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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知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81章 大脑指挥血液


    “嘶……你擦痛我了,弦柚。”研磨眉头一皱,搭在脖子上的毛巾反复摩擦着,一眨眼的功夫,敏感脆弱的后脖颈已经被站在后头的人用力擦出红痕。


    “啊,抱歉抱歉。”南弦柚吓了一跳,他的目光瞬间从福永招平身上转移回来,连声道歉道:“刚刚走神了,对不起。”


    说着,他将搭在脖子上的毛巾取下,放到手上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研磨脸颊上的汗渍。


    不多时,本来还坐在观赛区的小黑他们也踱步来到了休息区。


    夜久一来就围上了研磨,扬起笑意大肆夸奖道:“刚刚的比赛精彩啊!对面的节奏全乱了!如果他们这15分钟内无法调整的话,下一局也一定是红队获胜。”


    “第二局还没开始,一切都有它的变量。”研磨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他从来不会做半场开香槟这种事,不管是对待游戏副本还是赛场,从来都是要看到“game over”字样的时候才可以给自己留出一丝喘息。


    刚刚打完一场长达二十五分钟的激烈比拼,研磨的体力已经飞速流失了大半。


    下一局的比赛,如果时长和第一局一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


    这段时间有些松懈,并没有再规规矩矩地进行什麽规划性的体能训练,所以研磨的体力比起国二的时候并没有进步多少。


    虽然1km咬咬牙还是能跑下来,但和这群四肢发达的单细胞生物来比拼体力和毅力,简直就是登月碰瓷的程度。


    “研磨的脸看起来像是绿豆从很高的地方跳下来失血过多一样。”福永招平在一旁悠悠说道。


    听了一耳朵的山本猛虎满头问号,他完全听不懂这人在说些什麽,不解地问道:“招平同学,你刚刚说的是日语吗?我怎麽听不懂?”


    “啊?”福永招平被这问话弄得一愣,他瞪大眼睛,仿佛他才是那个听不懂话的人。


    福永疑惑的歪了歪头,语气十分正经地说道:“绿豆从很高的地方跳下来失血过多就会变成红豆啊!研磨的脸蛋看起来不红吗?”


    说着,他还一脸无辜的眨叭眨了一下眼睛。


    山本猛虎:……


    太抽象了,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山本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有那麽一刻,他甚至希望自己听不懂日语。


    站在一旁的队员们也都是和山本一样的表情,一个个被这冷到爆炸的笑话弄得一脸无奈。


    “哈哈……”平时在休息区里不苟言笑猫猫突然笑出了声,他微微抬头看向福永招平,在调整呼吸的百忙之中,还抽空感叹了一句:“福永同学真是有趣啊。”


    福永招平闻言,那擦汗的手顿时停住,他脸蛋瞬间发红,那双猫眼一下就变成星星眼的模样,满眼都是在说——你懂我!


    南弦柚:……


    刚刚还只是嫉妒,现在真的有点危机感了,怎麽回事?


    南弦柚给研磨擦汗的手,也随着福永的那个目光而顿住。


    一时间,用一句话轻松让两个男人沉默的福永还沉浸在研磨的心意相通中。


    他那是越看研磨越喜欢,不仅仅是赛场上那完全没有练习过就直接诞生出来的默契,还有就是终于有一个懂他、get到他的人!


    福永一个蛇皮走位再次滚到了研磨的旁边,活生生的就像一只奶牛小猫一样,小心翼翼的凑到研磨身边观察着他,既不开口说话吵他,也不做出身体接触的动作就是这麽乖乖的站在旁边,盯着研磨看。


    南弦柚醋的牙痒痒,他用力的咬一下自己的下嘴唇,心中是不甘,却无可奈何。


    好在小黑及时赶到,同夜久一起扶着研磨做到了后面的休息长椅上。


    “还能坚持吗,研磨?”黑尾铁朗弯腰凑到研磨脸前打量着他的神色以及状态。


    虽然他们并没有上场一起打比赛,但作为朝夕相处了这麽多年的排球搭子,研磨的极限在哪里?黑尾其实有时候比研磨还要熟悉。


    在观赛区看完刚刚那局比赛,研磨的多次救球就让他已经预料到了这场比赛结束后的研磨会有多麽疲惫。


    平常打训练赛的时候,这位被一传宠坏了的二传手从来都是站桩输出,像今天这种大幅度走位已经鱼跃救球的事几乎是没有出现过的。


    以至于现在看着研磨不断喘气的模样,在黑尾的意料之中,却同时也在意料之外。


    他完全没有想到研磨今天会这麽的拼命,看起来就像上场前打了什麽兴奋剂一样,他是在赛场上玩的开心了,但从赛场上一下来,感受到体力瞬间的消耗,这可让他折腾的不轻。


    黑尾和南弦柚对视一眼,双方立马就从对方的眼中读懂了意思。


    ——研磨今天恐怕是又要发烧了。


    山本猛虎也很快注意到了研磨今天的状态和以往不同,他的脸上也显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喃喃自语了一句:“完了,研磨已经没体力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在一旁沉默寡言的福永猫猫一脸错愕的定在原地,他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体力不行这个问题,有些不明所以道:“啊?没体力了?这不是才打了一局吗?”


    说着,他在看下研磨的眼神中逐渐浮现出了满满的担心之意。


    对于研磨体力差这件事早已习以为常的山本猛虎闻言立马和他解释道:“研磨他的体力一直都很差,所以在比赛期间我们都会尽可能的让他少去跑动,如果可以,最好将每一局的比赛时长控制在20分钟以内,这样才能确保研磨有足够打满三场的体力,不然到了第三局,他可能就坚持不下去了。”


    一向乐观积极的福永脸上罕见的皱了皱眉,他严肃着说道:“那这可糟糕了,我们要速战速决了。”


    他这麽说着,也得到了山本的同意,两个人相互使了个眼色,随后便将目光全都停留在研磨的身上。


    不知从什麽时候起,福永这个新来的队员已经开始将研磨作为了队内内核。


    黑尾和南弦柚换了个位置,他双手抱臂在前,站在一旁看着队里的交互,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有那麽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未来队伍的影子,那个属于他们的nekoma。


    “按照正常来说,确实是这样没错,不过……研磨真的可以吗?”夜久扶着研磨坐下后,他就站在人旁边摆着手给研磨扇风透气。


    夜久卫辅习惯性照顾起研磨来,他一直在关注着研磨的状态,发现他这次进入休息时间到现在还都是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不免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刚刚那局的斗志应该消耗了研磨很多体力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研磨飞扑救球呢。”


    研磨双手撑在长椅上,他向前弓着背,脑袋低着,不断地大口喘气调整,身体随着他一下一下起伏,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结束了一场马拉松。


    队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但这时的研磨已经无暇顾及这麽多目光了。


    “是我的问题,要是我接球能力再好一些的话,孤爪前辈就不会分神来弥补我接球的过失了。”红队的自由人突然鞠躬道歉,他低着脑袋,一脸愧疚道。


    虽然刚刚结束的那局比赛,红队是以大比分碾压式获胜,在观众们眼里,似乎红方已经有了绝对压倒性的实力。


    但只有场上的队员们自己知道,刚刚那局比赛的胜负究竟付出了什麽?究竟是不是所谓的轻松碾压?


    此刻作为改变胜利节点人,因体力流失过多,而注定会影响第二局比赛。


    作为队里的自由人,中村小早是最能明显感受到的自己的拖累的。


    他回到休息区后,一直保持沉默,不断反思着。


    脑中一遍一遍复盘着刚刚结束的那一局比赛。


    他想——如果自己的接球技术能好一点,再好一点,那麽他们队里的二传是不是就可以更加专心致志的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传球上面,而不是要被迫分神去帮助他救一些他救不到的球?


    明明队里的其他队员都状态拉满,就他一个人掉链子,这种落差感让中村小早接受不了。


    “这不是你的问题,小早,你别这样想,打起精神来!”夜久卫辅看着小孩一脸愧疚的模样,也是连忙安抚的。


    他太懂作为团队里的自由人所要肩负起的责任和压力有多大了。


    一个还才国二的孩子不该承受这麽大的心理压力。


    让人带着这份愧疚自责登上第二局比赛,简直危险极了!


    然而小孩子心气旺,也心思倔,身边的队友也纷纷安慰她,可他却越是自责起来,甚至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他拼命摇着脑袋,否定道:“不!就是我的问题,如果我的接球能力和夜久前辈一样好的话,孤爪前辈就不会这麽累了,归根结底还是我的技术没有到位,是我拖累了整个团队。”


    “你别这样想,小早。”南弦柚看着这状态,心道不好。


    可他一时间,却不知道要该怎麽安慰了。


    之前面对一些前辈或者是同龄人,南弦柚都无所顾忌,该骂的时候就骂,该怼的时候就怼。可偏偏他无可奈何的就是这群后辈们。


    他天然的带着一股大家长的气场,在看到这群年纪小的孩子时,总是忍不下心来说出狠话。


    而一个人瞬间消极,带给团队的影响十分的大。


    还有七分钟就要上场进行第二轮的比赛,可队里却发生了这麽大的情绪波动,完全就是致命的。


    看着小早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几个当前辈的也不敢说话了,怕人真的哭了,到时候哄根本来不及。


    而坐在长椅上休息的研磨被他们的对话吵的脑子嗡嗡的,连太阳xue都开始隐隐作痛。


    他微微仰起头,目光立马锁定到了中村小早的身上,他直言道:“小早,你先冷静下来,等第二局比赛胜利了,我们再讨论这些好不好?”


    研磨的声音让明显已经乱了心的中村小早停了下来。


    不知怎的,别人的安慰在小早的心里只会增添负担,但队里二传手的声音却让他的心瞬间回归于平静。


    看着冷静下来的中村小早,夜久卫辅他们也松了口气。


    然后他们就听着研磨说道:“第二局比赛后,一传都将球尽量传高吧。”


    众人闻言一愣,他们看着研磨,询问为什麽,随后又都虚心的等待他的战术布置。


    研磨早就习惯了休息时间内布置战术,他继续道:“一传将球抛高,有助于拖延时间,能给到二传足够的思考以及临时改变战略的缓冲区,第二局开始后,我的体力已经大不如第一局了,虽然判断的准度有保证,但是判断的速度我就不确定了,所以为了及时调整,我需要你们一传将球传高给我足够的时间。”


    黑尾闻言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我怎麽没找到呢!差点忘了,在比赛的时候完全可以将球抛高一点,给研磨足够的时间来瞬息万变!”


    他话音刚落,南弦柚反驳的声音便接了上来,他皱眉道:“可以是可以,但让一传将球抛高一点,无非就是拖延思考时间。这种方式,没法分使用对错,因为抛高的同时,不仅自己方的二传社会思考,对方的选手也会思考。”


    “最终在赛场上该不该用,利弊还需要二传手自己来权衡。”


    说着,他看向研磨,温柔地问道:“研磨觉得呢?”


    研磨肯定地点了点头:“可以的,就这样让比赛结束吧。”


    第82章 升入高中的柚子和猫猫


    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已经开始接近尾声,随着电子计时器进入30秒倒计时时,裁判便抬手将挂在脖子上的哨子送到了嘴边,他左右观望着,随时保持警惕,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准备吹哨。


    ——哔!!


    随着一声哨响,研磨双手撑着长椅边边站了起来,大家听着裁判说着的“请双方队员快速进场”的声音,一个接一个跟着大部队的步伐迈着腿稳步走上赛场。


    在简单说明了一下战术后研磨便一直低头闭眼休息。


    全程没有人打扰,甚至为了给他一个好的休息环境,大家互相说话的声音也都有意变小。


    后续就这样在队友的呵护下一直在养精蓄锐的研磨在此时已经对于第一局比赛的体力消耗缓解了大半,虽然大腿肌肉和小腿肌肉还是有些酸麻发胀,但这并没有让研磨感到害怕和退缩。


    他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局势,一双猫眼发着冷光,犀利地打量着对面球员的微表情,试图在这些小细节上面找出破绽。


    蓝方队员被盯得难受,但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对面的二传手无情地扫射着。


    唯一能安慰到他们的,大概就是能清楚的感知到研磨的体力已经大不如前,第二局比赛是他们翻盘的绝佳时机!


    手握赛点的红方队员们虽然有些担忧,但毕竟拿下了一局,便也没让这份不自信影响到自己。


    第二局比赛正式开始,男性幼儿选择留在了休息区内等待,而黑尾和夜久他们便回到了观赛区里。


    随着蓝方队员发球,比赛直接拉开序幕。


    南方队员似乎是已经察觉到了研磨的体力问题,开局之后十分有针对性的开始了对二传的集中“攻击”。


    他们甚至以不得分为条件,给研磨创造出一个十分难受的境地——让二传手在场上飞速跑动。


    这种改变,不仅场上的队员们迅速注意到了,就连看台上的学生们也都注意到了。


    “这是在干嘛?明明打那边就可以得分啊,为什麽一定要打到二传手能接到的地方呢?虽然说有些极限了,红方的传说反应很快呀,这点极限完全可以在他的反应时间内。”


    “我也不懂,都好几个球这样了!明明只要往旁边的角度歪一点点就能得分了,可他们偏偏就要打到那边二传手能借到的地方,真的很奇怪哎?蓝队就这麽不想得分吗?”


    “不过刚刚这麽几球下去,红方的二传手好像有些跑不动了。”


    “确实哎,是不舒服吗?怎麽感觉出了这麽多汗?”


    看台上一些别的社团的学生们开始议论着,他们并不懂场上的战术策略,只是单纯的以观众的视角来评判这一局比赛。


    ——“不好了,研磨感觉坚持不下来了。”


    夜久卫辅暗道不好。


    他们和这群学生们不一样,在面对蓝队开启这看似奇怪实则颇有玄机的战术策略时,纷纷露出担忧的神色。


    其实一开始他们也觉得困惑,但在看到两三个这样的球后,便完全确定了下来。


    ——他们想利用这种对方被迫接球方式,让研磨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彻底的消耗干净。


    黑尾眉头紧锁着,他摇了摇头,淡定回道:“对面的节奏太快了,研磨他根本没法改变,他只要一松懈,队里就会丢分了。”


    这话说的没错,想要在这种快攻节奏下改变策略,真的很难。


    研磨作为被针对的当事人,他这麽敏感,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呢?他自然是早已经了解到他们做法的用意了。


    但为什麽还在这麽被他们牵制着?是因为他不想改变吗?不,而是根本改变不了。


    除非直接放弃这局,否则真的想不出来短时间内能做出改变的办法。


    红队已经没有了节奏,甚至已经被套上蓝队的节奏。


    再这样打下去,除了鱼死网破,就只剩下两败俱伤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越是这麽拉长线钓大鱼就越是对体力不好的选手造成极大的威胁。


    再加上蓝队他一直不得分,导致整个局面都僵持着,两队一来一回的仿佛不是在打排球,而是在表演什麽“球不落地”的话剧节目。


    这种一直有来有回视觉效果可让看台的观众们兴奋了,看台上的观众们几乎都在惊呼雀跃着,除了夜久卫辅他们三个面色凝重。


    “就看研磨他怎麽调整了,如果被击破的话,那就要拖到第三场了。”海信行死死的盯着场上,他自己似乎也被带入了进去,感到了满满的绝望。


    夜久卫辅看得揪心,他已经将这局的胜负抛之脑后了,只剩下满满的担忧,他道:“第三场怕是开不了吧,我感觉研磨下一秒就要倒地了一样,他是不是最近没怎麽锻炼?是我的错觉吗?我感觉他体力更加差了?”


    说着他下意识看向了黑尾,问道:“弦柚他们这段时间没有来社团吗?”


    黑尾回忆了一下弦柚在他这边汇报,悠悠回道:“有来,只不过没有像之前这麽规规矩矩的训练了,以前社团的慢跑,研磨全都懈怠了。”


    夜久卫辅闻言恍然大悟的点了点脑袋,道:“这样啊,那之后确实还是要督促他跑步,跑步什麽的是最能锻炼耐力和增强体力的了。”


    黑尾嗯了一声,心里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们仨又将目光重新回到了比赛场上,发现就他们刚刚聊天的那几十秒时间里,那“球不落地”的话剧节目还没有落入尾声。


    “真不愧是猫又教练教出来的,我们音驹的防守是真的一如既往地强啊。”黑尾铁朗笑得一脸无奈,球一直不落地,这下是真的要拼双方的耐力了。


    休息区里,南弦柚看着研磨头上闪烁中的红色警报,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体力已经掉入最后10%,这局比赛别说胜负了,他能不能打下去都是个问题。


    南弦柚真的很怕研磨在场上摔倒什麽的,在这种全神贯注盯球的情况下,真的很容易分神让自己受伤。


    看着球一来一回打来打去,南弦柚根本就坐不住,他在休息区里来回踱步着,就等着看研磨实在撑不住时赶紧冲到场上把人救下来。


    ——这是真狠啊!


    南弦柚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道:“不过,如果一个队伍愿意放弃得分来制造战术钓大鱼,那麽这一局他们,确实该他们赢。”


    场上就这麽焦灼着,南弦柚看着研磨的体力逼近最后的红线时,已经在休息区里做好了起跑的动作。


    他就这麽眼睁睁地看着研磨体力不支欲要往前倒的动作,心一抽一抽的疼。


    南弦柚心里焦虑的不行,他明明可以在研磨倒下去之前就冲过去抱着他,但他不能这麽做,他必须要尊重比赛,在现场裁判没有喊停时,他不可以上场影响双方的队员。


    而好在福永招平有预料的往旁边伸手一捞,将摇摇欲坠的研磨一把捞到了自己的怀里。


    裁判看着场上的情况立马吹哨叫停,刺耳的哨声吹响,南弦柚像一根发射出来的箭一样,从休息区飞速跑上场。


    他从福永招平的手上接过了研磨,此时的猫猫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研磨整个人已经累的不行了。


    他利用最后一点力气睁眼看向了抱着他的人。


    在对上弦柚那焦急担忧的目光时,他声音无比虚弱的喃喃一句:“别凶我……”


    我不是故意让自己晕倒的……


    后半段还没有说完,研磨就晕了过去。


    他那眼皮耷拉着,终是在一句又一句呼唤中,沉重的闭上了眼。


    社团的成员们对于研磨体力不行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很少有人看他直接这麽晕死过去。


    大家都还是半大的小孩子,看到这种情形时一个个都吓傻了。


    台上的观众们都惊呼了起来,而黑尾他们也是直接快速离场往赛场上跑。


    “我带研磨去医务室,助教,您留下来安抚队员们,让他们不要担心。”南弦柚的脸色都黑了,他当下立断道。


    说完,他便直接将研磨打横抱起,往医务室里狂奔而去。


    这场比赛,最终由研磨晕过去画为句号。


    研磨就这麽在医务室里输液,大概睡了两三个小时后,一直处于沉睡状态中的猫猫才终于有了些动静。


    南弦柚一直守在床边,他看着研磨颤动的睫毛,抓着研磨的手都不由得紧了紧。


    “醒了?烧还没有退,再睡一会儿吧。”南弦柚声音无比温柔的说道,像哄小孩子一样,研磨听着他这话,那微微睁开了眼睛,又闭了上去。


    猫猫无比安心的睡着,直到最后退了烧,打了完葡萄糖后,才终于彻底恢复了血条。


    经过今天这麽一遭,黑尾铁朗和南弦柚更加坚定了要带研磨锻炼身体的想法。


    于是在养了几天后,两个人便拉着研磨开始夜跑。


    虽然研磨很抗拒,但奈何拗不过两个高大威猛的幼驯染。


    只好不情不愿的跟着人一起慢跑。


    又一天夜晚,做完家庭作业的黑尾照常来到研磨的家中叫人出去跑步。


    “研磨!出去跑步了!”黑尾叉着腰,站在研磨旁边不断催促道。


    “啊……不要啊。”猫猫两眼一黑,有气无力的说道,他躺在地上,直接软成一摊猫饼,任由黑尾怎麽拉都拉不起来。


    黑尾见状,直接把人抱了起来,像摆弄小手办一样将研磨从躺着的状态站立好。


    他念叨道:“你不要偷懒,快点跟我一起慢跑,你这体力实在是太差劲了!”


    猫猫撇撇嘴,对于跑步的事情,他那是100个不情愿。


    尤其是今天还想着打新副本呢,更是一点出去跑步的念头都没有。


    南弦柚看着软若无骨的猫猫,笑着伸手柄研磨拉到自己身边。


    他温柔地哄人道:“乖啦,今天就跑1km,考完给你买新的游戏卡带好不好?我听说上了很好玩的格斗游戏!”


    一说到游戏,研磨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他呜了一声,勉为其难的答应道:“行吧,1km哦,只可以跑1km,多了可不行。”


    “好好好,一公里就一公里。”南弦柚揉了揉研磨的脑袋,一副说什麽都答应他的模样。


    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就到了研磨和弦柚升入高中的日子。


    音驹(NEKOMA),一所从幼稚园开始就采用一贯式的公立老牌学校。


    研磨听周围的同学议论过,说音驹这种类型的学校比花大价钱进入的私立学校要难进得多。


    这点他倒是认可的,毕竟一贯制教育外校基本上不可能考入,没有临时插入的席位,进不了就是进不了,再有钱也不行。


    作为学生家长,一般进不了这类有历史底蕴的学校,他们就会考虑送孩子去私立学校读书。


    而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大日子。


    收到音驹高校录取通知书的研磨和弦柚两人明天就要去东京都立音驹高等学校报道了,虽说音驹是一贯制的学校,进入这个百年老校最难的关卡已经走过去,除去入学考,之后便都是走流程性的过场。


    但是,还是为了庆祝两个小家夥顺利进入高中,孤爪夫妇俩觉得一定要出去吃个大餐,好好玩一天,耍个尽兴。


    作为不扫兴的家长,在去玩耍的前一天,孤爪永葵是就做好了全部的攻略,就是为了能充分利用那开学前的最后一个全家休息日。


    到去玩的那天,孤爪夫妇两个人看起来比两个小家夥更加兴奋。


    南弦练没由得调侃道:“妈妈,如果你想出去玩的话,其实可以不用找理由的。”


    孤爪永葵脸一下就红了,和研磨被戳穿了小心思一样傲娇着回道:“你这孩子,说的是什麽话?妈妈这是要带你们俩出去玩,爸爸什麽的都是附带品罢了!”


