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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320

作者:红薯粉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311章 第 311 章 东武国少爷


    “你来了。”齐大人看到许云帆, 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在村里时,大家伙一起上山下山,每天累的够呛, 每晚回房, 忙完手头上的事,谁不是累到躺下就打呼, 也就许云帆还能折腾出这么多东西。


    通草花, 又名永生花, 这种不谢之花在大齐朝可是皇室用以赏赐妃子用的,乃是奢侈品,千金不卖,这种由通脱木制成的花, 逼真的不可思议,制作工艺极及复杂,每瓣花瓣都需要与实物别无二致, 这门手艺, 除了大齐朝的最高级手艺人知晓外, 外人连其制作材料是何物都不知。


    齐大人之所以知道许云帆交由他帮忙带回京的花便是传说中的通草花,还是有一晚他去寻许云帆时, 亲眼看到许云帆认认真真的给手里的通草花上色。


    他带回来的这盘通草花, 有紫有粉, 霎是好看, 也难怪此物能被大齐朝皇上用以赏赐妃嫔之用。


    到底还有什么是许云帆不会的呢?


    通草花他会做,围巾他也会织, 每天晚上他们在呼呼大睡时,这个小汉子为了给夫郎、孩子惊喜,也不知道他究竟熬到多晚才睡。


    就这, 也不怪秦润非他不可。


    许云帆托他带回来的这盆通草花可是千金难买,齐大人回来时,可是一路抱着,生怕哪儿磕碰坏了,“你小子,哄夫郎倒是有一套,每天那么忙了,还能给你夫郎准备这么昂贵的礼物,他知道了指不定要高兴坏了。”


    许云帆跟在齐大人身后,闻言笑道:“哎,这年头要娶夫郎可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将意中人变成枕边人,我能不对人好一点吗,要是哪天人跑了,我上哪哭去。”


    齐大人刚想反驳两句,娶媳妇哪里不容易了,没见其他人,三妻四妾还不够,还要逛青楼吗,就这,只要有权有银,十五六的小姑娘还不是想纳就纳。


    可转念一想外头的那些传言,许云帆成一次亲,那些天价聘礼,以及举办一次婚宴就花了三千多万,那一夜的极致的浪漫与梦幻不知成为多少哥儿、女儿家的渴望,试问就这,不说许云帆结不起第二次,只怕大晏朝也没几个结得起二婚。


    齐大人嘴角一抽,心里有点堵,“就你这样的,秦夫郎要是跑了,你确实没地哭去。”


    “那可不,我夫郎好着呢,我不对他好点,别人还不得把人抢走了。”


    “你小子,也太看得起其他人,而又太小看你岳家了吧,有你两个岳父在,秦夫郎不同意,谁敢抢他哦。”那不是上赶着找抽吗。


    许云帆:“说不准呢,之前金大人还同我说,那什么金莱国跟咱们这儿不一样,人家哥儿也是可以娶好几个汉子的。”


    “确实如此。”齐大人点点头,“不止金莱国,就是咱们大晏朝过去的东武国也是这样,那里的女子哥儿彪悍得很,听说在他们那里,汉子多,女子哥儿厉害的,有三四个夫君都是正常,基本上就是,看上普通人家的汉子了,上去就抢。”


    “哇,那儿的哥儿、姑娘家都这么彪悍的吗?”


    “当然,听说有的哥儿连哥儿都不放过。”


    许云帆:“……”


    两受相遇,必有一人含泪做攻,其实这也没什么。


    齐大人像是在打趣,又说了一句,“哎,昨儿回来听说东武国的商队过来了,你可得把你的夫郎看好了,省得到时候被看上了。”


    “他们看上了又不能真把润哥儿抢过去,我家夫郎那么好,长的又有魅力,被人看上很正常,说明对方眼光还不错。”


    “你小子是还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东武国的汉子也是猛,喜欢哪家哥儿或者姑娘,他们可不在乎对方是不是成过亲,要是人家愿意跟他们走固然好,要是不愿意,他们入赘也不是不可以,前几年有支商队过来,就同我们这儿的汉子闹过,咱们两国习俗律法不同,但要是人家油嘴滑舌的,哄得人家乐的找不着北,你看人家跟不跟他们走,有的人就喜欢汉子油嘴滑舌满口甜言蜜语的腔调。”


    对此,许云帆不以为意,“你也说了,有的哥儿,那肯定不包括我夫郎的。”


    “你怎么知道?我同我夫人成亲十年了,有时候我都不晓得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就那么懂?你们不是才认识一年多吗?”


    齐大人是知道许云帆爱说大话的,毕竟又不是没共事过,以前他也哄过女人,也就是齐夫人,问她喜欢什么,对方总说随便,口头上说的只要是他送的,她都喜欢。


    结果呢,他送了镯子,就只是小了一点点带不进去,这人就大发雷霆,气的几天不跟他说话,晚上都不让碰了。


    后来两人和好了,问她做什么生气,齐夫人只说,谁让你送的镯子不合适?


    齐大人当时都无语了,真的是,镯子小了,拿去换就好了嘛,至于生那么大的气?


    女人怎么那么难懂呢?简直比他的设计图还难理解。


    许云帆:“我怎么不知道?我夫郎不喜欢他们那样的,他只喜欢我这样的,认识时间的长短并不妨碍我了解他呀,有的人,只要你舍得花时间用心去观察,不说百分百能了解全部,怎么也能了解个七八十吧。”


    这话,听的齐大人深思片刻,稍后抱起那盆通草花交到许云帆手里,“这玩意你让你夫郎收好了。”


    老值钱了,要是坏了,多可惜啊!


