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该立起来了 齐修泽被打
齐家三少, 郭鸣雷是知道这人的,毕竟是大晏朝第二个美男子嘛,虽被萧衡之压了一头, 但其名声同样不小。
事关齐修泽的终身大事, 外头谁人不知,郭鸣雷知道齐修泽尚未娶妻, 因此, 蓝衣仙子哪怕是他的人, 只怕连个妾都算不得。
妾,无需三媒六聘,就是抬进门时,正门都进不去, 生的孩子是为庶出,死后连族谱都上不去,听似光鲜亮丽, 实则一地心酸。
令郭鸣雷大怒的倒不是蓝衣仙子是他人妾这件事, 而是, 她居然连个妾都算不上。
虽然他们几国并未有规定,须得娶妻后方可纳妾, 但达官贵人之家注重脸面, 未娶正妻便先纳妾, 容易落个贪图美色不务正业之名, 因此,这些有头有脸的家族断不会轻易做出这种事。
虽然纳妾不好听, 但有个通房丫鬟却是可以理解的。
通房丫鬟,那是什么地位?
通房丫鬟则介乎于妾侍与丫鬟之间,在主子有需求时, 既要同主人行夫妻之事,平日丫鬟该干的伺候人的活,也得一件不落,未得主家允许,这些人是没有资格为主子诞下子嗣的,因此,说白了,通房丫鬟在有的人看来,其实同烟花柳巷里的姑娘其实本质上差不多。
要说不同,大抵就是,楼里的姑娘,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而通房丫鬟只需服务一个客人罢了。
因此,无论是何,在郭鸣雷听来,足够令其萌生杀人之心。
他一个皇子,居然贪图别人的通房丫鬟的美色,这要是传出去了像什么话。
可让他放弃,想到水中美人清冷的模样,郭鸣雷又舍不得。
算了,就当买个美人回去尝尝鲜算了。
他大商皇子把大晏人心目中的仙女睡了,想想就让人激动异常。
许云帆不知郭鸣雷的心理,只觉得不可思议,“岳父,这真的是一个皇子能做出来的事吗?”
萧衡之白了许云帆一眼,“为什么不能?你别忘了,他是皇子,但前提是,他也是个人,既然是个人,七情六欲就少不了。”
呵,皇子又怎么了,人家皇子可狠了,为了皇位,弑父杀兄的事,干得还少吗?
这些人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儒雅温润,真狠起来,萧衡之想,他还未必狠得过对方呢。
秦润眉头紧锁,“父亲,云帆,看来郭鸣雷是下了决心要得到人了。”
这可如何是好?
缚青雩当时发现秦润以及萧衡之脸色不对,并未答应郭鸣雷的请求,但之后呢?
许云帆浑不在意,“放心吧,怕什么,明天蓝衣仙子就怀孕了。”
怀孕的人了,郭鸣雷还好开口要人?
他怕不是为了个美人连脸面都不要了。
秦润:“……”
萧衡之:“……”
你是认真的吗?
秦润被许云帆的话惊的直接灌了口寒风,喉咙痒的很,“云帆,你疯了吗。”
齐修泽不是你的仇人,那是你兄弟,你这已经不是捅兄弟两刀,而是把他埋了半截身子啊。
“不行。”萧衡之摇头,“你小子,你以为这是想怀就怀的,就算齐修泽有了通房丫鬟,在没正妻,并且在正妻诞下子嗣前,谁敢怀上孩子?那些大家族里是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了,若不然,整个齐就都得丢脸了。”
许云帆还真没想到这一点,“说的也是。”还没结婚就先搞了个私生子出来,确实不好听。
“不过也不需要烦恼了,皇上肯定不会答应的。”
“你又知道了?”许云帆这信誓旦旦的话,萧衡之听了,不禁好笑。
许云帆幽幽道:“我就是知道,岳父,蓝衣仙子不是公主,被郭鸣雷看上带过去,那也不是去和亲的,而是被大晏位高权重的人给卖过去了,她本不是奴隶,却因为被人看上,皇上便将其送人,有的事,一旦有了开头,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人心如沟壑,是永远填不满的,郭鸣雷得了便宜,尝到了甜头,要是适可而止还好,若是对方因此得寸进尺呢?”
“皇上真的做了这种事,蓝衣仙子自愿的尚且好说,若是她不愿,啧啧,只怕他要被骂死了,这以后哪个汉子能放心哦,不得整天提防着自家夫郎或者妻子,生怕他们被人看上买了过去,毕竟皇上都这么干,百姓有样学样有何不对?难道律法只是针对他们,却对九五之尊无效,是不是皇上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了?你别觉得我说的太过牵强,流言不就是这样的吗,一旦有人借此做出点什么事,岂不是得不偿失。”
大晏国土之上,并未一派祥和,土匪,强盗不是没有,这些人,有的野心大得很,占地为王欺男霸女的事他们做的还少吗?
这群人,只要给他们一个的机会,你看人家抓不抓得住。
回到皇宫的缚青雩确实陷入了沉思之中,缚青胥站在一旁打着哈欠,迷蒙的视线落在坐在窗前缚青雩孤寂的背影上,欲言又止。
缚青雩喊他进宫,半个时辰过去,也不说所为何事让他过来,缚青胥又不敢催,只能傻站着。
许久,缚青雩将郭鸣雷的事道来,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疲惫,“此事,你怎么看?”
是你,而不是胥王。
可见这一刻,缚青雩迷茫了,他征询的不是一个臣子的意见,而是期许自己的兄长能够为他指点迷津,告诉他应该怎样做才是对的。
缚青胥注视着缚青雩许久,胸腹难得的生出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
他与大哥比缚青雩要大上几岁,三人同父异母,外家的长辈乃至母妃都让他们争那个位置,可无人问过他们愿不愿意。
父皇的辛苦他们看在眼里,有时候感染风寒了,也得托着疲软的身子上朝,前有处理不完的政事,后有鸡毛蒜皮令人头疼不已的琐碎家世,见识了后宫之人的尔虞我诈,他们两人都吓怕了。
两人第一次思考起母妃口中所说的未来,他们一装就装了十年,唯独他们三弟出手的太晚,以至于步步慢了他们一步。
看看,他这个二哥,年过三十,依旧年轻帅气,再看看缚青雩……整的就像被狐狸精吸了精气似的,眼皮下挂着青,可见因为两国使臣到来,近来几晚没能睡一个好觉了。
哎,做皇上其实也没那么好嘛,还是做个不争不抢的王爷好。
缚青胥不得不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叹一番,略显洋洋得意起来,他怎么这么聪明呢。
对面,迟迟得不到回应的缚青雩转过头,第一眼就看到缚青胥得意的狗样,顿时一股无名火燃烧起来,“混账,朕问你话呢。”
无端被呵斥,缚青胥也不怕,假模假样的例行说了两句陛下赎罪,“陛下,此事,微臣以为不妥。”
“为何?”
“不管蓝衣仙子是何身份,既然对方非奴籍,那便不是随意买卖的货物,哪怕此人只是个通房丫鬟,同奴籍,是有主之物……”
缚青胥的意思同许云帆的想法差不多,“郭鸣雷算个屁,哦,他想要就要了?还什么条件随便提,真当自己是什么人了?”
“可是……”缚青雩犹豫道:“若是郭鸣雷回去胡说八道……”
“三弟。”缚青胥又喊了声,“三弟,这次郭鸣雷为什么来大晏,你我心知肚明,装傻充愣已经不行了,他们有那个野心,不是我们退步忍让就过得去了,是,我承认,不论是他们的军事实力还是武器都比我们略强一些,但这些年我们已经忍的很多了,前线那边,大商人不时挑衅萧家军,蜡烛卖给我们价格是其他国的两倍,还要摆出一副施舍的样,如今我们自己会做了,你看他,来时就想先把许云帆拉拢过去,你信不信,要是萧王当年……咱们早干起来了。”
缚青雩知道缚青胥的意思,既然连缚青胥都是这样的想法,再想到之前左相几个大臣的话,缚青雩终于下定了决心。
……
啪!
一青色茶杯四分五裂。
“你说什么?缚青雩拒绝了本皇子的要求?”
郭鸣雷只觉得不可思议,缚青雩怎么敢?他可是大商最受宠的皇子,他提出来的事,缚青雩就该立马即刻去办妥才是,骤然得知缚青雩不仅拒绝了他的请求,还让负责传话的公公“劝告”他几句,说什么君子不夺人所爱,身为一个皇子,更该以身作则。
这话里话外不就是嘲讽他吗。
其他使臣你看我我看你,之后统一耳聋,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吭声。
这种时候,谁出声,很容易吃力不讨好,谁让他们这个皇子就是个阴晴不定且心狠手辣的主。
没看到昨儿同许云帆比试输了的那两位武侍,受伤后不仅没得到特殊关照,反而还被郭鸣雷重罚。
“主子,齐三少爷他……”在郭鸣雷勃然大怒这个关头,武侍说话都不免小心翼翼,“拒绝了您的要求。”
郭鸣雷:“……”
这一个两人都拒绝了。
郭鸣雷冷笑,缚青雩敢拒绝自己是因为他再不济也是个九五之尊,齐修泽又凭什么?
凭他是许云帆兄弟?还是凭他可能不把自己放眼里?
一向高高在上,自觉自己无比高贵,能同齐修泽要个人,已经是对方三生有幸的郭鸣雷自觉被小看了,“既然不愿意,那就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清楚,他到底拒绝的是谁。”
莫名有了个美人的齐修泽一头雾水,面对自家父母以及两个兄长的目光,齐修泽眨巴眼,顿觉冤得慌,“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真不知道什么鬼的蓝衣仙子,甚至我都没见过这人,怎么可能与人不清不楚?”
“三弟,你不要狡辩了,人家二皇子的武侍都亲自上门了,此事难道还有假,其实你这个年纪了,也不是不能理解。”
“理解个屁。”齐远洋对着齐修泽怒目而视,“说,是不是你在学院那边就跟人……混账,老子花银子让你入学,不是让你去跟人姑娘谈情说爱的。”
齐修泽自小长的好看乖巧,被喻为衡之第二,后来长大了,不像爹也不像娘,听说是像极了他那福薄的曾爷爷。
话说当年,齐家曾爷爷,那可是几国人尽皆知的美男子,名声是响当当的,不比萧衡之差,齐修泽能有八分像他,便已被冠上大晏第二门面,若是像了个十乘十,萧衡之这个大晏第一门面的位置非他莫属。
齐修泽长的好,齐家人差点没把他宠上天,以至于,在齐家人眼里,自家孙儿/儿子/小弟还小呢,有些事不急。
哪知,大商武侍却是亲自上门来……
一听武侍的来意,齐远洋当时还有点发蒙,蓝衣仙子是谁,他懂,毕竟外头传的沸沸扬扬,昨天他还见过了呢,可这人跟自己儿子有什么关系?
得知蓝衣仙子竟是自家老三的女人,齐远洋当即就把齐修泽喊回来了。
齐修泽比齐远洋还懵逼,但再懵,得知大商人为了买人而来,而且蓝衣仙子是他的人这事又是出自于秦润之口,齐修泽当时只想到了一句话。
真是交友不慎啊!
不管有没有关系,大商的人未免太小看人了吧。
什么叫什么条件尽管提?说的好像郭鸣雷有多阔绰,他齐修泽又多爱财,为了财连自己的女人都能卖似的。
不就是个二皇子,有点银子嘛,说的好像谁不是富家子弟似的。
齐家可是皇商,差什么都不能差了银子。
齐修泽二话不说直接拒绝了。
他奶奶的,真答应了,他齐修泽日后还用不用讨媳妇了?
自己的女人都能卖,那可是丧心病狂,这样的汉子,谁敢嫁?
齐远洋气的不轻,鼻孔都粗大了两圈,当即把大商武侍骂的体无完肤。
小看谁呢这是,他齐家偌大的家业用得着卖女人?
之前父子俩一条心,一致对外,这会人走了,齐远洋抄起架子上的鸡毛毯子就要往齐修泽身上抽,“你个臭小子,是不是几年没被打了,皮紧了?”
齐修泽被追的上跳下窜,一个劲的说没有,一个劲的解释,奈何齐远洋就是认定了。
秦润不是会说慌话的人,更不可能干这种缺德事,齐远洋对秦润的人品深信不疑,却忘了,人家还有个专门坑兄弟的夫君呢。
“哎哟,你动什么手?你这不孝子啊,要打我小孙孙是吧,你先从我这个老太婆身上踏过去再说。”齐奶奶一把拦在齐远洋面前,将孙子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那副老母鸡护崽子的架势,齐夫人都得自愧不如。
齐修缚齐修缘兄弟站在一旁乐的看热闹,两人虽宠着这个小弟,但并非毫无底线,看看,今年刚考上的举人,进士都还不是呢就懂得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该打!
“奶奶,你看爹啊,他打我,我都这么大了,都能娶媳妇了他还追着我抽,这传出去了,我不要脸的嘛。”齐修泽的委屈无处可说。
齐修缚故意沉下脸:“三弟,你诚实点招来,你有没有干过那种事?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对着家人,你可不能满口谎话连篇。”
“大哥,爹,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吗?我都说没有了。”
齐修缘火上浇油:“你什么人我们清楚,但你之前说你看上了一个姑娘,还说那姑娘美若天仙。”
原来问题出在这。
齐修泽拍着大腿,“不是这个,大哥二哥,我的爹奶爷娘哟,那都是没影的事,这劳什子蓝衣仙子,你们不说,我都不晓得还有这号人的存在,肯定是云帆那小子又拉我垫背了,那小子用起兄弟来,那是绝不心慈手软,你们不信去问问,这不就能还我清白了。”
看齐修泽就差对天立指发誓了,齐远洋冷静下来后,派管家去问了。
小秦家。
秦润陪笑送走齐家管家,等人上马车离开后,这才狠狠的松口气,都怪他,昨天忙忘了,没能提前通知齐修泽一声。
许云帆一听齐修泽被齐远洋抽了两下子,不厚道的幸灾乐祸起来,“该,谁叫他连八字都没一撇的事都说,可不就让人误会了,真的不怪我。”
“行了,不怪你,你赶紧准备一下,咱们上门赔个不是去。”秦润头大了,这事传出去,过了那么多人的嘴,白的也该传成黑的了。
许云帆自知这事不厚道,他也是真的没料到一个皇子能干出这种事,看在兄弟替他两肋插刀的份上,这个罪确实得赔。
齐家。
齐修泽之前没准备,多年没被齐远洋抽过了,没料到齐远洋会动手,冷不丁的被抽了两下,齐修泽才记起跑。
这会细皮嫩肉的小少爷屁股疼的都坐不了,见着许云帆一进门就笑嘻嘻的,齐修泽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还有脸来!混账啊,哪有你这么当兄弟的,人家是为兄弟两肋插刀,到你这倒好,你是插兄弟两刀。”
自家小孙孙被打了,齐爷爷齐奶奶不是不心疼,当然了,怨许云帆不懂事是不可能怨的了。
许云帆这孩子多懂事啊,没在京城时,冬天就让人给他们送木炭,哪怕之前是存了交好的打算,那么后来呢?
明明有秦、方、萧几家后盾了,可这孩子还有秦润依旧如常念着他们呢。
秦润让人种出来的菇,冬天用大棚种出来的青菜,以及棉厂送来的新被子等等,哪一样缺了他们的?
许云帆嘴又甜,三言两语把齐奶奶齐爷爷哄到笑的合不拢嘴,知许云帆上门请罪来了,齐奶奶嘿的一声,“你跟我们老三情如兄弟,有什么好请罪的,一点小事,他这小子也不在乎这点名声。”
齐远洋:“我还当你小子是来拜年的呢,这大包小包的,说个事不至于这么隆重,你让人传个话让我们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成了,这大冷天的还非得亲自跑一趟,找罪受呢。”
齐修泽:“……”
这是自家亲爹能说出来的话吗?
这可是关乎他名声的大事,怎么就不至于了?
“奶奶,爹,话不是这么说吧,现在外头都晓得我有……明明我连人家都没见过。”齐修泽觉得自己已经失宠了。
齐夫人同秦润聊着,没搭理这边,有齐爷爷齐远洋的话在,许云帆底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兄弟,当年在清风书院外,你可是说过的,为了兄弟啥不能干,上刀山下火海不在话下,果然,你这话就是哄人的,只是说的好听而已,所以之前说的那些喜欢我大姐,要当我姐夫的话,八成也是做不得真的,都是占我便宜了,我就知道,我大姐没那么大魅力嘛,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齐修泽哽了一下,脸色立马就变了,哥俩好的凑过去,“你小子,还是不懂我啊,我那不就是开个玩笑么,你也不想想,我这都还没成亲呢就那什么了,以后……她要是知道了,不好听,都是兄弟,兄弟有事,那必须得上啊,就是这事吧,你要记得我是清白的就好了。”
一旁的齐奶奶皱起眉心,看着自家小孙子讨好的笑,不禁好奇,莫不是老三喜欢的姑娘,许云帆认识?
不管如何,知道事情原委后,齐家人算是松了一口气。
秦润与齐远洋也聊的差不多了,要提出告辞时,齐爷爷齐奶奶是一万个不愿意,非要留两人吃了晚饭再回去。
大年三十那晚,秦润在美食城酒楼做了安排,请了几家人一块过去吃了晚饭,之后又看了烟花看节目,好不热闹,几大家子人也算相熟,倒也放得开。
那天晚上,许云帆每桌上了几坛葡萄酒,这手笔不可谓不小。
第342章 小叔子上门 丑的天理不容
葡萄酒这玩意不便宜, 秦润之前收购的葡萄多,酒厂酿制了一批出来,这些货, 一坛最低就能卖一百两, 高价的卖个几百两不是问题,外头都快抢疯了。
秦润是会做生意的, 饥饿营销他是玩的透透的, 葡萄酒他平时都是几坛几坛的卖, 加上外头都知道这玩意酒厂存货不多,可不就得使劲抢了么。
今晚许云帆能拿出这么多,过来吃饭的几家人稀罕的不行。
过年就是这样的,你去我家吃, 我去你家吃,走亲戚的走亲戚,每天有吃不完的饭局。
小秦家请了他们吃饭, 礼尚往来, 这几家自然也得请客吃饭。
大年初六, 秦润一大早就把许云帆推了起来,许云帆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 “几点了?”
“七点了。”
冬季昼短夜长, 七点的时间, 外头天刚蒙蒙亮, 许云帆看屋内不甚明亮,一听才七点钟, 一个倒头又躺下了,被子一拉,就想继续睡大觉。
见状, 秦润又把人拉了起来,“起来了,今天咱们要带方哥还有小宝回方家,方家那边来的客人不少,咱们可不能去晚了。”
前两天,许云帆、秦润每天有吃不完的饭局,加上来了两国使臣,方父这些人也没闲着,只得轮流休息,今天正好是方父休息的时间,方家其他亲戚都过来拜年了,方子汐这个外嫁哥儿,大年初二没回去,今儿自然得回去一趟。
方子汐没有夫君在,身子又重,小宝一个四岁的小屁孩能顶啥用,这种时候,小叔子不上谁上?