    说着,孤爪永葵对着站在一旁笑的一脸和煦的孤爪建树使眼色道:“是吧,老公?”


    “是是是,你们妈妈呀就是想带你们两个出去玩,我只是负责拿东西提包的。”孤爪建树宠溺的应下。


    研磨和南弦柚站在一旁忍俊不禁,心想着,算了,妈妈来着就好,他们就当是陪妈妈玩一天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两个小家夥充当好了气氛组的工作。


    一天的游玩下来,孤爪永葵笑得无比灿烂,跟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一样,那明媚的笑意也感染着陪玩的三个男人。


    高中开学后学业确实比国中时期忙了很多,不过对于学神学霸们来说,也就只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每日的课程。


    进入高中后,社团不再是以兴趣班为目的而开设,而是会有正式的比赛。


    而猫又教练成了每天社团活动中能见到的人。


    “哦对了,最近社团最近有一位副攻手很出名呢!”夜久卫辅一脸兴奋地拉着他们说着小道消息。


    “谁啊?”自从升入高中后,研磨便没去过看过国中的练习,他听着夜久前辈这麽说,也跟着好奇道。


    夜久卫辅介绍着:“是一位国三生,名字叫做犬冈走。”


    “啊,原来是他啊!”黑尾听到名字就立马反应了过来,他接过话道:“我也听说了,打副攻的,身高好像也快窜到一米八了,速度和体力都是挺好的,等他升入高中后,感觉要和我抢正选的位置了。”


    “哈哈,小黑也有点紧迫感了?”南弦柚靠在一旁的墙上说道。


    经过国三这一个暑假的疯长,南弦柚的身高已经190了,在整个社团中几乎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他看谁都是一副俯视的样子,作为经理,给了国中社团的新生不少压迫感。


    “谁啊?什麽正选?黑尾前辈要和谁抢正选啊?”山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山本猛虎今天是踩点来的社团,对于以往他到社团的时间已经算是姗姗来迟了。


    一进体育馆就听到他们在聊什麽政,选什麽黑尾前辈之类的。


    心想,这种时候可不能错过,面对自己吃瓜没有赶上热乎的,山本直接大步一跨,迫切的想要过来加入群聊。


    闻言的大家统一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一眼就看到了那一抹醒目的黄色。


    “我的天!山本你什麽时候去染头了?”夜久卫辅惊呼道,一脸新奇的打量着人,那刚染出来的黄毛简直太打眼了。


    “嘿嘿,帅吧!”山本猛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染黄的莫西干头,笑的一脸自信张扬道,“今天刚染的,是不是特别的引人注目!”


    他走到众人面前,给每个人都显摆了一下自己刚染的头发。


    福永招平一脸欣赏的点了点头,默默的为他竖了个大拇指。


    第83章 猫猫开心最重要!


    染了头发的山本猛虎整个人的状态简直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


    在今天的社团活动中,狠狠的展现了一把身为主攻手的“强/暴”。


    球一下一下的被他重重的扣下,几乎是零失误的扣杀,打的整个场馆就像被炮轰了一样,砰砰砰的响个不停。


    南弦柚站在猫又教练身边,他拿着本子一丝不苟地记录着成员们今天的练习成果。


    进入高中后,大家很快就感受到了和国中时期不一样的社团强度。


    IH预选赛迫在眉睫,他们刚上高一的还好,像高二的黑尾、夜久、海他们,都已经开始进入备战状态。


    和高三的前辈们的磨合是一段非常压抑的过程。


    因为有年龄上的差别,加上本身比赛经验的差距,高三的队员们几乎是自立门派般将高一和高二的学生拒之门外。


    在社团中所会看到的画面,就是团结一致的高三生和想要加入高三生的高二生,以及斗志满满,跃跃欲试的高一生。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比赛的压力,高中的社团比起国中时的社团来说多了一份严肃感。


    时不时爆发出来的争吵,以及关于正选落选时的哭泣,都让整个社团活动染上了一副沉闷的氛围。


    研磨并不喜欢这种氛围,甚至有些讨厌。


    而一旦无法快速适应环境的变化,猫咪总是会想着回到自己的舒适区里,哪怕是负罪躺平,也不会有想动一下的念头。


    每次在社团活动中做完了自己今日的任务后,研磨就会直接收拾自己来到南弦柚的身边,好像十分不愿意待在练习场上一样,一点也不想为此停留。


    所以当南弦柚一天之内第五次看到研磨往他这边走来的身影,他立马就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记录本子,和教练说明了下情况后,便拉着研磨,去到了一块比较安静的局域里坐着。


    他和研磨并排坐着,南弦柚很自然地拉过研磨的手,他将人一直握紧的拳头掰开,像是逗小猫一样,在小肉垫上戳了戳,故意为之地弄出一丝痒意。


    猫猫被手上的瘙痒触感弄得立马抽了抽手,可惜南弦柚的力气太大,他根本就没有抽动,甚至因为自己的快速用力,导致他们原本还有些间隔的座位,在他的拉扯下直接贴到了一起。


    研磨就这麽撞进了南弦柚的怀里,对方抓着他的手一松,直接转变成怀抱的动作,环上了人的肩头。


    “能和我说说吗?到底发生了什麽?让我们研磨这麽的不开心?”南弦柚温柔的声音从头上载来。


    研磨愣了一下,本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挠痒痒弄得身体放松了不少,现在听到弦柚这麽温柔的一问,研磨彻底泄了气。


    他其实不知道该怎麽说。


    不说,又觉得闷在心里不舒服,但是说出去了,又觉得自己矫情。


    不过这些其实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研磨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份不舒服到底是怎麽来的。


    明明自己没有和高三生接触过多少次,大部分的时间也都是只和高二的人进行集体练习。


    而自己身边的是和自己一起从国中升上来的同学,就算国中三年都没有任何的沟通,但他们也不再是陌生人了,不会让他感到恐惧和害怕。


    研磨保持沉默着,他是在思考,同样,也是在和自己的心里做斗争。


    “是前后辈关系让你感到不舒服了吗?还是你不喜欢排球这个运动了?如果不喜欢了,那麽也就没有必要强求自己,开心最重要,不是吗?”南弦柚慢慢引导着说道。


    从上高中之后,他格外注意着研磨换了一个环境后的变化。


    每次放学后他都会特意去询问研磨今天社团活动的感受。


    虽然研磨每次都说自己挺好的,但那真心诚意的挺好的和用三言两语敷衍了过去的,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研磨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其实在南弦柚的眼中这一切都是透明的,也全都是有迹可循的。


    “你答应过我的,不舒服要和我说,不开心了也要和我说,不要做让自己难过的事情。”


    南弦柚这话,让研磨彻底失去了最后的力气,一时间甚至还染上了一丝委屈。


    他并不会想哭,只是觉得好累。


    研磨闭了闭眼,他将脑袋依靠在南弦柚的胸膛上,就像一只冲人耍赖的小猫,将自己盘成猫饼,睡到了主人的胸口上。


    “好了好了,不想说我们就不说了,好不好?”南弦柚臂膀环绕,宽大的肩膀就这麽压了下来,他双手抬高,虚虚地抱着研磨,大手在人背后轻轻的抚拍着。


    他知道研磨此刻需要的并不是安慰,而是陪伴,静静的陪伴,给他足够安全感的陪伴。


    南弦柚就这麽抱着他,在感受到怀中人逐渐平缓下来的呼吸节奏后,他才缓缓地凑到人耳边,轻声说了句“走吧”。


    已经完全度过了变声期的南弦柚的声音已经不再是少年时期的清亮,而是附上了一层附有磁性的低沉。


    研磨听他这麽说着,小猫脑袋茫然的抬了起来,一脸错愕的看向眼神坚定的南弦柚。


    南弦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宠溺的整理了一下研磨睡乱了的头发,一边整理一边浅笑着说道:“这是什麽眼神啊?怎麽,研磨是还不想离开吗?要是还想在这里继续练习的话,我也是双手双脚赞成的。”


    研磨还在发愣着,似乎是不敢相信南弦柚做的这个决定,在看着着那坚定的模样时,又觉得这并不是在开玩笑。


    研磨沉默了一下,他就这麽仰头看着他,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距离社团活动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咱们现在离开真的好吗?”


    如果放在国中时期,研磨可能就会毫无负担的,想走就走了。


    可现在是高中了,社团活动不再是兴趣,而是比了一场就少一场的正规比赛,两者的性质本身就不同,自然也就会多了一份严肃和正经。


    “有什麽不好的?你都在这里待的不开心了,还不走,在这里继续受虐吗?”南弦柚拉着研磨站起身来,他直接大摇大摆的牵着人就往体育馆的大门走去。


    研磨完全是被他牵着走的状态,在路过没有教练和助教时,猫猫心虚的用头发遮了遮脸。


    南弦柚看着研磨这完全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眼睛都笑弯了。


    他牵着研磨的手一用力,将低头走路都快将脸埋到地上的猫猫从落下一步的位置上,被他拉到自己的前面。


    南弦柚顺势从后面抱着研磨,他半推半就着,继续带他快步前进,一边走一边弯腰凑到人耳边笑着说道:“看路哦,别担心了,我可是经理,放谁走,放谁留,都是我说的算,你跟着我一个经理走,还怕出事不成?”


    研磨的脸都红了,他被人推着走着,虽然还是不好意思,但还是听话地抬起头来,看向了自己眼前的路。


    从体育馆里出来后,研磨才终于是松了口气。


    提前一个多小时结束社团活动,一出去,外头的太阳都还高高的挂在空中没有半点要落下的意思。


    “这个时间点估计没有车哦,怎麽办?咱们走回去?”南弦柚的下巴搭在研磨的肩上,他歪了歪脑袋,在研磨看不到的地方一脸深情的看向他。


    被人从后背像八爪鱼一样抱着的研磨也没有任何要让人离开的意思,他听着南弦柚这话,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走回家”这个想法。


    “OK。”南弦柚长手长脚的禁锢者研磨,好不容易有了这种明目张胆地背后抱的理由,他那是一点也不想分开。


    但这种姿势两个人其实都不是很舒服,果然,还没有坚持多久,便被道路的不平而阻碍了这个姿势的进行。


    南弦柚被迫直起了腰,起来的时候还贴心的给研磨整理了一下衣领和头发。


    两个人又回到了平常夜跑时的相处距离。


    “可以牵手吗?十指相扣的那种。”南弦柚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的询问道,他低声下气的语气,听起来又像是撒娇,又像是在求情。


    “弦柚这是在明知故问吗?”研磨低眸瞄了一眼两人已经十指相扣的手,抬头时就看到南弦柚一副嘚瑟的表情,殊不知对方在他低眸看向那相扣的双手时,心里就已经开始暗爽了。


    ——他没有拒绝哎,甚至还看了一眼。


    南弦柚心情甚好,整个人都美滋滋的,如果动物能实体化的话,此刻他的身后一定存在个兴奋得摇成螺旋桨的狗尾巴。


    他平常和研磨牵手牵习惯了,其实不用说两人也会牵着,研磨也不会有任何的反抗动作。


    但不知怎的,他那个时候脑子一抽就是想明知故问的多说一嘴。


    在说出那话时,他其实自己都有些愣了。


    但在看到研磨的反应和举动后,南弦柚又觉得自己多嘴的那一句真是一点也不亏,就这麽一句话的功夫,平常屡见不鲜的小事,搞得倒像是在调情一样,简直神来之笔!


    看着身边喜形于色的南弦柚,研磨有些无语。


    ——这孩子今天是怎麽了?看起来怎麽一副……孔雀开屏的样子?


    在脑中闪过“孔雀开屏”这个词时,研磨都恍惚了一下。


    他甩了甩脑袋,心想,这都是什麽乱七八糟的!弦柚要是动物的话也该是猫猫狗狗那样的,怎麽可能是孔雀啊!明明一点都不沾边。


    暗自在心里已经将弦柚从人丝滑划分为动物的研磨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对。


    突然,一直在旁边傻笑着的人大叫了一声。


    ——“啊,我好像忘记拿包了!”


    恍然大悟过来的南弦柚拍了下脑袋,他俩出体育馆出的急,直接就忘记了自己并不是空手去体育馆进行社团活动的,而是带了背包。


    如果不是南弦柚这麽说,研磨甚至都没有想起来自己没有背包的事,两个人瞬间定在原地,面面相觑。


    “我们……回去拿?”研磨皱了皱眉,他在说出这话时,其实心中已经拒绝了这个决定,毕竟他们已经从体育馆往家的方向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了,到时候再走回去的话,基本上都能赶上他们正常出社团了。


    南弦柚一看研磨这小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麽了,他连忙否定道——“不不不,不用回去,还有别的办法。”


    说着,他紧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还在社团里进行训练的黑尾发去了消息。


    让人在训练结束后把他和研磨的包一起带回来。


    “这样好吗?小黑一个人拿我们三个人的包。”研磨在一旁有些迟疑道。


    “唔,让小黑一个人拿我们三个人的包,确实有些缺德,但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辛苦一下他了,毕竟苦了他,也不能苦了我们呀!”南弦柚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将内容发了过去。


    他想,这就当是这麽几年他做早餐投喂的报酬吧。


    但最终还是良心作祟,南弦柚补了一句:“今晚上给他加餐。”后,两个人才终于是心安理得的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


    夕阳西下,南弦柚和研磨站在院子里眺望着,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扛着三个包往他们这边走来时,两个人无一例外的对着黑尾露出了讨好的微笑。


    “小黑真厉害了!三个包都给你扛回来了!”南弦柚上前接过他和研磨的背包,话不说就开始吹嘘彩虹屁。


    黑尾闻言直接气笑了,他熟练的和两人一起进入屋中客厅,黑尾放下自己的包就盘腿席地而坐,他看着乖乖坐到他面前的两个幼驯染,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说吧,怎麽经理带头带着队员旷课啊?”


    此话一出,研磨的脑袋瞬间就低了下去。


    旷课这事归根结底还是他这边的问题,和弦柚没有关系。


    被黑尾这麽一审问,他立马就不好意思了起来。


    南弦柚瞄了一眼低下头去的猫猫,他想了想,最终用沉默的方式看向了黑尾。


    两个人就这麽对视着。


    虽然没有说话,但黑尾却在南弦柚眼神中读出了信息。


    ——晚点避开研磨我们单独聊。


    黑尾无声地点了点头,他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立马就明白了,随即将这事情直接翻篇,开口就道:“我今天这麽辛苦的把你们两个包背回来,怎麽说也应该有点奖励吧?”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少不了你的!今晚黑总点菜,要吃什麽,都给你做。”南弦柚立马接过黑尾的话,将气氛带动起来。


    就这样这件让研磨难以启齿的事情,立马就翻了篇。


    三个人齐刷刷的去到厨房,开始了今晚的晚餐制作。


    到了晚上,研磨去打游戏后,南弦柚就偷偷下楼,和坐到客厅里的黑尾接了头。


    两个身高逼近1米9的男人就这麽盘腿面对面坐着。


    黑尾敞开手,道:“说吧,研磨是出了什麽事吗?”


    南弦柚的脸上不再是晚餐时的那副老好人笑脸,而是摆上了一副不同往常的严肃,他回道:“也不是什麽大事,但不解决的话确实是不小的问题。”


    自从合宿时认清自我成了损友之后,南弦柚和黑尾之间的沟通就多了起来。


    损友之间的沟通就是这麽的畅通无阻,南弦柚将黑尾当成树洞一样,把脑子里想说的话全都倾诉出去。


    黑尾也习以为常地摆正自己的姿势,听着这个一起长大的弟弟,把他当情绪垃圾桶一样诉说。


    南弦柚就这麽一股脑的将自己看到的,感觉到的,听到的全部和黑尾讲述了一遍。


    黑尾听完眉头也一直没有松开过:“突然换了一个环境不习惯是正常的,要怎麽让研磨感觉舒服一点呢?这是一个麻烦事。”


    “嗯。”南弦柚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似乎是在思考着,良久都没有人发出声响。


    南弦柚在心里不断挣扎着,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深深叹了口气后,他目光坚定地看向黑尾,无比严肃认真的说道:“小黑,我个人是很支持研磨参加排球社团活动的,但是我话放在这里,比起比赛,我更想让研磨快乐,如果他在社团里不快乐了,那我一定会带他离开的。”


    “不管研磨的天赋有多好,不管他能为音驹带来多大的变化,只要他不开心,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带他离开,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尽早知道,并且理解。”


    话说着,南弦柚的眸子也跟着晦暗不明的暗了暗。


    突然这麽正经的弦柚让黑尾愣在原地,他就这麽静静的看着他,被人周身的气场压制着,一时间不是没话说,而是没敢回话。


    第84章 血液神教诞生


    “我了解了。”半响,黑尾才悠悠开口回复道。


    “虽然我很希望研磨能参加春高,但我不会强求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他郑重承诺着,作为朝夕相处长大的幼驯染,研磨和弦柚是个什麽样的性格,他其实是很了解的。


    南弦柚听他这麽说,也是松了口气。


    他其实不太能确定自己刚刚那麽强硬的态度会不会让小黑感到不舒服,但在面对研磨的事上,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当下立断的。


    “明天去社团在看他的状态吧,如果还是和今天这样不开心,我就带人直接走。”南弦柚和黑尾交代道。


    黑尾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你多关注一下研磨的状况,要走的时候就走,猫又教练那边我会去说的。”


    “嗯。”南弦柚和黑尾相视一笑,两人默契起身,互道了一声晚安后,南弦柚便目送着黑尾离开,顺便捎走了一大盘刚做好不久的曲奇。


    “小黑刚走吗?你们在聊什麽?”黑尾离开没多久,研磨便从楼梯口探出脑袋来喊了声弦柚。


    南弦柚关掉厨房里的灯,一边往楼梯口走,一边回应道:“没什麽,就和他对一下今天的练习进度,顺便决定一下明天早上吃什麽。”


    “哦。”研磨闻言点了点脑袋,他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换了个话题,询问道:“你还想在客厅待着吗?还待的话,我给你留个门。”


    南弦柚怔愣了一瞬,他一脸新奇道:“真难得啊研磨,这麽早就打算上床睡觉了?今天不打游戏了吗?”


    现在才晚上十点半,他可还是第一次见研磨在这个点睡觉的。


    然而研磨并没有因为他的困惑而感到什麽不对,他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挤出了泪花:“困了,想睡觉。”


    “困了就睡吧,我不在客厅待了,跟你一起回屋。”南弦柚快速去关了客厅的灯,然后一溜烟地追上了研磨,和他一起回了屋。


    研磨看起来是真的困了,一进屋就缩进了被窝了,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


    南弦柚看了一眼床边的电子时钟,发现时间才10:49,距离他们从楼下上来到现在才过了五分钟。


    ——真稀奇啊,竟然睡这麽快?


    研磨今天这是干嘛了?明明都没有进行什麽社团活动就回来了,怎麽会这麽累?


    南弦柚打量着研磨熟睡过去的睡颜,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能睡就好,总比打游戏打到第二天淩晨要健康得多。


    这麽想着,南弦柚便将这个困惑抛之脑后,他坐在看了会儿手机后,就躺下床,关掉放置在榻榻米上的小台灯,眯眼进入今日的梦乡了。


    半夜,迷迷糊糊间,一阵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将南弦柚从浅眠中惊醒。


    他吓了一跳,黑暗中,他试图去打开了床边的台灯,可不知是心慌还是着急,他摸了半天都没摸到那个急切想要找到的小按钮。


    虽然房间昏暗得看不清,但南弦柚还是下意识往研磨的方向靠去。


    他刚转醒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做了噩梦,梦见鬼了,但在彻底清醒过来后,南弦柚立马就认清了那个声音,是研磨的!