    许云帆摆摆手,“我送给他的,他肯定特别珍惜。”


    拿了东西,天也聊了,许云帆打算回去了,齐大人想了想,拉住许云帆跟他嘀咕了一声。


    许云帆敷衍了几句,齐大人这才放他走了。


    什么东武国,许云帆并没有放心上,人家来就来呗,京城这么大,他们还不一定会碰上呢,关心那些事做什么。


    东武国此番前来的商队包下了家客栈,作为接下来一个月的落脚点。


    作为东武国赫赫有名的美男子,作为商队东家的少爷,扎利此次也跟着过来了。


    扎利德蒙乃是德蒙家族的小少爷,二十二的年纪,他两个大哥像他这个年纪时,孩子都会跑路了,只有扎利还挑着,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就觉得人家还没他长的好看呢,以后跟他生孩子,那不是拉低孩子颜值了吗?


    为了子孙后代,这种事可不能将就。


    对此,德蒙家的长辈愁的不行,没办法,东武国的人,扎利看不上,也许大晏朝的人偏偏就合他眼缘了呢,要是扎利能从大晏朝“拐”个媳妇回去,那也是他有本事了。


    骑马而来的许云帆,留着一头“怪异”的头发,怀里抱着一盆盛开正灿的花,毫无疑问,这个汉子,俨然成了这条街上最耀眼的存在。


    “那个哥儿是谁?”一道略显粗狂的声音从街边酒楼响起,目光如炬的落在抱花而笑的许云帆身上。


    留着一头狼尾的许云帆,脸上突然扬起如沐春风般温暖的笑意。


    扎利差点看呆了,他探出半个身子,呼吸都在极具加速,眼睛亮了几分,耳膜鼓动,心脏不受控制的超过了跳动的界限,他知道,自己现在很不正常。


    完了!


    他一见钟情了!


    “少爷,您看错了,那不是哥儿,那是个小汉子。”


    扎吉一直都知道自家少爷是个喜欢美色的,哪个颜色好点,你吼他两声,他都能对你傻笑,但要是你长的一般般,那很抱歉,他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扎利自认为,自己这是在养眼,是在追求所谓的完美,说白也就是颜狗罢了。


    “不可能,他那么好看,除了萧王爷,你见过哪个汉子这么好看的?哦,天呐,扎吉叔叔,我心目中的另一半就该是他这样的,我想,此次我就是为了他而来,我这辈子就认定他了。”


    话音刚落,眼看自己的未来另一半居然俯身扣着另外一个哥儿的后脑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同对方额头低着额头,那腻歪亲昵的劲看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扎利顿觉五雷轰顶,可在看到那个眉目含情,含羞带怯的人儿后,扎利又觉得雨过天晴了。


    “哦,天呐,那又是谁?难怪当年大师说我会有两道姻缘,哎呀,大师不愧是大师,算的真他娘的准。”


    意外的邂逅,带来无法言喻的无限吸引力,令人无法阻挡的怦然心动促使扎利屁颠屁颠的跑下楼,全然不顾扎吉的无语。


    自家少爷这见一个爱一个的本事也不知道随了谁。


    哦,估计是随他娘了,他娘可是有三个夫君来着,皆是他们那一片数一数二,美男排名榜上排得上名的人物。


    许云帆经过云润酒楼时,眼尖的发现从马车上下来的熟悉的身影,“润哥儿!”


    是许云帆。


    哪怕周边嘈杂,秦润还是捕捉到了只属于许云帆的声线。


    许云帆在唤自己。


    秦润都来不及多想,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的视线精准的相接,隔着人群,那人笑的那么温柔,眼睛微微眯起来,抱着花盆的许云帆,在人群中是那般的夺目耀眼。


    秦润朝着许云帆的方向走了片刻,等到许云帆骑马靠近,他才停了下来,“云帆,你怎么在这?”


    “我去工部那儿拿东西,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希望你会喜欢。”许云帆都来不及下马,迫切的想让秦润早一点收到礼物。


    许云帆一手抱花盆,一手牵着缰绳,确实不方便,秦润赶忙将花盆接过来,待他低头一看一模,赫然发现,这盆花并非他想象中的,能够在冬季盛开,能够抵御寒风,不惧严寒,少见的,他喊不出名的品类的花。


    这是假的。


    可它却是那么的逼真,若非亲自上手触碰,谁能知道这是假的?


    但正因为它是假的才更显珍贵。


    因为对象是喜欢的人,所以,哪怕只是一份礼物,都会格外用心。


    秦润不敢想,许云帆在外那么忙了,又是怎样狠心的将时间挤了又挤,才能亲手为自己准备这份礼物呢?


    “云帆,这是……”秦润开心的不行,心脏砰砰乱跳,明知是假,还是忍不住低头嗅了嗅。


    许云帆笑笑,“礼物,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喜欢,我很喜欢,云帆,我好欢喜啊!”秦润已经不再是大梨村那个孤陋寡闻的润哥儿,他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大齐朝皇帝用以赏赐妃嫔用的御用之物,千金难买。


    许云帆直视对方仰头看过来时,那副过分温柔的表情,一手遮住那双溢满爱意的眼,“艹,宝贝,你不要这么看我,我会硬的。”


    对方用满是爱意绻缱的眼眸,亲吻着自己,许云帆情难自控的,低头在秦润额上蹭了一下,附近行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扭开头,除了个别的哥儿姑娘家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不仅不扭开眼,眼睛还瞪的更大了。


    蹭什么蹭,怎么不亲下去,害他们白期待了这么久。


    许云帆不敢挑战大晏朝百姓的底线,翻身下马,牵着秦润往酒楼里去,“我还给你织了一条围巾,你试试。”


    许云帆从后背的黑色背包里翻出一条灰黑色的围巾,也没让秦润接,挑开对方垂落在胸口的几缕长发后,直接往人脖子上围,“天气冷了你可以用这个,本来我想给你织件毛衣的,可你寄给我的毛线不够。”


    秦润低着头看由许云帆一针一线织出来的围巾,感受着脖子暖呼呼的温度,心脏又软又涨。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那是止不住的爱意要破膛而出了,它要爆发了。


    就在秦润想开口说点什么之际,一道急切的,别扭的声音传了过来,“美人!”


