,猫又老师,我进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研磨,我还以为他今天起来晚了。”
“不仅没有看到研磨,咱们经理好像也没有来,他们俩这发色这麽显眼,我觉得就算我有近视,我应该也能看得到的,更何况我眼睛并没有近视。”
助教的话音刚落,猫又教练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他将脑袋转回去,冲着黑尾勾了勾手,道:“黑尾,你过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黑尾愣了一下,随即他赶忙小跑过去走到猫又教练面前,他举了个躬,礼貌问道:“怎麽了吗?猫又教练,您有事找我?”
“嗯。”猫又教练仰着头看着他,“研磨和弦柚呢?怎麽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人来?是出什麽事了吗?”
一听助教口中没有看到这两个人来,猫又教练下意识就想到了黑尾他们三个人住得近,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有什麽事情我黑尾应该都能问的出来。
果不其然,听到他这话黑尾便立马回复道:“哦,他们应该快来了,抱歉,猫又教练,我忘记和您说了,昨天出了点事,研磨在打训练赛的时候,不小心把脚给崴了,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走路还是很有问题,弦柚和研磨不在同一个班,他下课后搞完值日才能去研磨的班上把他抱过来,所以可能会耽搁一点时间。”
“什麽?研磨受伤了?”猫又教练敏感的抓住关键词,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就一会儿没盯着,他家宝贵的二传手就这麽受伤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他本来还打算让研磨去参加预选赛的现在看来计划全部要重新排过了。
看着猫又教练突然就沉下来的面色,黑尾也一下就明白了,猫又教练此刻在想些什麽。
他有些愧疚的低了低头,很是愧疚的说道:“抱歉,教练,是我们没有保护好大脑,让他受伤了。”
猫又教练摆摆手:“你们不用道歉,我也没有要怪罪你们的意思,只是我希望你们以后不管进行队内训练赛也好,还是练习赛也好,都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黑尾闻言乖乖点起了脑袋,他郑重地承诺道:“嗯,我知道了教练,我之后会跟每个队员都交代一遍的。”
猫又教练对着黑尾笑了笑,将自己沉重的脸色收了回来,他十分满意的拍了拍黑尾的肩膀,有些感慨的说道:“很好,我当初果然没有看错,把你提拔为队长是我十分正确的选择。”
黑尾脸色一红,他抿了下唇,表面故作严肃镇定的接下猫又教练的表扬道:“谢谢教练对我的肯定,我一定会将队长的职责做的最好的。”
说罢,便在猫又教练慈祥和蔼的注视下,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里。
社团里的活动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迟到而往后延长。
大家该怎麽训练怎麽训练,虽然没有经理来登记名字和记录每天的训练情况了,但这些单细胞生物们并没有任何的懈怠,他们照常不误的完成自己每天需要的极限练习,谁也不喊苦,谁也不喊累。
整个体育馆里都洋溢着青春、热血、奋斗的氛围
另一边,教学楼里,刚打扫完教室的南弦柚和自己的另外一个值日生挥手告别。
他单肩挎包,单手插兜,嘴里哼着小调儿就往研磨的班级教室走去。
自从升入高一后,他们分班的次数比国中时期减少了不少,但依旧还是会经常无厘头的变动。
可能在一次课堂考试结束后,你的同学就不再是你的同学。
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找新的班级,这简直和南弦柚在华国上学时形成截然不同的感受。
他们考完试虽然也会换座位,但最多只是同桌变动或者是前后桌,或者是小组之间的变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换班级,而且每一次变动,就像是重新分班了一样,几乎是遇不到自己玩的熟的同学。
而这一次,研磨和南弦柚的班级甚至直接隔了一层楼。
比他们刚开学那种,分到不同班但是是隔壁班的状态,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南弦柚就这麽穿过走廊,走到楼梯口,熟练的开始爬楼。
他满心的想着研磨看到他时会露出什麽样子的表情,爬楼时还在不停的思索着,到时候要不要从后面吓一吓研磨。
但琢磨了一会儿,南弦柚还是放弃了这个做法,他觉得还是稳妥着进去好。
怕对方真被他吓着了,那伤着的腿,要是磕着了就不好了。
他可不想看到研磨因疼痛而蹙眉的表情,每当这种时候,南弦柚就觉得心疼不已。
此时研磨的班级里已经没有人了,除他以外,连今天搞卫生的值日生都走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和弦柚已经约好了,今天放学去社团会晚一点,因为他今天值日,等他值日完后就会过来抱他过去。
所以让研磨下课后在座位上玩会儿游戏,等他。
正当他游戏打的起劲的时候,突然一句十分突兀的男生打断了他。
“喂,小子,见到前辈还不赶紧问好?”
啧,又是这种恶臭的前后辈制度,他真的是烦透了。
研磨听着人的声音眉头一皱,手中操作着的小人被这一声突兀的声音给打断。
一瞬间,怪兽就一个连招将游戏game over了。
游戏没得玩了,研磨的烦躁更大了。
他循声转头看去,就见着三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男的站在了他的旁边。
研磨还一句话都没有说呢,对方突然没有任何边界感的上前用手指捏了捏他的头发,呵了一声,嗤笑道:“现在又染一个金头发,到底要勾引谁呢?”
研磨的眉头皱得死紧,他不明白这三个人来他面前到底是什麽意思?
但在听到这句话后,研磨觉得对方明显就是来找事的。
他本来就不习惯于和人进行社交。
听着男生说话,他也没有打算要做回复的意思。
而对方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样子,似乎觉得他好欺负一样,那本来正捏他头发的时候直接拽着他的头发扯了一下。
研磨疼得捂住了头,他瞪了人一眼,如果不是自己腿上有伤,他此时已经和人干起来了。
看着把人扯疼了,那三个男生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时,又换了一个男孩子说话,他开口就是说教:“你要是是个同性恋,你就告诉我们学校的女生说你不喜欢女的,你喜欢的人是男生,直面自己的性取向有这麽的难吗?大学霸,哦不,应该说,年级第一?真以为仗着自己学习好,就能如此欺骗女孩子吗?”
研磨更加困惑了,他完全不明白这些人在说些什麽东西,直接开口质问道:“你在说什麽东西啊?什麽同性恋?”
“装?还在装是吧?我早就知道了,你昨天可是当着这麽多学生的面亲了那个白毛小子,你还说你不是同性恋!人做事要有担当,隐瞒自己性取向去撩女孩子,好玩吗?”站在最右边的那个男生接话道,语气玩味至极。
研磨听得头都大了:“不是,我性取向怎麽样?我喜欢谁?这些和你有关系吗?”
“怎麽没有关系?”站在中间的那个男生听到他的反驳,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怎麽有关系?”研磨眉头紧锁,他觉得眼前的人真是无理取闹,蛮不讲理不说,怎麽和他沟通都说不明白,这种不想浪费口舌,但又不得不浪费口舌的感觉真的一点也不好。
研磨仰着头,试图和他们讲道理道:“你说说看啊。要是真的是我的问题,我隐瞒自己的性取向去勾引女生,那名誉受损的也是我,被别人议论的也是我,这其中和你有什麽关系?会损害到你一丝一毫的利益吗?不会吧,说难听点,这种情况发生获利的人应该是你们吗?毕竟学校里又有一个笑话可以听了。”
说着,研磨突然反应过来是什麽,他顿了一下,话锋一转道:“还是说你的女朋友喜欢我?”
“放屁,我的女朋友怎麽会喜欢你!你别自以为是了!”被戳中心中所想的男生脸瞬间红了,他暴躁的说道,整个人就像小丑一样,既破防又可笑。
——看来是说对了。
研磨一看他的状态,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可得出一个这样子的结果,让研磨更无语了。
真是奇了怪了,一个男人管不住自己的女朋友,倒是来他面前逼逼赖赖,被喜欢的人还有错了?
搞不懂这些人每天在学校里到底是干些什麽的。
对面的男生似乎是真的破防了,已经不屑于再继续用口/舌打交道,暴怒间,拳头都硬了。
看着人突然朝自己领口抓过来的手,研磨瞳孔地震。
——说不赢就打人是吧?不愧是小脑没有发育好的人。
别看猫平时温温顺顺的,看起来不屑于打斗的样子。可把猫惹急了,猫也是会抓人的。
研磨可不会让自己受这委屈。
既然要打,那他肯定也是奋力反抗的。
那人死抓着研磨的头发推搡着,研磨当仁不让,他强有力的反击着,那天天练习排球的手部力量可不是这些个艺术生能比的。
别人抓他头发,他也上手抓别人的头发。
尽管脚受伤无法离开座位,但他和三个人来回几下,也没有让自己吃太多的亏。
等南弦柚哼着小调,微笑着一句“kenma”还没出口,就看到眼前那令人结舌的一幕。
南弦柚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他直接冲进教室,一脚就将扯着研磨头发的男的踢飞。
然后趁人没反应过来,对旁边剩下的两个人也不客气,他左手扇了一巴掌,右手给了一人一肘击。
两个人就这麽双双倒地,痛苦的哀嚎着。
“没事吧研磨!”光速搞定这三个人后,南弦柚就立马单膝跪到研磨的面前,他手都在发抖,颤抖着轻轻撩开研磨被抓的淩乱的头发。
再看到人脸上的擦伤和划伤后,那红了的眼眶就像带血一样,溢出了一层浓浓的杀意。
——去死吧!
南弦柚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愤怒过,他直接站起身,抓住旁边的椅子就要往那三个人倒地的方向挥过去。
完全一副杀红了眼的样子,让在地上还疼得发抖的三个人,像被触电了一样,抖得更快了。
一边抖还一边说着求情的话。
“别。”研磨见状不对,他赶忙伸手抓住南弦柚手腕,对方立马就停住了动作,愣在原地。
研磨轻轻拽了拽,这个将近1m9的大高个就这麽轻而易举的被他拽了回来。
南弦柚再次回到那单膝下跪的姿势,他双手紧握,眼眶通红,一脸不甘心地看着研磨,像极了一只打架打一半失落的大狗狗。
“好了,再打下去就成我们不讲理了。”研磨双手捧着人的脸,他不能让弦柚这麽失控下去,不然真要出事了。
想着,他用大拇指擦湿掉南弦柚眼角的泪花,温柔地说道:“抱我去社团好吗?弦柚。”
南弦柚紧咬了后槽牙,嘴唇都气的抖了起来,他内心挣扎,最终还是在研磨温柔的注视中败下阵来:“好。”
他小声回道,说罢,南弦柚像对待一件易碎的宝物一样,十分小心细致的将手穿过研磨的膝盖下方。
然后轻轻的将他抱了起来。
研磨窝在南弦柚的怀里,感受人的人的体温透过校服衬衫传递出来,他闭了闭眼,像是一瞬间泄了所有的力气般,缓缓吐出一口气。
南弦柚抱着研磨从那三个人的身上跨过,在他的视角上往下看,就像看下水道的污水一样。
他嫌恶地用脚踹了踹他们,又怕研磨知道会生气,根本不敢发出太多的响动,所以南弦柚用着最少的动作,眼疾手快地踢着人最痛的地方。
然后,在地上的三个人的哀嚎声中,南弦柚抱着研磨有出教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路上,研磨都闭着眼睛没说话,南弦柚还在气愤和心疼的双重折磨中,也跟着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无言,直到走进体育馆后,这份令人不适的沉默才被打断。
不只是谁突然说了一句——
“研磨你怎麽回事?谁欺负你了?头发弄得乱糟糟的。”
几个二年级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纷纷闻声转头,视线立马便被一团乱糟糟的头发吸引过去。
欺负?
谁?谁敢欺负我们家大脑?!
只见南弦柚脸色阴沉的打横抱着研磨,站着的人色极差,被抱着的人脸色也不是很好。
夜久卫辅和黑尾铁朗几乎同一时间朝研磨的方向走来,海前辈也连忙跟上。
就连一直在练习的福永和山本也发觉了不对,他们放下手中的排球,快步朝着音驹的大脑走去。
甚至还有一些国中生们也都围了过来。
一时间,研磨的身边围满了人。
夜久妈妈那叫一个心疼,等着南弦柚将研磨小心翼翼的放置在长椅上后,他赶忙伸手和南弦柚一起整理研磨的头发,一边给人整理着,一边气愤的问道:“哪个王八蛋欺负干的?这脸都刮花了!那下手也太重了吧!”
研磨咬着嘴唇没说话,他没好意思提,其实他下手更重,对面的人伤的其实比他还要明显。
就更不要说后面弦柚补的那几下了,恐怕现在还在地上扭成一条蛆一样哀嚎吧。
然而他这样不说话的态度更是让人瞅着心疼。
从老远的地方跑过来的山本猛虎气呼呼的,他看到研磨外套被拉扯的痕迹,整张脸都气红了,他情绪激动道:“你这叫没事!?到底哪个王八蛋干的?看我不把他们揍一顿!”
平常在社团里练习的时候,他都舍不得研磨累着。竟然有王八蛋敢直接把他们家大脑的脸给刮花了!谁?到底是谁!敢在音驹明目张胆的霸淩同学,真当他们这群体育生是吃素的吗?
山本越想越气,如果不是旁边的福永拦着,他现在就能拿这个棍子去逮人。
“我……我没事。”研磨没有想到他们有这麽大的反应,看着几个人明显要拿家夥去干架的样子,他立马开口道。
可惜,一切都晚了。
“夜久妈妈”和“黑尾大家长”难得没有拦住这几个暴躁的后辈,直接任由他们拿着隔壁棒球社的棒球棍子就直接往教学楼赶。
研磨看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就这麽气势磅礴的冲出体育馆,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连忙扯了扯旁边南弦柚的袖子,对方也立马蹲下来听他说话。
研磨有些不知所措道:“弦柚,你快去阻止他们,这样会出事的!”
研磨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南弦柚的身上,他觉得当时在教室里又会听他的,这次应该也同样会听他的。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南弦柚却没有一点要阻止的意思,他温柔的摸了摸研磨的头,说道:“让他们去吧,那三个人确实该打,刚刚你要是没拦着我,我应该会把他们打死的。”
研磨:……
弦柚是怎麽做到用着这麽温柔的语气说出这麽残忍的话的。
研磨就这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拿着各种各样的家夥,有棒球棍,有扫把,有拖把,有水桶,有抹布,排球社团里的人数越来越少,他们全都往教学楼一拥而去。
最终只留下了南弦柚一个人陪在了研磨旁边。
研磨绝望地闭了闭眼,心想完了,他们“血液神教”总是会在大脑意想不到的地方团结起来。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去到研磨班级里的时候,那三个倒地的男生才爬起来没多久。
刚骂骂咧咧的想要互相搀扶着离开教室,就被突然进来的一行人给堵住了。
“就是你小子欺负研磨是吧!长这麽大高个怎麽好意思的呀!”山本猛虎首当其冲地走了进去,他手上拿着个棒球棍,看起来就像恶霸一样。
三个男的看着这画面一下就腿软了,如果不是三个人搀扶在一起,恐怕此刻已经坐到地上去了。
“给我记住了,这可是我们音驹的大脑,他要是有什麽闪失,你们高中三年也别想好过,哦不,忘了,你们是前辈了,不过没关系,照样也是三年都别想好过,因为我会把你们打到留级!我说到做到!”
作为大家长的黑尾没有任何阻挡的意思,他闻言,呵了一声,嘴角勾了一下,用着那戏谑的语气,说道:“虽然老子不是混□□的,但能给我们大脑出气,偶尔混一混也行。”
有了黑尾前辈的撑腰,山本猛虎的底气更足了,他叫嚣着说道:“听到了没有,一群仗着自己年纪大就欺负弱小的家夥,无耻下流!”
说着,手中的棒球棍挥了过去,重重地砸到人的脚边。
三个高三生被这挥过来的棒球棍吓了一跳,三个人都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们直接腿软得跪了下来,连忙求情道:“错了,我们错了!饶过我们吧!”
“切~果然是欺软怕硬。”山本猛虎收回自己的棒球棒,不屑一顾道。
就这样,快速解决完这一事情的“血液”们陆续回到了体育馆里,他们将自己手中干架的家夥给放置到原位。
研磨看着回来的这群人,下意识打量着他们手上的东西有没有红色的血渍?
好在并没有看到血渍,研磨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放完东西的大家又再次将研磨围了起来。
这次他们不再是气愤了,而是一个个信誓旦旦的对着研磨拍胸脯保证道——
“研磨你不要怕,以后要是谁敢欺负你,就跟我山本猛虎说,我看他们敢不敢试一试!”
“对,有我们在,我看谁敢欺负你!”夜久前辈也跟着附和。
就连那群国中生也霸道地开口——
“就是!研磨前辈你不要怕,有人欺负你,你来和我们说,他们这些做前辈的没个前辈样也就不要怕我们这些做后辈的对他们有意见了。长得还没我家羊驼高呢?在这里装模作样干什麽呢?我一脚就能给他踢飞。”
“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看着研磨前辈好说话,也不睁眼看看自己是什麽狗东西,校园霸淩的前辈不配得到尊重,这种人就该滚出学校!”
第93章 致命的问题
听着周围人义正言辞的承诺,猫猫坐在长椅上呆若木鸡。
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和他同辈的,或是高二的前辈们也就算了。
怎麽连国中生也来凑热闹?
他再一次低估了“血液神教”的威力,这一次的突发事件让他深刻的意识到,这个传/教的力度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看着研磨错愕着的模样,黑尾和夜久倒是笑得很开心。
前者作为血液神教的教主头子,他很欣慰音驹排球社团能够如此的团结。
这何尝不是一种“维系”的象征呢?
当初神教创建之初,要的就是这样的目的。
此时此刻,不仅展现出了凝聚一心的魄力,同时也肉眼可见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传教成功。
黑尾觉得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大家已经完全将血液神教的概念刻进了自己的心里。
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将自己带入“血液”的位置,然后不顾一切地保护他们宝贵的大脑。
趁着这边围挤在一起的功夫,福永猫猫快速跑去医务室拿了碘伏、棉签和创口贴过来。
他一声不吭的挤进人群,然后将手中的东西一一交给了南弦柚。
看着突然递到自己手中东西,南弦柚才恍惚反应过来,刚刚忙着照顾研磨的情绪了,忘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要先清理伤口。
南弦柚一脸感激地看向福永招平,对方只是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冲着研磨的方向瞄了一眼,示意他快去给研磨处理伤口。
南弦柚也没有在耽搁,他坐到研磨旁边,将碘伏打开,浸湿棉签,然后轻捏着研磨的下巴,将人的脸转到他的面前。
研磨眨着眼睛,睫毛忽闪着,看起来无辜极了。
“那三个畜生的手太脏了,我清理一下伤口,如果疼了,研磨要说哦。”南弦柚轻声说道,说完,他十分小心翼翼的将棉签一点点蹭上研磨脸上的伤口,仔仔细细的给人清理着。
等将脸上和脖子上大大小小的划伤伤口清理完毕,南弦柚刚将棉签用撕出来的创口贴包装卷在一起,就听到猫又教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这是都干架回来了?”
此话一出,大家立马齐声转头看去。
刚刚那为大脑一时冲动的干架,在此刻终于让这群血液们有了一些实际感的回味。
也只有在对上猫又教练的目光时,他们才渐渐的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那个行为,简直就是倒反天罡,罪孽数下来,可要罚抄好几遍班规纪律的!
这下反应过来了的众人终于体会发了一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了。
一个个本来还叫嚣着的人立马就怂了,他们乖乖的站成一排,低着脑袋,完全一副等猫又教练训人的样子。
然而想象中的挨骂并没有到来。
反而是听到了猫又教练那噗嗤一声的沉闷笑意。
众人试探着抬起脑袋,就见着站在他们面前的猫又教练手背在身后,笑的一脸慈祥的看着他们。
“怎麽了?自己做的事都不敢认了吗?几分钟前的那股气势哪里去了?”猫又教练调侃着说道。
他语气不带任何的庄重与严肃,但却没有一个队员敢接话。
下一秒,他们就听着猫又教练继续道:“我又不是要骂你们,怎麽一个个的,都这麽底气不足?我就是想过来问问,你们这群小家夥打架没有受伤吧?我们音驹的大脑已经不幸受伤了,我可不希望我们音驹排球社还有负伤的队员。”
“猫又教练,您、您不怪我们吗?”黑尾听着猫幼教练的话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他还以为今天免不了一顿臭骂。
虽然猫有教练平时看起来也温温柔柔的,不像是会大发雷霆的样子。
但毕竟他们为了给大脑报仇的冲动行为确实有些出格。
以猫又教龄的资历和年纪,按理来说,肯定是会教育他们几句的。
可完全没有想到猫又教练不仅没有批评他们,甚至还一副很赞同的模样,开口闭口就是对他们关心。
这种对话给了众人很大的底气。
大家也不低着脑袋了,全都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对于他们主动出击去报复那三个男生的事,不再成为对错犹豫不定的事件,而是成了一件光荣的历史。
一直没有出现的助教这时突然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他走到没有教练身边,他凑身过去,在人耳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麽。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默契的保持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全都默默的看着猫又教练,那乖巧的模样,仿佛几分钟前拿着家夥干架的那一行自称自己黑/帮老大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研磨坐在长椅上观察着他们,心想,也就猫又教练能治得了他们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看着猫又教练的神色不断变换,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给队员们徒增了一些慌张感。
虽然一个字也听不见,但他们总感觉,助教说的内容,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等助教终于从那个俯身的状态摆正身子后,这段完全听不见的对话内容才算是结束了。
猫又教练用眼睛快速环视了一圈,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他。
猫又教练本来还严肃着一张脸,但这份严肃很快就绷不下去了。
不知怎的,他突然就幻视自己是一个猫咖店里的铲屎官,正要给一群眼睛瞪得像灯笼一样的猫咪们喂猫条一样。
这群小家夥,真是看得他心软软的。
还能怎麽办?作为主教练只能宠着了。
想罢,猫又教练笑着摇了摇头:“整件事情的原委我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这件事情错的人确实是对面,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有我猫又教练在,就算学校怪罪下来,我也会替你们扛着,而且我也相信我们音驹不会容忍校园霸淩这种事情的存在。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不用有任何的负担,好好练习就行了。”
“哇!好耶!猫又教练万岁!!!!”听着猫又教练对他们的承诺,本来还鸦雀无声的成员们顿时欢呼雀跃了起来,他们兴奋的大叫着,一点也不藏着掖着,完全是小孩子的天性,
猫又教练看着这群闹腾的孩子们,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他想,这一届的音驹,应该会比往常的任何一届都更加的团结。
助教站在一旁看着,他被这氛围感染,但理智还是占了上头,他凑到猫教练身边,有些迟疑的问道:“猫又老师,你这会不会也太惯着他们了?要是以后真犯起事来可怎麽办啊?”
