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很大，覆盖的面积也更大，温热相贴。
鼻息挨着鼻息，他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吻上去，是给她足够的时间准备。唇瓣似有若无地擦过，她手抓住自己的脚踝，有些立不住。
刚要仰头时，言列伏下来，吻住了被她摸得发红的那块，湿润的舌尖，在原地打圈。
宋存完全受不住地往后仰，光洁的后背落入他的掌心中，在他的欺压下，一步步靠在了沙发上。
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脚踝，轻轻往前带。
她不受控制的成为他的傀儡，反应过来时，已经躺在他身下。
言列跪在她膝盖两侧，一手撑着她的后背，一手扶着她的腿，在腰线处徘徊。裙子一直往上卷，下身空荡荡的，有风吹过。
在吻住她唇的那一刻，手也同步移到了腿侧。
吮吸声很快盖过了背景音。
然后，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别~”
腿侧的皮肉很软很细，常年不见光，也很敏感，一丁点细微的摩擦，都会让人不自觉颤栗，收紧身体。
宋存被他吻得发晕，几乎是本能地用手去推开他，阻止他更进一步。
“不喜欢吗？”他在亲吻的间隙问她，记得她上次是喜欢的。
“....先.....先不要。”她仰着脖子，眼睛里雾气漫漫，不受控制地起伏。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是她现在有一点没有做好准备。
言列把她压在身下，指腹擦过她微微张开的唇，唇角处还有被他牵出的银丝。她这个样子，他没办法停下来。
视线略过她若隐若现的领口，直接往中心地带去。
相比手，这是更柔软的触碰。
宋存脑袋一秒空了。他亲上来时，密不透风的感觉填满了最后的空白，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张了张嘴，将所有声音滞涩在喉间，后脚跟蹭过肩背。
唇间的气息很热，脊骨传来一阵过电的酥麻。
脚背绷起的筋骨线条，让身体紧致。手指插进他的黑发里，坚硬的发梢，戳得手心发软。
他利用她的反抗来校准位置。
责备的腔调变成了不可抑制的呜咽，激发了实施者的征服欲。
光线不明朗的夜晚，听觉更敏感。电影还放着，声音时低时高，取决于另一个人的节奏。
贴身衣物挂在膝弯处，中间润透的薄布贴在刚刚被他摸过的地方，源头处更甚。
全身仿佛每一处都过了电，热血沸腾的。她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出声，还是阻止不了其他的声音响起。
她用最后的力气睁了睁眼，目之所及是他毛茸茸的后脑勺，上上下下。
看着他背影时，她总喜欢盯着他后脑勺。孤独的、冷漠的、可爱的，此刻却是陌生又霸道。
一只骨节明晰的手，按在她突出的膝盖骨上，经络分明到只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强烈的支配欲望。
他完全沉浸在这件事情里，丝毫未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
也是，他怎么会看到呢？他都没抬头。
宋存望着窗纱，渐渐放开了胡乱抓紧的手指，认命般地在他的搅弄下，颤栗、发抖，被欲望支配，流出生理性的眼泪。
她不知道这眼泪里有没有一些对他的失望。
这种难受又难以忍受的感觉折磨着她，看起来她好像是个被服务者，实际却是个被掌控者。
在她的意愿里，这不是现在应该发生的事，她不希望他做这些完全取悦她的事，虽然她曾让他这样做过。那时毕竟不一样，她意识模糊，他们也不处于这样的关系中。
每个人在感情中的站位不一样，她不喜欢成为他的上位者。
性是本能，本能是原始的、疯狂的，怎么都不为过，但这应该建立在双方能接受的尺度内。
她不缺爱，也不空虚寂寞，更不需要一个男人来取悦她，他越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她越是觉得束手束脚，哪里缺了一块。
倘若他不是为了取悦她，而只是想看她颤抖到痉挛来取悦自己，那他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地流出，他把头更深地埋了进去。
渐渐从余韵中平息下来，她闭上了腿，侧着身，用手挡住眼睛，不想看他，也不想看自己，他们都一样狼狈。
这是一次成功的体验，但绝不是一次美好的体验。
言列抽了张纸巾，擦掉多余的水痕，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完全没有刚刚那种压倒性的占有欲。
他一直半蹲在地毯上，用过的纸巾仍拽在手里，舍不得扔掉。往下理了理她腰上的裙摆，轻轻盖住身体。
宋存有些忍不可忍，一脚蹬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一脚使出了全力，言列躲闪不及，整个人往后一仰，跌坐在地毯上。
还没反应过来的他，看见沙发上那个人蹭地站起来，捡了地上的内裤，头也不回地去了浴室。
他醒悟过来后，才追到一半，浴室的门就被重重锁上，随后传来淋浴的声音。他揩了揩嘴角残留的痕迹，懊恼地站在原地。
做错了吧，她不喜欢。她好像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口腔里的味道还在，嘴角的笑却有些清苦。她为什么会不喜欢呢？是不是不喜欢他，还是他刚刚做的不好，让她难受了。
他无力地靠在后面的墙上。
宋存在花伞下冲了很久，温水流过他亲吻的地方，还会忍不住有快....感。那种被舔干又立刻湿润的感觉，瞬间冲上了脑神经，她用手捂住了脸。
她知道也不能怪他，他算不得做错什么，是她自己没控制好脾气。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脾气就控制不了自己，必须要当场对抗，除非解不了气，这点倒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刚刚的举动以言列的心思，肯定会想很多很多。
她又有一点于心不忍，关掉淋浴，将身体擦干，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被热气一薰，脸上的潮红又浮上来，她只好用冷水拍了拍脸。
进来得太急，没有干净的内裤，刚刚那一条已经被她洗干净了，现在出去，整个是真空状态。
宋存对着镜子，呼了口气，还是拉开了门。
果然，言列就一直守在外面。
他一直盯着她，与刚刚的表情完全不同，没有了暴力和占有，也看不到一丁点情欲，是犯了错楚楚可怜的样子。
她故意避开了视线，想快速走过去，却被他猛地从后面抱紧。
他没有搂她的腰，双手环住她的手臂，越箍越紧。她低头看见整个身体被他挤压地变了形，春光旖旎。
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勾引他，或者被他勾引。
挣扎两次无果后，她冷冷开了口，“放手，不放就现在走。”
身后的人先是习惯性地收紧，反应过来后慢慢地放开了。他听得出来，她没在开玩笑。
宋存去了卧室，他也跟了过去。
“出去。”她手伸进抽屉里，指尖顿住，转身看着他。
“我...”