    许云帆两人闻声看过去,只见来人身材高大,五官深邃,带着异域风,身上着一身黑色劲装,指头上带着翡翠绿扳指,腰上坠着一块玉佩,发冠上镶嵌几颗红色宝石。


    这身打扮,旁人一看便知此人的身份非富即贵。


    对方的视线牢牢落在秦润身上,看的许云帆薄唇一抿,一个跨步挡在秦润面前,“请问你是?”


    “哎呀,你走开,不要妨碍我看美人了。”


    扎利来大晏朝有几天时间了,来之前,他对大晏朝的习俗也有所了解,这儿的汉子虽也有三妻四妾,但他推己及人,汉子有占有欲,难道哥儿、姑娘家就没有了?


    只要是人,肯定是有的,谁会愿意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意中人呢。


    方才见到两个大美人,扎利那个心情啊,那叫一个心潮澎湃,可在过来的路上,他又想到自己的三个父亲。


    他的三个父亲虽然相处的不错,可他看到过,当他娘留宿在大父亲的房里时,二父三父失落伤心的表情。


    那时候他还小,跟着三父睡时,睡到半夜尿急醒过来了,还能看到三父傻傻的坐在窗边傻等着那个不可能出现的人。


    他明明知道的,她不会过来的,可他还是固执的,妄想那个女人会为他打破常规。


    德蒙家族在东武国,在财、权上都是排得上号的,因此,他娘才有资格娶了三个夫君。


    当然,扎利的三个父亲所在的家族,无论是哪一方,都远不如德蒙家。


    至于为何是三个父亲,那还用说吗,不说他自己,就是他娘都不晓得他以及他两个兄长到底是谁的种。


    扎利不反对他娘娶了三个夫君,可人太贪得无厌了,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却又不能做好雨露均沾,到头来,哪个都给不了他们想要的。


    所以,自己还是只要一个就好了。


    从进门的那一刻,扎利就想好了,他要那个看起来较为壮士的哥儿。


    至于另外一个,长的太精致漂亮了,长的貌似比他高一点,这不好,以后亲个嘴,他一个汉子还得垫脚仰头,他不要面子的吗?


    扎利想清楚了,又上前几步,炙热的目光始终落在抱花的哥儿身上,歪头看向被许云帆挡在后背的人,尽量露出自认温煦且迷人不尝命的的笑来,“我叫德蒙扎利,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可有婚配?是否介意……”


    “停!不是,等等。”许云帆制止了调查户籍的扎利,全然没被扎利的美色迷惑半分,扎利的口音很重,许云帆顿时想到了齐大人的话,“你是东武国人?”


    “是呀,你是谁呀?”扎利被打断了,多少有点不太高兴,但看许云帆那张脸,气都生不起来了。


    可惜了,方才没看出来,这会他看清楚了,眼前这个皮肤白皙光滑,俊美无铸的人居然是个汉子!!


    大晏朝果然是人杰地灵,就是汉子都比他们那儿的哥儿好看。


    许云帆嘴角一抽,齐大人那张嘴是开过光吗?


    秦润还真被看上了!


    “我是他夫君。”许云帆的自我介绍掷地有声。


    扎利啊的一声,并没有看许云帆,视线落在许云帆身侧,许云帆顺眼对方的视线一看,顿时气乐了。


    他在前头挡,秦润倒好,居然还自己探出头来,深怕扎利看不见似的,这人也不知道看了扎利多久,这会自己差点跳脚了,他竟然还一直盯着扎利看。


    “秦润!”许云帆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你还看,要不要我让到一边让你好好看看?嗯?”


    方才的好心情全他娘都没了。


    面对许云帆不悦的问话,秦润摇摇头,很是好奇,“他是外朝人啊,长的跟我们还真的有点不一样呢。”


    许云帆瘪嘴委屈道:“你不要看他,你看我,我比他好看多了。”


    有的人就喜欢这股异域风,不得不说,高鼻梁,眉眼深邃的东武国人确实长的好看,眼前的扎利也有让人多看两眼的资本。


    “对,你最好看了。”秦润一手抱花,一手摸着脖子上戴着的围巾,心满意足。


    被忽视的扎利心塞了,又不肯就这么放弃,“美人,咱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自家少爷就是不靠谱。


    这是找揍还是找抽?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没看到人家哥儿都有夫君了吗,美人美人的喊,未免太显轻浮。


    第312章 第 312 章 这人怕不是个吃软饭的……


    扎吉看了秦润一眼, 上前一步,“你就是美食城的秦掌柜吧,早闻秦掌柜大名, 果是久闻不如一见, 秦掌柜一看便是人中龙凤。”


    来大晏朝也有几天了,京城人最爱去玩的美食城, 扎吉有所耳闻, 更是亲自去过, 不得不说,美食城里好吃好玩的简直不要太多,他也曾想同美食城的掌柜认识认识,奈何没有门路。


    他们德蒙一家能来大晏朝做生意, 一来是两国建立外贸已久,二来也是德蒙家的二皇女,也就是扎利的娘在大晏朝有门路, 这才得意打通了这条商路。


    只是这可为他们牵桥搭线的邓少爷并不在京城, 邓老爷又是个大忙人, 德蒙家虽有恩于邓少爷,但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当年邓家为他们开了这条路子, 就已经算是报恩了, 如今扎吉也不好上门让人牵线。


    虽没有门路, 但他见过美食城秦东家的画像,今儿见到人了, 扎吉看了几眼便认出秦润来。


    秦润没应声,而是扭头看许云帆。


    许云帆顿了会,稍微侧身让出秦润, 秦润上前一步,“你好。”


    “哎呀,真是相逢就是缘呀,秦掌柜……”扎吉一把推开扎利,热情的同秦润介绍他们商队。


    得知扎吉有心想与自己合作,秦润抱着花盆,将二人请到包厢里。


    扎利屁颠屁颠的跟在秦润身后,用东武语向身边的扎吉嘀咕道:“扎吉叔,这个哥儿叫秦润?他还是美食城的东家呀?那他这个夫君是什么身份?看他那张脸还挺合我心意的,可别是个吃软饭的吧。”


    许云帆:“……不要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我听得懂。”


    “啊?!!”扎利发出一声尖叫,满是震惊又尴尬的看向许云帆,“你听得懂东武语?”