这次打架虽然说他们并不是主动挑事的一方,但打架终究是打架,又以人数上占多,事件定义起来其实并不算单方面的霸淩,而应该被划为互殴。
这种情况如果换做是他肯定会说叫上几句,毕竟有了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如果不能及时告知他们这种行为是错误的话,那麽以后如果事情闹大了,那就更不堪设想了。
当时在他们这群孩子拿家夥朝着教学人蜂拥而至的时候,他就在猫又教练的眼色下,也跟了过去在事情调查了个一清二楚。
他将事情的原委五一时的告诉了猫又教练,本以为会换来猫要教练的训斥,却没有想到结果比他预想中的最好,还要更加的溺爱。
这种溺爱程度甚至让他有些恍惚,猫又教练是不是被夺舍了?
然而猫又教练听到他这话也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脑袋,他悠悠回道:“只要出发点是好的,所做的事情价值观是对的,就不应该批评,不是吗?”
猫又教练转头看向他:“虽然他们选择的做法有些冲动,但毕竟都是小孩子,这才是他们最真实的样子,我觉得挺好的。你也不用想太多,他们其实比你想象中的更懂得分寸。”
“而且你骂他们又能得到什麽呢?除了他们的负面情绪以外,好像一无所获呢。”
助教闻言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猫又教练是以这种出发点进行思考的。
他突然就对自己的教育方针产生了不小的质疑。
在这种事情发生后,他竟然下意识的是想要责怪这些孩子。
甚至是在自己明知这件事情的对错的情况下,还是因为怕之后会惹上更大的责任,而下意识选择了推卸自己作为一名助教,一名老师,本应该对孩子们的现在和未来都要负起相应责任的事实。
错的不是他们,错的其实是他自己。
想明白了这件事的助教冲猫又教练鞠了一躬。
猫又教练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助教的路还有很长一段要走的,你也不需要有太大的负担。”
“是,猫又教练。”助教点头应道。
因为耽搁了这麽一段时间,整个社团活动骤然缩短了一个小时。
研磨因为脚伤只能坐在长椅上看着。
不过南弦柚也没有让他感到一丝一毫的寂寞。
他直接将每天需要记录的本子一起拿着来到研磨的身边,一边给场上的队员们记着数据,一边回答猫猫时不时问过来的问题。
看着人手上写的飞快的字迹,猫猫有些好奇的凑过去看。
发现上面的内容简直干货满满,没有含一点水分。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南弦柚。
心里惊叹着——这人是怎麽做到一心两用的?
和他对话的同时,竟然还可以这麽详细的记录着场上所有人的数据。
而且没有一句废话,全都是直接要点的信息。
南弦柚很快就感受到了研磨长久停在他身上的视线。
他转过头去对上研磨瞪大眼睛的模样,温柔一笑着说道:“怎麽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研磨赶忙摇了摇头,随即,他伸手指了指南弦柚手中的笔记本,感叹道:“弦柚,你好厉害啊,这些东西你是怎麽看出来的?”
南弦柚看着研磨手指指的地方。
上面写着——【跳高高度2.8m一次,2.7m一次,3.0m一次,不稳定,不适合前排快攻。】
他们还从来没有进行过跳高的练习,所以这些跳高的数据完全只能以肉眼测量出的。
而竟然能精确到三次不一样的高度,那足以证明弦柚对于自己所写的这个高度,是有绝对的自信的。
一个人竟然能肉眼看到对方跳多高,这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听着研磨突然这麽问,南弦柚愣了一下,他突然不知道该怎麽解释,又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该怎麽解释那些完全浮现在每一个成员头上的实时数据。
这些东西根本不需要他有多麽大的能力去观察。他只需要将这些成员头上不断变动的数据,在临界点时将数据抄下来就行了。
现在被研磨这麽一问,他竟有些无处说去。
要是直接实话的说出自己能看到这些人头上的数据,研磨肯定会觉得他疯了。
毕竟在运动番里出现异能这种事情,本身就是要抓去精神病院的节奏。
而且不仅不能说,也没法说。
先不说对方到底相不相信了,但单纯是想到自己亲妈的话,南弦柚就有些不想将这种事情诉诸于口。
他还没有追到人呢,他可不想被研磨当成怪物。
想到这,南弦柚更加坚定了隐瞒异能的想法,他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回道:“我目测的,不过估计不太准,但是只要数据多,采集量大,终究是会形成肌肉记忆,并且可以给出一个完整的数据图的。”
研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听着南弦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认真了,以至于研磨根本就没有怀疑,这段话的真实性。
再加上他并不是一个追问到底的人,对方已经回答了,那他便认定那个回答就是最终的答案。
突然,研磨凑了过来,他话锋一转道:“哦,对了,弦柚,我想问你个事。”
“嗯?你说。”眼见着对方主动扯开话题,南弦柚看着他,舒了口气,笑得一脸温柔。
然而下一秒,南弦柚就会为他刚刚的侥幸付出代价。
只听见研磨看起来一脸懵懂又流露出一丝丝的好奇的问道:“你觉得我是同性恋吗?”
自从在教室里发生的那件小插曲后,研磨就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他总觉得事情不会来的这麽的无缘无故。
那三个人明显就是有预谋的来教室里堵他。
而他惹人生气的点,经他们口中所说,是因为他们觉得他是同性恋,但他不告诉学校里的其他女生自己是同性恋,并且还隐瞒自己的性取向去勾引女生。
他真的看起来这麽像同性恋吗?
研磨自己实在是感觉不出来,他只好寻求外界的帮助。
而弦柚这个和他朝夕相处的人,就是最好的人选。
“啊?”南弦柚张大嘴巴,他有一瞬间的脑子短路。
他完全没有想到研磨会问出这种问题,给他整了一个猝不及防。
这要他怎麽回答啊?是说是还是不是呢?
他要是能知道研磨到底是不是同性恋,他也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这麽纠结了!
南弦柚当然想研磨是同性恋,他巴不得研磨在他面前承认自己喜欢男的。
可他根本就没有过这样子的机会,他根本就没有听过研磨说他喜欢男的啊!
结果现在当事人主动来问他——“你觉得我是同性恋吗?”
这个问题,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还是说……研磨在试探他呢?
南弦柚不知道,他就这麽和人大眼瞪小眼着,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如同,他根本就不知道,研磨会不会喜欢他一样。
让被动者主动回答这种主观问题,是想让他承认还是不承认呢?
第94章 柚子:我可以追研磨了!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嗯?弦柚。”研磨无辜的眨眼睛,那双猫眼要有多无辜有多无辜,在看向南弦柚的目光充满了单纯与好奇。
南弦柚:……
这何止是很难回答啊!这简直就是无从下口,无言以对!
他到底该说是还是不是呢?好像哪个答案都免不了继续将这个话题延续下去。
可他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了,他要是真的知道研磨是不是同性恋。
那他这追妻之路怎麽可能才进度这麽一点点?
怎麽办呢?他该怎麽回答呢?
不仅不好回答,甚至是沉默的时间长了,更是会让对方起疑心。
所以他现在简直就是被架在火架子上,上下左右都是被烤的命运。
南弦柚有些绝望,他觉得自己今天应该是有点水逆。
不然怎麽能遇到研磨被前辈霸淩受伤,加研磨对着自己问出致命问题,这两种双重buff叠加下来的情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南弦柚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他想也没想,就立即反问道:“那研磨自己觉得呢?你觉得你是同性恋吗?你喜欢男生吗?”
快速的将话说出口,南弦柚觉得他这句反问来的实在是太妙了,不仅避开了自己正面要回答的问题,同时又将问题抛向了研磨,让当事人自己来回答这个南弦柚也一直疑问的问题。
——回答我研磨!你到底喜不喜欢男生?我到底能不能追你?还是最终的结果,真的是需要我掰弯你才行?
在等待研磨回复的时候,每过一秒南弦柚的脑中就蹦出一个新的“十万个为什麽”。
他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是比研磨那种懵懂试探着问出来的问题更加迫切的存在。
研磨似乎也没有想到南弦柚会这麽反问他。
听到这个问题他也沉默了起来,不过他不像南弦柚是那种错愕加不知所措的感觉,他是真的在思考,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半响,在南弦柚期待的目光中,研磨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道:“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我刚刚想了一下,如果让我去喜欢一个男生,我觉得我并不排斥,但我不知道自己是喜欢?还是因为不排斥,所以能接受?”
研磨的回复,在南弦柚的耳朵中简直像是放慢了50倍速一样。
每一个字都这麽清晰,每一个字都这麽有分量。
南弦柚的眼睛肉眼可见的亮起了光。
他一时间忘乎得意之色,事态至极的激动的抓向了研磨的手。
“你!可以接受男生喜欢你吗?”南弦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问的。
接受,接受!求你了!接受吧!!!
研磨听闻,就这麽乖乖的点了点头。
南弦柚眼睛中的光更亮了,他激动道:“如果有男生追你,你会答应吗?”
“唔……这要看对方是不是我喜欢的人了。”研磨歪了歪小猫头,很认真的回复道:“我觉得如果对方是我喜欢的人,我应该不会在乎对方的性别的,只要是喜欢,那就可以在一起。”
——只要是喜欢,那就可以在一起……
可以在一起……
这一句话在南弦柚的脑子里来回播放着,他的眼睛徒然瞪大,行动根本不过脑的,直接俯身过去给了研磨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好好好!我可以追你了!我可以没有任何负罪感的追你了,研磨!
这句话在他心里震耳欲聋的诉说了一遍又一遍。
就好像在宣告着什麽?他的进度条在这一刻朝着一个很大的进程拉动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这是一个无比结实的拥抱,研磨被人搂在怀里,紧贴着,让他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没明白弦柚为什麽突然要抱他?
但他依旧和往常无数次不明所以但却接受的态度一样。
研磨在被他紧抱着的几秒后,也伸手回抱了他。
“谢谢你研磨。”不知抱了多久,研磨突然听到对方传来一声懵懵的道谢。
他愣了愣:“嗯?谢我什麽?”
——谢谢你给我一个可以追你的机会……
南弦柚在心中回答道,他没有开口,半响,他闭上眼睛,头埋到研磨的肩颈处,他悄默默的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地,再次说了句谢谢。
这个无厘头的对话,终究在拥抱中无疾而终了。
南弦柚不知道当天他是怎麽顺利结束这个话题,并且毫无印象的回到家的。
直到回到家后,躺在睡觉榻榻米上,他在恍惚的察觉到了时间和空间的变化。
——他好像……可以追研磨了。
脑中顺然飘过这句话。
南弦柚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扬着。
他将被子蒙盖住自己的脸,整个人高兴的在被子里面打了一套军体拳。
“干嘛呢弦柚?”他这边的动静太大,以至于旁边玩游戏机的研磨都被他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听到猫猫的声音,男想要打拳的动作瞬然停止。
他有些尴尬地掀开被子,视线一亮,他就看到研磨一脸困惑的表情。
南弦柚众人十分尴尬的笑了笑,那傻笑的模样,让人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研磨难得来了兴趣,他将手中的游戏机放下,整个身子都正对向南弦柚,问道:“什麽事情这麽开心啊?”
听着猫猫如此温柔的声音,南弦柚竟不知不觉的被人勾去了魂。
他对人痴笑着嘿嘿了几声,然后脑子一抽,竟如实地和人说了起来,他道:“我可以和喜欢的人谈恋爱了!”
话音刚落,南弦柚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满脸惊恐。
——完了!死嘴!怎麽就把这话说出来了?!面前的人可是他暗恋对象啊!!!
南弦柚只觉得自己两眼一黑。
本来才干有些起色的未来,现在突然看不到头了。
“恋爱?嗯?我觉得妈妈不反对我们早恋啊?听你这话,感觉怎麽像是你今天才能和喜欢的人谈恋爱啊?”猫猫一下子就抓住了话中的重点,准确质问道。
孤爪夫妇两个人秉承着放养式教育,对于两个小家夥的情感,学业什麽的全都是很开放的状态。
从来没有阻挠过他们谈恋爱,也没有插手过他们的学习。
一切都按照他们自由生长的方向,展出他们自己的样子。
“呃……那个,这个……”南弦柚听到研磨这麽问,直接结巴起来,一想到他刚刚脑子发昏,就把这心里话说出来的行为,就感到羞耻至极,他的脸蛋开始发红发烫。
在研磨的注视下,他结巴了半天,最终,还是研磨自己将话题接了下去,他道:“算了,你要不说也没关系,毕竟是你感情的事,我没有资格干涉你。不过,我确实没有想到,我们弦柚谈恋爱,竟然是走的这麽纯爱的路线。”
研磨挑了挑眉,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南弦柚,看着这逐渐发红的脸颊,越看越有意思。
在他的想象中,以南弦柚这种身高、颜值,要是谈恋爱90%是被喜欢的,甚至喜欢他的人只多不少。
他是完全能掌控主动权的,而一般掌控主动权的人都会很大方的承认自己的情感,并且就算是羞涩,也不至于到支支吾吾说不出的地步。
这种情况,显而易见是他追的人,并不曾对他有过喜欢的意思。
所以他在这段感情中是处于下方的、卑微的、不好说出口的。
可“处于下方的”、“卑微的”、“不好说出口的”这几个形容词怎麽越听越别扭呢?
研磨轻轻皱了皱眉,他觉得,这几个词根本不是用在南弦柚身上的。
毕竟弦柚的条件摆在那里,可偏偏在弦柚下意识的举动中,就是会让这几个形容词出现在这按摩的脑海里。
这让研磨感觉出一丝割裂感。
——啧,到底是哪家小姑娘把他们家弦柚钓的这麽死死的?就这麽喜欢?喜欢到他哪怕自己是下位、是卑微一方啧在所不辞?
研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看向南弦柚的眼神中又多出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不过最终这份别样的情绪也随着晚上的困意来袭而渐渐的消散而去。
研磨照常在10点钟的时候就睁不开眼睛了,眼皮无力的耷拉着,让他根本就没法再去细想这些东西,只好匆匆的和南弦柚道了一声晚安后,便躺了下来,一下子的功夫就进入到了睡眠当中。
之后的几天,研磨都没有再去体育馆参加社团活动,而是专心的养脚上的伤,直到脚踝终于可以走路后,他才再次回到了社团中进行了简单的训练。
看着“大脑”安全归位的音驹众们也都十分的热情,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有人跑去和研磨说一说这几天在社团里发生的事情。
这样的行为直接导致了研磨虽然离开了这几天,但却没有落下任何的信息。
完全没有任何消息滞后的感觉。
高一的生活就这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随着IH比赛开赛,小黑他们作为高二生,已经不在社团里活动了,而是跟着猫又教练一起去秘密训练。
没有高二生,高三生,也没有了猫又教练。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国三时的状态。
大家除了自发组织的队内训练赛外,几乎就是一直进行着每天重复的训练。
不过好在热爱能抵挡一切的枯燥。
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怨言,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退出的意思。
就这样在每日的训练中听着高二、高三生带来一个个的好消息。
就在大家以为音驹要闯入八强时,却被井闼山打败。
得到这个结果的大家心里都不太好受。
春高就这麽止步于此了,他们高一生都感到十分的遗憾,更何况参加这次比赛的高二高三生呢?
弦柚和研磨第一次看到黑尾在他们面前流泪,那是不甘心,是满满的不甘心。
比赛结束的当天晚上,为了让众人好受一点,南弦柚主动承包了社团里所有成员的晚餐。
比赛输了很难受,但在酣畅淋漓的进食结束后,心中的空虚被填补了不少。
大家都十分的感激南弦柚的款待。
美食治愈的能量似乎比南弦柚想象中的要大。
看着大家在吃东西时绽放出来的笑脸,南弦柚很是满足。
他觉得今天从两点做到傍晚这麽长时间的工作量一点也不亏。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倒在八强之外的事仿佛就在昨天一样。
可恍惚间,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了。
南弦柚关掉早上的闹钟,他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后,便起身洗漱,然后去楼下做饭了。
昨天才参加完高二的开学典礼,今天正式上课,时间比昨天要提早半个小时。
南弦柚做好吃的后就上楼叫研磨起床。
黑尾顺利升入了高三,他早早的去了学校做值日,因此没有赶上这一顿早饭。
高二新学期刚开学时也就只有开学那几天比较忙,剩下的时间都很宽松,并且学的内容也都十分的简单。
对于南弦柚和研磨来说,这些知识对于他们完全是轻而易举的。
3:30放学,一下课就来到了体育馆的排球社报道。
没过一会儿,猫又教练就来了。
猫又教练看着社团里的人数齐了,便吆喝着大家集合有事要说。
待成员们从体育馆的四面八方跑来集合后,猫又教练便和他们宣布了一下这几天的计划——
“和大家说一下我们最近的计划,周一至周三我们照常进行每日的社团训练,周四来到社团热身完毕后直接打训练赛,周五打3V3加气垫的对抗赛,然后周六周日我们会出去打校外对抗赛。”
“哎?我们又有校外对抗赛打了?”听到猫又教练交代的话,大家的脸上明显有些错愕。
自从研磨这一届预备升入高二后,高一结束的那个长假,大家夥都没有打过一场对外训练赛。
按照教练组的说法,一是为了专心致志参加IH,二是为了能控制变量,少暴露队伍的信息。
反正不管出于哪个方面,猫又教练都大幅度减少了他们对外的比较专业性的比赛。
但是一些友谊赛什麽的还是会参加的。
以至于听到周六周日打校外赛,他们都有些恍惚。
猫又教练点点头:“是的,周六周日我会带着你们去枭谷学园参加东京高校联盟举办的三校友谊赛,虽然说是友谊赛,但是专业性很强。我希望你们能当成正式比赛去比。”
“枭谷学园?是我知道的那个枭谷吗?”有的队员立马就抓住了重点,有些不确定的和周围的同伴询问道。
“我们要去和他们打友谊赛吗?”
“猫又教练说三校友谊赛,其中应该还有别的学校吧,不会是井闼山吧!
“井闼山!上一届的春高冠军井闼山吗?那我怎麽打得过?”
“拜托,和这种队伍交手,肯定的收获超级多的经验吧!还不知足吗?”
说到东京的高校联盟可能都没有什麽感觉,但说到上一届春高冠军,那这群单细胞生物就有的可聊了。
体育竞技,对强者保持忌惮的同时永远都是艳羡的。
每一项体育运动所热爱的人,都会幻想自己有一天能站到最高的领奖台上。
而对于他们现在的这一群高中生来说,春高的冠军就是他们遥不可及的梦想。
一想到能和春高的冠军进行直接的交手,所有人都很兴奋,甚至都有些亢奋。
“要和强队打比赛,只是想想就令人激动呢!”
“是哇是哇!我都迫不及待了呢!现在就想上场和他们打!”
队员们激烈的讨论着其中主攻手们谈论的声响异常的大。
好好好,终于能让他们感受一下真正的IH了!
黑尾、夜久、海他们之前作为高二生时就已经和井闼山有过交手。
所以比起高三生的习以为常,高二的大家都激动得炸开了锅。
他们这一群人还没有接触过IH,就算接触过的人也都是以替补的身份接触的,根本就没有什麽上场的机会。
但这次不一样!这可是直接可以和春高的冠军交手啊!简直就和直接打IH一样!还是最高规格的比赛!对手是最强的。
这种友谊赛简直就是天降的福利,给了他们无限的诱惑。
研磨也在他们一声声叫喊中了解到了事情大概。
他听过井闼山的名字,这个学校很强,很强,是上一届的春高冠军。
音驹和井闼山都作为东京的队伍,也就说明,他们要想进入春高,就一定要在IH预选赛中打败这支队伍。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拿到春高的八强入场券。
这样一支强劲的队伍仅仅是守住八强门槛的BOSS,这确实会给人一种危机感,但同时也充满了挑战性。
研磨很喜欢这种挑战,他很期待和这一支强队交手。
而与其他人的关注点在井闼山的不同,南弦柚的关注点,完全在“枭谷学园”身上。
——这可是枭谷啊!高三的木兔!高二的小红!他们要见面了吗?!热情似火的猫头鹰们!