    “怎麽了研磨?做噩梦了?”看着身旁惊出一身冷汗的研磨,南弦柚有些不知所措抱住了他。


    研磨大口喘着气,像是被吓醒了,又像是还在梦魇当中挣扎着,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十分的糟糕。


    在这种时候,南弦柚终于是摸到了开关,他急急忙忙打开手边的台灯,黄色的暖光就这麽在他们那片小局域绽放开来。


    研磨已经被南弦柚拽进了怀里,猫猫战栗着窝在南弦柚怀抱中,南弦柚低头一看,发现人完全是一副汗津津的模样。


    研磨瞳孔完全不聚焦,他叫了半天,可除了喘息声,南弦柚再听不到他任何的回复。


    “怎麽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麽呢研磨?”南弦柚故作镇定地问道,他不安地看着研磨,抱着人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他从未在研磨的眼神中看到如今这般失去神采的色泽,仿佛掉入了无尽的深渊当中,没有高光,更看不清任何情绪。


    “我不知道……这几天都特别不舒服。”研磨疲惫地摇了摇脑袋。


    他已经多久没做过噩梦了呢?久到他自己都忘了。


    这几天里,研磨身体其实一直都有些不自在,可前面几天他完全不以为然,以为是自己打游戏熬夜熬的,减少点玩游戏的时间就行了,就没想着和南弦柚讲,也是怕对方因为这个事情同他教育半天,徒增烦恼。


    但是再微小的变动也是变动,在爆发出来的那一刻,研磨才发觉不对。


    这几天的变化他一直都有关注,没发烧,没感冒,但就是很难受,闷闷的,感觉喘不过来气。


    这种身体反馈真的很像是一个熬夜熬多了睡眠不足导致的结果,就更是让研磨没敢和弦柚、小黑他们透露分毫。


    可现在实在撑不住了,他整个人都是晕晕的,浑身无力地躺在南弦柚的怀里,活像一只受尽虐待,正在苟延残喘的幼猫。


    南弦柚看着这情况,一下就慌了,他双手都在发抖,但表面却始终保持着镇定和冷静,快速的拨打了119。


    “研磨,你千万别睡过去,千万别闭眼啊,我这就打电话叫车,咱们去医院!”南弦柚尽量放平语气同人说道。


    话刚落下,他就直接将人抱了起来,起身的那一刻,研磨就像没有骨头一样往下坠,南弦柚只好立马改变姿势,将人从抱小孩的那种姿势变成公主抱的模样。


    他没有哪一刻如此庆幸自己的身体素质,南弦柚抱起研磨轻轻松松,就连开门时也能直接用抱着的手去开门。


    从卧室里一出去,南弦柚就直接下楼,将研磨放平在客厅的沙发上时,才返回楼上的房间,叫醒了孤爪夫妇。


    现在是深更半夜,在到激烈的敲门声的孤爪夫妇吓了一跳,他们打开门看见南弦柚那张苍白的脸时,本来就突突直跳的心脏,跳的更快了。


    “怎麽了弦柚?”孤爪永葵抓着南弦柚的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说道。


    “研磨不舒服,我已经叫车了。”南弦柚言简意赅地说道。


    孤爪夫妇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这种事情在小时候发生不下10次,他们也早就习惯了家里有一个体弱多病的成员。


    闻言,两个当家长的瞬间就镇定了下来,他们跟在南弦柚身后往楼下走去。


    在来到客厅没多久,救护车就来了。


    一大家子就这麽上了救护车,来到了医院。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安宁的。


    因为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研磨一个晚上几乎从头到尾都做了一遍检查。


    一晚上三个人陪着研磨跑来跑去,没有一个人有急躁不耐的情绪,完全不厌其烦的在医院的各个诊室跑来跑去。


    研磨在上了救护车后就一直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但他每次睁开眼时都能看到熟悉的人陪在身边,时时刻刻都安全感拉满,让他没有任何负担的按照自己的身体节奏,想睡就睡,怎麽舒服怎麽来。


    因为要等待检查结果,所以临时在急救区住了一晚上。


    好在,第二天等研磨醒来时,得到的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身体并没有什麽大问题,只是免疫力比较低下,要时刻保持健康作息,多吃蔬菜水果,补充维生素。


    孤爪夫妇和南弦柚听着医生这麽和他们讲的,闻言,全都乖乖点头表示知道。


    等医生走后,躺在床上的猫猫便收获到了三个人轮流的教育时间。


    那在明面上本就所剩不多的玩游戏时间,被孤爪永葵女士直接拦腰砍半。


    猫猫委屈,但猫猫不说。


    他绝望的闭了闭眼,口头上全都一一应下。


    在收到最后一项检查报告后,四个人便出院坐车回了家。


    折腾了好些时候,回到家时已经快中午了,南弦柚下厨给一大家子做饭。


    孤爪夫妇在吃完饭后,歇息了半个钟头就提着包上班去了。


    在离家之前还格外嘱咐了下南弦柚,让他没收掉了研磨的游戏机。


    回到家后的研磨躺在沙发上,游戏机已经被收了,他无所事事的歇着,最终实在是坐不住,叫上弦柚,说着还是去学校吧。


    “去学校吗?现在去都要放学了,你是想去社团玩一玩吗?”南弦柚对于研磨的这个提议并不反对,但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下午2点多了,从家这边去到学校再磨蹭一会儿,也都快到3点了。


    下午3点钟,音驹的高三生都放学了,更别说他们高一。


    而没有游戏机玩的研磨似乎真的是在家闲慌了,在听到南弦柚说去到学校后也是直接去上社团活动,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社团活动就社团活动,总比在家里盯着天花板发呆要来得快乐些。


    就这样,请了一天假的研磨和南弦柚就这麽顺利的卡点出现在了排球社团中。


    看起来就像是正常上学日一样,没让人察觉出什麽不对来。


    研磨一进体育馆就和弦柚说想去趟洗手间洗个脸。


    南弦柚一听就想着陪他去,结果研磨摆了摆手,说自己没有这麽娇贵,就算晕过去也不会选择晕在厕所这种地方。


    南弦柚直接哑然,他失笑着,挥手和他说再见。


    他目送走研磨,刚想转身去找猫又教练拿过今日训教的记录表,就被朝他飞跑过来的黑尾吓了一跳。


    “干嘛啊小黑,把我吓死了。”南弦柚捂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他难得看到黑尾这麽激动地朝他跑过来,想着上一次,还是小时候刚见面的那天,他抱着排球兴冲冲地跑过来邀请他和研磨一起玩。


    黑尾在他面前恰到好处的停住,他眼睛亮着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细心折叠好的A4纸往南弦柚手里塞,空出来的那只手狂摇着南弦柚的肩膀,语气是难得的雀跃:“弦柚,我想通了,我知道该怎麽改变社团现状了!”


    ——要想改变不舒服的社团氛围,那就必须要打破原本的东西,去创造一些新的东西!!!


    这就是黑尾思考了一晚上的结果,他觉得这个想法十分的有道理,并且结果应该会非常奏效。


    南弦柚看着递到他面前,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血液神教”宣言,像是被触电了一样,那本还茫然的神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心脏开始共鸣,跳动的震感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A4纸上的这量行字,只觉得这些字越看越让人沸腾,仿佛下一秒就要从他嘴里脱口而出了。


    ——‘我们是血液,流淌不停,奔流不息,运送氧气,为了让大脑正常工作。’


    “怎麽样弦柚?是不是觉得酷毙了!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真的觉得超级符合我们音驹的队魂!”


    “你不觉得研磨就像队里的大脑吗?而我们就是血液。二传手说打哪里我们就打哪里,这不就是和大脑以及血液的关系吗!”


    黑尾铁朗拉着南弦柚疯狂讲述着自己的创作源头,那兴奋迫切的模样,活像是什麽教主头子为了宣传自己的理念,完全不顾一切的给人洗脑着。


    “好!这好啊!太好了!小黑,你简直就是一个天才!!”南弦柚开口回复的声音直接盖过了黑尾的絮叨。


    他的附和不是敷衍,也不是为了兄弟的面子装出来的,而是由心而发表露出来的狂热和喜爱。


    那激动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忠实狂热的信徒。


    黑尾一看他的眼神就明白了,他嘴角咧出一抹微笑,心想——


    真好啊,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就是这麽默契!完全不用他娓娓道来了。


    不过黑尾并没有沉浸在好兄弟的无条件支持中,他很快镇定了下来,一脸认真地询问南弦柚:“弦柚,你觉得还有什麽要改的吗?”


    “不用了!这样就很好!小黑,我们音驹就叫血液神教吧!”南弦柚摇着脑袋,他目光坚定地看着黑尾,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血液神教……”黑尾铁朗眼睛一亮,他和南弦柚一拍即合,“好名字!就这麽定下来了!”


    说罢,血液神教的教主头子和他的狂热信徒相视一笑,他们默契地观望了一下四周。


    ——就他们俩认同可不够,这伟大的“血液神教”,需要更多的信徒!


    “去和他们说一下吧。”


    “我去和他们宣传一下。”


    两句话几乎同一时间响起。


    一听,两个行动派就立即动身,以发传单一般的宣传效果,不出十分钟,和他们关系好的几个人全都知晓了。


    “好啊!以后上场前加油,就念这个吧,简直帅爆了!”山本猛虎这位单细胞热血青年闻言简直两眼放光,仿佛已经将自己代入进血液中,语气激昂道。


    夜久前辈也当然不让,他附和着:“好好好,亏你这脑子能想出这种符合实情又激情四射的宣言,不错哦,小铁。”


    “你叫谁小铁呢!”黑尾甩开夜久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当场表演了一个黑猫炸毛道。


    看着被自己惹急了的黑尾,夜久满意地笑了出来。


    ——呵,让你装深沉。


    已经把自己彻底代入进“血液神教”教主头子的黑尾在炸毛后,又再次高冷了起来。


    而这时,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大脑”本脑也慢悠悠地朝他们走来。


    “弦柚,你们围在一起干什麽呢?”研磨好奇地问道,这几个人不练习,全都围在一起干什麽?


    “研磨你来了!正好!来看看,我们创建的血液神教!”福永招平看到研磨眼前一亮,他热情地和他挥手。


    研磨:???


    什麽鬼?血液神教?这是什麽东西?


    研磨困惑不已,他刚走过去,还没开口问呢,就被山本猛虎轻轻一推,推到了他们环绕着的中心。


    正当研磨疑惑着干什麽的时候,就看着将他围在中心的几个人突然把手搭到了他的身上。


    山本猛虎兴奋地叫道:“来吧,念出这这伟大的宣誓!将我们的大脑拉入教会!”


    研磨:???


    下一秒,黑尾就故作严肃着,将声音都压低了八度,他郑重其事地念道:“我们是血液!”


    众人立马跟上,声音铿锵有力:“我们是血液!!!”


    黑尾:“要畅通无阻的流动,运输氧气。”


    其他人有样学样:“要畅通无阻的流动,运输氧气!”


    黑尾邪魅一笑,仿佛有什麽仪式即将完成,他不再压低声音:“为了让大脑正常工作!”


    众人也放开了嗓子:“为了让大脑正常工作!!!”


    大家齐声说完,语落,纷纷闭上了眼,像是要通过自己的手臂给站在中间的研磨输送魔法一样——“大脑!入教吧!”


    黑尾听着着默契的声音,点了点头,完全一副——教主深感欣慰的模样。


    而此刻的大脑本人:……


    不是,他们到底在燃什麽?


    此时此刻的猫猫无比后悔自己一个小时前做出的决定,妈妈明明都已经给他请假了,社团活动他就不该过来的。


    研磨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要逃离。


    他低着脑袋,在心中不停默念着:我不认识他们,我不认识他们。


    “喂,研磨,你这什麽反应?难道不帅吗?”半响过后,山本猛虎看着研磨的后脑勺皱了皱眉。


    这帅吗?!!


    研磨嘴角抽了抽,心里已经彻底破防,他第一次如此深刻的觉得,自己和这群人有些深不见底的代沟,这不关乎年龄,纯属是观念问题。


    虽然他打游戏,但论中二,他确实是没有染上什麽的。


    而这已经不是“中二”了,这分明就是传销组织!他们真不怕被抓起来吗!


    研磨不理解,研磨不想尊重。


    看着自家“大脑”这样一副抗拒的模样,夜久妈妈立马为其解围,他柔声问道:“研磨不喜欢吗?这是我们一致通过的赛前加油,为了鼓舞大家的气势,我感觉挺不错。”


    研磨:……


    这竟然只是一个赛前加油吗?为什麽不能做得简短一点,比如一起喊一声,或者一起碰个拳?


    明明有这麽多选择,这群人偏偏选择了最难以启齿的一种!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竟然还一致同意了!


    救命啊……我们音驹这是要毁了啊……


    研磨一想到以后的“nekoma”会交到这一群人手中,就两眼一黑,看不见音驹的未来。


    想到这,研磨感觉自己头都有些发晕了。


    他下意识往弦柚的方向看去,结果一抬头,就看到面色绯红,一看就知道是乐在其中的音驹经理。


    研磨:。


    完了,这东西果然是传销出来的,真的有毒!弦柚这麽心智成熟的人也上头了!


    研磨心一凉,他觉得自己注定是要被这群人洗脑了。


    这下不仅觉得音驹的未来完了,他自己也要完了。


    研磨痛心疾首,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散播“病毒”!


    让他两个亲爱的幼驯染都深受其害!


    有那麽一瞬间,研磨觉得自己穿越了,穿越点就是洗手间。


    自从他在洗手间里洗完手出来后,整个社团简直翻天覆地的变化!


    研磨想不明白,山本和福永就算了,他们俩确实有点中二的气质,可夜久前辈和海前辈是怎麽同意的?这话说出来,也太不符合他们俩的性格了吧!


    还有弦柚和小黑,他们俩凑什麽热闹?


    哦不对——


    研磨目光犀利地看过去,在黑尾和南弦柚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半响,他总结出了答案——这两个人才是一切问题的来源!!!


    研磨身体都颤了颤,他快速回忆着这段时间发生了些什麽,到底是啥让他们俩变成了这样。


    想着想着,他突然反应了过来,猫猫瞪大眼睛,内心波涛汹涌地咆哮着——


    他们俩昨天晚上到底聊了些什麽!!!


    他就知道!这两人背着他说话准没好事!


    血液神教……呵呵,这站在他眼前的,不就是活生生的教主头子和他最忠实的狂热信徒吗?!


    已经被猫猫加入黑名单的两位大帅哥浑然不觉,他们还沉浸在刚刚宣誓的兴奋中。


    ——我这脑子真的太厉害了!一晚上能想出这样的旷世神作简直有如天助!


    黑尾铁朗在心中暗自感叹,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牛逼。


    而此刻的音驹经理,也同样在心里感叹着——


    终于出现了!!!他那奉为信仰的“血液神教”!!!这才是真正的nekoma!!!


    第85章 一起去染头的city boy


    随着“血液神教”的陆续传播,从下午三点一直上到下午六点半的社团活动就这样彻底地浸泡在了一群中二病晚期少年的自我想象中。


    研磨试图逃离,可最终还是被这群信徒给拉扯了回来。


    一口一个:“你是大脑,你怎麽可以离开”的说辞,吵得研磨太阳xue突突突地直跳。


    ——累了,毁灭吧。


    研磨猫猫彻底化身自闭小喷菇,一边抗拒沟通,一边在其他人和他洗脑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一遍又一遍。


    好不容易等来了猫又教练和助教,研磨趁着集合哨声快速从人群中逃离,他朝着猫又教练那边跑去。


    心里呐喊:猫又教练你评评理啊!这群人简直是疯了!


    然而现实却是猫猫根本没来得及开口,小黑就已经快他一步闪现到猫又教练面前,一脸郑重地将折叠好的A4纸打开,双手递到了猫又教练面前。


    “猫又老师,你看看这个。”黑尾说得一本正经的,再配上他那张成熟的r18脸,瞬间就勾起了猫又教练的兴趣。


    “这是什麽?”猫又教练接过纸张,他眯了眯眼,凑近看了看。


    站在一旁的助教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他们两位一字一顿地将纸上的内容读出来——‘我们是血液,流淌不停,奔流不息,运送氧气,为了让大脑正常工作。’


    助教在念完后,脸上的神色从好奇变成了茫然,再变成了错愕。


    而猫又教练反倒是先人一步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看向黑尾,道:“嚯,血液……大脑,不错啊,很贴合我们音驹嘛,这是你们自己想的吗?很有意思。”


    “是啊!猫又教练!你觉得这个当成我们赛前的打气词怎麽样?社团里的大家都一致同意了。”黑尾一脸自信地说道,他尽职尽责地担任起了自己身为教主头子的极致宣传。


    三言两语下,猫又教练的脑袋点了又点,他似乎很是满意,抬手拍了拍黑尾铁朗的肩膀,那双笑脸盈盈的眼睛突然定了定,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小黑啊,你这里说的大脑,是研磨吧。”


    黑尾点了点头,他眼睛亮了亮,既是自豪又是骄傲,他下意识地感叹道:“研磨就是我们的大脑啊!”


    猫又教练认同地嗯了一声:“等研磨真正成长起来,他就是音驹未来的内核。”


    说着,那双笑得慈祥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人群中锁定住了一个人。


    研磨被这一目光的扫射弄得身体一抖,他稍微抬了抬眸,就和猫又教练对上了眼。


    对方似乎察觉到他在用眼睛瞄他,猫又教练冲人友好的笑笑。


    可研磨却在人的眼神中看出了和小黑、弦柚同样的寄予厚望的目光。


    研磨:……


    这个教会看样子是不得不入了。


    谁懂他的无奈?


    研磨彻底自闭了,还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的那种。


    明明以为猫又教练会是最后帮助他的救世主,却没想到对方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嘛……这下真成孤儿二传了。


    ——够了,我心疼我自己。


    研磨默默低下头,他退至队伍的后排,试图以一种很幼稚的方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很快因为身高问题,他就被前排的主攻手们提到了前面站着。


    “孤爪同学,你站在后面干什麽?你可是我们音驹的大脑啊!当然是要站在前排的中心,好让我们血液能畅通无阻啊!”


    一位身高一米八的黑皮主攻手信誓旦旦地说道,那字里行间全是对“血液神教”的信奉。


    研磨:……


    别说了,脚趾已经开始抓地了。


    大脑低着的头终于是再也抬不起来了。


    然而身旁的其他攻手却纷纷开始跟着附和。


    把研磨推到前面去还不够,愣是给人移动到了c位。


    他的身旁不再是按照身高站位的社团同学,而是像两大护法般的主攻手们。


    路过的山本猛虎还特意走到研磨的面前打量了他一番,研磨抬起头,在人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幸灾乐祸。


    在研磨这边,似乎周围人都和他格格不入,但在其他的学生们心中,却因为这个“血液神教”的言传身教,让他们开始正视且重视队里的这位喜欢把自己藏起来的宝贵二传。


    不为别的——他是大脑,是血液运输的对象。


    虽然说二传手是指挥,是象牙塔,是名正言顺的战术布置者,但这些定位对于这群脑子里只有排球的单细胞生物来说,其实是很难彻底刻进记忆里的。


    而“血液神教”的诞生可比什麽单纯的排球位置定位要管用得多。


    他们脑子里不再是二传的定义,而是大脑和血液,这种热血又让人记忆深刻的代替。


    那天社团回去以后,研磨有意疏远了他的两位幼驯染,直到晚上这股兴奋劲过了后,南弦柚和黑尾才后知后觉出有什麽不对。


    “研磨,你今天的话怎麽这麽少?”黑尾有些诧异地问道。


    他没敢直接问研磨,而是扯了扯一旁同样察觉出不对的南弦柚,试图在这位损友中找出共鸣。


    同样反应过来的南弦柚立马警惕起来,他同黑尾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看向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的研磨。


    此时的研磨猫猫正在疯狂享受着自己s所剩无几的正规游戏时间。等时间一过,永葵女士就会过来没收掉他的游戏机。


    虽然游戏机的藏匿地点研磨已经了如指掌,但对于心安理得玩游戏,和偷偷摸摸玩游戏的两种体验还是截然不同的。


    这个时候,研磨也已经无暇顾及他的两个幼驯染。


    所以在这两人毫无掩藏地盯着他看的行为持续了半个小时之久的时间,他都满不在乎。


    “研磨,该把游戏机交出来了。”不多时,穿着睡衣从楼梯口走出来的孤爪永葵缓缓走到了客厅里。


    她伸出手对着研磨做了个勾了勾手的动作,研磨看着游戏屏幕上正打得劲兴的画面,无奈用手速直接存盘,猫猫委屈地撇了撇嘴,将游戏机交给了永葵女士。


    收到游戏机的孤爪永葵没再耽搁,她直接对着三个小家夥说了声早点睡后,便打着哈欠上楼回屋了。


    没有了游戏机的猫猫无聊至极,也是在这时,他的注意力彻底回来。


    他一转头,一双犀利的猫眼就这麽落到了不远处坐在餐桌上的两个人身上。


    “你们看我这麽半天也不说话,是又要搞什麽鬼?”研磨本就带着游戏机被没收的怒意,看着他这两个幼驯染,就瞬间想到了下午的社团活动,直接气不打一处来。


    两个人闻言立马站了起来,他们打哈哈笑着往研磨这边走来。


    “怎麽了?这是谁让我们家研磨不高兴了?”南弦柚下意识这麽说着,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些什麽?但却不知怎的,他竟有些心虚。


    小黑也跟在后头张口就来道:“我也没看着有人欺负你啊?还是有哪个不长眼的背着我们欺负你了?你和我们说,明天就是教育他。”


    “还有谁呀?”研磨反讽道:“我在社团里的地位已经这麽高了,谁还敢欺负在我头上,除了你们两个。”


    “啊???”南弦柚和黑尾同时愣住了,什麽时候的是事?他们什麽时候欺负研磨了?


    他们俩保护还来不及呢!


    南弦柚和黑尾铁朗大脑开启风暴,他们快速回忆着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发现并没有什麽不对后,两人纷纷向研磨投去了困惑的目光。


    研磨看着他们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都要气笑了。


    不愧是教主本主和他的狂热信徒,简直是无药可救了!


    “你俩别跟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小黑回你家去,我要睡觉了。”研磨一点也不想再和人继续废话下去了,直接开口就赶人走道。


    南弦柚闻言一听,也立马跟着附和:“小黑,你快走吧,研磨要睡觉了!”


    黑尾:……?


    不是,你俩一唱一和的就是想要赶我走啊,好好好,你们俩是幼驯染,就不是你们俩的幼驯染了?!