    东武国的东武语实则就是许云帆学过的蒙语。


    许云帆不想去想为什么东武国说的会是蒙语这种哪怕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的事,太过深思,不过是纯属浪费脑细胞罢了。


    反倒是扎利的表情让许云帆很纳闷,震惊与尴尬这两种毫无关联的表情,扎利是怎么做到将它们同时显露出来的?


    他瞥了扎利一眼,还是用东武语道:“你都会说我们这里的话,我会东武语不是很正常?”


    正常吗?


    听着好想挺正常的,可许云帆说的太正了,要是不看他人,光听他这口流利的东武语,扎利还以为是遇到老乡了。


    许云帆本就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又因许云帆还会东武语,这让不怎么会说大晏朝这边官话的扎利很是兴奋,俨然又把秦润抛在脑后,“你的东武语说的可真好,你学了多久了?我从小就同我三父学习你们这的官话,可我还是说不好,三父就经常说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在许云帆听来,扎利与扎吉的普通话确实很一般,口音重,平翘舌不分。


    口狗也是傻傻说不清,方才扎吉同秦润交谈,他还得听前半句猜测扎吉的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秦润对许云帆会说东武语感到一点点的意外,但不多,许云帆说过了,他学的多,也学的杂,八国语言不在话下。


    “三父?那是什么东西?”许云帆大脑有片刻短路。


    扎利:“就是我的父亲呀,我有三个父亲,一个母亲,大父亲叫大父……”


    我去,这关系貌似有点乱啊!


    许云帆抹了一把脸,“所以,你也不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咯?”


    东武国没有亲子鉴定这种高技术,滴血认亲更是扯淡,扎利同三个父亲滴血认亲过,好家伙,他与大父还有三父的血滴都顺利的融合了。


    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哎哟,我怎么会知道嘛。”扎利抓了一下头发,“我娘都不晓得我父亲是谁,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肯定不是我三父的儿子就对了,他们有的说我的眼睛像大父,有的说我的鼻子像二父,反正什么说法都有,我也不在乎了。”


    扎利娘,也就是东武国二皇女有三个夫君,其中扎利的大父才是名副其实的主夫,而二父三父实则是侧夫,他娘今晚想跟谁睡就跟谁睡,没个定性,更不会连续宠幸其中一人。


    如此,她生下来的孩子,生父自是不详,这般,后院里三个男人就算想对孩子下手也于心不忍,毕竟谁也不敢打包票,这不是他们的种。等到孩子大了,五官显露出来,他们若是有心思想下手也来不及了。


    不得不说,在保护子嗣这一点上,扎利他娘确实有点手段。


    许云帆对生意上的事不怎么感兴趣,反倒对八卦这种事好奇的不行,“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你三父的儿子?”


    “因为我三父是你们大晏朝的人啊,你看看我长这样,再看看你们这的汉子,一看就不一样好不好。”


    “也不一定吧,据我所知,大晏朝地大物博,地广人多,临近东武国的百姓长的跟你们也差不多。”


    扎利摇摇头,“不是,我三父跟他们不一样,他跟你们一样,不是说五官一样,总之就是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东武国的人。”


    “哦,那你娘或许跟你一样,你三父可能是她从大晏朝这儿拐回去的呢。”


    许云帆这话说的有点阴阳怪气的味了,偏偏扎利这条笨狗狗没听出,还觉得许云帆聪明,一下子就猜对了,他高兴的拍了许云帆的肩膀一下,“兄弟,你怎么知道的咧?我三父确实是我娘从大晏朝拐回去的,我三父家的人,我娘都没去见过,就靠她那张嘴,三言两语把我三父哄了过去,这次我过来,我娘还嘱咐我,让我嘴甜一点,也给她哄个儿媳妇或者儿婿回去,所以,这次我来,生意不生意的其实无所谓,主要还是来找夫郎的。”


    许云帆阴测测道:“你找夫郎就找,谁给你的胆子打我夫郎的主意?你不知道这么做很不道德也很没有底线的吗?你这是小三,搁我们那,是会被撕的。”


    扎利摇摇头,不认同道:“话不是这么说,你们这不是有一个词叫什么情比金坚嘛,要是他真的喜欢你,我就算哄破几张嘴他也看不上我啊,要是他不喜欢你,愿意跟我走,你难道不应该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哪里有问题吗?”


    许云帆:“……”


    这话好像没毛病,有点道理,但:“胡扯,我不跟你废话,我奉劝你最好少打我夫郎的主意,否则……”


    “否则如何?哎呀,我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胁了,更何况是你这种白斩鸡的小白脸。”扎利抱胸打量起许云帆,“就你这样的,我一拳头能打死三个你信不信?”


    “你说谁白斩鸡?”他分明是钢铁猛男,一个打俩都是小意思。


    两人刚还聊得好好的,这会说翻脸就翻脸,许云帆本不该如此失态,可他面对的是一个对他夫郎有好感,还想撬他墙角的男人,脾气能好就怪了。


    扎利才不搭理气急败坏的许云帆,笑吟吟的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拿出几颗东西,自来熟道:“秦掌柜,你尝尝看,这是我们那边的特产,这玩意叫奶糖,奶味浓郁,香甜的很。”


    盛情难却,秦润试了一颗,客套的夸了两句,扎利得了夸,朝许云帆露出挑衅一笑,后者当即沉下脸来,见状秦润脸色顿时一变。


    扎利刚得意完,啪的一声,扎吉直接一巴掌呼过去,直拍得扎利头往下一掉。


    “叔,你做什么?好疼啊!”扎利疼的直揉脑袋,差点没跳起来,眼眶都红了。


    身为德蒙家的小少爷,扎利爱干净,不只是他,这些少爷,有几个不是爱干净的,但扎利更甚,见不得一点脏,他说了,他那双眼睛是用来发现美好事物的,是用来看美人的,不是用来每天看那些倒胃口的东西的。


    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二皇女每次罚不听话的扎利,手段很是简单粗暴,直接把人丢到牛棚去就好。


    发现许云帆的不悦,扎吉瞪了他一眼,“你少给我犯浑,不然回去了,我跟你娘说,让她狠狠的罚你,就问你怕不怕?”