许云帆抓了几下头发,“我都睡迷糊了,你身子方便吗,对不起,昨晚我闹的太过分了。”
最近几天,许云帆就跟上瘾了似的,因为饭局上避免不了的被灌了点白酒,虽不至于醉,但精力却格外旺盛,可能男人喝了点酒,某些欲望就上来了,精/虫上脑,每天晚上都缠着秦润。
也不知道许云帆哪里学来的,这也要试,那也要试,秦润身子虽不如其他哥儿软,柔韧性意外的好,前两晚,什么姿势都让许云帆满足到了。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得到了就会妄想着想要的更多,许云帆得了甜头,自是愈发的贪心了。
有的姿势,秦润觉得过于羞耻,不愿意配合,许云帆便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眼睛泪汪汪的软声请求,真是犯规。
秦润对许云帆,本就是毫无底线的宠着,许云帆又会装,秦润哪舍得让人不开心,在欲望与美色双重加成的诱惑下,一点招架力都没有,只能任对方为所欲为。
这不,昨晚许云帆更过分,整的秦润累的大汗淋漓,累的够呛,身软腰酸,撑地的那条腿都快抽筋了。
秦润轻轻踹了许云帆一脚,“现在知道关心我了?昨晚我喊停你怎么不停?假惺惺的,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看似责怪的话,奈何秦润脸上表现出来的温柔不比往日少,许云帆笑嘻嘻的凑过去,两手撑在秦润大腿两边,对着秦润的唇就啄了几口。
许云帆笑的很欠扁,“嘿哟,你现在知道这么说了,之前我听话啦了你又拍我。”
他都记得的,之前秦润嘶哑着让他慢点,他不懂啊,还真听话的慢了下来,结果秦润拍了他一下,又让他快一点。
几次下来后,许云帆也琢磨出来了,为此,那晚他才会对秦润说那番话,哥儿跟姑娘家一样,就喜欢口是心非。
许云帆不要脸的又说:“明明昨晚我不慢反快时,你可是爽的都哭了,你喊我停下来,让我轻一点,我没听,你不也是……”
“快别说了。”不等许云帆说完,听不下去,脸红的快滴血的秦润赶忙捂住他的嘴,“再说我咬你了。”
“呵呵……你想咬我呀~~”
不知想到了什么,许云帆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家伙双肩耸动起来,眼里盛满了笑意,愉悦的声音传了出来。
“笑什么?”秦润到底是单纯了些。
许云帆别开脸又笑了两声,“不告诉你,不然你又得说我了。”
一看许云帆笑成这样,估计想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秦润压了过去,一把将人压在身下,“是不是想到色/色的地方去了?许云帆,看不出你还是这种人。”
“我以为你早知道了,对你,我就是这种人,你不也喜欢得紧吗。”
“你就仗着我喜欢你,就尽欺负我。”
“是啊,谁叫我得宠呢,恃宠而骄,得寸进尺你懂不懂?别人我还不欺负他们呢,但我就喜欢欺负你,就喜欢看你被我欺负哭的样子,哎哟,润哥儿,你都不知道,你那副样子有多让人……唔……”
两人在床上又闹了一通,许云帆被压着亲了好一会,餍足的秦润这才起身。
“秦爹爹,你要记得去接小宝呢,小宝在外婆家等你来。”临行前,小宝对着秦润千叮咛万嘱咐,生怕秦润忘了。
秦润要送秦安秦慕回秦府陪秦主君他们,许云帆带着小宝方子汐先回方家,自是不同路了。
哪怕方子汐在身边,小宝还是很黏秦润,平日半天不见就要喊了,他生怕秦润不去,被许云帆丢上马车时还要掀开车帘对着秦润喊。
方子汐看着小宝对秦润的恋恋不舍,不由觉得好笑,“好啦,等你秦爹爹把二叔三叔送到爷爷家就会去找小宝了。”
小宝舍不得秦润,方子汐才不会吃味,只会觉得高兴,孩子其实很聪明,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他们都一清二楚。
自己的儿子能多几个人疼,方子汐是傻了才要吃醋。
他对小宝时,可以喊秦润为小宝的爹爹,但轮到许云帆,他便会称其为小宝的小叔。
小宝都习惯了,但今儿来方家的人,有部分人是不清楚的,这些人,有的不是京城本地人,而是方家的远亲,住在其他府,不过是趁此机会来刷个存在感,同方家多多走动,套个交情。
一些人听到小宝喊许云帆父亲,又喊着什么秦爹爹还要多久才到之类的话,不由多看了许云帆几眼。
从进门开始,抱着小宝,陪在方子汐身边的许云帆就成了瞩目的存在。
无他,许云帆的名声太响。
大晏朝又一个可碾压萧衡之这个第一门面的谪仙,谁人不知,许云帆乃是智慧与美貌并存的文武双全之才。
以前只是听说,尚觉传闻有夸大之疑,今日一见,方知,何为‘空穴来风,事必有因’。
不少人在许云帆走后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纷纷交流彼此对许云帆的见闻。
对于外人的注目,许云帆早习以为常,在方家,除了方家人,其他人,他是一个都不认识,对比其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的人,带着儿子的许云帆难免有点尴尬的孤独。
方家人太忙了,这个要招待,那个要招待,分身乏术,自是顾不上许云帆,其他汉子有心想上前同许云帆聊几句,可又怕许云帆不喜,觉得唐突,他们可都听说了,许云帆这人可是出了名的难见。
所谓难见,不过是间接的不愿与其他人有过多往来罢了。
许云帆扫了一圈,只觉得纳闷,在孟家、林家几家吃饭的时候,他可是很受欢迎的,多的是人要与他交谈。
今儿在方家,貌似他不是太吃香呢,这不,坐了十几分钟,也没个上来搭讪的,搞的他都无聊死了。
这样下去不行啊,好歹也是方子汐的小叔子,这进门就一声不吭,半个屁不放,这帮人指不定以为他脾气不好,或者对他们有啥意见呢。
别人不来,许云帆干脆主动出击。
没一会,许云帆就“打入敌人内部”,同人谈笑风生,此景此情,惹得一边十几个少爷姑娘们目瞪口呆。
“许大人这……有点接地气啊。”
其他大人都在另外一处,谈的不是国家大事便是朝上之事,哪会像许云帆这样,对后宅这些事这般的感兴趣,看他听的可起劲了。
只见许云帆被一众妇人夫郎“包围”在中间,这小子喝了一口茶,又开始了,“我们那边就是这样的,那些富家老爷要是喜欢哪个姑娘了,不会抬进门,而是养在外头,要是哪天不喜欢了,送几套房,再给个几千两的就给打发走……”
这帮妇人夫郎对许云帆谈起的海外事很是好奇,一开始许云帆过来,他们拘谨的不行,生怕聊这些家长里短的事,许云帆会觉得他们嘴碎。
哪知,许云帆比他们还厉害,说起村里那些二三事,他是说的绘声绘色的,就跟亲眼见过似的,听得大家伙一愣一愣的,听完了还想听,不知不觉就放开了,你一言我一语互相交流起所见所闻来。
可惜他们只听说过身边发生的新闻,不像许云帆,国外新闻他也是门清。
“许大人……”
“许大人……”
几个夫郎见许云帆一点架子没有,讲的事又很新奇,遇到好奇想不明白的,还会追问。
等方子汐放心不下许云帆过来看看时,许云帆正聊的起劲,估计是谁问到他大哥的事了,许云帆明明不知道许云卓这号人的存在,但这并不妨碍他吹大炮。
“我大哥是做什么的?哎哟,那可就了不得了,我大哥的工作可是保密工作,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平日出行,那必须有重兵保护,想来你们都听说过我手上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其实那些玩意在我们那边遍地都是,而我大哥的工作就是研究目前孙没有的更厉害的东西,厉害得很,这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至于我大哥月例是多少?说来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我每年过生辰,他都会给我送房送车,有的房子贵一点,大概得有八十万两左右,我二哥过生辰他也送,价格自然也不会低到哪里去,他不仅有月例拿,还有店铺分红,要真问他月例有多少,我还真不清楚呢。”
嚯!
许云帆这番话顿时让人群炸开了锅。
不得了哦。
许云卓得是多有钱?
几十万两的房,他说送就送了,而且一年送的还不止一套。
一婶子只觉得喉间干涩,“许大人,那你大哥这么优秀,真的还没娶妻吗?”
不怪大婶会这么问,谁让许云帆刚才自己都说了,他那边的一些有钱人就喜欢养外室,孩子生了七八个,家里人只怕都还不知道。
许云帆摇摇头,“那肯定不能够啊,我大哥我还能不懂,他敢搞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我爹能把他第三条腿打断不可。”
“咯咯……”
许云帆说话接地气,问话的大婶咯咯笑起来,全然忘了什么高门大户的仪态仪容。
有人一笑,另外几人也跟着笑起来,许云帆又抓了一把花生吃起来,“婶,刚刚你说的你那边还有鬼火这玩意?是不是真的啊?”
“是真的……”
许云帆混在其中,那叫一个如鱼得水,瓜子花生吃多了,就喝口茶润润,看样子,那叫一个惬意。
“方四哥,那就是你的小叔子吗?怎么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一个十六七的汉子看着许云帆,很是纳闷。
方子汐:“哪里不一样了?你想象中的他应该是什么样的?”
在方子汐看来,许云帆什么样都好,这个对小宝好,对夫郎好,对小舅子好,对他这个嫂夫郎更是没话说,这样的人,哪哪都好。
那小汉子回道:“我想象中的许大人,应该同其他夫子一样,矜贵,威严,就是不怒自威,但看起来有儒雅斯文,许大人看着虽有书生气,可……”哪个夫子会混在一堆妇人夫郎堆中同人侃侃而谈嘛。
方子汐笑笑:“我小叔子脾气好,他那儿讲究男女平等,无论是男是女,只要品性对他胃口,他跟谁都聊得来。”
不像大晏有的夫子,自视甚高,总觉得跟这帮后院里的妇人夫郎谈不到一块去。
而且这帮人谈的最多的,无非就是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琐事。
“原来如此,方哥,小宝跟许大人确实很像啊,两人出去,不知道的肯定真信了他们是一对亲父子。”
小宝像许云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多的是侄儿肖叔肖舅。
当初要不是看小宝长得像许云帆,秦润估计早把人送衙门去了。
方子汐知道今天来的很多人看到许云帆定是要问这问那的,他身子重,下了马车进门,都是许云帆抱着小宝陪在他身边。
小宝以前被许云帆抱着吓过,好几次在小宝要摔下去时,许云帆才一把把人抱回来,以至于小宝一被许云帆抱,便习惯性的搂着他的脖子,同他贴的近近的,因为近,外人一看,好家伙,像不像直接一目了然。
方子汐:“我小叔子跟他大哥就很像,小宝跟他像就不奇怪了。”
说实话,自己生了跟小叔子这么像的孩子,要不是许云帆才十九岁,小宝又四岁了,当年他大着肚子回京更是人尽皆知,许云卓在京城现过一次身,否则,他是跳河都说不清。
“我听外头的人他们兄弟说很像,就是四哥夫好像脸上戴了个啥玩意,看起来也比许云帆沉稳些。”到底是听说,没真正见过,难免想再次求证。
方子汐点点,“是这样的,他们传的没错,”
又有一汉子过来同方子汐聊了,“再过几天就是会试了,许大人是要继续考吗?”
“嗯,他确实是有这个打算。”许云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继续考下去未免可惜,不亚于在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际放弃,真不考了,难免令人扼腕。
“既然还要考,看来是得准备起来了。”
方子汐不说话了,没有萧衡之压着,许云帆连书都不想碰,更不用说看了。
前两天秦斐俞谈起此事,许云帆应的好好的,结果下午一直待在后院不出来,秦斐俞都拿他没撤。
叶主君前来方家拜年时,一眼就看到了被“包围”起来的许云帆。
方母发现叶主君怔怔的看着许云帆,不由叹气,“要过去同云帆聊聊吗?”
叶家老夫人是从方家出去的,如今叶老夫人年纪大了,不方便回来了,叶主君只能代她回来拜年,只是他没想到许云帆也在。
“不了吧,去了,他也不知道我是何人。”叶主君无不酸涩的想,有的事,错过了最佳解释的时机,好像一错就是一辈子了。
以前不道歉,如今才上赶着去道歉,不免会让人心生疙瘩。
方母:“你也是,十几年了,有什么事说开了不就好了,长辈之间的事与小辈无关,我不清楚你同萧老夫人闹了什么矛盾,但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对于方母的话,叶主君只是点头,究竟听没听进去,不得而知。
许云帆被一道视线盯了很久,一开始,他不想在意,奈何对方实在是太过分了,盯了这么久,整的他都不舒服了,抬头看去,视线相交后,对方像是做贼心虚,很快移开了视线,“咦,婶,你知道站在那里的阿叔是谁吗?”
“那是叶侯爷家的叶主君。”
叶侯爷家的主君?
那不就是叶世子的爹爹了嘛。
许云帆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号人,但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多少有点耐人寻味。
“哎,你们看,那是谁家哥儿?”
“不知道,京城的公子哥太多了,根本认不过来。”
“啊,你这个傻帽,人家今儿来方府,那就是方家认识的人,可往年我来,怎么没见到这样的哥儿?”
“哇,这个哥儿长的好看呀,这身量,我一个汉子都得抬头头,真是羡慕了。”
来人披着一件紫色披风,姿色不凡,其身材较之其他哥儿更为高大,模样也更为俊郎,来人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发冠,无一不精贵。
有的汉子不喜欢哥儿,并非是哥儿生育能力低或者其他原因,而是观念中尚有些刻板印象。
哥儿外表同男人可以说是一般无二。
可明明有着男人的外表,可本人却娇娇滴滴,走路腰肢一扭一扭,同女人一般无二,着实太过违和,一点男人样都没有,就男不男,女不女,着实令人接受不能。
但矛盾的是,古人留下来的审美观点偏偏就是这样的,因此,在村里,长得壮实,力气大,身量高,总之像秦润这样的便是丑的惨绝人寰。
在京城里就不一样了,像秦润这样的哥儿,反而能挑起他们的征服欲。
当然,今天来方家的人,存有这些想法的并不多,在他们眼里,哥儿就是哥儿,没有律法规定,哥儿就该像汉子一样高大威猛还是该同女子一般小鸟依人,甚至,律法都不曾明确规定,汉子女子就该如何如何才符合标准,人家长啥样,关他们什么事呢。
这会,这帮人只是羡慕,人家一个哥儿,竟是长的比他们这些汉子还要高大帅气,真真是让他们有点尴尬。
“你们都不认识他吗?”
“不认识,我许久没来京城了,莫不是京城又出了那个新贵?”
“傻了吧你们,这是秦东家。”
“谁?秦东家?哦,做掌柜的啊,难怪不认识。”
“他不是掌柜,这么说也不对,他是秦将军跟萧王的儿子,同时也是许大人的夫郎,美食城的东家,这么说你们知道他是谁了吗。”
一汉子嘴巴都张大了,“啥?这人是许大人的夫郎?不是吧,我听说许大人的夫郎丑……呃,容貌不过一般般。”
天杀的,究竟是谁乱传的谣言,像秦润这样的居然还丑?
他这要是还算丑,那么其他人?岂不是丑的天理不容?
他娘的,果然谣言不可全信啊。
第343章 皇女邀请 萧峰、霍知屿
外头传来几声哄闹, 似乎是有谁来了,许云帆抬头看去,方看到那碰巧看过来的人, 对视的片刻, 许云帆眼睛一瞪。
从小秦家过来时,秦润可不是这么打扮的, 许云帆直勾勾的看向来人, 莫名心跳加速, 估计是方才说了太多话,嗑了太多瓜子花生,以至于这会口干舌燥的厉害。
“云帆。”屋内燃着木炭,还算暖和, 秦润解下身上的披风交由一旁的下人,这才扫了其他人一眼。
对于许云帆身边坐着的,不是妇人就是夫郎, 秦润并不会感到意外, 在村里时, 许云帆不也是如此,就爱往这帮人中间挤, 力争吃到新鲜出炉的第一口瓜。
许云帆站起来, 喉结微动, 几步走到秦润身边, 宣示主权般的牵着他的手,“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小宝迟迟不见你来, 他都想你了,方才还跟我闹。”
随后,他又轻轻的:“我也想你了。”
这话听的秦润身子一酥, 耳尖泛红。
秦润在屋内扫了一眼,并未见到孩子的身影,他也心知肚明,小宝最是听话,闹肯定是不会闹的,这个闹的人,估计是另有其人。
“我这不是来了吗,抱歉,在家里耽误了点时间,来迟了点,你没等急吧。”
“还好,有婶婶还有阿叔们跟我聊天,来,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许云帆牵着秦润,同纷纷好奇看过来的夫郎们介绍了起来。
众人得知这位俊逸高大的哥儿竟是许云帆的夫郎,不由赶忙站了起来。
没办法,许云帆官职不高,以至于秦润也不过是个学士夫郎罢了,可人家不还有另外几层身份么,就这,便值得他们起身了。
“哎哟,这就是秦主君呐,当真是长的一副好姿色,怪不得方才许大人五句话,三句不离我家夫郎呢。”
许云帆笑了一声,“阿叔,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了。”
方才夸秦润的夫郎闻言,心下就是一个咯噔,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哪知许云帆又来了,“我家夫郎就是没长这张脸,我都喜欢的不要不要的,我不图他长的好看,我就图他对我好,再好看的人,穿上衣裳,可有一万八千相,脱去皮囊,无非两百零六骨,我怎么可能因为这张脸才喜欢上他的嘛,我又不是那么肤浅的汉子。”
“那你方才不是看的眼都直了?”秦润好笑道。
许云帆:“那不一样,我那是出于对于美好事物的欣赏,欣赏不同于喜欢,你这个哥儿,真是不懂事呢,不过……”
不过什么,许云帆没直接说出来,只是抓着秦润的手的紧了紧,“不过阿叔刚才说对了,我夫郎长的真拉贼俊,虽然比起我来还差了一点点,但已经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哥儿了,怪不得能让我看的眼都不带眨一下的,我家夫郎人美心善,对我又好,不怪我会喜欢得要死。”
“说什么呢,这么多人。”秦润脸红了起来,怪不好意思的,但心里又跟吃了蜂蜜一样的甜。
其他妇人夫郎看看许云帆又看看秦润,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这两人站在一起确实是天造地设,很是般配。
秦润来了,许云帆只顾着围着秦润转,秦润去哪他跟着去哪。
不远处的方母看到这,摇头失笑,对身边的方子汐说:“你这小叔子真是会疼夫郎,润哥儿走哪跟到哪,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要抢他夫郎呢,要是……到时候他岂不是要带润哥儿一块过去?”
方子汐知道方母的顾虑,她怕许云帆到时候自己作死,好好的京城不待,非得请指下派出京,如此,不说秦润会同许云帆走,只怕小宝几个孩子都会走,那么到时候,自己肯定也是要跟着去的。
“云帆跟润哥儿感情很好的,娘,你不用担心,听萧叔的意思,云帆就算请旨离京也是不行的,陛下很是欣赏他的能力,而且,他之前积攒下来的政绩,足够他连升几级了。”
别看许云帆做的事好像不多,可哪一件不是国之大事。
“真的?”方母并不知道这些事,闻言很是诧异,“他有什么政绩?”
方子汐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按照萧衡之说的,许云帆一旦考上状元,便可成为大晏朝史无前例的,升官最快的第一人。
“那也得他考上状元才行啊。”方母不是不看好许云帆,外人皆认为许云帆考上了夫子状元,那就是顶顶的厉害了。
可他们忘了,夫子与状元,不是只有一步之差,这中间,说是隔着一道天埑都不为过。
说直白点,状元,那是越过了龙门的鲤鱼,已经化龙,是可一飞冲天的存在。
而夫子,不过是跳不过龙门的失败者,所以,夫子大比的比试难度,真算起来,其实还算是简单的。
相比方母的担忧,方子汐是一点不紧张,“考个状元而已嘛,简单得很。”
方母:“……”
这孩子,什么时候口气这么狂了?
也不知道萧衡之与许云帆为何这般自信,有时候说话,就好像状元已经是囊中之物似的,方子汐听了几次,一开始还会替许云帆不好意思,后来,状元而已嘛,都是小意思了。
“就算他考上状元了,老四,云帆那些政绩真的可以让他连升几级?”方母还是不太信。
对此,方子汐以前也是不信的,像水泥路,如今只是进行了勘测、征地放款阶段,路还没真的造起来呢。
还有那什么贷款读书的,听说今年才开始实施,总之,许云帆之前提出来的一些改革、建议等,有的并不是短期内就能看到效果的。
“娘,您忘了云帆说过的一人当兵,全家光荣,以及军人优惠政策实施一事了吗?”
“记得啊,听你爹说,秦老将军以及萧王在上朝时都提过此事。”这件事,方母是记忆尤新。
无他,按照许云帆的意思,那就是要征收第一批兵种,这些兵作为义务兵,入军训教几年后便可归家,到时候,若是外敌来犯,常驻军不够用了,这批义务兵会成为一把尚未出鞘的利刃,一旦有需要,便可将其紧急召回归队。
这批义务兵接受过训练,已形肌肉反应,不比临时征召的士兵强?如此,便可大大减少伤亡率。
这条建议可以说是想的很美了。
对的,是想的很美。
当时很多大臣都窃窃私语起来,只觉得秦老将军与萧王的建议是痴人说梦。
当今百姓最害怕的事是什么?
一是增加赋税,赋税增加,便意味着一大家子又要吃不饱肚子了。
二便是征兵。
征兵便意味着战争,战争便意味着死亡,因此,百姓厌恶征兵,一谈起征兵一事,可谓谈其色变,一个个对其抵触的不行,又怎会报名参加,这不是异想天开是什么?
再一个,征兵,不用养兵吗?
为什么常驻军必须缩减,还不是朝廷没有那么多粮养人了。
许云帆提出的征兵,给这些兵按月发放月例等建议,着实是不切实际之举。
朝上很多人都觉得好笑,这条建议是哪个脑子进水的人提出来的?
偏偏秦老将军与萧王还真当回事了,这两人莫不是也是傻了不成?
“皇上,”这时候,景明泽站出来了,“其实此事并非天方夜谭。”
“景大人,,说话之前可得三思啊,这等不可能的事,你觉得可行吗?”
景明泽当时就反问了,“如何不行?为什么不行?之所以不行,是因为国库粮库不足,若是咱们有足够的粮食养这些兵,问题不就解决了?”
不待其他人反驳,“也许,赵大人又会觉得此乃痴人说梦了,但赵大人还是看看下半年的秋收粮食产量再说话吧。”
当时在朝廷上,众大臣为此事两极分化吵的不可开交,可后来,随着一些政策的实施,军人家属得到了意料之外的优待,参军保家卫国等宣传深入人心后,多的是百姓踊跃报名。
没办法,以前是秀才见官可不跪,而如今,一等功军属也可享受这等待遇,并且,只要家里有人参军了,其父母、妻儿去医馆,不仅不需要排队,甚至还可享受八折优惠。
这可了不得了。
至于粮食方面,景明泽与许云帆合作后,那是更不得了。
种子铺,肥料店是开遍了各洲,以前一亩田才能收三四百斤的谷子,自从用了种子铺的种子并且按照上头所授的播种方式种植再洒上肥料后,一亩田可产八九百斤。
如此,朝廷一年可增加多少粮收?
算不完,肯本算不完。
以前肥料店出售的肥料不多,可随着小秦家的工厂越建越多后,肥料店里的肥料越来越多了,基本可以维持一个供给平衡的状态。
其他事不说,就说这两件事,便足够许云帆往上升一升了。
也许有的人会觉得夸张,可夸张吗,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这能是小事?
这两件事,方母如何能不知,想到这,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只要许云帆不被调离京就好,否则,她都不敢想,日后见不到几个孩子还有小儿子,她得多难过,不过有件事,方母还是要说的。
她将方子汐拉到房中,“老四,我听说云帆对霍家出手了,当初你咋不拦着一点呢。”
方子汐莫名其妙被责怪,满是疑惑,“娘,我干嘛要拦着,云帆又没做错,那霍家人太嚣张了,云帆对他们出手,那都是看得起他们,我干嘛要拦着?”
“哎呀。”方母也怪自己,之前怎么不盯着点,这会说这个也晚了,“怪我,你以后没事就带润哥儿多出来走动走动就知道了,那霍家的霍知屿同萧玄之家的老大萧峰是一对,你说,云帆把人家家人给整治了,霍知屿知道了会怎么想?萧峰又怎么想?”
这种事,一个不小心,萧衡之两兄弟的兄弟情就闹没了。
方子汐大吃一惊,“霍知屿同萧峰成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以前他只知道,但凡有萧峰出现的地方,必定会有霍知屿的影子,霍知屿这人极及霸道,哪个哥儿或者姑娘同萧峰走的稍微近了,对方第二天肯定要倒霉的,后来,十八岁的萧峰随父去了境外,霍知屿也屁颠屁颠的去了。
“娘,我记得以前萧峰对他就是爱答不理的,甚至还特意躲着霍知屿走,他们怎么就好上了?”