    就在他即将脱口而出发自内心的吐槽声时,就听着南弦柚开口解释道:“小黑,忘记跟你说了,昨天研磨晚上身体不太舒服,今天学校的课都没有去上,我们去社团参加活动只是一个临时决定的事情。”


    “啊?身体不舒服?”黑尾愣了愣,他是真的没有看出来研磨竟然身体不舒服。


    看着黑尾这副表情,那些又详细的和他讲述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黑尾一听,便也不再耽搁,嘱咐了南弦柚一声照顾好研磨后,就和研磨道了声晚安,便直冲冲的离开了。


    黑尾走后,研磨便跟着南弦柚一起上楼洗漱睡觉。


    和昨天的状态一样,研磨在洗漱完毕后便感到了明显的困意。


    他躺到自己的床铺上,没过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而今晚的南弦柚却没有和昨天一样,睡得这麽早了。


    他等着研磨的呼吸平缓下来,又盯着他看了将近一个钟头,确认没有什麽事后,才抱着惴惴不安的心慢慢的进入睡眠当中。


    好在今天晚上并没有发生什麽事,两个人顺利从晚上睡到早晨太阳升起。


    和往常一样,南弦柚先起床洗漱,做好早饭后便等来了黑尾,随即他回到楼上去叫研磨起床。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着,而随着高一的课程进度逐渐加深,社团里的活动也开始比刚开始使更加的繁重。


    有了猫又教练和助教的全程监督,社团里的学生们都更加勤恳的练习着。


    就连研磨这种将训练看的很淡的人也都逐渐恢复成了国二时那般认真。


    加上不停有比赛,社团里的大家逐渐积攒起了一些赛场上的经验。


    而这些经验也让他们应付了一场又一场校外的比赛。


    第一次接触学校外的学生,社团里的大家是忐忑的,同时也是兴奋的。


    平常除了队内训练赛外,并没有再接触过其他的选手。


    这种对外的校外赛,不仅有属于每个学校的集体荣誉,还让他们看见了更高更远阔的目标。


    而关于“血液神教”,也在这一次又一次的比赛中发扬光大。


    研磨表现出来的时一如既往的嫌弃,但他却不得不服,这个宣言所给社团里的大家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信仰。


    在每一次的校外比赛中,音驹的大家都会默契地念出这个口号,甚至不用任何人提醒,仿佛已经成了他们赛前的习惯,刻进了他们的DNA中。


    渐渐的,随着时间一长,研磨也就被迫习惯了下来。


    虽然他内心依旧很抗拒,但面上已经不会这麽直白的拒绝,每次要念口号时,研磨都会面无表情地配合着他们完成这赛前的仪式。


    而“血液”们对于“大脑”的妥协已经非常满意了,尽管研磨只会用有气无力的动作配合着他们,并且还不会张嘴发出声音。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只要研磨愿意加入就是很好的了。


    就这样,音驹被叫成血液队的事也在东京这片局域流传开来。


    南弦柚感受着团队里越发浓郁的“血液神教”信仰,让他每一天去社团里工作,都斗志昂然。


    作为一名生是音驹魂,死是音驹鬼的铁血音驹粉。


    在这个宣言一次又一次的被他们一起念出来的时候,南弦柚都无比的骄傲。


    高一上学期的生活就这麽愉快的结束了,寒假生活的开启后,便迎来了一场又一场的比赛。


    在升入高中后,整个高中部,并不只有研磨一个二传手。


    所以在高中时期进行的比赛时,研磨并不会因为队里只有一个二传手的原因,被迫将自己的体力拉到极限。


    他可以有自己的替补,也可以有和自己竞争正选的对手。


    而这一切,其实都是猫又教练故意为之的。


    他并不太想过早的将研磨体力有重大问题的事暴露在各大高校的眼中。


    所以在每一次的校外赛中,他都格外的控制了变量,尽管可能因为将研磨换下场而失去了赛点,但为了让研磨的弱点被保护起来,猫又教练觉得这一切都是在所不辞的。


    而一向敏感的猫猫自然是很快领略到了猫又教练的目的。


    他没有说,这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种安排。


    毕竟让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大众视野下被针对,对于任何一个选手来说都是致命的。


    既然教练选择保护他,那他自然是乖乖缩在保护圈里,在自己的舒适圈中,尽可能的帮助队伍提前拿下赛点。


    整个寒假,就一直在大大小小的比赛中度过,因为社团中高三的人数成员过多,所以今年的IH预选赛,他们高一这边并没有人获得了名额。


    研磨也乐得清闲,看着小黑他们跟着高三生一起去IH,那激烈的赛场和巨大的体力消耗都让研磨很是震撼。


    只要有小黑他们上场的比赛,南弦柚和研磨都会去线下看。


    哪怕比赛的体育馆有些遥远,也在所不辞。


    虽然他们那一年的IH预选赛并没有取得很好的成绩,但积累了丰富经验的高二生们,已经很满足了。


    寒假过去,又迎来了开学季。


    高一下学期开学并没有什麽特殊的活动,所以以至于当天去学校上课,都没有自己已经读高一下学期的实感。


    学业和社团活动就这麽兼顾着进行着。


    南弦柚也完全熟练了一个排球经理该干的事。


    在一个周末,在厨房里研究新美食的南弦柚刚将自己烹饪出来的鲜汤端到餐桌上没多久,就看到了今天社团加训回来的研磨。


    他立马脱下隔热手套,就跑去门口迎接,结果迎面一看,就瞅见一个皱着眉,闷闷不乐的猫猫。


    “怎麽了研磨?看起来闷闷不乐的,不开心吗?”南弦柚关心地问道。


    研磨闻言摇了摇头,他叹息一声,说道:“没有,我就是在想怎麽能让自己不这麽像贞子一点。”


    ——贞子?啊!不会是!


    “阿虎说你了!”南弦柚几乎在研磨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脱口而出道。


    研磨顿时诧异转头,一双猫眼亮闪闪的,不可思议地说道:“你怎麽知道?”


    “呃……”南弦柚顿时卡住,心虚的小眼神乱飘着,他灵机一动,随便扯了个还算靠谱的理由说道:“猜的,这几天看他总在你打游戏的时候围在你身边转,我就知道肯定是阿虎说你了。”


    “是嘛。”研磨有些怀疑的打量了他一下,但很快就把这个纠结抛之脑后,直接转移话题道:“弦柚,你觉得我去染个头怎麽样?”


    “行啊,染什麽颜色?”南弦柚自然是满口答应,现在的猫猫还是一只小奶猫,只有在上色后才能显露出真正的三花模样,他当然期待研磨的出场原皮了。


    “唔……黄色?和阿虎那样的。”研磨说着,他伸手撩起自己长到耳边的碎发,他手指反复揉搓着,一边揉一边用余光反复打量:“我觉得挺不错的,弦柚你觉得怎麽样?”


    “我觉得挺好的。”南弦柚一口应下,三花嘛,当然是要一点黄色的点缀啦!


    一想到小奶猫要摇身一变成真正的三花猫了,南弦柚就无比兴奋,他情绪激动道:“你现在去染吗?我陪你一起去,你染个黄的话,那我也染个头好了。”


    话音刚落,研磨就饶有兴趣的看了过来,好奇地问道:“弦柚染什麽颜色呀?”


    “嗯……我嘛。”南弦柚思考了半响,他打了个,笑着道:“染一头白毛好了,我还没有见过自己白头发的样子,有点期待呢。”


    其实他没有完全说实话,作为一位有着中华血统的人,他自认为华国人生来就是白毛控,基因里就刻着对白毛的向往。


    所以在南弦柚这位中二少年的心中,如果要染发的话,那白毛是不二之选。


    研磨对此没有任何意见,甚至在听到南弦柚愿意陪她去,并且和她一起染头这一想法时,心里那不安的感觉瞬间现实的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底气。


    说干就干,南弦柚在研磨背上的背包取下扔到客厅的地毯上面。


    他长腿一跨走到楼梯口,双手做出呼唤的姿势,对在嘴边大声喊道:“妈妈,我和研磨出门啦!”


    “哎?出门?现在吗?你们今天不等小铁吗?”孤爪永葵疑惑道,说着,她快步下了楼。


    从幼稚园毕业后,他们已经没有两个人出门过了,今天突然出去不说,还没有叫上黑尾,实属让人感到好奇。


    “不了。”南弦柚摇了摇头,笑着道:“今天我俩出去染个头,就不带小黑了。”


    “染头?你们俩怎麽想着去染头了?是最近迷上了什麽明星吗?”孤爪永葵笑的一脸温和地问道。


    她完全没有想到家里的两个小家夥竟然会有想去染头的想法。


    心中既是好奇,又忍不住开始想象这俩小家夥染头发的样子。


    妈妈永远是这样温柔,从不会拒绝他们俩任何奇奇怪怪的决定。


    南弦柚也跟着温柔地笑了笑,他回道:“没有啦,就是突然想换个发色了,感觉高一换个颜色会迎接不一样的高中生活呢,有种改头换面的感觉。”


    孤爪永葵点点头:“嗯,我觉得你们说的很有道理,早点去吧,染头发可是要好一会儿呢。”


    说着,怕担心他们饿着,连忙去家里的储物柜里拿了些饼干点心,用小袋子装好递给南弦柚:“带着去,别饿着了。”


    “好的妈妈,我们染完头就回来,你和爸爸就不用等我和研磨吃饭了。”南弦柚接过袋子道。


    “好的,你们注意安全,有什麽问题随时打电话给妈妈,要是太晚了没有车了,就让你们爸爸开车去接你们回来,今天晚上降温,走路回来怕是要着凉的。”孤爪永葵柔声细语地同他们嘱咐道。


    南弦柚和研磨闻言乖乖地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便在孤爪永葵的目送下出了门。


    “研磨,你现在什麽心情?我突然觉得心脏突突的,好兴奋啊!”南弦柚笑得一脸灿烂,他侧头低眸看向研磨说道。


    刚开始说着去染发的时候还没有这感觉,现在要动身正式去染了,突然就有些激动了怎麽回事!


    南弦柚上辈子可没染过头发,他还不知道自己染头发是什麽样子。


    而同样对自己染发后的模样一无所有的研磨在听到他这麽说,本来还平静的心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他的头发比正常的男孩子头有些长,希望到时候那个染发老师别给他染成奇奇怪怪的模样。


    第86章 被猫猫误会性取向


    坐上最后一班电车,南弦柚同研磨从住处的那片别墅区里出来,准备去到了东京繁华的市中心街区里进行这慎重决定的染发行动。


    接近黄昏之时,又正巧是吃晚饭的时间点,电车上并没有什麽人,南弦柚和研磨一上车就找了个长空位并排坐下。


    他们侧过身转过头看着电车透明玻璃外的景色,不由自主地被窗外的景色吸引而去。


    就这样静谧无声着,除了电车播报出来的到站提示外,两人一路无言。


    他们看着窗外的绿茵茵的枝繁叶茂变成灯光霓虹的缤纷建筑,两者衔接得一点也不突兀,每一处都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作为地地道道生活在东京的人,大城市的繁华早就习以为常。


    在电车上下来后,南弦柚和研磨便决定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去理发店染发。


    并不是什麽节假日的日子里,街边的道路并没有太过拥挤。


    大概走了两条马路后,两人一致决定,去到麦当劳,随便吃点,就当做是晚饭了。


    南弦柚十分享受和研磨在东京市中心漫步的时光。


    虽说以往也不是没有这样过,但这确实是第一次在这种时候,在没有父母或是小黑的陪伴下,单纯是他们两个人,在街道上走着。


    南弦柚下意识去够研磨的手,而研磨也在被人手指直接触碰到时十分自然的握了上去。


    美名其曰是为了两人不会因为人流一时拥挤而走散,但不管有没有这个理由,研磨也似乎并不会去拒绝南弦柚的牵手。


    这是他们从小到大做过无数次的事情,就和家常便饭一样,早就习以为常,不会有任何觉得不妥的地方。


    “去麦当劳吃行吗?”研磨微微仰头问道。


    南弦柚笑着点了下脑袋,他觉得去哪里吃都一样,重点并不是吃什麽,而是能和自己的暗恋对象一起吃东西这件事本身。


    等他们到麦当劳时已经晚上7点了,东京街道的灯光全部亮起,五彩缤纷的,看起来很有那赛博朋克的味道。


    两个人找了个空位坐下,熟练的点完单后,便又默契的看向了窗外。


    没有带游戏机出来的研磨下意识开始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两人就这麽沉默着,半响,他们俩突然一转头,不知怎的,眼睛就默契地看向了对方。


    仿佛是有目的性的,那目光在人的身上停留了很久。


    南弦柚微微一笑:“紧张吗?研磨,我现在可紧张死了。”


    猫猫闻言点了点脑袋,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对于一个喜欢宅在家里玩游戏的社恐宅男来说,突然改变自己外在的形象,本身就是需要鼓起很大勇气,虽然有人陪着,底气会稍微足一些,但总归来说还是有些忐忑的。


    不过这一份忐忑并不影响研磨想要去染发的决心。


    因为比起染发后的不确定结果,他更不喜欢被人说像“贞子”,这种一低头就会把别人吓着的事,可是会让他带来更多数不清的无端注视。


    两人在麦当劳稍微填饱了一下肚子后,便启程去往理发店。


    大城市的理发店是非常多的,两个人也都不是什麽很懂的人,再加上这次染发临时决定没有做更多的攻略,他们俩一拍即合,决定看到理发店就直接进入,不要有任何的犹豫。


    就这样,两个人很快就坐进了理发店,在和理发师说明了一下情况后,便一人坐在一面镜子面前,等待发配过来的理发师。


    染发的过程是枯燥的,同样也是让人时刻充满期待的。


    从没有染过发的两个人在面对漂白时,都很是不习惯。


    看着那乌漆抹黑的发色被染发师不断抹上漂白剂,一个小时过去,两个人的发色已经完全看不出黑了。


    这一步骤结束,几乎是完全用漂白剂去除了头发的天然色素。


    而比起研磨的金黄色,南弦柚的白色需要多次漂发,漂的度数高,变成极浅的颜色。


    染发师站在南弦柚的身后来回走动,不一会儿又端了一盆紫色的液体过来,南弦柚问这是什麽?染发师回答,是为了中和黄色调,使用紫色调节剂可以帮助中和这些不想要的色调。


    南弦柚听闻嗯一声,其实还是不太了解,不过专业的人交给专业的事,他默默闭上了嘴。


    等终于到了上色的阶段时,南弦柚已经觉得自己在椅子上坐了好久了。


    染发老师说一旦头发的颜色打造了一个非常非常干净且无限接近白色的基底时,就可以使用一些白色或者非常非常浅的灰色的染发剂来达成最终想要的那种白毛效果。


    而此时另一边的研磨,因为颜色上色没有白毛这麽麻烦,所以在南弦柚终于可以上色时,研磨已经上完色了。


    他现在只需要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这段时间里,因为不能随意离开座位,他默默的拿出了手机,玩起了手机上那些单机游戏解乏。


    不知在玩了多少盘游戏后,他的肩膀被染发老师轻轻拍了拍,研磨愣了一下,随即听着对方的话,去到了洗头的地方,开始做最后的护理和养护。


    而这时候研磨已经完全能在镜子里看到他那一头金黄色头发的模样了。


    等再次回到座位上,染发老师和理发师交接工作,已经从湿发状态被吹风机吹干后的金色发丝在理发师的手中飘动着。


    湿漉漉的小猫瞬间被吹风机的暖意弄得毛发蓬松了起来。


    研磨有些恍惚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和以往这麽多年完全不一样的他。


    有些不习惯,但并不觉得不顺眼。


    理发老师将研磨的头发吹干后,便拿着剪刀开始给他修剪。


    研磨一看人手上抓着剪刀,警惕的缩了缩脖子,他小声的说出自己的诉求:“别、别剪太短……”


    “啊?”他的声音太小,理发师有些没有听清,“你是说不要剪太短,是吗?想要留长?”


    研磨嗯了一声:“脸两边的碎发不要剪短。”


    理发师闻言比了个ok的手势,自信道:“没问题,我了解了,交给我吧!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发型!”


    听着人这麽自信的声音,不知为何,研磨还是有些担心,为了自己之后不留遗憾,他这麽话少的人,竟再次鼓起了勇气,对着陌生的人,再次说道:“千万别剪短了。”


    “好的,你放心。”理发师微笑着应下,说吧,他就操着手中的剪刀开始对着研磨的头发咔嚓咔嚓的剪着。


    理发师的动作很快,将研磨有些过长的碎发修剪了一下,将头发的长度尽量持平,但并不会像一笔减下去一样这麽生硬。


    随着理发师左来一下右来一下,那被剪了下来的头发碎有些打眼,研磨闭上了眼睛,决定直接等待命运的审判吧。


    这麽想着他闭上眼后,就没有再睁开了。


    直到理发师说了一句好了后,研磨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那悬着的心终于是安稳落下了。


    这理发师确实有点子技术,那头发的长度确实是他想要的效果。


    研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心中喃喃自语了一句——好了,这头发颜色,以后打游戏应该不会再吓到别人了。


    这麽说着,研磨便撑着椅子站了起来,他下意识想去找南弦柚,左顾右盼了半晌,却没有找到人。


    这家理发店的生意真的很好,不停的有人进进出出。


    研磨看着理发店里人来人往的身影,最终放弃了一个个去查找南弦柚的想法,默默去到了休闲区的沙发上坐着,决定在这里等待弦柚好了。


    另一边,还不知道研磨已经染完发的南弦柚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脸。


    他的皮肤很白,是那种没见过光的惨白,头发被漂白剂漂到一定度数后,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刚切出来的玉一样,从头白到尾。


    染发老师站在他身后啧啧称奇,说着这发色如何如何适合他,南弦柚听着,只觉得这是他们作为理发师对客人营销的基本手段罢了。


    殊不知,对方是真的真心实意的在夸他。


    越浅的发色对人的颜值要求其实越高,基本上素颜都没法撑起这种过于浅的颜色。


    主要还是东亚国家这边的肤色都是黄皮,在这种情况下染这种很浅的发色,给整个人带来一种非常突兀且割裂的感觉。


    不过浅发用化妆可以很好的弥补,所以女孩子们其实还是很热衷于染这种浅发色的。


    但男生就不太一样了,男生化妆的其实算是少数,大多数来理发店理发的男生都不会直接选择染发这一个选项,而是会加上一些锡纸烫之类的。


    就算是染浅色的发色也都是黄色居多,像是这种纯白色,只染不卷还是很少的。


    而像南弦柚这种将头□□到一定度数后,既没化妆又没修剪,甚至连头发都还没有吹干的情况下,却能如此适配的程度,确实是任何一个染发师都会下意识感叹的。


    他仿佛是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精灵,天生就和这个发色无比的适配,黑毛的他是个标准的帅哥,而将黑毛染成白毛的他,简直就是锦上添花。


    染发老师像是对待一件艺术品一样,反复的打量着眼里的喜爱,是怎麽样也藏匿不住的。


    他甚至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对着南弦柚就是猛拍。


    “真好看啊,我第一次见到和这个发色这麽适配的人!”染发老师嘴根本停不下来,不停的换着花样夸赞他道。


    南弦柚对于理发师的这份热情带着友好的善意笑了笑。


    但他还是将这些夸赞归结于想要他办卡的事情上,所以对其无动于衷。


    染白发是一个非常需要细心和耐心的过程,于后续的养护工作也十分的看重。


    不过这些对于南弦柚来说,都是不明白的。


    他只是觉得头皮有些痛,但还能忍。


    听着染发老师说最后一次洗头就结束后,南弦柚终于是舒了口气。


    他坐在椅子上都坐累了,完全没有想到染个头发要染这麽长的时间。


    不过其实一直坐着也还好,让他按耐不住的原因,其实是他想即刻看到金色头发的猫猫,所以总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染发结束。


    洗完头再次做回那张椅子上后,理发师就开始给他吹干头发,然后稍微修剪了一下。


    南弦柚的头发虽然没有研磨的这麽长,但他其实相对于男生来说已经算是有些长的头发了。


    他对于头发长短什麽的并不在意,但给他剪头发的理发师却很是在意般,不停的跟他说你这个头发长度很好看什麽的。


    南弦柚嗯了几声,他有些敷衍的对答道。


    这些什麽好看,什麽艺术,什麽角度的他都不知道,他此刻只想立马看到研磨。


    终于等到理发老师最后一点到结束,吹风机将碎发从帘子上吹掉后,南弦柚终于获得了自由身,他立马利用自己的绝对身高优势在理发店观望着。


    “你快看!那边那个帅哥好帅啊!”


    “他在看谁?天哪,我就说东京有大帅哥吧!又高又白,真的好像天使啊!”


    “怎麽会有这麽高这麽帅的人!他是化妆了吗?也太适合这个颜色了吧!感觉好像动漫里走出来的人物。”


    ……


    理发店里悉悉索索的讨论声被吹风机的轰鸣声压了大半。


    他刚刚那跳望的动作,加上这令人羡艳的身高,很快就在这半分钟的时间里吸引了理发店里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南弦柚完全没有意识到理发店里的人正在讨论他。


    一心只想在这麽一大群人中找到他家小三花。


    ——猫呢?我的猫呢?


    南弦柚眼睛快速扫过理发店里的顾客。


    在一群五颜六色的头发中,不一会儿就锁定到了那一头靓丽的金色。


    他那本来还冷冰冰的脸上顿时扬起一个笑脸,肉眼可见的高兴着朝着待客区的沙发处走去。


    沙发处坐了很多的人。


    不少还在偷偷讨论遮南线右的顾客们看着人往自己这边走来,无一例外的红了脸。


    帅哥哪个国家都有,但这种自己亲眼见到的帅哥,还是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


    “研磨!”


    一声“kenma”出口,正在低头拨弄着手机的少年骤然抬头。


    两人的视线就这麽对视在了一起。


    然后,两个人就都盯着对方愣在了原地。


    ——好可爱!!!


    南弦柚脸颊肉眼可见的泛红,他内心尖叫着,他还从未见过刚染成金色头发的研磨猫猫。


    这种完全脱离了纸片人的隔阂,肉眼可见的变化,让南弦柚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而同样冷静不下来的,还有研磨。


    那一双金色的猫眼就这麽直勾勾的盯着南弦柚眨也不眨。


    虽然说来染发之前已经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但似乎这个准备并没有做够,当真正看到时,还是没由得感受到了震撼。


    ——真好看,不愧是弦柚,从小帅到大,就连染个头发也能这麽完美的适配和驾驭。


    研磨心里自言自语道,他并不是一个颜控,甚至在他和人相处的模式下,从来就没出现过看脸交朋友的情况。


    但这一刻,他就真真实实的被人惊艳到了。


    原来这就是帅哥吗?