    怕!


    怎么可能不怕。


    德蒙家养了很多牲畜,有的是放养的,有的则是被圈养起来的。


    家里圈养的牛、羊就各有几千只,牛棚建的大,为了给牛牛一个舒适的环境,隔三差五就得打理一次牛棚。


    牛一天要排十几次大粪,就是尿都得尿上□□次,每次都能尿个一大桶,如此,牛棚里的牛屎混杂着尿液,再同吃剩的草料混杂在一起,堆积个两三天,发酵出来味道着实有点令人上头。


    至于羊圈,那就更不用说了,那骚味更重。


    扎利一想到以前被他娘罚去清扫了半个月牲棚,每天都有铲不完的牛屎羊屎,要是遇上脾气暴躁的公牛了,偶尔还要被顶几次屁股。


    上次扎利被罚了一次,在牛圈那边住了半个月,闻什么都是牛屎味。


    一想到那段黑暗的日子,扎利脸都白了,顿时老老实实坐好,可怜兮兮的撒娇道:“叔,你不要跟我娘说,我啥也没做呢,您可怜可怜我,我不想去铲屎了。”


    扎吉心累的揉揉扎利的头:“那你就乖乖的,你听话,待会回去,叔叔带你去美食城吃好吃的。”


    “叔,我还想在那边泡热水澡,听说那边还有人按摩,可舒服了。”


    “不行,要泡澡我们回客栈可以再泡。”


    “可是我听其他人说那边的洗发水香香的,按摩也很舒服。”


    扎吉似乎很排斥扎利去泡澡,无论扎利如何撒娇都不同意。


    许云帆看着撒娇的扎利,好像冷到了,身子一抖,胃里都有点不舒服。


    秦润看到扎利可怜兮兮的样子,再看扎吉嘴上放着狠话,可眼里流露的全是宠溺,这对叔侄,不知道为什么给他的感觉有点奇怪。


    扎吉是不是太宠扎利了?


    他这样不像是在对一个小汉子,倒像是在对一个哥儿。


    有的汉子,出于同性相斥的可能,对儿子的爱,大多是粗糙的,可对哥儿或者女儿的爱,却是细腻温柔的。


    因为感觉怪,秦润盯着扎利,一时忘了收回目光,许云帆咬咬牙,鼻孔喷气。


    “许少,裴少爷有事求见。”萧六神出鬼没的,突然出现在许云帆身后。


    许云帆:“他来找我有什么事?”


    “不知,裴少爷似有难言之隐,并未对属下道明来意。”


    难言之隐?


    难道又是他子孙根的事?


    不应该啊,给他割□□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他割的非常完美,不可能有问题。


    但既然裴安来了,许云帆少不了得去见一面,临走前,他看了秦润一眼,当着扎利的面,宣示主权似的在秦润脸上落下一吻,“等会你直接回家,不用等我,今晚我想吃扣肉,你回去给我做好不好呀?”


    撒娇嘛,谁还不会了。


    扎利的撒娇秦润看了只觉得好笑,矫揉造作,激不起他心里的半分涟漪,许云帆的撒娇却是浑然天成,面对许云帆,秦润只觉得心都软了。


    扣肉做的麻烦,秦润答应了,势必要赶回去,看他还怎么同扎利叔侄相处。


    “好,那我现在就去市场买肉,今晚给你做香芋扣肉成吗?”说着,秦润抱起花盘,压根顾不上扎吉落在通草花上幽深的视线。


    眼见因为许云帆,秦润连生意的事都顾不上了,扎利当即急了,“等等,秦东家,我叔同你说的事,还请秦东家好好考虑考虑,本来此事我们打算找齐东家的,但在京城这段时间,我们听说秦东家有很多厂,会生产很多齐家没有的东西,所以我们叔侄想与秦东家建立生意往来,不知秦东家意下如何?”


    秦润笑笑,“有关生意上的事,若是两位有意,改天我会亲自设宴招待两位,到时候我们可以详细谈谈,至于现在,我还有急事,请两位见谅。”


    不见谅不行啊!


    本来就是他们半道遇上人,耽误了人家的时间,总不能还拦着不让人走吧,那就未免太不懂事了。


    临走前,许云帆被秦润挽着手臂,回头朝着恋恋不舍目送秦润离去的扎利挑挑眉。


    那模样,妥妥的就是挑衅!


    “嘿,这人长的这么好看怎么就这么讨厌?”


    扎利上前两步,貌似要追出去,扎吉赶忙拉住人,“哎哟,三少爷,你要干什么去?人家已经是夫郎了,不是哥儿。”


    “叔,我就喜欢他,他长的好看。”扎利惋惜不已,难得见着一个令他一见钟情的人,对方怎么就成了人家的夫郎了?


    就不能等等他吗?难道这就是有缘无分?


    扎吉带着扎利往回走,没说话,只是暗道,喜欢?


    你喜欢有个屁用啊,两个哥儿是没有未来的。


    回到家的许云帆放下身上的包,三个孩子见着了,眸光顿时一亮,“哥夫/父亲,你带礼物回来了吗?”


    “嗯,你们过来戴上试试。”许云帆一招手,三个小家伙高兴的一蹦。


    秦安稀罕的将围巾戴上,“哥夫,这就是你说的礼物吗?哇,戴起来好暖和啊,大哥你看。”


    “嗯,真好看。”秦润夸了一句,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跟哥夫说谢谢了吗?”


