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存醒来是在一家医院里,手上挂着针,耳朵里传来嘀嗒嘀嗒的输液声。阳光被百叶窗遮住,只透进几缕。
一些零碎的画面在脑袋中闪过。
最先复苏的是听觉。
她听见仲姨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一会儿叫护士,一会儿叫她妈妈。还没完全睁开眼,屋子里就站了几个人。
白大褂晃着她的眼。
医生用裂隙灯照了照她的眼睛,点头平声道,“醒了,让她先适应一会儿,你们再过来做检查。”
紧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交代声。
屋里的人渐渐退了出去,只留下一名护士,还有章舒窈和仲姨。
章舒窈欺身在她床边,“好一点没有,哪里难受就告诉妈妈。”
“妈~没事的。”她张开干裂的嘴,宽慰她。意识是很清醒的,只是身体像是脱了水的海绵,很僵硬。
她眼睛转了一圈,章舒窈捕捉道,“我们还没有回京,你爸爸也来了,一早才走的,医生说你只是失温昏过去了,你爸爸说等你醒了再走。”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不让自己哭出来。
宋存挤出一个虚弱的笑,还是没有收回视线。
章舒窕明白她在看什么,顿了顿才告诉她,“言列被家里人接走了,你放心吧,医生说他没什么大碍。”
听到这句话,宋存才缓缓点头,抬起手来,“妈,我想坐起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右手打着点滴,左手中指也被固定住。
应该是搬石头的时候砸了一下,她当时就知道了,会受一点伤。
章舒窈宽慰她,“医生看过了,有一点点骨裂,好好休养,不影响弹琴的。”
“嗯,我知道。”仲姨给她摇床,又拉开窗帘,坐起来以后,呼吸顺畅了许多。
“妈,我想喝水。”
“好好,你躺着,妈妈给你倒。”
章舒窈转身时,抹了下眼角。
也是这一次才知道,她和那个姓言的小孩还有这样一档子事。言家当晚就转院了,像是生怕和他们沾染上关系。
都是一个圈子的人,两边家长在,不至于撕破脸,但是全程都是冷着的。这件事对她来说太过措手不及。言老太太派过来一个什么代言人,在她面前阴阳怪气的,说她女儿是狐狸精,就会害人。
要不是宋存还在病床上躺着懒得计较,她非得扒烂这些人的嘴。
可惜这些话她现在不敢告诉宋存,她也不会听的,她现在满腔热情地陷在这段感情里,哪会在乎这些。
这点上,她和她爸爸的看法一样,没这个必要。说起来也后悔,当初就不该接下那个孩子的礼物,让她去还人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才搭上线的。
宋存喝完一整杯水,精神恢复了一大半。晚上又喝了一大碗粥,已经完全可以下床走动了,第二天早上一醒,就想着出院的事了。
老妈肯定是不同意的,好说歹说多住了两天。
趁着章舒窈在休息,她在病房里一边吃水果,一边和仲姨聊天。
“小言是你男朋友啊?”相比其他人,仲姨对这件事的看法就简单许多,也问得直接了当。
“.....”宋存咬了一口手里叉着的猕猴桃,有一点不好回答了啊。
仲姨见她害羞,确认了心中所想,“是吧是吧,还瞒着我呢?啥时候开始的啊,小时候也没见你俩一起玩啊。”
......
小时候就别提了吧,伤感情。
仲姨八卦地笑,“我听你妈妈说啊,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一直抱着人家不撒手呢,分了好久才分开。”
宋存:......
纵然有一点知道是这么个情况,难免还是有一点窘迫。
她用手上的叉子扇着风,“别说了别说了,也别传了。”
仲姨被她逗得咯咯笑,“这有什么嘛,你妈妈前段时间还操心你只顾着工作呢,这回肯定高兴了。”
宋存咬着叉子没说话。她知道老妈不是很高兴的,以她的性格,要是赞成,肯定早来问她了。
她不问,她也不想说,免得惹她生气。
又软磨硬泡了两天,她终于坐上了回去的飞机,只是一下飞机就剧烈地呕吐起来,还没着家,又被送往了医院。
可能是有一点脑震荡的后遗症,检查一阵儿,还是决定又住两天。
章舒窈回去收拾东西,她躺在这家屡次光顾的医院,心情好了不少。同样是住院,住在这里当然不一样,这里的距离是可以见面的。
第一天晚上,老妈一直待在病房里,她没见到言列。第二天时,章女士说腰疼,她顺势让她回去休息,还支走了仲姨,只让护士照顾。
章舒窈哪里看不出她话里的猫腻,叮嘱她几句还是走了。
其实她没有和言列约定来看她,他应该也是要好好休息的。
等到十点多也没有人来,她只好关了灯睡觉,再不关灯,护士又要来亲厚她了。
闭眼没多久,她就看见有个人影闪身钻了进来,藏在被子里的手不由地揪紧了床单,假装已经睡着了。
言列站在床边,静静地垂眸看她。
她的被子盖得很规矩,人也正正地躺在中间,没有什么可以纠正的。
就是左手上打着的固定器一直映在他眼底。最近都在想,如果他不去找她,她一定会好好地待在那里,是不是就不会受伤。
他垂着指节想去握她的手,却迟迟落不下去。
就这样静默地立着,他不急,躺着的人先急了。他稍有动作,宋存就抓住了他的手,猛地睁开眼睛,压着嗓子说,“你要去哪里。”
言列突然就笑了,还知道装睡骗人,看来是没什么大碍。
他顺着她手上的力道,坐了下来,看着她莹白的小脸,“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存挑了挑眉,“刚刚有一点的,现在没有了。”
“你去把窗帘打开。”黑黑的,她看不清他的脸,不知道他气色好不好。
言列照做,再回来时,被人双手环住了腰。他觉得无奈又甜蜜,摸着她散在后背的头发,“你慢一点,我不走。”
她往里挪了挪位置,“那你坐这。”
言列揽住她的肩,让她靠着自己,她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好像是瘦了一点,不过还是很帅。
“你怎么样?腿上的伤好没有。”
“一点小伤而已,没事的。”他目光落在了她的手指上。
“我的也没事,一点点骨裂而已。”
言列沉着目光看她,她一个弹琴的人,骨裂了也能说没事吗?