“怎么不可能?这汉子不就是这样,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换成哥儿也是一样的,可能是萧峰被霍知屿的真情感动到了呢?毕竟能追着一个汉子到边境,一追就是好几年,这份恒心与坚持不懈就不是大部分哥儿能做到的。”
方子汐暗道,还恒心,还坚持不懈?
个屁,死缠烂打倒是真。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以前霍知屿紧追着萧峰不放,三天两头就往萧家走,萧峰烦不胜烦,几次三番对霍知屿说过对他不感兴趣,这人却痴心不改,每天上萧家报道。
倒不是方子汐看不上霍知屿这般对一个汉子紧追不舍的做派,也非瞧不起霍知屿追着一个汉子的屁股跑,认为这是丢脸的事,而是霍知屿太过分了,其他哥儿与萧峰走的近了,这人总会将对方羞辱一顿,甚至在萧峰不知情的情况下放话两人郎有情妾有意,以至于苏晏不得不出来澄清后,反而还被大家伙暗地里说萧家不厚道,不会教儿子。
“娘,我觉得这事不可能吧,当年苏主君同霍家还闹过呢,他们要是好了,两家不尴尬啊。”
方母摇摇头:“不清楚,圈子里就是这么传的,以前霍知屿刁蛮任性,萧峰可能不喜欢他这一点,但他去了边境那么久,谁知道他是不是改了,以至于萧峰对他刮目相看,心生爱意了呢,感情的事都是说不准的,你回去跟润哥儿说说,去萧家探探虚实,别到时候霍知屿回来再闹了。”
……
在秦润来后,许云帆发现,方才盯着他看的人又盯着秦润看了许久,却又不上前说一句话。
想不通怎么回事,许云帆便也不多想了,原还想留在方家吃顿饭再回去,齐远洋派来的人告知德蒙诺要见许云帆,希望今晚能同许云帆见一面。
过几天就是会试了,德蒙诺他们再留下来就是不懂事了,科举乃是一国重中之重的大事,他们两国使臣再留便不合适了。
德蒙诺决定后天启辰回东武,今晚自然想同许云帆就杀虫药以及糖厂等事再好好谈谈。
有要见许云帆一事,正好也有理由婉拒大商使臣拜访了。
在方家,许云帆饭都还没吃上呢就被齐管家给接走了。
许云帆那叫一个气闷,去的路上不断念叨着德蒙诺真是不懂事,要请客不会明晚再请吗,非得挑今天。
去到云润酒楼时,德蒙诺携带着德蒙扎利还有德蒙扎吉已经等候多时了。
到了包厢外,许云帆就变了脸,一改方才的不悦,笑吟吟的推门进去。
“许大人,你终于来了,可真是让本皇女好等,许大人可知,从未有人敢让本皇女等过。”德蒙诺说着话,依旧坐着,只有德蒙扎吉起身以示敬意。
哦,以前没有,现在不就有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许云帆暗道,德蒙诺这架子好大啊,到了人家的地盘,还真以为人人都得敬着她不成?
秦润今儿帅的快上天了,别以为他没看到,很多汉子看到他,都想暗戳戳的想上前搭讪呢,的亏有自己守着,现在自己不在,也不知道哪个瘪三会趁机出手。
想到这一点,许云帆再看德蒙诺,心情越发不爽,自顾自的拉开凳子坐了下去,“德蒙皇女真是说笑了,什么叫终于呀,您这未提前递交拜贴的,本少哪算得出今儿您要见呢,之前很多人要见本少,那都是得提前递交拜贴的,可惜,本少一次都没见过呢。”
在一个皇女面前,一口一个本少,许云帆这是什么意思?
那么多人递交拜贴,许云帆见都没见一面,你一个没提前递交拜贴的人,他能来赴宴,你别不识好歹了好吧,这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一个“终于”,坐着不动,摆架子给谁看呢。
德蒙诺差点气笑了,“许大人真是好大的架子,许大人可记得,你只是一个五品小官。”
就是因为只是一个五品小官自称本大人有点不好意思,许云帆才一口一个本少。
但五品小官又如何?
他一个五品小官,还不是能同你一个皇女一块坐在这,而不是站着的。
许云帆挑眉一笑,“谢谢,本少记性可好了,暂时不需要皇女提醒这一点,不过本少体谅皇女最近可能忙了一些,可能把驱虫一事忘了。”
“德蒙皇女可能不知,本少今年不过十八,见过的风浪还是太少了,要是被谁恐吓什么的就很容易紧张害怕,一个害怕,本少脑子就乱,一乱,哎哟,那就啥也记不住了。”
德蒙诺:“……”
这小子,有几分胆量啊!
不过也不奇怪,这人连郭鸣雷都敢刚,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呢。
比起恭恭敬敬唯唯诺诺之人,像许云帆这般的反而更得德蒙诺的心。
德蒙诺扫了许云帆一眼,笑了一声,“本皇女还是第一次被人威胁,你是第一个敢当着本皇女的面阴阳怪气的人,确实有点胆量。”
许云帆:“德蒙皇女说错了,这怎么能说是阴阳怪气呢,本少最是有礼貌,此乃礼尚往来才对嘛。”
“哦,你这意思是,本皇女对你不好了?”
“德蒙皇女觉得呢。”
“本皇女觉得很不错了。”
许云帆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本少不要你觉得。”
“那你想怎样呢?”德蒙诺真是太好奇了,到底许云帆的父母是何身份,竟能养出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皇子他不放眼里,皇女他也不看在眼里的孩子。
许云帆:“咱们今儿就只是单纯的合作伙伴的关系,德蒙皇女少跟我摆那些皇女的谱,若您是以皇女的身份来同我谈合作,那么本少怎么谈?”
这是很不公平的。
皇女身份尊贵,若他把自己身份放在低于对方之下的处境,谈这个生意,他注定是要吃亏的。
“二皇女,”德蒙扎吉看德蒙诺不语,一直同许云帆对视着,两人之间天雷勾地火,他真怕待会两人看着看着,一个不爽就得干起来。
德蒙诺不语,许云帆也不吭声了,扎利左看看右看看,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了,“娘,你跟云帆吵架了?为什么呢,大过年的,有这么多好吃的不吃,做什么要吵?”
“没吵架。”德蒙诺扫了扎利一眼,“你肚子饿了?”
“有点饿了。”扎利点点头,又扫许云帆,“云帆,你肚子还不饿啊,饿了咱们一起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许云帆拿起筷子,“对,吃饭就得趁热吃,我来的急,晚饭也还没吃呢,我跟你说,这酒楼里的大厨厨艺好着呢,以前我就特爱吃他炒的菜。”
两人一开吃,停都停不下来,扎利原本胃口就大,自小就吃的多,来到大晏朝后,遇上好吃的更是管不住嘴。
今晚还有许云帆陪着他,两人话题投机,一下子就聊开了,德蒙诺与扎吉反而像个陪衬似的,扎吉咳了一声,示意德蒙诺说点什么。
德蒙诺并不是真的气许云帆来晚了,她知道今儿还是年,许云帆能赶过来已经很给她面子了,也许身为皇女,她应该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她身份那么高贵。
可不是的。
正因为是皇女,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看清形势,“许大人,我知道你今晚能赶过来,已经是看在我是皇女的身份上了。”
看似忙着吃饭的许云帆终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看德蒙诺一眼就,“皇女今晚是为驱虫药一事而来?”
方才一口一个本皇女,这会知道乖了吧。
“是也不是。”德蒙诺摇摇头,许云帆不惧皇权,这正是德蒙诺想要的。
若是许云帆惧她,这份惧意,日积月累,久而久之就该变成恨了。
而且,这不是普通的生意,而是驱虫药,是入口的东西,要是许云帆加了其他东西进去呢?
若是许云帆因惧生怨,又或者,今晚因惧乃至因为他皇女的身份让利,这口气憋久了,他又会不会暗搓搓报复回去?
很意外的,许云帆摆明了态度,今晚他们不是什么许大人,她也不是皇女,双方只是普通的商人。
商人重利,但也必须讲一个“信”字。
许云帆不知德蒙诺所想,他也不想猜,“愿闻其详。”
德蒙诺将来自说了,驱虫药她要,糖厂,她也要。
许云帆:“……”
德蒙诺好大的胃口,这也要那也要的,也不想想前提——他想不想给。
第344章 刺杀 会试将近
许云帆搁下筷子, 静静听着,待德蒙诺说完了,“驱虫药后期我会研究, 我实话告诉你们, 就是我将驱虫药的药方告诉你,你们也做不出来的。”
“许大人, 其实我们东武的大夫医术也很高明的。”扎吉忍不住又补充道:“人体寄生虫一事就是他们发现的。”
许云帆点点头, 似乎是赞同扎吉的话, 但:“既然他们医术这般高明,那他们会提取术吗……你们要知道,这些驱虫药,不是把虫子驱赶出人体, 而是将抑制其生长、繁殖甚至将其杀死在人体之内,这个用量是多少才能在不伤害人体的前提达到这个效果,你们能确保你们那的大夫能精准做到这一步吗?这药不是那么好做的, 有些设备, 你们那边是没有的, 当然,目前我也没有, 但我可以想办法造。”
德蒙诺听出来许云帆的意思了, “许大人的意思是, 药方你不会给我们了?”
许云帆很是闲适的往后靠, 一派舒适的样子,不急不缓道:“给的, 之前说好了,君子言出必行,我不是会出尔反尔的人, 我这番话只是想告诉你们,这药不好做,到时候你们做不出来,不是药方的问题,而是……”
而是你们技术有问题,怪不了他。
扎利急了,“那我们做不出来怎么办呀?云帆,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一口一个云帆,好像他们关系有多好似的,明明之前还想挖他墙角来着。
许云帆看向扎利,这段时间,他也晓得扎利这人了,单纯又天真,难怪扎吉怎么都不放心让他一个人浪,走哪都要带着。
之前在叶府,这小子还不忘让叶思凡派人给秦润送奶糖。
扎利长的跟秦润一样,状实,高大,这人说话给人一种憨憨的感觉,又是个哥儿,许云帆对上他时,声音都软了两分。
“可以呀,如果到时候你们做不出来可以给我来信的,看在我们一起吃过几次饭的交情上,我给你想办法。”
闻言,扎利一下子就高兴了,坐也不好好坐,非要跑许云帆身边,“云帆,你真是我的好朋友,三父说的没错,面由心生,你好好,所以长的也好看。”
“那必须的,你给润哥儿送奶糖了,我知道,也难为你每天乐不思蜀之余还记得我家夫郎。”
“润哥儿也是我的朋友了,可惜我后天就要回东武了,不然我还要去找你们玩,真是太可惜了。”
两人在这边说着话,那边德蒙诺与扎吉对视一眼,心沉了沉。
如果许云帆没有说谎,看来这个驱虫药不好做啊。
说到糖厂一事,许云帆将运输成本一事说了,并将买地的想法同德蒙诺道了出来,“如果可以,到时候,除了厂里的工人,地里的活,我可以请东武的百姓来做,至于工钱便按你们那边的行情来给,绝对不会压榨你们的百姓,如果糖厂能开在那边,制糖所需材料也可地取材的话,少了运输这一环节,糖价自然就下来了,我这个建议,你们可以想想。”
扎吉是心动不已,倒是德蒙诺还在犹豫,转念想到带来的老大几个大汉子吃到糖时笑的见眉不见眼的样子,那么东武的孩子们呢?
如果有糖吃,他们岂不是高兴坏了?
德蒙诺心动是心动,不过有的事真不能破例,“你想让我们把地卖给你?你可知,这是什么意思?”
一国的土地都能卖,那还有什么是不能卖的?
传出去了,其他国会怎么看他们?
他们东武人想吃糖想疯了不成,连国土都能卖!
许云帆:“不是卖,是承包,承包就是,打个比方吧,这就像你把店铺租给我一样,就是这么简单,本质上,这些地还是你们的,只是因为承包了,我给钱了,所以取得了一定时间内的使用权,我这么说清楚吗?”
哦,原来是这样,既然不用卖地,那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嘛,到时候他们东武国的百姓也有活干了呀!
当即,德蒙诺就跟捡到了银子似的,但许云帆话还没说完,“二皇女,我话还没说完,我在你们那儿租地开厂,有的事,有的活,肯定是不会用你们东武国的人的,所以,若是有人眼红惹事,你说这事我该怎么解决?”
“我懂你的意思了,你的厂会被归到我德蒙家名下,乃是皇室的厂,谁敢闹事,那就是同我德蒙皇家过不去,这样你放心了吗?”
许云帆非常满意,“跟聪明说人话就是省事,二皇女不愧是干大事的人,就是果断干脆。”
之后,许云帆又同德蒙诺谈了其他生意,德蒙诺没想到许云帆居然对他们牛奶羊奶感兴趣,甚至愿意出钱购买,要知道那玩意他们当水喝都喝腻了,在东武,这些玩意压根不值几个钱,当即更高兴了,直接让人备下笔墨,当即便将契书写了下来。
待许云帆拿着几张加盖有德蒙皇室红章以及德蒙诺私章的契书回到小秦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大年初六的天依旧冻人,这会夜空中甚至还漂着鹅毛大雪,许云帆方下马车便被冻了个哆嗦。
这个时辰,家里还有没有人在?
秦斐俞回秦府了,萧衡之则回了萧家,秦安秦慕则得三家跑,至于方子汐、小宝,今晚肯定留在方家,许云帆赶去赴宴时都忘了,今晚秦润是要留在秦家还是萧家了。
这会回到小秦家,看到紧闭的大门,莫名的,许云帆突然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寂寥、孤独。
以往无论他多晚归家,只要他不回来,房门上总会亮着一盏灯,那是为他而留。
哪怕是满身疲惫,只要看到微亮的灯光,他便不觉得累了,再冷,他的心都是暖的。
回来的途中,街道上热闹的不行,附近其他人家,门前挂着灯笼,大门敞开,里头不时传来孩子闹哄的声音。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了,两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绝对不短。
七百多天,足够他了解一个人,也足够他爱上一个人,却不足以让他忘掉某些人。
也不知道,在华国,今天是不是也是初六的日子呢。
“云帆?”
正在许云帆难得的伤感之余,秦润疑惑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许云帆愣了一下,上前两步,“润哥儿,你在家呀。”
吱一声,院门从里被打开了。
身着锦衣华服的秦润还是今天的装束,只是脸上染上了两坨红晕,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香味,“你怎么不进来,我还以为不是你。”
他都听到马车的声音了,特意停下来等许云帆敲门,哪知好一会都没声,他才喊了一声。
许云帆:“我以为家里没人在,你这是喝了多少?你刚回来?”
“没有多少,就几杯,快进来,外头冷的很。”秦润拉着许云帆就往屋里走,“我也刚回来没多久,刚加好木炭,你快去烤火。”
许云帆拧眉,“这么冷,你又喝了酒,为什么还要赶回来?这不安全,要是你睡过去了,车夫有点别的心思,那很危险。”
本来方子汐也不放心秦润单独回来的,但秦润很坚持,最后,还是方裴舟亲自送他回来。
秦润头也不回,“是亲家大哥送我回来的,我知道你晚上肯定要回来的,我得回来,你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
这句话,听的许云帆心都满了。
方才应景而生的难过一溜烟的飞了,许云帆反手牵住秦润的手,“润哥儿,你怎么这么好?我好爱你啊!”
秦润不语,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着,待到了屋里,将许云帆身上的披风解开,“你是我夫君,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今天都说了会下雪,你不信,非穿这么少,这会冷了没有。”
“不冷,我这会觉得暖乎乎的,润哥儿,你过来,坐这里。”许云帆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秦润坐上去。
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很是容易天雷勾地火,两人玩闹到下半夜,刚想躺下,屋外砰砰响了起来,萧八的声音传来,“少爷,齐家武侍求见。”
累的手抬不起的秦润含糊的问,“怎么了?”
“是齐三少爷遭遇刺杀了。”
许云帆一个垂死惊坐起,“什么,齐修泽被人刺杀了?”
好兄弟被人刺杀,这可不得了,他必须得过去一趟。
半道,听齐家武侍说郭鸣雷派去的暗卫被齐修泽一枪嘣了脑瓜,许云帆咯咯笑了半晌,他就说他有先见之明吧,齐修泽还不信。
郭鸣雷那人,自负又自傲,脑子看起来就不太好使,在人家的地盘上出手这种蠢事,气糊涂了,还不是照样干的出来。
从齐家离开时,他便给了齐修泽一把手枪作为护身用,齐修泽还不想拿,说什么郭鸣雷要是敢动手,他齐家武侍也不是用来摆设的。
结果呢,这会吃到教训了吧。
齐远洋同齐家人都吓了一跳,外衣都顾不上穿,涌进齐修泽的房间,齐远洋看着齐修泽白色里衣上更是沾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再看倒在床边的黑衣人,怒目圆睁,他娘的,明早他就找皇上主持公道去。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齐奶奶看到被吓的魂都快丢的小孙子,一口气都差点上不,大过年的见血,着实晦气得很,明儿她得找大师回来给孙子招个魂才是。
“兄弟,吓到了?”许云帆看齐修泽傻愣愣的还维持着一个动作不动,不由上前两步在他跟前晃了两下手,这人还是没反应,“齐奶奶,他是不是吓傻了?”
齐奶奶上前一看,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估计是了,不过不用担心,明天奶奶请个大师回来给他招个魂就好了。”
许云帆:“……”
好一会,终于从鬼门关收了一脚回来的齐修泽扶额,胸口剧烈起伏,“奶奶,我才没有丢魂,我就是有点被吓到了。”
任谁刚躺下,迷迷糊糊之际差点被捅刀子,魂都要飞。
见到齐修泽没事,齐修缚狠狠松了一口气,“这个郭鸣雷有点嚣张啊。”
齐修缘气的不行,“太过分了,这个狗东西,来了我们的地盘不安分点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来刺杀人,无法无天了。”
几人义愤填膺的将郭鸣雷骂了一通后,夜也深了。
许云帆身上还披着披风,可见来的很急,都来不及解下,齐爷爷让他回去时一定要带上齐家武侍,否则就留下。
留下是不可能留下的,许云帆要坚持回去,正如齐爷爷所料,郭鸣雷确实是个一不做二不休的人,回府的路上,不出意外的,许云帆遇袭了。
这件事闹出的轰动并不小,萧、秦几家都收到消息了。
雪地里,许云帆很是平静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几具尸体,齐家武侍禀报道:“许少,这几人皆是大晏人。”
大商人与大晏人看上去差别不大,并不像东武国人那般一看就能看出是外国人,许云帆上前两步,“你怎么知道的?”
齐家武侍指着死者身上的一处红色标记道:“这是红鸾阁培养出来的武侍,许少,这些标记做不得假的。”
“红鸾阁?”许云帆头都大了,这又是什么玩意?
“许少,红鸾阁以及另外几个势力是专门做培养武侍并出售武侍的势力,这些势力出售的武侍,其武侍身上都会打上阁内标记,一旦出售,便会再打上另外一层标记,如此,该武侍便与阁内无关了。”
这些势力靠售卖武侍赚的盆满钵满,但训练武侍的手段极及残忍,阁内武侍不是被拐来的便是被买的,待培养好了再以一个更好的价格出售,而这些出售的武侍,有的在失去主家后,不得不做收钱杀人的勾当,只要钱到位,什么人杀不得。
郭鸣雷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并非蠢笨如猪,买凶杀人,自然要买大晏朝的凶杀大晏朝的人,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宋潼也带着人过来了,刺杀现场闹哄哄的一片,许云帆知道,仅凭自己与郭鸣雷不和之事将郭鸣雷抓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让他就这样算了,从小到大没吃过亏的许云帆哪能咽下这口气。
“没事吧,可有受伤?”萧衡之看许云帆脸色不对劲,赶忙询问,深怕自家哥婿真伤到了。
许云帆垂眸看着雪狐披风上沾上的血迹,咬牙切齿,“没事,狗东西是真的惹到我了。”
这仇不报,他都不姓许。
郭鸣雷会买凶,许云帆也会,郭鸣雷离开大晏后一路被追杀,可谓是将许云帆彻底的恨上了,这也不难怪,许云帆后头会因此吃了一次大亏。
客栈。
扎吉站在德蒙诺身后,“二皇女觉得许大人此事是何人所为?”
何人所为?
除了那人,德蒙不做他想,“扎吉,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郭鸣雷意欲拉拢他们的意图,德蒙诺不是傻子,这其中弯弯绕绕的事,她心里也是门清,“大商皇是按捺不住了,前两年大商皇便开始招兵买马,不断挑衅萧家军,看来他们胃口不小,听说大商太子并不主战,大商皇因此觉得大商太子没有身为龙子的野心,反倒是郭鸣雷……”
大商的意图很明显,大商在左,东武在右,一左一右,若是联手出击,便可打得大晏一个措手不及。
大商国所处的地理位置虽是差了些,但大晏也没好到哪里去,大晏右边境不仅同东武接壤,周边还有几个小国,一旦大晏乱起来,其他小国只怕也会蠢蠢欲动,妄图分一杯羹。
别看这些小国每年都会向大晏皇进贡,表面看起来忠心耿耿,但这又如何,有一种出击,叫趁你病要你命。
郭鸣雷几次三番想同自己搭话,德蒙诺如何不知他的意图,私底下都回绝了德蒙诺见面的邀约。
扎吉:“郭皇子此人野心不小,就是太冲动了,齐家三少爷、许大人这两人看似无足轻重,一个商贾之子,一个入赘哥婿,听起来,身份固然是低了些,可皇商与一般商贾身份差距还是很大的,更不用说,齐家之女还是当朝贵妃,许大人背后有秦、萧两家作为后盾,公然对他们出手,这不是嫌自己身上虱子太少么,这人肚量也是小。”
在扎吉看来,郭鸣雷会对许云帆出手,无非是因为许云帆下了他的面子,至于齐修泽,估计是出于迁怒。
德蒙诺:“郭鸣雷是要人不成,恼羞成怒了。”
郭鸣雷这样的人不可深交,一旦真的与大商合作,大晏的下场,日后便是他们东武的下场,此事,回去了得好好同皇兄谈谈,而且,郭鸣雷刺杀许云帆,要是之前,德蒙诺是不管的,一个许云帆,是生是死,与她德蒙诺有何关系?
