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谣睡饱了觉醒来,晨光已经透过窗扉照了进来,她的脸颊被晒得又红又烫。
今日连翘承包了她的活计,反正裴执鹤躺在床上,适当偷偷懒,是打工人该有的福利。
祝谣慢悠悠地起床洗漱,往牙刷子上多洒了点牙粉,磨磨蹭蹭花了一刻钟左右,才洗净手回到耳房。
房内小桌上摆好了早膳,有肉包,蛋饺,两碗掺有绿菜叶的清粥。
连翘两颊的酒窝显现出来,招来祝谣一起吃。
祝谣尝试夹了个大肉包,连翘扫了眼,没有挑开她的筷子。
祝谣安心咬了一大口,嚼嚼嚼。
“侯爷恢复得很好,要不了多久便能清醒。”连翘喜悦道。
但这对祝谣来说,不是个好消息,珍珠的手帕她还没藏进主卧。
祝谣不禁感慨,连翘真是天选打工人,竟然如此盼着领导醒来,不过想想她的职务,只有多在裴执鹤面前露脸,才能稳定自己的地位,倒也能理解。
祝谣吃完早膳,还蹭到杯茶。虽然她不会品鉴,只会给出好喝或不好喝的评语,但要知道的是,平时她只能喝凉白开,这会子却尝到了名贵的茶叶,怎么不算薅主子的羊毛呢?
假若裴执鹤再多躺会儿就好了,也许还能爆银子。
祝谣小口抿着尚冒着白汽的茶汤,开始琢磨该怎样将帕子放进去。
昨日她被揪去喂药只是个小概率事件,后来喂药的人选果然就换成了昌安。
这是个大家都会满意的选择,祝谣不可能钻到空子再进去,掐着裴执鹤的两腮灌药。
昌安。
祝谣又默念了一遍。
她放下茶杯,抄起自己的老伙计扫帚,来到主房外,倒是不见玲珑和另外两个郡主的侍女在门前守着了。
祝谣不能直接去昌安的住处寻他,那样目标太明显,但是她可以在院内守着昌安出来,寻机会接近。
老天眷顾,祝谣等了一会儿,昌安便端着药从别处走来,进去卧房。
她耐心地找出连翘落下的脏污,清扫干净,花草丛中和树干上的蝉声嘶力竭地叫着。
日头愈发毒辣,祝谣躲到树荫下乘凉,身上的汗液和热量得到缓解,因为干活干得迅速,此刻无所事事,她等得有些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之际,昌安出来了。
祝谣跟了上去,只见他先是回了小厨房,归置了碗勺,然后出了明鉴院,随意走着,似乎并没有一个目的地。
然而他又总是会在开得绚丽的花丛前停下脚步,然后嗅闻,左右脑打架之后,遂放弃,继续向前,直至看到下一簇鲜花,重复之前的举动。
这是在干嘛?
祝谣不远不近地缀在昌安身后盯着。
终于,他在一丛曼丽花朵前停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摘了一,二……九朵花。
那花颜色鲜艳,像是相机里拉满饱和度的滤镜下呈现出来的,每片花瓣圆而大,均为三色。
祝谣觉得有些眼熟。
她想了想,从衣襟里掏出珍珠的帕子,看了看角落的绣花,复抬头眯眼对比了会儿昌安手中的花,确定是同一种。
有情况。
祝谣继续尾随昌安,大抵是太想知道他接下来要将花带到哪儿去,跟得急了些,踩到块松动的石块,发出了声响。
昌安特意避开府中有人活动的院落,现下走在条小道上,周遭并无旁的仆人,这声动静使他一下惊觉,回头张望,却什么人也没看到。
忽然“喵”的一声,一只皮毛顺滑光亮的黑猫从树后翘着尾巴,慵懒地打横经过。
昌安笑了笑,想摸摸黑猫的头,却被它咻地躲过。
他见猫钻入草丛,没起疑心,拢住手中的花,起身继续走着。
黑猫转了一圈,又回到树后,祝谣正蹲在这,她认出这猫是她之前爬进小厨房下合欢散那夜出现的,此回虽然情形不紧张,但也是帮她转移了别人的注意力。
真是只好猫。
黑猫主动蹭到祝谣身边求摸,喵喵叫个不停,祝谣被黏得给她拍了屁,好容易抽出被迷得五迷三道的脑子,记起要追人。
她起身前,多看了眼黑猫高高翘起尾巴,露出的屁股,其下挂着两颗不小的荔枝,围绕着球体的毛是白色的。
祝谣手贱地撸了撸,趁它炸毛前赶紧跑了。
原路已经见不得昌安的身影,祝谣凭直觉左拐右转,在小亭见到被另一个小厮调侃着的昌安。
“哟,这花要送给谁去?别说是寄去乡下,给你的老母亲。”
“不是,是摘来送给妹妹的。”
昌安出乎意料地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祝谣竖起耳朵。
“妹妹?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妹妹?不会是情妹妹罢?”