    难怪合宿的时候,隔壁丑三中的经理仅是隔着赛场看了他一眼,就会为他亲笔写下满满一页的情书。


    一时间,记忆瞬间被带回了国中时的那段日子。


    研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记这麽久,但每次在看弦柚看愣的时候,就总会想到。


    因为是一起长大,虽然没有亲属血脉,但总归也算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


    而人与人之间的朝夕相处,会给对方的性滤镜消磨掉很多,甚至于无。


    很多的时候,研磨都有些恍惚,弦柚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小孩了,他已经长大了,他已经变声了,他已经在像一个成熟的大人一样慢慢发展了。


    但他的记忆总是下意识将人带入到小的时候,带入到“弟弟”的那个身份,带入到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亲属感中。


    在这份因为成长经历而逐渐忽视掉了对方“性”的成长,总是会给研磨带来一种割裂感。


    就像国三时的那个暑假,如果不是那次突如其来的撞见,看见他穿条短裤晃来晃去的样子。研磨可能永远都不会将弦柚,往长大了的那个方向去想。


    而也正是自那一次起,他开始渐渐意识到,弦柚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奶声奶气叫他哥哥的小孩了。


    他以后会有自己的生活,会有自己的情感,会有自己少年时期的悸动。


    而这一切都是会发生的,甚至可能已经在发生中。


    他作为哥哥,是不是该好好引导了呢?


    虽然他自己对爱情一无所知,可似乎有了“哥哥”的这一个头衔,他就算不懂,不知,不明白,也还是要为自己的弟弟做些什麽。


    这是研磨认为的,属于他所要担起的责任。


    其实他当初早该想到的,弦柚要是没有点姿色,怎麽可能会让一个还在读国中的孩子,不顾对方教练的目光,硬是鼓起勇气过来表白了。


    这麽看来,倒是弦柚先勾引的她了。


    虽然可能这份“勾引”是在他完全不知晓的情况下。


    研磨能理解,毕竟长得好看确实能吸引很多人在年少时期不懂爱情的情况下萌生出好感。


    这份好感可能并不是指向爱情,但在完全没有人指导指引的情况下,异性之间产生出爱慕和好感,总会被理所当然的误会成爱情。


    研磨并不想要弦柚成为那种会耽误别人女孩子一生的人,也不想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背了这麽多爱情的锅。


    所以还是提醒一下吧,让他谨慎的面对爱慕者的爱意,也谨慎的小心着他自己那可能一生只有一次的承诺。


    这麽想着,研磨看着已经迈步走到他面前的南弦柚,拉着他的手,将人扯到他身边坐下。


    在人亮晶晶着的目光中,他郑重其事地说道:“弦柚,你在学校应该很受女孩子喜欢吧,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坚定的选择她,不要辜负她知道吗?”


    南弦柚:啊???


    什麽鬼?很受女孩子喜欢?要坚定地选择她?不要辜负她?不是,我为什麽会喜欢女生啊?


    ……我是gay啊!!!


    一句话直接把南弦柚给搞蒙了。


    本来以为研磨主动牵起他的手,将他扯到身边坐下,是会有什麽贴贴的小奖励。


    毕竟他过来时确实有心机的使用了一下美□□惑。


    但南弦柚完全没有想到研磨开口会是这样的一句话。


    简直犹如五雷轰顶,把他雷的外焦里嫩。


    都说人的崩溃从来都是一瞬间的事。


    南弦柚算是彻底明白了。


    猫猫还一脸不以为然,继续道:“你这什麽表情,不会你真脚踏两只船了吧?这可不行,不能仗着自己好看就随意玩弄这些女孩子们的感情,她们向你告白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的,如果给不了对方承诺的话,就不要和她们谈恋爱,这样对你对她都不好。”


    南弦柚:……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南弦柚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他是gay,他怎麽喜欢女生啊!还脚踏两只船!给他100个胆子,他也不敢这麽做!


    到底是什麽原因让研磨这麽坚定的觉得他喜欢女孩子呢!?难道他平常还不够明显吗?


    南弦柚眉头微皱,他绞尽脑汁的想怎麽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让研磨感受不到自己喜欢他就算了,怎麽连他的性取向也感受不到啊?


    他这张脸真的很吸引女孩子吗?


    他都没和女生有过单独的超过五分钟的对话!


    天塌了,这下真是天塌了。


    南弦柚承认,自己这张脸确实让人有些误会,觉得他玩的花,但他死都不承认自己这张脸不gay啊!


    而且他平常活动的范围以及接触的人群,甚至是一些行为举止,其实都能感受到他并不喜欢女孩子。


    研磨看着南弦柚一脸苦瓜的表情,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不会吧?难道真给他说中了?还真是脚踏两只船?甚至更多?这小子背着他玩这麽花吗?


    研磨的脑子开启节奏风暴,他试图跟上这情感节奏。


    其实他本身是不相信南弦柚会如他猜测的这样,毕竟弦柚在他面前确实乖,他们两个人每天相处的时间都很长,基本不会有空去兼顾两段甚至更多段的爱情长跑。


    但南弦柚的表情,却让人耐人寻味。


    他还没说什麽呢,对方就这一副抗拒的样子,肯定有鬼。


    两个人的对话就这麽在不知不觉间跨服聊天着。


    不,应该说,从开口以来就没有对上过。


    要是南弦柚知道研磨此刻在想什麽的话,他一定会再次破防,然后用手撑着自己的嘴角,硬生生的拉出一个笑脸过去,一边撒娇一边卖萌的和研磨说着自己是gay。


    可他不知道,他只能持续破防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研磨看着他这个沉默的样子,叹了口气。


    “走吧,咱们去看看还有没有地铁。”研磨说着,便站起身来。


    南弦柚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他跟在研磨的身后整个人蔫了吧唧的,就像是一只失去了梦想的萨摩耶,肉眼可见的郁闷。


    而他越是这个样子研磨就越是觉得他的猜测有了一定可信度。


    面对这种情况,说实话,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对于一个完全没有爱情经验的人来说,想要去当军师,简直犹如登月碰瓷。


    所以在这段沉默的时间里,他只能选择用余光观察着南弦柚的神色和状态,然后一直沉默着,沉默到走到了地铁站。


    正好还有最后一班地铁,两人就这麽无声的乘坐交通工具回家。


    但因为时间太过于晚了,从地铁站出来后,他们还是选择打电话给了孤爪建树,麻烦人出来接他们一趟。


    收到两个小家夥打来电话的孤爪建树立马就动身去下楼开车。


    孤爪永葵见状也跟着说要去,说是家里的两个宝贝今天换了一个发色,她很想第一时间看看他们俩的样子。


    于是乎,南弦柚和研磨就在地铁站门口等到了孤爪夫妇两个人。


    打开后车门,研磨先钻了进去,孤爪永葵完全是将身子转过来的姿势,她似乎一直在等待着,研磨一进车,孤爪永葵就惊呼起来:“哇哦!好看诶! 这颜色看起来精神多了!感觉我们研磨都更有活力了呢!”


    说吧,南弦柚也跟着钻了进来,一头白毛就这麽撞进了孤爪永葵的视线里。


    孤爪永葵眼睛一亮又一亮:“弦柚的发色也很不错啊!竟然想着染一头白色的,很有眼光嘛!我们家的两个宝宝,简直就是这条街最靓的仔!”


    开车的孤爪建树也跟着附和。


    整个车间洋溢着彩虹屁,让研磨和南弦柚本来还有些沉默的氛围,缓和了不少。


    回到家后已经深夜12点了,孤爪夫妇道了声晚安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睡觉。


    留下研磨和南弦柚两个人开始洗漱。


    两个人的动作都很快,不一会儿就都回到了房间里,准备睡觉了。


    研磨今天入睡得依旧很快。


    没有任何的停留和多余的动作,几乎是躺下后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呼吸平缓了起来。


    而研磨是睡着了,南弦柚却怎麽也睡不着。


    他还在回想着研磨在理发店时和他说的话。


    越想越觉得好委屈。


    Gay被误认成直男都算了,直接把他被开除gay籍了算怎麽回事?


    而且如果研磨一直觉得他喜欢女生的话,那他之前这麽多年的努力,这麽多年的心机培养,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南弦柚无法接受,一想到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还被暗恋对象误会自己的性取向,他就怎麽也睡不着。


    但烦归烦,南弦柚躺在床上也不敢发出什麽突兀的响动,他生怕把身旁的研磨惊醒了,然后他们俩就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着,又都不说话的状态,简直令人窒息。


    到底为什麽会这样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呢?


    南弦柚抬手捂住眼睛,疲惫地叹息一声。


    他这追妻之路何时才能有些进步啊?


    感觉自己在这里瞎忙活儿攻略了半天,对面那里却只收到了0.0001的进度条,甚至可能还没有。


    想到这,南弦柚连叹气的动力都没有了。


    ——话说,研磨会不会喜欢女孩子啊?


    猛然间,一个念头在心中爆发。


    南弦柚突然反应过来,他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被人误会自己性取向的原因不一定是当事人做了什麽让人误会的事,也许是对方本身就没把性取向的范围,扩散至男女,男男,女女,女男之间!


    他真是追人追傻了,怎麽能忘了,研磨的性取向,可能根本就是女孩子啊!!!


    之前到底是什麽让他这麽坚定地觉得研磨会和他一样,性取向是男生的?


    研磨可从来没有说他喜欢男生啊!


    想到这,南弦柚的脸瞬间煞白了起来。


    感觉这下不只是天塌了,地也碎了。


    如果研磨本身性取向就是女生的话,那他不是一厢情愿是什麽?


    这这段他单方面期待着的感情里,从头到尾gay到尾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没有什麽是比自己的暗恋对象的性取向对不上更加难受的事了。


    他要直掰弯吗?


    这会不会太自私了?


    就因为自己太喜欢、他想要,所以就要把别人原本的性取向掰成自己想要的性取向?


    这似乎不仅是自私了吧,还有些自利。


    南弦柚对于研磨的爱是很纯粹的,纯粹的让他自己有时候都觉得他这辈子恐怕是纯爱战神降世转生。


    所做的一切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可现在的情况是,他对研磨的情感再轰轰烈烈,可在无法确定研磨性取向的情况下,对于研磨来说,那份情感,就是抓不住,又碰不着的。


    ——怎麽办啊,又是要开始面对自己的道德审判了吗?


    为什麽获得一段爱情怎麽就这麽难啊……


    在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南弦柚第一次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深夜emo时刻。


    第二天早上醒来,南弦柚就这麽顶着可怖的黑眼圈和眼中的红血丝在厨房里做早餐。


    他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明白,最终在天快亮起之时,他选择放过自己,短暂的眯了一小会儿,便发现自己还是睡不着,便起来做早餐了。


    黑尾在进门时,首当其冲的就被他那一头白发吸引了过去。


    好在也正是因为这一套白发,让黑尾短暂的忽略掉了南弦柚的黑眼圈和红血丝。


    “你这什麽情况啊?怎麽突然染头了?”黑尾看着南弦柚的头发好奇的说道。


    “黑色看腻了,就想着换个发色。”南弦柚回道。


    而这时研磨也正好从楼梯口下来。


    黑尾闻声转头,目光就这麽猝不及防的撞进了那一头金发中。


    他眼睛瞬然增大,语气夸张的惊呼道:“我的天呐,研磨也染发了?!”


    对于南弦柚染发这事黑尾其实可以理解,但研磨染发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研磨被黑尾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捂着耳朵,抱怨道:“小黑,你声音太大了。”


    “抱歉抱歉,我太激动了。”黑尾失笑着,他的视线反复在这两人身上来回打量着,眼中是怎麽也化不掉的笑意,他道:“你们俩今天去社团肯定会把他们吓一跳的!”


    黑尾的话一语成谶,当南弦柚和研磨顶着一头白发和一头金发出现在排球社团时,他们一下子就被社团的成员们团团围住。


    而其中最为兴奋的当属山本猛虎,他直接上手搂住研磨的肩膀,笑的一脸张扬道:“不错嘛,研磨,你果然和我虎一样有眼光,金色的就是帅!”


    说着他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莫西干头。


    “你们俩真是太让人惊喜了吧!”夜久卫辅也亮着眼睛,兴奋道:“就一天没见两个人就染了个头,不过有一说一,你们俩这发色选的真好看,非常适合你们。”


    来到社团了,自然不能将自己的感情问题摆在明面上。


    南弦柚的状态也回暖了一些,他闻言笑着撩了下自己的头发,道:“确实,我还挺喜欢我这个发色的,研磨的也很好看哦。”


    这一撩拨,刘海下遮盖着的额头被露出了一半,那毫无挑剔的帅气脸庞就这麽在他一说一动下展露了出来,惹得体育馆里其他社团的女孩子们发出了不小的尖叫声。


    自从昨晚被误会自己的性取向后,南弦柚突然就对女孩子们的声音有了一定程度的敏感。


    他听到女孩子们的尖叫,立马手一顿,脸一僵,收起了自己花枝招展的小动作。


    但尽管如此,那鹤立鸡群的身高还是将他的脸暴露在其他社团的人的视线中。


    就算他不做任何的动作,也依旧引得不少人频频侧目。


    更有些胆子大的,竟驻足观看。


    而研磨也在不知不觉中观察着这些驻足观看的人。


    南弦柚的个子本来就高,没染发前就被很多人说长得也好看,现在染了一头显眼的白毛,更是让南弦柚在体育馆中收获到了无数的不间断的视线。


    好在他对陌生人的视线并不排斥,依旧尽职尽责的处理着身为排球社经理的工作。


    猫又教练和助教来到体育馆时也对着研磨和南弦柚的发色夸赞了一番。


    随后才继续进行着今天的正常训练。


    他们这边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殊不知,两个人的染发一事很快就彻底传播了开来。


    整个下午的社团活动解散后,几乎处处都能听到来自别的社团的人对音驹排球社的自来水宣传。


    包括但不限于——


    “咱们音驹排球社是按照颜值选的吗?又高又帅,站在一起也太养眼了吧!”


    “那个高二的黑尾前辈为什麽被叫鸡冠头啊?明明很帅啊!之前听着鸡冠头学长,还以为是什麽矮冬瓜一样的外号呢!”


    “虽然咱们音驹没有美女经理,但我们的弦柚经理也不差!来来来,看看这张脸!这就是音驹的实力!”


    “他们什麽时候有比赛啊?我好想去现场看啊!这几个学长的脸简直可以直接霸淩对手呢!”


    “不仅仅是脸吧?咱们音驹排球社这届高一高二的实力很强呢!听说几次外战,高一高二的出场都赢了!外战全胜呢!”


    “哇!这麽强吗!那我是不是可以期待明年的IH预选赛了!?”


    第87章 借着醋意的坦白局


    排球社团的人对此毫不知情,从体育馆出来后研磨就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这一路上走过来,似乎多了很多格外的注视。


    而且不是那种偷摸摸的,是非常直白的驻足观看,甚至还伴随着讨论声。


    这种感觉让他非常的不舒服,那本来就喜欢低着的头,现在低的更下了。


    一旁的山本猛虎看着腰都快弯成一个弓形状的研磨,下意识拍了下人的背:“你干嘛呢?地上有东西吗?这麽看。”


    研磨被山本的这一没轻没重的拍打给弄得向前踉跄了几步,险些就扑到了地上,好在放在另一边的福永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才堪堪站稳。


    研磨转头,对着山本猛虎露出一个无语的眼色。


    自知自己下手重了的山本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抱歉抱歉,手快了。”


    说完,他继续之前的问题,不依不饶道:“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为啥要低着头啊?研磨。”


    “就是不喜欢别人看着我罢了。”研磨叹了口气,如实回答。


    原本是想着染了个头发能减少减少自己的关注的。但却没有想到,似乎这个亮眼的颜色让他在人群中更加显眼了。


    一时间,猫猫有些怀疑自己去染发到底是好是坏。


    可好像就算是确定了这件事的定性,也没法改变,他现在已经染了一头金毛的事实。


    就在他沉默着思考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里跑来一群女生,她们热情活泼的站到了研磨的面前。


    研磨的脚步一顿,他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面前三五成群的女孩子们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他第一次被这麽多女生拦下,也是第一次,在生前没有任何人的保护下直面着这麽多陌生人。


    猫猫紧张地向后退了一步,那群女孩子们就追着他的步伐,往前走了一步。


    他逃她们追着,要研磨感受到自己的背撞到了人,退无可退时,才停下了脚步。


    “哇!孤爪学长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又可爱又漂亮呢!”为首的女孩子十分的社牛,她笑得一脸灿烂,大大咧咧的感叹道。


    研磨被她这句话弄得更加懵逼了,这种面对陌生人时的无措,也在这时候完完全全体现了出来。


    可对面的女孩子们似乎根本不需要他做出什麽回应,仅仅是研磨用眼睛平静的看着她们,这群女孩子们就很满足了一样,自顾自的挑起话题后,又默默的接下了自己的话题。


    “孤爪学长,我们在门口等了你很久了,好在没有错过,你真的和传闻中一样,有些不好聊天呢。”围过来的女孩子中又有人开口,她没有第一个开口的女孩子这麽的大胆,脸颊微红着,似乎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再稍微铺垫了一下后,就直奔主题,将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而手中,是一个粉红色的信封。


    “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你收下我给你的情书吗?”女孩猫眼期待的说道:“拜托了,孤爪学长,请你接下我的情书吧。”


    看着直接伸到自己面前的粉色信封,研磨的瞳孔怔了怔。


    他算是知道这群人的来意了。


    可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在出体育馆后被一群女孩子堵着收情书。


    有了一个人。鼓起勇气开口,另外的女孩子们也纷纷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情书拿了出来。


    研磨根本就不知道怎麽拒绝女孩子,在对面一人一句“拜托”声下,他只好伸手将情书一一接下。


    一封、两封、三封……


    一时间,周围一群看热闹的人也都在等待这个时机般蜂拥而至,研磨看着手中越叠越高的情书,脸上的神色也从茫然变化到震撼。


    直到两个手都拿满了后,研磨才摇头拒绝继续过来的人。


    那些没有及时送到的情书也就在他的摇头下知难而退。


    “孤爪学长,好好休息,明天见哦~”


    该送到的都送到了,社团活动结束后也临近了傍晚,女孩们微笑着和他说再见,研磨不知该怎麽回答,只是嗯了一下点点头。


    等女孩们一走,被挤到外圈的山本和福永这才重新回到了研磨的身边。


    前者看着研磨手上两大叠情书,立马开始起哄道:“哟哟哟!我们研磨也真是厉害了,染个头发而已,咱们学校一半的女生都给你送情书了吧!”


    研磨听着他这夸张的语气,眉头皱了皱,否认道:“别胡说了,虎,哪有这麽夸张。”


    “怎麽没有?你看看你手上,两大叠哎!懂不懂拿不下的含金量啊?!”山本猛虎激动起来,说着说着语气中隐隐透出一股酸意。


    “我真是要和你们这群帅哥拼了,随便捯饬一下就成校园男神了,研磨,你以后千万不要跟我走在一起。”山本说着气话道,他本意肯定不是如此,但嘴上就是欠欠的要说上几句,不然总感觉自己出不了一口气。


    研磨:……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一旁的福永猫猫没有说话,在山本讲话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默默数着研磨手上的信封。


    待山本感叹完,他的声音也在恰到好处的响起,他道:“真好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麽多情书!”


    “什麽情书?”因为有经理的工作要处理,晚了一步出来的南弦柚一走过来就听到福永的声音,对此好奇得凑了过来。


    本以为是什麽有趣的瓜,刚想着和人一起起哄一下,结果他脸一凑过来,就看到研磨手上那两大叠暗示明显的信封。


    那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南弦柚:???


    什麽情况?他就一会儿没看住,他家猫就被这麽多人告白了???


    南弦开脸上的表情变得奇怪扭曲起来。


    而研磨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事情有什麽不对,他看着南弦柚出来了,下意识走到了他的身边,问道:“嗯?小黑呢?怎麽没看到他?”


    小黑?这个时候还想着小黑?


    南弦柚的脸黑了黑,本来研磨手上两大叠情书就让他心态很崩溃了,现在看着猫过来找他,第一时间竟然是问小黑的去处,简直是让他又遭受了一万点的暴击。


    “小黑,小黑,研磨只知道小黑,我这麽晚出来,你都不关心我?!”南弦柚撇了撇嘴,委屈道。


    研磨被南弦柚的控诉弄得一愣。


    ——这是咋了?怎麽就委屈起来了?谁惹他了?


    心中三连问响起。


    这种委屈巴巴的表情,他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研磨一脸懵逼,他觉得自己说的话并没有什麽问题,可弦柚为什麽会有这麽大的反应?


    不过研磨还是下意识安慰了起来:“怎麽会?当然关心你了,这不是第一时间来找你了嘛,现在时间晚了,小黑还不来的话,我们俩就没有电车坐了。”


    他耐心的同人解释道,就像小的时候和他解释为什麽不能一起上厕所一起洗澡一样。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研磨完完全全包容他的无理取闹。


    而南弦柚在说完那句话后也立马反应过来了自己的语气不对。


    但听着研磨这麽哄他,便将错就错的享受下去。


    糟糕的心情在研磨的解释下,好了那麽一点点。


    但这一点点很快就被姗姗来迟的黑尾彻底打破。


    黑尾一过来就立马眼尖的看到了研磨手上的情书,他裂开一个大大的笑脸,环住研磨的肩膀,四是在调侃又似是在欣慰:“嚯,这麽多情书啊,我们研磨长大了,也会收人情书了,量这麽多,这是来者不拒啊?”


    一个“来者不拒”让一旁的南弦柚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是啊!这麽多情书,说明研磨根本就没有拒绝。


    而研磨没有拒绝,那就代表他接受,他接受就代表他不抗拒,他不抗拒就代表喜欢,而喜欢——就代表研磨的性取向,真的是女孩子!