如今不一样了,若是驱虫药他们研究不出来,许云帆便是他们的希望了,如此,郭鸣雷动许云帆,便是与他们有关了。
两国使者一前一后离开京都后,年也过完了,该上职的上职了。
萧斐俞带着萧衡之又回小秦家住,吃晚饭时,萧衡之搁下筷子,“会试时间快到了,云帆,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许云帆暗暗翻个白眼,这种事还能怎么想,“考就完事了。”
见许云帆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萧衡之恨不得给他来个李果,“我的意思是,你是想请假在家看书几天呢还是想继续上职?”
请假在家看书?
居然还有这等好事?
许云帆高兴了,“岳父,我觉得自身能力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稍微的不足之处的,若是能好好温习几天,肯定就能考上了。”
“呵呵。”
萧衡之冷笑一声,他不是第一天认识许云帆了,“我信了你那就是蠢猪一只了。”
话是这么说,萧衡之还是走了关系,让郑学士给许云帆放了几天假。
看不看书的不要紧,重要的事,许云帆这几天能放松放松,养精蓄锐。
第345章 你要什么交代 打的就是你
奈何, 许云帆不用上职了,工部的人在翰林院找不到他,干脆直接找上门。
没办法, 之前有关公路的事, 许云帆项目书上写的清清楚楚且明明白白,可真施工起来, 难度不是一般的小。
炸山, 怎么炸?拿什么炸?
谁不知道两点之间, 直线最短,可问题是,这条工路要从东面建到西面,按照许云帆所规划的, 目前这条路线确实是最合适的,偏偏中间有座小山,不高, 但也有几百米, 靠人工开凿, 估计没几个月的根本搬不完。
要是拐个弯,不仅工程量变大, 中间还要跨过一条大河, 如此, 这条路便做不得了。
齐大人亲自上门了, 许云帆不见不行,方子汐赶忙将人请进门, 又给倒了杯热茶,这才去书房将许云帆喊出来。
一听齐大人来了,许云帆仿佛见到了救星, 他看了看监督了他一早上的萧衡之,在萧衡之无奈扶额摆摆手让他滚蛋后,一溜烟就跑。
萧衡之看着许云帆急不可耐的背影,深深吐了一口气。
人未至,声先到,许云帆还在屋外,“老齐,好久不见了。”
听听,这没大没小的口气,换其他人只怕要说许云帆不知规矩了,但齐大人却很高兴。
得知齐大人的来意后,许云帆皱眉道:“此事是我疏忽了,那这样,我亲自跟你跑一趟吧。”
“这样好吗,你不是还要参加会试?还有几天就是会试了。”齐大人去翰林院找不到许云帆才得知萧衡之给他请了假,让他安心在家看书为会试做准备呢。
许云帆摆手道:“放心吧,我都已经看好书了,会试而已嘛,其实都是小意思,要是我愿意,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你这事没我不行,炸药的威力可不是盖的,一个不甚就得伤人了,此事事关重大,乃国之大事,又关乎人命,本学士如何能置身事外,明天早上吧,咱们一块过去。”
“这……”齐大人为难了,要是因此耽误了许云帆的时间,萧衡之还不得扒了他的皮,“这不太好吧,要是耽搁了会试,如何是好。”
会试不等人,炸山的事,大不了往后拖延个两天也没问题。
“怎么会,咱们骑马过去,来回也就几天,在那里我算你耽搁两三天,一来一回也就四五天,耽误不了的。”
一旁的方子汐幽幽叹气,为了不被萧衡之拘着,许云帆是宁可去干活都不愿看书。
得知许云帆又要出门,小宝几个孩子很是舍不得,许云帆一通安慰,等齐大人带着侍卫过来了,这才跃身上马。
“云帆。”秦润抱着小宝,眼看人要走,忍不住靠近了两步,仰头看着人,满是不舍。
许云帆弯腰,在小宝委屈巴巴的视线下,亲了亲秦润,“不用担心,我去两天就回来了,不会太久的,你们乖乖在家等我就好。”
秦润点点头,“嗯,你注意安全,不要受伤了。”昨晚许云帆同他说了,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其他人没用过炸药,他不放心。
相比于秦润的不舍,许云帆说着没心没肺的混话,“我知道,你放心,我知道我受伤了你会心疼,我可舍不得让你难受,你别这么舍不得我嘛,你这样,我都不想出远门了。”
当着小宝的面,秦润不好多说旁的,一手托着小宝的屁股,空出一手抚着许云帆的后脖,在许云帆脸上亲了又亲,“你去吧,工作做完了要记得早点回来。”
许云帆骑着高头大马,频频回头,眷恋不舍的走了。
明知此去不过四五天就能回来了,可他每一次回头都能看到杵在院门外的人时,那份不舍不减反增。
到了李家村,许云帆都顾不上休息,带上十几个侍卫,背着炸药包就上山。
听说李家村有官兵下来炸山了,附近的村民很是好奇,上至七十老叟,下至牙牙学语幼童,无人见过山还能炸的,山上的石头那么硬,怎么炸得了嘛。
好奇之下,老老少少都过来看了。
为防止炸飞的碎石以及滚落的石头砸伤百姓,许云帆让人在小山附近拉起警戒线,不让人靠近。
在上山前,齐大人让武侍买了头猪还有几只鸡鸭,将其整只煮熟后在其他地大山脚拜了拜,如此,才让许云帆带人上了山。
老人言,山上居住这各类精怪山神,进行大规模伐树或者开山活动前都得拜一拜,否则,扰了山神,山神发怒了,轻则无法开工动土,重则可是要人命的。
许云帆本就怕鬼,齐大人说要拜了才能上山,他也乖乖听话了,这又耽搁了半天,好不容易上山,想着今天干完活了,明早便能启辰回京,心情一好,干活自然就麻溜了。
待侍卫将炸药包全部按照许云帆巡视一圈指定的位置放置好后,众人这才纷纷撤退开始下山。
一侍卫边跑边喊:“开炮了,开炮了……”山下侍卫听到后,又看了一眼,发现没有村民踏过警戒线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往下跑的一众人都觉得妥了之时,山下猛的有人撕心裂肺的喊,“暂停开炮!暂停开炮!”
火线点燃至一半,这会才喊暂停开炮??
许云帆往山下跑的脚步一顿,怒火顿时蹭蹭往上冲,赶忙同侍卫转身又往上跑,在最后一刻将引线给阻隔断。
还好这玩意他做的时候,引线放的长,烧的也慢,不然这会就完犊子了。
TNND个腿!
许云帆怒火冲天的往山下跑,直接跑到负责警戒的侍卫跟前,拎着对方的衣口,“他娘的,我不是让你不要让百姓靠近的吗?我们他妈的都快炸了你又喊停?玩命呢是不是?”
该侍卫冤的要死,“许大人,我们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不让百姓靠近,可……”
他指向前头,只见齐大人正苦苦劝着一牵着马绳,盛气凌人的哥儿,可那哥儿满脸的不悦。
“这是怎么回事?”许云帆眼力劲不差,这哥儿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村民家的哥儿。
侍卫道:“是萧家军,萧家军要从这儿路过,在你们上山时就有斥候过来清路了,齐大人亲自同其商谈,对方回去了,哪知,萧家军没来,反而是一哥儿骑马策奔而来,根本不顾阻拦强行冲破警戒线,齐大人这会正在气头上呢,不过看对方似乎是一点不把齐大人的怒火当回事。”
MD!
听了原委,许云帆更气了,萧家军又怎么了,敢耽误他的事,就是萧衡之来了他都得训两句,更何况还是个不认识的哥儿。
这不是找打吗。
许云帆上前,还没靠近就听对方高高在上道:“齐大人,我等赶时间,你耽误不起,炸山什么时候炸不得,赶紧的将人瘪去,莫要耽误我等行程。”
这话,许云帆听了就不乐意了。
你的时间是时间,合着我的就不是了?
他夫郎还有儿子以及两个小舅子还在等他回去呢。
这哥儿,简直是找打。
方才要不是他跑的快,这会这哥儿还能站在这里瞎逼逼,就是齐大人只怕都得被抬走了。
越想越气,哥儿怎么了?老子打的就是你。
“许……”大人两个还没喊出口呢,齐大人就听到了啪的一声。
这声音刺耳得紧,只闻其声便让人脸皮都紧了几分,齐大人下意识的闭上眼。
再睁开时,齐大人愣了,霍知屿已经被扇了一巴掌,头都转到了一边。
应是意想不到,或者是不敢置信自己会有被人打的一天,以至于霍知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捂着自己的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再看许云帆,许云帆插着腰,“我顶你个肺,你他娘的耳聋了是不是?没听到‘开炮了’三个字?还是你听不懂人话?还耽误不起,放你的狗屁,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面前叫嚣让我们让路,我们可是奉的皇命,办的是国事,你敢误我们的事,你家几口人?脑袋够不够砍啊?”
很少见的,许云帆积攒多年的粗口话好像今天要一次性爆发了,齐大人从未见过许云帆的这一面,在他的印象里,面对不同的人,许云帆可以是是谈吐幽默风趣的,当然也有措辞文雅的时候,可他从未见过许云帆暴怒之下脏话连篇的时候。
不过想想也是,这会才二月份,许云帆却是满头大汗,少见的狼狈,不是吓的就是累的,换做他,估计只会骂的更狠。
“你敢打我?”霍知屿回过神来了。
许云帆:“……”
合着我说这么多都白说了是不是了,“打你怎么了,我打的就是你。”
霍知屿瞪着许云帆,“你可知我是何人?”
许云帆不悦道:“不知,就算知道了又如何,这巴掌我还是照打不误,怎么,瞪我做什么,我告诉你,就算你是大晏的皇子,今天这巴掌你都得给我乖乖的受了,你能拿我怎么着?还瞪我,怎么,不服气么。”
“好,好得很。”霍知屿知道许云帆不是个好惹的,这人就不是个汉子,连哥儿都打,一点风范都没有,捂着脸问齐大人,“齐大人,他是谁?”敢打他,给他等着。
“本少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姓许名云帆,你要回去找人收拾我吗?去啊,本少要是怕了,名字倒过来写。”
齐大人站在许云帆身边,不语,显然是站许云帆这边的。
能把一座山给炸了,这炸药威力能小?
如此,但凡出点差池,今儿,不是他同霍知屿被砸就是许云帆他们下不了山,不论是哪一个,后果都不是霍知屿一句话能弥补的。
“好,你们给我等着。”
霍知屿从没被人如此不给面子,更不曾被人打过,今日受此大辱,其对许云帆的怨恨可想而知。
其实霍知屿是知道许云帆是谁,霍家给他写信,信上就说了许云帆是如何针对霍家,不给陆、霍两家面子等等。
霍知屿骑马跑了,在齐大人告知那是霍知屿后,许云帆叉着腰狠狠跺脚,“妈的,早知道是霍家人,我就该再打一巴掌才是,方才那巴掌,打的还是轻了。”
齐大人丧气道:“许学士,这引线烧了一半,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许云帆烦躁的将额前因为跑的太急而散乱出来的碎发往后撸,“还能怎么办?只能想别的办法了,若不然,引线太短,点火的人还没跑开呢,山就炸了,到时候不是开玩笑的。”
下午时,两人还在商议对策,一队军队出现了。
MD。
心眼不大的许云帆气不顺着呢,见着罪魁祸首来了,不出口气,他能让人过去?
“吁。”
几匹负责开路的马匹被主人一拉缰绳,嘶鸣了一声,高高扬起前蹄,鼻孔大了一圈,喷出一股热气。
拦路的许云帆嫌弃的后退两步,“停停停,前方封路呢,你们斥候不是来探过路?怎的还来,你们是萧家哪支军队?报上名来。”
听听这口气,简直是狂妄至极。
马车里,左脸肿了五个指印的霍知屿哭哭滴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峰哥,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萧峰掀开车帘,发现拦路的年轻汉子很是养眼,想到方才对方的口气,不由得挑眉一笑,全然不顾霍知屿的嗲里嗲气,“那是谁?”
萧峰这话,显然问的不是霍知屿,而是身边的林晓。
林晓抬眸看去,“此人样貌出众,身量高,应是斥候口中所说的下令封路许云帆了。”
“许云帆?”萧峰笑笑,“哦,那不就是我弟夫了吗,那我得去见见才是。”
“峰哥~”霍知屿瞪了林晓一眼,对向萧峰时,又故意露出一副娇滴滴可怜的样。
这幅样子,换其他汉子,只怕早心疼的不行,提剑替他出气去了。
萧峰一把将被霍知屿环住的手抽了出来,“林晓,走,我们下去看看。”
“好。”林晓面目表情的跟着下车。
马车上下来三个人,一汉子,一哥儿,一女子,许云帆一一扫过,这才看向正中的汉子,“敢问这位小将军姓甚名谁?可知今日我工部炸山封路一事?”
“知道。”萧峰确实是知道的,斥候回来说过了。
许云帆先一步道:“既然知道为何让人强闯?你可知因为你们的强闯导致……他娘的,一个不小心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这个损失,你们负担得起吗?打你一巴掌都算轻的,妈了个巴子的,你过来,让我再补上一巴掌。”否则,他是怒火难消。
不知为何,要是换其他人这么同自己大言不惭,萧峰早没耐心,直接就是一巴掌了,可看到叉腰愤愤的许云帆,萧峰抿了一下唇,莫名觉得这样的许云帆有点滑稽,“许大人,这不太好吧,霍少爷是个哥儿呢,你一个君子同个哥儿出手,未免太过有失风度。”
霍知屿脸色苍白,萧峰这话听似在替他出头,可一声霍少爷,却将两人的关系道的明明白白。
有失风度你妈。
许云帆深呼吸两口,“我管你是哥儿还是女人,只要惹到我,全他妈的都是仇人,老子差点因此丢了命,打他两巴掌都是轻的,你们别不识好歹,还有失风度,你一个将军怎么说出这种话?脑子漏风了是不是?在战场上杀敌,你是不是还得分个男女老幼?哥儿姑娘家就不杀了?傻了吧你。”
“战场上不分男女,只分敌友。”林晓强调道。
在战场上,他们不是没遇到过五十老叟,十几岁的孩子也是遇到的,可他们不能手下留情,一旦留情,死的便是他们。
军队来了,原本来看开炮的村民远远的退开,生怕招惹贵人不悦,但见许云帆背着手站在前头,看热闹的血脉觉醒了,个别村民自以为不被察觉的缓缓靠近。
霍知屿扫了眼围过来的村民,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热,“峰哥,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让他们让个路,过后再放炮,这不是什么不能推迟的事……”
“你怎么就知道这是可以推迟做的事了?你知道炮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
许云帆再一次不客气的打断霍知屿,“既然不知道,你说个屁,我等奉皇命办事,你好大的口气,你的命令是高于皇命还是如何?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要不是我等跑的快,这会,我与十几个侍卫就得被砸死了,要不是为了救你,这会老子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今儿我不管你是霍家的谁,身边跟着的又是谁,敢耽误皇家事,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自知理亏的林晓眸光一暗,显然很是不满,当然,这份不满并非是针对许云帆,而是对霍知屿的擅作主张不满。
斥候的话,他们听了的,萧峰也下令原地休息半个时辰,可霍知屿不干,自觉高人一等,居然敢让他等,不顾她的劝阻,抢了马赶了过来,最后哭哭滴滴的回去,说是被人欺负了。
霍知屿在边境混的如鱼得水,其擅于收买人心,多的是人与他交好,加之其背靠霍家,霍家又同右相走的近,一些人少不得要给他几分薄面。
可能被捧的太久了,以至于霍知屿便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只要是个汉子就该让着他了,看看,这会吃巴掌了吧。
面对许云帆的质问,林晓不语,她只是个医术比较出众的大夫,此番回京,不过是为了护送萧峰回来罢了,这种事,压根轮不到她来插嘴。
萧峰:“你想要什么交代?许学士,可否看在我的面上,且先让我带他回京,回到京城了,日后你想如何处置我都不会插手,毕竟这人当年是追着我去的边境,我要是不能把人安然无恙的带回京,只怕不妥。”
要是方子汐在这,哪怕不看萧峰,他都能猜出说话的是谁,可许云帆知道就怪了。
上次方母让方子汐同秦润他们说的话,许是一孕傻三年,第二天方子汐便忘了。
第346章 大舅子 受伤
许云帆将萧峰上下扫了一遍, 眼珠子转了一下,“你先自报家门一下,我得看人来决定要不要给你一个面子。”
“你小子……”萧峰笑出声, 但声音很闷, 似乎有所刻意的压制,“真的一点都不像文官, 不过也是, 据说你还是文武双全的人才, 我在边境时听过你的事,而且你跟润哥儿寄过来的腊肉还有腊肠这些东西都很香,我很喜欢。”
一听到这,许云帆叉腰的手放下来了, “大舅子?”
看到萧峰微微颔首后,许云帆哎呀一声,一改方才的嚣张, 笑的那叫一个亲切, “哎呀, 大舅子,你怎么回来了, 哎哟, 今儿真的是, 自家人都不认识自家人了, 你早说嘛,你要是早说, 就冲你是我大舅子的份上,这里的人,谁敢拦你的路嘛。”
所以, 合着还是自己的问题了?
这小子,怪会说话的。
萧峰站了片刻,身子便虚了,“弟夫,既然我等已经到这了,你且先让我回京可好。”
别看萧峰是个武将,但自小接受的也是世家少爷的教育,说话虽不至于文嗖嗖的,但也没有其他武将那般粗狂。
换其他时候,许云帆怎么也得热情的让人留下好好招待一下,毕竟军队赶路,路上能吃的有多好,奈何他观萧峰脸色不是太好,“大舅子,你这是怎么了?”
“无事,不过是受了点伤罢了。”
“峰哥,你这哪里是一点小伤,要是只是小伤,我们至于回京吗?”霍知屿瞪了许云帆一眼,“都怪你,要不是你封路,我们早就过去了,要是峰哥出了什么事,你……”
“够了!”萧峰听不下去了,霍知屿说的好听,可他真要这么担心自己,之前他就该忍着,而不是因为受累了,一个劲的央求他停下歇息,带的干粮他也嫌,非得让侍卫去给他抓野物,这前前后后耽误了多少时间?
如今说的倒是冠冕堂皇,而且霍知屿要是喜欢自己,如今得知对面的是自己的弟夫,怎么还能如此无礼。
至于被打的那一巴掌,难道那不是他自找的吗,赖得了谁呢。
“霍知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你要是安守本分,我还能看在昔日情分以及宋潼的份上容忍一二,要是你对我弟夫胡搅蛮缠,我管你是谁。”
“峰哥?你……怎么可以对我?”霍知屿大受打击,萧峰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难道他的付出,他都看不见吗?
为了萧峰,好好的京城他不待,非得跑边境受苦受罪,这一切,有多少哥儿可以做到?
自己做了这么多,竟然远不及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弟夫??
霍知屿气哭了,一个人单独骑马跑了,他不信萧峰会放心的让他一个人走,之前在回来的路上,萧峰对他可是多加照顾的,这一次肯定也不例外,他要让许云帆看看,在萧峰这,到底谁才更重要。
压根不知霍知屿所想的萧峰,追是不可能追的,派两个小兵跟着就行了,反正到了京城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许云帆往前站了一步,“大舅子,那霍知屿是咋回事啊,你真跟人有一腿啊,那可就太糟糕了,前段时间我刚整了霍家一顿,要是你们真成了,你还能是我大舅子吗。”
“我跟他成不了。”萧峰不喜欢霍知屿,几年前就不喜欢,被死缠烂打几年后,更不可能喜欢。
日久不一定生情,也可能会生厌。
如此,许云帆就放心了,“大舅子,你这怎么突然回京了,我观你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这般还急着回京,可是有要事?要是不耽误大事,也可以先留下歇息一晚呀,明天我跟你回去。”
不待萧峰开口,林晓急忙道:“许大人,萧将军的伤势不能在耽搁了,我们必须尽快进京请御医出手。”
边境的大夫其实医术不差,可他们都没有办法的事,萧玄之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萧峰就这般认命,这才决定搏一搏,让萧峰回京找御医瞧瞧。
因事出紧急,萧玄之只能快马加鞭告知萧衡之,萧峰要回来一趟,至于萧峰受伤一事,他没说。
说了又能如何呢,只能让萧家人多伤心难过几天罢了。
“大舅子,你受伤了!”许云帆蹙眉道:“什么伤啊,给我看看,弟夫不才,对岐黄之术略知皮毛。”
林晓皱眉道:“许大人,我并没有跟你开玩笑,也请你莫要耽误我们的时间,还是快快让我们回京才是。”
医术一道,林晓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她都解决不了的事,一个外行人懂什么?
方才许云帆对林晓还挺有好感,这会是恨不得给她一个白眼她这是几个意思,是说他不懂事,明知萧峰受伤还要胡闹?
“林大夫,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如果我不行,那么你更不行。”许云帆大言不惭道,萧衡之的毒,他虽无法全解了,但没有他,萧衡之能活蹦乱跳每天净想着怎么监督他看书吗。
“你……”林晓此生最得意的事便是自己的医术,这会被许云帆下了面子,不禁有些恼怒。
“莫要吵了,既然弟夫想看,我给你看便是,不过外头不太方便,你且随我来。”
萧峰上了马车,待许云帆紧随其后并且车帘放下后,这才解开自己的衣裳。
要换以前,许云帆指不定要胡思狂想萧峰这是几个意思,但这会,他一猜就知道萧峰的伤在哪了。
果不其然,在萧峰解开白色里衣,并且隐隐透着血渍的白色带子后,一条从锁骨蔓延肚脐眼的伤疤赫然出现在眼前。
也不知道大夫是怎么处理的,萧峰的伤口处皮肉外翻,已经泛白,在浓重的药味之下,许云帆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
那是腐烂的气味。
若不是眼下尚出于二月阴寒天气,只怕味道更大。
许云帆眨巴眼,再抬头看脸色苍白的萧峰,“大舅子,你可真是条汉子,这伤口都感染了,你还能面不改色同我谈那么久,你发热了是不是?”
