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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340

作者:红薯粉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331章 第 331 章 比试一


    缚青雩抬眸看郭鸣雷身边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再看看风度翩翩,只适合当花瓶的许云帆, 真真是一比一个让人沉默。


    他就说这小子说话没边。


    看看, 现在还要上赶着送人头,平时鬼点子那么多的人, 这会脑子犯抽了?


    秦谦、秦润倒是不担心许云帆会输的, 秦谦同萧衡之一左一右护着许云帆往国子监去, 怕许云帆会饿的秦润则是在后边又拿了两盘点心,这才跟了上去。


    瞧见秦润此举的其他人顿时有种一言难尽之感,许云帆都要丢脸丢到国外了,秦润居然还记得拿吃的?


    真是好一对“恩爱”夫夫。


    又是国子监。


    有缚青雩跟随出行的队伍阵仗不是一般的大, 街上百姓不用打听,刻在骨子里的凑热闹的基因蠢蠢欲动。


    今儿天气倒是好,温度虽低, 倒是没下雪了。


    诺大的台上, 积雪被打扫的一干二净, 郭鸣雷扫过披着白色披风,更显绝色的许云帆, 嘴角一勾。


    等会, 他倒要看看, 许云帆还能不能这般仙气飘飘。


    “娘, 云帆这次是真的犯蠢了,居然还真的答应了。”


    德蒙诺敲着扎利的头, “你怎知他就一定会败?还是在你看来,他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这不是明摆着吗?你看看他,那么漂亮, 浑身上下哪哪都好看,再看他那双手,那是习武之人的手吗?”扎利撇嘴不悦道:“一看就知道的事,三皇子这不是明摆着以己身之长欺他人之短吗?”


    德蒙诺慈爱的摸了把扎利的头,“你且看着吧,成败与否,不是现在就能定下结论的,许云帆不是傻子,他既敢应,势必是有把握的。”


    从见到许云帆的第一眼,她在对方眼里看到的,皆是精明,自信,不羁……这样的人,不是被人一激便蠢到不考虑实际的人。


    听说郭鸣雷自小便展示出了过人的习武天赋,其他人不知,她却是听说过的,郭鸣雷在文之一道,天赋平平,许云帆那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可谓是戳到了他的痛处,所以才不管不顾的势必要压下许云帆的狂气。


    德蒙诺身后的一众东武国使臣纷纷摇头,一个个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许云帆的落败。


    秦润扫了一眼附近的观看台,好家伙,四周座无缺席,一个挨着一个,场面比之夫子大比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有的妇人腿上抱着一个孩子,孩子怀里又抱着一个更小的孩子。


    大冷天的,观众席中,一个挨着一个,肩与肩之间,连丝风都透不过去。


    随行侍卫动作很快,没一会功夫,百官得以落坐。


    一出宫,许云帆怕冷,萧衡之跟个保姆似的,立马就拿披风给他披上了,这会要上台,许云帆披风一解,双手背于后腰,步伐里是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一举一动都带着来自上位者的矜贵。


    “啊!!!”


    随着许云帆的出现,四周爆发出一阵尖叫声。


    “这帮哥儿女人是不是疯了,突然大叫的,吓我一跳,耳屎都快喷了,不是,他们叫啥?”说话的汉子疑惑的问身边的好友。


    话出口半晌,久久得不到回应,汉子纳闷扭头看,只见身边的好友脸上飘着两朵可疑的红晕,目光炯炯的落在前方。


    汉子顺着好友的视线看去,顿时就是一哽。


    第一个上台的,自然不是郭鸣雷,而是跟在郭鸣雷身边的一个健硕的汉子。


    对方一身腱子肉,肌肉又大又硬,衬得器宇轩昂的许云帆弱到不堪一击般。


    这汉子,许云帆记得,在郭鸣雷垂涎秦润的男色时,这几个汉子舔唇了。


    不是所有的皇子都有皇家的仪态风范,郭鸣雷玩的花,有的人,今晚走进房,第二天是被抬出来的,身上一块好皮肤都没有。


    郭鸣雷不仅自己玩,兴趣来了,甚至会看着身边几个侍卫玩,承受者越“惨”,他越是有性趣。


    “怎么回事?那不是许大人吗?他这是……要同那位大汉切磋吗?”


    “你没看错,在京城,除了萧王爷还有皇商齐家的小公子外,最具有小说中那种仙人之姿的,非许大人莫属了。”


    “哇,今天的许大人真是俊的人神共愤,看看那腿长的,估计都到我脖子下了吧,噢,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汉子?”


    “少犯花痴了好不好,难道只有我好奇这是要干什么吗?”


    “你是出门没带脑子吗?今儿是什么日子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今天不是大年初一吗?”


    “……”


    大家伙安静了。


    都被这人给整沉默了。


    好吧,这么说也没错,但……


    “所以说你出门不带脑子也不是没有原因根据的,今儿是大商东武两国使臣与咱们大晏百官“聚会”的日子,这种时候,谁家有点好东西还不得赶紧亮出来让大家伙开开眼界么,这次大商来的是三皇子,听说这位三皇子自小便武力不凡,你觉得人家来了咱们这,不耍两招出出风头?”


    “肯定得出个手耍耍威风的,而许大人最近名声正盛,若是在耍耍威风的同时,正好把咱们的夫子状元踩在脚下,你说,三皇子岂不是更加威风?”


    “他娘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他怎么不比文呢?看咱们许大人不虐得他颜面扫地,脸皮捡都捡不起来。”


    一哥儿切的一声,“比武又如何?咱们许大人不是文成武不就,他可是文武双全好不好,还会怕大商朝的人不成。”


    “就是,怕个毛,咱们许大人后空翻翻的又快又高,一脚都能将抢杠踩断成两截的人,区区赤手空拳的切磋,不在话下啦。”


    有的吹捧信许云帆会赢,自然有人不看好许云帆。


    无他,台上的两人,体型差有点大啊!


    大商朝的武侍,一只胳膊就有许云帆大腿大,一拳过去,只怕许云帆腿都得折,看看对方肌肉大的,衣裳好似都快被撑破了般,再看许云帆,怎么感觉有点不战便已落入下风了?


    “不是,许大人会武是不错,可……我怎么……怎么感觉有点……玄呢。”


    “大商朝的武侍好高好壮啊,人家可是正经练过的,咱们许大人那点拳脚功夫,在对方眼里,只怕就是花拳绣腿噢。”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能不能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的威风?”


    “不是啊,你们自己看啊,我又不是乱说,难道你们不知道这练过的跟没练过的区别吗?”


    “按照你这么说,当日夫子大比上台与许大人交手的侍卫不也是练过的吗?”


    “那能一样吗,你们看看两人体型差就知道了,爆发力肯定不同的。”


    观众台下争了起来,台上,雷一扬起下巴,满是轻蔑的鄙视许云帆,“许学士,我家主子让我问问你是否怕了,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双膝跪地,同我家主子磕头认错,并自扇耳光说自己错了,我家主子便可大人不记小人过。”


    雷一的声音不大,台下的人可能听的不真切,许云帆却是听的清清楚楚,“跪下求饶?我的字典可没有这几个字,求饶,怎么个求饶法我不会,要不你教教我呗?”


    雷一目光一转,竟是落在台下,正一瞬不瞬盯着许云帆看的秦润身上。


    他记得这个哥儿,自家主子很是喜欢,可惜在美食城时,对方有了夫郎,主子还是要脸的,断做不出当街强抢民夫之事,但私底下,许云帆要是把人送给他们主子,在大晏朝这段时间也不至于当和尚了不是。


    “混账,你在看什么?”


    “我家主子很是喜欢秦将军之子,若是许大人忍痛割爱,待主子回去了,秦夫郎我等必定归还。”


    归还?


    他们当秦润是什么?


    夫夫一体,许云帆自觉被狠狠羞辱打脸了。


    TNND!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过了。


    这帮人完了!


    “你找死!!”


    许云帆的语气夹着风雨欲来的阵势,冷冽的眼眸仿若在看一团死物,明明是个温润如玉的书生郎,这一刻,竟无端给人一种凌厉的压迫感。


    雷一怔怔的盯着许云帆看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只觉得自己疯了,居然被一个小子给震慑到了,传出去只怕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被吓到的雷一蹙眉不悦大声道:“许学士,我现在给你一次认输的机会,大晏朝不至于到指望一个文官的地方,你若是认输,还能留个体面。”


    郭鸣雷等大商朝使臣坐在一旁,饶有兴致等着许云帆求饶的一刻到来。


    扎利一听还有机会,大喊:“哎,许云帆,你赶紧下来吧,别死要面子活受罪。”


    “许大人,不要做无所谓的牺牲了,快下来吧,咱们派其他武官上去干他丫的。”有的人已经替许云帆疼上了,生怕许云帆吃亏。


    今天的许云帆可是比往日还要仙几分,仿若谪仙般的人物,要是那张脸受点伤,那绝对是他们广大妇女哥儿的损失。


    “许大人,我们信你,干翻他,这种时候,咱可不能认输啊!”


    有的汉子是真的看不惯大商朝使臣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大喊让许云帆给他们开开眼,好让他们看看大晏朝有多了不得,文官又如何?


    他们大晏朝一个文官,照样能吊打他们大商朝的武官。


    至于有的汉子,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劲的吼让许云帆上啊!


    “许大人,上啊,让他见识一下咱们大晏朝文官的厉害,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怂啊,上!”


    许云帆:“……”


    说的这么励志,你咋不自己来?


    真当他眼瞎,没看到你脸上的幸灾乐祸?


    “你丫的,你喊什么喊?这不公平,许大人可是文官,他同人家打,这本就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样他输了,那叫什么,情有可原?对方赢了,那是胜之不武,反正怎样都不吃亏。”


    这话说的没毛病。


    但台下的哥儿、姑娘家小脸直皱,许云帆扫了一圈,一手背与腰后,一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废话少说,赶紧的吧。”


    敢打秦润的主意,今天,这几人,不脱层皮,只怕是回不去了。


    “许学士别敬酒不喝喝罚酒。”


    雷一显然没想到许云帆这么不怕死,还非上赶着找揍,当即扬起拳头击了过去。


    “嘭!”


    一声□□落地的闷响传来,雷一沉声呻吟了一声。


    “许大人!!!”


    “好!”缚青雩激动的大喝一声。


    “萧王,您这哥婿真是人不可貌像啊。”


    “是啊,许学士可谓是文武双全,难得的人才。”


    “萧王,秦老将军有此哥婿,真是好福气。”坐在萧衡之、秦谦身边的官员纷纷奉承起来。


    萧衡之满意一笑,明明很骄傲,还要故作谦虚,“哪里哪里,这小子比起本王还有我岳父,还差点呢,你们可别当着他的面夸他,这孩子还小呢,二十不到呢,容易飘的。”


    一旁的秦润却是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人笑了。


    听听这来自于百姓为许云帆呐喊的欢呼声,几个大臣嫉妒了。


    是啊,许云帆还不到二十岁,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他的潜能也是巨大的,就算再怎么不争气,有两个岳家,就注定了他日后要走的路有人提携,只会走的更远,更不用说,许云帆还是个争气的。


    这样的人,怎么就给秦润抢先一步看上了呢。


    “天呐!发生了什么?兄弟,你快打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许大人那一个侧踢简直帅呆了。”


    “啪!”


    “要死,你还真的打啊?”


    “不是你喊的吗?像你这么欠的要求,身为你的兄弟,我必须满足你,不然会显得我很不仗义,毕竟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四面八方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呼声,雷一一句也听不进去,满心都是不解。


    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


    他与许云帆不过过了十几招,此刻,自己被踹飞下台不说,还受了内伤,肋骨估计是断了几根,小腿也是疼的厉害,这里的伤,是被许云帆踹的,不知为什么,许云帆一踹,这条腿,他竟是使不上力气了。


    方才在台上,许云帆的行动仿若幽灵,明明上一眼还在眼前,就在他一个眨眼的功夫,眼前人已然从视线中消失。


    许云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一脚径直踹向他的小腿。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是那么清晰,清晰到,雷一清晰的感知到了极速蔓延而来的巨大疼感。


    在他跪地疼的那一刻,在他恐惧未散时,撑地的小手臂又是一阵咔嚓,许云帆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犹如鬼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觊觎我的人,在我面前找死?本少成全你。”


    雷一已经不敢回想被许云帆扣着脑门往地上撞时的情形了。


    许云帆此举,伤害性不仅大,侮辱性更强。


    他输了,面子里子,就是主子的脸面也丢了,再看看台上的许云帆,此时的许云帆走到台边,俯视而下,语气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可说出口的话欠的让雷一喉间的腥甜直接喷了出来。


    许云帆故意扬起下巴,嘴角上扬,带着嘲讽,“哎呀呀,方才不是还说什么让我求饶的吗?看看如今下台的人是谁呀?人无能嘴别强,今日,本官也算是给你上了一课,你可千万别太感谢本官喔。”


    方才雷一几拳具是瞄准了他的心口,就对方那力道,但凡他躲闪不及,秦润就得当寡夫了,如此,只是废他一手一脚,已算仁慈。


    那头的郭鸣雷眯起眼睛,哪怕身边几个臣子宽慰他这可能是意外,但郭鸣雷眼不瞎,自然看出许云帆一拳一式爆发出的力度是何等的巨大。


    该死的,看走眼了。


    好个许云帆,让他丢了这么大的脸。


    雷一被搀扶回来时,郭鸣雷恨不得直接一巴掌将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拍死,但碍于面子不得不忍住了。


    第一场让雷一上场本就是打的一个试探之意,如今看来,许云帆确实有点功夫在身,自是不能轻敌。


    郭鸣雷两指挥动,身边的武侍会意,双手捧上了郭鸣雷惯用的长刀,“雷二乃是本皇子身边剑术最为高超之人,许大人小心了。”


    “云帆,你惯用什么武器?”萧衡之护短得很,郭鸣雷带了剑,没道理许云帆赤手空拳同人干吧。


    许云帆瞥了眼郭鸣雷手里花里胡哨的剑鞘,“既然三皇子的武侍擅剑,那我便也使剑吧。”


    被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剑术击败,只要一想到郭鸣雷会出现的神情,许云帆就乐了。


    缚青雩以及其他大臣碍于身份,不好拍手叫好,扎利却是大呼起来,同德蒙诺指着许云帆,“娘,你看,我兄弟厉害不?大晏朝有句话说的没错,人不可貌像啊!”


    “别吵。”德蒙诺头大了,扎利夸了许云帆,这是置郭鸣雷于何地?


    还兄弟?


    她怎么不知自家老三跟人交情那么好了?


    明明之前还一口一个许云帆的,这会就兄弟上了?


    “安静,好好观战,你该学学其他臣子了,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懂不懂?”


    扎利不懂,但大商朝使臣瞪过来的不悦视线他看到了。


    观众席上的百姓议论纷纷,雷二站起身上台,大家伙默契的安静下来。


    萧衡之让人给许云帆送了剑,接过剑的许云帆不搭理上台的雷二,反而朝缚青雩所在的放心看去。


    那一眼,似乎是在征询着什么。


    很意外的,缚青雩似是与许云帆心有灵犀,一眼便明白许云帆眼里的深意了。


    置放在椅侧上的手猛的紧握成拳,像是做了一个重大选择,缚青雩定定的与许云帆对视片刻,终是下了决心。


    他对许云帆微不可查的颔首,算是给了许云帆答复。


    许云帆笑了,很好,看来缚青雩还算有点魄力。


    第332章 第 332 章 比试二


    发现许云帆没有看自己一眼, 不知为何,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秦润有种的淡淡失落,难过的低下头。


    低垂着脑袋的秦润被一道炙热的目光烫到了。


    像是心有灵犀, 就在秦润抬头看去, 许云帆精准的掐准时间,对仰头看过来的秦润露齿一笑, 薄唇动了动。


    许云帆这一笑, 仿若暖阳普照大地, 春暖花开,秦润看的如痴如醉,心里瞬间明媚了起来。


    许云帆在说:“润哥儿!”


    只是一声唤,秦润便能透过无声的唇, 含笑的眼眸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汹涌爱意向他席卷而来。


    方才一刹那的失落不翼而飞。


    “许大人,”被当成空气的雷二很是不悦,心想着, 这一场, 他必定要一雪前耻, 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请吧。”


    许云帆这样的人, 为他们所用是不可能的了, 宴会开始前, 主子有意与他交好, 甚至许诺,许云帆若是为主子办事, 美人,金银财宝,要什么有什么, 可他拒绝了。


    能开设盐厂、糖厂、蜡烛厂等,做出可大赚一笔的东西出来,这样的人,不能为三皇子所用,那就只能除之后快了。


    方从方才的振奋激悦中出来的观众发现此场居是用剑,一些人不由得开始了。


    “这一场是用剑,糟糕,不妙啊!”


    “如何不妙?怎么个不妙法?你这人怎么回事,还没开始比呢就先说这种丧气话,真是晦气。”


    “哎,不是我说丧气话,而是咱们许大人应当是不擅用器,之前的夫子大比你们忘了吗?许大人在那么多武器中选了什么?既不是刀也非剑。”


    “这有什么,方才你们不也不看好许大人会胜吗?结果呢,许大人可是毫发无损,再看看大商的武侍,能作为皇子身边的武侍,其实力如何不用多说了吧,结果就这,啧啧……输的那叫一个惨哟,这就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咱们许大人看着文质彬彬,大商朝的人估计是难有这般的人才,所以才以己度人,以为咱们大晏朝也没有那等文武双全的人才了,现在知道咱们大晏人才济济了没有。”


    “话不要说的太满,你们就不能闭嘴好好观战吗?非得一个吹一个贬的吗?”


    “不能,我们说我们的,你看你的,碍着你什么事了?”


    观众台吵的很,其他大臣却是心眼吊到喉咙口了。


    “爹,你说,云帆真的有把握吗?”方裴舟总感觉有点悬。


    方父扫了一眼秦谦还有萧衡之所在的方向,又瞥了方裴舟一眼,“不说一百的把握,五六十应该是有的,你看,秦老将军那么镇定就知道,此战稳了,你啊,还是缺乏观察啊!”


    裴安同谢昀、赵景然以及宋潼几个年轻人坐在一块,看到泛着银光的剑刃,心就慌,“嘿,兄弟,你们说,云帆究竟行不行?这小子,别是拳头厉害而已吧。”


    谢昀淡淡道:“听我小弟说,许云帆此人自吹的时候说过了,他是啥啥都会,舞刀弄枪什么的不在话下,我想,他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就算不行,瞧他灵活的劲,跳台保命应当是没问题的。”


    “那应该妥了。”宋潼与许云帆接触的次数不算多,但多少了解许云帆的为人,许云帆平时不要脸是不要脸了点,可在他们认为不要脸的话,那却是许云帆自我评价罢了。


    很快,台上的两人开打了。


    刀光剑影之间,许云帆动作快的不可思议,雷二大骇,原本在他的设想中,剑术乃是自己引以为傲的长项,理应是自己逼得许云帆退无可退才是。


    然,现实却是,许云帆的剑术竟是反攻为首,自己才是被逼得节节退后的那一个。


    两剑相交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剑刃之上,不知何时反射出许云帆笑意中带着蔑视的眸光,不知为何,雷二竟是从中观出一丝狡黠。


    雷二大惊,想后退却是晚了一步,腹部突然遭受一击,许云帆这小子竟是不讲武德,跳起来迎面一掌。


    清脆的声音响起,清晰的落入台下众人耳中,光是听声音,众人嘴角一抽,有甚者更是摸着脸,已经感觉到疼了。


    啪!