比起在原漫画中只寥寥几笔出现过的强队“井闼山”,南弦柚这个漫画脑袋还是更加倾向于他所熟悉的夥伴们。
而对于他这个铁血猫猫队粉来说,除去乌野外,他最熟悉的就是东京闺蜜组的枭谷了!
国中时期和丑三中的交手就已经能感受到木兔前辈的强大。
几年过去已经高三了的木兔前辈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他是不是跳的更高了?他是不是力量更大了?他是不是那一串连击更加丝滑了?
这一切都让南弦柚充满好奇。
而同时,他也无比期待升入高二的小红,这样一个谨慎又自持的美人,在高二担任枭谷正选二传手,在还未和枭谷排球队的大家一起在正式的赛场上比赛的他,到底会用什麽样的办法去拉住他这个永远热情,永远亢奋的前辈呢?
可真令人好奇啊!他也是可以看到猫头鹰饲养员养成的人了。
伴随着全队人的期待,一转眼,便来到了要前往枭谷学园参加这次三校友谊赛的日子。
这一天的天气很好,大家早已习惯了周末出远门打比赛,在约定好的时间里,他们陆陆续续着,十分熟练的来到学校内部的停车场,找到猫又教练和助教后,便一同来到了大巴车前。
“研磨你怎麽了?是今天突发奇想,换个形象吗?怎麽突然戴起口罩来了?”黑尾看着被白色口罩遮挡住大半张脸的研磨,有些诧异的问道。
研磨闻言有些无奈的看向黑尾,用着那和昨天截然不同的沉闷嗓音,回复道:“感冒了,怕传染给大家,所以就戴口罩了。”
“感冒了?!”黑尾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昨天还好好的人儿,怎麽一晚上的功夫就感冒了?看这样子感觉还挺严重的。
不知是感冒没有精神的缘故,还是怎麽的,研磨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的倦怠。
好像多说一句话都会减少他的生命值一样。
给人一副病殃殃的,随时要倒样子。
站在他身旁的南弦柚见状,立马替他向黑尾解释,他作为研磨生病时的发言人,看了看人无精打采的样子,也是心疼的皱了皱眉:“不知道什麽情况,可能是换季感冒吧,他睡觉总是左右滚动,被子一个没盯着就被踢到脚边了,研磨体质本来就差,想不感冒都难。”
“研磨踢被子了?”一句话落下黑尾找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关键点,他笑着道:“都多大人了,竟然还会睡觉踢被子。”
猫猫一听瞬间就炸毛了,他立即反驳道:“小黑,你别听弦柚瞎说!”
说完还不忘向南弦柚瞪上一眼,好像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一样,连忙抱怨道:“弦柚!你怎麽可以造谣我!我怎麽可能会踢被子?你踢被子我都不可能会踢被子!”
本来还很正经的南弦柚被他这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瞪眼给弄得笑了起来。
除去他不想让研磨不舒服外,南弦柚还是挺喜欢研磨生病时的这个状态的。
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软软乎乎的,就算生气也不会说爪子挠你的那种小奶猫一样。
还会不由自主的会向你撒娇,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奶声奶气的,简直可爱的人心软软。
看着南弦柚听着他的抱怨声不愧疚反倒是笑得两眼弯弯的模样,研磨更气了。
本来生病的时候情绪就忍不住外放,研磨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在南弦柚的眼中是多麽的可爱。
口罩下的嘴巴无意识的嘟囔了起来,他面向南弦柚,抬手有气无力的冲着人的胳膊轻轻拍了一下。
这动作与其说是拍,倒不如是轻轻挨了那麽一下。
南弦柚完全没有任何的痛感,甚至还觉得有些痒。
“不准说了!听到没有弦柚!”研磨气鼓鼓的说道。
那一副明晃晃的写着“我要生气了”的模样,就这麽转入南弦柚的视线中。
根本都不需要1秒,南弦柚直接双手投降。
语气无比宠溺的说道:“好好好,我们研磨说什麽是什麽?我不再说了,行不行?”
南弦柚的话说出口,感冒状态下的研磨反应都有些迟钝,他就这麽听着人的话反应了半天才悠悠点了点头,然后扬起脑袋叉着腰,十分傲娇地说道:“这还差不多!”
说完又有气无力的窝到了南弦柚的身上,南弦柚也是十分自然的伸手扶住他,然后带着赖皮的猫猫顺着队伍往前走。
黑尾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两人闹腾,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的嘴角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姨母笑。
他磕的cp就是甜!
黑尾不知在心里感叹多少遍了。
他以前都不知道研磨和弦柚待在一起时,会这麽的好玩。
简直就是在看动画片一样,那些小交互真的很幻视小猫,就连互殴都是猫猫拳出击的那一种。
黑尾想,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幼驯染,相处起来总是这麽的自然。
殊不知他此刻打量着研磨和弦柚的样子,也很像一只黑色的大猫。
“大家都到齐了吗?开始点名。”助教的声音打破了这暂时的岁月静好。
本来还散在各处聊天的众人闻言纷纷排好队,一个个都乖乖的去到助教面前露脸报道。
助教站在大巴车旁,根据每一个人报出的名字在本子上划拉着。
然后和往常的任何一次校外赛一样,报道结束后,按照报道的顺序依次上车。
这次前往的学校是枭谷学园,离音驹并不是很远,车程半个小时就到了。
等他们下车后便住进了由主办方专门提供的小旅馆。
虽然这次活动只维持两天,但出手阔绰的东京豪门学校,还是给来参加这次友谊赛的学校,都安排了旅馆居住。
甚至旅馆的环境,都是上档次的五星级酒店。
音驹众人到达枭谷学园的时候,是临近晚饭的时间。
夕阳西下,黄昏已将天空染成了橙红色。
大家放完行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后便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体育馆进行热身。
只为明天的比赛能打出一个问心无愧的成绩。
这一次他们前来,和以往任何一次校外赛都不一样。猫又教练并没有定任何的目标,只是想让他们赛出风采就好。
音驹的队员们其实没有任何的压力,甚至大部分人都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来的。
毕竟他们的对手是东京史实在在的强队。
这一次的友谊赛,是他们能够大幅度学习的机会。
不过虽然知道自己队伍和对手的实力有些悬殊。
但音驹的大家都没有抱着必输的想法,反而通通在幻想自己赢下对面的画面。
这种在自己心中提前开香槟的做法,让这群血液们简直如同拼命三郎一样在体育馆里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训练。
自从那次替补选拔赛研磨意外摔到后,音驹不管大的小的,所有的社团成员包括教练组都对研磨受伤有了极大的ptsd。
只要大脑稍有一点要倒的意思,所有人,不管是场内还是场外,都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把人护住。
就连练习时也不例外。
第95章 枭谷和音驹的见面
来到陌生的体育馆,这是属于枭谷学园的训练场地。
许是因为明天要比赛的缘故,有穿着不同学校校服的队员们在体育馆中排兵布阵的训练着。
枭谷学园不愧是东京的私立学校,设施很全不说,也都十分的新。
体育馆的隔壁就是健身房。
有专业的健身设备,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不少穿着运动服的人正在跑步和举哑铃。
枭谷对比于音驹来说,属于是一个很新的学校。
音驹的设备虽然也很齐全,但都有些老旧。
这和学校的历史有关。
拥有建校时间最长的历史底蕴,搞起文化祭来是东京所有学校里当仁不让的存在。
初入枭谷学园的体育馆的音驹队员们并没有因此感到很新奇的到处瞎逛。
而是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所划分出来的练习场地。
然后同在音驹的体育馆里一样开始进行着有规划的训练。
南弦柚和研磨并没有同音驹的其他队员们一起来到体育馆。
因为重感冒的缘故,研磨先是在旅馆里喝完药,然后休息了半个小时后,才在南弦柚的护送下来到体育馆。
研磨来得正好,大家刚结束完一轮的训练,正在休息。
见大脑一来,血液们瞬间就围了上来。
研磨感冒的事在大巴车上,所有队员们都已经知道了。
在平常的时候,他们就对研磨十分的照顾,更何况是生病期间的研磨。
而其中最为保护研磨的那当属南弦柚了。
他作为经理,在平常可能还有一些事,可现在来到了别的学校,他原本的工作也就没有了。
南弦柚全程只要保护好研磨就行。
而做这种事情,南弦柚自然是乐此不疲的。
音驹的其他队员们都不用操心,有黑尾组织着大家训练,甚至南弦柚都不用分神去盯他们。
黑尾作为音驹的队长,那可谓是尽职尽责。
同样的,他也非常有统帅的能力,再加上“血液神教”教主的加持,不管是年纪比他大的还是年纪比较小的,都十分的听他的话。
也因此,没有让黑尾多耗费什麽心神。
训练的时间都过得非常的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傍晚。
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下,而体育馆里依旧是一副热热闹闹的画面。
“研磨还好吗?我看他状态好像很差啊?”用毛巾正在擦汗的夜久卫辅慢慢移动到了黑尾的身边,他的视线盯着不远处坐在长椅上休息的研磨皱了皱眉。
黑尾闻言也将视线投射了过去,他摇了摇脑袋,叹息一声回道:“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个什麽情况,弦柚在那边照顾着,如果有什麽大问题应该会先走的。”
“要不今天就让研磨先回去吧?我看他这个样子也不适合在这里练习了。”夜久卫辅仰头看着黑尾道,“话说研磨的身体怎麽感觉越来越差了?是我的错觉吗?感觉到高中后他的身体好像还不如国中时的好。大人们不都说人越长大身体素质就会越好吗?怎麽研磨感觉像反着来的一样?”
黑尾皱了皱眉,夜久卫辅这个平常只能在社团里看到研磨的人都能察觉不对,他身为研磨的幼训染又怎麽可能察觉不到呢?
他其实和弦柚提过很多次研磨的身体问题,弦柚也因此很是烦恼。
他们两个人甚至还怀疑过是不是经常发烧导致免疫力下降的缘故。
弦柚和他已经很努力的在盯着研磨运动了,但他的身体确实还是在肉眼可见的变差。
动不动发烧感冒不说,经常在练习的时候都会有那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这种预示,总是让人感到慌张。
而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无论如何,不管做什麽,研磨的身体就是无法达到正常人的健康状态。
明明都是一个打排球比赛的人了,身体的健康程度却还比不过一个从来不运动的人。
想到这,黑尾铁朗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就在他思考之际,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这不是音驹的那个鸡冠头队长吗!你们这麽快就来了?”
……鸡冠头?
触发到关键词的黑尾铁朗循声赫然回首。
就见着一个酷似猫头鹰的少年正亮着眼睛看着他。
那结实有力的臂膀被他平举于胸前,手指的方向正是黑尾铁朗。
夜久前辈站的里黑尾很近,他也听到了从斜后方传来的呼唤,和黑尾一同转了过去。
他看到来者,惊喜道:“是你!丑三中的王牌!”
听到这话的木兔骄傲的挺了挺胸脯,他自豪地说道:“我现在可是枭谷的王牌了!”
“枭谷的王牌?”木兔的声音吸引了音驹所有人的注意,他们陆陆续续的看过来,听到ace一词,不少主攻手们全都敏锐的挑了挑眉,像是感应一样,首当其冲的,便是山本猛虎。
“你是?”木兔看着面前的这个莫西干头,皱眉思考了一瞬,然后教练反应了过来,他啊了一声:“是你,音驹的主攻手!”
“没错!”山本猛虎骄傲地扬了扬下巴,他对人补充道:“不过你少说了点东西,我不仅是音驹的主攻手,我也是音驹的王牌!”
“音驹的王牌?”作为王牌之间的惺惺相惜,木兔自然也是对人充满了兴趣,他听到人这麽说,眼睛亮了又亮,他快步走的人面前,冲他伸出手:“期待和你之后的交手,音驹的王牌。”
这句话对于山本猛虎十分的受用,他用力的握上木兔的手,两个学校的ace就这麽轻轻松松的约上了实力的比试。
两个人交谈甚欢着,不一会儿周围便围聚了两个学校的人。
“木兔,你在和什麽人聊天呢?”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从周围传来的。
木兔闻声回头,他笑着说道:“是音驹的家夥!”
“音驹?哦~是他们啊!”来者似乎对音驹也十分的感兴趣,直接从人群中穿了进来。
少年歪头一笑,冲着黑尾铁朗伸出友好之手,道:“你们好啊!我是枭谷的主攻手!我叫木叶秋纪。”
“你好,我是黑尾铁朗。”黑尾和人回握着,给出了十分体贴的队长风范。
“我知道你!音驹的队长。”木叶笑笑,他一脸欣赏道:“一个高二就能当队长的人,我相信你一定有令人艳羡的实力和管理能力。”
“谢谢夸奖。”黑尾友好地点了点头,对于他人的夸赞,他欣然的接受,不骄傲也不自满。
就在他们正准备聊起来的时候,木兔的声音直接盖过了周围所有的交谈声。
两位稳重的大家长全都顿了一下,然后敏感的看向了木兔。
只见站在人群中不知看到了什麽的木兔一脸惊讶,他发挥出自己在比赛时那种快速移动跑位的速度,有目的性的,飞一般的跑到了研磨的面前。
“哎?这不是音驹的小二传吗?怎麽染头了?金色的,还怪好看的。”木兔光太郎一脸好奇地伸手捏了捏研磨的头发丝,眼前的人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又熟悉又陌生。
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
因为年级的不同,在木兔正式参加IH的时候,研磨还没法以正式成员开始打IH,又因为受伤,更是连替补的位置都没坐到。
按照猫又教练之前的计划,他是想利用这一届的IH磨练一下研磨的,在研磨没有受伤之前,他是会作为替补选手出战这一次的IH。
可意外总是来的突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因为受伤的缘故,所以研磨无缘了这一次的IH。
因此,研磨和木兔并没有在IH上面相见。
木兔对于研磨的最终印象还停留在国二时的那次东京合宿。
说到那次合宿,他和研磨之间的渊源可就有的说了。
因为自己的一记跳发,而将对方直接送到医务室里的壮举,在合宿期间真的算是一件大新闻了。
虽然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年的时间,但木兔还是对那一次合作记忆犹新。
尽管已经过去了这麽久,当他在看到研磨的时候,还是觉得眼前的人一碰就碎般,不敢轻易上手动手动脚的。
秉承着面前的人是一个易碎品的想法,木兔只敢用手轻轻捏了捏研磨的头发,就算再好奇,也没有做出除捏头发以外更进一步的行为举动。
然而他这个举动还是吓到研磨了。
怕生的猫猫在来到别的学校的体育馆时,本来就对周围的一切都十分的警惕。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人大大咧咧的捏着他头发不说,还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这种行为无非触发到了研磨的安全警戒。
他身体僵直的站在原地,眼睛看着木兔,眨也不眨,完全是一副被吓着的模样。
南弦柚见状,本打算将研磨搂回自己怀中,然后随便扯个借口,插足进木兔和研磨之间。
结果他刚想这麽行动,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木兔前辈,你吓到他了。”
是小红!
南弦柚眼睛一亮,他先是将研磨搂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将视线眺望过去,落到了缓步朝着木兔前辈走来的赤苇京治。
赤苇的声音刚出来,木兔就收了手。
他的注意力从研磨的身上离开,停在了朝他走来的赤苇京治的身上。
“啊?是嘛,对不起。”木兔光太郎转头看着他,他眨巴眨巴眼睛,挠着头,不假思索地就向人道歉道。
此时的赤苇京治已经走到了木兔光太郎的身边,他摇了摇头:“不用道歉的,木兔前辈。”
说完,赤苇京治看向研磨:“没事吧,不好意思,木兔前辈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他没有故意为之,希望你能理解。”
语落,猫猫便向人投去警惕忌惮的眼神,在对方那双淡漠的眼睛注视下,研磨缓缓摇了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没事。”
“你感冒了吗?”赤苇京治突然说道。
研磨愣了一下,他一脸懵逼的看着赤苇京治。
感冒了的研磨反应比较迟钝,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猫猫所流露出来的情绪不由自主地全写在了脸上。
立马就通过表情分析出了对面人的心中所想的赤苇京治解释道:“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听见你鼻音挺重的,应该是感冒了吧。”
看着研磨愣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样子,站在他身后的南弦柚替他回答道:“是的,研磨他感冒了,有点严重,来体育馆之前一直戴着口罩,想着过来做热身了,戴口罩呼吸不畅,所以才把口罩摘下来的。”
“研磨?”赤苇京治看向说话的南弦柚,他向人使了个眼色:“他就是孤爪研磨同学吗?”
南弦柚嗯了一声,他没有想到小红对研磨的名字如此的敏感,在他的记忆中,两个人在今天之前应该没有任何交集才对,不应该这麽亲切的啊?
于是,他有些诧异地问道:“你认识他吗?”
“认识。”赤苇京治点了点头,“音驹的二传手,而音驹是以二传手为内核的防守强队。”
“同学,你似乎很了解音驹啊?”南弦柚笑了一下说道。
赤苇京治脸色不变,他声音平缓却又坚定:“对于我们枭谷需要对战的对手,了解一下,这是应当的。你们的一传很厉害,但据我所知,这只是一个烟雾弹。”
“——音驹的关键在于二传手。”说着,赤苇京治的目光再次回到了研磨的身上,看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麽,格外的意味深长。
而此时已经回过神来的研磨整个人蔫蔫的靠着南弦柚。
重感冒的状态下,已经不再仅仅是反应迟钝了,就连体力也在不断的疲惫中消失殆尽。
他感受到人投来的视线,有气无力的眨了一下耷拉着的眼皮。
然后就这麽自然而然的和赤苇京治对上了眼。
“我看孤爪同学的状态好像不太好,他这个样子应该无法进行晚间的训练了,需要我带他去医务室吗?我觉得早点治疗,早点干预会少受很多苦。”
他一直在观察研磨,那肉眼可见的不对的样子,完全能从他的状态中感受到。
赤苇京治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心里不由的想——怎麽回事?怎麽人病成这样了?明天的比赛还能打吗?不对,应该是如果不好的话,明天的比赛肯定是打不了的。
赤苇京治真的很期待和面前这位二传手的交手。
早就听过传闻了,他想见识一下传闻是不是真的。
——这个让木兔前辈,记四年了,依旧记忆犹新的二传手。
想罢,他直接将自己提议,改成了肯定。
他直接道:“孤爪同学这种情况一定要去医务室了,同学,请问你叫什麽名字?”
赤苇京治看向南弦柚。
“我?我叫南弦柚,是音驹的经理。”南弦柚回道。
“你就是音驹的经理?!”赤苇京治难得的语气激动了一下,他亮了亮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南弦柚。
他想过眼前的人无数种可能,想过他是高一年级的攻手,或者是高三年级的攻手。反正怎麽说也一定会是排球社打位置的成员。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就是木兔前辈口中的那个厨神经理!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身高完全就是打排球的料啊!
赤苇京治仰着头看他,那一头张扬的白发,在体育馆的空调风中轻轻摇晃着,十分的亮眼。
“很惊讶是吗?”南弦柚笑笑,他已经习惯了,毕竟他这个样子,走在排球社人群中,确实很像是打排球的,还是打主攻位的那种。
赤苇京治听着他这麽说,点了下头,委婉道:“我确实没有想到你就是经理,听说你做饭很好吃?”
赤苇京治说话有些迟疑。
他确实无法将做饭好吃和面前的这位白发大帅哥联系在一起。
南弦柚这副意气风发的男高样子,根本就想象不出他会做饭。
赤苇甚至有一瞬间的怀疑木兔前辈是不是记错名字了,都没敢确定眼前的人,会做饭。
南弦柚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迟疑,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他十分洽谈地回道:“我做饭确实很好吃,不过赤苇同学应该没有吃过我做的饭吧?你是在哪里听说我做饭好吃的?”
“你知道我叫赤苇?”赤苇京治愣了愣。
南弦柚伸手指了指在不远处和黑尾聊的火热的木兔光太郎,道:“我是在木兔前辈口中知道的,他刚刚大喊一声akaashi。”
“嗯?”这下赤苇更愣住了。
他怎麽没有听到?不应该啊?木兔前辈叫他他应该是会听到的。
但看着面前南弦柚十分自然的动作和理所当然的表情,他再次迟疑了。
难道是他盯音驹的二传手盯的太入神了?
这样可不行!在木兔前辈叫自己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反应,这可太不礼貌了。
看着小红那隐晦转动的眼珠子,南弦柚在心里说了一声抱歉。
他刚刚其实是唬赤苇的,木兔根本就没有叫他,完全是因为他自己脱口而出一句akaashi,而不得不找的借口。
不然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扯自己身为一个经理,为什麽会认识一个还没有在IH比赛中出现过的,刚刚高二年纪的选手。
“我是听木兔前辈说的,他说他在国二的时候参加了一次东京举办的排网合宿,在那次合作中他吃了你做的饭,一直念念不忘。”不再纠结对方怎麽知道自己的名字的赤苇京治认真的回答了南弦柚上面的问题。
“哦~那赤苇同学想吃吗?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我可以给你做好吃的,但是你喜欢的芥末拌油菜花,我可能无能为力了。”南弦柚对他邀请的。
“你知道我喜欢吃什麽?”赤苇京治听到芥末拌油菜花明显愣了一下。
“猜的,我看你应该喜欢吃,这是被我猜对了?”南弦柚笑着反问道,他说谎已经不打草稿了。
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以前那种因自己所谓的上帝视角而脱口而出的一些秘密时的不知所措了。
而他越是这麽自然,对面就越是记不起怀疑的心。
不知是不是肚子有些饿了,又或者是真的好奇木兔前辈口中那神仙一般的美食。
赤苇京治没有犹豫,他点头答应了下来:“那这样行吗,我和你先把孤爪同学送到医务室里面,陪着他打完点滴,我们再去旅馆吃东西,好吗?”