方才他还纳闷,萧峰一副苍白无力的样子,一个将军搞的这么弱鸡,能起到震慑作用吗?
感情不是萧峰本就长的如此,而是这人不是一般人,换其他人,这会应该发热躺床上才是。
“嗯,自从受伤后,我便一直处于发热状态,伤口始终不见好,父亲便让我回京了。”萧峰说的很是从容。
其实他都知道的。
父亲让他回京寻医是一方面,一方面也是,若是……他是京城人,就是死,也应落叶归根才是。
奈何边境最近着实有点乱,父亲带领两个弟弟忙着抵御外敌侵扰,已是分身乏术,这才没能护送他回来。
许云帆知道萧玄之的用意,“大舅子,不用担心,你且即刻回京,但回京之后,你无需去寻御医,我即刻书信一封,你将信件交由侍卫,让他们先行送往杏林世家的孟大人,他会替你安排的,另外还有一封,你让人送去小秦家,交给润哥儿,看了信,他会知道怎么做的,你这情况,不能耽搁了,待我回京再去找你唠几句。”
不待萧峰多问,许云帆便下了马车,不一会的功夫便将两封信拿了过来,也不用萧峰吩咐,自己便反客为主下了命令。
拿到信的两位侍卫本就是负责护送自家大少爷回来的,得知这人乃是主家哥婿,不问缘由便按许云帆说的去办。
两匹骏马嘶鸣一声,马蹄一落地,只余尘土飞扬。
林晓好半天回不过神来,上了马车后,有心想问萧峰许云帆可是给他看出什么来了,奈何萧峰估计是耗尽了积攒下来的力气,这会正虚弱的禁闭双目。
孟大人得了信,一看是许云帆的信,患者又是萧峰,饭都来不及吃赶忙安排了下去。
秦润也忙的不行,他按照许云帆信上所说的,进了许云帆的书房,打开暗道拿了信上所写的物品,急急忙忙就往美食城冲。
许云帆说了,萧峰的情况,孟大夫可以处理,只需按照他的交代去问,萧峰体质好,问题不大。
孟大夫这段时间已经学了很多以前从未学过的,甚至是不敢想的医术,虽然还是避免不了的有点紧张,但有许云帆出的药品,再将其腐肉刮除干净便可。
萧峰的军队方到京城,家都还没回呢,人就被孟大人给带走交给孟大夫。
得到通知的萧衡之赶到时,萧峰已经被送入房内,“润哥儿,你大哥这是怎么了?”
秦润:“父亲,云帆说大哥受了剑伤引起了发炎,他说不能耽搁了,让我拿药过来交由孟大夫,其他事我不清楚。”
许云帆太急了,信上寥寥几句话,没有问候,没有道清原委,秦润哪里知道萧峰的具体情况,
无法,萧衡之赶忙去问负责护送萧峰回京的侍卫,得知萧峰受伤一事后,萧衡之腿都软了。
“这么大的事,为何现在才说?”
萧衡之气的不行,萧玄之怎么办的事,从边境到京城这么远的路,要是萧峰半路坚持不住了呢?
萧峰是萧家的大孙子,更是他的第一个侄儿,那意义自然不同,他疼都来不及,后来侄儿多了,这才不值钱了。
侍卫转达了萧玄之话,萧衡之听了后,又气又无可奈何。
是啊,他一个大伯尚且难受得紧,那么身为父亲的萧玄之呢?
难道他就不痛苦不难过吗?
不,他的痛苦只会比自己的痛苦还要多。
可他没有办法,他肩负保家卫国的使命,更是不可擅离职守,所以,他能有什么办法。
也许在目送萧峰离开之时,萧玄之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许,这是他们父子最后一次见面了,这一次分别,也许就是永远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萧昊、萧霖兄弟俩泣不成声,却也无法从边境回来。
这就是所谓的身不由己。
萧衡之对萧玄之一家本就充满了愧疚,眼下,这份愧疚更是达到了顶峰,他不放心,抓着秦润的手,语气里都带了哽咽,“润哥儿,你让孟大夫一定要想想办法把你大哥治好,我对不起你二叔,不能再对不起你大哥了。”
“父亲,你放心不会有事的,若是孟大夫没有办法,云帆早就回来了,眼下他没回来,只安排了孟大夫过来,那么孟大夫一定可以的。”
对许云帆,秦润从未怀疑过。
秦润又安慰了萧衡之几句,待萧衡之冷静下来了,“父亲,此事可要告知爷爷奶奶还有晏叔他们?”
萧衡之点头,“要说的,我现在就派人去通知。”
他不能学萧玄之,萧峰是爹娘的长孙,也是弟夫的长子,这件事,没有人比他们更有知情的权利了。
今晚的萧家乱了,苏晏萧奶奶哭了双眼红肿,就是萧爷爷也红着眼眶,几人守在房门外,一瞬不瞬的盯着禁闭的房门。
此时此刻,一分一秒对他们来说都是漫长的煎熬,时间越久,这份煎熬相继层层迭加,愈发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备感的煎熬。
秦润站在一旁,不说话,这种时候,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也是徒劳无用的。
他虽不曾见过这位大哥,可他记得,过年,以及他与许云帆成亲时,萧峰都有给他们送礼了,甚至在给自己以及秦安的书信里,字里行间都深切的表达了他对自己的喜欢以及疼爱。
想了想,秦润让人把秦安给带来了。
结果,来的不止秦安一个,秦斐俞方子汐小宝他们都来了。
“秦爹爹。”小宝一见秦润,在方子汐松手的刹那立马跑了过去,他抱着秦润的腿,耳边是苏爷爷还有曾奶奶的抽噎声,顿时也难受的撅起嘴巴,眼泪汪汪,要哭不哭的,“秦爹爹,抱。”
他很聪明,来的路上,爹爹就告诉了,原来是萧家大舅舅受伤了,爹爹还告诉他,来了要乖乖的,要哄曾奶奶他们不要哭,可这会,他哪里还记得哄别人,自个还得让人哄呢。
秦润将小宝抱了起来,紧紧的将孩子抱在怀里,有孩子在,他好像没有那么怕了。
“没事的,你不要多想,润哥儿拿了药来了,萧峰会没事的。”秦斐俞挺着个大肚子站在萧衡之身边,轻声安慰着身边的人。
其实他能体会萧衡之的担心,毕竟他见过太多太多因为伤口发脓发臭发热而走的士兵,他应该也怕的才是,但许云帆没回来,他就不怕了。
要是许云帆知道秦斐俞这么想,估计要忧桑了。
秦斐俞这是把他当什么了?
“奶奶,叔叔,不要怕,大堂哥会没事的,大哥都拿药了,哥夫的药很厉害,能药到病除的。”秦安站在萧奶奶面前,伸出小手给萧奶奶擦着脸上的泪水,“奶奶,不要怕,也不要哭了,你这样,安哥儿难受。”
到底还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再怎么坚强,也是会被大人的情绪感染。
“奶奶的乖孙,别哭,来,奶奶抱。”萧奶奶把秦安抱进怀里,又替人抹了眼泪,“奶奶不哭了,咱们安哥儿也不哭了。”
方子汐知道这会萧家人情绪低落,并未上前说什么,只耐心的等待着。
前几天方母还说萧峰要回来,但却没说萧峰身受重伤,想必,看萧家的情况,估计他们也被蒙在鼓里呢。
又是小半个时辰后,孟大夫出来了,他一出来便被包围了起来。
苏晏拉着他的手,“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
“孟大夫,我乖孙呢?他的伤势如何了?”
“孟大夫,我大哥……”
孟夫人只觉得嗡嗡的,都不晓得该回答谁,“都不用担心,萧小将军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他的伤口我已经给他处理干净了,其上腐烂的肉也已经刮干净,这会人因为吃了许大夫给的药,还没醒呢,他发热的情况也开始褪下来了,不用太过担心,这会先让人好好休息,等他醒了再把他接回去吧。”
萧峰这人真是个硬汉子,看到他的伤口时,孟大夫不由得肃然起敬,着实敬佩不已。
能撑到回京,可见此人的魄力。
得知萧峰无事,萧家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番感谢后,这才进门看看萧峰。
见着躺在床上的儿子,苏晏又是泣不成声,对萧玄之的怒气又多了几分。
这种事,他怎么可以瞒着,纯属是欠收拾了。
等许云帆隔天回京后,萧峰也醒了。
令他感到惊奇的是,他的伤口虽然还是很疼,但身子明显比之前的轻松很多,头不晕了,也有点力气了,更重要的事,自己身上没有那股恶心的味道了。
“润哥儿,弟夫什么时候回来?”萧峰对秦润很是喜欢,秦润这个头,这身板还有这长相,总之是哪哪都让他满意,不愧是他们萧家的哥儿,长的就是玉树临风,高大威武。
昨天他醒来,还寒暄的寒暄,该问话的问话,如今他才想起许云帆来。
没有许云帆,他这次只怕是真的悬。
“应该是今晚吧。”秦润得知许云帆炸山一事被延迟了,算了算,最迟明儿他也该回来了。
萧峰愧疚道:“都怪我,要不是没看好霍知屿,弟夫不会言而无信的,昨晚就能回来了……”
秦润坐在一边,搅动着碗里的汤,待起温度差不多了,这才递到萧峰跟前,“这不怪大哥,大哥先把汤喝了吧,多补补,等云帆回来让他再给你看看。”
“嗯。”喝过汤后,萧峰才记起林晓来,“对了,林大夫呢?”
“她找孟大夫去了。”说到林晓,秦润有点不满道:“大哥,林大夫是军队里的大夫吧,还是你的什么人?”
萧峰答非所问,“她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了吗,没事,你且实话告诉大哥。”
“确实有点。”
哪怕林晓真的是萧峰的谁,就冲对方的行事,秦润也不会惯着人,“她得知孟大夫给你重新处理了伤口,不仅质疑孟大夫的医术,过后又缠着孟大夫索要医书,大哥可能不清楚,孟大夫的那些医术,他不给,并非要私藏,而是云帆让他培养一批大夫出来,所以,这医书怎么能轻易让她带回边境呢。”
萧峰头疼不已,林晓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一根筋,“他是军中唯一的女大夫,医术不错,是个医痴,这一次,她能送我回来,还是父亲亲自下的命令,你不要多想,她既要索要医书,你让孟大夫给她看两眼,权当帮大哥还她一个人情了。”
这点小事,秦润自是一口答应下来:“成。”
下午,许云帆回来的时候,先是回了小秦家见一下几个孩子,得知秦润还在萧王府,许云帆背着手转了一圈,“方哥,你说我这大舅子回来了,又受了伤,我这个弟夫第一次正式上门拜访,需要带什么东西好呢?”
人情世故的事,许云帆不太清楚大晏这边的情况,过年送礼这种事,例来都是秦润负责,他还真没怎么插过手,许云帆不免心虚。
第347章 此人必除 方子汐沉思半晌,犹豫着……
方子汐沉思半晌, 犹豫着道:“云帆,你是不是有药,就是可以针对因伤发热的药。”
“有的。”许云帆看着方子汐, “大舅子会发热, 其实都是伤口感染坏死所致,我给的那些药可以消炎。”
方子汐:“听说萧峰这次之所以会受伤, 是被大商人给砍的。”
别看大晏与大商看起来相安无事, 但边境上, 两国隔阂不断,小打小闹的却也是真刀实剑的干,士兵受伤自然无可避免。
“所以呢?”
“眼下,既不是逢年过节的, 你要给人送见面礼,那得送到人心坎上。”
许云帆一拍手,“方哥, 我知道该送什么了, 还是方哥聪明。”
方子汐尴尬又心虚的笑笑, “听萧峰说,你打了霍知屿?抱歉, 之前娘同我说过霍知屿要回京的事, 我给忘了。”
“没事。”
许云帆很是无所谓, “我打他那是看得起他, 大晏数亿人,别人我不打, 就偏打他,这可是他的荣幸,这人要是不识好歹, 那就别怪了,总之,这霍家本来就跟我不对付,打就打了,方哥别担心。”
许云帆跑回书房,没一会就大包小包的出来了,“方哥,今晚不用等我吃饭哈,大舅子那么喜欢我,肯定要留我吃顿饭再回来的。”
方子汐笑了:“……你就这么确定了?”
吹起牛来,许云帆一点都臊,“那肯定啊,前两天他见到我,那是满意的不行,直夸我呢。”
“老妇人,主君,许少爷来了。”萧管家见着许云帆大包小包的下马车,三步并做一步前去禀报。
苏晏赶忙站起来,“赶紧把人带进来,这小子终于回来了,娘,您说我该怎么感谢他才好。”
萧奶奶:“云帆这孩子不缺其他的,但我听润哥儿说,他就喜欢那些首饰珠宝什么的,不过,你就是送了,他大抵也是不会收的。”
“奶奶,晏叔,我来看你们了,大舅哥呢?”
许云帆这会是肩上一个包裹,臂弯一个包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出远门回来了呢。
萧奶奶高兴的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你说你,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是做什么,家里啥也不缺。”
“那不一样,大舅哥受伤未愈,身为弟夫,哪有空手来的道理,奶奶,大舅哥呢?”
苏晏:“在房间里呢,你刚回京吗,累不累?”
“不累。”许云帆摇头,“晏叔,你带我去看看大舅哥啊!”
看许云帆没有打算坐下喝口茶的架势,苏晏道:“好,你跟我来,云帆呐,这次小叔真的得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安排,你大哥……”
苏晏说不下去了,想起儿子吃的苦,他便控制不住的心疼。
哥儿生育不易,苏晏能为萧家生下三个儿子,已是很了不得,更是因此,京城有段时间都在传苏家哥儿能生,一下子,上门提亲的人不少。
三个儿子,他谁都疼,谁都爱,他们都是他的心肝宝贝。
萧峰受了这么大的罪,苏晏哭的都快脱水了。
许云帆拍拍苏晏的肩膀,“晏叔,你这就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嘛,谢来谢去就见外了不是,当初美食城的事,你可没少帮忙,今儿大哥出了事,我要是袖手旁观,那还是人吗。”
“理是这么个理,但叔还是得说一声的。”
“哦,那你已经说了,我也听到了,这事就过了,不用再说旁的了,晏叔,你待会让后厨给我做顿吃的呀,这一路赶回来,我还真有点饿了。”
要是其他哥婿一进门,话没说几句就讨吃的,苏晏大抵要觉得这人没有礼数了,但许云帆这么说,他却是高兴的。
听听,这自然的口气,这不是明摆着不把自己当外人,将萧家当自个家了吗。
所以,替家里做点事,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好,润哥儿说你爱喝老母鸡汤,叔让厨娘给你炖。”
苏晏把许云帆带到萧峰门口,高高兴兴往后厨跑了。
“大舅哥,弟夫来看你了。”许云帆推门进去,一眼就瞧见床上的人,“哎呀,大舅哥今日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呢。”
“是啊,这都托了弟夫的忙了。”萧峰指着秦润身边的凳子,“快坐。”
许云帆坐在秦润身边,后者看了他几眼,“刚回来的吗,事情都办好了?”
“嗯,方哥说你在这,在家闲着也是闲着,顺便过来看看大舅哥恢复的怎么样了,如今看来是挺不错的。”
“有劳弟夫记挂了。”萧峰对许云帆很是感激,要不是许云帆,按照他的记挂,回京后便是回萧家,让大伯进宫请御医,但许云帆当机立断,甚至不过问旁的,直接做了决定,将一切安排妥当,否则,要是请御医过来,之后再耽搁个一两天,这会萧家只怕要挂白绫了。
许云帆摆手道:“应该的嘛。”
秦润看着许云帆,欲言又止,“你就这么过来的?”
萧峰不明所以,许云帆不这么过来,难不成还要盛装打扮一下再来?
许云帆却是听出来了,“没有啊,我带了礼物过来的,不过都交给奶奶了,晚点奶奶会拿过来的。”
“你带了什么?”
“大舅哥不是受伤了么,我带了药还有一些补身子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呢,大舅哥日后还可以将其带到军营里去,有备无患嘛。”
嗯,许云帆送的礼算是送到人心坎上了。
萧峰顿时激动起来,“弟夫,你这药很神奇啊,都是宝贝吧。”
“也不算神奇,对症下药罢了,大哥你日后回去记得把药带上,里头我还放了别的东西,用法我凑都写好了,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就知道怎么用了。”
想起萧峰的伤,许云帆算是知道大商朝的人为什么那么傲了,郭鸣雷又凭什么自诩高人一等了。
能将铠甲划破,并给敌人造成这般伤势,大商的武器确实厉害,难怪缚青雩愿意砸重金搞武器一事。
铁在古代算是稀罕物了,由于技术以及材料的原因,大商武器能做到这一步,确实很了不得。
当然,许云帆的意思不是古代的剑都是钝的,毕竟古人制造出来的利剑便可做削铁如泥,但很显然,目前大晏乃至大商等几个大国并未达到有这个技术。
萧峰对许云帆带来的药很是感兴趣,当即便让秦润去帮他拿过来,“弟夫,你这药,大哥可以……”
哪怕是在边境,对于许云帆的事,他们可谓是如雷贯耳,就是家信上,爷爷奶奶还有爹爹谈及最多的便是许云帆了。
他知道,许云帆同秦润开了很多店铺,什么吃的喝的都有,甚至还同盛家合作,如此,这药方大概是不能轻易送人的,就算许云帆没与盛家合作,仅靠此药方,他就可以大赚一笔。
话说到一半,他就知道自己冲动了。
“大舅哥想要药方?”许云帆不傻,萧峰未言尽的话,他大概猜出来了。
萧峰想了想,“可以吗,当然,我们不会白跟你拿,可以给银子的,绝对不会让弟夫吃亏的。”
“估计不行。”许云帆摇摇头,“这些药是我从海外拿来的,你们这没有,而且,就算我告诉你药方,你们大抵也是做不出来的。”
闻言,萧峰很是失望,许云帆都这么说了,他倒不是怀疑许云帆是在委婉拒绝,而是事实。
“大舅哥也不用失望,不就是消炎的药吗,其实消炎药不止这一种的,我可以给你们另外一种药方。”
“什么?真的可以吗?”萧峰激动了,如果有了许云帆所说的消炎药,那么他们士兵是不是就不需要因伤引发的发热而走了?
如此,这可挽救多少士兵的性命?这等大事,如何能让他不激动。
许云帆见着萧峰坐起身,赶忙把他又给按了回去,“大舅哥,不要这么激动,你伤口还没愈合呢,小心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让人省心,难怪晏叔说了,你们几个大舅小舅子,没一个让他省心的,这样可不行啊。”
萧峰:“……”
“你小子说的是,我得好好养伤,等伤好了还要回去了,父亲还有弟弟乃至众将士见到我回去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苏晏过来了,“云帆,饭菜都给你准备好了,咱们可以吃晚饭了,咱们快些过去,你几个爷爷知道你回来了,可高兴坏了。”
“他们都过来了?”许云帆赶忙起身,“那可不能让爷爷等着了,晏叔,走,吃晚饭去。”
苏晏来了片刻,又同许云帆走了,全程没看萧峰一眼,自然也不会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点。
秦润这一去也是没回来了,萧峰忍不住笑了一声,明明他这个伤患才是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结果许云帆一回来,这帮人哪里还瞧得见他哦。
……
大商朝。
得知萧峰没死,郭鸣雷大怒,在房内一通乱砸后,“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还活着。”
为了对付萧峰,他可是损失了几个贴身暗卫,这几人,可是他身边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原本还想着等他们执行任务回来了再派去取许云帆首级,结果呢,
一旁负责伺候的几个下人吓的跟鹌鹑似的,大气不敢出,生怕下一个被砸碎的就是他们了。
被问话的武侍看似面无表情,但额上不断冒出来的冷汗昭示着此时此刻,他不是不害怕,“回禀主子,萧小将军原本确实受了伤,萧将军甚至下令将其护送回京……”
名义上是护送回京求医,实则……这种事,大家伙心照不宣。
郭鸣雷:“可他现在还活着。”
“是的,据我们的人调查,萧小将军之所以没死,是因为大晏那位许学士出的手。”
“又是许云帆!!”郭鸣雷咬牙切齿,许云帆果然与他克,这人几次三番坏了自己的好事,还敢派人来刺杀自己,果真是嫌命长了。
郭鸣雷匆匆去找了大商皇,一副肾虚样的大商皇蹙紧眉心,“这位许云帆当真有此本事?”
萧峰的情况,放在大商朝,也是必死的结局,由此可见,许云帆此人确实有点本事。
“是的,父皇,这人留不得,若是不除,他日必成劲敌。”
“此人真的无法为朕所用?”大商皇不免感到可惜,若是能够将许云帆拉拢来,没准这人还能给自己瞧瞧呢。
早年大商皇前去狩猎时出了意外,不甚从马上摔了下来,伤到了不可言说的地方,太医说了,他这辈子,估计再当不成汉子了。
大商皇震怒,也为太医的话感到羞耻,这不是明晃晃的说,他成了太监了?
后来,太医被处死,他也多番努力,十几年来,后宫佳丽几十人,一点动静没有。
大商六位皇子,一个个年纪大了,野心勃勃,其他皇儿对他屁股下的位置虎视眈眈,已开始拉帮结派,唯独老三,母族乃是外朝人,一心替他分忧,助他完成攻占大晏宏图。
也为此,大商皇对郭鸣雷较为偏宠,“若是不能为朕所用,此子,断不可留。”
郭鸣雷恭恭敬敬,又有点难以启齿,“父皇……”
得知郭鸣雷的人奈何不了许云帆,大商皇交给郭鸣雷一块玉佩,“既然你的暗卫无能,此事便交由其他人去办吧。”
看到父皇交给自己的玉佩,郭鸣雷瞳孔霎时一缩,呼吸都快了一瞬,心底不由暗暗高兴起来,许云帆,你完蛋了!