    “说了,”秦慕凑了过来,“方哥哥,你怎么不试试?”


    方子汐笑了笑,“这就试了。”


    其实这玩意也没什么好试的,但这毕竟是许云帆亲手织出来带回来给他们的礼物,小叔子能够惦记着自己,想着几个孩子,舍得花时间去做这些礼物,方子汐高兴,当即就给围上了。


    “哇,好暖啊。”方子汐把脸在围巾上蹭了蹭,又看了下小宝的,俯身替他整理好。


    小宝被包的只露出小脸蛋来,又圆又肉,满是笑意的大眼睛衬着,可爱的不得了。


    得了礼物,几个小家伙一下子就跑了出去,在许云帆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小宝三个孩子已经同附近的孩子混熟了。


    隐隐约约的,许云帆听到小宝在外头嘚瑟的咯咯笑,“小哥哥,看,这是父亲送给我的礼物,你觉得好不好看呢?”


    “这是什么?”


    陌生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大概有个八九岁的样子。


    “这是父亲给我跟叔叔们织的围巾,暖暖的,还软软的,还特别好看,小哥哥你看,我的围巾还有帽子,帽子上面还有老虎耳朵,可不可爱耶~~”


    “可爱,也好好看了,摸起来又舒服又软,弟弟,你父亲好好哦,干活回来还给你带礼物了。”


    “嗯嗯,父亲是世上最好的父亲啦~~”小宝欢快的声音里带着自豪,似乎因为有许云帆这个父亲是一件非常非常值得自豪骄傲的事。


    许云帆莫名有点臊,想带礼物给秦润是真,之所以会给他们织围巾,其实有一点原因是为打发时间才做的,结果他不要脸的吹几句,孩子们就这么高兴。


    真是羞愧难当啊。


    明明有一些事,不过是顺手而为,一念之间的想法,可在其他人看来,却是意义重大。


    许云帆听了几句,乐了,“看来小宝他们最近交了朋友了,得了点好东西就迫不及待去跟朋友炫耀,也不怕被打了。”


    秦润:“他们不是炫耀,只是太高兴了,再说了,有父亲他们在,别人想欺负他们,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嘴上这么说,秦润却暗暗想,就算萧衡之不替秦安他们出头,不是还有许云帆么?


    上次吴家姑娘欺负小宝,看看许云帆是怎么做的?


    结果呢,吴家吃了哑巴亏,连上门讨个说法都不敢,后来宋潼带人去查了,结果呢,什么都没查出来,可见许云帆做事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懂得反侦查的。


    就这,外头的人,谁不知道许云帆护短,敢动小秦家几个孩子,那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又是什么。


    许云帆没想到这些,只是好笑的问秦润,“那你呢?你不也得了礼物,怎么没见你炫?”


    被问话的秦润顿时羞红了脸。


    第313章 第 313 章 吃醋


    秦润不是没有炫耀, 从酒楼出来,他让许云帆先骑马回来,而自己非得抱着那盆花去市场买肉, 路上还有很多哥儿妇人同他询问是从哪买的花, 可真好看,他们也想买点。


    “小夫郎, 请等等, 这寒冬腊月的, 你上哪买的这么好看的花呀?”


    京城权富之人不少,府上都有花园,可这天气,花园里少有花开正艳的品种。


    当时秦润故意装做很无奈的样子, “这不是真的花,是假的,这是我夫君去外地工作时, 特意给我做的, 说是给我准备的礼物。”


    “啥玩意?你手里这盘花不是真的?这不可能吧。”


    “就是, 看看这花瓣花叶,哪里会是假的。”


    “不信你们摸摸, 这可是我夫君亲手做的, 颜料也是他亲自调的。”


    秦润的话音刚落, 几个夫郎一摸, 好家伙,这玩意居然真的是假的。


    要做这么一盆花, 得废多少功夫,需要多大的耐心?


    更令他们想不到的,这玩意, 还是出自于一个汉子的手。


    秦润在市场“逛”了一圈,惹得一众夫郎夫人羡慕的不行,这才美滋滋的买了肉回来。


    萧衡之最近忙着整理院子,没办法,秦斐俞怀了双胎,孩子的房间得准备吧,等孩子生下来了,他与秦斐俞成亲了,婚房得准备吧,总不能等孩子生下来了才百忙抽空忙这些事吧。


    就在萧衡之还在忙的时候,苏晏跑过来了,“大哥,齐大人前来拜访,想见你一面。”


    “齐远洋?他找我做什么?”


    “应该是为了云帆还有润哥儿而来。”苏晏叹了口气,许云帆这家伙,真的太会招人恨了。


    萧衡之:“他们又干什么了?”


    “还不是云帆……他们见不到云帆,得知齐大人与云帆交情不错,这不都去找齐大人了么。”


    苏晏想着,齐远洋估计是不好跟许云帆开口,毕竟许云帆不愿做的事,齐远洋也奈何不了,但萧衡之不一样。


    对许云帆,萧衡之能狠得下心不说,辈分上又是许云帆的长辈,上次许云帆被压着在家看了几天书,一出门,众人都看到许云帆一脸的菜色,却是敢怒不敢言。


    萧衡之皱了下眉头,“那不是大齐国的御赐之物吗,他怎么会?”


    苏晏沉默了,这个问题问的好,其实我也想知道。


    “大哥,云帆会的东西还少吗,你也不看看,三书纸,路灯,水泥路,井盐等等这些玩意,哪一样是我们会的?”


    “润哥儿抱着花盆在外头走了一圈,现在外头的汉子们对云帆是恨的牙痒痒。”


    你说送礼就送礼,送什么不行,偏偏送这种他们买不起又不会做的玩意,家里几个婆娘整天在耳边阴阳怪气的羡慕人家,话里话外不外乎是在夸许云帆会疼夫郎啦之类的云云,顺便再贬他们几嘴,哪个汉子听了能不气?