赤苇京治合理的规划着,南弦柚听闻觉得这个计划很好,于是嗯了一声。
就这样,研磨昏昏沉沉的,在两个人的搀扶下去到了枭谷的医务室里。
打上点滴的研磨,还有些恍惚,他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赤苇京治和南弦柚,才后知后觉,自己来到了医务室里。
“可以不打屁股针吗?”研磨眼巴巴的看着守在他床边的两个人,十分抗拒点滴结束后的两针屁股针。
“不行哦。”南弦柚拒绝道。
一旁的赤苇京治也摇了摇头,补充说:“屁股针是消炎的,不打的话,孤爪同学明天可能还需要在医务室里继续打吊瓶。”
看着两人义正言辞,根本不容拒绝的脸。
研磨:……
够了,我不要男妈妈!
第96章 小情侣根本藏不住【捉虫】
最终,猫猫敌不寡众,还是败给了南弦柚和赤苇京治两个一丝不苟且说一不二的人。
消炎的屁股针比手针要疼很多,打完两针后,研磨那是一点也不想在医务室里待着了,感觉医务室里的空气都让他不舒服一样,几乎是只休息了短短1分钟的时间,就叫嚣着要离开,任由南弦柚怎麽劝都不听。
“休息一下嘛,你这刚打完针就出去干嘛?又不急着回去训练。”南弦柚上手将双脚落地的研磨重新抱回了病床上面。
研磨挣扎着,皱着眉抗拒道:“不要!这里有毒,我不要在医务室里待着了,这里和我八字不合!再待下去我感觉病要更重了!”
“什麽叫病要更重了?研磨可不能这麽咒自己哦。”南弦柚笑着说道,生病时候的研磨是真的可爱,说话比平常多了几分无厘头,每每配上他故作严肃认真的神色时,总是那麽的让人觉得有趣。
就连一旁正在看着他们的赤苇京治也不由得流露出了几分饶有兴趣的神色。
在他对面前这位音驹二传手的认知和了解中,这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性格。
——谨慎、敏感、社恐、观察力极强。
这才是他了解中的孤爪研磨。
可面前这个无意识透露出小孩子的脾性,撒娇着,无理取闹着,小声嘟囔地抱怨着的人又是谁呢?
南弦柚和孤爪研磨的对话,在赤苇京治听来,无非就是一方无理取闹,一方很温柔的迁就。
他们十分自然的对话,十分自然的交互,简直就是浑然天成,像是在以往的生活中经历过无数遍。
这种亲眼可见的反差,让赤苇有些恍惚。
是他错误理解了吗?还是他对于传闻过分解读了呢?
难道说,现在这个样子的孤爪同学,才是真正的孤爪同学吗?
那可就有趣了,能做到传闻和亲眼所见如此大相径庭的人,理应是会擅长伪装的。
孤爪同学是一个擅长伪装的人吗?
赤苇京治不知道,他好奇的打量着还在和南弦柚争执斗嘴的研磨。
对眼前的这位二传手真是越来越好奇,越来越期待了。
生病中的人儿无意识撒娇,在不知不觉中,倒是取悦到了南弦柚的心。
两人的对话本来是各持一词,都“为了该离不离开医务室?”做出最后的口头努力。
可两人的氛围,却一点也不像是在争论什麽。
如果直接屏蔽掉两人说话的内容,只当是看着他们俩的神色,还有动作的话,根本就看不出他们是在争论,反倒是像是小情侣之间的调情一样。
……情侣?
脑中突然冒出这一个词的赤苇京治愣了一下。
他一直默不作声的在一旁看着,不知怎的,突然就敏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情感。
但他随即就将这个荒唐的想法压了下去。
——怎麽可能?他们怎麽可能是情侣呢!应该是这几天看漫画看多了的缘故吧。
不过也不对啊,他看的是运动漫画,不是少女漫啊?应该不存在感情线的才对。
赤苇京治甩了甩脑袋,他觉得孤爪同学说的对,这个医务室确实有毒,都让人神经错乱了!
“就这麽不想在这里待着吗?研磨。”南弦柚有些无奈的看着极力反抗着的猫猫,他心里其实已经开始妥协了。
研磨闻言似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迟缓的愣了一下,随后才缓缓点了点头,动作要有多坚定,有多坚定。
病人的要求就算再无理取闹也终究是会被照顾的人同意的。
更何况,是南弦柚这种对研磨过分宠溺的人。
他看着人如此坚定,便也没有在执着于让他在医务室里待着的想法。
南弦柚伸出手将研磨从床上抱了下来,刚打完针的身体并没有恢复的这麽快,研磨在落地后有些腿软的踉跄了一下。
南弦柚眼疾手快的将人抱进怀里,猫猫就这麽软乎乎的贴了上来。前者低下头,在人头顶处发出一声宠溺的笑声,南弦柚问道:“还走吗?”
“走!”研磨闷闷地回道,他这张脸贴在南弦柚的胸膛上,用着自己此刻最大的力气,回复南弦柚的询问。
“腿都是软的,还这麽逞强?看来研磨是很不喜欢这里了。”说着,南弦柚抬手整理了一下研磨的头发,将人睡得有些毛躁的金色发丝给捋顺捋平。
升入高二的猫猫并没有像南弦柚一样再去抽时间去理发店补色,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在高一时染的金色的头发已经开始长出原生的黑发了。
从之前的金毛完全体,已然变成了小三花的样子,和南弦柚记忆中那个熟悉的漫画中的研磨开始重合。
“需要帮忙吗?”赤苇京治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走到研磨的身边,抬眸看向南弦柚道。
“不用,研磨很轻的,我单手可以抱住他。”南弦柚给赤苇京治投去了一个我可以的眼神。
赤苇点点头,他十分有分寸的退了退,走到医务室门口给人打开了门。
医务室的门已经打开,南弦柚也不再耽搁了,既然也没想离开这里,那就带他离开好了。
承诺说到做到,南弦柚单臂环住研磨的腰,手臂一用力,直接轻轻松松的将人抱了起来。
南弦柚一个转身,大步一跨,研磨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人就已经出了医务室的门了。
南弦柚小心翼翼的将人放下,他弯下腰站在研磨的面前,用手撩了一下研磨刚刚靠在他胸膛处所弄乱的头发。
猫猫整个人都是懵懵的,看起来无辜又可爱。
南弦柚没忍住笑了一下:“走吧,小三花。”
他由心而发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刚刚才逐渐回神的研磨并没有完全听清楚,他问道:“弦柚刚说了什麽?”
“没什麽。”南弦柚转过身去,他比研磨向前多了一个身位,高大的白色狮子猫就这麽转头低眸看向身后的小三花,一只大手就朝研磨手的方向十分自然的伸了过去。
但这次,南弦柚并没有立马握住研磨的手,而是以一个等待的姿势,将握手的选择权和主动权交到研磨的手上。
而研磨也不负众望,他微微抬手,就将自己的手回握了上去,和人紧紧的十指相扣着。
他们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这一切都像是有一个特定的程序一样,过分自然得让站在一旁的赤苇京治不由得皱了皱眉。
如果是好朋友之间牵牵手是能理解的,但十指相扣,就有点超出赤苇京治的理解范围了。
——他们不会真的是情侣吧?
之前那个被他压下去的荒唐想法再一次冒了出来。
他并不排斥男男恋爱,又或者换个更准确的说法,是他根本不在乎所谓世俗给出的恋爱对象的性别。
在赤苇京治看来,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认同,只要他们两情相悦就好。
毕竟一段情感,终究只是两个人的事,作为不是其中任何一方的第三者,他无权也没有资格去评价这一段感情是否有价值。
所以在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赤苇京治心中没有任何的排斥和疏离,他只是有些好奇,有些惊讶。
他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总有一种超出于朋友之外的情感。
赤苇京治第一次如此看不懂人心。
他十分不确定的仿佛打量这两个人,看去的视线没有任何的躲闪,南弦柚和研磨两个人不会注意不到。
但他们就是能这麽若无旁人般的牵着手。
在结合之前两人的交互,这让赤苇京治更加的深信不疑。
他这边思考着,心满意足牵到研磨手的南弦柚这才带着灿烂的笑意转头看向赤苇京治。
赤苇一下就感受到了他投来的目光,他立即放弃掉了自己正在思考的东西,不聊出任何破绽的和南弦柚对视而去。
“赤苇同学,按照你之前说的计划,现在我们就去旅馆吧,正好时间也不早了,你应该也有些饿了吧?”南弦柚说道。
赤苇闻言这才觉得肚子有些饿,天色已经完全暗下,他伸手揉了下肚子,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就这样三个人一同往旅馆的方向走着。
因为研磨身体还没完全好的缘故,赤苇和弦柚为了照顾他,在去旅馆的路上走的很慢。
等他们来到旅馆的时候已经晚上8点了,为了明天的比赛,三个学校的队员们在食堂匆匆解决晚饭后,就已经全到体育馆里进行训练了。
南弦柚看着手机里还会给他发来的信息,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赤苇笑了笑:“抱歉啊,赤苇同学,耽误你这麽多时间,你们枭谷应该也要训练吧?我就这麽光明正大的把枭谷的正选二传手给拐走了。”
赤苇京治摇了摇头:“是我自己要来的,你不需要有负担,话说回来,还是辛苦你了,这麽晚了还要给我做吃的。”
“不辛苦,不辛苦。”南弦柚摆了摆手,“答应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何况我也很希望做美食,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负担,也不觉得累。”
“哦?很不常见啊。”赤苇有些新奇的眨了眨眼睛,在他们这个年纪段,除了女孩子们会喜欢做食物外,身边的男生几乎不会着手做吃的这一行列,尤其是体育生们更是如此,不炸厨房已经是对美食最大的尊重了。
在身边及世界的小范围筛选下,赤苇京治觉得能把食物做的能吃已经是很厉害的了,而要将美食做的好吃就更是不可思议的事。
可木兔前辈说过,想要做出来的食物,是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吃过的如此好吃美食。
虽然木兔前辈平常有将事情夸大的成分在,但木兔前辈,那每每说到弦柚做的食物就两眼放光的神色和举动是骗不了人的。
真的就这麽好吃吗?他还没有过那种吃到一种食物就对他赞不绝口前念念不忘的感觉呢。
赤苇京治那双淡漠的眼睛快速的打量着南弦柚,这麽会做菜的人,年纪应该会稍长一点吧,毕竟做美食这种东西也是需要人生经历和阅历的。
但南弦柚这张脸却完全看不出稍长的年纪。
赤苇京治没忍住问道:“你的年纪应该也不大吧?”
“我?我应该比你小。”南弦柚说道,他其实知道赤苇是哪天生日,但为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这次很谨慎的加了一个应该。
“是嘛?你是12月底的?”作为生日12月5日的人,赤苇下意识将人往后移了几天。
然而南弦柚却摇了摇头,他回道:“不是哦,我是二月份生日哦。”
“二月份?你是96的?”赤苇京治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南弦柚点点头,笑着道:“是不是没想到啊?”
赤苇京治点了下头:“没有想到你比我小一年,不过你现在不应该在读高一吗?”
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一次的三校联合友谊赛邀请的是各个学校的正选队员,也就是高二和高三生。
虽然南弦柚的身份是音驹的经理,但现在距离开学也才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一个高一的经理怎麽会和高二,高三的是同一届的呢?那他们音驹之前管事的人是谁?
感受到赤苇的困惑,南弦柚解释道:“因为年份比较尴尬,所以入学的时候只能提早上学了。再加上我的学习还不错,完全跟得上,也就没有等一年再读了。”
“是这样啊。”赤苇京治听着人的解释也明白了,能在音驹这种幼小初高一体的学校读书,本身学习就要很好了,而且要能在比别人生日晚一年的情况下,还能跟得上,那证明他的学习能力是真的强。
不知不觉中两人就聊了很多。
“时间不早了,我还是先去做饭吧,不然你和研磨就要饿肚子了。”南弦柚说道。
赤苇京治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发现时间确实不早了,他问道:“需要帮忙吗?”
“嗯……怎麽说呢?其实不需要的,但如果你想来的话也可以。”南弦柚在上一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他做菜,直播,做美食攻略什麽的全都是由自己一个人完成,所以也早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做食物的时候。
而就算来到了这里,从小到大,他也极少让研磨出入厨房。
根据他这麽多年的观察,南弦柚发现,猫猫真的是个厨房绝缘体,对美食一窍不通的不说,还经常会伤到自己。
所以为了避免食物不要惨遭浪费,南弦柚以研磨会因此受伤的理由,家人彻底驱逐于厨房之外。
这麽多年了,他也从来没有让研磨过来帮忙,研磨也深知自己的厨艺,为了不给弦柚搞破坏和添麻烦,他十分有自知之明的在客厅里等待着香喷喷的食物端上来。
而黑尾虽然比研磨的厨艺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再加上黑尾和他不同家,虽然住的近,南弦柚也很少让黑尾过来帮忙。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主动询问他要不要帮忙,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听着南弦柚这话,还是觉得让南弦柚一个人在厨房里做事不太好。
赤苇京治为自己争取道:“那我还是留下来帮忙吧,我厨艺也不怎麽好,就不给你添乱了,我在一旁给你洗洗菜好了。”
洗菜其实可以的,但比起洗菜,南弦柚更想让赤苇去和研磨多相处相处。
他抿了一下唇,道:“唔……你不想去和研磨说会儿话吗?你应该对他很感兴趣吧?同样身为二传手的惺惺相惜。”
“我确实对孤爪同学很感兴趣。”赤苇京治回道,“可他现在状态还不是很好,我让他先去休息了,我们聊的时候孤爪同学应该已经睡着了,我想我们等会儿再叫他起来吃饭吧。”
“哦也是,是我太心急了。”南弦柚拍一下自己的额头,他总是这麽迫不及待的想让研磨去交新朋友,这种刻在DNA里的使命,让他都忘记此时的研磨,还是个重感冒的状态了。
“心急?”赤苇京治不解道。
南弦柚说:“研磨是社恐,你应该能感受到吧。”
赤苇京治点了点头,研磨怕人的感觉太明显了,根本不需要过分的去观察,只要一眼就能看出他不适应社交。
南弦柚继续说道:“每次出来我都想让研磨多交点朋友,他太害怕和人沟通了,可你也知道,人怎麽可能不沟通呢?我想让他有多一点的朋友,让他不要像小时候那样这麽的孤独。”
“小时候?你们两个是一起长大的吗?”很会抓关键词的赤苇京治反问道。
话音刚落,南弦柚便一脸自豪的点点头,每次说到这个他都无比的骄傲:“是啊,我和研磨是幼驯染,小黑你知道吗?”
“小黑?”赤苇京治愣了一下,他大脑飞速转动着,将这个小名快速和音驹的队员们队上脸。
几秒后,他反应了过来:“弦柚说的可是黑尾前辈?”
南弦柚点头:“是的,小黑和我和研磨,我们三个人都是一起长大的喔。”
原来如此……
赤苇京治恍然大悟。
心想,难怪弦柚会这麽自然的喊对方小黑。
“黑尾前辈是一个很热情的人。”赤苇京治回忆着他记忆中的黑尾铁朗,说道。
南弦柚认可的点了点头:“他确实如此,小黑一向待人热忱,我看他和木兔前辈还挺投机的。”
“投机吗?”赤苇京治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他似乎在快速回忆着上一届的IH,自己坐在枭谷的替补席,看着木兔前辈和黑尾前辈打交道的样子。
他有些犹豫道:“黑尾前辈和木兔前辈在一起的时候,有些……”
“有些幼稚是吧。”南弦柚接过话来,冲人一笑。
赤苇京治点了下头,这个词他不好意思说出口,毕竟他作为一个后辈,去用“幼稚”这一词评价两个前辈,着实有些不太好。
倒是弦柚直接把他想说的说了出来。
“我觉得幼稚才是关系好的表现吧。”南弦柚说道:“你看小黑他平常这麽正经的样子却能在木兔面前表现的这麽幼稚,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俩的性格其实很投机了。”
这麽说确实很有道理。
让一个为人热情,做事正经的人能在一个其他学校的队员身边表现出自己幼稚的一面,何尝不是预示着他们俩的性格很合得来呢?
赤苇京治认可的这个说法。
两个人就这麽聊着聊着天走进了旅馆提供的厨房。
赤苇京治在水池旁洗着菜,南弦柚便在一旁捣鼓着各种调料。
刚刚的对话其实信息量很大,作为枭谷的队员,赤苇京治在很早之前就有特意了解一下东京的排球队伍。
而音驹作为参加这次三校友谊赛的学校,更是赤苇要了解的重中之重。
他对于音驹的了解其实完全停留于片面的一些信息,还有一些没法证实的不确定传闻。
但经过和南弦柚的聊天,他确实又更加清楚透彻的了解了一下音驹。
其中信息量最大的,那边当属黑尾前辈和他和孤爪都是幼驯染了。
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那友谊确实是无可厚非。
可……就算是幼驯染,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但再怎麽亲密,到现在这个年纪,十指相扣也是不太正常的吧?
弦柚和黑尾前辈也会这麽做吗?孤爪和黑尾前辈会这麽做吗?
他们三个人的关系都是可以十指相扣的那一种吗?
赤苇京治并不是没有看到过黑尾前辈和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样子。
关系好是肯定的,但那层关系好中并没有透露出来属于朋友之外的关系。
赤苇京治在得知黑尾前辈和他们两人都是幼驯染之前,只是能感觉到黑尾前辈对他们两个人很关照,顶多觉得有些双标和过分关照,但也仅此而已。
绝对绝对没有他现在这种看到孤爪和弦柚在一起交互的感觉。
——所以他们到底是情侣吗?还是他想多了呢?
赤苇京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一直执着于这个问题久久不能忘怀。
他仿佛已经掉入了一个思考的漩涡中,好像不讲这个答案给琢磨出来,就会茶不思饭不想一样。
总是感觉有人盯着他的南弦柚终于是没有忍住,他转头看向赤苇京治,问道:“怎麽了吗?赤苇同学?”
“那个……”赤苇京治抿了下唇,看起来有些为难的试探着问道:“这个问题可能有些冒昧,但是我觉得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的话,我会很苦恼。”
南弦柚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在他的认知中,赤苇应该算是一个典型的intj,做事严谨,会三思而后行。性格也十分谨慎,面对任何事情都很冷静,很温柔,应该不会存在这种支支吾吾,左右为难的时候。
他温和的笑了一下,试图将自己的气场放平放稳,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不用这麽紧张。
做好这一切,南弦柚才开口说道:“既然会很苦恼的话,那就说出来吧,憋在心里多不好受啊,我不会觉得冒犯的。”
赤苇京治听着南弦柚这麽爽快的答应下来,难得表现出犹豫不定,但最终深吸一口气还是将自己心中的困扰说了出来:“弦柚,你……是不是喜欢孤爪同学?”
“嗯?!”南弦柚瞪大眼睛,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赤苇京治。
赤苇看着他的样子,以为是他说错了,连忙解释道:“抱歉,是我太唐突了,但这就是我想要问的问题。可能说的有些不太严谨,在医务室里我其实就有这种感觉了,你和孤爪同学是情侣吗?”
南弦柚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抿了一下唇,张嘴又闭上,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来。
本来第一个问题就已经很令他震惊了。
结果后面一句“你和孤爪同学是情侣吗?”直接将南弦柚干碎。
这是怎麽看出来的?不对,他对研磨的情感表露得这麽明显吗?
小红才跟他们接触几个小时吧,连半天都不到,他都看出来了,研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之前还觉得是因为自己的行为举止没有这麽明显,所以研磨才感受不到的。
可南弦柚现在觉得他之前的这个想法完全错了!
他的行为举止其实很明显了,明显到连刚刚才跟他们认识不久的赤苇都已经能察觉到他对研磨异样的情感。
想到这,南弦柚突然有些破防,他脸上本来还尽量维持着的淡淡笑容,瞬间垮掉。
赤苇京治看着人突然就低落下来的情绪,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立马愧疚地和人道歉道:“对不起,是我太越界了,如果是误会了,就当做刚刚的话没有听到吧。”
第97章 小红加入助攻大队!
“赤苇同学,那个……你真的觉得我喜欢研磨吗?”沉默了半响,在赤苇京治担心的注视中,南弦柚眼巴巴地看着他说道。
“啊?”
这一句话直接把还沉浸在愧疚中的赤苇京治搞懵逼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忐忑地等了半天,竟然等到对方这样一句话。
什麽叫做——“你真的觉得我喜欢研磨吗?”
这事情的重点是我觉得吗?