萧峰在伤势尚未痊愈便开始启程前往边境,这一次,霍知屿来不了了。
为何,前段时间,霍知屿不是没到萧王府拜访,意欲见见萧峰,一听霍知屿来了,苏晏连身为萧王府主君的风范都顾不上,从院子里出来,一把抢过洒扫侍女手上的扫帚将霍知屿打出了半条街。
他奶奶的,因为霍知屿,许云帆差点就回不来了,得知此事,苏晏气的一晚没睡好,恨不得带人打上霍家,就这,霍知屿居然还敢来,苏晏不打他打谁。
外头的人得知此事,有的是乐的看热闹,但有的却觉得苏晏与萧峰都是白眼狼,霍知屿二十二了,追了萧峰几年,哥儿最好的几年光阴全放萧峰身上了,为了萧峰前往边境吃苦受罪,结果他们这般待他,当真是过分。
这些话,方母乃至齐夫人几人就不爱听了,当即开怼。
什么?合着你追了我几年,我就得被你感动,理应把你娶回家了?
这是哪来的道理?
呵,霍知屿去往边境还吃苦受罪呢,别以为他们不知道,这哥儿到了那边直接在镇上租了房子,心血来潮时,隔三差五去到酒楼打包一份吃食去看看萧峰,萧峰对他烦不胜烦,生怕一个哥儿在外不安全,还得派人保护他,听他吩咐,就这,他吃个屁的苦。
别以为霍知屿打的什么算盘他们不知道了,之前萧衡之孤身一人,萧家的年轻一代只有萧峰三兄弟,萧峰身为长子,日后整个萧王府便是萧峰的,若是能嫁进萧家,对霍知屿来说,不亚于飞上枝头变凤凰。
霍大人靠着右相,如今才几品?异性王又是几品?
也难怪霍知屿愿意追着萧峰跑。
霍知屿在萧王府丢了脸面,齐大人回京后又参了他父亲一本,霍父被儿子牵连了,气的训了霍知屿一顿。
早前,霍知屿追着萧峰跑,霍父是乐见其成的,要是霍知屿成了萧家主君,他脸上也有面子。
这会,霍家那边翻脸了,霍父不得不建议霍知屿掉头搭上宋家。
宋家虽比萧家差了些,但比霍家强太多了,他最近的处境并不太好,要是搭上宋家这条线,那些为巴结萧衡之处处与他过不去的人再针对他,怎么也得掂量一二。
哪怕不想放弃,但霍知屿不是傻子,他知道,他不能在萧峰这棵树上吊死了。
霍家的店铺不仅受到秦润的压制,在朝上还要被两王爷压一头,要是霍父哪天出了事,他霍知屿又能选什么人家?
眼下搭上宋家,两家家世,勉强暂且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可惜,霍家人不知,宋潼早被许云帆“洗脑”了。
霍家可是右相的人,既然要对付右相,许云帆自然要将这些枝丫全部清除干净,这个圈子的人际关系本就错综复杂,许云帆又怎会让霍家有机会同宋家联姻呢。
……
萧峰回来时什么没带,就带了一身伤,离京时,拉几马车的礼。
其中大头都是秦润给安排的,腊肉、腊肠、干菜、挂面、红薯粉、牛肉干、果干、糖果!等易于保存之物,另外还有两辆许云帆让孟家老二赶工打包出来的消炎药。
看着几辆马车的吃食,抱着秦安的萧峰心头火热一片,扭头同秦安不舍的蹭了蹭,“安哥儿,你在家要好好听你哥的话知道吗。!”
秦安双手环着萧峰的脖子,“大哥,我会听哥哥的话,你不要担心了,去了边境要照顾好自己,不然安哥儿会担心的。”
“哎,大哥会小心的。”抱着软乎乎的小哥儿,萧峰在心底叹气,好不容易有了个可可爱爱的哥儿弟弟,还没抱够呢就要分开了,他是真舍不得。
“秦叔。”萧峰喊了秦斐俞一声,往他那边走了几步,“你生弟弟的时候,我同弟弟们还有父亲大抵是不能回来了,但我们都很期待两个弟弟的到来,之前大伯给我们写信,得知您怀了两个弟弟,父亲很高兴,都想回来看一看了,但就是抽不开身。”
哥儿很难生出女儿来,秦斐俞肚子里的这两个除了是弟弟,萧峰不做他想。
“我知道的,”秦斐俞也是当将军的人,秦家镇守一方,萧家镇守一方,他能回京,也是北方事少,有副将镇守,问题不大,但萧家这边面对的确是野心勃勃的大商,自然走不开,“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且嘱咐小霖他们多多小心。”
萧峰连连点头,又同其他人说了几句,同苏晏抱了会,这才恋恋不舍的上马。
嘀嗒马蹄声响起,萧峰没有回头看,他知道,身后的亲人都在看着他,他必须往前走,不能回头。
许云帆回来时,没见萧峰,估计人走了,原以为萧奶奶几人会因此难受几天的,结果,他一回来,苏晏等人就围了上来。
许云帆是丝毫不知谦虚、低调为何物,信誓旦旦的,像只开屏的孔雀,“不难,都是小意思了。”
“这次榜首肯定有我的一席之地呢,奶奶,你还不相信孙婿的实力嘛。”
看许云帆那副老子天下第一厉害的样,萧衡之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许云帆后背,“行了,不吹牛你会死啊,当年你岳父我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子都不敢说这种话,你小子哪来的脸,待会要是考不了榜首,我看你丢不丢脸。”
又被打了一巴掌的许云帆后背一痒,“嘿,我哪里吹了,岳父,你怎么小瞧人了,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啊,我实力摆在那。,岳父你眼瞎啊,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许云帆不是会说大话的人,他是个长在国旗下,根正描红的诚实的孩子,这不,会试成绩一出,红榜上第一名的会元不是许云帆还能是谁。
好了,又一大帮人上门道喜,小秦家又得在云润酒楼设宴,方夫郎几人在后厨,再次拿出看家本领。
方奶奶笑的合不拢嘴,干活起劲的不得了,就是方爷爷,手中的大锅都被他颠的里头的菜几乎要飞到屋顶上去了。
至于以前弱不禁风的方阿叔,来到京城后,没有什么烦心事了,顿顿有肉吃,脸蛋已经圆的像个盘,看起来还怪可爱的,一点都不像是生了几个孩子的人。
第348章 姐姐来给我赚家产咯 如今唯一让许……
如今唯一让许云帆感到棘手的事, 大概就是秦斐俞了。
秦斐俞的肚子越来越大了,看起来貌似没什么问题,但随着月份越大, 这孩子长的就越大, 许云帆猜测,这两娃大抵是不能顺产的。
之前为了两个孕夫, 许云帆在吃食上下足了功夫, 平日又督促两人多多走动, 否则胎儿太大,他怕秦斐俞他们生的困难。
可令他害怕的事还是来了,秦斐俞肚子里的小家伙胃口太好了,每每看到秦斐俞的肚子, 许云帆都觉得害怕。
但要说剖腹产,他……哎,要是他姐在就好了, 方家老二可是医学界的天才, 她来了, 这些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日子一天天过去,会试过了, 还得等五月份的殿试, 这班还得继续上。
许云帆刚从刑部出来, 外头的人看到他, 赶忙凑上去,“许大人, 有人找你呢。”
比起其他官威甚重的大人,许云帆堪称亲民,加之之前为民工讨薪等事, 百姓对许云帆是一点不怕,只有满满的尊敬以及拥戴。
“有人找我?谁啊?可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了?”许云帆一连三问,对于百姓的事,他不觉得麻烦,能力范围之内允许的事,他奉行的是,能帮则帮。
“不是不是,我们没啥事,是这样的,凤影楼那边来了四个姑娘,她们身穿异服,披头散发的,但是很是漂亮,她们说是从远方而来,想寻她们小弟,我们一问他们小弟是谁,她们说她们小弟叫许云帆,我等一听,嘿,这不是跟许大人同名同姓么,对方又是远方而来,不管是不是,我就特意跑来跟您说一声。”
许云帆为百姓做了那么多好事,力所能及的事,百姓自然也愿意为他做。
许云帆脑袋嗡的一声,“你说来了四个姑娘?披头散发的?”
“是的呀,可漂亮了,比草民见过的其他小姐还要好看,所以……”
那么漂亮的姑娘,真有个弟弟,那肯定是帅气非凡的,许云帆可不就是帅的快上天了么。
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他们肯定是一家子。
许云帆来不及多想,道了一声谢,翻身上马赶忙往凤影楼赶去。
许云卓真的猜对了,多做善事,真的能让他见到亲人。
只是令许云帆没想到的是,这次,他几个姐姐都来了。
真是太好了。
许云帆快飘了。
他姐姐们来了,他又是那个被宠上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王子了。
几个哥哥的爱太糙,就比如他表哥,难得见一面,请客还是请的两毛钱一根的,前头有几口红豆的雪条,整天就只会压榨自己,把自己当免费劳力使唤。
几个姐姐就不一样了,爱他就给他买买买,几千万的跑车,他多看一眼,第二天,车子就停车库里了。
姐姐的宠溺,与夫郎的宠爱是不一样的。
许云帆美的厉害,一路骑马而行,都顾不上怕冷了。
待他赶到凤影楼,看到几道高挑的,留着大波浪长发的背影时,呼吸一窒。
仅仅只是一道背景,许云帆便能肯定,真的是她们。
“姐!”
一声姐,许云帆喊的音都破了,在不远处的几人转过身来时,看到想了两年的面孔,眼眶瞬间就红了。
“小弟。”
对方家几姐妹而言,不过是两个月不见这个从小被她们宠着的小弟,可一想到大哥说的,小弟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吃了那么多苦,眼泪哗啦啦就涌了上来。
哪怕穿着恨天高,方大姐稳稳的跑向许云帆,待触碰到人了,忍不住亲了许云帆两下。
毫无欲念,只有无限的思念疼惜需要借此宣泄。
许云帆红着眼,任由方大姐抱着,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抵着头在埋在对方肩上,虽是姐弟,许云帆也不好把人抱进怀里,双手乖巧的垂在身侧,轻喃一声,“大姐,我好想你。”
另外三人也跑过来了,
……
“润哥儿,不好了,许云帆……”蒋云深气喘吁吁跑进门,一口气没喘匀就急着把秦润往外拉。
不明所以的秦润:“发生了什么事了?可是云帆有事?”
好不容易喘上气的蒋云深恶狠狠的道:“许云帆他不要脸,当街同几个姑娘搂搂抱抱,还亲了她们,我亲眼所见,这还得了,润哥儿,快,你快去喊萧王爷还有秦将军他们,让他们收拾许云帆去,这人无法无天了,你俩才成亲多久,他就同其他女人好上了,还当街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这又是置你与何地?”
蒋云深是真的生气了,他喜欢许一,许一又是秦润的大伯,日后,秦润就是他的侄儿了,许云帆敢对不起秦润,他第一个不答应。
许云帆不止亲了几个陌生的漂亮女人,其中一个女人心机颇深,竟是崴了脚,不知是乐意之至还是迫于无奈,许云帆男友力爆棚,直接单手把人抱了起来,一手还给人提着鞋子,也不知道其他姑娘为何见到这一幕,啊啊的惊声尖叫起来,一点都不矜持。
但蒋云深必须得承认,当时的他,不知为何,就有一股冲动,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激动、兴奋,好像被许云帆抱起来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似的。
他娘的,许云帆这家伙确实是有点东西的,明明他已经心有所属,在许云帆面前,还是不免被美色所惑。
“不可能的,你是不是看错了?云帆不是那样的人。”哪怕蒋云帆亲眼所见,秦润还是不信,那个说过一辈子就他一个的人,怎么会背叛他呢。
蒋云深看着满脸怀疑的秦润,怒道:“有什么不会,老一辈不是说了,男人有钱就变坏,爬的高便会妻妾成群。”
公路建成等政绩一一见到了效果后,许云帆这家伙被萧衡之、缚青胥等人联合上奏,缚青雩“迫于无奈”,只得破格给其升官,如今,他不在是许学士了,而是许少师。
何谓少师?
在大晏朝,其职责便是辅佐皇帝处理国家大事,通俗易懂点,就是类似于秘书。
但许云帆对这一官职并不太满意,毕竟少师听起来很不错,地位尊贵,更是从一品的官职,又是君主的辅弼之官,每天都能见到皇帝,混成皇帝跟前的红人,前途更是无限,可这官位,实权却不大,每天还忙的晕头转向。
许云帆对此,闷闷不乐了好几天,甚至还想罢官不干走人,还是缚青雩好声好气哄了几天才勉为其难的干了。
许云帆看不上眼的官职,在其他人看来,却是羡慕嫉妒的眼红,就这,只要许云帆想,想要什么人没有?
蒋云深也不想信,可他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真的,润哥儿,我亲眼所见,云帆不仅亲了她们,还抱了她们,任由那几个女人亲他抱他,若他没有那个意思,他会让人碰?”
秦润不信,他相信许云帆的为人,“我信你,但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云帆不会背叛我的,我去找他问清楚。”
说完,秦润不顾蒋云深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跑出门,方出门,秦润便看到被四个貌美却各有各的风姿的女子簇拥着往回走的自家夫君。
被几个女人围在中间的许云帆笑的很是幸福,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任由左右两边的女人稀罕的捏他的脸,还挽着他的手。
挽着许云帆手的女子一张红唇轻启,不知对方说了什么,秦润瞧见许云帆乖乖的张开手,任由对方又摸又看。
另一个女人不知为何,要哭不哭的,眼眶红通通,摸了把许云帆的脸,终是忍不住,掩面而泣。
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类的夸赞无需多说了,不管四人如何,秦润一眼便知,这四人长的实在太过漂亮,比他见过的其他富、官之家的小姐还要亮眼几分。
“看,就是她们。他娘的,许云帆居然还敢把人带回来?”蒋云深真是服了,许云帆莫不是没搞清楚,他入赘哥婿的身份?
莫不是以为,当了少师后,他们便奈何不了他了,可以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了不成?
哪知,秦润却突然紧张的不行,像是受惊害怕的小兽遇到了捕猎者,害怕的转身跑回窝里。
秦润太紧张太害怕了。
他跑回屋转了一转,这才打开衣柜找起衣服……
还不等秦润收拾打扮好,许云帆欢快的声音响了起来,“润哥儿,你快出来呀……”
蒋云深对许云帆背叛秦润一事感到异常的愤怒,本想给秦润出气,给几个女人一个下马威的,哪知,许云帆见着蒋云深,不说一点都不心虚了,还笑呵呵的,“哎呀,云深,你来了,正巧了,待会留下吃饭啊,我几个姐姐今儿过来,咱们必须好好吃一顿。”
“啥??”憋着一口气,不想太落许云帆面子又想替秦润出气的蒋云深半天反应不过来,讷讷的转眸扫了一眼姿色过人的四个女人,“她们是你姐?!”
“是啊是啊,难道我们长的不像一家人吗?应该不会吧,她们这么漂亮,我长这么帅气,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好不好。”
蒋云深:“……”
噗嗤一声,跟在许云帆左手边的一位姑娘憋不住的笑出声。
她曲指轻轻的敲了许云帆一记,“你呀,怎么越大越……”不要脸了?
“大姐,我这都是实话实说,以前我去大学找你们,你们的追求者就是这么夸我的。”
方大姐笑着摇头,暗道,许云帆长的好看,加上那些男人为了讨好许云帆,哪怕有的事不是真的,他们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方二姐落落大方的笑道:“你是蒋云深吧,云帆同我们提起过你,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蒋云深伸长脖子,略显尴尬,扫了一下四个大美人,“几个姐姐好。”
几人互相认识了一番,许云帆这才进屋喊秦润。
从许云帆口中得知,从小被她们疼到大,跟眼珠子一样的弟弟居然是他们众兄弟姐妹中最先结婚的那个人,四姐妹从一开始的震惊,再到现在的接受,只需一个秦润。
她们都在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俘获住了她们宝贝弟弟的芳心,以至于回来的路上,每每提到这个秦润,许云帆的脸上总会自然而然又不经意的流露出幸福,开心的神情来。
正在找衣服换上的秦润被推门进来的许云帆吓了一跳。
发现秦润紧张的额上冒汗,身上的衣服乱七八糟的,许云帆一下子就知道为何了。
他笑出声,几步上前将不安的人抱住,“你刚才跑什么?我都看到你了你还跑。”
“我……我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我见岳父爹爹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带紧张的,就跟见了自家爹娘一样。”
秦润摇摇头,“不一样的。”
“哪来的那么多不一样,放心,我姐姐她们都很好的,她们可疼我了,只要是我喜欢的人,她们肯定也会喜欢的,不要紧张好吗,放心,一切都有我在呢,我不会让身边的人受委屈,更不会让自家人欺负自家人。”
紧张到掌心冒汗的秦润低垂着脑袋,“我怕她们对我不满意,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觉得我好。”
“怎么会?”许云帆很是震惊,“我几个姐姐眼光还没我高呢,我都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她们就更不用说了,跟我出去吧,得知我有了夫郎,她们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你了。”
出门的秦润还是很紧张,亦步亦趋跟在许云帆屁股后面,拘谨的厉害。
方大姐几人从许云帆去喊秦润时便站了起来。
“大姐,我有点紧张。”最小的方四姐将长发抚到耳后,“方才不经意看了一眼,对方转身太快了,我都没看清弟夫长什么样,你们可看清了?咱们过来什么见面礼都没带,对方会不会觉得咱们不重视他,怠慢了?”
方三姐摇摇头,“五官没看清,不过我倒是看到了,对方很高,怎么也得有一八三左右,身板也不是那类弱不禁风娘们唧唧的类型,就那身材而言,我就能给对方打六十分了。”
身为设计师的方三姐虽不是娱乐圈里的人,因为工作,没少接触娱乐圈里的人,那些国际名模什么的,不知见过多少,不得不说,自家这位素未谋面的弟夫,仅仅一个背影,确实有吊打名模的本事,难怪能拿下她们小弟。
方四姐舒了一口气,后怕的拍拍胸脯,“那就好,我真担心小弟找的另一半两条腿合一块都没我大腿粗。”
不是方四姐有刻板印象,觉得男生就该长的比女孩子高壮,娇娇软软可可爱爱的男孩子其实也讨人喜欢,只是在她看来,小弟真的要弯,她希望能掰弯小弟的人,无论是哪个方面,总归要同小弟不相上下才是,而不是一个瘦的让她们见了都得自惭形秽的另一半。
方二姐道:“见面礼什么的,之后咱们再想办法补上吧,谁也想不到,穿越这种事会发生在我们身上,要不是大哥……估计我们都还以为小弟在国外玩呢,小弟在这没有根基,以后我们可得多费心些,给他赚些家产才是,断不能让人小瞧了。”
说到许云卓,几姐妹表情复杂了起来。
她们从不知道,姑姑居然还有一个大儿子,若不是许云卓突然回家,只怕她们一辈子都不知道她们还有这么一个表哥。
哪怕没见过,在见到许云卓时,她们还是感到了一股来自血脉牵连的亲切感。
从许云卓口中得知许云帆一事,许、方两家本不想相信,毕竟,据他们所知,许云帆出国也就一个月时间,怎么就那么扯淡的穿到大晏朝去了?
奈何,再不相信,在他们一个个联系不上许云帆,派了一批又一批人前去寻找皆是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后,不信也得信了。
只是,谁也想不到,这次居然是她们四个过来了。
刚过来时,四人是一脸懵逼,好在她们运气好,落在京城,拿出身上不多的首饰,终于打听到了自己身处何地,又问了京城内是不是有许云帆这么一号人,好不容易找到小弟,四人身上的衣物还是小弟买的,她们除了耳环、项链、腕表这类平日会经常佩戴的首饰外,啥也没有,何谈见面礼。
真是太臊了。
她们几个,怎么说也是身价不菲,结果这时候却连一件像样的见面礼都拿不出来。
“小弟说了,大哥的夫郎也就是咱们嫂子还有侄儿也在这,待会见到人记得打招呼。”二十四岁的方大姐嘱咐道。
方二姐:“知道的,大姐,这种事不用嘱咐,我们有分寸,就是这嫂子似乎喊的不是太恰当,要不还是入乡随俗喊对方小哥吧,或者同小弟一块喊方哥?”