    马尾高甩的雷二转了一个圈。


    面上火辣辣的疼,许云帆像是猫逗狗,与他交手的过程中,挑准时机,用剑尖戳他眼,在他避之不及,无法出剑时,高高举起巴掌,一个跳起。


    啪!


    雷二又转了一个圈。


    这一次,许云帆更是过分,竟是用剑柄击向他不可言说之处,一个跳起,再次扬起巴掌。


    啪!


    忍辱负重且晕头转向的雷二气得一股腥甜直逼嘴角,又一次,雷二更是颜面扫地,手中的剑竟被许云帆“夺”了过去,许云帆再次反手一个耳光甩了过来。


    啪!


    雷二又又转了一个圈。


    台下再一次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哈哈大笑声。


    郭鸣雷等一众大商使臣脸色铁青,可谓是丢脸丢到国外了。


    “啊!!”雷二头发差点甩出二里地,许云帆这一巴掌,打的他眼冒金星,耳道嗡嗡作响,牙齿都掉了几颗。


    TNND,一个文官,手劲怎会如此之大。


    雷二吐了一口血沫,胸膛剧烈起伏,一个侧滚,忍着铺天盖地而来的笑声,耻辱的捡起地上的剑。


    再抬头时,雷二眼里杀意涌动,从牙缝里吐出三字,“你找死!”


    话音落下,许是拼尽全力,雷二挥剑朝着许云帆迎面砍去。


    人在暴怒之下,容易失了分寸,理智不复。


    雷二竭力一剑,可谓漏洞百出,许云帆大可闪身躲开,直接将其一剑毙命。


    可惜,今日时机不对。


    在雷二跑过来之际,许云帆手腕翻转,转了几圈,手中长剑翻转出几道剑花,“怎么,你这孙子这么急着要给爷爷我磕头嘛,那来吧,我倒要看看,你这全力一剑有多了不得,能不能取我项上人头。”


    说完,许云帆猛的向着雷二而来的位置跑过去。


    眶啦一声。


    雷二同雷一一样,落了个被一脚踹飞下台的境地。


    不同的是,雷二手里握着被许云帆斩断的半截剑,另外半截,可怜兮兮的落在台上呢。


    在许云帆一剑接下雷二那一剑,并反手将雷二手中长剑一剑为二时,尝下爆发出雷鸣之音,“好!”


    “啊!!”


    “许大人!!!”


    “我的天!”


    各种各样的惊呼以及欣喜若狂的激喊此起彼伏,形成声浪而来,一浪高过一浪,台下百姓纷纷站了起来,大声嘶吼着,以此发泄他们此时此刻内心的激昂。


    “许大人,许大人!!”


    许大人个啥,后头要说什么?


    这一个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明明他们欢欣雀跃的不行,有很多话想说,可临到头,所有的话,只汇聚成了一声高昂的许大人。


    “嘭!”郭鸣雷脸色难看至极,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当即,一张茶桌四分五裂。


    “许云帆!!”这声被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许云帆’满是杀气,郭鸣雷是恨不得将许云帆大卸八块,以泄他心头只恨。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许云帆打不好好打,非得以如此羞辱人的方式击败雷一雷二,此举,堪称几个巴掌连续扇在他脸上,让大晏百姓看了笑话。


    缚青雩想笑又不敢笑,憋着难受,缚青胥低着头,半天不见抬起来,肩膀却是耸动的厉害。


    “好。”秦谦才不管那么多,一边拍手,直接大吼,“看到没有,那是我家乖孙。”


    一旁的方太师连连点头,“是是是,那是你家乖孙,但也是我亲家小叔子。”


    不想参加宴会,因得知许云帆要同大商人切磋的萧爷爷萧奶奶都过来了,俩老跟着人群大喊,激动的像个毛头小子,一点都看不出像个五六十岁的人。


    “看看,我就说许大人威武不凡,来者不拒。”


    “什么来者不拒?会不会说话?”


    “那是,许大人可是文武兼修,这帮人连咱们许大人最基本的底细都没搞清楚就想碾压咱们的许大人,这下做梦了吧。”


    许云帆在大晏名声太响了,就冲其在夫子大比中取得了史无前例的高分,足以可见光是“许云帆”这一名含金量有多高。


    “这帮人该不会以为将咱们的夫子状元踩在脚底便可证明我大晏朝的夫子状元不过如此吧。”


    “可惜啊,偷鸡不成蚀把米,看看,被打脸了吧!”


    “啧啧,他们今天是真真的被打脸了,还啪啪响呢。”


    台下的人一个个欢声雀跃,议论纷纷,唯独大商的使臣脸臭如墨。


    雷二的剑术不在自己之下,连雷二都不是许云帆的对手,那么自己呢?


    衡量一番后,郭鸣雷决定暂退一步,手下已经丢光脸了,身为主子,身为大商的三皇子,他要是再败,他们大商的脸面就真的捡不起来了。


    他把目光落在东武国使臣身上,“二皇女,本皇子手下已为大家伙展现一二,不知东武国可否有何助兴安排?听说东武国人,一个个骁勇善战,今日,可否让我等长长见识?”


    郭鸣雷都这么说了,再拒绝,岂不是坐实,骁勇善战什么都是吹出来的?


    许云帆一听郭鸣雷怂了不敢再来了,方想下台,又听郭鸣雷道:“方才许大人已配合我大商使臣表演,那么接下来,许大人应不偏不倚,同东武使臣好好合作才是。”


    一句话,直接把许云帆当成了表演取悦众人之人。


    许云帆同东武国交手,赢了,东武国的人面子过不去,输了,就表示许云帆实力不过如此,大晏的夫子状元连个莽夫都干不过,岂不丢人了吗?


    诚然,大商的人干不过许云帆,着实也丢了脸,但这又如何,只要把许云帆也拉下水,一旦有了比大商使臣输了更为劲爆之事,谁还会关注在乎这点小事。


    许云帆停下脚步,“三皇子怕是脑子不好使了,我才将你两个属下踹飞下去,累了半天了,就是马匹跑了半天你们还晓得喂点马料呢,更何况还是个本官这样的弱不禁风的文官呢,比之大商,我大晏人才济济,难不成还缺一个可与东武武侍切磋之人?”


    看,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官都能把你们打的毫无招架之力,丢不丢人?


    “你!”郭鸣雷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右相鼻孔都气粗了,有心想让缚青雩做主,抬头一看,缚青雩看着许云帆笑意盈盈的,显然许云帆说的话,深得他心。


    在缚青雩看来,闹吧,许云帆怼了郭鸣雷又如何?


    萧衡之:“三皇子这是输不起,故意为难本王哥婿吗?”


    郭鸣雷同萧衡之对视,“萧王,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萧衡之冷笑一声,“本王的哥婿来自海外大国,乃是金枝玉叶的小少爷,本王倒要问问三皇子,莫不是拿本王的哥婿当猴耍?你们大商朝的武侍技不如人,尚且换了两人,这个不行那个上,皆成了手下败将,一个两个累成了狗,本王哥婿脸不红气不喘,难不成他就不会累了吗?”


    缚青雩颔首,“是这个道理,三皇子莫要强人所难,许学士已同两位武侍切磋,理应歇息缓口气才是。”


    “可是……”


    郭鸣雷还想争取,缚青雩拉下脸来,不悦了,“三皇子不知何为皇命不可违?还是你是在质疑朕的话?”


    一个外朝皇子,居然敢在他面前“可是”,此举可是藐视皇威。


    大商朝是愈发猖狂了,不断挑衅镇守塞外的萧家军,大商朝卖过来的蜡烛更是贵,如果只是贵,缚青雩尚且能忍。


    不忍又如何,人家有那门技术,他们没有,人家卖的再贵,只要他的百姓有需求,他都得咬牙买了。


    但大商朝太过分了,卖给另外两国的蜡烛,出手价仅仅只是他们进手价的一半,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他低了这么久的头,以至于他的子民低人一等多年,这口气憋了这么久,他真怕,忍太久了就习惯了,腰杆子就再也挺不直了。


    战争能为百姓带来的除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民不聊生外还有什么?


    可有时候,战争也是不可避免的,别人欺负到你头上了,不打回去,对方只会得寸进尺,到时候,只会打的你一个措手不及,毫无防备。


    大商朝近年来蠢蠢欲动,郭鸣雷前来大晏朝的意图,他是门清。


    既然郭鸣雷非要动许云帆,被许云帆还击,那便是他技不如人,怨不得人。


    “云帆,可有受伤?”许云帆一坐下,秦润急忙摸向许云帆,就怕他疼了,为了面子死扛着不吭,查看完了,又给许云帆披上披风。


    许云帆摇摇头,“没事,你忘了你的小夫君的厉害了吗?”


    秦润:“没忘,可你再强,我也会怕你受伤,会疼。”


    真是要命了。


    说起这种不算甜言蜜语的情话的秦润,真是让人难以招架。


    另一边,德蒙诺站起身,“比武什么的就算了吧,既然大家皆知我东武男子骁勇善战,今日,便给大家展示我东武人的能歌善舞,多才多艺,今日……”


    随着德蒙诺双手一拍,通往高台的道上,一众不惧严寒的美人穿着清凉立于一个个巨大的牛皮鼓上被抬了出来。


    许云帆下意识一抖。


    冷的。


    东武国的女儿家,五官比之大晏人更为深邃,高鼻大眼的异域风很是漂亮。


    加之一个个身上穿的霎是华丽,各类首饰美的令人眼前一亮。


    百官身后的百姓看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毕竟这么多美人一同出现,很能抓人眼球。


    但是,随同百官一同前来赴宴的一些富家少爷们却是兴致缺缺,甚至很是失望的收回目光。


    “就这??”


    “这就是二皇女所说的东武国的美人?”


    “还是在东武国属于数一数二的姿色?”


    “也就那样嘛,还没美食城的乐坊蓝衣仙子好看呢。”


    不对不对,这些美人,美则美矣,但却少了如蓝衣仙子那般美的惊心动魄,惊为天人。


    “两者哪有可比性,蓝衣仙子那可是仙女下凡,美若天仙,这帮女子,美则美矣,却是差了点味道。”


    “还差点味道?你当这是啥菜呢?人家那模样还不够漂亮?你小子眼光什么时候这么高了?别是画本看多了,臆想出的什么蓝衣仙子吧,啥子蓝衣仙子,本少为何不曾见过?”


    “兄弟,你以为我骗你玩的呢?还臆想?抱歉,本少就算想美人想到发疯了也想不出那般绝姿的人来。”说话的富家少爷捧着脸,一副沉溺其中,美得要冒泡的样子,“真想再见她一面,若能相见,哪怕是……也是死而无憾了。”


    这么夸张?


    不知他们口中所谓的蓝衣仙子是何人的一些人纳闷了,“哎,兄弟,你说的蓝衣仙子是?”


    “你们没去过美食城的乐坊吗?”


    “去过呀,莫不是兄台口中的蓝衣仙子就在那?她是乐坊里的舞士?”


    “不是,我这么问,是想问你们,既然去过乐坊,你们可见过乐坊一楼鱼池旁的那个怪异的透明大水缸?”


    美食城乐坊里确实有一个大水缸,该水缸很奇怪,居然是透明的就不说了,里头除了水,啥也没有,见过该水缸的人都在好奇,这是啥玩意,摆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既然见过,那你应该是在去年最后一天没抢到那什么门票吧。”


    被问话的少爷点头,“嗯,乐坊的门票太难抢了,没点门路真的拿不到手,不过我听说,那天晚上的节目好看的不行,乐坊里热闹的很。”


    “朋友,看来你消息有点滞后啊,我所说的蓝衣仙子便是那天晚上出现的,她就出现在那个大水缸里,一席蓝色轻纱,浅蓝色的眼眸,雌雄莫辨的长相,美的不似凡人,那一刻,我等皆以为画本里的美人鱼现世了。”


    第333章 蓝衣仙子 被抓包了


    这时候, 另外一个汉子插话道:“确实,只要见过蓝衣仙子的人,再看东武国的美人, 总感觉差点意思。”


    那位蓝衣仙子, 一颦一笑,一个眼神, 一个伸手, 甚至眼波流转间都是能要人命的, 人家那是美的能勾魂,那晚从乐坊归家,他们好长一段时间都在恍惚着,大脑都被这个人占据了, 就是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也全是她。


    在水缸里的美人,明明一句话没说, 可看对方那双迷死人的眼眸, 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大家伙越说越激动, 听者越听越好奇,纷纷好奇, 究竟是何等长相才会让这些见惯了俊男美女的富家子弟们念念不忘呢。


    “既然你们想看, 那我就让你们看看。”这位少爷说完, 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副小画卷, 随着画卷被打开,早已经好奇的不行, 探头转眸看去的汉子们呼吸就是一窒。


    “我的天!”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蓝衣仙子?果真是天仙下凡,美的不似凡物啊。”


    “太可惜了,为什么那晚我没能抢得票?为什么?”


    “给我, 给我近距离看看。”


    ……


    这边闹出的动静不小,因为一副画卷,这帮人差点反目成仇争抢起来,全然不顾台上还在随着曲目跳舞的众位美人。


    “怎么回事?”一些大臣好奇了,这帮混小子是不是美女见多了,这么好的舞蹈不懂得欣赏,在后边吵吵什么?


    闹出这么个笑话,人家东武人还不得以为他们粗俗到连舞曲都不会欣赏了。


    德蒙诺等人自然也注意到了。


    台上的曲声停了下来,一众美人看向起争端的阔家少爷,不悦的眉头紧锁。


    完犊子了!


    这帮少爷后知后觉自己“闯祸”了,一个个吓的跟鹌鹑似的,不敢再出声。


    “究竟是什么美人,倒不如拿出来让我们大家伙开开眼界,”德蒙诺似笑非笑的表情,倒是让人听不出她话里的不满。


    缚青雩食指一曲,身旁的福公公瞬间会意。


    直到蓝衣仙子的画卷被公之于众时,秦润眼睛一圆,身边的许云帆喝进嘴里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画卷上的蓝衣仙子美的不可方物,带着宝石的锁骨链衬得美人的皮肤是那么的白皙,尾端没入傲人的双峰之间,引人浮想联翩,在水中滑动的大长腿光滑修长……


    有些家伙看的眼球差点没突出来。


    其他人不知道,秦润却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这都是假的。


    胸是假的,锁骨是假的,梦幻的浅蓝色瞳色是假的,柔和的腿部线条是假的,随着水波漂浮的青丝是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十八岁的许云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身材高挑劲瘦,腿部的肌肉被他一化,哪里还看得出那是一个汉子的腿?


    打了一层粉底的修长美腿,脚踝上佩戴着的蓝色腿链,带来的视觉冲击,饶是秦润自诩见多了许云帆的美颜攻击,尚且都得吞口唾沫。


    不是色欲熏心的心动,而是单纯的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许云帆这个混账,秦润恨不得捶他一拳,当初他就让他不要“闹”,可这人不听话,看看,现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要是有心人一查,迟早查到他们身上。


    “许云帆!”秦润沉声喊许云帆,“这下子,你是出尽风头了。”


    亲眼看到许云帆给自己画出胸部轮廓线时,秦润是又气又笑。


    笑是因为,许云帆为了提高乐坊的营业额,真的是什么点子都想得出来了,如今男扮女装他都干。


    气是,许云帆对女性的身体部位是那么的了解,一度让秦润怀疑。


    当时许云帆还娇羞的说,他是真的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之所以会知道,是他那边很多人都会这么穿,平时参加上流晚宴,一些低胸晚礼服就是要露点事业线,这很正常,哪怕他不特意去看,参加过那么多宴会,多少还是会扫到一些。


    看着许云帆自己给自己来了个大变身,脸红心跳加速的秦润恨不得把人锁到柜子里,不让任何人看到,“云帆,你非要去吗?美食城的收入还是可以的。”


    许云帆:“你以为我想啊?这么冷的天,我还得下水憋气,要不是人躺床上了,本少也不至于亲自上阵,不然咱们现在上哪找个美人过来?”


    诚然,乐坊里的舞士们一个个都长了一张好脸蛋,可起不来的蓝姬才是最为出色的,不仅样貌,一米七六的身材也是一大特色。


    今晚的开场压轴便是她的水中舞秀,之前他们可是请了画师做画宣传了出去,宣传报上,蓝姬一双大长腿就得值包张门票。


    一张乐坊门票就高达一千两,预定的几百张门票一度供不应求,有的门票甚至被哄抢出了几千两的高价,这般高的价格,若是让其他人贸然顶替,一个不好,乐坊积攒下来的名声就毁了。


    许云帆又道:“再说了,其他人没专门训练过,憋气本身就是一个难度,另外,哪怕我亲自给她们上妆,她们其中身量最高的还比蓝姬矮了大半个头,那双腿是真的没有身材比例堪称一绝的蓝姬来的吸引人眼球啊。”


    秦润搞不明白,许云帆以前对钱财这些黄白之物并不看重,因此生意上的事,他基本没怎么过问,账本更是一本不看,但这会倒是上心了。


    就那天他查看乐坊账本时顺嘴说了一句收益额有所减少后,许云帆来了兴趣问他减少了多少。


    秦润回了一个数,许云帆秀气的长眉不由一拧。


    做过调查的秦润得知,最近天太冷了,不少富家子弟不想花那个冤枉钱。


    乐坊内因为烧银霜炭取暖,进去消费自然也就更高了。


    既然冷,那就想办法让他们火热起来。


    许云帆特意给了举办活动的方案,蓝姬也跟着提前训练了,哪知,到了最后还是感染风寒,如今躺床上咳个不停,如此,怎可下得了水。


    几十万两的门票啊,许云帆是傻了非得同银子过不去么,不就是男扮女装嘛,有啥大不了的,后世时,女装大佬不也是火的一塌糊涂,没道理他不行,又不是什么丢脸犯法的事,怎么就不能做了?


    许云帆一次入水取财的装扮竟被哄出了一个令众人有望一睹真容,且只闻其名难见其人的蓝衣仙子的称号。


    这位蓝衣仙子是真的难见,任凭这群富家少爷们如何查如何等皆不再得见,越是见不到,越是让人心痒难耐。


    一千两的门票,真是物超所值了。


    许云帆转过身,羞愤的捂住脸,恨不得窝到秦润怀里,“太丢脸了,这人怎么这样啊。”


    “谁叫你漂亮。”趁着其他人注意力没落到这边,秦润伸手将人搂过来,轻拍着怀里的脑袋,摇头失笑,“要是让他们知道,他们心心念念,思之若狂想再见一面的蓝衣仙子是个货真价实带把的汉子,你说,被欺骗的他们会不会咣咣撞墙?”


    “不至于吧。”许云帆一想到一帮男人为他另一个虚假的身份寻死觅活,顿觉不自在,“那晚他们不是知道我不是蓝姬了?而且,我从入水表演开始就没开口说话,何来欺骗一说,是他们先入为主以为我是个女子。”


    乐坊里,因为角色需要,不是没有哥儿、汉子化妆成女子上台的,怎么到了他就是错的了?