“我说出去。”
言列往后退，站在了门外，她走过去关了门，但是没上锁。
她穿上内裤后，抱着腿坐在了床上。
其实气已经消了一大半，尤其是看见他这副神情，他好像比她想象中更加沮丧。能当场发的脾气，当场发过就好了，只是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他沟通这个问题。
这有一点超纲。
宋存只能听见电影放映的声音，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她知道他肯定没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开门出去时，看见他孤零零地靠着墙，蹲在地上。
心一下就拧巴了。
“快起来。”她垂眼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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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列痴痴地望着她，没有动，表情却松了不少，
“我让你起来。”
“...哦。”
宋存转身去了主卧的浴室，“你进来。”
言列看着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把新的牙刷，挤好牙膏，递在他手上，“刷牙，刷干净点。”
“....又不脏。”言列小声嘀咕道。
她伸出脚尖踢了他一脚，“赶紧刷。”
“......”
她守在门口盯着他刷牙，咕噜噜刷过一遍后，又给他挤上了牙膏。
“再刷一遍。”
言列：......
心里不理解，还是只好照做。
又刷了一遍后，宋存抢过他手里的牙刷，放在杯子里。碰到他手时，才发现他指腹有一点发干蜕皮，“你手怎么了？”
“用了一个洗手液，里面有过敏成分。”
宋存：“.....真是少爷命啊。”她一边调侃他，一边拿过柜子上的护手霜，直接挤压在他的手背，又把掌心反过来抹匀。
她记住了这句话，往后买家里的洗漱用品时，总是会把成分看了又看，才放心购买。
言列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滑溜溜的。
“干嘛？”她象征性地抽了抽，自然没有抽回来。
“我在这里睡好不好？”
“你回家去，现在也不晚。”
“我想在这里睡。”
“.....”
宋存凝视他半晌，转身去了卧室，言列跟在她身后。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套新的睡衣给他，“去吧。”
“你给我买的吗？”
“不然啦。”
他笑了笑，转身去浴室洗澡。
前段时间他常常来，她以为他会想留下来过夜的，结果每次都走了，她也就没拿出来，一直洗干净了放在抽屉里。
言列洗完澡出来时，她正坐在床头看书，他走过去躺在另一边。
她在看一本俄罗斯文学家的传记，他默默地挨过去，看见了只言片语。宋存“砰”地一声关上了书。
“睡觉吧，你明天还要上班。”
“.....好。”他反手关掉了灯。
两个人在一床被子里，却躺在自己的边界上。他有些受不住这样的距离，从背后抱住了她，有了前车之鉴，他没敢动，只是抱着她而已。
他贴着她的耳廓喷洒呼吸，“你刚刚生我气了是吗？”
宋存也不隐瞒，“有一点。”
他抱紧了她，“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
“....不是。”
“那是为什么？不希望我碰你吗？”他的呼吸紧张了几分。
“....不是。”宋存有一点羞赧，反握住了他的手臂，“我只是不希望你这样做。”
“？”他还是不太能理解。
她转过身来，面对面看着他，“没必要非要选择这种方式，你可以找一种双方都舒服的方式。”
他看着她清澈的瞳孔，怔楞了片刻，“我下次不会了。”
“,,,,,,”
宋存有点头疼，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理解到，但她不想说了，这种事情上说得太明白也未必好。
她仰头吻了吻他的唇，“快睡吧，我不生气了。”
他不回答，只是直直看着她，鼻息交换间，没等她下一句话开口，就不可克制地吻了上去。
吻得又狠又凶，柔韧滚烫的舌头死死纠缠着她，吸取她的氧气，又再把自己的渡给她。宋存的眼睛里泛起泪花，在窒息的亲吻中，脸上泛起潮红。
密密麻麻的汗珠从皮肤上析出，与他交换。
她使劲推了推他的胸口，硬得发烫，她只好用手抵住他的喉结，扼制他的呼吸，挣扎着吐出一句话，“......别这样，家里没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