平常脑子灵光的赤苇京治难得有些转不过来。
看着赤苇京治一脸懵逼的样子,南弦柚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以为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太突然了,以至于对方可能没有反应过来。
可殊不知,他们两人的对话此刻已经完全不在一条在线了。
几秒的安静过后,南弦柚像是下定了什麽决心,鼓足了勇气,又坚持不懈地提问道:“你怎麽看出来的?我有这麽明显吗?”
赤苇京治眉头一皱,像是突然理解了话中意思般,随即他瞳孔地震了起来,语气不再是之前的那种毫无起伏,赤苇京治扬了扬声音:“你真的喜欢孤爪同学?!”
南弦柚点点头,他叹息一声,如实回答道:“对,我喜欢研磨,但似乎他并不知道我喜欢他。”
“啊?”赤苇京治愣了一下,“所以就是说你们还不是情侣?”
以为自己猜到了,结果发现才猜对了一半。
南弦柚无奈一笑:“我们俩很像情侣吗?”
赤苇京治点了几下脑袋:“像,我以为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南弦柚闻言,脸上的笑意更加的牵强了。
才和他们接触了两三个小时的赤苇都知道他喜欢研磨,为什麽研磨还是感觉不到他喜欢他呢?
所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怎麽感觉周围所有人都能感知到他对研磨的爱意,偏偏当事人就感受不到呢?
小黑也不止一次和他吐槽过,他在外面看研磨的眼神实在是太暴露了。
让他多少收敛着一点,尤其是在家庭聚餐的时候,小黑说他就差点把自己喜欢研磨写在脸上了,都生怕一个没看住,坐在对面的孤爪夫妇察觉到不对。
而现在,能感受到他这麽明显爱意的人又多了一个。
赤苇的发现,才是给南弦柚最沉重的一击。
他想不明白,连赤苇都感觉到了,为什麽研磨感觉不到呢?
研磨这麽聪明的一个人,就算在情感上再迟钝,也不应该有这麽迟钝吧?
可他真的是一点那种恋爱的苗头都不流露出来,这让南弦柚根本无从下手,他都不知道研磨到底想不想谈恋爱,更别说他站在一个这麽尴尬的身份上面,该如何去和一个木头表白?
——研磨是真的感觉不到,还是已经感觉不到了,但是对他没有意思,所以不做回应呢?
暗恋者本来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被暗恋的人如果不给予任何的回复,更是让他找不到前进的道路。
在这黑灯瞎火中摸索,本来就需要很大的勇气,更何况是身份和性别所带来的阻碍。
在小的时候,南弦柚一直觉得自己身为研磨的幼驯染是幸运的。
他可以无理由的和研磨睡在一间房里,他们可以拥抱入睡,可以随意的牵手,可以上同一间幼儿园,可以以亲人的名义对他做出过分的保护,可以无障碍见家长,可以叫研磨的妈妈,妈妈,可以叫研磨的爸爸,爸爸。
甚至他们还可以一起洗澡,一起说着未来,一起上下学,一起吃一日三餐,一起打游戏……等等。
他们可以做很多很多属于陌生人无法做到的事。
可以无条件的收到研磨的包容,收到他的关心,关爱以及照顾。
这对于那是刚刚穿越过来的南弦柚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他甚至都不想让时间过得太快,每天每时每刻都想和研磨黏在一起。
并且他也有资格和他黏在一起。
可长大后,南弦柚就不这麽想了。
他发现这个可以和研磨亲密无间的身份,越到后面,随着年龄逐渐变大,这个身份便已经不再是便利,而成了一种阻碍。
记得是上国一的时候。
随着小学毕业升入国中,他们的学业压力变重了,也参加了社团的活动。
其实乍眼一看,一切看起来和小时候无差。
但南弦柚作为一个从始至终就对研磨有着非分之想的人,他其实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细微的变化。
比如他们不再是每时每刻都会牵着手,不再是可以在外面光明正大的抱抱贴贴。
他们之间不可以再存在没有理由的撒娇,不可以拥有过分的无理取闹,也不能小嘴巴一撇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更不可以因为自己一个没控制住就随意亲吻对方的脸颊。
这一切在小的时候都是理所应当,自然而然的行为,在长大后都已经不被允许了。
虽然南弦柚觉得如果他硬要做的话,研磨应该也不会拒绝。
但年龄的长大,身份的变动总是让他们之间有了一些局限性。
他们也开始会在意外界人的目光,也开始会为了对方考虑,也会在想自己做的每一个举动会不会给对方带来不便。
就像高一时,研磨在教室里被人欺负的那次一样。
对方欺负的理由仅仅是因为那天社团放学时,他将研磨抱回家的路上,研磨亲了他一下。
这放在小的时候,完全就是一笑而过的事情。
甚至,高一的那次乌龙,他和研磨对于这件事的看法,都没有太过在意。
可能会有短暂的不适应感,但到了晚上,他们俩的相处方式也回归如初。
他和研磨是不在意,可外界不是这样的。
虽然总说着自己不要多麽多麽在意外界的看法,只要自己喜欢,自己相爱,自己舒适就行了。
可真的到了那种时候,人真的会不在意吗?
每每想到研磨被欺负的那天,南弦柚就狠得牙痒痒。
他很想抓着那些人的领子质问这群霸淩者——同性恋有错吗?同性恋就该被欺负吗?研磨又没有主动去勾引你的女朋友,错的人是他吗?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女朋友,自己没有魅力留住自己的女朋友,又有什麽资格过来找他的麻烦呢?
可这些话说了又能怎麽样呢?
换来的会是什麽?
是无休止的造谣?是下一次没看住时,再一次的欺负和暴力?还是……告诉研磨,身为同性恋有多麽恶心?
等真的到了那种时候,研磨真的会对于这件事情毫不在意吗?
猫猫是一个敏感的人,在赛场上仅仅1秒不到的时间就能将对方的想法看破看穿,何况是这种明眼人眼里都能感受到的针对。
或许研磨会跟自己说他不在意,但他心里真的不在意吗?
在每个深夜自己的爱意无处释放,饥渴难耐之时。
南弦柚都会无数次问自己,自己是想要得到研磨的回应,还是保护他,直到等待着他主动回应?
最终得出来的答案是——他希望研磨好,仅此而已。
南弦柚不会打着以爱之名去伤害研磨,所以,他更加不会在知道这件事情可能会对研磨产生伤害时,而因为一己私欲去和研磨强行的告白。
得不到回应的恋爱,他可以忍。
但研磨受欺负,他不可以忍。
他只想让研磨好好的,让他随心生长,自由生长。
南弦柚很多次深夜自嘲——
自己就是贱啊,明明喜欢得不得了,明明可以主动去告白,甚至,如果做的残忍一点,心再狠一点,他都能借助自己的这个身份,去道德绑架研磨。
只要他敢做,其实成功的概率他自己心里是清楚的。
猫猫会对他心软的,一直都会。
但他自己就是不做,总是用自己勇气不足,来麻痹自己。
到头来还要在这里和自己较劲。
每天都问自己同样的问题——研磨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研磨到底是不是同性恋?研磨会喜欢男生吗?他和研磨表白了,如果被拒绝的话,他们俩的关系会疏远吗?
这几个问题,他问了自己不下百遍千遍。
可这些问题真的是问题吗?
只要他去做,只要他肯去做,这些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不知道研磨喜不喜欢自己,你告白了,不就知道他喜不喜欢自己了?
不知道研磨是不是同性恋,不知道研磨会喜欢男生吗?这两个问题和上面的一样,只要你告白了,什麽都知道了。
而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表白失败,他们之间的关系疏远了,怎麽办?
这个问题其实一直都是南弦柚深夜emo时最后果断的一击。
可其实细细想想,关系疏远又能疏远到哪里去呢?
告白失败了,难道他要被赶出这个家吗?告白失败了,难道他就不用和研磨一起上下学了吗?告白失败了,难道他们就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吗?
借住在研磨家的这个身份,就足以是他最大的底气了。
你看,其实告白了,根本就不会出现这些问题。
这不过是他自己麻痹自己说辞罢了。
而说到自己表白的勇气。
他真的勇气不足吗?如果勇气不足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将自己喜欢研磨的事情告诉黑尾。
如果勇气不足的话,他喜欢研磨的这个事情将永远成为一个秘密,永远被他埋藏在心中,不会让任何人察觉。
可他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像是想要隐藏的意思。
欲盖弥彰?还是有心机的欲盖弥彰。
这样的人,真的是他自己所说的勇气不足吗?
南弦柚其实心里一直都门清。
他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些原因而不敢和研磨表白的。
南弦柚对研磨的爱是纯粹的,但同时也是复杂的。
比起和研磨在一起,看着他幸福长大,无忧无虑,才是南弦柚心中更偏向的天平。
都说二次元的爱是无私的。
是啊,隔着屏幕去爱那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人,你会为他喜悦,为他动心,为他哭泣,会为了他豪掷千金,也会为了他省吃俭用,甚至会为了他改变自己。
这份爱明显已经超过了爱情,超过了喜欢。
它是更加纯粹的东西,是根本无法用爱这一个字来简单概括的东西。
——明知无法在一起,但还是义无反顾选择爱你。
这大概就是每一个二次元伟大的爱吧。
就算南弦柚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多年了,可他依旧抛弃不了上辈子那作为一个二次元,隔着屏幕,隔着相隔的两个世界,所诞生出来的浓浓的爱意与思念。
这些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是一时间怎麽改都改不了的。
他在另一个世界爱研磨爱得太久太久了……
赤苇京治没有说话,他就这麽静静的看着南弦柚,看他一会儿微笑,一会儿皱眉,神色一会儿无奈,一会儿紧张焦虑。
他并不知道南弦柚此刻在想些什麽,他也不敢问。
只能默默地去回想着自己刚刚说的话,思索着是不是有哪里戳到了人的痛处。
赤苇京治确实没有想到,明明一方已经承认自己喜欢,但他们两个人还没有在一起。
毕竟两个人的相处真的已经很像老夫老妻的感觉了。
可能这个说法用在两个高中生身上不太妥当,但赤苇京治却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他眼中的南弦柚和孤爪研磨。
他能在这两个人身上感受到双方之间的依赖以及爱意。
是那种无条件的赋予对方的安全感,是不用言语所说就能get到对方的默契。
两个人的磁场十分的和谐,在赤苇京治看来,如果两个人明天就宣布在一起,他可能也不会有什麽惊讶。
因为在他心中,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一起的。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时间的流逝都已经淡化了。
等南弦柚从走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时,赤苇京治已经默默回到水池旁洗菜了。
“你还好吗?”余光中感受到人有动静的赤苇京治温柔地说道。
南弦柚笑了笑:“没事,我挺好的。”
赤苇京治甩干自己手上的水,他抱着装满蔬菜的沥水篮转身看向南弦柚,将篮子朝他的手递去:“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但……还是祝你早日追到孤爪同学。”
“谢谢。”南弦柚接过赤苇递过来的沥水篮,莞尔一笑。
赤苇京治嗯了一声,他安慰着:“不要灰心,据我观察下来,孤爪同学并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如果时机合适,他能感受到你的爱意的话,我相信他会接受你的告白的。”
说完,他似乎是临时想到了什麽,又补充道:“我不太懂爱情,不过必要的时候,需要帮忙的话,我也会帮你的。”
看着赤苇京治一本正经的说会帮他的时候,南弦柚实在没绷住笑了出来。
他笑眼弯弯,感谢地回道:“好,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你帮忙的,在此之前,我给你做顿饭,这顿饭呢就当做是我以后找你帮忙的报酬吧!”
赤苇京治乖乖点点头,他欣然的接受了这个交易。
菜已经洗完了,厨房里没有赤苇的用武之地了,南弦柚并让他先行离开,再等上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赤苇京治嗯了一声,他道:“我会看着时间去叫孤爪同学起床的,在此之前,我觉得还是让他多休息一会儿比较好。”
南弦柚嗯了一声:“让他多休息会儿吧,我其实有点怕明天的比赛没法完全进行下去。”
“应该不会的。”赤苇京治以为他是担心研磨生病感冒的事,出声安抚道:“那个消炎药的药效很好,今天早点睡,第二天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
然而,南弦柚闻言却摇了摇头:“赤苇同学,你有所不知,额,那个,我可以叫你小红吗?”
已经完全习惯将赤苇叫小红的南弦柚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赤苇京治闻言点了点头:“可以的,我并不介意别人怎麽叫我的名字。”
得到了对方的同意,南弦柚舒了口气,他笑了起来,十分自然的喊他小红,然后开始接着上面的话,给他解释研磨的情况:“研磨呢,他体力有些差,在不生病的情况下,打比赛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如果生病了就不太好说了,就是你知道吧?他那个体力在满血状态下,都是很极限的。”
在满血的状态下都是很极限的?这体力未免在体育生里也太差了吧?这说的真的是研磨吗?
赤苇京治诧异地挑了挑眉:“我其实有听过孤爪同学体力差的传闻,但我以为这是假的,原来他体力真的很不好吗?”
——何止是不好啊,简直是差到令人发指!
南弦柚心里嘀咕道,但他没敢说,毕竟明天要打比赛了,将自己这边的弱点这麽直白的暴露给对手,还是不太好的。
于是乎,他一半真一半假地说道:“也不算很差吧,打比赛还是完全够的,就是他免疫力比较差,生病之后整个人的状态都会不好,你也知道的,在医务室里他那样子,知道的人知道他是重感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发烧发了40多度了呢。”
听着南弦柚这麽说,赤苇也立马回忆起了在医务室里研磨的状态。
好像确实如南弦柚所说的一样——
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坐在床上都需要有人扶着才能坐稳,医生给他打针时,将人的手抓过来,就像在捏一只没有生气的洋娃娃一样,苍白的脸色,苍白的手,病态的感觉几乎要溢出屏幕。
如果不是从医生口中再三确认对方真的只是重感冒而已,赤苇甚至都觉得他是不是要去医院急救了。
孤爪同学的状态,确实肉眼可见的十分糟糕,不然当时在体育馆里他也不会这麽当下立断的要带研磨去医务室了。
其实让对手以一个生病的状态去打比赛,虽然残忍,但确实对于他们这边是十分有利的。
但赤苇京治还是没有一点犹豫就将研磨带去了医务室。
其主要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想和人进行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还有就是他看着人一副要倒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于心不忍这一个词用的好像也不是太过于准确。
更加准确点来说,应该是……赤苇在看到研磨状态的那一瞬间有些心疼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感到心疼,对一个之前素未谋面的人产生这样的情绪,让赤苇京治也感到诧异。
平时对训练一直十分有要求且一丝不苟的人,在那一刻甚至有在心里怪罪到音驹的人怎麽让一个病人还来体育馆里进行训练。
小小一只的靠在弦柚的怀中,就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一样,换做是谁应该也不忍心吧。
一想到明天就要和这样一只小猫进行对决,赤苇的兴致一直很高,他无比的期待。
不知怎的,他总有种预感,明天的比赛一定会非常的精彩,且非常的痛快。
第98章 研磨的小秘密(猫猫生日加更)
重感冒还没有好,正处于恢复期的状态中比正在生病时更加难熬。
研磨这一觉睡得一点也不安稳,梦中反反复复的惊醒,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等赤苇上楼来叫他起床吃饭时,猫猫已经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直直地坐在榻榻米上放空发呆。
“孤爪同学?”赤苇开门的动作很轻,门刚开出一条缝,他便看到了坐在榻榻米上的人儿。
听到他说话的研磨迟钝地抬了抬头,看起来懵懂极了,那无神的眸子,显然是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对视上的那一刻,双方都愣了一下。
“弦柚做好饭了。”赤苇说道。
研磨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无精打采的样子。
他闻言十分缓慢的点了点头,动作不紧不慢的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正要起身时却眼前一黑,又重新跌落回榻榻米上。
赤苇见状吓了一跳,他赶忙走过去伸手扶他。
研磨真的和弦柚口中说的那样——很轻很轻。
抓着人手臂时,那有些硌手的骨感,让赤苇有些恍惚,眼前的人真的是一个常年练习打排球的人吗?
感觉那盈盈一握的手腕,一记跳发过来就能折断一样。
“你还好吗?”赤苇京治皱了皱眉,孤爪同学的身体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不好,明明以往很多生病的同学都能证明,只要打的那种消炎针后就会好的差不多了。但孤爪同学的状态却好像比打完针之前还要糟糕。
这不禁让他再次想起弦柚和他说的话。
——研磨免疫力比较差,生病之后整个人的状态都会很不好。
免疫力差,这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毛病吗?
天生的体弱?
赤苇想,弦柚口中的研磨体力差应该指的就是他的身体比较弱吧?
或许孤爪同学打排球就是为了强身健体呢?
赤苇如此猜测着,他将研磨半扶半抱的从榻榻米上扶了起来。
研磨对于一个目前不太熟悉的人的帮助还是有些无所适从的。
不过相比较在社团中遇到的那些热情似火的单细胞生物来说,像赤苇京治这种话不多,做事谨慎,十分有分寸,拥有超自觉待人之道的人,让研磨在社交的不适中感受到了一份难得的安逸。
他觉得他和这位枭谷的二传手,在某种程度上,有合得来的磁场。
正因为如此,尽管他们接触也才几个小时的时间,但研磨已经将赤苇从陌生人的行列中拉了出来。
“抱歉,麻烦你了。”看着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扶起来赤苇京治,研磨有些不好意思道。
他并不想让自己不舒服的一面展现给一个可能在未来会成为朋友的人面前。
可一切事与愿违,研磨完全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个晚上的功夫,他竟然会得这麽重的感冒。
让自己难受的头晕眼花不说,还要麻烦身边的人将就着他。
赤苇京治听着他的道歉连忙摇了摇头:“没什麽好抱歉的,我也不觉得麻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扶着你下楼。”
“谢谢。”研磨微微抬头冲人眨了眨眼睛。
两个人调整了一下姿势和距离,研磨将身体一半的重量都托付到赤苇的身上。
赤苇也十分稳妥的扶着他,一点下坠的趋势都不曾存在。
就这样,在厨房里倒腾着食物,正准备一一端出来,放的吃饭桌子上的南弦柚,就这麽看着赤苇搀扶着研磨走了下来。
“怎麽睡一觉起来感觉状态更糟糕了呢?”南弦柚皱了皱眉,他看着研磨一副蔫蔫的样子,有些心疼地说道。
从楼梯上扶下来后,赤苇京治就将研磨扶到座位上坐下,然后自己便去到了研磨的对面,扯开椅子,十分有眼力见地留下研磨身边的空位给南弦柚。
桌子上热气腾腾,香气弥漫的食物,让研磨一直没有打起精神的面貌,恢复了一些神色。
许是真的饿了,南弦柚将装有苹果派的盘子推到研磨面前时,小猫便迫不及待的拿着叉子插住开吃了。
南弦柚见状莞尔一笑,他伸手将猫猫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撩至耳后,动作轻柔着,语气宠溺地说道:“慢点吃,小心烫,这些都是你的,谁也不和你抢。”
属于研磨的苹果派,已经随着研磨的小口吞咽而进入胃里。
南弦柚注视着小猫乖乖吃食的样子,看了几秒后,便将视线移开。
伸手将赤苇喜欢吃的芥末拌油菜花,连同豚骨拉面以及寿司一起推了过去。
赤苇京治有些惊喜地看着面前的三个盛器上的食物,他抬起头对上南弦柚似笑非笑的眼睛:“弦柚不是说,芥末拌油菜花可能无能为力了吗?”
南弦柚咧嘴一笑:“每个人的饮食习惯都值得尊重,既然小红喜欢吃,那我就做啦,不需要什麽理由的。”
他之前虽然口是心非的说不会做这个菜,但最终还是将这个东西做了出来。
他想,比起自以为是地觉得给赤苇做什麽吃的好,不如他喜欢的东西要来的更直接一些。
所以在医务室里陪着研磨打点滴的那段时间里,他用手机联系了菜商小哥,让他在菜市场里,买一点芥末和绿油油、花半开不开的油菜花回来。
赤苇京治拿着叉子往芥末拌油菜花的碗中怼了一下,绿油油的油菜花被叉子叉住,赤苇京治将其缓缓的送入嘴中,他嚼了嚼,那平静无波的眼睛肉眼可见的越来越亮。
虽然小红一直都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但南弦柚还是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喜悦。
下一秒,只见人将食物咽下后,立马眼巴巴的看向南弦柚,开口就是感谢:“谢谢你,弦柚,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南弦柚欣然点头。
品尝者对于美食的认可,会让掌厨的厨子获得极大的满足感。
南弦柚也是如此,他看着人一口接一口,没有任何停顿的进食着,眼睛都笑弯了。
——好吃,真好吃。
明明都是一些很简单的食物,平日里也十分常见的东西。
可却和他自己平时吃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尤其是他吃了很久的芥末拌油菜花。
这东西本身要做的出彩其实很不容易。
别说出彩了,就是有味道的差别都很不容易。
因为这东西本身的制作方法就很简单。
甚至都只需要焯水,连油锅都不需要过。
可不知道为什麽,弦柚做出来的芥末拌油菜花就是更好吃,更美味。
这种让味蕾瞬间感到愉悦的幸福感,让赤苇京治感到十分的奇妙。
他本来就很喜欢吃这碗菜,而弦柚的手艺制作出的美食让他对这个菜有了更加深层的好感。
他由心而发地感叹道:“木兔前辈说得没错,弦柚的食物真的是我吃过的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赤苇京治嘴角微微扬起,他一本正经的说道,那评价实物也一丝不苟的样子,可把南弦柚给逗乐了。
“好吃就行,我还怕你不喜欢吃呢。”南弦柚笑着说道。
“怎麽会?真的很好吃,只可惜这东西不能吃太多。”赤苇京治回道。
“为什麽?”南弦柚诧异,他没懂为什麽好吃却不能吃太多这个意思。
赤苇京治看着他错愕的表情,同他解释道:“因为吃太多了就会上瘾了,上瘾了就戒不掉了。弦柚又不是我们枭谷的经理,以后要是馋这一口的话还要跑去音驹,太麻烦了。”
南弦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样说好像也是,虽然枭谷也在东京,但我们两个学校隔的距离也不算太近,如果平常想吃的话,还真是一件麻烦事呢。”
赤苇京治认可点点头,他抿了一口豚骨拉面的浓汤,细细品尝片刻后,突然想到了什麽,看向南弦柚要问道:“话说,弦柚国中时参加那次东京举办的排网联合合宿时,真的没有别的队的教练或者学生对你抛出橄榄枝,邀请你去他们的学校读书吗?”