    萧衡之见了齐远洋,两人先是客套一番,齐远洋这才道明来意,无非就是让萧衡之去找许云帆商量商量。


    压根不知制作通草花有多耗时的萧衡之也不是个傻子,“这不太好说啊,这玩意贵有贵的道理,想必制作很是不易,云帆虽是我的哥婿,但你也知道,他有几个爷爷奶奶罩着,压根不把我当回事的。”


    齐远洋硬着头皮道:“这玩意要是做出来,许云帆便可大赚一笔,而且东武国商队正好在,他完全可以趁次机会赚笔大的。”


    其实齐远洋知道,就许云帆目前的身家,这点银子,他未必放眼里。


    但银子谁会嫌多?


    萧衡之同许云帆说起此事时,果然,许云帆想都没想,“不要,那是我做给润哥儿的,不卖,而且最近我忙得很,又得上职,又得照顾孩子还有两个孕夫,很忙的,岳父,你不太懂事啊,现在爹爹还有方哥正是需要照顾的时候,我得将重心放他们身上,这个家太需要我了,其他事,我是真的分身乏术啊。”


    萧衡之:“……本王信了你的邪。”


    “真的啊。”许云帆看着萧衡之,一副很是无语的样子,“岳父,你怎么会不信呢,三个孩子,摇篮做了吗?学步车做了吗?尿不湿做了吗?奶瓶做了吗?奶粉呢?口水兜呢?婴儿床呢?洗澡盆呢?这些东西,有的可以买的,有的外头都没有卖的,咱们不需要准备吗?岳父你该不会以为,这孩子生下来就好了,啥都让别人做就行了吧?”


    萧衡之:“……”


    他还真是这么想的,不然要奶娘还有侍女干啥用?


    “不是还有奶娘吗?”


    许云帆:“奶娘除了喂奶,会看孩子饿了还是拉了帮帮忙之类的,他能做奶瓶这类东西吗?什么都交给奶娘做了,还要咱们干什么?”


    萧衡之抹了一把脸,孩子还没生出来呢,光是听许云帆说的,他就已经累了,“奶粉是什么?还有这个奶瓶尿不湿这些又是什么?”


    在大晏朝,不,不仅是大晏朝,就是古代,哪里会有奶粉尿不湿这些东西。


    大晏朝这儿,平时用来包小宝宝屁股的就是一块吸水的软布做成的尿布,平日孩子尿尿或者拉屎了,只需换尿布就好,但这样会很麻烦,半夜得起夜的次数会很多,根本就睡不好。


    许云帆同萧衡之说了何为尿不湿,奶瓶又有什么用处后,“哥儿没有奶水,请奶娘的话……”


    有的府上,一旦请了奶娘,这位奶娘便不再出府,负责照顾小主子,虽说是个下人,但总归跟其他下人不同,有的奶娘更是因此觉得自己身份不一般了。


    “我不是太想请什么奶娘,就算请,最多也就几个月就让人走,不会让人留下的,嬷嬷什么的可以请,但是一些事,总不能全让嬷嬷他们做吧。”许云帆想,月嫂什么的肯定得请,但做父母家人的也得亲自照顾些。


    许云帆从书房里拿出一个由纯棉线编制而成的摇篮出来,里头还挂了几只颜色鲜艳的小玩具,霎是好看,“岳父,你看,这是我编的摇篮,很软,但很结实耐用,孩子睡里头也不怕他手锤到哪会锤疼了,到时候我把它挂起来,孩子可以睡里边,你们这的摇篮我看过了,好是好,就是有点硬。”


    萧衡之上手摸了摸,再对比他见过的那些摇篮,诚如许云帆所说,他编织出来的摇篮,确实软了些,“这玩意是你亲手编织的?难不难?”


    “不难,就是有点废时间,怎么了,岳父也想学?”


    萧衡之不好意思道:“嗯。”


    不然三个孩子,这个有,那个没有,厚此薄彼的,不好。


    但是,许云帆给方子汐肚子里的孩子做,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毕竟那是他许家的种,是他的侄儿,许云卓不在,许云帆自然要多费心。


    秦斐俞肚子里那两个却只是人家的小舅子,许云帆已经养了秦安秦慕,总不能这些事还要辛苦他吧。


    哪怕许云帆只给方子汐肚子里的孩子准备,他都挑不出一处错来。


    许云帆带萧衡之进到书房,指着一个半成品,“那我教你,这个我编到一半了。”


    “啊,你这是编到第二个了?你这是?”


    “三个孩子,我总不能只编一个吧,一个是我侄儿,两个是润哥儿的弟弟,润哥儿同我一体,那他们不也是我弟?三个孩子,都是家人,厚此薄彼的,不说其他人心里会怎么想,就说润哥儿吧,他又会怎么想?而且这又不费什么材料,平日花点时间慢慢做,先准备着就好了。”


    秦润现在每天给两个孕夫做好吃的,半夜还要起夜给方子汐看看,他这么照顾方子汐,换自己,他自然也得对秦斐俞好。


    虽然他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不见得秦润会对他心生不满,但许云帆断不会做一丢丢可能会让秦润不舒服的事。


    “岳父,我教你做,等会我还得出门呢。”


    “出门做什么?”


    “出去买点东西呗。”


    出门一趟的许云帆买了麦子还有糯米,秦润问他要干什么,许云帆将麦子泡到水里,“我要做龙须糖呀,这再过一个月,明年就到了,今年我一直在忙,都没能为你们做过什么,上次扎利带来的那种糖你不是很喜欢吗?我给你做更好吃的,入口即化的糖,比他那个还好吃。”


    秦润爱吃甜,可比起吃糖,他更心疼许云帆:“什么叫你没给我们做过什么,你已经做的很多了,我不想你累着。”


    “不累,这点活哪里会累。”许云帆泡好麦子,这才转过身,倚靠在灶台边,“下次那个扎利再来,你不要单独跟他见面,对不起,我太自私了,只想你眼里只看到我一个人,只爱我一个。”


    “好,”发现许云帆不太高兴的微微撅起来的唇,秦润赶忙道:“云帆,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其他人我都不喜欢,哪怕他们再好看,可他们都不是你,我只爱你一个,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会变心,你知道的,这是不可能的事。”


    这话,许云帆爱听,他哼了一声,傲娇的双手环胸,别过头,“可你之前看了他很久,还当着我的面,我很不高兴。”


    “那我亲亲你哄哄你好不好?”


