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昨儿晚上一直折腾到快三点才睡,但翻过天儿来,梁洗砚还是醒得挺早。
没办法,部队的作息,轻易改不过来。
刚睁眼,微信里来了三四条消息,是朋友给他联系的四合院出租,好几套,梁洗砚没细看,打算等脑袋清醒清醒再好好筛选。
好友列表里面,“秋迟”静静躺在那儿,从昨晚加完好友后就没说话。
梁洗砚锁上手机,哼哼着“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呀”的调儿,晃悠到厕所刷牙。
刚把牙膏挤上,嘴巴里一口沫子的时候,金汛淼同志的电话就来了。
“我发现您特别会挑时候打电话。”梁洗砚接起来就骂,“净挑别人不方便的时候。”
“您早点吃的炮仗拌火药是不是。”金汛淼回他一句,“张波刚才又给我打电话了,又问我你今天上午去不去他的庄子上玩儿,他还在顺义呢。”
“我.操了他不就买一破庄子么有什么牛逼的,见天儿显摆。”梁洗砚啐一口,“他特么跑故宫门口拉一横幅告诉全北京他买了房得了。”
“他这人不就爱攀比显摆么。”金汛淼说,“更何况还是跟你显摆,他不更来劲。”
梁洗砚拧开水龙头,冷笑着说:“这孙子穿纸尿裤的时候就爱跟我比,现在都这个岁数了还明里暗里跟我比,幼稚不幼稚,我就纳闷了,我他妈都废物成这样了,有什么好比的。”
金汛淼呵一声:“您就算别的地方都废物到家,但就凭这张脸,张波那小心眼就快嫉妒疯了,就为了这个他也得处处压你一头,不废话了,你去不去,给个准话。”
“去吧。”梁洗砚拿过他的刮胡刀,扬起下巴,“最近无聊得很,就当逗逗狗去。”
“那成,老样子,我一会儿来您的王府找您。”金汛淼说。
“朕知道了。”梁洗砚按下电动刮胡刀的开关,嗡嗡的。
跟昨天一样,金汛淼开着梁洗砚的车,梁洗砚坐后排睡觉,俩人花了一个半小时才跑到顺义去。
半道上,梁洗砚闭着眼,觉得都快一个世纪过去了,居然还没到。
“我说这破地方也太远了,咱俩再跑一会儿顺着京承高速都快干河北去了。”梁洗砚说。
“这么近,那么美。”金汛淼在前面说。
“周末到河北。”梁洗砚叹了口气,“咱俩这破嘴是太贫了。”
除非是自己开车,要不然梁洗砚一坐车就想睡觉,所以该贫的嘴贫完,小梁爷眼睛一闭,又睡过去了。
再睁眼,他就看到张波那张圆得跟饺子皮儿似的脸,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张波笑眼盈盈看着他:“睡醒了么?”
梁洗砚从车上跳下去:“还活着。”
该说不说,张波在顺义这轰趴的院子弄得是真不错,啤酒饮料吧台在院子里摆着,还修了个面积不小的游泳池,此时已经蓄满了水,里面不少美女帅哥穿着冰凉在里头扑腾解暑。
“小梁爷,您过目?”张波跟在他身边。
梁洗砚知道张波特别想从他嘴里听一句“哎呦喂太牛逼了”或者“您可太厉害了”,但小梁爷天生反骨,他越是想显摆,梁洗砚越什么都不说。
所以他干脆就装作没看见,在正午的太阳光下皱了皱眉。
“晒死,进屋。”梁洗砚说。
张波嘴角抽了抽,做个请的手势:“进去吧,找人陪你和金汛淼玩儿。”
里屋相比外面要清净些,所以梁洗砚的眉头松了些,刚才在外面听着那些人嚷嚷嬉笑,音响不停,实在是头疼得厉害。
从刚才下车开始,张波表现得还算差强人意,如果这孙子能一直这么老实不耍歪心思,梁洗砚还愿意心平气和地在这玩玩。
但事实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张波改不了作妖。
一行人刚进屋,里面不少正在玩着桌游棋牌的人纷纷抬头,好奇向梁洗砚和金汛淼投来目光,而张波这个东道主,当然要两边介绍介绍。
“各位。”张波抬高音量,伸手热情地在梁洗砚脖子上搂了搂,“介绍我哥们儿,梁洗砚。”
他故意顿了顿,装作为难:“就是梁家那个小儿子,轻易不露面呢,我好容易才请来的,你们可得陪着吃好喝好啊!”