    南弦柚只感觉自己天崩地裂。


    完了完了,这下不用猜了,已经完全定性了。


    研磨就是喜欢女孩子!研磨不是gay,研磨不会喜欢男孩子,研磨更不会答应他的追求的……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他没法抱有侥幸的心理去追人了。


    如果真的让要让研磨爱上自己,那就必须把它掰弯。


    而直掰弯,可想有多艰难。


    南弦柚心如死灰。


    在回去的路上,他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而黑尾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两叠情书给吸引过去。


    研磨被黑尾调侃了一路,自然也是没有时间分神去察觉到南弦柚的不对劲。


    黑尾环着研磨肩膀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他整个人几乎是挂在研磨的身上。


    而南弦柚落下后面,他阴暗的跟在他们俩的身后,用那想刀人的眼神,看着黑尾对研磨动手动脚的。


    回到家后,南弦柚便径直走向了厨房。


    他根本就没有给研磨观察他的时间。


    又或者说他将自己的情绪伪装的很好,完全没有在研磨面前暴露出什麽。


    南弦柚在路上想的很清楚,他已经知道了研磨的性取向是女孩子,那麽他这个gay就不能在研磨的面前展现出他喜欢男人的样子。


    不然一定会适得其反,研磨会害怕他,从而疏远他。


    南弦柚并不想被研磨疏远和忌惮。


    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没法和杨梦在一起的话,那麽维持亲情这种维系,也挺好的。


    起码他可以以亲属的名义和研磨贴贴。


    起码……他可以和研磨以另一种方式和关系永远的在一起。


    从穿越开始,那根本就无法言说出来的感情,在看到研磨收到情书的时候,变得更加的无法说出口了。


    为什麽就这麽难呢……果然世界上就没有既要又要两全其美的事。


    南弦柚很烦躁,他的情绪比昨天晚上更加的糟糕,更加的难以控制。


    这种失落感不亚于单方面的失恋。


    虽然他知道他和研磨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


    他爱他,只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好烦啊……


    南弦柚在心中喃喃自语道,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心中抱怨了。


    切菜的时候,甚至都比平常加大了力度,框框框的,像是故意泄愤一样,把原本要用来煮汤的大块胡萝卜都快切成绞肉机弄出来的样子了。


    南弦柚全程视线空洞,如果不是他对于做菜十分熟练,几乎完全是靠肌肉反应的话,他今天不知道该切到多少次手了。


    他的脑子里一遍一遍闪回着研磨手上拿着两大叠情书的画面,久久不能回神。


    南弦柚虽然没有看到研磨收到情书的情形,但他已经能够想象出来那是什麽样子了。


    突然,南弦柚不知抽了什麽疯,他忍不住想——


    如果研磨哪怕是稍微拒绝了一下,他会不会就不这麽难受了?


    可最终的答案是——不会。


    他依旧会很难受,哪怕研磨只收了一封信,他也会很难受,很难受。


    为什麽他不是女孩子呢?如果他是女孩子的话,他早就可以和研磨以青梅竹马著称了。


    如果他是女孩子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和人表白了?


    如果他是女孩子的话,他是不是可以在看到研磨收到那一堆情书的时候站在他面前摆出生气的样子,然后理直气壮的让人扔掉呢?


    可惜……没有如果。


    他不是女孩子,他也不会是女孩子。


    他不可以成为浪漫色彩的青梅竹马,他不可以像研磨诉说出自己的感情,他不可以随便暴露自己的情绪,他也不可以让研磨扔掉那些情书。


    他不可以,他没资格,他也没有底气。


    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委屈。


    可他还不能在研磨面前表现出自己很难受的样子。


    虽然已经在尽可能的躲避和研磨的眼神对视,努力装出自己很好的样子了,可南弦柚深知,自己的演技还是不足以让他一直这麽伪装下去。


    他觉得他是时候要找人倾诉一下了。


    如果一直这麽压抑下去的话,他觉得他迟早有一天就会被研磨拆穿。


    到时候解释起来,根本无从下口,只能坐在他面前面面相觑的,被研磨一点一点的拆穿下他那“肮脏龌龊”的想法。


    一想到未来总有一天要和研磨对峙,南弦柚就觉得呼吸不上来。


    半晚,等研磨睡着后,南弦柚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他拿着手机二话不说拨打了黑尾的电话,边打着边走出门往黑尾的家走去。


    大半夜收到自己幼驯染电话的黑尾吓了一跳,以为是出了什麽事,睡意都被吓醒了,赶忙接通了电话。


    他还会开口就听着对面道:“小黑,我现在你家楼下,三分钟内我要见到你。”


    黑尾:???


    “怎麽了?发生什麽了?”黑尾错愕地问道。


    这种霸道的命令他还是第一次在南弦柚的口中听到,他就警惕了起来。


    南弦柚有些烦躁地揉了把头发,他不想和人再过多的掰扯解释了,直言道:“一时半会儿在电话里也说不清,你赶紧下来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说完,他便把电话挂了。


    南弦柚仰头看向黑尾卧室的窗户,想也没想就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


    黑尾穿着睡衣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南弦开席地而坐在草坪上。


    他加快了步伐走了过去,伸手将人拉了起来,困惑道:“怎麽了这是?你还真在楼下等啊?有什麽事一定要急得今天说吗?”


    “一定!我真的等不了了!一点也等不了了!”被拉起来的南弦柚语气激动道。


    他现在一点就炸,说出来的话,也格外呛人。


    黑尾从来就没有见过南弦柚这个样子,觉得他一定是要很重要的事情,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我们进去说吧,外面挺冷的。”黑尾同他说道,没等人回复,就拉着人直接往屋子里走。


    两人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开了一盏黄色的暖灯,黑尾递了一个装了水的一次性杯子过去:“是研磨出了什麽事吗?他怎麽没来。”


    黑尾下意识问道,大半夜南弦柚一个人跑到他家楼下来找他,身旁也没有研磨,这让他不由自主的将事件的问题放到了研磨的身上。


    “和研磨有关系,但不是他的问题。”南弦柚喝了一口水,说道。


    黑尾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他道:“你慢慢说,我听着。”


    黑尾的话音刚落,南弦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似乎真是烦躁上头了,自己的醋意也开始忍不住乱泼起来。


    开始疯狂吃醋的南弦柚,和无差别扫射的坦克大炮一样,那是什麽斤斤计较的陈年小事都被他搬了出来。


    这个本意来的坦白局,一下子就变成了控诉现场。


    “我真的要气死了!为什麽呀?我和研磨从小长到大,我们俩的关系和亲人一样,每天形影不离的,到现在,长这麽大了还天天牵手,我都这麽明显了!可研磨为什麽还是根个木头一样完全不明白呢?”


    “还有我都不想说!小黑,你最近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你和研磨是连体婴吗?为什麽总要黏在一起呢?你又不喜欢他,难道你喜欢研磨吗?”


    “小黑明明都高二了,为什麽还是不能和研磨保持一点距离呢?男生和男生之间一定要这麽亲密的相处吗?”


    说着,南弦柚一个大喘气,自言自语的回复道——


    “不,小黑不能喜欢研磨,你要是喜欢研磨,我就抢不过了,人要懂得一个先来后到的,小黑不可以这麽欺负人。”


    黑尾铁朗:???


    前面的还没听懂呢,后面的直接让他大跌眼镜了。


    弦柚这话怎麽说得出口的?最粘人的难道不是你吗?好意思说我!?


    黑尾觉得自己是适合要去检查一下自己的脊椎了,一眨眼的功夫就背了这麽多黑锅,全是造谣,还这麽理直气壮!


    还有什麽叫我不可以喜欢研磨?


    这个喜欢是他理解的那个喜欢吗?不会是爱情的喜欢吧?


    等等……爱情?


    信息量太大,黑尾根本反应不过来,他愣了数秒,还是没有能理解。


    “不是弦柚,你说清楚,什麽叫不让我和研磨走这麽近啊?我俩不一直这样吗?弦柚你也和我一样吧。”黑尾撇撇嘴,不解道,“弦柚你今天怎麽了?是经理工作上有什麽问题吗?说的怎麽都是些听不懂的气话啊。”


    “你别说话,听我说。”南弦柚深吸一口气,抬手做了个打断的动作。


    黑尾乖乖地闭上了嘴,下一秒,南弦柚直接放出重量炸弹,他眼睛无比坚定的看着黑尾,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就这麽说吧,我喜欢研磨,你帮不帮我?”


    “哈???”黑尾铁朗瞪大眼睛,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南弦柚,那表情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活人。


    “你啊什麽啊?是兄弟就祝我成功,我没开玩笑,认真的,不是随便玩玩。”南弦柚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话听起来像是冲动形式下的结果,但其实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最好表达了。


    南弦柚觉得自己不能再一直忍下去了,迟早会被逼疯的。


    如果要选择一个人来倾诉的话,那麽黑尾就是他最好倾诉的对象。


    不过他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他怕黑尾也同样喜欢研磨,和他的喜欢是同一种喜欢。


    实在是在穿越前被“黑研”的剪辑视频和一些小短文给侵蚀过,南弦柚真的很不确定,“黑研”是不是真的。


    但现在好了,他能确定黑尾并不喜欢研磨,不,准确点来说,是——只限于好朋友之间的喜欢,不上升至爱情。


    于是他后面说的话就更加的有底气起来,讲自己想说的,一口气全部诉说了出来。


    ——爽!太爽了!


    心里的压力瞬间释放了大半。


    而比起南弦柚这边舒了口长气的状态,黑尾就很瞠目结舌了。


    “不是,你俩啥时候搞到一起去的?”黑尾三观都要破灭了,他们仨不是一起长大的吗?怎麽长着长着,另外两个就搞一起了?


    恐怖的男同!


    这刻在骨子里的男同基因简直恐怖如斯。


    他脑子里要麽是排球,要麽就还是让研磨和他一起打排球,根本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产生出友情以外的情感。


    黑尾回想着自己和这两个弟弟成为幼驯染后的心路历程,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甚至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南弦柚是个gay的事实。


    不过现在知道了,也没有太惊讶。


    在结合出种种,黑尾也慢慢品到了南弦柚和研磨之间的那些不同寻常的交互。


    gay就gay吧,只是性取向是男生而已,又不是什麽病,自然是自己喜欢就好。


    ——这样也挺好的。


    黑尾回味着,他觉得南弦柚和研磨还挺配的。


    两人朝夕相处,情感细水长流,是亲人,是家属,也是爱人。


    这种在陪伴中萌生出的情愫,是十分难得的。


    他作为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幼驯染,自然是祝福了。


    黑尾想着,他刚准备开口,就听着南弦柚突然道:“小黑,你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妈妈,我怕她接受不了。”


    黑尾:……


    合着大半夜来找我,就是让我成帮凶了?


    不过为了他两个好弟弟的幸福,自然是微笑着接下重任了。


    “你打算怎麽追人啊?研磨知道你喜欢他吗?”黑尾好奇地问道,他对这方面还挺感兴趣的,毕竟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追人,他还没有发现,确实很难得。


    南弦柚闻言摇了摇头:“要是知道的话,我俩的相处状态就不是这样的了。”


    “啊?研磨还不知道你喜欢他吗?”黑尾愣了愣。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竟然是单相思。


    但问出这句话后,他脑子立马就回想到了南弦柚刚开始的那一些抱怨——研磨为什麽还是根个木头一样完全不明白呢?


    于是乎,他轻轻点点头,说道:“不过也是,你俩现在不像是情侣,倒像是家属。”


    家属感强到他都没有发现,更别说研磨这个看起来就不怎麽知道爱情的人了。


    第88章 穿越的真相,真正的主角


    听着黑尾不以为然的说出加速感这个词时,南弦柚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真的这麽强的家属感吗?这麽多年你难道一点都没有看出我喜欢研磨吗?”南弦柚往前凑了凑,挣扎着说道。


    黑尾摇了摇头,他双手举到耳边,做出投降状:“我真没看出来,我还以为我们三个一直都是相亲相爱的好兄弟呢,我根本就没有往爱情方面去想,要是我真知道你对研磨有那意思,小时候也就不会这麽跟你抢研磨了。”


    “不过我说真的,你到底是怎麽喜欢上研磨的?”黑尾虽然坦然的接受了南弦柚喜欢上研磨的事实,但是他还是没法理解这俩人到底是什麽时候搞到一起去的?


    他疑惑道:“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每天都形影不离的,就和亲人一样,怎麽会突然就觉得自己对研磨是爱情呢?要是我是你,我可能真分不清这种状态,毕竟亲人的喜欢也是喜欢,亲人的爱也是真实的爱。而这种带着亲属感的感情总是会比友谊更加难以分辨的。”


    “你真的确定自己对研磨是爱情,不是亲情或者友情吗?”黑尾表情严肃了起来,他郑重的说道。


    爱情他也没有体会过,这种情感完全是他意料之外的,他没法成为有经验的前辈,对他指点江山,几乎是帮不上什麽忙。


    再加上,黑尾有些后怕,他是不服这段感情的,但这并不代表他盲目的祝福这段感情。


    他并不想让弦柚因为一时的没认清,而导致错误的判断。


    对一个人许下承诺,对一个人诉说着我爱你。


    不管对方接不接受,都会给俩人的现状都造成无法挽回的关系换位。


    这个换位可能是主动的,也可能是被动的,反正只要说出口,那他们的关系就不复从前了。


    如果两个人是真心相爱还好,要是哪一方突然后悔或是根本就无法接受,那麽他们俩的关系一定会从原来的那种亲人的状态彻底分崩离析。


    黑尾不想看到他的两个幼驯染因这种问题而闹出无法挽回的矛盾。


    而这甚至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最害怕的,就是,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弦柚突然发觉自己对研磨的情感并不是爱情,而研磨却已经因为他的追求而答应了下来的话,那麽他和研磨的处境会非常的尴尬。


    简直可以称之为地狱模式了。


    黑尾都不敢想,如果真的有一天变成这样子的情况,他都不知道该先去劝谁,感觉劝谁也都没法将这个关系缓和下来。


    而且如果他的感知没有错的话,研磨的性取向似乎是女孩子呢,毕竟没有听说过他喜欢男生。


    好在南弦柚并没有让他担心,在问题问出口的下一秒,就听着人十分的真诚且郑重其事地说道:“放心吧小黑,我确定且肯定,我对研磨的喜欢是爱情的那种喜欢;是想和他牵手,拥抱,亲吻的那种喜欢;是妈妈爱爸爸的那种喜欢。”


    黑尾被他过于认真的神色给怔愣了一下,半响,他舒了口气,放心下来道:“如果你自己已经认定了,那就勇敢的追下去吧,我反正是非常看好你们的,抛弃亲属感不说,你和研磨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挺配的。”


    “真的吗?真的吗?”南弦柚眼睛都亮了起来,这种被别人认可的感觉真的让他感到十分的舒心,嘴角的笑意已经完全绽放了开来,但嘴上却还是口是心非的说着:“不会是小黑唬我的吧?!”


    “我唬你干什麽?”黑尾笑了,“怎麽的,现在有什麽计划吗?我想你愿意和我说这事,不可能完全是因为我们两家离得近吧?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帮你追人?”


    “嘿嘿……”南弦柚傻傻地笑了笑,他没有想到黑尾竟然这麽的上道,撇撇嘴,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就说你帮不帮嘛?”


    “帮帮帮,我好兄弟的感情自然是由我来守护了。”黑尾宠溺一笑。


    他对于这个比他小了一岁多的弟弟,总是有很多的无可奈何。


    不过他也确实愿意宠着,毕竟自己的味蕾还被人牢牢的抓在手中呢。


    黑尾道:“不过你到时候和我说说你到底要怎麽追研磨呀?虽然平时研磨也挺好说话的,但我觉得他在感情上就是一块木头,很难追啊。”


    南弦柚闻言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研磨很难追,毕竟作为追过的人,他怎麽可能不知道研磨对爱情一点都不开窍呢。


    黑尾见人沉默追问道:“你打算告诉他你喜欢他吗?”


    南弦柚摇了摇头:“我感觉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告诉他,哎,其实也不是我没有做好准备了,我是怕研磨他接受不了,毕竟这个事嘛,说出来确实是有些难以置信的。”


    一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一个和他每天形影不离的弟弟,一个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弟弟。


    竟然在高一时,会突然和他告白,说喜欢他。


    这不是惊喜,这是赤/裸/裸的惊吓啊!


    如果接受能力不好,他甚至都怕研磨直接晕过去。


    想想那画面,南弦柚就直摇头。


    ——不行不行,他不能这麽直接的说出来,怎麽也得要一点铺垫,最好是让研磨能感受到他在追他。


    像现在这种突如其来的告白简直就像是追着人道德绑架一样。


    别说研磨了,如果换位是他,没有前世这麽多的记忆,他也是一时间无法接受的。


    不,应该是个人都无法接受吧。


    黑尾听着南弦柚的话也是点了点头,说道:“你自己有分寸就好,其实我也帮不了你多少,顶多是可以帮你驱赶一些情敌之外的,该怎麽追还只能靠你自己,而且主要吧,我觉得研磨似乎对人不感兴趣。”


    说着,黑尾皱了皱眉,觉得自己这话听着奇奇怪怪的,于是补充着解释道:“啧,怎麽说呢,就我觉得研磨他比起和人相处谈恋爱,倒不如期待一下他有一天和自己的游戏机结婚。”


    南弦柚抽了抽嘴角,这话听着虽然很扎心,但也感觉确实是实话。


    研磨对游戏机的热情可比对人的热情高多了。


    南弦柚无奈一笑,自嘲道:“看来我的情敌还不止是人啊……”


    黑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坚定道:“没事的,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弦柚的魅力,一定会被研磨感受到的。”


    “谢谢你小黑。”南弦柚看向他道,颇有一副战士上战场,一去不复返的既视感。


    两个已经变声,看起来成熟的完全不像高中生的高中生们,就这麽在深更半夜结下了某种奇怪但又深耕地固的兄弟情义。


    此时的两人站在同一战线,他们目的,就是为了拿下那只在家中睡得一脸安详的三花小猫。


    对此,一直没有醒来的研磨一概不知。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后,南弦柚就和黑尾道别晚安回了家。


    将自己心里的烦心事全部说出口,并且得到了自己好兄弟全力支持的南弦柚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他闭上了眼,毫无负担的进入到了睡梦当中。


    第二天是周末,没有闹钟声响起,头天晚上聊到深更半夜的南弦柚自然是选择睡到自然醒。


    而研磨虽然睡得早,但他醒来的时间却依旧比南弦柚要晚。


    等他洗漱完毕下楼后,就看到南弦柚和黑尾两个人坐在客厅里,不知在聊什麽,两个人都是笑眼盈盈的,看起来很是开心的模样。


    研磨有些诧异,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两人聊天聊着笑的这麽的开心。


    虽然小黑和他们俩几乎都是一起长大的,但弦柚从小到大却是黏他比黏小黑要多得多。


    这个比例偏差得甚至在小时候的一段时间里,研磨还觉得弦柚不喜欢小黑。


    而小黑也是同样找他的时间比找弦柚要多。


    虽然这也是因为他们俩一起打排球的事,有比较多的话题可以聊。


    但研磨还是能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似乎没有他们两个人单个和他相处要来得更加的自然且频繁。


    唯一可能聊的多的就是每天吃饭的时候,和在社团里需要登记一些什麽表格的时候会多一些。


    再者就是两个人时不时就吵吵闹闹,斗斗嘴啥的。


    但一般有什麽事情还是只会和研磨来说,两个人有时候话题的开始也是研磨本人。


    这麽多年下来,研磨简直都要成为两个人的传声筒了。


    难得看着两个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研磨不知怎的竟意外的放轻了脚步,他偷偷摸摸的下楼,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的跑去厨房取出他自己的早餐。


    等他将食物取出来往客厅走时,两个还在不停说说笑笑的人,这时才终于发现了他的出现。


    黑尾和弦柚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回头,猫猫就被他们两人的视线望着,自己也跟着怔愣了一下,不过很快研磨就回归平常,他漫步走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便开始吃着早餐。


    然而他一过去坐下后,黑尾和弦柚两个人就不说话了,一个个全都直勾勾的盯着他,把研磨都盯毛了。


    整个客厅瞬间安静的只剩下刀叉碰撞到盘子的声音。


    研磨很是诧异。


    仿佛他当时在楼梯口看到两人交谈甚欢的画面根本只是他幻想出来的场景,完全不复存在一样。


    “你们聊啊,怎麽我一过来你们就不聊了?想说什麽就说什麽呀。”研磨开口说道,他不解的左顾右盼着,在他们两个人脸上来回看了看。


    然而两个人却只是对他笑笑,然后摇了摇头,示意他吃饭就好,他们闭嘴不说话了。


    研磨:?


    真是奇怪了。


    他是什麽隔音屏障吗?怎麽他一过来就不开口了?甚至叫他们开口都不开口。


    “哦?小黑和弦柚有我不能听的小秘密了?”猫猫笑着说道,他张嘴咬了一口苹果派。


    此话一出,黑尾和弦柚的表情瞬间就变了,他们像是要极力撇清接什麽的一样,赶忙否认道——


    “哈哈,怎麽会,我和小黑能有什麽秘密?研磨你想多了。”


    “就是就是,我和弦柚清清白白的,我们可没有什麽小秘密啊,你可别污蔑我,研磨。”


    “那个,好吃吗?今天的早餐哈哈哈哈……”


    南弦柚无比生硬的转移着话题。


    他们俩这解释就是掩饰着什麽的模样,让研磨更加诧异了。


    ——还说没有什麽小秘密,两个人不会又在偷摸摸的谋划这些什麽吧!?


    一想到之前的“血液神教”,研磨就突然起了ptsd。


    他警惕的看着俩人,眼神犀利的打量着,试图在这两人的神色中找出两个人有鬼的证据。


    而黑尾和弦柚却完全误会了他的这个眼神意思,他们两个人被研磨这麽盯着,纷纷挺直腰背,一脸紧张的模样,活像是一副被正主抓包在外头包养小三的既视感。


    “拜托,研磨可千万别误会啊!我不是gay,你男朋友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小情侣锁死好吧!”