当年的那次排球协会和网球协会联合举办的合宿,他没有去参加,一直都是赤苇的一个小小的遗憾。
当时的他还没有对排球这麽的感兴趣,从而错过了那次难得的机会。
哪怕现在已经高二了,他依旧对那次的合宿耿耿于怀。
总是很想去了解当年在那场合宿时发生的趣事,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十分的好奇。
南弦柚听他这麽一问,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那肯定是有的。
说到这个,南弦柚就想笑。
别说是给他抛橄榄枝了,这些人都已经明目张胆的开始抢了。
他还记得当时合宿结束,青学的那拨人对他恋恋不舍的表情,以及迹部大爷那略显幽怨的眼神。
毕竟大爷当时可是斥重金挖他去冰帝学园,可他愣是没有任何一丝的动摇,坚定的选择留在音驹,这可把当是还在国二,向来用钱做事,说一不二的迹部大爷气的半死。
南弦柚还记得,从合宿的体育馆回去后,小黑还跟他吐槽过很多次,说他们那群打网球的怎麽怎麽当着他的面要抢你去当他们的经理。
当时的他只当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听着笑笑而已。
现在想想,可能对于这件事唯一高兴的只有他吧。
毕竟,一边是没有抢到人而气愤,一边是看着一群打网球的人明目张胆的抢他们排球经理而气愤。
“确实是这样,不过呢我很喜欢音驹,不会离开的。”
“看出来了。”赤苇京治淡淡一笑,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从南弦柚的身上转移到他身旁,正默默吃着苹果派的研磨身上。
而南弦柚也随着他的目光一同看向了乖乖进食的猫猫。
——真可爱。
南弦柚心里想。
猛然感受到两道直面而来的目光的研磨咀嚼的动作瞬间顿住。
他茫然的抬起脑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赤苇京治,又转头看了看他旁边笑得一脸灿烂的南弦柚。
研磨:?
“你们吃啊。”他道。
“吃,我们吃。”南弦柚手撑着下巴,温柔的附和道。
短短几个字就将猫猫哄好了,研磨再次低下头默默吃着盘子里的苹果派。
坐在对面的赤苇看着两人的交互,竟觉得习以为常的挑了挑眉,随后他也乖乖低下头,继续他的美食之旅。
这一顿晚饭吃的十分的痛快,等赤苇吃饱喝足和弦柚他们告别后,便回到了体育馆里,去和带队的助教报道。
他在医务室里陪研磨打吊瓶的时候,就用手机给助教发去了短信。
助教是知道赤苇去干嘛了的,但枭谷的其他队员们却并不知道。
他们看着消失了四五个小时的自家二传手终于出现了,全都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赤苇去哪了?一直都找不到你。”木叶走过去拍了拍赤苇京治的肩膀说道。
赤苇刚想回话,突然,木兔前辈的身影就从他身后冒了出来。
找了好久自家饲养员的猫头鹰急切地凑近过去。
他耸了耸鼻子,在赤苇的身上闻到了一股他魂牵梦萦、梦寐以求的味道。
木兔光太郎凑到赤苇京治身边,他靠近人的脖子再次嗅了嗅,过于靠近的距离让饲养员小红有些不自在的往旁边退了退。
结果他越退,木兔前辈就越是凑近。
直到木兔伸手抓住了赤苇的双臂,这才让他无路可退的停了下来。
“木兔前辈……”赤苇京治有些别扭道。
“akaashi!!!你别动!”木兔大喊道,像是突然确定了什麽,他惊呼了起来:“我闻出来了!这个香味我一定不会猜错的!你是找弦柚蹭饭去了吗?!啊!有这种好事akaashi你怎麽能不带我啊!”
猫头鹰少年立即给他的饲养员表演了一个秒变蛋花眼。
赤苇看着他,下意识就开口安慰道:“抱歉木兔前辈,这次时间太挤了,下次如果还有机会,我会用手机通知您的。”
“好吧~_~”木兔撇撇嘴,那副委屈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他吸了口气,回道:“那下次akaashi一定要叫我。”
赤苇对着人微微鞠躬:“会的,下次我一定会通知您的。”
站在一旁听着他们对话的枭谷队员们一脸懵逼。
木叶哥哥凑过去,诧异地问道:“你们俩在说什麽呢?什麽弦柚?谁叫弦柚?”
“弦柚是音驹的经理。”赤苇如实回答地说道。
“哈???”枭谷的其他队员们对这个经理毫无接触,甚至连传闻都没有听说过,他们对自家二传手的答复困惑不已。
怎麽就扯上音驹的经理了?不是,他们哪有时间去和人经理搭讪啊?
而且看这个样子好像聊得还挺投机的,都蹭上饭了。
木叶秋纪抽了抽嘴角:“你是说你消失的这几个小时里是去跟隔壁音驹的人待在一起,且还在这几个小时里去蹭了隔壁学校的经理亲手做的晚饭吗?”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木叶秋纪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然而,赤苇京治闻言果断地嗯了一声,开口说道:“简单点来说就是,我有幸蹭到了一个做饭非常非常好吃的经理做的晚饭。”
枭谷的其他队伍:???
排球经理???做饭好吃???
这还是日语吗?
这两者之间有任何的关系吗?
几个人全都瞠目结舌,他们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些什麽。
如果不是他家二传手向来都是正经且不会随意说胡话的人。
他们可能真的会直接放肆大笑,说什麽——“好冷的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这是在讲什麽?有趣的故事吗?”、“看吧,又在这里说胡话了。”之类的话。
看着大家都一副震惊的样子,赤苇京治难得的来了兴趣,他打量着众人脸上的表情,悠悠道:“弦柚做的食物真的很好吃,你说是吧,木兔前辈。”
被叫到名字的“薄裤头桑”蓦然回首,他拼命点着脑袋十分认可的竖起了大拇指:“真的超好吃,超级超级好吃!”
“比枭谷的食堂还好吃?”小见春树好奇地说道。
他们枭谷可是私立学校食堂的厨师都是顶级的大厨。
做出来的食物,在日本都是排的上名号的。
他不信对面一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经理,能有比他们学校厨师还更加优秀的手艺?
然而结果却让他出乎意料。
只听见他们家二传手和王牌ace齐声说道:“当然!弦柚做的超级好吃!”
枭谷的其他队员们眼睛瞪得更大了。
半响,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他们心中萌生——
坏了,他们枭谷的两大主力都魔障了!
那吃的肯定有毒,是不是下药了?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他们明天上场时少两个主力是不是!!!
可恶啊!怎麽会有这麽残忍的做法!!
这可是他们枭谷的两大主力呀!缺一不可的存在!
完全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些什麽的赤苇京治和木兔光太郎已经没有再看他们了,两个人走到了一边,自顾自的聊着晚上吃的东西。
赤苇每说出一道美食,站在他面前的木兔前辈就咽一次口水。
直到最后,那蛋花眼又冒了出来。
木兔抓着赤苇的手腕,带着恳求意味的说道:“akaashi,你答应我,下次吃东西,一定要叫上我好吗!我真的太想吃弦柚做的吃的了,快4年了,我想那个味道都要想疯了!”
“我答应你木兔前辈,只要还有机会吃到,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赤苇肯定地说道,他们在这边聊了这麽久的美食,让赤苇又不禁回想起十分钟前,那他让他回味无穷的晚饭。
别说木兔前辈现在想吃了,就连他这个刚刚吃完的人也还想再吃。
真的实在是太诱人了,仅仅是靠着回忆去回想,就能让人忍不住分泌唾液,然后不停的咽口水。
——话说,明天打比赛时看见音驹休息区里站着的弦柚会不会直接联想到那香喷喷的美食,从而对着人那张脸直接疯狂咽口水呢?
一想到到时候,他和木兔都一副盯着人家经理疯狂咽口水的画面,赤苇京治就没忍住怔愣了一下。
他甩了甩脑袋,试图用物理的方式,将自己脑中冒出来的奇怪想法给甩出来。
——晚上的体育馆依旧灯火通明。
但赤苇来到体育馆时已经九点半了,体育馆里的学生们全都已经进入了收尾的阶段。
虽然明天要比赛的学校的队伍还在练习着,但大家的强度已经没有之前那麽高了。
赤苇想着时间也不算太晚,便去到更衣室换上了运动服,然后来到场地里开始做垫球和传球的练习。
木兔一看赤苇换好啊衣服,一副要练习的样子,立马就放弃了想要去洗澡睡觉的想法。
猫头鹰少年就这麽乐呵呵地跑到自己的饲养员身边:“akaashi!给我传球!”
赤苇京治点点头,十分礼貌地说道:“好的,木兔前辈。”
就这样,体育馆的人数随着时间越晚而陆续减少。
枭谷的队员们也在一起练习到十点时陆续挥手告别出了体育馆。
最后整个体育馆里,只剩下了晚间值班的清洁工陪着赤苇和木兔两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时间快到十一点时,赤苇停下了他传球的动作。
他抱着排球微微喘着气:“木兔前辈,今天就练到这里吧,明天的比赛,还需要靠您的发挥,今天过于消耗体力并不是一个上上策,我觉得今天可以到此为止了。”
他看着站在自己身旁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木兔前辈,及时制止了他再一次的跳跃。
木兔光太郎听到他的话也立即停了下来,他面向着赤苇,神色有些愣愣的,应该是突然的暂停,让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不过木兔随即就笑了起来,他回道:“好,咱们回去吧。”
赤苇京治点了点头,两人就这麽并排往体育馆的更衣室走去。
冲完凉换好自己的衣服后,便一同出了体育馆,朝着旅馆的方向前进。
深夜,大家都很快的进入了睡眠。
为了明天有一个好的精神面貌,大家晚上都没有在进行什麽聚众谈话。
整个旅馆十分的安静。
直到第二天的阳光透过白色窗帘照进来后,整个旅馆的各个房间里,才微微有了一些小动作。
“研磨,你今天感觉还好吗?”看着刚刚睡醒,坐在榻榻米上一脸懵逼的猫猫,南弦柚跪坐在旁边直接上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发现没有出现异常的滚烫后,南弦柚才终于是松了口气。
他真的很怕研磨经过一晚上的睡眠,第二天醒来会出现病情加重的情况。
毕竟这种事情在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
——头天晚上可能才感冒,第二天起来就已经发高烧了。
好在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的眷顾,知道他今天要打比赛,让研磨的感冒好像真的随着医务室里的那两针消炎的屁股针给带走了。
刚刚起床开机的猫猫反应很是迟钝,南弦柚用手背测量他额头温度的行为他都没有感知到。
或许是已经习惯了,等他大脑终于开机,回到正常的思维模式后,一转头,就看到一张对他笑着温柔的脸。
南弦柚看着他刚有神色的眼睛,就知道刚开始的问话,猫猫并没有听到。
于是他不厌其烦的继续说了一遍:“今天身体感觉怎麽样?”
研磨闭着眼感受了一下,他活动了一下身子,最后得出了肯定的结果。
他点点头,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是嘛,那小红说的没错啊,他们枭谷的医务室可真有两把刷子!”南弦柚笑着说道,对于研磨生病好了的事,他自然是开心的。
“小红?”研磨听着他的话有些疑惑的眨眨眼睛。
“哦,小红就是赤苇啊!”南弦柚同他解释道。
他真的太习惯把赤苇叫小红了,以至于和猫猫说话都忘记将这个称谓改回来了。
猫猫听着他的解释也只是点了点头,他也是一个不在意称谓的人。
所以对于赤苇叫小红这个事,并不在意。
身体已经没有了昨天那般的沉重,猫猫起床的动作都更加利落了起来。
等他们两个人收拾东西出门来到体育馆时,音驹的队员们已经集合了。
血液们看着他们许久未见的大脑全都兴奋的围了上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山本猛虎,他抓着研磨的手腕,举起又放下。
他皱着眉头,扶了扶鼻梁上根本不存在的眼镜,很是严肃道:“研磨能打吗?他感冒真的好了吗?我怎麽感觉没有好呢?”
“喂喂喂,山本啊,你可不要随意诅咒大脑哦!快呸几下!”夜久妈妈一听,马上伸手在人的莫西干头上拍了一下。
山本猛虎捂着脑袋,那副故意装深沉的样子,瞬间就没了伪装。
他听着夜久前辈的话,赶忙呸了三声。
南弦柚看着大家无一不对研磨露出担忧的神色,他连忙向各位说明研磨此刻的情况:“昨天带研磨去医务室打了针,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用担心。”
“真的吗?”福永凑到研磨的面前,近距离的观察着他的脸,半响过后,他点头说道:“研磨今天的脸色看起来确实更好了呢!”
“昨天感冒,今天才好,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对比赛产生影响的,更何况是孤爪同学这种体质差的人身上,所以今天的比赛,是一场恶战。”海前辈开口说道。
其他人闻言也都认可的点了点头。
他们要打的队伍并不是什麽小鸡小鸭,而是枭谷,一支春高四强的队伍。
全力以赴的状态下都不能掉以轻心,更何况还是在这种昨天感冒,今天才好的情况下。
猫又教练这时也走了过来,他直接下达了指标安抚道:“这一次的比赛输赢其实不重要的,学习到东西才是最重要的事,你们之后也会经历很多场失败,会有输,会有赢,只要你能在比赛中学习到东西,那麽这场比赛就是有意义的。”
“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该怎麽打就怎麽打,坚持不了了,就坚持不了了,没有谁会怪你们,只要你们自己尽力了就好,知道吗?”
猫又教练同他们说道,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看向研磨,目的就是不要让他有太大的压力。
这些话多多少少也是给他的鼓励。
而其他队友们也都心知肚明,他们并不会因为猫又教练这般对待会而生出嫉妒之心,反而正因为如此,让他们更加看重大脑的行动轨迹。
血液神教的主旨概念早已深入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他们是血液,是为了能让大脑正常思考,正常运作,而不断输送的血液。
他们会倾尽全力,让大脑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就是每一个血液的责任和使命。
也是他们音驹每一个人的信仰。
因此,大家在听到猫又教练的话后全都点头示意表示明白,随后一个个又都像研磨委婉的表示出如果坚持不下去就可以选择放弃比赛,以及让他注意一定不要受伤,身体最重要的想法。
看着队里一片和谐的模样,猫又教练和助教都欣慰的笑了出来。
——这才是音驹,这才是真正的nekoma。
猫又教练相信,这场比赛不管结果如何,他们音驹都会学到以往学不到的东西。
这便就足够了。
另一边,被大家拥护着坐在长椅上休息的研磨一直保持沉默。
虽然猫又教练并没有明着来说,但研磨这麽聪明又敏感的人,怎麽会听不出猫又教练话里话外的意思呢?
他知道那些话大部分都是说给他的。
而其他人的安慰和鼓励也大部分都是说给他的。
研磨明白音驹的队员们对他的照顾和别有用心。
可他其实很想和所有人说——大家其实也不用这麽担心他的。
在来到枭谷这边打友谊赛之前,他们经历过很多场队内的训练赛。
这是猫又教练给他们的训练指标,目的为的就是让他们在参加这次三校联合友谊赛中保持自己的球感和手感。
每天去到社团中,两眼一睁就是打比赛。
甚至还不是一天就一两场的强度,而是打完一场就接一场,直到社团活动结束。
这放到以前,研磨肯定是受不了这种强度的,但不知道为什麽,自从升入高二后,不,准确点来说,应该是高一结束后的那个暑假开始,研磨就感觉自己在比赛的时候,异常的轻松。
这份轻松感来的也十分的奇怪,只要他在场上,只要他开始比赛,那飞在空中的排球就跟没有重力一样。
他完全不用使劲,完全不用消耗过多的体力就能达到以前需要耗尽全部力气所能达到的效果。
这种发生在自己身上,奇妙到甚至有些荒唐的事情,让研磨这个异想天开的游戏脑袋都没有想明白。
他第一次十分确切的感受到这种毫不费力的感觉时,自己都恍惚了一下。
一开始他还说不明白这到底是一个什麽样子的感觉,但比赛打的多了,他渐渐就能感受到,这份轻松的来源好像是因为——球没有重力。
说到球没有重力,就更加让人觉得离谱了。
研磨觉得这件事情根本就不能用科学来解释。
不,甚至连玄学都解释不了!
因为这不是偶然事件,这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
只要他打比赛,只要他站在球场上,他就能感受到球重力消失的感觉。
一段时间下来,研磨都习惯了这种一场三局的比赛打下来还有体力存留的感觉。
而这种对他有利的事情,就算觉得太过于奇妙,也让他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再执着地纠结这个东西形成的原因。
他甚至有想过是不是自己天天念叨着讨厌重力什麽的,让上天听到了他的想法,从而给了他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
——这种在比赛场上游刃自如的感觉,真的很让人上瘾。
尤其是对于研磨这种除了体力短板外,其他天赋都拉满的人来说,更是犹如天助我一般的存在。
然而这个已经出现了很久的“秘密”,研磨一直都没有说,他其实也不是故意隐藏的,而是他确实也不知道该怎麽和人去说,毕竟连他自己都没法解释的事情,在别人听来指不定是要把他送去精神病院的。
重力消失,牛顿听了,棺材板都要被他一个蹬腿踢开了。
在来到枭谷之前的那几场队内训练赛,研磨都打的十分的轻松,甚至因为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让他更加能游刃自如的操控这种重力消失所带来的好处,从而发明一些更加奇特和刁钻的传球方式。
他那几场比赛都打的异常的轻松。
球就像是没有重力一样,他在场上打比赛完全只有跑步走位时能感受到体力的流逝,可像是传球以及快速判断的时候,都让他感到异常的轻松。
相比于高一时,三场正式的比赛下来,简直可谓是绰绰有余。
所以,研磨对于今天和枭谷的比赛,他其实是一点也不担心的。
就算自己感冒还没有好,研磨也觉得应该是没有什麽问题的。
为什麽说应该而不是肯定呢?
因为研磨发现,他这个在赛场上球重力会消失的能力并不是一个所谓纯开挂的东西,它存在着明显“副作用”。
而这个副作用,对于研磨来说,目前是一个无解的东西。
研磨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场上感到轻松,所带来的报复。
这份难得的轻松自在每每都会在比赛结束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仿佛那份重力消失的感觉只是份错觉,下了球场的研磨只觉得自己闭上眼睛就能当场晕过去了。
不仅又累又困不说,身体也酸疼难忍,仿佛是上天馈赠礼物后注定的报复,将他比赛上需要消耗体力加倍的还给了他。
这也是为什麽研磨得到这个特殊能力这麽久,音驹的大家也没有发现的原因。
因为每一次比赛结束,他们家大脑都是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
血液们理所当然的以为就是比赛时消耗过多的体力导致的结果。
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研磨在场上打比赛的时候,会如此的轻松。
只当是他咬牙坚持,为了迷惑对手而将自己体力快速流失的状态给隐藏起来了。
而也因为比赛结束后,那种难受到直接想晕死过去的感觉,让研磨根本就没有精力去说话,其他人看着他这个样子也都是忙急忙慌的想要带他去医务室,或者是赶紧腾出地方给他休息。
这个明显的副作用,是研磨今天打比赛唯一担心的问题。
他很怕自己这具感冒的身体撑不住那比赛结束后所带来的副作用。
毕竟,在他身体没有生病感冒的时候,这个副作用就已经很难熬了。他不确定自己在现在这种状态下能不能撑住。
虽然并不影响比赛,但研磨其实很怕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让小黑和弦柚两个人臭骂他一顿。
猫猫一想到他都高二了,还要被两个幼训染当着这麽多人的面骂,就抗拒的咬了一下嘴唇。
——不行,一定要撑住!
他暗自下定决心。
他可不想在这麽多人面前丢脸!
第99章 异能升级:模拟比赛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要比赛的双方队员们都并不急着现在就热身。大家都聚在自己的休息区里,聊着一些平常赛前会聊的话题。
比起音驹那边全然是血液对于大脑的担心与嘱咐,枭谷这边的画风就不太一样了。
作为枭谷的王牌,也是团宠的木兔光太郎,此刻精气神十足的和一旁的木叶比划着自己昨晚在脑中设计出来的一个所谓的“胜利服”。
“木叶!木叶!你真的不觉得我这个设计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嘛!”