    嗯,这么一想,负罪感就减轻了。


    秦润同许云帆说着悄悄话,另一边,郭鸣雷不知抽了什么风,说什么都要见到这位蓝衣仙子。


    得知此人竟是美食城乐坊里的舞士后,当即起身对着缚青雩抱拳行礼,恳请缚青雩安排,让他们见识一下这位拥有天人之姿的蓝衣仙女,就是德蒙诺也跟着凑热闹,“这般仿若落入人间的仙女,确实让人有一睹真容的冲动。”


    德蒙诺带来的一众汉子心脏砰砰跳动着,是啊,能见这般貌美之人,也不枉此行了。


    懵逼的许云帆:“……”


    玩大了!


    “润哥儿,这下怎么搞?”


    紧蹙眉头秦润抬头看向缚青雩,果然,对于郭鸣雷以及德蒙诺的要求,缚青雩轻轻松松点头同意了。


    缚青雩安排了,明晚便将乐坊包下来,虽说,乐坊可以大赚一笔,但赚这笔钱,意味着自家夫君又得牺牲一次美色。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选择。


    “我找父亲帮忙。”


    秦润拉了拉萧衡之的衣袖,示意萧衡之倾身过来,“父亲,帮帮我。”


    “怎么了?”萧衡之不明所以。


    “父亲,乐坊不能包,你能不能劝劝皇上。”


    “这……”萧衡之为难了,君子尚且讲究一个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皇上,朝夕令改都没这么快的,“为什么不能?”


    秦润纠结片刻,咬咬牙,“因为……因为那所谓的蓝衣仙子是假的,根本没有这个人。”


    “怎么可能?既然没有,大家伙所见难不成是假的?”


    “确实是假的,什么蓝衣仙子,那不过都是云帆装出来的。”


    内心惊诧,不受控制扫了许云帆一眼的萧衡之:“……你在逗父亲玩呢?这么拙劣的谎言,确实很好笑。”


    画像的蓝衣仙子长那样,再看许云帆长这样,完全就是不搭边的两个人好吧。


    见到秦润摇头,萧衡之再次看向一脸无辜的许云帆,他拳头都硬了。


    同许云帆住了这么久,他竟是不知自家哥婿居然还有这等爱好。


    萧衡之斯的吸口气,“你看,平时就让你悠着点,你小子,这下子玩出事来了吧。”


    许云帆嘟囔着,“岳父,这怎么能怪我了?我一出场,几十万两的银子哗啦啦就来了,我一不抢,二不偷,三没骗的,凭真本事赚的钱,怎么就出事了嘛?”


    啥?


    萧衡之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说什么?你就装个女人就赚了几十万两?真的假的?”


    这年头,银子都这里好赚了吗?


    那是几十万两啊,不是几百两,更不是几千两。


    说实话,一晚赚这个数,他还真的有点心动了。


    大晏朝民风还算可以,男扮女装,女扮男装其实不是什么非常令人觉得丢脸并以此为耻的事。


    可惜,他到底是个王爷,为了银子男扮女装,传出去了像什么话。


    萧衡之想了想,有点幸灾乐祸,“润哥儿,皇上已经做了安排,就是父亲也不好开口,不过这已经是明晚的事了,你还是赶紧让你夫君回去把蓝衣仙子给“找”出来吧。”


    “父亲,云帆这事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许云帆很是害怕,“是啊,岳父,你看那个三皇子色眯眯的,到时候,他要是看上我可怎么是好?”


    萧衡之食指点着许云帆的额心,心想,许云帆的担忧不无道理,“放心吧,他就算看上了也带不走你的,有本王在呢。”


    得了缚青雩的话,东武国的舞曲节目继续,只是有些人的心却已经飞了。


    但这其中,肯定是不包括许云帆的。


    明天的事明天说,今天愁明天之事,这不是自寻烦恼吗,许云帆就不是会给自己找烦心事的人。


    秦润剥着从南方运过来的橘子,仔仔细细将其上白色的橘落处理干净,这才掰成一瓣一瓣的递到许云帆嘴边,见许云帆兴致勃勃的看着台上东武国汉子表演的什么喷火龙,胸口碎大石等杂技,秦润不由觉得好笑。


    这人方才还埋头在他怀里闷闷不乐的,被自己随口哄了两句,喂了两块点心后,就没心没肺的当起大爷来了。


    “精彩吗?”秦润笑问了一句,台上的汉子耍了一次大刀,舞的虎虎生风,台下百姓惊呼连连,德蒙诺满意的直点头,


    许云帆就着秦润红润的指尖将果瓣咬进嘴里,声音略显含糊道:“也就那样吧,我棍子耍的比他还快呢。”


    “真的?”


    被质疑了,许云帆有点不高兴,“当然了,不信你回去问小宝他们,他们可是见过的,你看看台上的汉子,速度太慢了。胸口碎大石我是不行,但这个我肯定可以的,方才那些曲子好像很好听,唱的好像很感人肺腑似的,其实人家唱的词就无非是什么雪山草原湖泊拉,他们的马匹跑的有多快,草原上盛开的花朵有多好看啦,来来回回就是这样,我都背得了。”


    想到许云帆当初一曲无人背得了全词的曲子,秦润附和的直点头,“嗯,你说的对,都对,夫君当日一曲,可谓是深入人心。”


    在秦润面前,许云帆的心态很幼稚,很不要脸的说:“那是,那首诗可是我们那里一位伟大的诗人写的,岂是他人轻易能比的,你且认真听,这高音都破了,起都起不来,就这……我都不太想评价了,还有那投镖射箭就更是小意思了,不过是雕虫小技。”


    其实许云帆还说想,人家能出国来表演,唱功肯定是没问题的,奈何,从东武到大晏舟车劳累,加上水土不服等原因,这些人才会发挥失常了,然,不待他说这句话,德蒙诺的声音插了进来。


    “哦,竟然许大人这么厉害,不知可否给我们露一手?”


    背后说大实话被抓包的许云帆:“……润哥儿,这会我有点尴尬!”


    这女人是狗耳朵不成?他讲话的声音这么小,她怎么听见了?


    红了脸的秦润:“……我也有点。”


    许云帆估计是被秦润伺候的舒服了,脑子没怎么转,以至于都忘了,有一种东西叫唇语。


    怎么说也是打败过大商武侍的人,就冲这一点,已经足够德蒙诺对许云帆多两分关注。


    再说了,台上的东武节目,她看了没有几千也有几百次了,早就腻了,倒不如看看小美男养眼一些。


    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到许云帆将他们东武的表演贬的差点一文不值,她是忍了又忍,好几次想发飙了,奈何她仔细听,果真如许云帆所说,有几个高音确实没上得去,德蒙诺忍了好一会,发现许云帆还在滔滔不绝的点评着,特别是在点评东武武侍投射飞镖等表演不过是雕虫小技时,忍无可忍了。


    雕虫小技?


    许云帆究竟知不知道,这些飞镖可是被他们改造过的,其他飞镖尚且能投射个几十米,但这种飞镖在射程以及精准性上都得到了很大的改进,没见大晏工部的人一个个笑都笑不起来了吗。


    使臣进晏,不止是来同大晏交好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展现他们的实力,好让大晏、大商看看他们东武国有多不好惹,最好不要打东武的歪主意。


    方才大商两武侍上场,大商武侍便抬了一木架的武器上台,其上反射银光的剑刃刀刃,木器架上形形色色的武器,带着锈迹斑斑但却不影响其穿透力的箭矢,这些武器无疑已经显示了大商的实力。


    大商武器精良,但东武国也不差,奈何,他们引以为傲的东西,却被许云帆点评的差的不是一点两点,看许云帆又吃又喝还不忘评价一番,德蒙诺都快气笑了。


    德蒙诺这话一出,许云帆又成了中心点,大家伙猛的朝他看了过去。


    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许云帆除了被抓包的尴尬,一丝紧张全无,“二皇女,这怎么好意思嘛,不是说好了,接下来就是你们的表演时间嘛。”


    “可我看许大人说的很是厉害,我东武表演入不得许大人的眼,不知许大人可否指教一二,也好让我等知晓不足之处在哪。”


    “许云帆!”萧衡之回头,“你又干什么了?”


    他不过是喝杯酒看个表演,许云帆又给他闯事了,这小子,坐着都不让人省心。


    东武国的武侍上台了,自然少不了大晏的武将也上去展示一番,双方甚至切磋了好几场,他一时看得入迷没怎么留意许云帆,结果,就这么一会他就又惹祸了。


    这小子!!


    真是让人又爱又有点气,也不知道亲家在海外混的怎么样,要没点地位权势,只怕是罩不住这小子的。


    第334章 不败战神之子 大力勇士上台


    秦润不爱听这样的话, 说的好像许云帆很调皮很会惹事生非似的,“父亲,云帆没做什么啊, 他很乖的。”


    萧衡之:“……真是信了你的邪, 你就宠着他吧。”


    一旁的许云帆目光落在德蒙诺身上,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没听到我们说话, 你会唇语。”


    “嗯哼。”德蒙诺挑眉一笑, 没想到许云帆居然还听说过唇语,“是的呀,所以,不要以为本皇女没坐你身边, 便可以说悄悄话了,许大人可得敢作敢当哦。”


    许云帆:“……”


    哦你个头。


    这话说的好像他会耍赖不认似的。


    许云帆心头咯噔一下,回想了一下, 方才他们说起蓝衣仙子的话时, 德蒙诺还在看画卷呢, 顿时放心了,“二皇女, 您这是误会了, 我说那些话并非贬低之意, 只是想表达一个意思, 那就是,你带来的这些武侍, 其实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回去再多加练习,日后定可精进一番。”


    这口气, 倒像是为他们好了。


    “许大人,本皇子承认,你于武术上确实有几分本事,也让本皇子带来的普通武侍成了手下败将,但这不意味着许大人便是十项全能了,须知,文武兼修与十项全能并非一个概念。”


    郭鸣雷是不予余力的,抓到机会就想拉许云帆下手,趁机再给自己洗白,明明是贴身武侍,这会就落了一个普通武侍的身份。


    德蒙诺不说话,看似是赞成郭鸣雷的话了,眼里满满都是看热闹的期待。


    “乖孙,上去,给他们露一手,压压他们的锐气,显我大晏男儿本色,让他们看看,咱们大晏男儿的本事。”秦谦推了许云帆一把,许云帆的功夫,没人比秦谦更清楚了,东武国表演了这么多,得到了那么多热烈的欢呼声,不打打他们的脸,他们还不得以为耍的那几下就很了不得了呢。


    身为东道主,他们可以同客人客气,但却不能让客人压他们一头。


    方才大晏几个武侍上去,奈何东武的汉子,长得实在魁梧,一掌过来,大晏武侍直接被打飞下台。


    就算有胜的,那也是废了一番力气,身上青青紫紫。


    秦谦也是武将,自是看不下去,既然许云帆敢说,说明这小子怕个毛。


    许云帆抓着糕点一口塞进嘴里咀嚼,腮帮子鼓鼓囊囊,背对着秦谦,明摆着是拒绝了。


    缚青雩饶有兴致的看向许云帆,“许爱卿,可否上台露一手给朕开开眼界,今日,也让两国使臣见识见识我朝武器。”


    一句开开眼界,便是默认了,许云帆功夫定是东武国之上了。


    还有,什么叫“见识见识我朝武器”?许云帆抬眼看去,只见缚青雩对着他,笑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缚青雩是知道的,许云帆身上有一种武器,并且每日不离身,今日,他必定也带上了。


    东武、大商的武器确实强,缚青雩自然不想让两国使臣压一头,但他们大晏有的,大商东武不是没有,那些东西,亮出来着实也没太大的震慑力。


    但许云帆身上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许云帆撇撇嘴,好家伙,缚青雩是算计到他身上了呀,那就别怪他日后收点利息了。


    既然缚青雩都开口了,哪里还有许云帆拒绝的份。


    许云帆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让你在夫郎面前吹牛逼,这下得到惩罚了吧。


    站起身的许云帆左右扫了一眼,发现大家伙都看着自个,不由得挺直腰杆,雄赳赳,气昂昂的上了台。


    台上的东武武侍纷纷退让到一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许云帆走了过去,“你们东武的飞镖大刀等武器确实不一般,但论起射成,精准度、以及方便性,远不如我手上的小家伙。”


    说罢,许云帆拿出不知被他藏于何处,且一直未被他们发现的一个黑色小东西,稍稍侧身举手,只听几声砰砰砰声后,原本被东武武侍投射飞镖的两指厚的木板嘭的一声倒地。


    好家伙,台下一片寂静。


    许云帆收了枪,没顾得上台下众人的震惊,从一旁的木器架上挑出一把长枪来。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许云帆耍了很久,杨家枪、罗家枪、岳家枪他都表演了一遍,整场下来,行云流水,一枪劈下,嗡的一声,气势如虹,长枪划破虚无半空,带着势不可挡之势。


    鼓掌声猛烈响起。


    “好!”


    “好!”


    “许大人威武!”


    随着许云帆的表演,台下一众人看的眼睛圆如蛋,待看到许云帆收了枪,嘭的一把立在身侧,昂首挺胸的样子,莫名带着睥睨天下的王霸之气,就在大家伙以为这就结束之际,许云帆又动了,一个出枪起跃,脚底猛踢向枪柄。


    啪……


    又一块两指厚的木板一分为二。


    被惊的一愣的德蒙诺:“……”


    这个臭小子,好好的文官做什么枪武官的风头?


    瞧瞧这气势,一点文官的样子都没有。


    “好好!!”大晏朝的武官一个个站了起来,台上的许云帆他们夸不着,只能夸秦谦好福气,居然有如此孙婿,未来可期啊!


    文官混不下去了,来他们军营里混,就他这身手,出头之日,指日可待。


    秦谦挺直腰杆,嘴上谦虚道:“这些枪法应是他那边的枪法,我虽是长辈,但也不能直接索要,得这孩子愿意才是。”


    郭鸣雷直勾勾的盯着许云帆,在许云帆拿出黑色的小东西时,郭鸣雷就知道,许云帆不能成为他的人,那么,这人必除,否则后患无穷,在看到许云帆露了这么一手后,将其拉拢,或者除之后快的念头就更加坚定了。


    “啊啊啊啊啊!!!!”不知哪个丫头激动太过,喊的堪称撕心裂肺,好像都快哭了。


    “许大人,好样的!”


    “不愧是我许大人,当之无愧的夫子状元。”


    台上的许云帆掌心往下压了压,整个场面瞬时针落可闻。


    缚青雩:“……”


    这小子,风头有点过了哈。


    就在大家伙不知道许云帆要做什么时,这人开始跳了起来,一个丝滑的动作来到东武国舞者身边,一个顺势从对方手里拿过金色的琵琶,扭动腰肢的同时,一手举起小琵琶转动,台下,有的哥儿小姑娘眼睛一亮,差点没跳起来,怕自己控制不住叫出声,不得将嘴捂了起来。


    上边,许云帆的动作优雅,轻盈中不失力感,最后一个脚背起腰更是将氛围推向高潮。


    在许云帆起身后,又突然向着东武国武侍抱了一拳,随后,又打了一遍咏春拳,出拳的速度快的出现残影,看得台下之人目不暇接。


    “再来。”不知谁起哄似的喊。


    台上分明已经上瘾的许云帆直接来了八卦拳,真可谓是站如游龙,动如狡兔。


    台下又是一阵吸气声。


    秦润:“……”


    这人估计是打上瘾了,许云帆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旦他认真起来,很容易沉溺进去,达到一种浑然忘我的境界,难怪大哥同方子汐说了,让他们多盯着许云帆点,莫让他去干那些“了不得”的事,若不然就糟了。


    德蒙诺那个后悔,喊许云帆上台,当真是今天她做的一个最错误的决定。


    这下好了吧,东武国的风头直接被压到尘埃里去了。


    “好,许学士,你还会什么呀?”台下的裴安忍不住的喊了起来。


    台上的许云帆挠挠头,一副想不透的样子,“我还会太极拳,就是这样。”


    许云帆打了一遍太极拳,虚实分明,刚柔并济的每一式,也许有的人看不明白,但看出其中奥妙的人却是沉默了。


    打了一遍太极拳,许云帆洋洋得意,来自大国的傲气上来了,“这就是太极拳了,我还会很多,但是我不想表演了,我们华国的东西,无论是枪法还是拳法,就是舞,那都是经历过几千年传承和发展,当得是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我华国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并传承至今的,必属精品,所以,我说你们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并非藐视于人,而是实话实说,若是说了错话,还望二皇女赎罪。”


    “华国?海外国?”德蒙诺已经顾不上气恼了,眼下,她与郭鸣雷只想知道,许云帆口中的华国究竟在哪,此国,究竟有多强大。


    不说德蒙诺他们会好奇,就是缚青雩同样好奇不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国家才能培养出像许云帆这样的人呢?


    许云帆点点头,自豪的叉腰仰起下巴,“没错,我就是来自华国,如今在大晏任职学士一职,别看我不过一文臣,但我为民身怀烈骨,胸有鸿鹄之志,修文使人不惑,习武使人不屈,我家老祖宗说了,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所以,你们以为我真的只是一个柔柔弱弱的文人吗?我如今落脚于大晏,是大晏的官,忠国忠民忠君,所以,今天站在这里的我代表的便是大晏,方才我已经为我之前那番点评用实力证明一切不过实话实说,并非拉踩自我吹嘘,现在,你们有谁还想与我切磋一二吗?”


    切磋一二??


    不,皮不痒骨不紧的他们不想。


    也许一些人看不出许云帆耍了这么多的拳、枪之法有多了不得,但他们身为武侍,要是还看不明白那就白活了。


    德蒙诺沉默了。


    缚青雩与缚青胥见状,突然就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得意。


    缚青胥瞥了眼郭鸣雷,意有所指,“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很多人在年轻时,总是自命不凡,总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却不知,这个世界,能人辈出,天才俊杰比比皆是。”


    这话是几个意思?


    很明显,缚青胥是在暗指郭鸣雷眼界不行,稍微会点武便自认不凡了,到底还是太年轻,不知天高地厚。


    郭鸣雷有心想反驳,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其他大商使臣目光落在许云帆身上,暗自恨恼,当下,他们真是输的一塌糊涂。


    就在众人以为这就结束之际,一魁梧大汉出现在德蒙诺身后,操着一口蹩脚的大晏语,“需达人,郭像徐泥解错一饭锅一马?”


    听的一脸懵逼的许云帆眨巴眼,要下台的动作止住了,一听这人就是大晏语说不标准的,他听都听不太懂,旁边的德蒙诺抬头同此人说着话,一点要为许云帆翻译的意思都没有。


    至于大晏安排翻译的官员就更不用说了,人家都说的这么“标准”了,还用翻译什么?


    许云帆低着头,眼珠子一转,哦,感情对方是想说‘许大人,我想与你切磋一番可以吗’这句话呀。


    那就很奇怪了,方才他展示的那些还不够吗?居然还有人上赶着找虐?


    亦或者是……


    许云帆抬眸看向对方,顿时悟了。


    此人着实不一般,他一米八几的个子都尚且算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了,这人更是夸张一些,看这身量,怎么都得有两米出头了,瞧瞧那一身的肌肉,那拳头大的跟一些哥儿姑娘家的脑袋差不多一样了,就这,只怕一拳落身上,秦润都不用给他喊大夫了。


    许云帆操着一口流利的东武国语询问,“你是想同我切磋吗?”


