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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决裂

作者:秋庚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恐怕是场檀原朝野的内斗,秋萧曼一个别国的武将,根本不该参与这样的事情。


    她没接那封信。


    “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


    没想到她这般顽固不化,洛祯将信又收好。


    “彦大人听说明将勾结雯桦官员,才去雯桦一探究竟,一路行至瑰都,发现明蔚的眼线早已遍布各处。”


    秋萧曼心下一惊。


    惊的不是明蔚在雯桦安插眼线,而是前几日她与父亲通信,父亲根本就没提到过彦项文去雯桦的事。


    想是因为记挂她的安危,根本无心瑰都发生了什么。


    “秋将军还觉得,明将是想和秋将军休好吗?”洛祯前倾的身子稍放松了些,又喝了口热茶,“只怕是想拖住秋将军,便能趁着此时而暗暗排兵布阵吧。”


    秋萧曼垂眸去看面前那杯无波无澜的水。


    即便她知道洛祯正在挑拨离间,但也不排除明蔚就真的没在雯桦做手脚,她已在宁平呆了一旬,瞬息万变的年代,一旬已经足够长了。


    “秋将军刚正不阿,向来都是用兵不疑,疑兵不用。”洛祯语气更加肃然,“将军收下了梦华留下的纸卷,就说明你心里对明蔚也是担心的。”


    “秋将军也该听说过,收缴的那些小国财宝,只有少数俸给了檀原国库!也说明真正想要财宝的并非檀原,而是明蔚自己!”


    “否则他又为何对那些小国的子民赶尽杀绝?老幼妇孺一个不留?”


    他语气更沉,带着不容有失的力量。


    “为了雯桦的子民,为了将军背负的责任,将军难道还要继续助纣为虐吗?只怕将军还不知道,雯桦目下盛传的风言风语是什么?!”


    秋萧曼掀眼:“是什么?”


    “秋将军卖国了…”洛祯一字一字说得极慢,确保将每个字都送进秋萧曼顽固的脑袋里。


    这几个字让秋萧曼心头沉沉捶了几下。


    瞧着面前那杯冒着热气的茶逐渐转凉,直到最后一点热气都变得稀薄,茶杯里的茶叶才终于安静下来不再游蹿。


    “秋将军当然也可以不信我。”洛祯又道,“我冒险留在宁平,就是想帮将军一把,当然也是帮梦华。”


    “木良畴到处在抓跟梦华有过接触的人,说是为了阻隔天花传播,实际却是要灭口。”


    “灭口?!”


    “梦华知道的秘密太多了!秋将军就不好奇,好端端的哪来的天花?”


    这确实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她记得那日得知竺梦华染上天花,明蔚也曾好奇过天花的来源。


    洛祯:“明蔚自己从百里外调来了即将处决的死囚,他让死囚换上天花病人穿过的素衣,后就被关在扶楹小镇中,直到逮住机会接近梦华。


    他轻声落笑,“秋将军自然也可以不信我,就当来听了场故事。看看明蔚十五那日是放你走,还是囚了你,再攻雯桦。”


    “洛大人想让我怎么做?”


    听她突然松口,洛祯喜色难抑,又从手臂上的宽袖下卸了个方方正正的东西。


    他放到桌面上,推至秋萧曼面前,将精致的皮夹打开,从里面取了个设计精巧的黑色的小弓。


    “暗弩?”秋萧曼一眼认出这杀人的暗器。


    “不错,为秋将军量身定制的,自保足够了。我今晚便会离开宁平,将军有一夜的空余考虑。”


    洛祯一卷宽袖,端正坐着的样子尽显磊落。


    “就看秋将军是愿意相信屠了六国的明蔚,还是选择相信我、梦华、和那些死在明蔚刀尖下的亡魂。”


    他又在桌上铺了张崭新的地图,上面赫然画着宁平大营的守军布排和几个哨站。


    “若决定离开,明晚戌时三刻,秋将军想办法去养济所,朝东的花园深处有口井,井下是条可以通向山林的暗道,而后秋将军会在这里找到我备的马。”


    秋萧曼瞧着洛祯指尖移动,直到落在地图上一个勾画红圈的位置,质疑:“暗道与备马的地方是两个方向。”


    洛祯解释:“若从宁平大营出,这里是最近的。暗道出则会绕一点路,但也能避开宁平大营的兵士。”


    秋萧曼:“即便如此,洛大人怎么就觉得明蔚不会来追?”


    “就是让他来追!”洛祯笑了,志在必得的样子,“秋将军只要按照我图上这条路线返回雯桦即可,其他的事我已安排妥当。”


    洛祯边说边用指尖在地图上一条画了线的位置轻轻划过,可秋萧曼的注意力却停在一个画了小旗子的平原处。


    那个旗子不像新画的,上面落下不少指甲的划痕,墨迹都擦掉了一半。


    “秋将军牢记这条路线!”


    说完,洛祯当即收起地图,“只要记住,按照我说的路线,必定会顺利返回雯桦!”


    秋萧曼心中摇摆。


    凭什么信洛祯?


    但洛祯又凭什么要骗她?


    若他意在挑拨,无需此举她和明蔚也已产生嫌隙。


    竺梦华死了,他若是哲合余党,对明蔚应该深恶痛绝,想必是想借着这次机会行暗杀之举,对她怕是不会有威胁。


    “我要两匹马,外加遮面的帷帽。”


    三更半夜的,也不知秋萧曼要帷帽做什么,洛祯好奇:“秋将军还要带谁走?”