“都可以。”方大姐扶额,“回来的路上,小弟说到的齐修泽四人一事,你们……就算不喜欢,也要委婉一些,毕竟对方怎么也跟小弟称兄道弟,并非什么狐朋狗友,而是过命交情,在小弟白手起家时他们能伸手帮了一把,这份恩情,咱们得记着。”
方二姐三人纷纷点头,“大姐,我们知道了。”
“咯咯……”方三姐咯咯笑出声,“我常听说,只要混得好,老公在高考,十八九岁的少年人,说实话,以前这类追求者,穿着校服,稚气未脱,适合谈恋爱,却不适合结婚,听说古人十四五便可成亲了,也不知道那几人对咱们是单纯的见色起意还是一见钟情。”
在方三姐看来,一见钟情并非见色起意,一见钟情,便是瞬间的心动悄然绽放,一眼即永恒。
而见色起意,不说也罢。
说来也是有点稀奇,就她们的身份、长相,在学校还是在社会上,压根不缺少追求者,那些公司老总啊也曾邀她们一同共进晚餐,说来奇怪,对于这些追求者的示好,她们每次都是毫无波澜,就觉得很无趣,很反常的是,听小弟说起在这个异时空,居然有人明目张胆的喜欢着她们,甚至在小弟面前以姐夫自称过,几人只觉得好笑,却没有丝毫气恼。
要知道,要是哪个这么不要脸的,尚未得到她们的认可便以她们男人的身份自居,这种没有边界感的行为只会让人觉得反感、厌恶,不快。
方四姐却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若无回响,必有一伤,若是……只怕到时候也不好收场。”
四人说着话,蒋云深提着一个炭盆进来了,拘束的拍拍手,“天气冷,你们且先过来烤个火吧,小心着凉了。”
“麻烦你了。”方大姐客气道。
这时候方二姐拍了方大姐一下,“大姐,看,那就是咱们弟夫,乖乖,云帆这眼光真的绝了。”
饶是见过国内外无数名模的方三姐眼球差点一突,愣了好一会,单手捂住嘴巴,激动的差点失态到惊声尖叫,“真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愧是咱家小弟,这眼光真是随了我了。”
要不是看多了自家小弟的美颜暴击,方家姐妹这会只怕要叫出声了。
他娘的。
不是只有男人才会好色的。
赏心悦目的美色嘛,谁不喜欢,又不是超凡脱俗的神。
秦润紧张的手心直冒汗,他一进到堂屋,方家几姐妹即刻站了起来,一个个身高本就有一米七多,也不知她们穿的什么鞋子,这会直逼一八多,一身绝佳的气质不说有多凌厉,总归让人很难忽视。
“大姐二姐三姐四姐,这是我的夫郎秦润,你们喊他润哥儿就行了,润哥儿,这是我大姐……”
许云帆一介绍,局促不安的秦润乖乖的跟着喊人,他怕喊慢了,表现不好了,许云帆的家人会不喜欢他。
哪知,方家几姐妹打量了他好一会后,对他那叫一个和颜悦色,话里话外无外乎是许云帆能遇上他,有他这么一个夫郎,真是走了大运了。
几人聊了好一会,面对笑意盈盈的几个姐姐,秦润终于没那么紧张了,“云帆,你快喊人去通知方哥还有爹爹他们。”
“我已经让人去喊了。”
“你那几个朋友呢?有时间过来吗?”方大姐突然问了一句。
一想到想当自己姐夫的几个混账小子,许云帆随口道:“估计是没时间的,大姐,他们都是家里的少爷,整天见这个见那个,只怕没时间。”
方二姐好笑道:“你小子少在我们面前扯,人家是你的朋友,我们难得过来,怎么也得当面谢谢他们的。”
“不用,都是自家兄弟,这么客气做什么。”
“感情再好,礼数也是不能少了,不然传出去了,就是我们不懂事了。”
许云帆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好吧,既然大姐都这么说了,那我让人去通知一声吧,那几个混账见着你们了,指不定又得喊我小舅子了。”
方大姐只是笑,许云帆的口是心非,她不是看不出来。
能让许云帆当成兄弟的人,其他地方如何暂且不说,人品肯定是没问题的,这样的人,见见也无妨。
许云帆一走,蒋云深也趁机回去了,人家姐姐来了,他一个外人不好久留。
只剩下秦润一个人被几人包围,看出秦润的紧张,方大姐笑了笑,“你不用紧张,我们姐妹几个又不是母老虎,不吃人的。”
“没……不是,我没有紧张。”
说话都语无伦次了,就这,还不紧张?
方大姐:“有些话,我想同你聊聊,这些话,本不该由我来说的,但姑姑姑父他们不在,我便逾越一次了。”
“我家小弟自出生开始,他生来便身处罗马巅峰,这是很多人努力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
“自他出生,我们两家在他身上倾注了很多心血,我们不求他成才或者回报我们什么,我们的只是因为爱他,所以,身为父母,身为亲人,竭尽所能的给了他我们能给的最好的物质条件,可以说,他的出厂设置,哪怕是一块小部件,都是最高配置,我们放在心尖上疼着的人,说实话,无论是身为父母还是身为长姐,我们都希望,他的另一半是与他旗鼓相当的存在。”
“长辈们倾注心血照顾他培养他引导他,我们兄姐呵护他,陪伴他,我们当眼珠子护着的孩子,谁都不希望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日后为了其他人吃他不该吃的苦,担本不该他担的压力。”
“说实话,你是王爷的孩子,是将军之子,在我们姐妹看来,其实并非尊贵到令我们刮目相看,我家小弟身份不比你低,他外公是地方军衔最高的长官,他大舅二舅是中央官,父亲又是首富,无论是权、财,他都不比你差,我小弟说他入赘了,可润哥儿,你记住了,他背后还有一个方家、许家,还有我们这些亲人在,哪怕在大晏朝,我们啥也不是,但若是……他大可回去当他的太子爷。”
回去?
回哪去?
方大姐这番话,听的秦润心惊胆战,甚至有种万念复灰的绝望,他急急忙忙表态,“大姐,我知道,云帆很好,无论是哪方面都很好,我知道的,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他,这一点我清楚,我很清楚他的好,也感受过。“
“我知道,说什么我努力给他最好的生活,或者我爱他这类的话,其实除了好听,自我感动之外,一文不值,我能给云帆的生活,对他来说,不过唾手可得,财、权,他会挣,根本不需要我,反倒是因为跟我在一起,他身上的担子重了很多,我知道我对他没有帮助,也不能给他带来助力,可我就是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真的喜欢的快要死了,他娶了我,不管是我还是他,都要对彼此负责的,我们不能分开,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我不允许,他也不允许,哪怕是大姐也不行。”
这句话,秦润说的很勇敢。
他为了维护他的爱,勇敢的面对,并且出声反驳。
明明面对方大姐时很是拘束,因对方是许云帆在意看重的亲人,他明明是那么的害怕,怕她们对自己不满意,可在对方让许云帆回去时,明明很怕留下不好的印象,明明已经紧张到手中都快抓破的秦润还是勇敢的说了谁都不能拆分他们的话。
方大姐几人静静听着,就在秦润紧张不已,仿佛方大姐只要说让他们分开,这个人便会受不住即将奔溃时,方二姐出声了,“大姐,不要说的那么严肃,你看,把我们弟夫吓的,小弟要是见着了,该有多心疼。”
回来的路上,许云帆对于自己白手起家以及吃过的苦头等事,不过三言两语涵盖,事关秦润,他却事无巨细的说了。
当事人根本看不到,甚至都没有意识到,每当说到秦润时,许云帆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
见此,方家几姐妹如何不知,同秦润好,不是不知情爱的少年人情窦初开的选择,而是心之所向,如同丘比特的神箭击中,从此心中便只有一个念念不忘的人,再无他人的位置。
方大姐轻舒一口气,抓过秦润还带着薄薄一层茧子的手,见其手背上淡淡的伤痕,忍着胸口酸胀的不适,“我不是要拆散你们,我只是想告诉你,小弟他没吃过苦,更没受过罪,但他选择了你,明知你……他还是毅然决然的留下,同你撑起这个家,哪怕他是个男人,但,感情这种事,一旦伤人,是不分性别的,如果哪天你觉得他哪里不好了,我希望你不要对他做出太过分的事,最好让他返厂,我们会教他。另,之所以说这些话,我不是想告诉你,他为你做了这么多,又做出了牺牲,你应该如何报答他这种狗屁的话,或者对你进行道德绑架,都不是,我只想告诉,他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可他选择了你,证明,你就是他最好的选择,同时,我也希望你不要欺负我弟弟,他虽入赘,却同你是平等的。”
“大姐……”秦润没想到峰回路转,下唇抽动了两下,“我是真的很喜欢云帆,我不会欺负他的,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他受一点儿委屈的,我会心疼,也舍不得。”
“正因为他是我弟,所以,他的为人,我们深知,他既然选择了你,那么,从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无力再爱你之前,他定不会背叛你。
你们在一起,你的长辈,定也同他说过这些,嘱咐他不可负你的话。
他爱你,我们疼他,他舍不得你受委屈,我们又如何舍得让他受委屈?
我们身为他的姐姐,自然也是要叮嘱你的,秦润,你不能负我弟弟,若是哪天,你对他的新鲜感过去了,对他没感觉了,我们会带他走,我的弟弟,谁也不能伤他分毫,哪怕是他的爱人也不行,谁敢伤他一分,我们几个,就算豁出去,势必也要为他讨个公道的。”
林府。
林父恼怒的指着林萧然的鼻子就开骂,“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不是?这个不要,那个看不上,怎么,你是要娶天仙不成?”
“爹,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吗?”林萧然烦的头都快炸了,“大哥不也还没成亲,你们不催他,老催我做什么?我才十九,刚考上举人,当下除了家世,要什么没什么,我成什么亲?”
林父一噎,一旁的林母则是暗道,老大要是催得动,他们还能越过老大来催老二赶紧成亲?
“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也行。 ”林母小心翼翼的劝道。
林萧然烦的不行,狠狠的捋了把头发,“爹娘,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你们能不能别逼我?”
林父气道:“意中人?一年前你就这么说了,可每次我们问你,对方是哪家姑娘,你呢,支支吾吾说不出对方姓甚名谁,年芳几何,家住何方,一问三不知,你让我们怎么信你?你且看看其他人,人家儿子都会跑了,要真等你立业了再成亲,我看你这辈子就是个光棍的命。”
林萧然:“……”
太扎心了,这个家真的待不下去了。
“离家出走”的林萧然呼朋引伴就往云润酒楼去,路上不忘同哥们诉苦,“你们说,我就那么老了吗?二十还没到呢,做什么就非得逼我?”
沈如溪摇头叹气,“一样的,昨晚吃完饭,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就来劝我同我表妹赶紧成亲,可我对表妹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成亲?”
感觉都没有,要是成亲了,怎么亲的下嘴?
他都不敢想,夜夜同一个不爱人的躺在一起,行那等云雨之事,该是何等的煎熬,他做不到,蜡烛一吹,“提枪”就干,然后生几个孩子,一辈子锁死的事。
谢柏洲不语,他也烦,毕竟年纪是真的到了,唯独齐修泽施施然,一点不慌。
齐修泽慌啥,上头两个哥哥替他阻挡了绝大部分的炮火,他是绝对的安全,可,如果对象是意中人,谁不想成亲?
就在四人愁的只能通过大鱼大肉来发泄时,许云帆派来的小厮跑上楼,“哎哟,齐少爷、谢少爷……你们怎么在这,可真是让小的好找。”
这会才三点半,谁会想到几个少爷便开始吃晚饭了,小厮往四府跑,跑半天才得知他们来了云润酒楼。
方大姐让许云帆去喊人,喊是不可能喊的,许云帆偷懒了,吩咐几个小厮办事,自己背着手便回去了。
“你家少爷让你来找我们的?有什么事吗?”谢柏洲不急不慢问道,许云帆那小子,跟他们混的太熟了,前段时间几人天天混一块,都快腻了。
秦家小厮道:“我家少爷让小的给几位少爷带句话,他的几个长姐来了,让你们过去一起吃个饭。”
第349章 不就是皇子嘛,干就完事了 “什么……
“什么?”林萧然嚯的站起来, 激动不已,声音都在发颤,“云帆的姐姐来了?来了几个?”
“四个, 齐少爷, 你们赶紧过去吧,小的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 想必许大人已经等急了。”
小厮话音刚落, 几道劲风吹过, 再看时,桌前哪里还有齐修泽几人的身影,人已经上了马车,跑的没影了。
没办法, 这种时候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被几个姐姐哄着的许云帆噘嘴气呼呼的双手抱胸,“做什么还要叫他们来嘛, 我不想跟他们一起吃饭。”
方大姐哄道:“那不是你哥们吗?我们几个身为你的姐姐, 难得过来一趟, 总得见见人,哪怕没有礼物, 口头上也得表示几句, 否则, 那就是我们不懂事了, 小弟,朋友帮你, 不是应当或者理所当然的,我们几个在这,别的帮不了你, 但该有的礼数,我们不能落下了,让人背后说你。”
要是在华国,她们几个的身家,不说富可敌国,几百万的见面礼还是可以做到眼都不带眨一下,奈何今非昔比,只能把态度搞上去了。
许云帆瘪瘪嘴,“那真是便宜他们几个了,你们都不知道,他们居然想当我姐夫,这样的兄弟要不得了。”
方三姐捏了下许云帆的脸,“不是说方哥也在家吗,还有几个孩子呢?”
从进门到现在,她们只见到了哪哪都满意的弟夫,还有蒋云深,其他人却是没见到。
秦润赶忙道:“方哥带几个孩子去方家了,等会就回来了,大姐你们饿了吧,我马上准备晚饭去。”
“好,那我去帮忙吧,”方三姐站起来,不好意思的笑笑:“听小弟说你的厨艺很不错,我们几个对厨房的事不怎么在手,只能帮忙打个下手,你别嫌弃。”
秦润赶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做就好了,你们坐着,天气冷,小心冻着了。”
“你怕我们冻着,我们自是也担心你冻着,没事的,大家一起做,很快就好了。”方四姐对秦润是越看越满意,眼里的满意都快溢出来了。
许云帆站在秦润身后,懒洋洋的,像是没骨子似的,差点没扒在秦润身上。
他的下巴抵在秦润肩膀上,“我给你打下手,姐姐们在这儿烤火吧。”
两人刚进厨房没多久,齐修泽四人便到了。
惦念已久的人终于要见着了,站在院门口的几人,竟是有种近乡情怯的紧张,不敢再往里踏一步。
四人你推我我推你,“修泽,你先进去。”
“你先进去,我……我不行的,我好紧张,柏洲,你快给我看看,我头发乱吗?穿这一身可合适?帅不帅?”
齐修泽几人还在争着,一道疑惑且带着笑意的声音入耳,“你们就是云帆的朋友吗?”
齐修泽机械性的转头看去,嚯!
见到方大姐的那一刻,齐修泽的心跳频率失去了控制,一股热气直充门面而来,一张被誉为萧衡之第二的俊脸红的快滴血。
特别是见到方大姐嘴角微扬,一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时,齐修泽更是害羞的躲到谢柏洲身后,看都不敢看人。
有趣。
活了二十四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小男生。
小鲜肉就是好啊,就是一个害羞的表情,也是这么养眼。
方大姐挑挑眉,将几人带了进去,方二姐三个早等着了,见到齐修泽几人进来,三人愣了一下,不由暗道,能跟自家小弟混到一块,这四人确实有长的让人眼前一亮的资本。
别看齐修泽四人害羞了,但每一步皆是四方步,俊郎的外表,挺拔的身姿,气场全开,气势仪态十足,抬头挺胸的样子,散发着令人眼前一亮的魅力。
四男四女坐在火盆边烤火,很奇怪,以前同许云帆在一起,天南地北都能吹上几句的齐修泽几人像是犯错的孩子,坐的拘谨,大气不敢出,话不敢说,就是脑袋都一直垂着,可又一副蠢蠢欲动,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惹得方家几姐妹很是想笑,心情莫名愉悦。
怪不得,富婆都喜欢找男大男高,每天调戏纯情的男孩子,确实能愉悦身心。
方大姐低低的笑了几声,方四姐直接来了一句,“听小弟说,你们几个经常揶揄他,说要当他姐夫?”惹的齐修泽几个耳垂都在滚烫发热。
“不是,我们就只是开玩笑的,并没有冒犯之意。”沈如溪嘴快,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瞄了方四姐一眼,在对上对方含笑的眼眸时,慌了,赶忙解释,生怕方四姐以为他们几个都是登徒子,就算是,也是齐修泽他们仨是,跟他绝对没关系。
方三姐语气里听不出喜怒的问,“噢,所以,一切都是开玩笑呀?玩笑都是当不得真的,那我就放心了。”
林萧然:“……”
完蛋了!
沈如溪嘴巴动了动,有心想说什么,在触及方二姐似笑非笑的表情时,心一横,“想当云帆姐夫,这句话不是开玩笑,抱歉,情难自禁的事,控制不住。”
沈如溪突然的直白,反而弄的方家几姐妹一愣,就在这时,小宝稚嫩的声音响起,“父亲,秦爹爹,你们的宝贝回来啦~”
一听到孩子奶呼呼的声音,方家几姐妹赶忙站起来,纷纷迎了出去。
见到小宝的那一刻,方家几姐妹瞪圆了眼睛,仿佛看到了许云帆小时候。
得到许云帆几个姐姐到来的消息后,方子汐便匆匆带几个孩子回来了,就是秦斐俞等人都赶了过来。
今天的小秦家很是热闹,方家、萧家、秦家的人都过来了,两桌人都坐不完,比过年的时候还要热闹。
一群人相互介绍寒暄了一番,许云帆拉着方二姐,“二姐,你帮我看看,我爹爹这肚子会不会太大了?”
许云帆最近都在愁,秦斐俞的肚子大的有点过分,隔三差五他就要给秦斐俞看看,生怕出了问题。
方二姐是个大夫,涉猎广泛,虽不是妇产科医生,但还是会一些的,对于自己的能力,方二姐很是自信,“好的,不要担心,一切都有我在呢。”
许云帆撒娇的晃着方二姐的手臂,“那就辛苦二姐了,爹爹的事就麻烦二姐了。”
“应该的,都是一家人。”方二姐宠溺的刮了下许云帆的高鼻梁,“二姐说的没错吧,技多不压身,你有时间多跟二姐学学。”
方三姐跟着道:“对的,趁我们过来的这段时间,你想学什么都可以,有姐姐们在,你想学什么,姐姐们包教包会。”
许云帆头大了,转移话题道:“二姐,你也给我岳父看看,他中毒了,虽然我开了药,却是无法根除,你看看,这事你能不能给我解决了。”
萧衡之中的毒太久了,许云帆只能压制,清除部分毒素,若是彻底清除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萧衡之现在同正常人无异,但因为体内无法清除的小部分毒素,他的身体其实比其他人要弱很多。
一提起秦斐俞的毒,萧家人沉默了,不明所以的方二姐半眯眼眸,“中毒?谁给你岳父下毒了?这人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我们许家的亲家人,这是不把我们放眼里了啊。”
别看方二姐姓方,在他们眼里,许家就跟她们家一样,无论是姑丈还是表哥表弟同她们同亲手足并无什么差别。
所以,许云帆的亲家人,在她们看在,自然也在她们护短的范围内。
许云帆:“还不是大商国,我岳父可是异姓王,萧家手握兵权……所以他们就想搞我岳父,可惜我目前没啥能力,否则这个仇,我早报回去了,姐,他们还想暗杀我,要不是小弟天赋过人,一步百计,说不定你们都见不到我了。”
自家被宠着,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弟居然被人暗杀?
闻言,方家几姐妹却笑了,“不急,谁打你,你就加倍的打回去,对方想搞你,你就搞回去,不就是一个皇子吗,干就完事了,你想报仇,此事我们助你,武器没有,让你三姐给你设计几款出来,制造武器的家伙我也能给你做出来,要是他们再敢对你出手,你只管打回去,打到他们不敢再来为止,乱世用武,治世用文,要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服气也得憋着。”
萧衡之听到这都哽了,难怪许云帆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不服就干的脾气,感情这不是天生的,而是被惯出来的啊。
方大姐如此霸气侧漏的话,听得在场的人不禁汗颜,齐修泽看向方大姐的目光更亮了。
许云帆在桌下的脚踩了齐修泽一脚,低声道:“你小子,目光收敛一点啊,当我不存在呢?”
齐修泽啧啧两声,“儿大当婚,女大当嫁,云帆,你都已经成亲了,总不能拦着你几个姐姐不嫁人吧。”
看得出,许云帆这几个姐姐很是宠许云帆了,无论是看向许云帆的眼神,还是行为举止上,都不难看出,几人对许云帆有多疼爱。
秦润纳闷的扫了一眼坐在一起的四个大美人,有这么漂亮好看的侄女,他的婆婆能差到哪里去?
难怪能生下许云帆这样的孩子。
“看什么?我几个姐姐是不是很漂亮?跟仙女似的?”
耳边响起阴测测的话,没反应过来的秦润下意识的点头,“嗯,很好看呢,气质也好,一颦一笑都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真的很好看。”
许云帆:“……以前你还说我最好看,现在见着几个姐姐,你就看不见你夫君我了?”
秦润回头对着许云帆笑,“这种醋你都要吃?”
“吃。”许云帆无理取闹道:“我就听不得你夸其他人好,你只能夸我,不然我要不开心了,你舍得让我伤心难过吗?”
无人发现的桌下,秦润伸手过去,轻轻挠着许云帆的手心,“自然舍不得的,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夫君,我怎么舍得。”
方大姐几人疼小宝,同样不会冷落了另外两个孩子,无论是秦安还是秦慕,方大姐她们都喜欢得紧。
乖巧又听话懂事的孩子谁会不喜欢呢,趁着方家几姐妹同萧衡之一众人聊天时,秦润带着许云帆去往后院收拾出几间房间出来。
“让姐姐们住后院真的好吗?会不会太偏了点?”秦润看着对比被许云帆装修过的房间显得普普通通的几间房间,不由觉得不妥。
如此安排,几个姐姐不会觉得自己不被重视,被怠慢了吗?
许云帆笑道:“怎么不好,在我们那边,欧式风格的装修,我姐她们见多了,不稀罕,反而是这种古香古色的布置更让人喜欢。”
当初秦润买下这所宅子,秦主君他们让人打扫过,该添置的家具一样不缺,而且,这是两主君送给十年未见的孙儿的,抱着讨好以及弥补的心里,两人送出的宅院能差到哪去。
后院这儿不住人,几间房间难免落了点灰尘,方子汐还有秦主君几人过来帮忙整理,很快,几间房间就被收拾干净。
方子汐将打扫干净的房间扫了一圈,觉得应该没问题了,但女儿家的胭脂水粉这些却是一样没有,“云帆,你看看,房内还缺什么东西吗?你跟我说,明儿我早起出去买了,对了,这胭脂几个妹妹喜欢用哪款?”
许云帆:“方哥,这些东西明早我再出去买,爹爹,你这已经几个月了,明儿我让二姐给你好好看看,我的医术有部分就是跟二姐学的,您不用担心,有我二姐出马,一切都不是问题。”
秦斐俞一手撑着腰,“好的,对了,衣服呢?准备了吗?”