    “是的是的。”这位汉子也就是德蒙虎赶忙点头,看起来似乎因为许云帆会东武语而感到很高兴,他学了几个月的大晏语了,一些话还是说的磕磕绊绊,在东武国,他的实力算是顶尖的存在,少有人敢与他交手,久而久之,他便感到了一种来自于高手才能体会到的寂寞。


    高手,注定是孤独的。


    今日看到许云帆的表现,德蒙虎很高兴,有种见到同道中人的兴奋高。


    师傅说,这个世上还有一种人比像他高手还要厉害,这类高手可称之为高高手。


    以前德蒙虎只觉得师傅骗人,他们东武汉子勇猛又魁梧,其他国的人,看起来就跟弱鸡一样,怎么可能会出现高高手呢。


    之前他们东武国挤不进大国之列,还不是因为武器以及其他原因才落败了。


    但今日见到许云帆,德蒙虎一直以来的自我以为受到了撼动,他想上去试试,可姑姑告诉他不可轻敌。


    许云帆又往回退了两步,“哦,既然你想,那我满足你好了,你上来吧。”


    “姑姑,你看,许大人同意了,他还会我们东武语呢,说的好流利,姑姑,你说,许大人会不会其实是我们东武国的人呢?”


    “怎么可能,一看就知道不是了,阿虎,你上去了切记,输并不丢脸,要是……你跳下来就好了,若是许大人不是你的对手,你便手下留情,姑姑同许大人还有合作在呢,这人现在不能死,你可得手下留情,千万不要把人打死了,记住了?”


    许云帆:“……”


    嘿,你们莫不是忘了,他听得懂!


    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看不起谁呢这是。


    “姑姑,我记着了。”德蒙虎看向台上,“那我上去了。”


    “去吧。”德蒙诺拍拍德蒙虎的肩膀,故作谦虚对许云帆喊:“许大人,这是我侄儿,还请能文善武的许云帆手下留情了。”


    这女人,不是个好人呐。


    这是把他捧的越高,待会让他摔的更惨。


    德蒙诺一上台,往许云帆身边一边,许云帆顿时就不高兴了。


    TNND的,例来只有别人仰头看他的份,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了。


    这么大一个块头往自己身边杵着,许云帆顿觉光线好像都变暗淡了许多。


    台下,萧衡之看看抬头看人的许云帆,再看低头看许云帆的德蒙虎,不厚道的笑了起来,“润哥儿,看看你家夫君,哎哟,笑死个人了,现在是不是特别像小鸡仔啊。”


    秦润:“……”


    还真别说,确实有点像,但这话他不能说。


    “父亲,这德蒙虎看着就不是很好对付。”


    “是的。”秦谦严肃道:“云帆这次是遇上对手了。”


    “秦老将军,这话怎么说?”裴安问道。


    在他看来,许云帆也是很厉害的,总不可能输了吧,就像许云帆说的,没准德蒙虎也是那类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呢,以智取胜或许可行。


    秦谦:“德蒙虎乃东武国德蒙将军的儿子,德蒙将军在东武国被誉为不败战神,能获得此殊荣,不止是因为德蒙将军会领兵打仗,还因德蒙将军那一身无人可比敌的怪力。”


    当年秦谦与德蒙将军切磋过,对方力气之大,一棍子下来,震得他那是双臂发麻,当场单膝跪地,地面直接砸了一个坑,整得他骨头都快碎了。


    这还是德蒙将军收力之后的威力,若是全力一击,估计他今年刚刚十八岁。


    方裴舟凑了过来,“德蒙将军我听说过,在东武,他还有另外一个称号,叫大力战神。”


    “没错。”秦谦沉沉的看着德蒙虎,“据说德蒙虎便是继承了德蒙将军,同德蒙将军一样,一拳能干翻一头牛。”


    “啊,那云帆这不是……”方裴泓暗道,许云帆力气大是大了一些,但总会有一个极限。


    诚然,方才许云帆那些枪法、拳法皆让大家伙震惊不已,可看德蒙虎的意思,这是要赤手空拳干了,如此,许云帆又能接对方几招?


    难怪德蒙诺方才笑的那么自信。


    萧衡之这会笑不出来了,“润哥儿,你看云帆这,要不让他干脆认输算了,已经出了那么多风头,认个输不丢脸。”


    他喊话,许云帆未必会听,毕竟年轻人嘛,有时候就是把面子看得比天大,但秦润的话,许云帆例来都是听的。


    观众台上的观众不知德蒙虎的厉害,还在喊着许大人威武,许大人干翻他的之类的话。


    秦润直勾勾注视着许云帆好一会,虽然很担心,他还是摇头,“父亲,我不会喊的,云帆他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轻重的,若是不敌,他不会逞强找罪受的。”


    第335章 气闷 被请出宫


    许云帆是好面子, 但比起面子,他不是小孩子,不知权衡利弊, 有时候, 面子是不值钱的。


    秦谦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 就是缚青雩看到德蒙虎与许云帆的体型差后, 紧皱起来的眉心就没下去过, 双手死死的紧握成拳。


    其他武将纷纷看向秦谦,此事,秦谦不开口,他们断不能越过秦谦了去。


    许云帆今日代表的不仅是大晏, 同时也是秦家的孙婿,若是……日后秦家就得靠这个孙婿了。


    倒是郭鸣雷等大商使臣暗自幸灾乐祸,恨不得许云帆直接被一拳打死才好。


    不待秦谦开口, 台上的两人已经动了。


    许云帆不想受伤, 他若是伤着了, 秦润估计得哭死了。


    以前在大梨村,他上山砍个柴火, 手心起个水泡, 秦润都能红了眼眶, 之后再不让他去砍柴, 生怕这个在他看来养尊处优惯了的大少爷再受到一点伤。


    自己的夫郎自己冲宠,许云帆才舍不得秦润为这种事哭呢, 就算要掉眼泪,那也得是在床上时被他“欺负”的。


    德蒙虎方才都说了,他力气很大, 甚至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当场就给他表演了一招,徒手碎石。


    就这么一招,原本台下还起哄让他上的人安静了。


    这时候安静下来,这帮人是几个意思嘛,是觉得他必输无疑了?


    真是小看人了不是。


    今天就让这帮不识货的知道,何谓以柔克刚。


    德蒙虎很是诧异,这个许云帆莫不是修炼了画本里的轻功之术,还是泥鳅修炼成人形,怎么这么会躲,十几个拳头出去了,竟是一拳都未落到实处,招招落空。


    似乎也知道一直躲的不太好,许云帆出手了,只是他的出手让德蒙虎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许云帆的手臂一直防备着,每一次他要出拳了,许云帆的手臂便迎了上来,左攻右击,根本让他没有出拳的机会。


    德蒙虎大惊,有好几招他看出来了,是方才许云帆演示过的太极拳。


    借力打力,阴阳相济。


    许云帆按照,‘彼不动,我不动,彼微动,我先动’的原则,将德蒙虎压制的毫无反击之力,后又以可以弱胜强的擒拿手将德蒙虎击败。


    被许云帆压制在地的德蒙虎愣了好半天,实在搞不明白,他怎么就输了呢。


    这不可能啊!


    上台到现在,他出了多少拳?


    可碰到最多的就是许云帆的胳膊肘,原以为对上许云帆,自己还得手下留情,结果……


    台下一行人看到这一幕,嘴巴大张,纷纷觉得不可思议。


    “我的天,许大人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你的脑子是从来做填充物的吗,有几招分明就是他方才演示的太极拳啊,你不记得了?”


    “记不记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咱们许大人赢了就好,我就知道咱们许大人可以的,简直棒棒哒。”


    “还棒棒哒,你以为许大人是孩子呢。”一汉子被身边妇人用哄孩子的语气夸起来,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


    妇人白了汉子一眼,“你眼瞎啊,老娘今年三十几岁的人了,人家许大人多大?”


    “好。”缚青雩激动的一拍桌,不免得意的看向大失所望的德蒙诺,口是心非道:“许学士,还不赶紧起来,莫要过界了,此人可是德蒙将军之子,你一个文官对人客气点。”


    德蒙诺:“……”


    好你个缚青雩,这是要打谁的脸呢?


    文官?


    是啊,一个文官把他们不败战神的儿子打败了,这是要证明什么?


    被誉为东武日后第二个不败战神是浪得虚名还是虎父无犬子一说?


    既然是虎父无犬子,小的都输了,那么老的呢?岂不是更不中用了?


    缚青雩一句话,倒是让德蒙诺想出了几种暗话,自个呕的慌。


    德蒙诺看着缚青雩笑的那叫一个得意,再看身边看的津津有味的小儿子,心塞的要命。


    许云帆起身,将德蒙虎从地上拉起来,“德蒙小将军,没事吧。”


    “没事,许大人,你是怎么做到的呢,我想打都打不中你,你是不是早发现了我出拳的路术了呢,你这功夫好厉害,我可以不可以跟你学呢?”被打败的德蒙虎不是输不起的人,像他这样孤独求败的高手被打败了,满脑子除了震惊,更多的还是好奇。


    许云帆:“差不多吧,你知道的,我这里跟你们不太一样。”


    见许云帆指着自己的脑袋,德蒙虎不解道:“有什么不一样呢?”


    不都是一样的脑袋吗?


    许云帆笑的灿烂又得意,“当然不一样了,我这里呀,比较聪明,我以为这么明显的事你已经发现了,看来你的观察力不太行啊,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的。”


    德蒙虎:“……”


    这话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他不太想听。


    在台下一众百姓的欢呼声中,许云帆露出得体的笑,一边下台一边左右挥了挥手,跟个大明星似的。


    秦润跟着笑起来,“爷爷,看,我就说云帆没问题的,他最厉害了。”


    “是了,我孙婿就是牛啊。”秦谦自豪的不行,爽朗的哈哈大笑。


    萧衡之牙酸了,这小子,又让他给装到了。


    “他娘的。”郭鸣雷咬牙切齿,“这小子怎么就不死在台上呢。”


    德蒙虎这人也是的,前两天碰上时,这人对他可是爱答不理的,看看这会输了还对许云帆那般谄媚,当真是当狗当习惯了。


    “二皇子,请慎言。”一旁的使臣赶忙开口,这种话,当下不适合说,出了大晏朝,随他怎么说都好。


    郭鸣雷恨恨闭上嘴,低声道:“还德蒙小将军,哼,也不过如此,浪得虚名罢了。”


    输的那么丢人现眼,居然还笑得出来,看来这个德蒙虎不仅四肢发达,头脑确实也简单,就这,难怪不思进取的东武始终挤不进大国之中。


    “云帆,你真行,你是怎么做到的,若非亲眼所见,我还不一定信呢。”


    许云帆一回到位置上,其他人就围了过来,方裴泓高兴的直拍他的肩。


    许云帆:“好说好说,这些都是我的常规操作了。”


    萧衡之发现德蒙诺不满的看过来,不由低咳一声,“你小子,可以了哈,要吹回家了再吹,小心再给人抓辫子了。”


    许云帆不满了,“岳父真讨厌,实话实说而已,怎么就成吹了?”


    萧衡之开玩笑道:“讨厌就对了,你要是喜欢我了,这样会让我很为难的。”


    一旁的秦谦呵了一声,吓得萧衡之一个咯噔,赶忙扭过头,“岳父,你别当真,我就是跟这小子开个玩笑呢。”


    “这种事也能拿来开玩笑?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说话注意点。”岳父看哥婿女婿,估计都是带点刺的,秦谦对萧衡之其实算不错的了,可面对秦谦,萧衡之总有种下意识的,伏低做小的冲动。


    今年的大年初一简直是精彩绝伦,不仅能看到他们的许大人大杀四方,还能看到东武准备的那么多节目,哪怕这会散场后冻的直哆嗦,一个个心里头却是火热万分。


    好了,这下子,过年唠嗑的话题又有了。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


    上了马车的许云帆像是没了骨头的一滩泥,非得靠在秦润身上,还在对方怀里蹭了又蹭,像只奶猫似的。


    许云帆心里不平衡及了,缚青雩这个混蛋,简直是过河拆桥,他做了那么多事,这家伙倒好,居然不留他吃顿饭,许云帆念叨了半路,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会,这会是又坐不住了。


    秦润按住不断作乱的脑袋,顺势将许云帆蹭起来的几根头发压下去,“怎么了。”


    “你没听到什么怪怪的声音吗?”


    “什么声音?”秦润竖起耳朵仔细听了,除了车轮滚动声,马蹄声,以及外头的呦呵声外还能听到什么。


    许云帆觉得今天真是亏大了,好好的宫晏,原以为还能尝尝古时候皇帝吃的东西,结果,除了点心,他连一筷子菜都没吃到嘴,还出了那么多的力,真是越想越亏得慌,搞得现在他都饿的发软,“你再仔细听听,难道你没有听到我肚子发出抗议了吗。”


    本以为今天进宫能吃顿满汉全席的,山珍海味倒是见着了,结果,能看不能吃。


    “饿了啊,回去就给你做好吃的。”秦润摸着许云帆的肚子,暗道,按照许云帆的饭量,两盘点心,也就几块小小的东西,只怕是都不够塞牙缝的,今早得知要进宫,这人连朝食都没怎么吃,就留着肚子进宫吃大户去了,结果饭没吃上不说,还出了力,难怪要耍脾气了。


    许云帆当即满足了,开始点菜,“今晚我们做虎皮扣肉吃吧,还有爆炒鸡肉,再做……今晚可是大年初一,咱们可得好好吃一顿才行,待会我跟你去买菜,回家我们一起做饭吃,这样的日子,真是美极了。”


    “又做扣肉,你是有多爱吃扣肉啊。”秦润发现,许云帆特别喜欢吃扣肉,但肥肉不吃,就只喜欢上面的瘦肉,可扣肉这东西做起来很麻烦,要不是许云帆爱吃,他真心不想做。


    许云帆点点头,“你做的好吃嘛,那我当然爱吃了。”


    “那就做吧。”秦润对许云帆的要求,那是一点招架力都没有,更不用说许云帆故意软软的说话时,他是恨不得把心都给人,做道菜而已,他又怎会不答应呢。


    这大过年请秦家萧家吃饭,怎么也得安排大家伙吃上山珍海味才是,许云帆看了下手表,这会已经下午四点半了,“润哥儿,你先回家把我之前捡回来的香菇泡上,我去西市那边买菜,咱们分工合作。”


    方想下车,秦润突然记起方母来了,“等等,方家呢?咱们不请方伯母他们来吃饭吗?离的这么近,方哥肚子大了又不方便回去,方伯父还有几个秦家舅子估计还在宫里,就方伯母一个人在家。”


    不说方父他们留宫里头了,就是秦谦、萧衡之他们都没回来,宫里今晚载歌载舞的,这帮大臣不留下作陪怎么行。


    至于许云帆,不是他不想留吃顿辛苦饭,而是缚青雩怕他留了,有的人见着他了估计会倒胃口,缚青雩便让福公公把人“带”出宫了。


    既然人家不留客,许云帆干脆带秦润回来了,反正家里也有好吃的,又不是非留宫里吃不可。


    许云帆:“你说的也是,那待会我让人去接她过来吧,今晚咱们自己吃。”


    秦润应了一声,这才往小秦家回去,方到家,只见家里,方子汐与秦斐俞似乎心情很不错,两人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爹爹,方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两人一见秦润回来了,都顾不上继续忙,而是先问起许云帆今儿大出风头的事,“润哥儿,云帆这事是不是真的?我出去买肉的时候听说了几句。”


    方子汐月份比秦斐俞小,出去买食材时听说了国子监那边的事,奈何他有了身子,不方便过去,又打听了一番才回来。


    “嗯。”秦润点点头,将许云帆的事说了,末了又问,“这剁碎的肉是要做什么用?”


    方子汐:“包饺子啊,今天大年初一,京城这边的习俗就是吃饺子的。”


    秦润这才记起来,京城这边的习俗确实是这样的,在大梨村时,他跟秦安吃了上顿没下顿,白面又贵,就更不会包什么饺子了,一年一年的过去,他们也就忘了。


    后来许云帆来了,两个年轻人更不在意这些,反正过年嘛,不拘于要吃什么,就算要吃,那也是吃他们想吃的,因此,去年,他们谁也没吃上饺子。


    秦润扫了眼案板上已经被剁碎的猪肉还有青菜,拿了一个大盘出来,“爹爹,方哥,等晚点了咱们再包饺子吧,今晚父亲还有方伯父他们都在宫里,家里就剩爷爷还有奶奶,咱们几家一块吃,待会方伯母也过来,咱们先做晚饭吧。”


    “我娘也来吗?”方子汐手上还拿着菜刀,显然是想不到秦润还想到了自家老娘。


    秦润点点头,“过来的,我们几家人本来就不多,一帮人还进宫了,剩下的不多,一起吃才热闹。”


    “云帆呢?”


    “他也回来了。”


    秦斐俞:“怎么就你们回来了?”


    “呃……”秦润有点不好意思,回来的路上,许云帆气鼓鼓的,自己要回来是一回事,被人请回来又是一回事了。


    想起来,秦润就不免感到好笑,许云帆说了,想当年,不知有多少人排队着想请他吃饭,今儿倒好,他难得的想留下,缚青雩这个不识好歹的居然还把他请回来了,真真是……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了。


    秦润笑起来,将许云帆被请回来的事说了,他已经憋了一路,这会哈哈大笑,“回来的时候,他念了半路,今儿他是出力又出人,结果就吃了几块点心,饿着肚子进宫,结果又饿着肚子回来,可不得气狠了,总说今天这亏吃大了,他要寿比南山了。”


    “什么意思?”方子汐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秦润:“云帆说,吃亏是福,今天他吃了这么大的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


    闻言,方子汐噗嗤一声笑了出声,“那他去哪了,怎么不见回来。”


    “他跟我点了菜,叫我回来把香菇泡上,自己则去西市那边买食材了。”


    秦润从柴房里拿了一袋香菇出来,这些还是许云帆带几个孩子去捡的。


    许云帆爱找野货,山药根什么的,只要他见了绝对不留,整的就跟蝗虫过境似的。


    用他的话来说,吃不吃的其实无所谓,他享受的主要是那份收获野货时的乐趣。


    秦斐俞收好案板上的食材,这才笑道:“好了,这事你别说了,云帆这孩子要面子。”


    “我不跟外人说的。”想到许云帆被福公公委婉请出宫时那副震惊、气愤的表情,秦润噗嗤出声,“估计他也没想到,从国子监回宫的时候还期待着要吃大餐呢。”哪曾想,大餐没吃到就被请出宫了,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许云帆买了食材到家,小宝几个也回来了,他顿时就乐了,“你们几个怎么回来了?不吃了晚饭再回来?”


    大年初一的去走亲戚,结果还空肚子回来,缚青雩太不懂事了。


    小宝:“父亲,叔叔说宫里人多多的,我们玩了一天了,也玩够了,今天是初一,要和家人一起吃晚饭,问我们想不想回来。”


    那肯定是想的,小宝、秦安、秦慕都离不开许云帆跟秦润,而且秦安也说了,过年就是要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团圆饭的,所以他们就回来了。


    “那你们怎么来了?”许云帆又问缚沐阳,“你老爹也是可以了。”


    大年初一的让两个儿子上人家家里蹭饭,自个吃香的喝辣的,这不是过分了,而是相当的过分。


    缚沐阳拉着缚依寰的手,“哥夫,父皇说他太忙了,不能跟我们一起吃饭,二伯二伯夫也忙,都不能跟我们吃晚饭,所以我们就出来了。”


    自小就以太子规格去培养的缚沐阳自然知道来许云帆这儿不太妥,但二伯他们还有两个堂哥以及小宝他们都邀请了,他实在是拒绝不了。


    许云帆走在前头,闻言回头扫了他们一眼,“你老爹知道你们来我这了就好,这帮人真是太过分了,今晚我们吃我们的,不管他们。”


    “父亲,今晚还能放炮吗?”