“通身采用激光的布料,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那简直就是胜利的曙光啊。我只要一穿上这件衣服,那胜利不就是属于我的?”
木叶秋纪笑得一脸勉强:“你开心就好。”
听着人这麽敷衍的语气,就算是在怎麽对人不敏感的木兔也终究是察觉了出来,他嘴巴一撇,手往腰上一插,十分委屈的控诉道:“什麽嘛!木叶你根本就没有在听我说什麽,不,你完全就没有理解我说的话!胜利服啊!这麽伟大的发明,你竟然一点都不感冒?”
说着木兔的目光一转,看向了站在身旁眉头紧皱,完全一副嫌弃的不行的样子的小见春树:“还有你,小见,你这是什麽眼神?嫌弃我!”
“我哪敢啊王牌,你别这麽看着我,求你了!”小见春树感受到被人猛盯着的视线,整个人都抖了一下,鸡皮疙瘩瞬间上身,他连忙摆手,然后眼疾手快的退到一旁,试图将自己从这个“胜利服”的话题中摘出来。
“你们在聊些什麽呢?”赤苇的声音就像是黑暗中出现的一道救球的光芒一样,响起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向他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好似在说——你终于来了!赤苇!
赤苇被他们几个人的目光弄得一愣:???
什麽情况?
他向前走了几步,准备主动了解情况的猫头鹰饲养员还没正式行动呢,就被木叶前辈直接拉到了木兔的面前。
木叶秋纪给他使了一个眼神,凑在他耳边说道:“赤苇啊,你快想想办法,王牌他又发疯了。”
“发疯?”赤苇诧异地挑了挑眉,“木兔前辈怎麽会发疯呢?”
作为拥有木兔前辈10级滤镜的赤苇京治来说,他们这话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嘛。
而且前辈这样子也不像是在发疯啊?
猫头鹰饲养员誓死捍卫自家猫头鹰的尊严,说的义正言辞道,直接给人木叶哥哥都整破防了。
“不能这麽溺爱啊!小赤。”木叶秋纪有些绝望道,他们枭谷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做事严谨、头脑转的快的二传手,结果竟然是木兔这个单细胞生物的10级滤镜粉丝,可真是令人头疼啊!
“反正废话不多说,你还是去管管他吧,等会儿上场后再想着穿他那个什麽胜利服的话,真的头都要大了。”木叶秋纪推了下人的后背,让赤苇京治又往木兔光太郎的方向更进了一些距离。
“胜利服?什麽胜利服?”赤苇京治转头看向木叶前辈问道。
木叶秋纪和他解释道:“就木兔他说他晚上想了一个绝妙的胜利法,我们当时一听还以为是什麽新的组合技呢,结果你猜怎麽着?他说他设计了一件衣服,一件全身都用镭射来做的衣服,还给他取名叫做胜利服,说是穿上这个东西,比赛就能顺顺利利的取得胜利。”
赤苇京治:……
虽然听着很离谱,但这确实像是木兔前辈会干出来的事。
赤苇京治调整了一下自己有些裂开了的心情,他再次向木叶前辈问道:“那衣服长什麽样啊?他是已经做出来了吗?”
“没有做出来。”木叶秋纪摇了摇头,“虽然他没有做出来,但他把那个图画出来了,就在木兔他手上,你去拿着看看,我刚在他面前都没敢说,那真的是我见过最奇葩,最难以接受的衣服!木兔果然还是只适合打排球,当设计师这种事情是跟他一点都无缘了。”
“是嘛?”赤苇京治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一开始说这东西没有做出来他还有些失望,但一说到这东西画出来了,倒是让他生出一丝好奇来。
木叶秋纪看着眼前这个后辈二传手两眼放光的模样,他心里一凉。
——完了,这下滤镜怕不是有一百级了!
木叶秋纪有些心碎,好好的一个二传手就这麽被木兔给带歪了,真是可惜了,赤苇这麽好的苗子。
赤苇京治并不知道木叶前辈此刻在想些什麽。
此时的他已经抬腿迈步到木兔前辈的面前了。
木兔光太郎一看赤苇京治来了,立马兴奋的招呼着他来看:“akaashi!!!你来的正好,我昨天想出了一个提高胜率的办法,是一个超级酷炫的胜利服,穿上它一定会给我们队伍增添胜利的气势的!木叶他们都不懂我,我觉得akaashi你肯定会懂我的!”
木兔说着,便将自己手中的稿纸递到了赤苇的面前。
赤苇京治看着那张白纸上扭扭曲曲画着的神秘物体,嘴角不禁抽了抽。
他好像预测错了。
木兔前辈好像确实没有什麽设计天赋。
他甚至在这张图纸上看不出是一件衣服的形状。
只能看着用各种颜色的画笔在黑笔画出的框架上毫无规律的涂着。
那只能靠着半猜半推理的形式辨认出的衣服,让赤苇一时间有些凝语。
这衣服颜色这麽艳丽就算了,那衣服袖子上的几朵大花又是什麽东西啊?
赤苇京治自己的脑子想象了一下这衣服穿到木兔前辈身上的样子。
只觉得自己看见了鬼,连忙甩了甩脑袋。
猫头鹰饲养员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什麽不对,他赶紧阻止道:“木兔前辈,我感觉这东西制作会很难,要不您再设计一个吧?”
“啊?很难吗?可我就喜欢这个耶!akaashi觉得怎麽样!”木兔亮着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的饲养员。
饲养员的嘴角再次抽动了一下,连带着自己的眼皮也开始跳了起来。
如果说好看,那句话必定是一句违心的话。
但对上木兔前辈的这个眼神,赤苇却怎麽也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来。
最终他只好选择了违心之论,他道:“挺好的,我觉得这件衣服很配您。”
一句话甚至都没有什麽逻辑性,但木兔却听的高兴了。
“akaashi!你很有眼光嘛!我就知道你懂我!”
木兔挥舞着双臂激动的终于有了个和他想法异曲同工之妙的人。
赤苇京治看着木兔前辈这副高兴的样子,嘴角也微微扬起一个浅笑。
——木兔前辈开心就好。
这是和木叶高度相似的话,但和木叶前辈的敷衍不同,他这是发自内心的为他感到高兴。
经过他们这麽一闹腾,距离和音驹的比赛只剩下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要开始了。
双方的教练已经到达现场,大家开始陆续进入比赛场地开始进行热身活动。
这场枭谷VS音驹的比赛,双方队员都十分有斗志。
随着进入比赛的倒计时开始,双方队员已经站到比赛场地上准备等待教练组抽签选边。
最后抽到的结果是由音驹这边发球。
比赛刚开始站在发球点上的研磨便中规中矩的发球过去。
虽然比赛时专注力达到极致后,他能感受到球重力消失的感觉,但这并不代表研磨会因此看轻自己的体力流失。
能保存体力的时候自然是要保存体力的。
而他那个中规中矩的发球也是立马就被枭谷那边的人接起。
而赤苇二话不说就将球传给了木兔。
今天斗志格外高的木兔光太郎在接到球后直接高爆发扣杀过去。
夜久前辈明明都看到了落球点,但却没有将球接下来,而是直接被球弹歪了胳膊。
手臂上立马就出现了被重击过后的红痕。
“可恶啊!他好像比国中的时候又强了!不愧是作为ace的男人!”山本猛虎看着夜久前辈被弹红的手臂,咬牙切齿的说道。
一上来就进行这种暴力扣杀,还真是对自己的体力很有自信呢!
研磨一直观察着场上的局势,见状,并在心里给木兔光太郎的标签上又增加了一个“体力怪物”。
这一记扣杀扣的十分的暴力,却给场外的观众看的十分的过瘾。
南弦柚站在休息区中,激动的苍蝇搓手。
不愧是高三的木兔前辈,这力度就是不一样啊!
得分后的枭谷立马给自家王牌送上了欢呼与掌声。
木兔被哄得极好。
下一球轮到枭谷发球。
音驹这边顺时针转位,全身心的注意着对面随时飞来的发球。
两队打的势均力敌。
但南弦柚能明显感受到双方都收着劲,并没有使出全力。
20多分钟下来,比分一直死咬,哪一方都没有拉开差距。
不过打到20多分的时候,已经能明显的感受到两队的打球风格了。
一方是超强的防守,一方是超强的进攻。
简直就是一盾一矛,天生的对手。
研磨用着自己的观察,进行二次进攻抢回了两分。
但很快他抢过来的分就被木兔夺了回去。
直到打到30分钟后,两队比分都依旧僵持不下。
南弦柚看着电子计时器,不由得为研磨捏了把汗。
如果还不结束第一局的话,就要到研磨打比赛的极限了。
他们之前的训练赛最高的记录是44分钟一局。
可训练赛的强度怎麽能比得上现在这种强度?
自然是和枭谷打的时候会更累。
研磨还能撑住吗?还是感冒还没有完全好的研磨。
南弦柚死死地盯着比赛场上不断漂浮着的数据,有些焦虑不安。
突然间,他感受到了眼前一阵白光闪过。
南弦柚以为是被体育馆的大灯晃了一下,等他再次睁眼时,就发现产生的画面和他眼前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大体上还是差不多的,吃过他食物的人头上都挂着那显而易见的赛场实时追踪数据。
但除了这些之外,每个人的身体上却开始闪着白色的光。
南弦柚眯了眯眼,那些白光瞬间画画成了可以识别的文本。
——【异能升级:模拟比赛,预测全场的超强能力】
犹如天音一般的声音,猛的钻入南弦柚的耳朵里。
语落,他惊讶的发现,那些白光显示出来的字,完完全全对上了他们几秒后的行动。
我去!这什麽牛逼技能!
南弦柚瞪大眼睛,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随着场上不断的走位,传球,接球。
那浮现在每一个人身上的白色发光字体,都像是在给那些又传递着信息一样,甚至都不需要他一一去看,所有的东西都相当于在他脑子里进行了一场模拟。
他完全能看出所有人每一步的行动。
虽然预测的时间只能是成员的下一步行动,但仅仅是一瞬,都能让南弦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但他高兴得太早了。
南弦柚惊喜于自己的异能升级的时候。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就这麽眼睁睁的看着一抹红色,像是突然定住了一样,直直倒了下去。
本来还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的南弦柚瞬间就站了起来。
南弦柚:!!!
——他那麽大一个猫猫就这麽倒了!
几秒钟前。
还在追着球进行跑位的研磨突然瞳孔地震。
一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疲惫感像龙卷风一般瞬间袭来。
研磨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身上像是背着千斤重的沙袋一样,根本提不起四肢,更不要说跑了。
——不会吧!不会这个时候就来副作用了吧!
早就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的副作用的研磨,心里其实已经预料到了些什麽?
这我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他根本就不需要进行辨认,就知道这是他在比赛场上感受到球没有重力的副作用。
仅在他反应过后的下一秒,他就像是原地关机了一样。
就这麽直直的倒了下去。
但研磨并没有因此直接失去意识,而是在完全有意识的情况下,如同灵魂出窍一般,以一个上帝视角的方式看着自己的躯壳在自己的眼前倒下。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死掉后回到天堂变成了幽灵一样。
研磨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他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但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的抓回自己身体里一样。
研磨从那种上帝视角的方式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那股轻飘飘的感觉已然消失不见,重新回到他自己身上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副作用。
——好累啊,怎麽会这麽累……
难道说自己感冒了真的撑不住这种副作用吗?
其实每一次打完比赛下来,研磨都会感觉很累,但并没有像现在这样一点力气也没有。
不过他的意识很快就回来了,他睁开眼睛,身体下意识从摔倒的状态中爬了起来。
他就这麽跪趴在场地里,双手试图撑着自己起来,可发现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然而,在研磨这里感觉像是发生了这麽多事一样,但在外人看来却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而已,他们只能看着研磨摔倒后爬了起来,连让他们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等研磨伸着手试图让自己站起来的时候,音驹的大家也都反应了过来,离研磨最近的夜久前辈赶忙去扶他。
他将研磨艰难地扶起,那几乎全部压在他身上的重量,让夜久诧异地皱起了眉。
——怎麽回事?怎麽一点力都使不上吗?
好在黑尾及时出现,将研磨从后面直接抱了起来。
“怎麽摔了?脚绊着脚了吗?”在黑尾他们的视角上,看到的就只是研磨突然来了个平地摔,甚至都看不出他刚刚晕倒了。
研磨摔倒后试图将自己撑起来的举动实在是来得太快了,没有人觉得他是晕倒的,只当他是摔了一跤,把自己摔蒙了。
被人从后面扶着的研磨大口喘着气,他缓了一会儿发现那股让他沉重得迈不开腿的感觉好像在渐渐的消失。
他声音沙哑着回了小黑一句:“我没事。”
随后还示意黑尾松开手,然后自己一个人站在原地撑着腿喘了会儿气后,就准备走几步,让周围投来担忧目光的音驹队员们表示放心。
就这样,他抬腿走了几步,虽然不太稳当,但比刚刚扶都扶不起的样子好太多了。
音驹的队员们也都松了口气,他们完全将这情况认定为研磨摔了一跤,摔蒙了,现在已经慢慢缓了过来。
可走了几步后,研磨便发现这种难受的感觉消失只是他的错觉。
那股全身疲惫,一点力气也使不出的感觉再次袭来了。
研磨目光向后一撇,发现大家都离他有一段距离。
猫猫有一瞬间的绝望。
他苦笑着,在心里不禁吐槽自己道——他刚刚到底在逞什麽强啊?走到空无一人的地方就开心了?等会儿腿软摔了,只能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了。
音驹这边出现这种情况,猫又教练连忙叫了暂停。
南弦柚一听到暂停就立马从场外冲进场内。
他刚走到研磨面前,刚想开口说话。
就看着低头站在他面前的猫猫,突然腿软了般,往他身上倒来。
研磨完全没有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南弦柚,他整个人一点力气也没有,在咬牙坚持了几秒后,他闭上了眼睛,已经做好了双腿摔个青紫的准备。
然而,他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他跌进了一个柔软而有力的怀抱里。
是南弦柚下意识张开双手接住了他。
研磨眼睛紧闭着,刚刚还无比混沌的脑子,像是猛的吸了猫薄荷一样,顿时清醒了一下。
好舒服啊……
这是天堂吗?身上的疲惫好像一点一点在消失了。
研磨有些不受控制的往人怀里钻着。
就像一只难受至极的小猫在寻求它唯一的解药一般,奄奄一息的靠近他唯一的救赎。
这一次的疲惫消失并不是错觉。
研磨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的放松下来。
虽然速度并没有快乐像电影里那样演的一下就治愈了。
但研磨能明显的感受到那使不上力气的感觉在逐渐消失。
这种渐渐治愈的感觉比一瞬间的治愈更加让人想要索取。
慢慢的恢复了一点力气的研磨,不断的往人怀里钻着。
他的身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
研磨脑子还是晕乎乎的,沉重的眼皮被他悠悠睁开,迷离间,他终于是看清了眼前人的样貌。
——啊……原来是弦柚啊……
难怪,难怪这麽的熟悉。
在确认了眼前的人就是弦柚后,研磨的心彻底安了下来,随后,他就这麽躺在人怀里,毫无负担的睡了过去。
在研磨睡过去前的那一个对视,本来想开口说话的南弦柚看着研磨的脸那是一点话也说不出来。
研磨的双目无神,尽管他这麽面对面地直勾勾的盯着看,也无法在这眸子中窥探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这种空洞让南弦柚很害怕。
而怕什麽就来什麽——
他还未开口,研磨就这麽在他面前睡死了过去。
南弦柚以为人是晕了,不断地叫着研磨的名字。
研磨不仅没有任何的回应,甚至身上的体温都在渐渐的消失。
直到南弦柚感受不到研磨在呼吸了,他才彻底慌乱了起来。
“研磨!研磨!!你醒醒啊!研磨!”
他完全不顾一切的撕心裂肺的大叫着。
那一声声极近破音的“kenma”响彻着整个体育馆。
音驹的队员们瞬间围了过来,然后猫又教练、助教、甚至是裁判和枭谷那边的人也都围了过来。
怀中的人一点生气都没有,南弦柚腿软地跪坐了下来,将人直接躺着抱进了怀里。
研磨双眼紧闭着,嘴唇没有血色,南弦柚不停叫研磨的名字,手还不断的摇着他的肩膀。
可人始终都没有反应。
就在南弦柚眼眶中的泪水因心中强烈害怕即将夺眶而出之时。
研磨终于来了鼻息。
但研磨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他只是动了动手指,在南弦柚的手心中轻轻点了一下,作为他仅有的回应。
那轻到几乎不认真感受都感受不到的动作,让一直紧绷着身心直至僵直的南弦柚才因他那虚弱到几乎感受不到的呼吸而骤然放松了下来。
这种毫无过度,直接从高度紧张到瞬间放松的举动,让南弦柚浑身使不上劲,似是被吓的,又似是劫后余生的感慨,他背后出了一层黏腻的薄汗。
那虚虚搭在研磨手背上的手,就这麽无力的垂落下来,脸上的表情是怎麽也挥之不去的惊恐与害怕。
他从未见过如此没有生机的研磨,比任何一次比赛结束后晕倒的模样都要吓人。
感觉研磨随时都要在面前消失一样,伸出去的手怎麽抓也抓不住,只剩下一片冰冷和悔不当初。
这种害怕的感觉让南弦柚久久不能回神。
仿佛他的时间都已经定格在研磨晕倒在他怀里的那刻。
那主动钻入怀抱中的喜悦还没有上脑,就被那突然没了的呼吸给彻底打断。
南弦柚甚至都没能来及反应,就这麽眼睁睁的看着上一秒还在喃喃念叨着他名字的人,直接像是被什麽邪祟之物夺走了生命一样,没有了呼吸,甚至连剧烈运动下那咚咚直跳的心脏也感受不到一丁点的震动。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是不是遭受了什麽异能的攻击,连表面的镇定都维持不住,他第一次当着这麽多人的面这麽的失态。
——到底发生什麽了?为什麽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研磨到底是什麽情况?这种心脏骤停一样的昏迷不管怎麽扯理由解释,都明显是不正常的!
南弦柚第一次觉得自己内心的疑惑前所未有的泛滥成灾。
救护车还是照常来了。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研磨有短暂的醒来过几次,但每一次睁开眼,南弦柚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再一次陷入了昏迷当中。
这种堪比抢救室里受了重伤的人一样的状态,让南弦柚更加的焦躁不安。
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已经开始做了基础的抢救措施。
心电监护仪,氧气面罩,该有的全部用上了。
因为不知道发病的具体原因,所以一些具体的药物并没有尝试去使用。
好在现在的时间正值下午,大家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路上一路畅通无堵。
救护车很快就驶入了东京的医院。
南弦柚跟着医护人员一起从救护车上下来,然后推着车一路往急救区狂奔。
因为患者一直昏迷且意识不清。
医护人员直接将其推入了抢救室。
南弦柚被隔在门外,看着抢救室三个大字亮起了灯,南弦柚双腿发软的直接靠着墙壁滑坐了下来。
等稍微喘了口气,南弦柚才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永葵女士打去电话。
这种时候,他真的不确定自己一个人可不可以将事情办好。
孤立无缘之时,第一个寻求帮助的还是妈妈。
永葵女士似乎是在打印数据,印刷机的嗡嗡声透过手机的听筒传来。
南弦柚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不这麽的沙哑发抖:“妈妈,快来东京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研磨出事了!”
“什麽?!”那边的女人惊呼的声音在话语落下后瞬间发出。
永葵女士脑子一片空白,虽然已经有过之前研磨在外面进行比赛时晕倒的经验了。
但她还是第一次接到弦柚打来的求助电话。
之前她都是在研磨回家后才知道这个事的,弦柚在外头将研磨照顾的很好,所有的检查和治疗都由南弦柚完全陪护。
而现在,突然接到弦柚的电话,说不慌,那是假的。
如果是当场打电话的话,那就证明真的是出了很大的问题。
孤爪永葵完全没有想到仅仅是去周边的学校打一场友谊赛,就会出现这样子的情况,她那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做。
可现在已经由不得她思考了,虽然是女生,但作为家长,她必须承担起大人的职责。
孤爪永葵立马安抚道:“弦柚,你现在在医院,是吗?”
“是的,妈妈,研磨已经进抢救室了。”南弦柚回道。
“抢救室?这麽严重吗!”孤爪永葵的声音扬了起来,她靠在打印机旁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但说话的声音却依旧努力保持着镇定:“别怕弦柚,妈妈马上就来,你在那里等一会儿,千万别慌知道吗!”
南弦柚重重地嗯了一声:“我明白,妈妈,挂完电话,我就把我的位置共享给你。”
孤爪永葵坚定道:“好!等着我!”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南弦柚将手机拿到自己的面前,他手指快速的滑动,在聊天界面上将自己的位置共享了出去。
随后便又退了出来,进入通信录中,找出了黑尾的电话,拨了过去。
手机听筒只是嘟了一下,对面就接听了。
小黑急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怎麽样?弦柚,研磨还好吗?”