    黑尾在心中疯狂碎碎念道。


    自从昨晚知道弦柚喜欢研磨后,他就不知怎的,在研磨过来时,就下意识的想要和他们两人保持一些距离。


    大概是出于对于小情侣的尊重吧,黑尾并不想让他们两人因为他而有什麽误会。


    虽然这段感情其实并没有开始,又或者说只是南弦柚单方面的追求。


    但在黑尾的心中,他们两个人已经是一对了。


    有夫之夫,自然是要和自己同性别的人保持一些距离。


    而此时的南弦柚就纯属是因为刚刚和聊的话题完全没法在研磨的面前说出口。


    毕竟如何追求暗恋对象的这事怎麽可能在暗恋对象面前说出口呢!


    给他一千、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这麽明目张胆啊!


    ——这两人真是奇奇怪怪的。


    研磨看着黑尾和弦柚一个劲的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心里困惑着。


    但他们不想说,他也不可能逼他们说。


    所以困惑归困惑,研磨还是选择乖乖干饭。


    好在这一段奇怪的氛围没有持续很久。


    今天休息的孤爪永葵刚从外面买完今天的食材回来,就急匆匆的放下袋子往客厅跑。


    等她来到客厅时,成功吸引了客厅里三个小家夥全部的注意力。


    孤爪永葵亮着眼睛,一脸兴奋的看着坐在客厅里的三个小家夥,语气颇为兴奋的开口道:“弦柚,你妈妈回来了!”


    “哎……妈妈?”南弦柚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原主的妈妈吧?


    这还真是稀奇,他来这个世界也十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她回来,不说他差点都忘了原主是有父母的。


    早已习惯了父母早逝的南弦柚在这十年期间完全没有任何的不适应。


    倒是现在突然说妈妈回来了,让他徒生出一股别扭感。


    不过一想到这只是原主的妈妈,稍微应付一下就行,便也就没有太再纠结了。


    等研磨解决完早饭后,孤爪永葵就说要驱车带着他们去机场接人。


    因为是要去接弦柚十年没回来过的母亲,黑尾便十分有眼力见的回家了。


    孤爪永葵带着南弦柚和研磨两个人开车前往机场。


    从住处赶到机场用了总共40多分钟。


    一路上,除了兴奋的永葵女士外,坐在后排的两个小家夥儿都无一例外的很是紧张。


    研磨和南弦柚对那个10年未见的“妈妈”/“阿姨”,已经没有任何的记忆了,甚至连模糊的印象都没有。


    相当于是见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对于研磨来说,见陌生人本身就是一件很紧张的事情。


    而对于南弦柚来说,去见原主的母亲,也确实是一件很难以应付的是他很怕对方说一些他不记得的事情,时候他回答不上来,搞得场面十分的尴尬。


    然而,在到达机场后,这一切的紧张都被那惊鸿一瞥给弄得烟消云散了。


    “妈妈……”


    南弦柚看着眼前的女人,整个人都怔愣在原地,惊讶到甚至连声音差点都没有发出来。


    他不敢置信的往后退了退,似是害怕,又忍不住好奇。


    眼前人的这张脸他一点都不陌生。


    甚至会永记于心。


    因为这不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而是和他上辈子父母飞机失事留下来的遗物照片一模一样的,他亲生妈妈的脸。


    ——他可以确信,这不是原主的妈妈。这是他的妈妈,他的亲妈!


    南弦柚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仿佛见了鬼一般,整个人都石化在现场。


    看着他们母子相逢,孤爪永葵也十分有眼力见地拉着研磨推到了一旁的咖啡厅里坐着,给足了母子俩充足的时间和空间进行十年才见的交谈。


    南弦柚感觉自己手脚已经没有了知觉,他完全被动的被这个女人拉到便利店的沙发上坐下,手中被塞了一杯她刚点好的生椰拿铁。


    女人笑的一脸明媚,她脱下了自己头上戴着的黑色渔夫帽,拉着南弦柚的手打量了半晌,笑眼盈盈地说道:“柚子,妈妈的好宝贝,你在这个世界过得好吗?”


    女人的声音十分的温柔悦耳,但她一开口,却仿佛给予了10万点的暴击,让南弦柚猛的将手抽了回来。


    “这个世界?”南弦柚皱起眉,他忌惮地看着她,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你什麽意思?什麽叫这个世界?难道你也是穿越到的?”


    说着,他似是突然反应过来什麽,整个人惊恐道:“不对,你们……不是死了吗?你们不是飞机失事吗?!”


    南弦柚眉头紧锁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脸色惨白着,脑子彻底混乱了起来。


    然而那个女人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麽问一样,笑着,耐心的和他解释道:“没有,那一场飞机失事是故意制造出来的,我和你爸爸有不得不脱身的理由。”


    她话音刚落,南弦柚就像是情绪崩溃了一样,他猛的站了起来,那杯拿在手上的生椰拿铁也被他重重的放到了桌上——


    “你们没死?为什麽不和我说?!到底有什麽不得不脱身的理由?那我为什麽会到这个世界?所以现在这个世界是假的了?”


    “嗯?”女人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她完全不在意面前人的咄咄逼人,语气依旧平淡地悠悠道:“你为什麽这麽想?”


    “我为什麽会这麽想?”南弦柚完全没法冷静下来,他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陷入了失态中。


    “我已经活过一世了,我为什麽会出现在另一个世界?而且还是带着记忆从小时候开始?这不是假的是什麽?!”


    他眼睛通红着,完全没法接受。


    “说,这一切是不是就是你们的阴谋!你是怎麽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个世界是不是什麽全息的游戏空间?是不是?!”


    南弦柚整个人情绪失控了起来。


    他毫无收敛自己脾气的大吼着,宁愿相信自己是意外逝去后上天怜悯他穿越过来的,也不愿意相信这是一场梦,不愿意相信这个是假的!


    真情实感在这一刻化作一片泡沫。


    血淋淋的现实,让他身心俱疲,难受交加。


    可尽管如此的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却不由他拒绝。


    ——他的父母没死,因为不得不脱身的任务而离开。


    可他的父母出现在了他穿越进的世界,那就说明这根本就不是什麽异次元穿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阴谋,都是他们的阴谋!


    他现在到底死没死?他是不是变成了植物人?又或者说他被注射了什麽药物产生了幻觉?


    反正不管是哪一种,都不会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并不是他重新生活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而就是一场梦,一场化作泡沫的梦……


    “可你又怎麽能分得清到底哪个是真实哪个虚假呢?”女人歪了歪头,神色淡漠的看着他,那双眼睛仿佛汪洋的大海,平静却又在后头隐藏着波涛汹涌。


    “什麽意思?”南弦柚气到颤抖着,情绪到了一定的时刻,他的手脚都已经开始发麻。


    女人呵了一声,一点也没有被南弦柚的情绪所影响,她运筹帷幄地说道:“你不经常说相信即存在吗?为什麽你就一定相信你原来的生活就是真实的呢?”


    一说到什麽真不真实,南弦柚就又炸了,他脱口而出道:“可是这里是我看的漫画啊!”


    “漫画?”女人平静的声音打断他,“你为什麽一定确定这里就是你看的漫画?也许你本来的世界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本漫画啊。”


    “与其在这里怀疑哪个世界是真是假,不如想想自己为什麽有着预知的梦和随时观察场上数据的能力。”


    “你不觉得这个更奇怪吗?”


    女人冲他勾了勾手指,南弦柚就这麽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他重新回到了女人的正对面,手中也重新拿起了那杯被他重重放到桌子上的生椰拿铁。


    心里乱糟糟的,听着他的这个所谓“亲生妈妈”的话,让南弦柚脑子更乱了。


    然而还没等他将这些想清楚呢,女人就又拉起了他的手,放下了另外一个重磅炸弹。


    她道:“孩子,我们是天赋者,生来就是拯救这个世界的。”


    一句话,给南弦柚的视线都失焦了,他眉头紧皱着,觉得这一切都无比的魔幻,就像在做梦一样,每一件事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他半天才发出了声音:“什麽?什麽天赋者?这不是扯淡吗?这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魔法?!”


    “怎麽不可能?你之前没见过,不代表这个世界上没有啊。”


    女人有些嫌弃地摇了摇头,她啧了几声,之前的耐心仿佛已经消失殆尽,那仅存的母爱也在这一刻为之关闭。


    女人叹了口气,真是此子不可教也啊!


    怎麽说也说不明白,语气中也略带起了一些不耐烦道:“想想你觉醒的能力,想想你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变化。”


    “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些刻在你的DNA里的拯救世界的意念是你看漫画看来的吧?”


    说着,女人又深深叹了口气,感觉沟通十分费劲从而放弃沟通和引导地直接自暴自弃道:“你好好努力吧,争取长大后有个体面的工作,我和你爸爸可都是体制内。”


    “你妈妈我是治愈异能,爸爸是空间异能,也可以实时追踪一些数据,但不是赛场的数据,而是监控,你算是遗传吧。”


    南弦柚愣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认知观和世界观在这一刻打碎又拼上。


    脑袋晕乎乎的,但却不可否认面前的这个和他母亲面容一模一样的女人,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有事件真实的辅助铺垫的。


    女人看着他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可以想到对面的人是自己的孩子,就又是硬生生忍了下来,终是无可奈何地说道:“你是不是也发现了这个世界和你原本中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努力引导着,南弦柚也终于是从脑子停机的状态中开始思考了起来。


    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声音沙哑地回道:“是不一样,有很多细节不一样,也有很多大的节点不一样。”


    女人听着他的话,肯定地打了个响指:“你也知道,在你理解的这个排球世界是没有黑泽这样一支队伍的,他们的出现破坏了秩序,所以你才会来到这个世界。”


    她尽量用着普通人能理解的话解释着:“我们会受到磁场的影响,穿越到需要拯救者出现的地方。”


    “这不是偶然,这是命中注定。”


    “你就是来拯救他的。”


    ——你就是来拯救他的。


    南弦柚怔愣住了。


    原来他是来拯救人的吗?不过细细想想,这好像也确实是他从小到大想要做的事情。


    在冥冥之中,似乎存在于基因和血脉中的“拯救意识”已经在他一点点影响着他的思想,他的行为举止。


    就在他还沉浸在这份身份转变中,在他对面本来还坐得好好的女人突然站了起来。


    南弦柚微微仰头看向她,一句“怎麽了”还没有开口,就听这人抛了个媚眼说道:“好好拯救这里吧,保护好这里的孩子们,未来的主角大人~”


    “你要去哪?”南弦柚像是突然感知到了什麽,他立马起身扣住女人的手腕,将她一把抓了回来。


    “我?我当然是要去拯救世界啊。”女人皱了皱眉,她挣脱开南弦柚抓着她的手,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傲娇地说道:“怎麽?只允许你当主角,不允许我当主角了?”


    闻言,南弦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从对话开始,这种严肃的氛围终于在此刻被打破。


    明明十年都没有见着,甚至上一世也没有见着。


    但面前的女人从出现开始就给他一种亲切感,让他想要依赖,舍不得和人分开。


    也是这种感觉,让南弦柚就算之前再愤怒,也都下意识的将你眼前的女人当做了自己的妈妈。


    “这个世界很大,需要拯救的地方很多,就像你现在在日本生活,你身边的人就需要你去拯救。”


    女人挺直腰背,站在南弦柚的面前,她不再是调侃,而是十分郑重的说着,眼里都有了光——


    “而妈妈呢,从小就喜欢去到边防,去到那些战火纷飞的地方,拯救那里的人让我非常有成就感。”


    说罢,她的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依靠着以往的经验和南弦柚嘱咐道:“记住,不要过多的暴露自己的能力,不然会被当成怪物的。”


    “怪物?”南弦柚完全没想到她会和他说这些,有些错愕:“怎麽会呢?在异世界漫画这麽兴起的日本,他们应该早就见怪不怪了吧。”


    女人呵笑一声:“你看,这不就顺其自然的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嘛,之前还死犟着和你妈妈我顶嘴,我就说这种在血脉和基因里自带的东西,怎麽可能会没有一点点感知呢,原来你其实早就能接受这种异能的存在了,心急的不是因为自己是异能者吧。”


    南弦柚听着她的话脸色一红。


    这种被人拆穿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尤其拆穿他的人还对他有着血脉的压制。


    他当然能接受自己的异能,如果不能接受的话,当初异能觉醒的时候,他就会感到奇怪且无所适从了。


    而他能这麽顺其自然的接受自己的能力,本就说明着他本身就不排斥自己是天赋者的事情。


    唯一让他没法接受的,是这个世界是假的事实。


    好在……这都不是假的。


    作为母亲怎麽会不知道自己孩子心里的小99呢?


    她看着自己儿子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


    “害,你就好好在日本待着吧,依妈妈看,你好像对这里,非常感兴趣,尤其是……对你身边的那个小孩~”


    “如果决定好了,那就去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吧。”


    第89章 崴脚的猫和发火的柚


    ——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吗?


    南弦柚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一种全身血液沸腾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


    会的,我会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的。


    这不仅仅是主角的使命和责任,更是由心而发的愿意和承诺。


    “好了,明白了就行,不和你多废话。”


    看着自家傻孩子终于是听明白了,作为亲妈直接放开来吐槽道:“真是的,和你讲话可真费劲。早知道你养成了一个这样单纯的性子,当初决定飞机失事脱身的时候就应该把你也带过去。”


    南弦柚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他之前确实被突然穿越这个事搞得有些心急,现在全都明白了,一回想着自己一开始的所作所为,顿时一点无法共情几分钟前的自己了。


    他讨好地笑了笑,回道:“母亲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飞机是是什麽的还是别带我了,听着怪不吉利的。”


    “不吉利?”女人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突然顿住,他挥手做出一个要敲脑袋的动作:“嘿,你小子这是咒我和你爸呢!”


    南弦柚下意识躲了躲,但发现对方并没有真的来打他,有些尴尬地捏了捏衣角:“哪能啊,而且就算真的咒了,就依你们俩这天赋者的身份能出事?”


    “那必是不可能的。”女人一脸高傲道:“我是谁啊?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治愈系天赋者!死神来和我抢人都得跟我斗个半柱香时间,最后还不是手下败将,Loser终究是loser,怎麽可能斗得过我蒂芙尼·洛兰基思!”


    蒂芙尼·洛兰基思……?


    南弦柚嘴角抽了抽,这名字也是够长的。


    他算是知道自己的中二病是怎麽来的了。


    他亲妈简直就是中二病晚期了!


    这信誓旦旦的宣誓词,不知道的还以为下一秒就要去打哥斯拉了。


    “你这什麽表情?小柚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麽!”脸上的微表情一下子就被蒂芙尼女士抓住,她可不憋在心里,立马控诉出来道。


    南弦柚慌张地摆摆手,突然,他一愣,立马抱住自己,惊恐道:“你……您不会还有读心术吧?!”


    南弦柚下意识猜忌着,他觉得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什麽是不可能的了。


    “什麽读心术啊?才没有这麽垃圾的能力呢。”蒂芙尼女士哼了一声,不屑道:“你脸上的表情这麽明显,都已经把心里想什麽写在脸上了,我又不眼瞎,当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南弦柚:……


    完了,这下是真碰到血脉压制了。平常也没人在他脸上能读懂些什麽,倒是亲妈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愧是她亲生的,就是这麽好猜。


    “那个,蒂芙尼女士……”南弦柚犹犹豫豫地开口道。


    “嗯?”蒂芙尼女士瞥了他一眼:“有话就说,别支支吾吾的,一点也不像天赋者的作风。


    南弦柚闻言,将自己心中的困惑说出来:“如果您叫蒂芙尼,那我爸爸叫什麽?我为什麽会姓南啊?”


    完全一副御姐气派的蒂芙尼女士抬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似乎觉得南弦柚这个问题十分的弱智,呵了一声,回道:“你爸爸姓南啊,叫南新,一个low到不行的名字,当初我嫁给他,根据习俗呢是要改名的,所以只好委屈了我自己,改名叫南樱雨了,不过呢,我平常不这麽叫自己,我可是要拯救世界的大女主呢,怎麽可以叫这麽可爱的名字?蒂芙尼·洛兰基思才配得上我!”


    说着,她又格外强调道:“你之后也不能叫我南樱雨知道吗?这名字我只允许出现在纸质登记上面,口头上还是叫我蒂芙尼·洛兰基思,不,你要尊称我为蒂芙尼女士。”


    “哦哦,好的,蒂芙尼女士。”南弦柚应声道。


    随后,南弦柚又问:“那蒂芙尼女士你来找我有什麽事吗?”


    “没有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蒂芙尼女士嫌弃地瞥了人一眼,冷呵呵道:“瞧你这话说的,母亲见自己的孩子,难道还需要和你打招呼?而且今天我要是不来,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被这些普通人类同化的这麽严重了,和你讲一个天赋者的事都可以怼我半天,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要不是你妈我脾气好,早就上手打人了。”


    南弦柚被人怼得一无是处,他尴尬地搓着衣角,像极了做错事被妈妈训的小孩。


    而更可悲的是,他想还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还口,因为对方说的都是实话。


    果然,实话永远都比假话更让人扎心。


    然而他这个样子似乎更惹得亲妈看的不顺眼了。


    下一秒,蒂芙尼就又冲他勾了勾手,南弦柚再次不受控制的又乖乖坐了下来,这次坐得离蒂芙尼女士很近。


    蒂芙尼女士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凑近着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话说你这些问题怎麽都这麽的弱智啊?就不能问一些格局大一点的,比如说关于世界大战,关于宇宙大爆炸等等?”


    南弦柚:……


    谁家母子见面聊这种话题呀?!


    而且对于这种事情是不是离他也太遥远了?


    南弦柚无话可说,他无言以对。


    蒂芙尼看到他沉默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这便宜儿子是没有这种大格局了,她叹了口气,决定也不为难他了,道:“算了算了,毕竟你没有生活到那种时代,没有这些强烈的责任感是很正常的,这麽些年失去对你的照顾,也是我和你爸爸的失职,没这些格局就没这些格局吧,好好的过自己的小生活也挺不错的。”


    突然,蒂芙尼女士话锋一转,她声音温柔了下来,很是突然地说道:“柚子,妈妈问你,你喜欢在这里生活吗?”


    南弦柚点点头,他十分认真的看着自己母亲的眼睛,诚实地说道:“嗯,我喜欢,我很喜欢在这里生活。”


    “是因为喜欢这个世界,还是有你挂念的人呢?”蒂芙尼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南弦柚一顿,他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脸颊泛红的速度几乎是肉眼可见。


    他支支吾吾道:“嗯……喜欢这个世界,也、也有挂念的人。”


    “是那个金色头发的小孩吗?”蒂芙尼女士直击要害。


    南弦柚闻言紧张地咬了下嘴唇,他这下意识的小动作直接暴露了他的小心思。


    自己的暗恋对象被自己亲妈直接点破的感觉真的十分的刺激。


    他喜欢研磨,以后在一起了肯定也是要见家长的。


    但问题是,他现在还没有真的追到研磨,甚至连追他的勇气都还在查找。


    在这种时候他不想乱下定义,将研磨和自己绑定在一起。


    在自己亲妈的面前承认自己喜欢的人。


    这对于他来说当然是件好事,但这对于研磨来说就是没有必要的枷锁了。


    “不、不是的,妈,你别乱说。”南弦柚否认道。


    然而,蒂芙尼女士根本不让他有任何逃避的机会,直言道:“不要装了,你和妈妈斗还是太年轻了些,虽然这麽多年都没有管你,但你爸爸的空间异能可不是吃素的,你的生活怎麽样?你过的怎麽样?我和你爸爸可多亲眼见过哦。”


    南弦柚:……


    这下退无可退了。


    南弦柚绝望地闭了闭眼,他有些无语,心想,你早说啊!让他口是心非的在这里狡辩,简直就像个小丑一样。


    蒂芙尼女士看着自家傻孩子吃瘪的表情,整个人都乐呵了起来。逗孩子的乐趣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爽了,孩子生来就是来玩的嘛!


    南弦柚睁开眼睛,看到自家亲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是被耍了。


    他无语至极,撇了撇嘴,无奈道:“妈,玩弄自己小孩很开心吗?”


    蒂芙尼女士点了点头:“开心!”


    南弦柚:……


    他就不该开这一个口,简直是自讨苦吃。


    “你和妈妈说说呗,你和那小孩现在是什麽进度啊?”蒂芙尼女士好奇道,那吃瓜的模样简直和南弦柚如出一辙。


    南弦柚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总感觉自己好像中了什麽圈套,这下不说是不行了。


    一想到他和研磨的情感进度,南弦柚就蔫了。


    他道:“我现在连进度都谈不上吧,简直就是单相思。”


    “哈?单相思?你行不行啊?说出去都丢我们家的脸!”蒂芙尼女士一脸嫌弃道:“我看你真是一点也没有遗传到你爸爸的勇气,想当年我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无数人和我告白,其中有很多比你爸爸品质好的,你猜我怎麽选择了他?”


    “怎麽?”南弦柚好奇道。


    “当然是你爸爸敢跟我告白呀!”蒂芙尼女士回忆着,嘴角的笑意也控制不住的越来越大:“当初追我的人非常的多,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跟我告白,他们都觉得我太清高了,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你爸爸是唯一一个和我告白的,一点也不扭捏,他直接堵着我,说他喜欢我,想要和我结婚,他说,答不答应的主动权在我,只是想早点让我明白他的心意,让我的心中有一个他的选项就足够了。”


    “我当年就是被他的这一腔热血给感动到的,毕业后就选择和他在一起。现在看我当年的选择一点也没有错,他是一个实在的老实人,当初给我的承诺也全都做到了,并且从不花心,因为他说,我和他在一起,告白的主动权在我,选择愿不愿意在一起的主动权在我,而离开的主动权也在我,他说,这段爱情,我永远可以站在主动位,而他是顺其自然的和我相爱了。”


    说着,蒂芙尼女士从自己的爱情中回过神来,她看见自家傻孩子,恨铁不成钢道:“你要是喜欢人家就大胆的和他告白呀!一直不说,对方怎麽知道?”