    昨晚许云帆就拿了炮出来给小宝几个玩,三人在门口呼朋引伴的,没一会,隔壁几家的孩子都出来,呼啦啦的一群孩子,又叫又笑的,热闹的不行,这不,晚饭还没吃呢,小家伙又惦记着玩了。


    秦润早听到许云帆回来了,站在厨房门口,听到小宝的话后,赶忙出声,“昨晚不是放了吗,今晚先休息吧,等吃完饭了,咱们一起包饺子好不好?”


    第336章 我是岳父看上的女人 糖画


    “好呀好呀。”小宝一见到秦润, 立马就觉得许云帆不香了,直接扑过去抱住秦润小腿,亲昵的蹭了蹭, 这才满足的扬起小脸, 乖巧应道:“我听爹爹的话,爹爹, 小宝今晚要包大大的饺子给两个爹爹还有曾爷爷曾奶奶和外婆以及几个叔叔吃。”


    哦豁, 说了那么多人, 唯独没有一个父亲。


    许云帆白了小宝一眼,脚尖直接踢了过去,“你小子是不是说漏了一个人?”


    被踢的小宝揉着屁股,撅起嘴, 气呼呼的跺脚,“啊,父亲, 你踢小宝, 小宝生气了。”


    许云帆凉凉道:“生气就生气, 你这小子,每个人都有份, 怎么父亲没有?你小子良心不会痛的吗?我可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父亲, 合着有福了你就把父亲抛之脑后了吗?”


    “哪有。”小宝叹气摇头, “父亲怎么那么笨呢, 你有爹爹给你包的饺子了,那还不够你吃呀, 你吃那么多,小宝只有两只手,都包不过来了。”


    小宝一句‘你吃的那么多’直接堵的许云帆哑口无言。


    “你啊。”方子汐温柔的摸着小宝的头, “怎么这么跟你小叔说话呢,他哪里吃的多了。”


    一旁的秦润要笑不笑的抿嘴憋着,许云帆见了,不吭声了,讪讪的走到一边打水洗肉。


    他吃的好像是有点多的,顿顿三碗起步,要是秦润做什么菜太合他胃口了,吃的就更多了。


    以前下乡找表哥时,表哥就遭不住,轰他回城,说什么他要把他那本就不算鼓的钱包都吃瘪了,让他回城嚯嚯他老爸去,他是养不起了。


    小宝几人一回来,家里就热闹了,许云帆本在看火,秦安过来了。


    他趴在许云帆膝盖上,很是依赖,“哥夫,我们今晚包完饺子了,你给我们做糖画好不好?我看画本上写了,这个糖画是甜的,哥夫可以做吗?”


    大晏是没有制作糖画的手艺人,毕竟在这白糖可是稀罕物,那就更不用说做什么糖画了。


    许云帆将烧到一半的几根柴火塞进去,这才把秦安抱起来放膝盖上,“糖画吗,哥夫会做,安哥儿想要?”


    “想。”秦安抬头看向许云帆,笑的很乖,“哥夫,我们都想要,你给我们做好不好呀,我们可以给你打下手。”


    打下手?


    不添乱就好了。


    想是这么想,许云帆肯定不能说出来的,“好,等吃了晚饭,包完了饺子,哥夫给你们做糖画。”


    今晚萧衡之他们估计不会那么快回来,饺子应该是等他们回来了才煮,这么多孩子,总不能干等着吧。


    吃晚饭时,虽然家里大部分的汉子都不在,但孩子多,依旧闹哄哄的。


    秦斐俞同萧奶奶几个长辈看了许云帆一眼,只觉得这个哥婿、孙婿是越看越满意。


    夫君、儿子都不在身边陪他们吃团圆饭,反倒是许云帆一直在。


    今晚的菜很是丰富,这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以及地上跑的都不缺,饭前,许云帆给两个孕夫还有几个孩子整了果汁,而其他人则是喝的葡萄酒。


    缚沐阳兄弟是第二次在小秦家吃饭,害羞之余不免感到些许拘束,坐在缚少平身边,远一点的菜都不敢站起来夹。


    “沐阳弟弟,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吃什么,就当自己家一样,哥哥给你们夹鸭腿吃,哥夫炖的鸭腿喷香。”说罢,缚少平站起身,一筷子将稍远的那盘鸭肉上的鸭腿夹了过来。


    缚沐阳赶忙摇头,“哥哥,鸭腿给小宝吃,鸭腿肉多。”


    “啊?”缚少平显然是没想到缚沐阳会拒绝,他在这里吃了这么久的饭,哥夫从来不会对他们说鸡腿鸭腿该给谁吃,他只是想着照顾两个堂弟,因为喜欢,所以就想把鸭腿夹给他们吃而已。


    秦润:“其他肉也是肉,小宝又不是一定非得吃腿才行,不用特意让小宝。”


    “对哒,”小宝扒了一口饭,“其他肉也是肉,一样香香了,爹爹做的菜都好吃了,鸭腿好吃,鸭肉也好吃,沐阳叔叔不用让小宝。”


    “嗯,对了,”方子汐很是欣慰的摸摸小宝的背,“你们吃就是了,小宝还小,你们也没大到哪里去,不应该处处以及事事都要让着小宝的。”


    都是孩子,为什么年纪大一点的那个就得把好的都让给小的呢?


    许云帆并没有开口说什么,方子汐说的是对的,饿了一天了,给几个长辈倒了葡萄酒还有水果汁后,立马就开造起来。


    闻着葡萄酒特有的香味,萧爷爷乐的不行,许云帆的葡萄酒,他馋了好久了,当即就喝了一口,满足的喟叹道:“哎哟,还有葡萄酒喝呢,得亏我今天没进宫啊,要是去了就没有这个口福咯。”


    “那是。”许云帆点点头,“他们在宫里又不能喝什么琼瑶玉露,咱们在家里吃的喝的也不比他们差,爷爷,您爱喝咱们就多喝几杯。”


    “好,咱们喝,不留给他们喝了。”萧爷爷高兴啊,想着,待会他们喝不完了,他拿回去也行啊。


    “少喝点,待会咱们还得回去呢。”萧奶奶不放心让萧爷爷喝太多,自从萧衡之被人暗杀后,她就怕了。


    许云帆摆摆手,“奶奶,瞧您说的,这大过年的,我们家又不是没有房间了,这天气这么冷还回去做什么,今晚就住下吧,明晚咱们还一起吃饭。”


    “奶奶,哥夫都这么说了,您就留下来吧,待会哥夫要做糖画呢,哥夫,你可不可以给奶奶爷爷也做两个呢?”


    秦安双手抓着饭碗,吃的小嘴油汪汪的,许云帆有点看不下去,扯了张纸给他擦干净,“可以,今晚哥夫都给你们做,这玩意简单得很,哥夫多做点,到时候你们给几个好朋友也送点去吧。”


    秦安几个孩子跟这条街上的孩子熟了,许是家里大人不好意思自家小孩跟秦安他们三又玩又吃的,隔三差五就让孩子带点东西过来,许云帆收了几件玩意,小心脏扑通扑通跳。


    无他,这些玩意贵的咧,许云帆一开始不想要,生怕这是大人借孩子的由头想与他交好送的礼,便拒绝了,几个孩子差点没哭,解释半天,得知只是单纯的回礼后,这才收下了。


    抓着鸡腿啃的正欢的小宝晃动着悬空的小脚,夸了许云帆一句,“父亲,你最好了。”


    小宝得意至极,外边的小朋友,谁不嫉妒羡慕他有许云帆这么一个好父亲呢。


    饭后,秦润说了,饺子皮还没做呢,暂时先不包饺子。


    许云帆将工具一一摆放整齐,旁边小锅里是熬化好的糖浆,让几个孩子排队,“你们想要什么图案的,可以开始报名了。”


    “父亲,小宝要小老虎。”


    “哥儿,我要小兔子。”


    “哥夫,我要小猫猫。”


    ……


    几个孩子报好自己想要的糖画后,许云帆又看向几个大人,“奶奶,爷爷你们呢?”


    对于糖画是什么玩意,萧奶奶几个大人并不知道,但猜就猜的出来了,糖画,估计就是用糖做出来的画了,只是这样的糖画要怎么吃?舔着纸吃吗?


    秦奶奶:“云帆,我想要一只小鸟。”


    因为做糖画,太冷了锵不下来,许云帆在旁边烧了两盆炭,方子汐几人便也围了过来。


    “可以,没问题,”许云帆点点头,扫了几个乖乖坐在炭盆边的孩子一眼,“你们的先等等,咱们得按顺序来,就按从大到小的顺序吧,所以,哥夫得先给爷爷奶奶画,你们最后,有意见吗?”


    几个孩子齐声应:“没有。”


    秦主君欣慰的不行,自家孩子就是乖。


    许云帆手上已经开始动作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一只开屏的小孔雀就做好了。


    “哎哟,”萧奶奶接过糖画,将其转动两圈,惊叹不已,“这就是糖画,真好看。”


    许云帆笑笑,也不知道是谦虚还是怎么的,“也就一般般吧,我以前也没做过,今天第一次做,其实还是做的不够好的。”


    秦润:“……”


    要是父亲在,估计又得说许云帆装了。


    到底是长辈了,得了糖画,萧奶奶几人自是不好像个孩子一样的舔着吃,可要是咬了,又舍不得,干脆抓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


    直到又做了十几根糖画后,许云帆看了眼盆里的糖浆,“安哥儿,这么多够了吗?”


    秦安数了数,又竖起两根手指头,“哥夫,可不可以再做两根?”


    “还不够吗?”许云帆记得,经常跟秦安他们一块玩的也就十几个小屁孩,他都按数做了,不可能不够,这是又从哪冒出两个小鬼来了?


    秦慕:“不够,哥夫,冯夫人的小姑子的嫂子的娘家的小姑来冯府干活,带了两个孩子过来,最近也跟着我们一块玩。”


    许云帆:“……”


    这绕来绕去的,他听的都懵,“哦,又来两个孩子了?也是少爷?”


    “不是少爷,是书童,他们是冯家少爷的书童还有小厮。”


    冯锦希前段时间刚被许云帆在肚子上划了一刀,冯夫人心疼的够呛,这段时间一直让他卧床修养着,照顾冯锦希的事自然不能交给书童以及年纪比冯锦希还小的小厮去做了,最近都是嬷嬷还有其他丫鬟在照顾冯锦希,那两个孩子自然就闲了下来。


    冯夫人看其年幼,又是从村里出来的,瘦瘦小小的一个,使唤起来心里都不得劲,干脆让冯亭带着,养段时间了再说。


    “他们两个是从哪里过来的?”许云帆隐隐有了猜测。


    “父亲我知道,小宝知道,两个哥哥是从北津府过来的,他们说那边雪下得大大的,房子都踏了,鸡鸭也被冻死了,他们的娘没办法,这才找关系找门路来了京城。”


    说来北津府那边的灾情得到了控制,但灾后重建又是一个问题。


    古代的百姓,房屋的建造大多使用木材以及土坯,要想建房,只怕得等雪化之后。


    可等那时,地里的活也得忙起来了,如此,若是建房,势必要耽误春种,而春种一旦耽误了,北津府的百姓又得没得吃,饿肚子了。


    也不知道此事,北津府可是做出了应对之策?


    古时粮食跨区域调配十分困难,即使某地粮食富余,往往也难以及时运到灾区,因此,灾饥一旦发生,又得死人了。


    许云帆最近在几部之间来回跑,北津府的事,他已经很少打听了,乍然听到北津府的事,不免多问了两句,“他们可有跟你们说其他的?”


    “其他的?”秦安歪着脑袋想起来,“哥夫,他们说那边下的雪很大很厚,踩上去都得没过他们的腰。”


    “这么大?”许云帆问道:“他们多高呀?”


    “比安哥儿还要高一些,”缚少平已经迫不及待舔起糖了,“哥夫,你问这个做什么?”


    有的事,许云帆不欲与孩子说,“没什么,再等会吧,很快就好了,待会你们出去玩要记得时间回来,家里还有饺子没包呢。”


    “知道,哥夫,我们不贪玩,一个时辰后回来了。”


    糖画做好了,工具什么的需要清洗,许云帆没让秦润动手,“你去跟爷爷他们烤火聊天,我一个人可以搞定。”


    “那好吧,锅里有热水,你别用冷水,冻手。”


    “嗯,”许云帆对秦润的嘱咐暗自觉得好笑,“我又不是小孩了,这种事不用你嘱咐的,你呀,还真把我当宝宝了不成?”


    一看许云帆要不正经起来,秦润赶紧出去了。


    待秦润一出厨房,许云帆松了一口气,仰头对房檐上的人道:“大哥,这里是厨房,上边都是灰,你也不嫌脏,话说回来,你不去跟着两个孩子,怎么跟着我了?”


    “主子吩咐的。”一道闷闷的声音传来。


    许云帆:“你主子派你来保护我?没开玩笑?”


    “自然,主子才不会开玩笑。”


    “为什么?”许云帆不禁有点头皮发麻了,缚青雩能把枕边人派过来保护他一个小喽啰,那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明知许云帆看不到,萧六还是下意识的摇头,“不知道啊,主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合格的暗卫是不会问为什么的。”


    许云帆:“……笨蛋。”


    就是不问为什么,才稀里糊涂的给人生了两个儿子,这不是笨蛋是什么?


    “是不是大商朝的那个狗皇子看我不顺眼想干掉我?”


    “不知道啊!”


    “不知道?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主子怕我同德蒙诺皇女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事?”


    “不知道!”


    许云帆无语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啊,主子又不会跟我说。”萧六被质问的也很无语,缚青雩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也就只有许云帆会问他为什么。


    许云帆洗干净工具后,甩了甩手,“你回去吧,我这儿不需要人守着。”


    想想自己同夫郎亲亲我我时,暗处还有个人盯着,他都提不起性趣了。


    “不行,主子的命令我不能违抗的。”


    “你不回去难道要跟着我吗?”


    “是啊,主子让我保护你,不跟着你,我怎么保护你?”让他跟萧八一样守在外头,要是对方来个声东击西怎么办?


    许云帆双手撑在干净的灶台上,低垂着头,不免有点头疼,“那你们考虑过我需不需要愿不愿意吗?大哥,我是个成年汉子,还是个有夫郎的汉子,大晚上的,你这样跟这我,你觉得合适吗?”


    呃……


    确实是不合适。


    “那我守在房间外头不进去就好了。”


    “不行,”许云帆还是拒绝,“你回去给你主子带句话吧,我这儿还有其他暗卫,暂时不会出事的。”


    萧六许久不出声,许云帆知道,他在犹豫。


    最后,萧六回去了。


    缚青雩将他派来保护许云帆,其实萧六是不愿的,比起待在许云帆身边,他更想待在缚青雩身边。


    萧六一走,许云帆立马将萧八喊了出来,“你带上其他暗卫保护好几个孩子,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你们且辛苦一点,孩子绝对不能出事。”


    许云帆知道,自己估计是被郭鸣雷盯上了。


    该死的。


    他最讨厌自己处于被动的地位了。


    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可郭鸣雷一旦在大晏朝的国土上出了事,大商绝不会善罢甘休。


    许云帆正恼着呢,秦润进来了,“还没洗完吗?”


    他在堂屋等了许久,许云帆还是没出来,不放心之下便亲自过来看了。


    “已经洗好了,你怎么过来了?”


    “爷爷奶奶他们都在聊天,我想着,趁现在没事做,想问问你,明天的蓝衣仙子的事要怎么做?”


    许云帆:“……”


    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坏殆尽了。


    “有什么好烦的,大不了我再下水一次就好了。”


    一想到许云帆穿女装的样子,秦润莫名的心跳加速,“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郭鸣雷看上你,同皇上讨要你呢?”


    一边是无足轻重的舞士,一边是大商皇子,就算蓝衣仙子是许云帆的人,缚青雩总不能当着东武国的面与郭鸣雷撕破脸面吧。


    许云帆思考片刻,“要不让岳父帮个忙呗。”


    “怎么帮?”


    “明儿就让大家伙知道我是岳父的人,王爷的爱妾嘛,他一个皇子好意思开口讨要吗,那未免太不知分寸了,哎呀,岳父能拥有我这么漂亮的美人,他这大叔也是艳福不浅,不知道得有多少人羡慕他哦,真是便宜他了呢。”这话说的,一副好像萧衡之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秦润:“……”


    一个王爷的美妾在乐坊担任舞士,在大晏朝,并非是什么过于不可思议或者丢人现眼的事。


    历朝历代,皇上的妃子,大臣之女不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跳舞娱乐吗。


    还有那些老爷少爷看上了花魁或者一些烟花之地出来的美人,将其带回去当个妾也并非没有。


    萧衡之一个异性王看上乐坊里的美人怎么就不行了?


    第337章 再见大人 国外买地打算


    秦润额头一突, 许云帆这是要败坏自家父亲的名声不成?


    果然是亲哥婿无疑了,别人不坑,专挑自家岳父坑, 还坑的这么理直气壮, 也只有许云帆能干得出来了。


    “云帆,你别忘了, 父亲这十几年可是以洁身自好出了名的, 后来又因与爹爹一事, 大家伙都说父亲专心钟情,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结果这个他们口中的好男人,在夫郎孕期同乐坊舞女搞到了一块,这让人怎么看萧衡之?


    许云帆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上, “既然岳父不行,那就换一个人吧,我想想哈, 应该换哪个幸运儿好呢。”


    还幸运儿?


    许云帆这是有多不要脸。


    思来想去, 许云帆发现, 好像除了萧衡之这个最佳人选外,其他人都不太合适。


    一来, 他女装的事, 不能传出去, 他虽觉得女装很正常, 但其他人未必这么想,看来只能插兄弟两刀了。


    “那这个幸运儿就选修泽了。”说到他们四个, 许云帆才发现,今儿进宫就没见他们,估计是躲懒没去。


    实则齐修泽几人出京躲闲去了。


    秦润扶额, “你是认真的吗?他还没说亲呢,到时候齐家人问起来了,这事……”坑兄弟也不是这么往死里坑的。


    许云帆:“没事,兄弟不拿来坑,那还有何用,再说了,人家郭鸣雷也不一定看得上我,就算看上了也可能不好意思同皇上讨要呢,我这办法不过是做个万全之策罢了,就算最后大家伙知道我是修泽看上的人又如何,过段时间,蓝衣仙子不在了,咱们再放话说她另寻他欢,跟个外国汉子跑了,不回来了,一切不就妥了?”


    好吧,好像当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爹爹,父亲……”院门外,小宝人未到声先到,小家伙声音清脆,穿透力不是一般的强。


    秦润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忙出去,“怎么了?”


    小宝跑的小脸红扑扑的,手上还抓着没舔完的糖画,见着秦润,欢欢喜喜飞奔过来,“爹爹,父亲呢?”


    “干嘛?”许云帆走了出来,这会也就九点半,还不到包饺子的时间呢,“怎么回来这么快,几个叔叔回来了吗?”


