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须鳜鱼、荔枝白腰、羊肉水晶饺子,还有一大盘刚出锅的蒸螃蟹。
万贞儿爱吃蟹,尤其是江南进贡的阳澄湖蟹。不过这东西寒凉,不好多吃,除非佐酒。
早年在东宫的时候,她经常掰了腿儿给小万和汪直吃,要配上姜丝和醋。
几个人围着桌子,三只螃蟹能吃一个下午。
万筝倒是不喜欢用什么蟹八件,太过于文雅了,和螃蟹不配,和她也不配。
干脆掰断一条蟹腿,放在嘴里咬着嘎吱作响,每嚼一口就恶狠狠瞪着周误时。
周误时尴尬说:“那个……我给你倒酒?”
“不敢。”她伸手盖住酒杯,“谁敢劳动周大人呐。”
汪直也冷哼了一声:“日后,还得仰仗周大人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了。”
——好家伙,我们俩掏心掏肺给你求情,结果你早就上岸了?
装的挺像的啊。
小万阴阳怪气:“不去南曲班子唱戏,真是屈了大才了。”
这件事上有理没理放在一旁,他确实是伤了人家感情了。
周误时诚恳地说:“要不,你们打我一顿吧。”
两人异口同声:“不敢。”
这酸气啊,吃蟹根本不用醋。
汪直也伸手拿了一个螃蟹,先开了壳子。
周误时觉得就自己在这边干看着、似乎也不太合适,于是也想伸手。毕竟这么一大锅螃蟹呢,一只只红红的、可可爱爱,十分诱人。
结果小万立刻抓着筷子就拍了他的手。
“看什么?这螃蟹是给你吃的么?哼,我们拿你当兄弟,你拿我俩当猴耍。”
“我错了,我真错了。”
万筝啐他一口,更让她生气的是,给周误时找妹子这事儿,还真落到了她身上了1
别以为这事简单,不好办呢。
古代虽然有户籍黄册,但你们家那是正经人家么。
更何况这位更是重量级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户籍都找不到,更别说找他妹妹了。
“覃力不是去广西了?让他去那边查一查。”
“找人带一封信给他。”
不过想来都要造反的人了,不是黑户也差不多。
像他们这一波,从广西被带到京城的,也根本没什么正经户籍。
有的名字都是他们随口乱报的,像汪直万筝这些因为还记得自己叫什么。
那些更小的、完全记不得的,还不是宫里的随口取的名字,有的直接跟他们姓。
“我看,还是让你自己想起来更快吧。”
她直接从太医院找了个大夫:“给他扎扎脑袋,他得了健忘症。”
众所周知,大明朝的太医且不说医德,医术就不太高明。
不仅不能悬壶济世,也没法子妙手回春,草菅人命倒不在少数。
哼,万筝要的就是“草菅人命”。
周误时躺在躺椅上,太医展开一卷针灸,里面的长针一根根的闪闪发光。
小万随手拿起一根,在他眼前晃了晃。周误时当场就觉得“针到病除”。
“那个……”他挣扎着要起来,“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好什么好。”
万筝一把给他摁回去,两人四目相对,周误时突然躲开了目光。
“你害羞什么?”
“我没害羞。”
“那你躲什么躲?”
为了证明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他只要瞪大了眼睛、目光炯炯看着对方。
“这还差不多。”万筝冷哼,“我来给你扎。”
“什么?!”
大夫说:“小万姑娘,这是治病救人的法子,一时半刻恐怕领会不了精髓。”
“没事,就练练手。”
太医当然不会为了周误时而得罪她,当即掩演示起来。于是便掩饰起来。
全程周误时简直是不敢睁开眼睛,这跟凌迟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其实要说疼、倒也未必见得有多疼。毕竟只是针扎,总比刀砍要好吧。
就是这个过程实在是太折磨人了,而且刀砍你至少可以反抗,他现在也不能一脚把太医给踹晕过去吧。
“大夫,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在这边试一试。”
她狰狞笑了两声,周误时立刻说:“万姑娘,要不今天就算了吧?这东西要循序渐进,今天我已经扎的挺多的了,咱们改日。”
“别呀,改什么日,可不能讳疾忌医。”
她手起针落,吓得中午时赶紧闭上眼睛。
从此以后、请叫我万神针。
既然是失忆,那就是脑子的问题,得扎头。
周误时赶紧浑身都抖起来了,根本控制不住的。可是突然耳朵一痒,原来是万筝的发丝垂了下来,正好扫到她耳垂。
瞬间,他浑身就放松了下来。
那些针也不感觉疼了。
小万温热的呼吸还带着一些迷人的醉意,大概是吃了醉蟹的缘故,他也感觉自己醉了,只想醉死在这里。
“有反应没有?”
“没。”
“你别又是装的吧,这么多针扎下去,你一点儿都想不起以前的事。”
刚才太医检查了一下,发现他头上没有旧伤,应该当时不是摔的。
就算当时摔着了,这回不是又给砸了一棍子么。负负得正。应该好了才对吧。
“那我再问你。”万筝转动着手中的银针,“你要是那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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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不行了,是不是就不会对我说那番话了?”
“应该、就不会了吧。”
“所以你现在人没死,就想当当时说的话没有过?”
“不,说过的话都是真心的。就是、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想?”
“我不喜欢你,但喜欢折磨你。”
“要是能让你开心,也行。”
“没看出来你还好这一口。”
太医收拾了别的东西,准备快乐下班。迎面就撞见了汪直,给他吓得一个哆嗦。
“汪督公,您来了。”
汪直素来看文官很不爽,上到一二品大员,下到六科给事中、七品芝麻官,在他眼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他一直没把太医放在眼里,直到有一天小万说:“太医也是文官啊。”
他一想,没错。
“针扎的怎么样了?”
“臣示范了一些,剩下的万姑娘说她要自己来。”
“能有用吗?”
“这个古籍当中记载啊……”
“就说你有没有扎好过人?”
太医坦诚说:“确实没有碰到类似情况的病患,到底能不能针到病除,不好说。”
“如果有效,要多久?”
“也许三五日,也许一两个月,也许七八个月,也许两三年……”
汪直:……果然和文官是一路货色……
今日他懒得计较:“那依你看,他是为什么会失去以前的记忆?”
“不是外伤,就是内伤。”
汪直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说不是他自己干的、就是别人干的。
不是男的干的,就是女的干的。
“若是内伤,比如说发烧什么的,还有机会能想起以前?”
“这个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看着汪直特别不耐烦的表情,太医赶紧说:“以前也确实没有碰上这样的病患……”
“什么样的病患你都没有碰过,你到底是怎么当的太医?废物。”
汪直有一种厌蠢症,他看谁都像是废物,就觉得自己聪明绝顶。
万筝问:“那我呢?”
“你?”他想了想,“小废物吧。”
“你是不是觉得加一个小字,就带着那么点可可爱爱,就不是骂人了?”
汪直嫌弃地对着太医摆手:“滚吧。”
“好嘞,这就滚。”
他走过去,远远看着周误时脱了上衣躺在椅子上,小万给他扎针。
“扎个头而已,还脱什么衣服?显摆。”
他冷笑,伸手扯开自己的上衣,满意地看着自己身子。
哼,比上身我才不比你差,只是……他目光下移,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