“是妹妹,我将她当作亲妹妹照顾的。”说完,昌安锤了下他的肩,转口道,“你最近不是愁该怎么让小红开心吗?花开得这么好,还不摘些送去。府中自行生长的花草多的是,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无人晓得这花是从府里取的。”
一打岔,小厮也顾不上调侃,直呼有道理,回锤了下,也低着头寻花去了。
祝谣不敢再掉以轻心,像钓鱼佬见到上钩的鱼儿一样,一步不落地跟着昌安,最终到了红萍院。
果然,昌安和珍珠是有私交的,而且这个交情不浅——不管昌安是出于单纯分享美丽的事物,还是因为昨日送了避孕汤而感到愧疚,亦或是从前的习惯使然的目的,总之昌安会主动做会令珍珠开颜的行动。
这就很不一般了。
她倏地想到此刻仰躺在榻上的裴执鹤,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好难猜啊。
祝谣又驻足等了会儿,但见昌安小心地绕到院落另一边的窄道,极轻微地扣了几下窗框。
窗户很快从里边打开,从祝谣的角度看不分明屋内人的长相,但是女子头上的簪子让她分辨出,那就是珍珠。
昌安从窗户递进阳蝶花,不知说了甚麽,尔后轻手轻脚出了院子。
眼见着四周又只剩下他们二人,祝谣深吸了口气,鼓足气,追了上去,在昌安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昌安下意识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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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她时,感到稍许疑惑:“蝉儿?”
祝谣直言道:“我看到你给珍珠送花了。”
昌安脸色一变,心中猜测她是意外看到还是……跟踪了他?
如果是后者,那他觉得往日觉得祝谣老实是他的错。
昌安谨慎问道:“你想做什么?”
祝谣奇怪于他一副被辜负的神情,见他未有反驳和遮掩,清了清嗓,压低声音说:“昌安,你也不想你的情妹妹失去,呃,被人发现与你有私情罢?”
昌安听毕,皱眉向她解释道:“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珍珠是个好姑娘,请你保守今天看到的一切,不要说出去。”
祝谣即刻顺杆爬说:“说出去谁信?不过——我也不是不能替你保密,说出去我也没什么好处,毕竟你的位子我不可能顶替。只是要想我保密,那你就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昌安顿了顿,没有答应:“我不会帮你做坏事的。”
祝谣保证道:“不是让你作奸犯科,而且绝对在你能力范围之内。”
再次确认一遍后,昌安才点头——有利益交换,秘密才能守得更严。
祝谣迅速掏出珍珠的帕子,说:“我需要你将这个,藏到侯爷的枕下,你敢答应吗?”
昌安的眼睛倏忽张大,一时摸不清祝谣想做什么,但从字面上理解,似乎是想在侯爷那儿留下珍珠的痕迹,于是踌躇一番后,他将心底的疑惑问出了口。
“你先回答我,这件事对你来说可以做到吗?”祝谣反问道。
昌安很快给出肯定的回答。他在裴执鹤身边伺候的时候不短,进出主卧并不难。
“你必须在午时之前将帕子藏好。”祝谣给他上难度。
昌安只考虑了几息,依旧给出了相同的回答。
他本来与珍珠失散多年,意外于侯府中相认,便决定一定要尽自己所能,助她跃得更高。
“好。”祝谣见他毫不犹豫,也随口胡诌了个借口,让他觉得彼此都是站在一条船上的。
不过好奇是人的本性,她见昌安待珍珠如此真诚,心里难免升起一丝好奇:昌安与珍珠到底是什么关系?真的是兄妹吗?
祝谣暗自打量了昌安的五官,同珍珠无半分相似之处。
祝谣将帕子交给了昌安,像是交了枚勋章,两人都有些严肃。
“记住你要做的是什么了吗?”
“记住,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人发现的。”
“好,我相信你,去罢。”
“嗯。”
“等等,要是你被人发现的话……”
“我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昌安弯着腰穿过廊道,及至走过月洞门,光影明明暗暗,映照在他的面容上,他这才反应过来,直起身子,觉得自己真是傻了,方才被祝谣影响,好端端地跟个贼似的。
他得表现出从容的姿态。
祝谣目送昌安走远,呼了口气。
这可是她即将完成的第二个任务,也不是很难嘛。
她内心膨胀道:做任务简单,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