    小宝扯着许云帆的衣袖,兴奋的像是要跳起来,“父亲,你再给我们做糖画好不好呀。”


    “好不好你个屁股,你要不要这么贪?手上的都还没吃完就又想要了,屁股痒了吧你。”许云帆可不惯着小宝,啪啪几巴掌就往他屁股上伺候。


    冬天估计是皮肤有点干,隔着两条裤子,许云帆本身又没用多大的力,小宝不觉得疼,反而觉得有点痒,一只手就往裤子里探,在屁股上抓了几下,感觉不痒了才抽出手要去抓许云帆。


    一脸嫌弃的许云帆后退两步:“……咦,你小子恶心死了。”


    “咯咯咯……”被嫌弃了,小宝还没心没肺笑起来。


    “云帆,”秦润喊了许云帆一声,不让他继续说,“小宝,来爹爹这。”


    明知许云帆嫌弃的话对早就习以为常的小宝造不成伤害,小宝也知道,许云帆就是故意的,因此每每被许云帆故作嫌弃时,他还咯咯的笑不停,但秦润却是舍不得。


    “小宝在外边遇上什么朋友了吗?你手上的还没吃完呢就又想要了?”


    小宝摇摇头,“才不是小宝想要,是几个叔叔,他们想要,给钱了,一根糖画给一两银子,爹爹,这生意可以做啊,稳赚不赔的。”


    许云帆:“……”


    小小年纪便有奸商潜质了,到底是他教育的失败,还是小宝人性的泯灭?


    “一根一两银子?你这狮子大开口的,哪个蠢货要买?”


    许云帆话音刚落下,几个彪形大汉已出现在院门口,磕磕绊绊又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许云帆倒是听出来了,“是东武国的人。”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


    “估计是德蒙皇女给他们放假让他们出来玩的吧。”东武国来的人不少,没点身份的自然难登大殿受大晏百官招待。


    为首的一汉子鬼鬼祟祟的在院门口探头探脑,“刚才那个孩子就是跑进这里面去了,咱们要进去吗?”


    “这样不好吧,未经主人允许就进去,人家会以为我们东武人不知规矩礼节的。”


    “那就再等等吧,不过那什么玩意的,真的好甜啊,方才他们分了一小块给我,我都已经舔完了。”


    大晏朝的糖贵,东武国的就更不用说了,大晏百姓哪怕是买不起糖,但平日吃水果什么的,倒也能解解馋。


    反观他们东武国,地广人稀,牧场成片,肉是不缺的吃,大晏人不稀罕的野果子,到了他们那边反而成了稀罕物。


    这不,难得来大晏,东武国几个汉子今晚就打算好好的过过嘴瘾,从街那头一直吃到这头,不经意间发现一群孩子吵吵闹闹的,好奇之下一看……


    听这群孩子说,这个小秦家就是云润店铺的东家,而云润店铺卖有好多好多甜食,可惜,年前,云润店铺以及美食城那边的铺子推出了送礼专用的大礼包,一下子,店铺以及美食城内的商品几乎被抢购一空。


    这不,最近几天又过年了,工厂部分工人已经放假,店铺里的吃食存货就不够了,几个东武汉子吃过店里的东西后,那是相当的喜欢,有意购置一批带回去,可惜店里没那么多货,几人惋惜不已,得知店铺东家也在这后,这才冒昧追了过来。


    小宝蹦蹦跳跳来到院门口,指着几个见到他,大为惊喜的东武人,“爹爹,你看,就是他们,这几个叔叔说要买糖画,买多多的,一根一两银子,父亲,这生意可以做啊,肯定能赚翻了。”


    “这娃娃说的什么?老三,你来翻译一下。”


    被喊老三的大块头抓了一下头发,“二哥,这孩子说可以做,还可以做的多多的,我们能买到糖,是我们赚了。”


    听了全过程的许云帆:“……”


    兄弟,你是会翻译的。


    许云帆一出来,几个东武国汉子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许大人。”


    见到许云帆出现,几个汉子既高兴又激动,隐隐还带着拘谨,就跟粉丝见了偶像似的。


    “你们好。”许云帆用东武语问了声好,后道:“你们是出来玩的吗,想要买糖?”


    “对对对。”几人当中的老大狂点头,“是的,许大人,听说云润店铺是……嗯,是你们家的人开的,我们过来问问还有没有多多的糖。”


    “你们想买像我儿子这样的糖?”许云帆指着小宝手里的糖画,“这是糖画,不好做的,打包运输也不方便,如果你们想买糖,倒不如看看其他的。”


    “其他的?”


    “对,小宝,去柴房里拿糖出来给几个叔叔看看。”


    在东武国几个汉子跟小宝去看糖后,许云帆将秦润拉到一边,“润哥儿,之前你们不是与扎吉谈合作吗?都谈的什么合作?”


    秦润:“就是咱们可以把食盐,还有纸张,木炭,蜡烛卖到东武,同时,东武国也可将牛肉这些卖给我们,不过,糖的话,扎吉表示也可以合作,但是,他有一点要求,我跟齐伯伯还在考虑要不要同意。”


    “嗯?对方提了什么要求?”


    秦润:“扎吉的意思是,我们的糖经过运输到东武,这其中的人力物力就得花费一笔银子,那价格势必要翻两倍不止,东武的百姓条件并不比我们大晏富裕多少,他们那边也不是没有进口糖卖,但顾客都是上层阶级的人,扎吉知道我们有工厂,厂里的工具什么都是自己提供的,所以提议,前期糖的事可以合作,但后期还是希望我能去那边开个厂,把糖价适量的降低一些。”


    扎吉也是羡慕,大晏的百姓眼看着能吃到糖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东武百姓呢,有的人从生到死,除了喝牛奶时能尝到那么一点点甜外,这辈子怕是都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


    只是秦润觉得这样做会很麻烦,从大晏将制作白糖的原材料运输到东武,难道就不花钱了?


    东武国并未种植甜菜根,偏偏这东西还不轻,运输起来极为不便。


    许云帆摸着下巴,“你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无论是白糖的运输还是食物的运输,总归都需要耗费人力。”谁让这些东西老值钱了,真碰上了,土匪能不眼红?


    商队运货的人力、时间成本都不会太低,毕竟一个不小心就是要送命的,降低工钱肯定不行。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什么办法?”秦润赶忙追问起来。


    许云帆:“润哥儿,你有想过在东武买地吗?只要我们在那有了地,不就可以种植甜菜还有小麦了吗?”


    据许云帆所知,东武国的的气候以及土壤,完全适合种植这些农作物的,要是包上百来亩的地,哪里还需要把原材料从大晏运过去,于东武国而言,这可是双赢的事。


    得知许云帆的建议,秦润摇摇头,“不行的,自古以来就没有谁这么做过,咱们在那边买地,工人愿意去吗?要是请东武的人,让人听咱们,人家未必愿意,管事也不敢管。”一个管不好,被打死了就亏了。


    东武国的地,哪里有卖给大晏人的道理,大晏人可以到东武国走商,也可以把商行开到东武,但在东武置办土地,人家东武国的人能同意?


    许云帆:“古往今来没人做过不代表这件事就不能做或者做不了,以前咱们大晏同东武关系一般,能在那边开办商行也是建立在你好我好的基础上,但是如果我们买地了,有东武皇室给咱们做后盾,哪个工人敢不听话?要是咱们派去的人出了事,皇室就是全责,这种事可大可小的,只要他们不傻就不会无端的惹是生非,甚至还得供着咱们呢,你信不信。”


    原本这种事,秦润不敢信,可由许云帆的嘴说出来的,他信,“你有办法?”


    许云帆点了下头,没有办法,不能解决的事,他说出来难道是为了开玩笑么,“自然是有的,过几天德蒙皇女来找我了,这事我直接办下来,你只管找人,顺便再跟齐伯父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安排人,到时候咱们还得把设备什么的运过去,对了,让工匠们先把设备打出来吧,等东武国的人回去了,让商队跟着他们一块过去。”


    两人方商量好,小宝带着几个东武汉子出来了,秦主君他们出来看了几眼,而后又回了堂屋,让秦斐俞先回房。


    几人当中的老大抓着一捧糖,开心不已,“许大人,这些糖都是你们做的吗?”


    “嗯,是的,这些东西都是工厂里做出来的,几位喜欢?”


    “喜欢,它们很甜,很好吃,我们都没有吃过这么甜的东西。”


    “是嘛,既然喜欢可以多拿一些,都是自家备的吃食。”


    老二憨厚的笑起来,挠挠头,“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给银子可以吗。”


    许云帆上前几步,拍着老二的肩膀,“这就见外了不是,远来即是客,一点小东西而已嘛,不用这么见外。”


    “许大人真是太客气了。”


    “哪里哪里,虽然咱们不是同一国的人,但都在这个天下活着,五湖四海皆兄弟嘛,应该的应该的。”许云帆笑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东武国几个汉子那叫一个激动,纷纷感叹许云帆人怎么这么好呢。


    “许大人,您这糖好甜,还特别好看,这上面画的是牛头吗?看起来怪可爱的咧,我们那边的孩子肯定会很喜欢的。”


    许云帆:“是啊,这款糖在我们这边卖的很火爆呢,我们不仅有牛牛头像的糖,还有……之前你们东武的商队还想跟我们谈合作呢,可惜……”


    可惜什么,许云帆点到即止。


    糖画虽然没买到,但东武国的人晓得了,许大人不仅文武双全,还会做好看的糖果,可惜,这么好看的糖果,一旦卖到东国,就不再是两文钱一颗了。


    正如扎吉大人说的,如果许大人能把工厂开到东武国,他们的百姓就能吃的起糖了,只是许大人也说了问题所在,看来回去还是得同扎吉大人商量商量。


    送走东武人后,秦润开始制作饺子皮,许云帆帮不上忙,也没去堂屋,干脆留下陪着秦润。


    “明天的事,你决定好要亲自去了吗?”揉着面团的秦润再次同许云帆确认,说实话,他并不是太想许云帆去,诚然,许云帆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可郭鸣雷若是不要脸呢?


    事关许云帆,秦润不免担忧。


    许云帆坐在一旁的矮凳上,单手撑着下巴,“确定好了呀,你不用担心,对了,明晚你跟岳父一块去吧,明早我就过去安排,节目会很精彩的,你也去吧。”


    “你要安排什么节目?”


    “明天晚上你就知道了,之前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在乐坊弄那些你没见过的东西吗,明天晚上你就知道它们有什么用了,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秦润要是不去,许云帆都没有大的积极性去做事了。


    “去,你都去了,我不去岂不是错过了看美人的机会。”


    “哟!”许云帆乐了,“你要看什么美人?有我这个大帅哥天天给你看晚晚给你睡还不够,你还想看别的美人呐,你这哥儿心有点大,真当你夫君我不会吃醋了是不是。”


    闻言,背对着许云帆的秦润不由感到好笑,“你别看我是个哥儿,但我也是会看美人的,不管男的女的,只要长得好看,我都喜欢。”


    第338章 脑子寄存处 (-^〇^-) 乐坊晚宴……


    乐坊内, 早前许云帆就装了制造氛围的摇头灯,没有他下令,这些东西自然没人会用, 甚至碰都不敢碰, 因此,这些玩意一直不曾在外人跟前亮相过。


    许云帆在其控制面板上调整好后, 这才把乐坊内的人全部喊了过来, 该安排的安排, 该练习的练习,总之,这是一次非常重要的表演,却只有半天的时间练习, 众人不得不牟足劲的去学。


    晚上,待一众宾客百官入坐后,乐坊内的灯笼, 灯带, 太阳能灯猛的一暗。


    就在大家伙不安, 以为有刺客啥之类的意外之际……


    “欢迎来到……”


    突然的,乐坊内突然响起一道充满磁性且吐字清晰的声音, 听的人耳朵一酥。


    随着这道能令人耳朵怀孕的声音响起后, 前方的舞台之上, 赫然亮出了数道红色不断晃动的的光束。


    在红色光束以及不时闪起的蓝、白灯带带来的光亮之下, 一众人清晰的看到了,舞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层白色的“白纸”, 白纸上赫然出现了他们帅炸苍穹的许大人的“画像”。


    “白纸”上的许云帆眉目含情,笑意隐隐,仿佛正对着在场之人柔柔的笑着。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哪个受不了这么刺激的一幕, 激声尖叫起来,声音破的有种撕心裂肺的沙哑,全然不顾今晚来的是谁,以及身处何种场合,显然已经激动的快疯了。


    隐隐听着,似乎还夹带着丝哭腔。


    是啊,这么完美的汉子,他们只能看却不能拥有,以前只能远远看着,今晚却离他们是那么的近,可尽在眼前,却又远在天涯,触不到摸不着,意识到这一点,谁不想哭。


    一众汉子头皮发麻,暗道,这帮姑娘哥儿家也是猛的可以了。


    平日说话的声音那叫一个轻柔,隔几步远估计都听不清了,跟没吃饱饭似的,看看这会,一个个犹如龙吟虎啸,声音大得喉咙都快破了似的,这么的疯狂,真怕他们下一刻就疯了。


    看到许云帆的画像,台下的秦润:“……”


    差点喷出一口茶的萧衡之:“……”


    他娘的,许云帆这小子,又又让他给装到了。


    听着附近的讨论声,秦谦秦坤有点臊得慌,许云帆也真是的,还挺自信。


    随同自家长辈过来凑热闹的方裴舟等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许云帆会这么不要脸,哪有人会这么搞的,今晚他们来,又不是为了来看他的,在这种绚丽的舞台氛围下把他的画像放出来,这是几个意思?


    哦,对,这是他的主场。


    “许大人好俊啊!”


    “谁说不是呢。”


    “一群花痴,难道只有我好奇这些红色的光束是什么玩意吗?为什么之前我来了那么多次,却一次不曾见过?”


    “估计是你还不够格吧。”


    疑惑的小少爷:“……”


    好像还真是,今晚来的人,不说什么胥王、大商二皇子、德蒙皇女,就冲他们的陛下,这规格就不是一般的高。


    而被提到的这几位已经看傻眼了。


    方才进到乐坊,或者说来到美食城,见到美食城内夜景,他们便已经看的目不暇接,这会又看到从未见过的舞台效果,一众使臣看都看不过来,关于台上出现何人自信满满的画像,哪还有空挑刺。


    不得不承认,这个许云帆还是很有姿色的,在这样的灯光氛围下,他娘的,这人好像又更帅了三分,听听这尖叫声响的,他们耳屎都快喷了。


    听说这小子今儿窜稀了,来不了,所以,哪怕来不了,他也要以这种形式凑个热闹,露个面?


    在悦耳动听的男音落下后,台上的光束一暗,一层帷幕落下。


    “这是怎么回事,结束了?”


    “结束什么?都还没有表演呢,难道看一眼许大人的画像就是一个节目了?”虽然许大人确实很好看。


    “应该不是,我记得……”


    记得什么,这人还没说完,不知谁又叫了起来,“看,看那边。”


    只见乐坊的另一边,被光束集照的地方,那是一个类似隔间的位置,其内站着一着装清凉,赤脚露出双臂与肚皮的姑娘,其双臂上戴着的披帛如轻纱般随风轻轻浮动。


    这是乐坊舞女。


    只见该舞女一脚脚尖点地,双手托举一金色小琵琶,随着音乐响起翩翩起舞。


    “好!”


    方才的尖叫声,缚青雩等人并未表示出任何的不悦,仿佛他们今晚出现在这,不是皇上,不是皇女,只是普普通通的观众。


    今晚来的不仅有文武百官以及家眷,许云帆让秦润趁机卖了门票,因此场内还有一众富家少爷小姐呢。


    这帮人算是彻底放开了,开始品酒听乐观舞,好不惬意。


    在该舞女的表演结束后,集中在该处的灯光消失,在乐坊的正中上方,几道光束跟喝醉了酒一般晃动了起来。


    随之,光束像是受到了指挥,集中照射到了另一边,观众们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被光带照射的地方,出现了另一方天地。


    在这方小天地内,一“长”着毛绒狐狸耳,裸露白皙长腿,臂弯夹着红色毛绒狐狸尾的“狐狸精”正笑吟吟朝他们看过来,画本中拥有倾国倾城的狐妖具象化了。


    在“狐狸精”一舞结束后,聚集而来的光束又转了一个方向。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的乐坊明明没有人演奏,可乐坊内的音乐就是无与伦比的动听。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的声音震的他们有种要扭起来的欲望。


    他娘的,今晚的乐坊,歌曲好听,舞也好看,灯好看,舞士也好看,真是哪哪都好看,他们只有两只眼,根本看不过来啊!


    平时跟着夫子读书摇头晃脑也就算了,这会还控制不住的摇头晃脑,整的他们都快晕了,整首歌曲下来,记得这句,忘了那句,日后想哼都不晓得怎么哼。


    十几个节目过去后,灯光一晃,又转回了大舞台之上,


    在巨大的帷幕被往上撤去的那一刻,在场众人下意识的屏息凝神,目光炯炯汇集在巨大的水缸之上。


    只见透明的玻璃水缸之上冒着朦胧烟雾,隐隐约约让人看的不甚清切。


    “看,是蓝衣仙子……”一少爷喊了起来。


    只见巨大的水缸中,惊现一绝世美人,之前见到的那些舞女,美则美矣,却不如蓝衣仙子来的勾心动魄。


    水中的蓝衣仙子美的不可方物,方一出现,在场汉子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痴痴的看向仿若向着他们游来的美人。


    郭鸣雷看的眼都不眨眼一下,似乎已经被勾魂了,目光愣愣的追随在水中的美人身上。


    萧衡之扫了一眼其他人,发现这帮汉子痴迷的样子,水中的许云帆端着一副清冷不落凡尘的高冷之花的样,越是如此,汉子们越是为他痴为他迷。


    呵,这小子倒是很会啊,萧衡之抹一把脸,低下头不厚道的笑起来。


    “父亲,你别笑。”


    秦润抓着萧衡之的手臂,眼睛却舍不得离开许云帆半分。


    萧衡之憋的难受,“不是父亲想笑,而是……润哥儿,你跟云帆在一起那么久了,可是看清了,他到底是男是女啊?我看他这样,要是愿意,估计还能混个王妃当当。”


    秦润:“……云帆是汉子,他是一个很漂亮的汉子。”才不是姑娘家呢。


    不到一分半钟的现身,足够让在场人惊叹连连。


    帷幕缓缓下降,众汉子惋惜不已,纷纷喊起蓝衣仙子不要走,不要走啊,让他们再多看一眼吧。


    听到这些肉麻挽留的话语,转身游走的蓝衣仙子一个转身,眸中盛满了不舍……帷幕落下。


    看到这一幕的秦润:“……”


    许云帆肯定是皮痒了,以前他怎么不知道这人这么有表演天赋呢。


    “不……蓝衣仙子,你不要走,你快回来,我命都可以给你……”


    “你疯了吧,喊什么喊,再喊我可要喊乐坊武侍把你叉出去了。”


    “我舍不得。”


    “舍不得个屁啊,你让人回来安的是何居心?莫不是想淹死我家蓝衣仙子。”


    “怎么说话呢,蓝衣仙子怎么就是你家的?”


    “就是,那是我们大家的。”


    “好了,别吵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说话的哥儿对美女不感兴趣,不是太能理解,不就是一个长得稍微有点姿色的美人么,这帮汉子至于这般丢人现眼?