    自然是‘离月’,只不过秋萧曼没说,探问的口气:“我只有一个问题,洛大人是如何与给我送信的人结识的?”


    洛祯想了下,坦言:“我这小童救了他,否则他被明蔚遗弃在养济所里,早就因血流不止而暴毙了。”


    这让秋萧曼心里重重敲了几下。


    她没想到‘离月’竟始终都在养济所…


    所以‘离月’定是知道了什么消息才冒险去找她…


    不论洛祯的消息是真是假,至少‘离月’想帮秋萧曼逃走。她不知这是不是他拼尽全力,忍受着那样的痛苦想要带给她的消息。


    想到他一次次地冒险与不顾,秋萧曼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这种感受让秋萧曼回去的路上始终心情沉重。


    她当初决定救下离月很大程度是因他相貌和丑奴相似,虽然少了丑奴眉宇间的硬朗和刚强,但骨子里的高傲和坚强却和丑奴如出一辙。


    如今丑奴早变了样,甚至亲手毁了她尘封在心底的最后一丝怀念。


    再返回宁平大营,木良畴果然没起疑,他忙着处理焦头烂额的各种事务,无心于秋萧曼的去处。


    一路返回扶楹苑,秋萧曼趁着无人跟随先去找了趟‘离月’,她需要把今日洛祯同她说的事告诉‘离月’,更需要提前让他准备好同她一起离开。


    又一次带着‘离月’从明蔚眼皮子底下逃走,却与上一次截然不同。‘离月’不再受宠,所以她需要计划周密才能保证两人安全返回雯桦;也好在‘离月’不受宠,便也不会引来过多关注。


    月色下的扶楹小镇显得格外萧条,按照熟悉的路线走近那件破旧的两层小屋,秋萧曼上楼前,依旧叫了两声‘离月’的名字,生怕他害怕。


    可楼上却没有传来丝毫响动。秋萧曼因此上楼,直到走上台阶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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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离月’住的小屋里空无一人。


    覆在地板上的厚厚石灰上脚印纷杂,桌上没吃完的汤食撒得到处都是,铺上的衾褥也被扯地棉花四散。


    秋萧曼目色一震,入目凌乱让她意识到出事了。


    她转身跑下楼,想打听发生了什么,可长街上没有一个人,直到路过养济所,眼熟的门卫因认出她,才热情说起下午发生的事。


    “木将军捉了个死囚。”


    “死囚?”


    兵士点头,“明将饶了他一命,他却不知好歹跑了。”


    “现在人呢?”


    “说是怕传播天花,木将军已经把人拉走了,想必烧了吧。”


    !!!


    秋萧曼一刻未留,当即冲回扶楹苑。


    明蔚心情极好,正坐在树下自己跟自己对弈。


    终于把秋萧曼等回来,他当即丢了手里的玉石棋子,不计前嫌地迎了过去。


    “干嘛去了?一早出门,现在才回?”


    “你处置了‘离月’?!”秋萧曼一上来便是质问。


    “那个死囚?”明蔚摇头,“他不是‘离月’。”


    秋萧曼不是没对那个‘离月’产生过怀疑,他除了皮囊与离月相似,没有一处与离月相同,只是眼下她更怀疑明蔚的做法。


    “为什么要处置?!”


    毕竟是百里外大费周章才调来宁平。


    “有人借他带来了天花——”


    平淡的语气带着极强的说服力,秋萧曼忽想起方才洛祯说明蔚从百里外调来的死囚才是传播天花的关键。


    她救的人是死囚??


    但那分明是‘离月’…


    一时间,她陷入一种极度摇摆的茫然中。


    “——倒是我想问问,秋将军为何要救他?平田说有人给他送食物,还将他安置在竺梦华曾住的地方——”明蔚语气也低沉下来,“我还以为是有人别有用心!原来是秋将军…”


    秋萧曼不想解释,她试图让自己维持应有的冷静,只道:“相比于相信你,我更相信我自己。”


    “即便你是错的?”


    “错了吗?!”


    瞧着她眼中逐渐蔓延的了然和怒意,明蔚突然猜到了是什么让她不顾一切地自欺欺人,他试图回避。


    可秋萧曼根本不给他机会。


    “‘离月’本就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该说是?还是不是?


    信任即将崩塌的边缘徘徊,明蔚不知所措地迎着她的逼视。


    “汗血宝马你都能在短短时日寻到两匹,相貌相似的人又怎么找不到?!”


    “从一开始你就对我设下下井!自始至终你想要的只有我身上的秘密!”


    “离月也好,死囚也罢,你让他们出现,又将他们灭口,为的就是在得到你想获知的秘密前将自己的劣迹尽数隐藏!”


    她指尖紧紧掐进掌心,眼中流露出的恨意就仿佛上一世倒在血泊前所展示出的深入骨髓的仇恨。


    “我从没想过与雯桦为敌…”


    明蔚脱口说出的承诺在这一刻竟变得那样苍白无力,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被劝服。


    秋萧曼仿佛真的累了,累到说话都成了负担。


    “离月真是哑巴吗?!他又做错了什么?!值得被你剁了手指送到我面前!”


    明蔚无力狡辩,心虚地滚动喉结。


    仿佛看到他面具后露出的破绽,秋萧曼终于以一种不能饶恕的态度,咬字批判。


    “你的卑鄙无耻还真是昂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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