“爹爹,我让成衣店赶工了,待会就能送来了。”秦润预定的衣服,无论是料子还是款式,皆是店里最好的。
不是他意欲讨好方家姐妹,做了这么久的东家,眼力劲还是有的。
方家姐妹身上穿的衣物,看料子就知道不是一般货,听许云帆说,以前几个姐姐给他礼物,怎么都是几百万几千万起步,人家对许云帆那么好,如今对方到了他的地盘上,他哪能怠慢了。
一切都准备好,天色不早了,秦主君他们就先回去了,剩下的许云帆一众年轻人哪里睡得了那么快。
难得相见,许云帆是有说不完的话要同方家姐妹讲,都舍不得回屋睡觉。
……
又一个月后,方二姐给秦斐俞又看了一次,“可以了,不能再等下去了,秦叔,你且准备准备吧,我会准备催产针,您放心将一切交给我,您是我小弟的岳父,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你们父子三人无恙。”旁的大夫不敢打包票的事,方二姐却是敢的,她对自己的医术很是自信。
不敢确定的事,她不会乱说,一旦信誓旦旦说了,那便是有绝对的把握。
“好,那就麻烦你了。”秦斐俞吸了一口气,一手托着腹部,“越早卸货我也能轻松些。”
一旁的萧衡之盯着秦斐俞的肚子看,无论何时看,面对这么大的肚子,每次都能让萧衡之看的心惊肉跳。
说实话,怀了双胞胎的孕肚真的好看不到哪里去,连肚脐眼都被挤的变形了似的怪异,就是双腿都变得水肿,秦斐俞每每看到自己这样,再看身边貌似依旧停留在十几年前的萧衡之,不是没自卑过。
他焦虑过,也曾突然莫名其妙的伤心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他一表现出一点不对的情绪,有时候就是连他都还没发觉,萧衡之却是即刻就发现了。
以前萧衡之说他这样不丑,还是那么好看,秦斐俞不信,就像走进了死胡同。
他摸着肚子,低下头连自己的脚都看不见,不仅行动不便,就是半夜去个厕所都需要萧衡之搀扶,平时擦洗下半身这种事全都是萧衡之在做。
秦斐俞记得,生下安哥儿后,他那地方曾出了点问题,这次也不知道……
端水擦身,萧衡之尚且做得来,若是他连那种事都控制不住,还得萧衡之替他收拾,萧衡之会不会被恶心到?
肯定会的吧,毕竟那种东西,从自己体内出来的自己都会嫌弃,更不用说别人了。
一想到生了孩子后可能发生的情况,一想到萧衡之脸上会露出厌恶恶心的神情,秦斐俞难掩难过,“你骗我,我这样很丑,你也不喜欢肚子里的孩子,我知道的。”
“你要不听听自个在说什么,你胡说八道什么?秦斐俞,你疯了,怎么可以当着孩子的面说这种话?我何时说过我不喜欢他们了?他们是我的种,我不喜欢他们还能喜欢谁?你是脑子进水了跟我说这种话?”
萧衡之就不是会哄人的,例来都是别人哄的他,这种时候,说话小心翼翼,秦斐俞反而更敏感,越容易多想。
秦斐俞情绪不受控,低落的不行,“是你亲口说的,现在你又怪我。”
“我什么时候说的?”萧衡之都不记得了,他犹豫的问,“我有说过这样的话?”
秦斐俞话语里带上指控,“有的,你说你有润哥儿他们就好了,你都忘了?”
萧衡之哑了,他想起来了,这话,他还真说过。
那是在得知秦斐俞有孕并动了胎气后,待他激动的心绪平复后,萧衡之寻思再三,才问的秦斐俞对孩子有什么想法。
那时候,秦斐俞反问他,萧衡之思考许久,老实道:“我不是很想要,对我来说,无论是哥儿还是儿子都一样的,我有了两个孩子,大的都已经成家了,可我却没有尽过一天作为父亲的责任,这件事,我真的过不去,对润哥儿他们,我亏欠太多,哪怕润哥儿嫁出去了,但他永远是我的孩子,我只想好好的弥补他们,而且,你年纪摆在这,我只想你好好的。”
萧衡之当初说这番话,确实偏心了,对于尚未出事的孩子,他的心,自然会更偏向夫郎还有两个孩子。
后来孩子自然是留下来了,大夫说了,无论是留还是打掉,对秦斐俞来说,都差不多,既然如此,秦斐俞自是要把孩子生下来了。
萧衡之双手搓了几把脸,暗道,许云帆说的还真是不错,这怀孕的人,情绪起伏确实大,难怪他会让自己多注意一些。
眼见秦斐俞好像越想越气,萧衡之脑门有点冒汗,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男人嘛,拿的起就得放得下。
脸皮这种东西,丢着丢着,也就习惯了。
被秦斐俞指责的萧衡之委屈的无以复加,当即眼里蓄满泪花,美男泫然欲泣,一颗泪珠悬在如瓣的下睫毛上,要掉不掉的,“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我太怕了,要是你出了事,我还活不活了?我就说孕期很煎熬的吧,你看看你,后边都睡不好,情绪也是说变就变,把我折腾的够呛,我是提心吊胆又得哄你开心,现在倒好,你还生我气了,是不是有了孩子,我就不重要了?以前你说过会对我好,一辈子最喜欢我的那些话都是哄人的屁话是不是?我就知道,有了孩子,你就不爱我了,你看看,现在孩子还没出生呢,你就为了他们拿那些旧事故意挑我的错了,我都道歉过好多次了,你还是总拿出来说事,在你眼里,孩子远比我重要,连我的情绪你都不在乎了。”
好家伙,萧衡之这招反客为主倒打一耙端的是牛,人都不用哄了,还把秦斐俞吓了一跳,生怕好不容易追到嘴的肥肉飞了,哪里还顾得上生气,赶忙好声好气哄人。
“怎么会,孩子是孩子,你是你,我还是最爱你的,萧衡之,你不要这么说,你过来,我抱抱你好不好,你这样我心疼。”
萧衡之这才勉为其难的靠了过去。
屋外头偷听墙角的许云帆表示学到了,他岳父这一招就是高啊!
以后秦润要是这样,他就学岳父这么做,保管有用。
第350章 生了 秦润同秦斐俞简直是一个模子……
秦润同秦斐俞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对夫君一样的宠。
正因为秦润太宠许云帆了,以至于方家几姐妹都有点看不下去,每次总感觉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饭都不用吃就撑了。
再跟这对夫夫住个几年, 说不定她们还真成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了。
奈何,搬出去是不可能搬的, 毕竟她们同许云帆的关系就注定了单独行动会不安全, 方大姐几人无奈, 只能住在小秦家,力所能及的接过许云帆、秦润身上的担子。
许云帆如今已经不能再上半天职了,每天回来,他是懒洋洋的, 让他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或者带几个孩子,可以,但你让他动脑研究什么药物之类的, 那抱歉, 他宁可发呆都不想费脑。
东武国驱虫药一事, 几天前扎吉亲自过来了一趟,不出许云帆所料, 回到东武后, 德蒙诺即刻着手驱虫药一事, 奈何收效甚微。
许云帆同扎吉聊了半天, 契书签了好几份,顺道还拿了一笔定金回来。
合作的事是谈好了, 有姐姐在,许云帆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
方大姐几个无奈,只能亲自去谈合作商, 又找位置做了实验室,否则,与东武合作的那批药物只怕到期了都交不上货。
“云帆,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秦润有点良心过不去,为了药品一事,方家姐妹每天早出晚归,晚上回来了还得帮忙带孩子,光是看着他就觉得累。
许云帆抱着团团给他喂奶,闻言,压根不当一回事,“哪里不好了?姐姐们疼我,肯定要给我挣多多的银子的。”
从小被宠习惯了,许云帆一点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她们在家闲着也是没事干,出去做的这些也是兴趣使然,你就别多想了,她们爱干嘛干嘛,反正我是管不了她们的,例来只有她们管我的份。”
话是这么说,许云帆垂眸扫了眼怀里的小舅子,暗道,几个姐姐搞这些事,还不是为了多给他挣些家产,小宝还有方子汐肚子里的大宝以后怎么也得有份家产傍身才行,仅靠他一个叔叔当牛做马的去拼,他不得累死咯。
说到底,她们几个终究还是担心他跟秦润压力太大,药物值钱,铁器同样值钱,方大姐方二姐会这个,自然要给他搞出来。
许云帆还美滋滋的,心想姐姐们可宠她了,等她们哪天回去了,他肯定得难过上两天,可谁知,人还没回去呢就先被人给拐了。
秦斐俞生后没两个月,方子汐便发动了。
很意外的,还没足月,方子汐便发动了,好在方母警觉,半夜时,方子汐弱弱呻吟一声,她立马就醒了。
秦润很快跑了出去,院子里闹哄哄的,小宝几个孩子都醒了过来,纷纷跑出来。
这一胎,方子汐生的还算容易,但小宝还是被吓住了。
在孩子生下来后,小宝拉着秦润就往屋里跑,两人连一旁的孩子都顾不上,纷纷围到床边查看方子汐的情况。
“秦爹爹,爹爹受伤了,爹爹没事吧。”看到床上已经累晕过去的爹爹,小宝泪光闪烁,拉着秦润的手直问。
秦润看向产婆,产婆赶忙道:“没事的,方少爷这是睡过去了,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耗费了些体力,秦少爷,要不要先看看孩子?”
得知方子汐没事,秦润松了一口气,“小宝听到了吗,你爹爹没事的。”
“小宝不要怕,方哥哥只是累了。”秦安秦慕趴在床边,摸着方子汐的手,发现它是热的,眼泪才憋了回去,狠狠的松了口气。
“润哥儿,方哥生了?”方家几姐妹今晚做实验,很晚才睡,方母没让许云帆去喊人,有产婆在就好。
这不,孩子生下来了,许云帆又不方便进去,这才去后院把姐姐们喊醒了。
秦润点点头,“嗯,生了,一切都好,方哥只是累了。”
“那就好。”
方母看着亲家人进到房里,几人并不是最先去看孩子,而是关心着方子汐的情况,看着刚刚出生的小外孙,不知为何,方母竟是觉得安心了。
确认爹爹没事了,小宝这才扫了屋里一眼,发现外头的弟弟,哭红的眼睛眯了起来,跑了过去,踮起脚尖趴着小床边沿看了好一会,“弟弟,爹爹把你带到哥哥身边很辛苦很疼,以后你要听爹爹们的话,知不知道,你不听话,哥哥就打你屁股了。”
一旁的方母听了,好笑的摇头,“小宝,这是弟弟,以后你就是哥哥了。”
小宝重重点头,腰杆都挺直了,“嗯,我以后就是哥哥了,我会保护好弟弟的,外婆,等弟弟长大了,我们家就有两个男子汉了,到时候,我们会孝敬外婆爹爹们,我会让弟弟乖乖听话的。”
“小宝……”方母有点心思复杂,“宝贝弟弟是个小哥儿呢。”
“小哥儿?”小宝歪了下头,踮起脚尖,伸手就去掀小宝宝的襁褓,待看到弟弟的小小鸟时,咦了一声,“外婆,弟弟也有鸟鸟,您是怎么知道他是小哥儿的呢?外婆好厉害呀,小宝都看不出来呢。”
方母指着小宝宝脖子上红艳的一颗小痣,“小宝,看这里,弟弟这里有一颗红痣呢。”
“咦,还真的是呢,外婆,弟弟这颗红痣跟爹爹的一样啦,都长在这个地方呢,红红的,很漂亮,二叔三叔也有呢,小宝好羡慕呢。”
很漂亮?
备感新奇诧异的方母低头注视着小宝的发梢。
不一样,小宝的话同其人很不一样。
不论是孩子还是大人,看到一个哥儿的红痣,他们的第一个念头无非就是,这么红的哥儿痣,这孩子以后会很能生,就是要夸,也多是夸的这些,虽然很好听,但总给人一种,一个哥儿好不好的衡量标准就是他能不能‘很能生’,就好像,生育才是哥儿存在的价值。
小宝没有夸这些,他只是由衷的赞叹,这点红痣很漂亮。
方母眼眶一酸,拉住小宝肉嘟嘟的手,“为什么要羡慕呢?”
小宝呵呵笑起来,“因为父亲说,这是他们生前的红宝石,在他们投胎后,红宝石舍不得主人,便随主人一起降世,为了永不分离,红宝石就变成了他们身上的红痣,所以,弟弟这颗红痣就是红宝石变来的,父亲说过,这些生来就带有宝石的人,是被老天爷偏爱的孩子,才赐予了他们其他人没有的红痣。”
“你父亲是这么跟你说的?”
“是的呀。”
方母望向门外一直往屋里看的许云帆,不由彻底放心了。
她承认,许云帆确实很好,但再好,许云帆也只是方子汐的小叔,一个小叔子,既要养侄儿,还得照顾小哥,一天两天的还行,长久下去,方母担心会有隔阂。
方子汐在小秦家住了也快一年了,每天乐呵呵的不说,小宝对许云帆、秦润的依赖更是与日俱增。
如果许云帆对方子汐父子不好,两人不可能脑子缺根筋的还在傻乐呵。
完全不知方母在想什么的小宝打量了弟弟好一会,拉着凑过来看孩子的方大姐,“大姑,弟弟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小宝想象中的弟弟是什么样的呢?”
小宝皱着小脸,“姑姑,弟弟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好看,没有两个小叔叔好。”
“哈哈……”
方大姐刚解释,外头的许云帆就喊了起来,“嘿,润哥儿,大姐二姐……你们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吗?就不能出来个人跟我说说里头啥情况吗?”
他脖子都快伸长成长颈鹿了,这帮没良心的,居然没人记起他,至少应该出来告诉他方子汐如何了,他刚才生了个啥。
许云帆又喊,“润哥儿,方哥生了个啥?”
“啪。”
赶过来的萧衡之正好听到这句话,一过来,二话不说,许云帆后背就是一紧。
“你小子,怎么问的,什么叫生了个啥,那是孩子,不是个啥。”
“哎哟。”许云帆后背被拍得又疼又痒,伸手去够又够不到,怨念十足,“岳父,你真是太不斯文了,这么粗鲁可怎么是好,哪天爹爹受不了了,你就知道错了。”
“闭嘴吧你,”萧衡之往屋里头轻喊了一声,“润哥儿,方侄儿还好吗?”
秦润终于出来了,“方哥已经睡着了,父亲,你怎么过来了?”
萧衡之同秦斐俞带两个孩子回萧家让萧爷爷稀罕两天,今晚并不在小秦家住,半夜还是萧八通知的他,“是暗卫通知父亲的,方侄儿生的是男是女,还是哥儿?”
“是个乖乖软软的小哥儿。”
“耶斯。”一旁的许云帆高兴到握拳,“哥儿好,哥儿好呀,软软的,多招人稀罕呀。”
“是啊,小哥儿多好,可惜现在那两小子没一个是个哥儿,可惜了。”萧衡之无不惋惜道。
正想回去的产婆听到翁婿两人的话,不由多看了一眼。
真是奇了,人家盼汉子盼到烧香拜佛,他们倒好,一个个就爱哥儿。
这难道是怕儿子多了抢家产不成?
方子汐生了个小哥儿,可把许云帆乐坏了,在方母说了可以进去看看孩子后,迫不及待就往里冲。
原以为,许云帆这么急,会先去看孩子,到了房间里,他先是走到床边,低声问帮忙收拾的方三姐,“三姐,方哥睡着啦?累坏了吧。”
“嗯,肯定累了。”方三姐掖紧被角,“待会你去把奶瓶还有小被子什么都拿到这边来,你四姐已经去烧水了,等会孩子饿了好泡奶给他喝。”
“好,待会我就去,我先看看孩子。”许云帆美滋滋的围着刚出生的孩子看了一圈,明明不怎么好看的孩子,许云帆看了一眼又一眼,想夸又有点夸不出来,委实有点违心了。
倒是去倒水的方四姐回来了,“哎哟,瞧瞧这水灵的模样,跟我两个小舅舅一样,真是招人稀罕的。”
许云帆不说话,两手背在身后,像个老头子似的往儿童房去,孩子的东西都在那边。
“怎么了?”发现许云帆见着孩子了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秦润赶忙跟在他身侧,关切问道:“你不是很喜欢小哥儿的吗?”
许云帆:“是喜欢啊,可这个……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在村里时,他接触最多的小哥儿就是秦安、秦慕、大蛋,这三人,谁不是乖的没边?
到京城,像林多多,哎哟,小小软软的,抱着软乎乎,让人稀罕得紧。
“嗯?”秦润不理解了,“哪里不一样?”
“我想象中的小哥儿白白嫩嫩,小嘴水润粉嫩,眼睛黑溜溜,可小侄儿怎么……像只猴子似的,你看他皱巴巴的,跟个老头子一样,都有点可怕了,我记得两个小舅子生下来的时候没有这么皱啊。”
许云帆一副百思不得其解又难以相信的样子让秦润笑的肩膀直抖,“云帆,你好傻啊!”
“嗯?”许云帆脚步一顿,身子一转,“你再说我傻是会被打的。”
“你还会打我?”秦润一点都不信,许云帆是会打人,只要惹了他,不分男女,他都一视同仁,该吃巴掌,该被揣的,谁都逃不了,但许云帆从未动过他跟孩子们一根头发。
甚至都不曾对他们说过一句重话,红过一次脸。
许云帆有点不太正经又嘚瑟的道:“怎么不打?我不打你,前几天也不知道是谁在床上一个劲的掉眼泪,哭着喊着让我轻点……”
秦润:“……你怎么这么不正经,什么事都能扯到那里去。”
“嘿哟,这就是不正经了?我不过是陈述事实,你就说是不是吧。”
秦润使了点力,在许云帆腰上捏了一下,疼的许云帆龇牙咧嘴,“还是不是了?”
“不是了不是了,我不说了,快放手,疼。”许云帆怏怏不乐道:“你现在是越来越不疼我了,都捏我了。”
秦润扶额道:“我这不是疼你了吗,疼不疼,你就说你有没有感觉到吧。”
许云帆:“……”
“感觉到了。”
家里多了三个奶娃子,秦爷爷几人天天往小秦家跑,每天闹哄哄的,许云帆没啥意见,反正爱住就住,房间又不是不够。
一眨眼,五月殿试也到了。
一大早,许云帆被秦润喊了起来,“云帆,快起床了,待会就该进宫了。”
大晏朝的殿试没那么复杂,像许云帆所知的一些朝代的殿试,其流程还有什么御前宴会,上头的人要通过此宴会考察考生的形象和礼仪等等。
在大晏朝,殿试的流程就简单多了,考生进宫,有专门带路的公公带领考生前往大殿,由皇帝主持,考察考生策问、试赋等,全面考核考生的才华学识以及应变能力等等。
待考核结束,由皇帝当场宣布考核排名,之后,该着装游街的游街……
外头天还黑着,许云帆困顿的撑起身,一手揉着睁不开的眼睛,“这么早就进宫?皇帝都还没睡醒吧。”
“不早了,昨晚爷爷说了这个时辰就该出发了,等会你先吃点东西,咱们这儿到皇宫需要小半个时辰,到时候天也亮了。”
秦润忙着给许云帆拿衣服,整个就像一个管家婆,许云帆揉着眼睛,“不用找什么衣服,平时我怎么穿今儿还怎么穿就好了,反正到时候还得换。”
“嗯?”秦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许云帆信誓旦旦,“等我考上状元了不得换红服带红花游街吗?”
秦润喉结动了动,“你就这么有把握能考上状元吗?”
“嘿,”许云帆瘪瘪嘴,“我什么水平你还不清楚,都小五元了,等再考了状元,那就是小六元了,听说咱们大晏,二元常有,六元就跟浪里淘沙,我不是跟你说了,要给你当状元夫郎的吗,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秦润:“如果,我说如果,你要是中了探花呢?我听父亲他们说,古往今来,探花便是你经常说的那什么,就颜值担当。”
许云帆:“……”
糟糕,还真忘了这茬了。
他摸着自己的脸,“那怎么搞?要不要我化个妆把自己的绝世容貌遮挡一二?”
“不过应该不可能吧,毕竟皇上已经见识到我学识过人的一面了,要是不给我个状元当,那绝对是他此生做的最错误的决定之一了。”
“你小子可要点脸吧。”早在屋外等许云帆的萧衡之听不下去了,还绝世容貌?
当他是死的啊!
他还是大晏朝的门面呢,就这,他都没许云帆这么不要脸过。
让许云帆这样的人才担任探花?缚青雩只怕是脑子进水了。
许云帆乐呵呵的,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岳父,你怎么来了呀?是爹爹的被窝不好睡了吗?一大早就蹲我屋外头,这样不好呢,爹爹会有意见的。”
萧衡之恨不得拍许云帆一巴掌,让他整天胡咧咧,“说什么呢,就是你爹爹让我过来的,你赶紧的,待会我送你过去。”
“这不好吧。”
“哪里不好了?”
许云帆:“人家看到我从你马车里下来,等我中了状元,他们会不会怀疑我是走了后门?”
萧衡之有点无语:“……你小子怕是还没睡醒。”
如今的大晏朝,但凡听说过许云帆的人,上至朝廷命官,下至平明百姓,谁不晓得许云帆是谁的哥婿。
许云帆笑了两声,“开玩笑的,岳父,你真好了,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岳父了,能做你的哥婿,是我的福分。”
“你小子。”萧衡之乐了,嘴上却道:“少肉麻了,赶紧的,揣上几个肉包子赶紧出发了,你几个姐姐昨晚睡得晚,我没让她们起来。”
昨晚萧墨昀秦墨曦有点不舒服,方大姐方二姐守了半夜,等两个小家伙睡着了,她们才回房歇息,至于许青棠则由方三姐他们照顾。
许青棠好歹也是许家的孩子,方母过来照顾,那不是理所应当,而是情分所至,如今秦斐俞出月子了,总不能一直麻烦秦主君他们吧。
许云帆通过秦主君请了两个嬷嬷,但昨晚孩子不舒服,让嬷嬷照顾到底不放心。
至于方子汐,方母带嬷嬷过来照顾了半个多月,后头便由嬷嬷还有方大姐几个看着。
萧墨昀秦墨曦虽不是许家人,但人好歹也是许云帆的小舅子,哪能区别对待了。
家里三个孩子,不动产那是相当的,一家子真真是忙的不可开交,不请人,许云帆一帮年轻人压根顾不过来。
“又不是什么大事,哪至于还要让她们送,我自己去都行。”
许云帆刚说完,秦斐俞同方子汐也出来了,许云帆特别无语,“爹爹,方哥,你们怎么起来了?”
这两人,有点不会享受人生啊,他是想睡不能睡,他们倒好,昨晚都说不用送了,不就是个殿试嘛,有啥大不的,昨晚一个个答应的直点头,这会却是都到齐了,反倒是方家几姐妹一个身影都没露,估计这会睡的正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