    “嘿,你这哥儿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不就是,那可是仙子。”


    “就是,仙子可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比的,我家仙子果真是世上最漂亮的人了。”


    “不要吵了,还看不看节目了?”


    “父亲,我去个茅房。”秦润似乎是憋不住了,急吼吼的起身就要走。


    萧衡之当然知道他是干嘛去的,摆摆手就让他走,自个自顾自的继续看起节目来。


    乐坊顶楼,许云帆的一边胸口很是傲人,一边却是堪地平线,而他嘴里啃着一个馒头。


    秦润满头黑线,“云帆,你饿了?”


    “润哥儿,”一见秦润来了,许云帆就开心,含糊不清道:“有点,我都吃了两个了,你吃不吃?”


    “我不吃,”秦润扫了眼只剩一个孤零零的馒头的盘子,“我怕我吃了,你的胸就没了。”


    “哈哈哈……”


    许云帆乐了,“润哥儿,你说话好好笑哦。”


    说着,许云帆咬住吃剩下的半个馒头,将盘里的馒头往胸口一塞,又整理了一番,双手托着胸:“润哥儿,你看,这样夸不夸张?”


    秦润:“……不是太夸张。”


    缚青雩点名了要看蓝衣仙子,如此,肯定不是下水露个面就行了的。


    许云帆吃着手里的馒头,秦润看着看着,忍不住凑了过去,意欲亲一下许云帆的脸,哪知,像是有所感的许云帆撇过头不给亲。


    “怎么不给亲了?”秦润抓着许云帆的手腕,“我现在就想亲你。”


    想起方才那群汉子如狼似虎的看着自己的夫君,莫名的占有欲涌起,秦润恨不得在许云帆盖个章,宣示主权。


    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馒头,许云帆又喝了两杯茶,食指在自己撅起来的唇上点了点,“亲这里,脸上涂了太多东西了,你不怕喷一口粉就亲吧。”


    “夫君。”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人,秦润有点想哭。


    “我在!”


    不等秦润主动,许云帆有了动作。


    许云帆伸出双手,一把搂紧秦润的腰,把人拉到自己怀里,“坐我腿上,秦润,我要吻你。”


    两人接了个缠绵悱恻的深吻,喘着粗气的秦润埋头在许云帆肩上,眷恋的不愿起来。


    许云帆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尽快平息下来,“这么久,你还是学不会换气。”


    秦润闷闷的道:“嗯,我太笨了,一直都学不会,怎么办呢?”


    “没事的,我很有耐心,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教。”


    “云帆,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许云帆低低的笑起来,“这就好了?你可真是我的笨蛋。”


    “你知道有多少人喜欢你吗?他们都喜欢你,我很嫉妒。”


    许云帆将秦润拉了起来,一下一下的亲着他,“有什么好嫉妒的呢,这么好的人,他是属于你的,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夫君,每天给你暖被窝给你亲,身心都给了你,你都不晓得其他人有多羡慕你咧。”


    秦润被亲的晕晕乎乎的,都顾不上说话了。


    亲的心满意足后,在秦润的注视下,许云帆又补了个口红,最后又抿了两下,“好了,该蓝衣仙子出场了。”


    “你准备表演什么?”秦润很是好奇。


    许云帆决定保留这份神秘感,“你回去,等会就能看到了,听话。”


    一声像哄孩子似的‘听话’,听得秦润面红耳赤,回到萧衡之身边时,脸上的热度都还没退下去。


    在又一个节目结束后,乐坊正上方飘落下无数纷纷扬扬的红色花瓣,随着花瓣落下,数条红色飘带紧随其后,一仙女顺着飘带滑下,出现在众人眼中。


    叮铃铃的声音传来,众人抬头看去,台上,他们的蓝衣仙子变成了红衣仙子。


    看到这一幕,明明觉得很不可思议,很好奇,这人是怎么做到的,竟然没摔下来,她的臂力究竟有多大?


    明明有很多疑问想问,可这一刻,他们已经顾不上这些可有可无的疑惑了。


    台下一片安静,落针可闻,一个个抬头往上看,整齐又统一。


    郭鸣雷眼睛都看直了,就着端着酒杯的动作,视线追随着台上的人,目不转睛,已然顾不上手中的美酒。


    萧衡之眼珠子又是一突,暗道,许云帆这小子,胸前到底放的什么玩意?看的好像真的一样。


    这帮混账,都是色鬼啊。


    难道他们就不觉得奇怪?


    瞧瞧这美人的大腿,啧啧,乍看之下不觉得,细看,还是有点粗的,可惜这帮色鬼都只看到人家又白又长的一面。


    不像自己,就非常的清醒。


    萧衡之扭头看身边的儿子,好吧,这也是个色鬼来着。


    赤着双足的红衣仙子,脚腕上戴着金色的小铃铛,随着红衣仙子的动作不断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许云帆一手抓紧飘带,在台上飘着转了一转,手一松,人便往下落,惊得台下众人差点惊呼出声。


    下落到一半,许云帆便停了下来,这时候,几位舞士也落了下来……


    底下,整个舞台霎间“四分五裂”往四面收缩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在灯光映射下波光粼粼的水面,映射着美轮美奂一幕的粼光之上,是几朵层层叠叠绽放的“荷花”。


    这一刻,现实与梦幻交织,美到令人窒息。


    这场如梦似幻的美景缔造者带着数位侍者从天而降,足尖轻踏荷瓣之上。


    一舞即将结束之时,许云帆左手抓了飘带转了起来,脚下仿若飞跃而起,赫然飘到了台下秦润的跟前。


    看到许云帆飞向自己,秦润瞳孔一缩,眸中的红色身影愈发清晰,直至被一张带笑的面庞占满。


    飞身而来的美人一笑倾城,圆润的指尖划过鼻尖,四目相对,秦润仰起头,视线追随飞身离去的人,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舍。


    离开的人在上空转了半圈,似是心有所感某人对他的眷恋,左臂猛然一振,再次转了回来,这一次,美人干脆停在了秦润身前的桌面之上。


    这一刻,秦润成了众矢之的。


    不再是姑娘、哥儿家嫉妒羡慕他了,在场的汉子是瞪大的眼珠子,恨不得将秦润取而代之。


    许云帆以另外一种形式做到了,让秦润成为人人羡慕的存在。


    秦润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竟是胆大包天,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他们眼中神圣不可亵渎的仙子拉到近处,红衣仙子耳垂上,金色耳环下坠着红色的流苏被人捻在指尖把玩着。


    两人鼻尖对着鼻尖,近到呼吸缠绕,暧昧徒增。


    那头的扎利眼都直了,不敢相信,秦润怎么敢!


    对于秦润意料之中大胆的举动,红衣仙子似乎很是欢喜的挑了挑眉,魅惑一笑,指尖抚过跟前人的脸颊,就在对方情难自禁的意欲更近一步时,娇羞一笑的扭着身子往后一缩。


    对方搭在美人腰上的手落了下去。


    呼!


    不知是谁猛然松了一口气。


    美人被人摸了,不少汉子已风中凌乱。


    姑娘,你睁开眼睛看清楚,那是个哥儿啊!


    仙女与哥儿是没有未来的!


    要不是忌惮秦润的身份,大家伙理智尚存,若不然,这会秦润早被群殴了。


    他娘的,秦润这个哥儿怎么敢呢?


    真的太可恶了!


    他怎么敢摸仙女的腰,明明是个有夫君的哥儿,居然还敢碰他们的仙女,他们可是想都不敢想的,要是这人不是秦将军家的哥儿,信不信,今晚出了这个乐坊,麻袋他们是套定了。


    第339章 晚宴二 你在找谁?


    原以为红衣仙子会就此离去, 哪知这人却拈起一旁果盘里切好的果肉,将一端含进了嘴里,身子柔若无骨如蛇般的朝秦润贴了过去。


    萧衡之:“……”


    这个不要脸的臭小子, 居然公然之下调戏他儿子, 着实是皮痒了找抽。


    可惜,这会他是敢怒不敢言, 看着满是期待的儿子, 再看其他嫉妒到眼睛快喷火的汉子, 只能转过头,来个眼不见为净。


    秦润将另一半的果肉咬进嘴里,并未咬断,而是在同他眉目传情的红衣仙子红唇轻启之时, 将整块果肉全部叼了过来。


    嘶……


    过分,太过分了。


    红衣仙子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被她这般“照顾”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几个“侍女”飞身过来了,似是在告诉红衣仙子不可留恋凡间美人, 应速速回仙界去了。


    这帮“侍女”, 均是姿色一绝, 有男有女,一过来便将红衣仙子团团包围其间, 红衣仙女一跃, 一众人飞离, 随着“四分五裂”的舞台慢慢合并, 几位仙女缓缓升空离去。


    一众在上头负责拉放的汉子累的直冒汗,这活不仅费力, 还费胆,这个高度,说不吓人是不可能的, 活了这么久,他们就没见过哪家乐坊敢这么做的。


    除了他们吃了豹子胆的东家。


    虽然红带末端还绑在几根柱子上,若是一个失误,没抓稳也不要紧,但今天来的客人身份可不一般,真失误了,惹怒龙威,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整的他们时刻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甚,下头的人一落地,那就糟了。


    等几个红衣仙子升至半空,六块雕花木板缓缓合了起来,通往上界的通道关闭。


    “这是已经结束了吗?”


    “结束了,仙女都回家了。”


    “不是,我好像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不,我还没看够呢,仙女,你快回来!!”


    台下,凑在观众中的苏晏大为震撼,当初建这座乐坊的时候,乐坊图纸,很多工匠连看都看不懂,他请了很多大师前来一起研究,又给许云帆去信,这才搞明白了。


    一些由许云帆拖镖局带来的零件等装备,工匠们连用在何处都不晓得,因此,当初,这座乐坊建造耗时又耗财。


    后来乐坊投入使用,苏晏不是没来看过,可当初做的那些很是费脑的设计却迟迟不见使用过,今晚终于见到了。


    不得不说,这座乐坊日后可要了不得了,估计在几国中更是独一份的存在。


    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


    不休息不行啊,总不能光看节目啥也不吃吧。


    舞台上的摇头灯已经关了,乐坊内的灯带、灯笼依次亮了起来。


    郭鸣雷强忍着超过警戒线的心跳声,找回丝丝理智,他知道,有的事,现在不能提,否则就是犯了众怒。


    若是他开口,没准这帮被红衣仙子勾了魂的汉子一怒之下做出过激行为就不妙了。


    一怒为红颜不是开玩笑的。


    德蒙诺:“晏皇,没想到你们大晏朝还有这么精彩的表演。”难怪许云帆会看不上他们东武的舞曲,没有对比,果真是没有伤害。


    其他东武国的人是听不懂唱的什么,但调子他们却是听得懂的。


    也不知道乐坊里究竟装的什么东西,能将音乐放的这么大声,咚咚打打,都是他们从未听过的,不至于让人震耳欲聋,只会让人热血沸腾。


    全然不知乐坊如此与众不同的缚青雩尴尬一笑,硬着头皮道:“二皇女谬赞了,东武的舞士也不差,舞姿优美曼妙,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听说该乐坊从布置乃至建造,其图纸便是出自于许大人之手,许大人,可否请问,这些东西都是从哪来的呢?”


    德蒙诺对此很是好奇,灯带,以及那些晃来动去的光束皆是她不曾见过的,甚至都不敢想,一间乐坊能被打造的如此梦幻奢华,一入其内,仿若置身另外一个世界,外界的喧嚣全然被隔绝在外,怪不得,那么多人会沉溺于寻欢作乐,愿意一掷千金来此花天酒地。


    德蒙诺话音落下,不知谁喊了声,“看,那是什么?”


    缚青雩故作好奇看过去,完美避开了应该回应德蒙诺问题的礼节。


    “那是鬼?”


    “鬼你个头。”


    “头你个鬼,现在是晚上,你没看过恐怖画本吗,画本里都说了,鬼就是晚上出来的。”


    “我去你的,画本上还说了,鬼怕阳气,咱们这么多人,鬼敢来?也不怕被阳气击的魂飞魄散。”


    “既然不是鬼,这人怎么有一张黑乎乎的脸?”


    “你们能不能多看点别的地方,没看到鬼身上的那双人手吗。”


    “既然是人,怎么……啊,变了,他的脸变了。”


    台上的人,身着华丽白衣,披着一件披风,明明不热,手上还拿着一把扇子。


    台上的白衣人变了几次脸,一个跳跃跳下台,同台下的观众互动了。


    一群少爷们激动的不行,纷纷同其互动起来,而对方不高兴了就会扯过披风一晃,下一秒,对方脸上便会变成带着怒容的表情。


    白衣人同十几人互动后,也不知道今晚的舞士与其他表演者是不是特别钟情于与秦润互动,又又去到秦润跟前。


    秦润看不穿怒容“面具”之后的人是谁,一下子没有动作,在对方要抓他的手时,拒绝的将手缩了回去,不让碰。


    白衣人似乎被秦润的拒绝伤害到了,一个抖动,怒容被悲伤所取代,锲而不舍的再次伸手过去。


    这人有点没眼色。


    秦润吃了一惊,眼睛瞪的有点大,白衣人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笑。


    秦润:“……”


    是许云帆,这是许云帆呀,他怎么可以认不出呢。


    秦润赶忙主动牵起白衣人的手,并在对方手心捏了捏,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笑。


    白衣人似乎是不好意思了,白扇一过,竟是露出害羞的表情来了,脸颊两边是两个红红的圆,莫名可爱。


    秦润一下子就乐了。


    “我也要,我也要,嘿,你也过我这里来,我也想玩。”一个孩子唤道。


    白衣人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将秦润的手举起来,白扇刷一开,再收起来时,数道惊呼声响起。


    是许大人。


    方才表演的人居然是许大人。


    难怪,难怪秦润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同一个汉子“拉拉扯扯”,难怪这个白衣人与其他人互动时,碰都不给碰一下,到了秦润这儿,差别待遇简直不要太明显,竟是主动的要去牵人家的手。


    已经扬起巴掌的萧衡之看到许云帆的脸,似乎觉得手更痒了。


    这小子,方才他差点就直接一巴掌过去了,敢当着他的面碰他已婚的哥儿?


    当他是死的?


    还好他出手慢了些,这小子真是的,被打也是该。


    在秦润手背落下一吻的许云帆抬眸看被暂停在上方的巴掌,“岳父,你想干什么?”


    “你找打。”萧衡之收回巴掌,“谁叫你不提前说一声就上来动手动脚的,我不打你打谁?你怎么来了?”不是拉肚子到虚脱,腿发软了吗。


    许云帆嘿了一声,顺势在秦润身边坐下,“我来安排节目啊,那些灯光我不来处理它自己会亮啊,我可真是太辛苦了。”说着,不知许云帆从哪里掏出两个大馒头啃了起来。


    秦润:“……”


    秦润扫了眼许云帆的胸,噗嗤笑起来,许云帆还真是不浪费。


    他凑过去,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呼出口气喷在许云帆耳朵上,顿时烫的许云帆身子一麻,“你怎么又换回来了?怎么不继续穿女装了。”


    许云帆一手馒头,一手揉着耳朵,扭头看向秦润,略显不满,“你干什么?故意的是不是,有本事回去了你再试试。”


    真是的,秦润这个哥儿是会挑地方的,要是在房间里,这会他们早得大战三百回合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小太子爷,啃馒头的样子,看着还挺养眼。


    许云帆发现秦润一直盯着自己,把馒头递到他嘴边,“你一直看着我,是不是也想吃了,那分你半个吧。”


    今晚他都干了几个馒头了,着实有点腻,但这都是白面做的,扔了未免可惜。


    只有饿过肚子的人才知道,一口粮食的重要性。


    “不用。”秦润就着许云帆的手咬了一小口,“一口就够了。”


    两人同吃个馒头,谁也不嫌弃谁,看的其他人是没眼看,这时候许云帆才回答秦润方才的问题,“我的表演结束了,我还穿那玩意干什么,冻死个人了,不过最主要的还是……”


    许云帆笑起来,勾勾手指头让秦润探身过来,“我怕你会情不自禁爱上我。”


    秦润:“……你哪来的自信?才不会呢。”


    “你这哥儿怎么还骗人,你刚刚看到我,啧啧,眼睛都快看直了还说没有,你们哥儿就是喜欢口是心非,不是就是是,不要就是要,不喜欢就是喜欢,随便就是不能随便,我都知道了。”


    秦润:“……好吧,你说是就是吧。”反正跟许云帆“顶嘴”,他是说不过的。


    许云帆又笑,“你不要那么敷衍嘛。”


    “那我该怎么说,反正说什么都不对,你说对不对。”


    许云帆点头笑,“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秦润:“……”


    “你们聊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没看到郭鸣雷瞪的眼珠子都快出来了吗。”萧衡之瞥了郭鸣雷所在的方向,快速收回目光,暗道,这小子真是让人看了就手痒,恨不得把他那对招子挖出来,敢瞪他家的哥儿,活的不耐烦了。


    许云帆没看郭鸣雷,猜测道:“估计是生气那什么红衣仙子只跟润哥儿互动,鸟都不带鸟他一眼,所以嫉妒了。”


    “哼。”萧衡之鼻孔喷气,“那你……怎么不让对方跟其他人互动一下,尽逮润哥儿了?”


    许云帆很是无辜的摊手,“岳父,你真是太不懂事了,我都是有夫郎的人了,润哥儿要是生气不理我,我不就完蛋了。”


    说着,许云帆偷觎坐在对面缚青雩的脸色,“岳父,你说,我这乐坊,皇上不会看上了吧,你看他,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萧衡之翻了个白眼,暗道,今晚在这的所有东西,只要是个人,大抵就没有不感兴趣的。


    以前自己也是万花丛中过,什么地方他没去过,京城最大最为豪华的乐坊他更是老主顾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乐坊,对比许云帆的乐坊,当真不及万分之一。


    同时,萧衡之再次意识到,许云帆真的不是一个单纯的十八岁的小汗子,平时这人看起来好像不是太靠谱的样子,每天一得空就爱出城找野货,工作也不好好做,上职时间尽想着摸鱼……


    可就是这样不靠谱的人,想的却比其他人多的多,看的也更远。


    如果许云帆不走科举入仕这一条路,显而易见,这座乐坊,乃至这座美食城,甚至是郊外那片厂房他都护不住。


    就拿乐坊来说,能在京城开设那么大的乐坊,其掌柜背后定是有人的,许云帆这座乐坊开起来,不知抢了人家多少顾客,一天晚上就赚了人家几天甚至半个月才能赚到的钱,要是许云帆没点身份,只怕这会这座乐坊早易主了。


    在进京时,许云帆并没有料到润哥儿会同自己或者秦斐俞相认,他开了一家店铺,让掌柜每个月往谢、林几家送木炭,又答应林萧然几人同家人借了银子。


    外头谁人不知,许云帆同林萧然几人是称兄道弟,关系铁的很,如此捆绑起来,谁敢打许云帆的主意,就得考虑清楚,他背后的那几家是不是他们能招惹的存在。


    谁让左相几家借了许云帆银子,许云帆的产业若是被人抢了去,他们就得跟着亏到血本无归。


    哪怕是没有萧、秦两家,在他决定创办美食城的那天起,日后会遇到的可能发生的事情,他都做好了应对之策。


    这么长远的考虑,走一步算百步,不是每一个十几岁的汉子都能做到的。


    萧衡之看看许云帆,又看看缚青雩,“就算他看上了又如何,你一点都不紧张,想来是用不着你岳父我出手的。”


    能在食盐生意上横插一脚,萧衡之不得不怀疑,许云帆是不是同缚青雩私底下见过,甚至交情不浅。


    “许大人,你也来了。”几个东武汉子等许云帆吃饱喝足了,这才同他搭话。


    许云帆:“不来不行了,我得过来安排节目,怎么样,今晚乐坊准备的吃食可还合口味?”