梁洗砚舌尖顶着脸颊,手插兜,挑了一下眉。
“这位是金汛淼。”张波没注意到梁洗砚的表情,随口介绍了金汛淼。
拜他所赐,压根没人对金汛淼感兴趣,梁家私生子的八卦实在是太惹人注目,一时间好几双眼睛都打量着梁洗砚,似乎在猜测这位被小三母亲当做要钱的筹码,被父亲当做错误的累赘的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大笑柄。
张波明明可以只说梁洗砚的名字,却偏偏要连着后面的话一起强调。
故意的。
故意的很刻意。
小梁爷没想到两年没见,张波贬损他的手段还是这么的幼稚可笑。
“张波啊。”梁洗砚拖着懒音,“你下回介绍我可以换个方式。”
张波回过头,挤出个和善的笑容来:“嗐,我这不是不好说吗,想了想还是这么介绍你别人知道——”
他话没说完,梁洗砚的长胳膊忽然绕过他的后背,右手重重搭在他的右肩上。
别人看起来,他们俩倒还真是亲密朋友。
只有张波自己知道,梁洗砚就这么一拍,他差点儿没站稳当场跪下。
“跟他们说我是你爹,更好。”梁洗砚勾起嘴角,拍了拍张波的肩膀,甩手只留下个潇洒背影。
张波没再追上来,梁洗砚也懒得再搭理他,带着金汛淼在里面四处转悠。
金汛淼愤愤不平:“我靠那孙子也太过分了,上来给你个下马威。”
梁洗砚哼哼着曲儿,没搭茬。
“你甭跟他一般见识。”金汛淼瞥了梁洗砚一眼,“你要觉得不舒坦咱俩现在走也成。”
“可别,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过来,屁股都没坐热就走,我图什么,还不够费油的。”梁洗砚啧啧一声,乐了,“我犯得着跟他生气吗,他说的也是事实。”
“再是事实也不能明知道还当着面揭短儿啊,北京人哪有这么说话的,那在过去都得大嘴巴子挨抽。”金汛淼还生气。
“嗐,我都看开了你有什么看不开的,是啊,我不就是私生子么,说或者不说,事实不都是我妈当小三,生完我拿钱跑了,我爸看我一眼都嫌烦么。”梁洗砚耸肩,“这都多少年了,放松点金子,别人爱怎么看我怎么看我,背后嘀咕我一万句,小爷也不少块肉,说去呗。”
“还得咱小梁爷,活得通透。”金汛淼笑了笑。
“大智慧。”梁洗砚弹个舌,笑得邪,“学着点。”
两人走到张波准备的用餐区,梁洗砚打开冷柜,端出一盘刺身来。
“波龙吧。”梁洗砚看了眼。
“呵,手笔不小啊。”金汛淼从里面拿出三文鱼。
梁洗砚把冷柜的柜门拉开更大,一伸手从里面啪啪啪端出三四盘来,长指一勾,顺便还拎出来两瓶啤酒。
“正好中午没吃饭呢,多吃点,亏死他丫的。”梁洗砚说。
金汛淼跟在他后面嘎嘎乐:“您老人家能不能稍微像个有钱人一点,怎么一天到晚跟个打秋风的穷亲戚似的。”
“你管呢,吃张波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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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花钱。”梁洗砚已经吃开了。
等到解决了午饭,他俩又炫了不少瓜果梨桃,啤酒饮料的,算是把来顺义这一趟油钱给吃回来了,这才抹抹嘴儿,跑到另一侧安静点的地方坐着歇息。
屁股还没做热乎呢,庄子里,张波雇得这些个服务生忽然开始躁动起来,是擦地的擦地,摆盘的摆盘,走来走去,忙得热火朝天。
“这又怎么了这是?”金汛淼嘀咕,“张波要招待谁,这么大架势?”
话音刚落,张波后脚就闯进来,站在门口指手画脚:“你们几个干活儿仔细点儿,吃的喝的缺了什么全都给我补上,再拿点儿好烟好酒出来,一会儿我要接待贵客。”
旁边儿有好信儿的问他:“张哥,谁啊,这么金贵?”
张波那肥嘟嘟的脸上浸了油似的,喜滋滋地说:“商哲栋,那可是商世坤商董事长的独子,听说我这庄子办得不错,特意赏脸来的呢。”
“卧槽。”金汛淼咬牙切齿,“还真让这孙子攀上商老师的高枝儿了。”
张波说完这话,还觉得不够,一扭头对梁洗砚说:“唉小梁爷,您知道谁是商哲栋么?”
“不知道。”梁洗砚翘起二郎腿,冷着脸说,“不认识。”
金汛淼看了他一眼。
张波更嘚瑟了:“金汛淼,你肯定知道吧,只是我怎么听说,你四方打听邀了好几次,跟商老师连一句话都没说上呢,也是啊,人家家大业大,地位高名望高的,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待见的。”
“你特么。”金汛淼气得够呛。
“不会说话我给你嘴拧下来。”梁洗砚冷冷掀起眼皮。
张波犹豫几秒,还是不敢跟梁洗砚正面冲突,转身走了,留下金汛淼坐那儿骂街。
梁洗砚也烦得要死,张波这傻逼,说话是太难听了,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出他不知道、不认识的“秋迟”,给他甩去一条微信。
【小梁爷】:你要来张波的局儿?
对面回复非常快。
【秋迟】:嗯,他邀我多次,再推脱不礼貌。
梁洗砚没想到商哲栋一个大忙人回他微信能秒回,还在愣神,对面居然紧接着发来第二条。
【秋迟】:你不喜欢?
梁洗砚一想到张波拿商哲栋当令箭那嘚瑟的死样儿就烦,看见这消息,不过脑子回了句。
【小梁爷】:你下回不许搭理张波。
这次对面没有秒回。
旁边,金汛淼骂累了,一扭脸儿看见梁洗砚眼睛底下挂着俩黑眼圈,问他:“你昨儿晚上干什么去了?”
“吃夜宵。”梁洗砚半眯着眼睛,“跟二妞妞和商哲栋。”
“卧槽!”金汛淼倒抽气儿,“这么牛逼的事儿你怎么不拿出来气死张波,还有商老师要搬去你哪儿住的事儿,随便一说不都压这孙子一头!”
“因为没必要。”梁洗砚揉着脑门,“我不乐意借商哲栋的威风来装逼,我没张波那么低俗。”
“也是。”金汛淼恨恨叹气,“等着吧,张波能请上商老师吃饭,我金汛淼就不能么,我早晚......”
金汛淼后面的话梁洗砚没听了。
因为他忽然冷静下来,发现他跟商哲栋也就是吃了顿夜宵的关系,半生不熟都算不上,他刚才是脑子抽风了,才用那种命令的语气给人家弹去个微信。
还让人家不要理张波。
有毛病啊,人家凭什么听他的。
他赶紧拿出手机,想把最后一句消息撤回。
没想到这时候,“秋迟”回消息了,什么都没多说,就一个字儿。
【秋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