    南弦柚闻言眼巴巴地看着自家亲妈,扭捏道:“我咋说啊?他是男生诶,我们俩的感情本身就不是主流道的,我现在甚至都不知道他的性取向是什麽,这贸然的告白换来的只会是疏远啊。”


    “哦,我倒是忘了,你俩是同性别。”蒂芙尼恍然过来,不过她也只是停顿了一下,便道:“同性别又怎麽了?爱情又不关乎于性别,越是这种不主流的,就越是要大胆起来啊!”


    “妈,我现在是暗恋,没有地方给我勇气……”南弦柚抿了口生椰拿铁润了润嗓子。


    “暗恋?你别告诉我你从小就喜欢那孩子?”蒂芙尼问道。


    南弦柚点了点头,如实回答道:“嗯,从小就喜欢。”


    蒂芙尼瞬间瞪大眼睛,她捂住嘴,不可思议地惊呼道:“我的天,你们老南家真的是出情种啊!”


    南弦柚看着人惊讶的表情,没忍住笑了出来。


    ——是嘛,他们家出情种。


    他也能算情种吗?


    他好像根本比不上他爸爸在对待爱情时的果断吧。


    南弦柚沉默了下来,他思索着,在心里一点点推敲着他和研磨的感情到底改如何进行。


    而等他回过神来时,蒂芙尼女士已经不见了。


    南弦柚有些慌乱地站了起来,他左顾右盼着,疯狂的查找着人。


    突然,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账号发出来的短信信息。


    ‘磁场混乱了,没有时间再耽搁了,你妈妈我要去拯救世界了!有缘再见哦,我的小柚子——爱你的妈妈,伟大的蒂芙尼女士。’


    “哎?弦柚,你妈妈人呢?”孤爪永葵带着研磨出来时,就看到南弦柚一个人站在便利店里独自看着手机,下意识问道。


    南弦柚抬起头,他将手机熄屏,看向了走过来的孤爪永葵和研磨。


    南弦柚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开口:“妈妈说有急事先走了,让我和您说一声。”


    “啊……樱雨就走了?我还打算和她叙叙旧呢!她可真是一个大忙人啊!”孤爪永葵有些失落道,但她并没有将失望的情绪放出来,而是微笑着拉着南弦柚的手,说道:“没事,你妈妈忙,就让她去忙吧,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晚上就不回家吃饭了。”


    “哎?那爸爸怎麽办?我们背着他出来吃大餐,真的好吗?”南弦柚道。


    孤爪永葵摇了摇头:“他这麽大一个人了,还解决不了自己的晚饭吗?别管他了,妈妈带你们出去吃东西去!”


    南弦柚和研磨闻言相视一笑。


    说罢,孤爪永葵一手拉一个小家夥,就这麽带着人走了。


    ***


    高一下学期后的社团活动开始多了起来,不再是枯燥的训练生活。


    虽然高一的人并不像高二的学长们一样可以直接参与进的IH预选赛,但他们作为替补的竞争人员,为了那仅存的两个替补名额疯狂内卷。


    其中,当属山本猛虎这个单细胞生物最努力。


    研磨每次看他这麽发狠的练习都不由得摇了摇头。仿佛多看几眼,自己就会被带入进去累死一样。


    又到了一天的社团活动开始。


    这一次是距离IH预选赛的替补争夺战的选人环节。


    大家已经早就习惯了队内的训练赛穿好了,明显颜色区分的队服背心后。


    便进入比赛场地开始比赛。


    南弦柚照常在场外开始记分并且做一些赛场上的变动记录。


    他拿着记录本严肃正经的记录着,手上写的飞快。


    自从有了对自己身份的认知,南弦柚对待自己的异能使用认真了起来,他开始频繁地使用异能来记录一些肉眼不可见的东西。


    一心想着整理出一本队员文件出来,在之后的预选赛上,尽可能的帮助团队。


    而也正是这样,他在社团中不再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只要有练习赛,他通常都是板着张脸站在场外不停的记录这东西。


    有时候还因为过于严肃,把社团里很多的人都吓着了。


    此刻,他像平常一样记录着这场训练赛。


    南弦柚的视线仅仅这一开赛场几秒钟专注写东西,突然,场上就惊呼了起来。


    不知怎的南弦柚的心突然突突了一下,这个难受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皱了下眉。


    在快速写好一个完整的句子后,南弦柚抬头一看,发现研磨所在的那半块赛区,队员们突然围了起来。


    ——怎麽了这是?


    南弦柚将记录本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快步走了过去。


    他心脏跳的越来越快,这种感觉总让他心道不好。


    就连右眼皮也开始跳了起来。


    南弦柚加快了步伐,等他走过去时,就发现研磨倒在地上,手捂着脚踝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额头上的汗不停的流。


    南弦柚被眼前这目吓着了,而同样下周的还有周围的人。


    “让开。”南弦柚冷声道,挤在他面前的队员们瞬间让开。


    南弦柚走过去,直接在研磨旁边单膝下跪,他伸手替下了研磨抓着脚腕的手,动作行云流水地直接开始给他松鞋带。


    猫猫整个人一抖,不知是痛的还是怎麽的,研磨呼吸也开始重了起来。


    南弦柚将研磨的鞋子小心翼翼地脱下来,他一手抓着研磨的脚腕上放,一手抓着研磨的脚掌,然后开始顺时针慢慢的转动着。


    “怎麽样?这样疼吗?”南弦柚动作十分的小心翼翼。


    他一边动一边询问研磨的情况。


    而研磨似乎也被自己突然摔倒吓到了,没有说话,只是用摇头和点头作为回应。


    等简单的做了一下应急救助后,南弦柚便抱着研磨去到了医务室。


    有了医生的专业救治,南弦柚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了下来。


    等他在医务室里看着医生给研磨上完药,且包扎好后,便嘱咐了一声让人好好休息,自己再次回到了体育馆。


    因为研磨的突然受伤导致比赛被迫暂停。


    此时的大家都席地而坐在场地上。


    大家一见到南弦柚回来,便纷纷起身凑过去询问研磨的情况。


    南弦柚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本来严肃的样子就让人害怕,现在这副模样,更是让人不敢说话。


    南弦柚眼神冷漠无情地扫过众人。


    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黑尾的身上,他道:“研磨受伤,黑尾要负主要责任。”


    黑尾:???


    黑尾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回复他的是南弦柚不像开玩笑的点了点头。


    黑尾:……


    好好好,我的命不是命。


    你们小情侣真是够了!


    不过刚刚的比赛他和研磨是队友,面对大脑受伤,作为血液的他确实有极大的责任。


    黑尾自知理亏的认下。


    “今天所有人,都不准吃我做的晚饭!”南弦柚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出最残忍的话。


    话音刚落,排球社团的众人顿时惊慌失措了起来,脱口而出的哀怨声响彻整个体育馆——


    “不要啊!!!经理不给晚饭,会出人命的!!”众人泪眼婆娑,这个惩罚简直比让他们罚跑5公里还让人难以接受。


    “厨神经理,你这37度的嘴怎麽能说出这麽冰冷的话,这简直是我听过最残忍,不要啊,这个惩罚太重了吧,罪不至此啊!经理!”


    南弦柚不给人任何的求情机会,铁面无私道:“没什麽好说的,这就是你们不好好保护大脑的下场!”


    “身为血液,如果保护不了大脑,那要你们有何用?”


    第90章 教练柚上线


    现场的众人沉默了下来。


    他们从一开始的泪眼婆娑的状态变得低头丧气的。


    一个个没有了在求情的意思,全都开始反思起来,自己刚刚的那场比赛到底出现了哪些失误。


    对于已经刻在每一个人心中早已根深蒂固的“血液神教”的信仰,让他们不再是社团中打球的夥伴。


    而是战友,是要一起上场杀敌的战友。


    这个热血和统一的信念,让所有人在触及到“血液神教”时,都没有了再狡辩的意思。


    “大脑”受伤是事实,他们作为血液没有保护好大脑也是事实。


    尽管可能他们并不是主动的想要这麽做,但也确实是间接导致了大脑出事的人员对象。


    研磨的受伤和所有人都脱不了关系。


    尤其是在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研磨的情况下,还让自家二传手出事,就更是错上加错了。


    今天的这场队内训练赛,是为了选出和高二生配合妥当,适合参加IH预选赛的两个替补。


    这种关键的时候,没有人会愿意在这场训练赛中负伤,哪怕是最容易出现的扭伤,也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因为不管是一点点的小碰撞,还是一次微不足道的扭伤,都会导致后续选择人数上进行变动,并且会耽误后续的很多训练以及本身的比赛规划。


    在这种比赛即将来临前受伤,无非就是给自己粘贴一个“我无法上场”的标签。


    而这个受伤的人偏偏是研磨。


    这也预示着,研磨就算再强,天赋再高,在之后的IH选赛上教练组也会斟酌再三,他可能依旧会成为有力的替补竞争对手,但他不再是一定会选择的对象。


    南弦柚快速打量着他们,毫不留情面的继续说道:“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血液神教最强的血液,说什麽也会保护好大脑在赛场上的运作,可似乎你们连大脑的安全都保护不了呢。”


    “对不起,是我们的问题,是我们没有保护好研磨。”山本低着头,他紧握着拳头,似乎是在和自己较劲般,气愤地锤了一下自己。


    南弦柚拿过一盘被他放在桌子上的记录本,他快速翻动着纸张发出的沙沙声,让现场的气氛更加严肃了起来。


    “我不希望以后还能听到你们有任何的借口,知道吗?”冷声驯化的经历自带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队员们闻言纷纷应道。


    待他们齐声地说着:“我们知道错了,经理。”后,南弦柚话锋一转,说道:“大家已经不是刚进社团的小孩子了,IH预选赛迫在眉睫,高二生应该已经紧迫起来了吧?那高一生们呢?你们难道对那唯二的替补位置没有一点点心动吗?”


    心动啊,怎麽可能不心动呢?


    对于赛场是每一个体育生们向往的舞台。


    不管自己在赛场上的表现如何,所有人都会渴望自己能登场。


    IH预选赛的正选名额已经被高三和高二的学生全部占据。


    因为社团的人数众多,所以高一生们只能去选拔那唯二的替补位置。


    替补虽然不一定能够上场,但起码能有一个接触比赛的机会。


    是比自己在体育馆里埋头苦练数月都更加珍贵的存在。


    南弦柚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众人,叹息一声,说道:“春高,是你们在学生时代,唯一能直接接触到顶级战队和顶级选手的专业性比赛。”


    “你们可不要小看了这些比赛,在之后的日子里,你们会遇到强劲的对手,也会遇到比你们弱的对手,每一场都是你们需要拼尽全力去打败的,这过程可能会很难,也可能会很顺利,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每一场的比赛不管输赢都会对你有着非常大的收获。”


    兀自低头的众人听着经理的话,也都慢慢的将头抬了起来。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经理和他们说这些。


    这种教导和教诲,在往常一般都是由助教或者猫又教练本人亲自说。


    而此时在一个同龄人甚至是在一个晚辈的口中听到这些话。


    那种感觉是在教练口中听到的完全不一样的。


    但具体有什麽不一样,他们也说不出来。


    但就是会比教练们说出来的时候更让人记到脑子里去。


    南弦柚也不管他们在没在听,他已经完全进入到了助教的状态中,拿出了之前在合作中训人的状态,直言道:“春高的冠军以后不一定会走上职业的道路,但你们一定会有职业道路作为你们人生的选择项。”


    “还是那句话,没有经过比赛的洗礼,社团终究是社团,如果你们想让自己在学生时代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话,那就拼命去努力去绽放自己。”


    “社团活动拼命过的结果,或许不会和你们将来的职业有关,甚至可能帮不上一点忙,但一定会给你们的职业提供机会。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也希望你们能够正视一下自己对于比赛的态度。”


    “今天就说到这里。”南弦柚也没有一个劲的和他们说教着,他见好就收,拿着手上的记录本挥了挥:“休息五分钟后根据自己的队服号码,从小到大依次来到我这边来,我会给你们发你们这几天训练和比赛的记录。”


    “哎,竟然有训练记录吗?”队员们闻言顿时惊诧了起来。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几天的训练竟然会有记录。


    而且还是经理手动记录在本子上的。


    这不免让他们感到好奇。


    就连黑尾也不由得感到有些诧异,他的队服是1号,没有休息就直接走到了南弦柚面前。


    他好奇的往南弦柚手中的本子上看去,只见那白色的本子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这麽多字?你在场外看我们比赛和每天的训练能记这麽多东西?”黑尾惊呼道。


    南弦柚瞥了人一眼:“不然呢,我每天站在场外难道是白站着的吗?肯定是要写东西的。”


    “既然你已经过来了,那就先说说你的吧。”南弦柚冲他勾了勾手,黑尾铁朗就这麽跟着他走到了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那个被南弦柚写满了密密麻麻字的记录本上,已经详细的记录了由异能所追踪到的场上数据。


    随着他们慢慢长大,社团里的成员们蹭饭的次数越来越多。


    那被绑定着的用户显示,已经成了深度绑定的状态。


    而研磨和黑尾两个人更是直接升到了满级。


    美食用户v100:黑尾铁朗


    年龄:16岁


    这几天总共进行了6场训练赛,其中只有一场出现了体力低于50%的情况。


    其余五场都保持着充足的体力,足以见得小黑高一、高二的这段时间完全没有对自己松懈。


    虽然体力达到了合格以上的标准,但是专注力却没有南弦柚想的这麽高。


    六场比赛,其中只有三场,全程注意力达到了50%以上。


    其他三场都极其不稳定。


    一开始,南弦柚以为是黑尾的体力问题导致的注意力不集中,但是发觉他的体力一直都在线,这就让他有一瞬间的不理解了。


    但很快经过一些细节上的观察,南弦柚找到了他专注力不高的原因。


    ——因为位置。


    副攻这个位置不同于主攻手那样需要进行爆发式的扣击,也不同于二传手那样需要观看着全场的布局和大家的走位。


    副攻这个位置在一定程度上,其实会和接应同化。


    虽然这并没有什麽不好,因为只要是队伍的节奏ok,那麽就算副攻变成接应也都是无所谓的。


    但问题就在于如果副攻一直处于接应的状态的话,其实是就无法集中专注于一件事的,因为你本身并不是接应的位置,但却做了接应位置上的人所要做的事情。


    这就会让人在一定程度上会脱离整个队伍的节奏。


    副攻之所以叫副攻,接应之所以叫接应,他们两个是不可以混为一谈的。


    在了解清楚了这个问题后,南弦柚便在自己的记录本上将这一个问题明确的标明了出来。


    小黑已经来到了面前,那自然是要和他解决这个问题的。


    于是乎,南弦柚开口道:“小黑,在比赛的时候,你有过想要叩击的想法吗?”


    “嗯?”黑尾愣了一下:“为什麽要这麽问?我作为副攻在场上,应该轮不到我进行暴力扣杀吧?”


    “怎麽会轮不到呢?”南弦柚道,“小黑,你似乎太执着于稳定了,可有的时候越是稳定越是难以破局。”


    黑尾眉头一皱:“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太求稳了。”


    南弦柚目光坚定的看着他,那一双眸子犀利而又肯定,他道:“我们音驹的防守能力会这麽的好,一传功不可没,但很多时候越是让人引以为傲的东西,越容易让自己陷入一种自我信任的陷阱当中。”


    “小黑难道不觉得这几天打的六场比赛,不管时间长短,其实节奏都差不多吗?”南弦柚问道。


    黑尾一愣,他沉默了半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快速回忆着这几天比赛的感受。


    发现真和弦柚说的一样,不管比赛的时间长短,在局内的节奏都是一成不变的。


    黑尾立马就明白了南弦柚的意思,他眼睛都亮了起来,说道:“我懂了,我不应该完全局限于防守的,我也可以进攻。”


    “bingo!”南弦柚笑着打了个响指:“这就对了,我之前说你适合拦网,并不代表你只适合拦网,有的时候副攻的攻击会比主攻手更加的让人没有防备,你和研磨两个人一起练习的时间差怎麽样了?”


    说到这个,黑尾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一脸自豪道:“练习得还不错,等之后在比赛场上可以给对面打个猝不及防。”


    “哦~是嘛,那我可就期待了呢。”南弦柚莞尔一笑,说完,他冲着努了努下巴示意黑尾将队服2号的队员叫过来。


    黑尾比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身穿队服二的队员便抱着忐忑的心来到了南弦柚的面前。


    身穿二号队服的,是高一新进的主攻手,空有一腔热血和体力,不太会在场上变通。


    南弦柚就抓着他这个问题和他讲着。


    但其实对于一个不擅长用脑子的单细胞生物来说,你再怎麽跟他沟通场上要变通,他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等到在上场时就会又忘得一干二净了。


    所以南弦柚并没有奢望对方会把他的话听进去,但要讲的总归还是要讲的。


    而这高一的新生,也十分认真的听着。


    对南弦柚的话,没有任何的反驳。


    等和人沟通结束,南弦柚就让他加夜久前辈叫过来。


    “经理大人,有什麽要和我嘱咐的吗?”夜久卫辅一过来就垫脚抬手环住了南弦柚的肩膀。


    南弦柚冲人友好地笑了笑,没有任何的铺垫,直接点名说道:“夜久前辈,最近有什麽心事吗?”


    “哎?为什麽这麽说?”一句最近有什麽心事的问题说出来,直接给人夜久卫辅整懵逼。


    不是说和他讲一下最近训练的情况吗?怎麽突然就扯到心事了?


    而且他有什麽心事啊?他没觉得这几天有什麽不对劲啊?


    看着人错愕茫然的模样,南弦柚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没有心事吗?可最近怎麽感觉夜久前辈有些懈怠了呢。”


    南弦柚说着,将他本子上写着夜久卫辅名字的那一页递给旁边的人看。


    上面明晃晃的标注着三个感叹号,而感叹号的下面,是一个被圆珠笔圈了好几圈的“不对劲”。


    夜久卫辅看着本子上的记录,半响,他再次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南弦柚。


    “夜久前辈这什麽眼神?难道说你自己没有觉得自己没有尽全力吗?”南弦柚看着夜久卫辅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迟疑。


    但他并不相信自己的记录有什麽问题,这种实时的赛场追踪不可能会出现偏差的。


    所以夜久前辈这几天比赛的“不对劲”是真的,但“不对劲”的原因好像有待考察。


    突然,南弦柚猛的反应过来了什麽?


    他眼睛一亮,抓着夜久卫辅的臂膀兴奋道:“我知道了,不是松懈了,是你变强了。”


    “我变强了?怎麽看出来的?我自己都没有感觉。”夜久卫辅依旧茫然的看着他,从对话开始他就完全没有跟上过节奏。


    和夜久前辈的表情形成截然不同的反差的南弦柚笑得一脸灿烂,他语气都欢愉了起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根据我对你这几天的详细记录,和以往你训练的记录做对比,我能很负责的告诉你,你——变强了。”


    他相信以夜久前辈的性格,并不会松懈任何一场比赛,也就是说他之前的几场比赛全都是和以往一样拼尽了全力。


    可根据这几天的比赛数据的追踪记载,夜久前辈却没有达到和以往比赛时追踪数据追踪出来的数值。


    那就证明,他已经比以前拼尽全力的自己要强上一节了。


    而这一节就是他的突破。


    这是一个很好的进程,南弦柚为夜久前辈感到由衷的高兴。


    在听到南弦柚肯定的和他说着“你变强了”这几个字时,夜久卫辅也不禁红了眼眶。


    每天的练习,每天重复的鱼跃,所有的苦,所有的累,都是自己吃,自己认。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听到一点点关于自己进步了的说法都会让当事人感到十分的高兴。


    夜久卫辅十分的相信南弦柚在教学上面的天赋,这一点是由猫又教练和助教双重保证下的。


    在他的口中听到“你变强了”这几个字,无非是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


    ——你变强了。


    夜久,你没有辜负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努力。


    夜久卫辅在心里喃喃道,他突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感觉此刻在围着体育场馆鱼跃一周都绰绰有余。


    之后的时间里,南弦柚尽职尽责的和所有队员们都说了一下他们这几天的训练成果。


    一大群人有喜有忧,但都在听完经理的话后,仿佛悟到了什麽一样,自己的未来有了正确的规划。


    处理完这些事后,南弦柚这才将自己的本子盖起来。


    他和助教打了一声招呼后便直奔医务室走去。


    社团活动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才结束,南弦柚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麽事要做了,便赶急赶忙的回到了医务室里,准备陪研磨一起等黑尾放学回家。


    等他来到医务室的时候,研磨正坐在病床上低头捣鼓着手机。


    他一过去,猫猫便抬起头看向了他。


    “你怎麽来了?”研磨有些惊喜道:“社团里不忙了吗?咱们音驹可就你一个经理,擅自跑出来不太好吧。”


    南弦柚径直走过去,坐到研磨旁边,他一边抬手整理着猫猫有些乱的金发,一边回道:“不忙了,我们大脑都受伤了,我一个做经理的,当然是要过来照顾你了。”


    研磨哽住,听到“大脑”一词他没由得有些羞耻,脚趾无意识地用力蜷缩了起来,一时间甚至都忘了脚踝上的伤。


    “嘶……”研磨痛呼一声,他手下意识抓住了小腿,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怎麽了?”南弦柚吓了一跳,他赶忙掀开了被子,抓住研磨受伤的脚紧张的不行。


    突然的乱动,惊动了脚腕,完全褪去了药膏的脚一直被冰块敷着,本来就还在痛的脚腕子,现在更是一抽一抽的疼。


    两个人都慌了神,经研磨这麽一动,脚踝又磕到了冰袋上,这下是真的磕疼了,眼角都被腾出了泪花。


    南弦柚赶忙替下研磨的手,他小心翼翼的将人的脚踝摆正。


    手掌向上放平,让人的跟腱贴在温热的手掌上。


    南弦柚用手指轻轻的给人揉着扭着的地方,生怕他疼着一样,不敢用力,手指都抖了起来。


    仿佛和猫猫通感了一样,眼眶都不由自主的红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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