    “很不错,鱼也好吃,饮料也好喝,许大人,这座乐坊真的太棒了。”


    “是啊,怪不得在国子监那天许大人不怎么看我们东武国准备的节目,原来是看过更好的了。”


    东武国的舞女还是很漂亮的,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独特的特色,许云帆扫了一眼德蒙诺,“哎,话不是这么说,你们东武的舞曲也是很棒的,诸位远道而来,可得吃好喝好了,想吃什么就点。”


    反正缚青雩买单,许云帆大气起来是一点都不客气。


    坐在只知道吃的德蒙扎利身边的德蒙扎吉也了许云帆一眼,默默低头,想到昨晚老二几人带着一包糖果美滋滋回到客栈时,笑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夸许云帆这也会,那也会,不仅会做糖,还会用糖画画,真的厉害了。


    用糖画画?


    扯淡吧!


    这人已经奢侈到这一步了吗?


    糖是何等精贵的东西,怎能这般浪费,听说糖厂做出来的糖都不够卖,他居然这般嚯嚯,真是浪费啊!


    可等老二拿出一根糖画时,扎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糖画竟是这般。


    制作一根糖画所需的糖,断然不可能值一两银子,可一根糖画,就价值一两。


    他娘的,许云帆是会做生意的,白糖这玩意被他这么一弄就成了多数人吃不起的东西了。


    扎吉很是好奇,询问老二这糖画是怎么做的,结果老二这吃货一问三不知,反而埋怨道:“扎吉大人,我们东武为什么这么一个糖厂,如果我们也有糖厂,还愁没有糖画吃?”


    想到昨晚同老二他们几个的对话,再看今晚的乐坊,扎吉不免心动了,若是同许云帆处好关系,他们一起合伙在东武开这么个乐坊,定能赚他个盆满钋满。


    “叔,你一直看着许大人做什么?”扎利一抹嘴巴问道。


    “没干什么。”扎吉摇头,“三少爷,这段时间,你怎么不去找许大人了?”


    德蒙扎利:“叔,我想去也去不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叶世子看我看得可严了。”


    “呵。”扎吉一声呵,可见德蒙扎利这话的可信度有多低,“可我怎么见三少爷同思凡少爷每天形影不离,还能一块出府玩呢,我看三少爷玩的那叫一个乐不思蜀呢。”


    德蒙扎利说不出话了,这话,他根本无法反驳,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没错,在叶府那段时间,除去一开始被突然“请”去的不满,后面住的好,吃的好,还有叶思凡每天带他出去玩,他确实记不起许云帆是何许人了。


    “对了,方才你似乎在找什么人呢,怎么,在京城这段时间是认识什么朋友了吗?”扎吉显然是明知故问,似笑非笑的样子,无端让扎利不敢直视。


    扎利一慌,就想动手捂住扎吉的嘴,做贼心虚的又往德蒙诺那看,发现德蒙诺似乎没注意到这边,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叔,你不要说的那么大声嘛,我没有找谁啊,我都不认识谁,我能找哪个嘛,肯定是你想太多了。”


    突然的,扎吉的目光变得复杂,他狠狠的呼了一口气,“没有就没有,为什么小少爷还要如此特意强调呢,少爷难道不知道,过度强调,反而会给人欲盖弥彰的感觉吗。”


    第340章 晚宴结束 缚青雩的心酸


    从进到乐坊开始, 扎吉虽被乐坊内的摆设等新鲜事物震惊的看都看不过来,但出于习惯,他还是分出一丝目光留意身边的扎利, 他看到了, 扎利几次三番的往叶侯爷那儿看,为了看谁, 他心里门清。


    可惜, 叶思凡身体不好, 这种宴会,一般不会参加。


    不是,他可惜什么呢,叶思凡不来最好。


    扎利、扎吉两人, 一个不好女色,一个一门心思都在考虑怎么挣大钱,无人在意什么红衣还是蓝衣仙子, 倒是其他汉子这会开口闭口就是仙子, 管你是红衣还是蓝衣, 反正都是他们的仙子。


    “怎么样,调查到了吗?”郭鸣雷发现方才派出去的武侍回来了, 赶忙问道, “可有查到对方的具体身份。”


    “主子, 属下问过, 蓝衣仙子确实是乐坊的舞女,但对方似乎是个很神秘的人, 乐坊里的其他人对其所知甚少,对方防备心甚重。”


    玄外音就是,除了知道蓝衣仙子是乐坊的人, 旁的没打听出来。


    郭鸣雷不悦道:“这都查不出来?”


    明明只是一句问句,郭鸣雷的武侍如临大敌般,冷汗直冒,当即就想跪下。


    奈何,在触及到郭鸣雷不悦的目光时,武侍战战兢兢道:“主子,此人除去去年一次入水表演开始进入大众视线外,听说蓝衣仙子此前从未在乐坊内出现过,看过蓝衣仙子表演的少爷们都曾妄图守株待兔,可无一人再见过蓝衣仙子,甚至想打听都打听不出来,今日,蓝衣仙子会再次现身也是因许大人发话的缘故。”


    这间乐坊虽在秦润名下,可外头人都知道,秦润的不就是许云帆的吗。


    看看,为了许云帆,北津府雪灾一事,以及之前资助平津府一事等等,还不是都是秦润划拨的银子。


    为了许云帆,哪怕只是一个美名,秦润一砸就是几万,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为此,许云帆虽走的官途,乐坊乃至美食城不在他名下又如何,只要他一句话,何人敢不从。


    “所以,这人是因为许云帆而来?”意识到这一点,郭鸣雷怒不可遏,胸膛起伏不定,就好像自己心爱的玩物被人染指了,不爽极了。


    发现主子已经动怒,武侍硬着头皮,“是……是的。”


    “许云帆……”郭鸣雷咬牙切齿,阴测测的轻喝,“这人果然生来就是克我的。”


    当年国师说他是练武奇才,事实证明,他确实是。


    可当年国师也曾同他的母妃说过,自己有帝王命格,但有一克星,此克星会阻他的命格,若是克星不除,不说帝王命了,只怕活不过二十六。


    而他今年已经二十四了。


    从小到大,郭鸣雷凭借过人的武术天赋,备受受大商皇看重,甚至把太子都拉了下来,可谓是顺风顺水,原以为来到大晏一切也会顺顺利利,哪知会出现了一个许云帆。


    意欲拉拢的德蒙皇女,看似几次对许云帆都表示出了不满,却只是口头上不悦的说几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德蒙诺不过是口是心非,更像是作秀给他们看的。


    德蒙诺拉拢不成也就算了,许云帆还让他丢了这么大的脸面,郭鸣雷如何能不气,恨不得将许云帆千刀万剐,除之而后快。


    一想到昨日丢的脸,郭鸣雷压下怒火,“可查到蓝衣仙子与许云帆是何关系?”


    武侍:“并未,但听其他舞女谈起,每一次蓝衣仙子出现,都是许云帆过来之后,并且,蓝衣仙子与他们不同一个房间,换装什么的皆是在许大人的专属包厢内。”


    郭鸣雷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一想到自己看上的女人有可能是许云帆的小妾或者包下的人,怒火直冲天灵盖,脸都气红了,“什么?”


    许云帆!


    该死的许云帆,居然抢他的女人!该死的贱人,真是死一万次都是死不足惜的。


    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小命被人惦记的许云帆还在同秦润谈笑风生,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竟是惹得秦润笑个不停。


    坐在另一边的缚青胥有点没眼看,胳膊肘碰了碰秦轻枫,下巴往许云帆所在的方位扬了扬,示意秦轻枫看过去,“轻枫,你说,咱们大侄子当初是不是就是被许云帆哄的晕头转向才嫁给他的?”


    有关于许云帆与秦润走到一起的事,京城内的人,所知不多,因此当初才会有人猜测许云帆就是看上了秦润的身份才会想着入赘。


    至于那些特意派人去查过的也只从大梨村的一些村民口中得知,许云帆之前跑过一次,被秦润‘抓’回来后就再没跑了。


    一开始他们也以为许云帆之所以会留下来是被秦润收拾过,可后来许云帆对几人动过手后,大家伙算是明白了,就许云帆这功夫,还有那一巴掌能把人牙齿打飞的手劲,秦润‘收拾’许云帆?


    呵,此事可谓是荒谬绝伦,许云帆又不是喜欢被揍的,所以许云帆会留在小秦家,那绝逼是真爱啊!再不然就是海外汉子估计就是眼‘瞎’,不爱娇娇柔柔的哥儿,就喜欢秦润这一挂的彪悍哥儿。


    秦轻枫看着缚青胥,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了,“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哄?怎么就不能是润哥儿被云帆感动了,所以才决定嫁给他呢?”


    一个哥儿倒追一个汉子的话,秦轻枫为了大侄子的面子,哪怕是枕边人,他也不会说的。


    缚青胥想想,深以为然,“也是,云帆这家伙一出手就让多数人望尘莫及,之前还没成亲呢就把店铺放在润哥儿名下,制作木炭的法子,造纸的法子等等这些东西都给了润哥儿,就这些,要换我,估计也恨不得以身相许了。”


    一个汉子尚且招架不住的糖衣炮弹,更不用说一个哥儿了。


    就之前许云帆送给秦润的那盆永生花,听说有位夫人曾放话,愿意出两万两买下,秦润鸟不都不带鸟对方一眼。


    两万两算什么,要知道,这盆永生花可是大齐皇室的御用之物,就凭借这一点,便可千金不换。


    秦轻枫:“就你?人家云帆能看得上你?还是回去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样眼瞎的。”


    “说什么呢?”缚青胥闷闷不乐,“你这么说,好像我很差劲似的。”


    “是有点。”秦轻枫戳着缚青胥的手臂,“你是不是不记得,德蒙皇女见到你的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了?”


    红了脸的缚青胥:“……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就不能不说这么丢人的话了吗,真是讨厌了。”


    前儿德蒙诺见到缚青胥,第一句话不是进行礼节性问候,而是诧异不已,“胥王爷,看来你的结巴是真的好了,现在说话都这么顺溜了,听说当年胥王爷一句话就得说半天呢。”


    这话不就是暗戳戳说缚青胥装了吗,这人也是狠,一装就装了这么多年,就是当年追人的时候都还装着呢,秦轻枫能看上他,也是他的福气了。


    秦轻枫笑了,“讨厌?哦,那我这么讨厌,当年不也是让某人天天蹲我家门口,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的跟着,甩都甩不掉。”


    缚青胥也乐了,“所以,你是不是也被我的坚持不懈感动到了,所以才决定嫁给我的?”


    这个问题,秦轻枫不答,只笑的意味深长。


    当年缚青胥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既然喜欢秦轻枫,按照他皇子的身份,大可直接请旨求婚便可。


    偏这人不,非得每天追着他跑,估计也知道自己说话不利索,就什么都不说,每天按时按点的守在门外,一见到秦轻枫就笑,像个跟屁虫一样的跟着他,秦轻枫问他想干嘛,他就笑,支支吾吾说着喜欢的话。


    就这,京城的人,谁不知道,二皇子喜欢秦将军的侄儿秦轻枫,如此,谁还敢去提亲?


    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跟二皇子抢人吗。


    别看大皇子一言不合就晕,二皇子每天说话都能急死个人,但先皇还是很疼两个儿子的,明知他们这样的,放在其他皇室,那都是黑点一般的存在,先皇气也叹了无数声,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哪有不疼的道理。


    缚青胥缠着秦轻枫要个答案,隔壁桌的缚青雩都没眼看,牙酸的不行。


    为了这个江山,他真的付出的太多了。


    大哥携妻带儿前往封地,听说事也不怎么管,每天就吃喝玩乐,四十岁的人,如今还年轻的像三十出头,日子过得好不悠哉快活。


    至于二哥,因为秦家的原因,当初虽被封了王,封地却是没有的,这些年对于天天上朝一事抱怨不断,但总归妻儿在身边。


    缚青胥这辈子吃过的苦,一是装,二是追夫,三是丢儿,如今已苦尽甘来。


    反观自己……


    缚青雩叹了一口气,不禁可怜起自己了。


    难怪许云帆会说,一个贤明的皇帝,看似高高在上,一言可定子民生死,却也是当牛做马的命。


    他的压力太大了,两个兄长指望不上,儿子又还年幼,光是左相几人是不够的,只能指望提拔一贤臣辅佐了。


    而这个人选……


    缚青雩忍不住看向许云帆,发现这人笑得甜甜的,方才乐坊管事不知说了什么,许云帆噘嘴不悦的不吭声,秦润不知哄了他什么,将许云帆收拾的服服帖帖,笑得跟偷到了腥的猫似的。


    再看德蒙诺以及郭鸣雷,缚青雩不免又满是忧虑起来。


    来了大晏朝,郭鸣雷自以为行事谨慎,可又怎能躲过早已做了安排的他呢。


    郭鸣雷要收买许云帆的事,德蒙诺约见许云帆一事,他都知道。


    一个两个都想挖他的人,也不知道,挖不到了,这两人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


    缚青雩还在思考着要不要不顾许云帆意愿派几个暗卫过去,其他人突然喊了起来。


    今晚的乐坊着实热闹非凡,不少哥儿姑娘好好的进去,结果回去时,嗓子却哑了。


    无他,喊哑了。


    “要不要这么夸张?”


    “这帮哥儿姑娘是不是疯了?许大人不就是弹个曲唱几声,至于吗。”


    “你小子,说话小心点,不然待会我怕你被打了都不晓得是为什么。”


    方才说不至于的少爷扫了眼跟疯了似的,毫无往日小鸟依人的哥儿姑娘们,莫名就怂了,也许一个哥儿、姑娘发起火来不可怕,但是一帮人呢。


    “许大人……”


    “啊!许大人……”


    明明很激动,不知为何,有的人却是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弄得身边本来还沉侵在美妙旋律中的汉子摸不着头脑。


    在开场前,许云帆说了,在中场休息时,他们可以写下一张纸条,指定一位舞士进行表演,他们乐坊为回馈客户,会让票数最多的舞士额外赠送一次表演。


    方才,他们就将纸条放入乐坊小二端来的小箱子之中,再由管事统计,最后发现,今晚来的姑娘哥儿最想看的表演很是统一,那就是想听许云帆再唱一次当日于国子监进行夫子大比面试时弹唱过的曲目。


    至于另外大多数人的愿望,无他,就是希望蓝衣仙子出场,无论怎样都好,只要她再露一面。


    但也并非所有汉子都是这么个愿望,有的汉子就希望日后乐坊在买票的时候,可以优先通知他们。


    如此一来,按照票数,竟然是哥儿姑娘这一边胜出了。


    管事无奈,只得在许云帆与秦润“亲亲我我”时出声打扰,许云帆本来已经快哄的秦润答应同他换个姿势酱酱酿酿了,这一被打断,脸色能好就怪了。


    秦润不客气的揶揄道:“方才还不知道是谁说的,每天给我暖被窝,每天被我亲,也不知被睡被亲的人是谁。”


    “是谁?”许云帆一点也不害臊,悄悄的说着:“我睡我夫郎,亲我夫郎,同我夫郎亲亲我我谈情说爱,那叫天经地义,律法上,道德层面上都是被允许的,再说了,我也不想的,可因为太喜欢了,情难自禁,我能怎么办呢?”


    “你又这样。”秦润捏了许云帆一把,“怎么这种话张口就来,你以前还说你单纯,没谈过恋爱,什么都不会,还叫我多包涵,可你明明就很会。”


    许云帆被捏了也不觉得疼,谁让秦润舍不得,“我哪里会了嘛,这都是肺腑之言,就真心实意的话,又不是什么甜言蜜语,总之,你就说吧,答应还是不答应,我只想听到你两个字的回答。”


    “真是服了你了,你忘了,明天是大年初三,今儿没能回去,明天我们得回秦府,不能晚起的。”秦润比许云帆还想,可他不能光顾自己不顾许云帆,以前许云帆因为得早起上职,秦润控制了次数,不让许云帆闹太晚,许云帆估计也觉得不得劲,逮着机会了就想让他跟他一起胡闹。


    但明天得早起回秦家,这一忙又得忙大半天,他怕许云帆又闹的狠了,第二天起不来。


    许云帆还真忘了,顿时大失所望,“那好吧,不闹你了,不然明儿起不来。”


    秦润就见不得许云帆这幅失落的样子,顿时许诺了,明晚回家了随许云帆闹,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在房间书房都可以,随他了。


    这下子,许云帆高兴了,笑的含蓄又很是得意,论到他上台时,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在没反应过来时,节目便已接近尾声,许云帆双手抚在琴弦上,待音乐停下,这才缓缓起身,手里拿了一众人没见过的黑色玩意开始讲话了,一众舞士从幕后纷纷走了出来,站在许云帆身后。


    “喂喂喂……”


    确定话筒没出问题后,许云帆清了清嗓子,携带一众舞士说了几句结束语,惹得台下一行人哀怨不止,“这就结束了?许大人,再多准备几场吧,时间还早呢。”


    台上的许云帆装聋作哑,收了话筒,跟着其他人一同往后边去,表演虽然结束了,但他的活还有很多呢。


    今天乐坊里的每一个人都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与坚持,要是没有他们,这场晚宴不可能这么精彩。


    许云帆在后台待了半个时辰,出来后发现,还有部分人并未离去,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


    “嗯?”出了乐坊,许云帆扫了一圈,只见自家马车,却不见秦润人,他问了车夫,“李叔,润哥儿呢?”


    李叔是秦家的人,这不最近被秦主君安排到小秦家担任车夫了么。


    “大人,主君被大商皇子请过去了。”


    “什么时候去了?”许云帆的脸色立马就沉了。


    李叔:“去了两刻钟了,大人不用担心,有萧王跟着呢。”


    今晚的晚宴,秦谦、谦坤没来,家里人都来了,谁陪孩子还有夫郎过节?


    有萧衡之跟着秦润,许云帆倒是放心了些许,正想过去瞧瞧,秦润父子回来了。


    “岳父,润哥儿。”许云帆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到了近处才发现萧衡之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岳父,郭狗惹你生气了?”


    “可不是,那个混账同皇上提了请求,想带你回大商。”萧衡之长这么大,除了右相外,还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那就是个不要脸的,气煞本王了。”


    郭鸣雷“请”秦润过去的目的正如他之前预想的那般,郭鸣雷确实看上蓝衣仙子了,在乐坊内不好开口,这不,一散席便迫不及待同缚青雩讨要了。


    郭鸣雷自诩自己身份高贵,又是大商皇子,能开这个口,也是给缚青雩面子了,否则,他大可直接把人掳走。


    得知郭鸣雷的意图,秦润将许云帆早前想好的对策措辞说了出来,哪知郭鸣雷比他们想象中的更不要脸,在得知蓝衣仙子是齐家三少爷齐修泽的人后,竟是扬言要同齐修泽将人买过去,大言不惭让他们替他传话,齐修泽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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