宋存笑笑,其实她说的是实话,对他们来说,单纯的骨裂或者骨折其实没有肌肉受伤来得严重,后者才更难恢复。
两个人一深一浅地在静谧的月光里对视着。
言列扶着她的腰,吻了下来。
月光斜穿过床面,擦过交颈而吻的影子。
他压下来的力度越来越大,她不得不抽出手来,环住他的脖子以作支撑。他的吻比前两次都用力,撬开她的唇齿后,温热的舌头一直压着她。
肆意地掠夺她身体里的味道。
她穿着一套绵绸的睡衣,身体很暖,还有一种暖暖的软,露出的一截腰线,被他的掌心盖住。
肌肤相触时,宋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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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腹明显地收缩了一下,身体更加的绵软,几乎要挂在他身上。
手指顿了顿。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穿。
喘息声不自觉加重,趁着最后一点理智,他克制着退了出来。
言列拉过被子给她盖好,伸手进被子里,试图扣好刚刚接吻时被意外解开的两颗纽扣。
宋存压住他的手,小声道,“我自己扣。”
“我扣。”他亲亲她的额角,手指灵活地扣好,没再冒犯。
她说不上是不是有一点失望,不过这里好像也确实不是正确的地方。
“是不是瘦了一点?”问出口时,他才觉得这话有挑拨离间的味道。父母照顾着她呢,肯定是比他要照顾得好的。
宋存倒是完全没多想,“没有呢?我刚刚吸气呢。”因为想吻得更深一点。
见他还是笑不达眼底,她又戳了戳他的嘴角,“怎么现在不说你负责啦?”
“我负责的。”他轻轻蹭着她的额头,“对不起。”
宋存在心里叹息一声,她就知道。从前几天两人通上电话开始,从刚刚他进来到现在,她就知道他一直很沮丧也很自责。
所以她想方设法要早点回来,就是要像今天这样,面对面安抚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靠在他怀里,轻声说。
“什么?”
“你在想是你害我受伤的,你在想为什么自己会昏迷过去,你在想又一次输给我爸爸了。”
言列抵着她的额头,紧紧抱着她。没否认,就是承认了。
他在医院醒来时,真觉得天都塌了。他拔掉输液管疯了一样地要出去,最后是医生强行给了他一针镇定剂,才让他放弃。
何缘在旁边哭着让他冷静一点,可他冷静不下来,他必须要亲眼看见她还是好好的。他又一次感受到了人生的绝望。
最后是言成均赶过来,单独和他谈了话。
言成均告诉他,宋存没有回京,和他爸妈在一块儿,更安全。而他,如果想见她,首先得让自己有力气走出这个门。
言成均走后,医生进来做检查。阳光照进来,他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没再反抗。
“可我不准你这么想!”她很是霸道地捏了捏他的脸,让他回过神来。
“你说过的,意外就是意外,无可避免的。你来找我,我真的特别开心,就算一直和你待在那我也愿意的,所以别想这些好不好,你说过你只在乎我的态度的。”她眼睛忽闪忽闪的,没有一句假话。
“好~”他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里,贪婪地呼吸。
“你要不要睡一会儿,我在旁边守着你。”他吻着她的头发说。
宋存摇头,“不用守着我,待会儿你回家休息吧,我马上就出院了。”
“可以出院了吗?要回大院去?”
宋存抬头与他相视一眼,“不回,回自己家。”
回大院,就别想见面了。
他开心一笑。
说了要走,可还是舍不得,又缠着抱着她,“出院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没有想吃的,但我想去看日出。”宋存仰头说。
“看日出?去哪里?”
“哪里都行啊,有太阳升起的地方都可以,”
他用手捏了捏她的脸,“知道了,到时候我带你去。”
“好啊,明天就去吧。”
言列:.......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后天吧,”他也不忍心反驳,“马上就明天了,给我一点时间准备。”
宋存乖巧地“哦”了一声,抱了一会儿才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