一向在大事上都十分稳重的黑尾,难得慌了神。
听到黑尾的话,南弦柚的语气不再是强装镇定,他染上了一丝害怕和不安,颤抖着回道:“不知道啊,刚刚进了抢救室,我现在在外面守着,我什麽都不知道。”
“别担心弦柚,我们马上就来,我、夜久,还有猫又教练,助教,我们现在正在打车过来的路上,你千万别慌啊,我马上就过来找你。”小黑一下就听出了他的语气不对,连忙说道。
南弦柚嗯了一声,有人过来支持,自然是让他不安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但不安终究萦绕着心头,南弦柚红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抢救室门上的牌子,拿着手机的手越发的颤抖。
他在心里不断默念着。
——研磨!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第100章 亲妈指导:抱抱就好了
在抢救室里抢救了半个小时后,研磨就被推了出来。
此时的门外已经站满了人。
“怎麽样医生!”孤爪夫妇和南弦柚首当其冲的围了上去。
医生看着他们三个人,靠着南弦柚的那一头白毛,认出了他是和他们一起坐救护车过来的陪护家属。
医生便看向了南弦柚,他道:“目前情况还算稳定,病人虽然一直没有醒,但他的心电监护仪一切都很正常,不管是心跳还是血压,还是血氧饱和度,都是在正常的范围内。”
“一切都正常的话,为什麽还没有醒呢?”孤爪永葵声音急切的说道。
医生有些诧异的看过去,那一声“请问您是病人的家属吗?”还未开口,孤爪永葵便自爆门户道:“我是病人的妈妈,医生,我孩子现在是个什麽情况?”
一听是妈妈,主治医生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孤爪永葵身上,他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语气郑重的说道:“目前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不过具体的查不出什麽原因,可能需要做进一步的调查,家属可以去办理一下住院,这几天可能需要采血,然后还要去做一下心电监测,看看是不是心脏的问题。”
“好好好!我这就去办住院手续,永葵,你带着弦柚陪着研磨,我马上就来!”孤爪建树听完立马说道,话音刚落,站在主治医生身旁的护士便立马做出请的动作,带着孤爪建树一起往人事处办理住院。
就这样,一行人跟着主治医生一起推着床从急救室的走廊里出来。
住院手续很快就办理好了,因为是在比赛中发生的意外,所以医药费由主办方全权负责。
研磨被送进了VIP病房里。
经过几个小时的折腾,不断奔跑于各个楼层去拿检查报告的众人这才终于得了空闲。
孤爪永葵不忍心猫有教练,这麽大年纪了还跟着他们跑来跑去,并委婉的让猫又教练先行回去。
对于研磨的突然晕倒,猫又教练一直耿耿于怀。
他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有多费心去观察研磨的情况,才导致于这样的一个结果。
研磨在比赛中晕倒的次数其实并不少。
但之前的情况都可以得以控制,唯有这一次来的十分的猛烈。
刚刚这麽多医护人员。过来给他做一系列检查,又是抽血,又是贴各种仪器。
尽管是这样,躺在床上的人硬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种没有任何动静的状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慌。
他们根本不知道研磨晕倒的原因,现在就连他醒来的办法都没有。
这样的一副状况怎麽能叫人安心的下来?
研磨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早已如待自己孩子一般疼爱。
看研磨一直没有醒,猫又教练的眉头便一直没有松开。
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笑意与慈祥。
听到孤爪永葵的话,他下意识想要拒绝,但在开口时又恍惚一想。
自己在这里似乎也帮不上什麽忙,不仅如此,可能还会让其他人多费心。
与其在这里让他们多一份担忧,不如先行离开,给研磨一份清净之地。
他印象中,研磨这孩子应该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感觉。
想罢,他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转身同助教说道:“你留在这里帮忙照看一下,我先带着音驹的孩子们离开。”
助教点点头:“好的,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助教做事他一直都很放心,猫又教练闻言并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随后便出声叫住了黑尾,让他和音驹的其他成员说一下,5分钟后一起离开。
黑尾皱了下眉,他想说自己留下来,可看着猫又教练不可抗拒的眼神,他便说不出话了。
这个提议让音驹大家都不是很同意,但拗不过这是猫又教练的意思,尽管大家都想留下来,但还是乖乖听了,没有教练的话,和他一起从住院部出来等车回了旅馆。
因为人数有点多,大家回去的时候是由猫又教练打电话让大巴车司机来接的。
所以当他们下车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去到旅馆,而是先去了离大巴车停车点比较近的体育馆。
音驹的大家都还穿着比赛的队服。
一片醒目的红色就这麽从体育馆的正门走进来。
枭谷的队员们并没有走,他们全都坐在体育馆里,看着音驹的人回来纷纷围了上去。
研磨的状况牵动着当时在场所有人的心,枭谷的大家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子的场面。
虽说他们当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研磨就已经送上了救护车。
但是在救护车走后,他们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这种突然晕倒并且送上救护车的情况他们谁也没有经历过,一个个全都吓得不轻般,在体育馆里席地而坐,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研磨的突然晕倒和救护车的推车担架推入体育馆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仿佛电影的播放影片一样在脑中不断的回放着。
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赤苇京治,也难得的慌了神,如果仔细瞧看的话,能发现他的脸色比之前白了些。
枭谷的大家也都十分关心研磨在医院这边的情况。
但他们毕竟不是一个学校的,在这种时候也不好跟去医院,就怕自己耽误了事。
现在看着音驹的大部队回来了,连忙拥了过去。
招呼都没有打,就开始一个劲的询问研磨的情况。
“孤爪同学还好吗?”
“研磨他没事吧?怎麽你们都回来了?”
“你们家二传手情况怎麽样?很严重吗?需要帮忙吗?我们都可以帮!”
……
接连不断的提问让音驹的大家本就混乱的头脑更加混乱了起来。
在回来的路上,他们也都是沉默的。
在医院的几个小时的时间仿佛跟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们的意识只能恍惚的回忆着研磨躺在床上的样子,在医院时的混乱以及到处跑的急切,全都被他们淡忘了。
面对枭谷的众人提出的问题,他们一个也回答不了。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研磨会是一个什麽样的情况。
因为无法确定,所以没有一个人开口回答。
枭谷的大家看着沉默不语的音驹众,脸色也都沉了下来。
大家都是些未成年的小孩子,这种事情又都没有经历过,瞬间就将情况往最坏的打算想去。
姗姗来迟的猫又教练看着两对孩子面对面站着,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安抚道:“你们这些孩子别乱想,研磨现在只是还没有醒,但医生说所有的指标都正常,不要往坏处去想,如果希望你们快点好起来的话,你们就都在心里为他祈祷吧。”
猫又教练的话很大程度上稳住了这些孩子们的心。
两队人马就这麽从体育馆的正门口往里走着回到了他们比赛的场地上。
大家也不分队了,两队人就这麽席地而坐在了一起。
没有人再去往坏的地方想,他们沉默着全都在心里为研磨祈祷着,送上了最好的祝福。
东京大学附属医院的VIP病房里。
刚送走完一波来检查的医生,南弦柚才得以搬了一个椅子坐在了病床的旁边。
因为要住院的缘故,几分钟前,孤爪永葵和南弦柚南县又交代了一下,便开车回家给研磨收拾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
而孤爪建树还在跟着医生到处跑拿检查报告。
只留下南弦柚一个人守在病房里陪着研磨。
南弦柚一脸化不开的忧愁,他眼神一刻也不敢离开研磨的脸,生怕错过人哪怕一小点的动静。
谁也没有想到今天会是这样子的一个发展,和枭谷的比赛不仅无疾而终了,还以一个这样的结尾的收场。
——这是糟糕的一天。
南弦柚想。
研磨一直都没醒,不过呼吸平稳,心电监护仪显示出来的数字也全都在安全范围内,他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地躺着。
南弦柚一直守在病床边,他双手紧握着研磨搭在被子上的手,不断摩挲着,试图给那冰凉的手传递一些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病房门被人推开又关上,形形色色的陌生人进进出出。
每来一个医生,都在预示着研磨的情况比预想中的要严重。
南弦柚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真的一点也不想看到新的医生进来,这会让他感到无比的烦躁。
可惜上天好像就是要和他作对,从白天到晚上,进进出出,他数不清来了多少个医生,只知道孤爪永葵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耳中一次又一次的回放。
不知医生和永葵女士说了什麽。
最终的结果,是孤爪爸爸决定带永葵女士回家。
南弦柚听着孤爪建树对他的嘱咐,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男人此刻的脸上有些疲惫和憔悴,但他作为家里的顶梁柱,这个时候并不能出现任何的不对。
他温柔的微笑着,抬手揉了揉南弦柚的脑袋,道:“弦柚,辛苦你在这里陪一下研磨,我得先送你们妈妈回去一下,她状态不太好。”
“我知道。”南弦柚沉声回道:“爸爸你就好好陪妈妈吧,研磨这里有什麽情况,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况且我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如果有什麽问题,我会直接和医生说的。”
“长大了,我们的弦柚。”男人摸头的动作更加的温柔了,他一直笑着,但南弦柚却看出了他笑的勉强。
发生这种事情,作为父母只会比他更加的不安。
南弦柚并不想让爸爸妈妈这麽担心,他主动担起了责任,说道:“爸爸,你带妈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不用担心。”
孤爪建树闻言顿了一下,他其实并不是不放心,而是觉得让弦柚一个人守着会太累了。
可看到孩子坚定的眼神时,孤爪建树犹豫了。
——他想,弦柚是真的长大了。
半响过后,孤爪建树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有什麽事情,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不管什麽时间,知道吗?”
南弦柚嗯了一声:“明白。”
就这样,孤爪建树带着精神萎靡不振的孤爪永葵离开了病房。
南弦柚并没有转头目送爸爸妈妈离开,而是死死的盯着研磨,不放过任何的细节。
时间仿佛在他这边跟不存在一样。
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深夜。
研磨就这麽一直睡着,伴随着心电监护仪的滴滴滴声,整个病房都静谧极了。
南弦柚一直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
除了手指在不断摩挲着研磨的手背外,不再有任何的举动。
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还是研磨再一次对他心软了。
南弦柚看着研磨的眼皮动了一下。
他以为是错觉,眼睛立马睁大了些,然后他便看到研磨的睫毛颤了颤。
南弦柚心中一喜,他立马按铃。
医生不过半分钟就带着护士推门而入。
此时的研磨已经完全睁开了眼睛,从沉睡中醒过来的研磨整个人都蔫蔫的,状态看起来和刚比完赛时的样子一样,只是还有呼吸和心跳,脸色甚至比比赛中断时的还要差。
医生很快给人做了简单的检查,然后十分惊喜的告诉南弦柚:“醒了就好!再观察一下,如果没有什麽问题的话,明天做完检查就能出院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几个小时里,南弦柚终于露出了初冷脸皱眉以外的表情。
这个消息真的太令人高兴了,送走了医生后,南弦柚立马拿起手机给孤爪建树打电话,告知了研磨的情况。
孤爪建树一听,一下就站了起来,他激动地将情况和身旁的孤爪永葵重复了一遍,随后,便同南弦柚说,他和妈妈马上出门来医院。
挂了电话的南弦柚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走到病床边,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但坐下的那一刻心情又掉了下去。
南弦柚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自从升上高中后,猫猫的体质反而比国中时期更加差了。
这次的晕倒感觉也并不是偶然,更像是一种厚积薄发,一个注定会发生的事情一样。
南弦柚还是不放心,决定调用医生过来再做一次检查。
研磨醒过来后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他看起来十分的虚弱,眉头微皱着,不知怎的,突然就开始用头去撞枕头,每撞一下,整个人又像是晕的厉害一样,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等在睁开后又再次重复着刚刚的动作。
南弦柚被他的行为吓得不轻,赶忙伸手制止了人的行为举动。
他坐到床上,扶着研磨的身体往他的怀里靠着。
“是头疼吗?”南弦柚问道。
他伸出手揉着研磨的太阳xue,发现人太阳xue的地方正在突突直跳。
这让他更加确定了对方此刻在头疼的猜想。
一醒来还头疼,这可是又有新的症状了?
好在他刚刚已经叫了医生,没过一会儿,病房的门便被打开了。
医生带着两个护士走了进来。
南弦柚见状,便让开了自己的位置,方便医生近距离检查。
各种仪器摆弄着,南弦柚都看不懂,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研磨的脸,观察着他的微表情。
等医生捯饬半天,不知过了多久,检查才终于结束。
南弦柚被医生告知并没有什麽问题,只要患者醒来了就是好的。
结果他这一口气还没松呢,医生有突然道:“不过没有问题,也是个问题。从晕倒到现在醒来,我们都还是没有明白他晕倒的原因,根据各种检查结果,基本上都在正常的指标内,查不出什麽毛病。”
——查不出毛病?
南弦柚整个人都傻了。
什麽叫做查不出毛病?这到底是什麽情况?这麽高级的机器都查不出来?
在他既困惑又惊讶的目光中,医生摇了摇头,随后便带着两个护士走出了病房,留下南弦柚一个人站在原地惊讶着。
研磨不知道是不是被摆弄的累了,等南弦柚回过神来时,他走到研磨身边,发现人又睡了过去,不过这一次的睡眠并不像之前那样有呼吸但微不可见。
此时睡着了的研磨就和平常睡觉时的研磨是一样的。
让人看得很安心。
突然,一个不好的预感从他脑中灵光闪现,南弦柚整个人错愕至极的愣在原地。
——等等,不会是因为他的异能越开发,猫猫就会越虚弱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南弦柚手心就冒出一层薄汗。
确实是这样没错,今天的友谊赛上,他的异能刚进行更新,上半场还好好的人,就是他也能更新完毕的中场暂停结束后,研磨在场上就没多久就倒了。
本来在异能更新前人还好好的,一点也不像是会晕倒的架势。
根据南弦柚多年看漫画小说的经验,一方开挂,自然会削弱一方达到平衡。
他想,不会他和研磨就是这种情况吧?!
不然根本没法解释为什麽他异能一升级,研磨就这麽毫无征兆的倒了!
细思极恐啊!细思极恐!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南弦柚拿出手机给自己的亲妈发去了短信。
他将文本编辑好发送过去后,没过多久,手机就响起了声音。
南弦柚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现出来的联系人的名字,他立马滑动接听。
“喂,妈,这到底是个什麽情况啊?”南弦柚焦虑至极地问道。
电话那头的女声轻笑了一下,那霸道的御姐音很快传来,蒂芙尼女士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发过去的东西我看了,小爪爪现在的情况怎麽样啊?”
小、小爪爪……
南弦柚脸色一红,不知道为什麽,明明是叫的研磨的名字,却让南弦柚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但他的这个停顿很快就被补了上去,他生怕蒂芙尼女士抓着他调戏,赶忙回道:“呃……他现在情况比昨天好一点了,但也没有好剩多少,一直都在反反复复的发烧。”
南弦柚的话音刚落,听筒里便传来了女人有些不悦的声音:“啧,你咋这麽不懂事啊?还有空在这给我打电话,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家!我看你怎麽追人?!”
南弦柚:???
不是?他怎麽不心疼了?他心疼的要死好吧!
莫名其妙被自家亲妈内涵一顿的南弦柚很不爽,他撇撇嘴,无奈道:“我心疼有什麽用啊?我心疼他就能好吗?要是我心疼能好的话,我宁愿心疼死了也不想看他这麽难受了。”
听着他这话,对面传来的声音更是不假思索地追加责怪了起来:“小柚子,只会耍嘴皮子可不行哦,你要是真心疼小爪爪,那就去帮他呀!只说不做,可是大猪蹄子!你要是欺负小爪爪,我直接打飞滴来收拾你。”
谁欺负他了?他想保护都来不及呢!
南弦柚整个人都懵逼了,这种情况他还能帮忙吗?要是能帮忙早说啊!
他迷茫道:“啊?什麽意思?我能怎麽帮他?”
说完,南弦柚突然反应过来了什麽,他眼中一喜,心里坚定地觉得自己亲妈一定知道些什麽,赶忙追问道:“妈!你快说,你是不是知道怎麽做?快告诉我!我该怎麽帮他?”
“嘿?”这下轮到蒂芙尼女士困惑了,她心中的怒意一下子被浇灭了,反倒是嘲笑了起来:“原来你不是装傻,你是真傻啊?!”
南弦柚:……
怎麽说呢,有种拳头伸不进手机里的窝囊感。
都这种时候了能不能就别损他了!
南弦柚有些无语,但为了能赶紧得到如何治疗研磨的方法,他还是忍气吞声地虚心的讨教道:“妈,你别说废话了,研磨还难受着呢,你快告诉我要怎麽做,我真不知道,不是骗你的!”
蒂芙尼女士呵呵一笑,他在电话那头一脸不屑的摇着脑袋:“果然还是得从小带着身边见世面啊,哪有你这种有异能都不知道怎麽用的人?”
说着,她叹了口气,尽量和自己生的小傻子解释清楚道:“你不是都猜出来了吗?你的异能和小爪爪是绑定的,相当于是你选中了他,被我们这种天赋者选中的人,就算是普通人也会被我们赋予能力,没有意外的话,小爪爪自己也是有附带的异能的,他没告诉你吗?解决这种异能的副作用,就是双方绑定者挨在一起啊。”
“哈?等等等等,信息量太大了,什麽叫做被我们天赋者选中的人都会被我们赋予能力?”南弦柚整个人都听懵了,他觉得他的脑子突然就不转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天赋者一样混乱。
远在他国的蒂芙尼·洛兰基思一听到他傻儿子说出的话,就知道这瓜娃子,压根就还没有听明白。
又气又无奈,心想要是时间能轮回,他当初就应该带着人一起去前线,管他当时有没有觉醒异能呢,总比现在放养到外面跟个傻子一样强。
蒂芙尼女士绝望扶额,他感觉自己和小动物对话都没这麽困难。
但能怎麽办呢?对面的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算再傻也得宠着。
和人直接把原理说明白,对面人根本就听不懂,只能慢慢去引导。
蒂芙尼女士深吸一口气,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将电话那头儿子当成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那样,发挥出她最后的母爱,耐心的引导道:“在来到这个世界前,不一直对小爪爪念念不忘吗?”
南弦柚一听,愣了一下:“这你都知道了?”
蒂芙尼女士笑了笑:“我说了你爸爸这个能力,对你从小到大发生过什麽事情都了如指掌。”
语落,她又接着之前的话继续客人讲着:“因为你的执念从而变成了深度的绑定,这也是为什麽你来到这个世界后会成为小爪爪的幼驯染的关系,这是因为你的选择而产生出来的变化,而小爪爪作为被你选中的人,他理应来说也是会有属于自己的异能的,不过那个异能不太稳定,它是随着绑定者而产生的异能,也就是说用处和你的应该差不多,他没告诉你吗?”
说着,蒂芙尼女士又来了恶趣味,他饶有兴趣的吐槽道:“你们之间的关系连这种事情都说不得了?不行啊小柚子,你这追妻十多年,连一个交心挚友的位置都没坐到?”
南弦柚:……
感觉自己的心被刺了一下。
亲妈不愧是亲妈,知道怎麽伤人最疼。
听着儿子那边的突然沉默,蒂芙尼毫不在意地自顾自说道:“你要是想要让他赶紧恢复,那你就去抱着他,抱着他就行了,越紧越好。”
“抱着他?”南弦柚诧异地皱起眉。
什麽叫做抱着他就行了?
蒂芙尼:“对啊,你只要挨着他,他就能舒服点,抱着就更加舒服了,这个原理呢其实也不好怎麽说,反正你就当做自己是个充电宝好了。”
“充电宝?”南弦柚越听脑子越乱。
蒂芙尼女士用这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对啊,充电宝,小爪爪是不是出现了那种仿佛原地关机的情况?就跟突然没有了生命力一样。”
“对!就是这样。”南弦柚回道。
蒂芙尼嗯了一声:“那就没错了,这是异能导致的副作用,去医院吊盐水什麽的,都是没有用的。”“我们这种天赋者的异能所导致的身体问题可不是他们普通凡人这些医疗设备可以治疗的,而且这说来也不算是生病,就只是没有能量了而已,你抱抱他就好了。”
“真的抱抱就好了吗?”南弦柚对此深信不疑。
毕竟这种治疗方式他还从未见过。
“怎麽?”电话那头的御姐音笑了一下,她戏谑道:“你还想做更进一步的动作?”
“没、没有!!妈你胡说什麽呢!”南弦柚的脸瞬间红成了红苹果,他结巴道。
调戏亲生儿子调戏上瘾的某位伟大的蒂芙尼女士在电话那头嬉笑着。
她可太喜欢捉弄南弦柚了。
这个被她散养在外面的孩子,真的有着天生逗她笑的能力。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该怎麽做已经告诉你了,做不做由你。”说着,蒂芙尼语气严肃了起来:“我可警告你啊!这种因为异能所带出来的副作用只能由绑定他的天赋者进行治疗,如果你意气用事不给小爪爪治疗的话,你就等着被我打吧!”
南弦柚:……
不是,你真是我亲妈呀,为什麽在您的眼中我就是这麽一个恶人角色?
我是一个会让研磨难受的人吗?!
如果这真的是治疗方法,他肯定在所不辞!
南弦柚本打算开口反驳一下,抢回自己的立场。
结果还未开口,就被蒂芙尼女士抢先一步,冷笑一声,说道:“记住你爸爸的能力,我会永远监视你的,永远。”
南弦柚:……【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