    “哼,我生气了,轻易哄不好的,我不是那么好哄的男人,我心硬如铁,绝情又冷酷,你不要以为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把我哄好了。”


    “真的有那么难哄吗?”


    许云帆深知凡事讲究一个适可而止,太过得寸进尺,往往过犹不及。


    他犹豫了一下,嘴硬道:“当然。”


    秦润眯起眼睛,傲娇的许云帆太口是心非了,一个漂亮的汉子,怎么还能拥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这真的太矛盾了,却又那么的相得益彰。


    秦润轻佻般的挑起右眉,“你跟我回房,我哄你,有的话,不方便在这儿说,我们回房,我私底下哄你。”


    一个愿意哄,一个肯低头,这架怎么可能吵得起来。


    “什么哄人的话还非得回房说?”许云帆虽不是久经情场的男人,但有的话中深意,一个琢磨便可知其意,话一问出口,许云帆突然就反应过来,心头顿时一阵火热,急吼吼就拉着秦润回房。


    房里,秦润跪在许云帆跟前,仰着头,眼角因为某些原因泛着红,他一手帮自己,一手拿捏着许云帆的命脉,嘴巴也不闲着,不断对许云帆“动刑”势要许云帆交代个底。


    许云帆享受的扣着秦润的后脑勺,不时仰头露出性感的喉结,看的秦润愈发卖力的“哄”他高兴。


    许云帆太喜欢秦润这么“哄”他了,秦润刚把他“哄”好,不知何时回来的小宝在外头哼哧哼哧的喊,“父亲,父亲你在哪呀,少安叔叔他们来我们家玩啦,你快出来呀。”


    吓的差点萎掉的许云帆:“……”


    果然,夫郎才是真爱,孩子只是意外。


    许云帆食指放在唇中,对着秦润嘘了一声。


    这一幕,要是被孩子撞见,他还怎么做人?


    喉咙猛然受到刺激,本想咳嗽的秦润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液体,喉结滚动,做出了吞咽的动作,这才敢张开口,“是小宝他们回来了,你不用怕,他不会进来的。”


    小宝被教的很好,哪怕是许云帆的房间,只要房门不开,他不会直接推门,而是先敲门,得到允许了才会进去。


    闻言,许云帆拉起还跪在跟前的人,不再顾虑的吻了上去,舌尖纠缠,很快,许云帆的舌尖冲进了湿润的洞天之处。


    男人的劣根性再次涌来,小宝还在外头喊着,而他们在这里……不得不说,确实刺激。


    “咦,秦爹爹跟父亲不再家呢。”小宝挠挠头,“爹爹不是说他们回来了吗?”


    缚少平见小宝跑了东厢房又跑西厢房,累的直喘气,赶忙把人拉住,费力的将小宝抱起来,笑道:“大哥他们不在就算了,我们去美食城那边玩吧,叔叔带银子了,今天叔叔请你吃好吃的,我们一块去玩吧。”


    秦安看向缚少平,“那好呀,你们想吃辣条,等我们回来了再过来拿。”


    想到又香又辣的辣条,缚少平默默咽了口唾沫,家里的辣条已经吃完了,装辣条的罐子都被他们兄弟私底下舔的干干净净,今儿实在忍不住了,这才拐弯抹角的问秦安他们家的辣条吃完了没有,能不能再给他们一点。


    想到玩回来就有辣条吃,缚少安点头应了声,“好。”


    孩子们走了,许云帆越发放肆,将秦润压在门板上,俯下头,在秦润耳边幽幽的问,“答不答应?”


    秦润意味不明的闷哼了一声。


    “回话!”许云帆加重了力道。


    双手趴在门板上的秦润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声音嘶哑的不像话,扬起的头颅又被许云帆一把掐住白皙的脖颈,迫使秦润加大后仰的力度,任由许云帆吻上他的唇,又顺着往下,不断挑起体内更大的渴望。


    不知是天赋异禀还是哥儿的身体本就比较软,许云帆发现了,秦润的身体,柔韧性特别好,对其他人来说,属高难度的动作,于他而言可谓轻而易举。


    浑身发抖的秦润快哭了,一头的问号,气喘吁吁问他,“什么?答应什么?云帆,你轻点,我快受不住了。”


    “轻不了,你答应我,以后不能单独去见扎利,我不喜欢,好不好?”


    许云帆得承认,他有时候确实不可理喻到自我都觉得过分厌恶,可他控制不住,也不想自我克制。


    他真的被秦润宠坏了。


    明知秦润是他的夫郎,不是他的私有物,他是个人,是个需要社交,需要自我空间的独立个体,交友是他最基本的权利,可他还是自私的做出干涉的举动,甚至还在这种时候疯批的以上位者的姿势压制着他,迫使对方点头,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明知这么做很自私,很过分,但他仗着秦润对他的好,无法无天了。


    没办法,许云帆不愿秦润去见一个对他有好感的男人,他受不住。


    “好,我不去,云帆……”


    话没说完,一声呜咽响起,一吻结束,许云帆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很乖,这个吻这是奖励你的,喜不喜欢?”


    秦润:“……”


    他气的小力的拍了下扣在自己腰上的手背,“你就仗着我喜欢你。”


    “怎么样?”许云帆挑衅一笑,头脑一热,“你说过了的,一辈子对我好的,我爹娘都不在这,你不对我好,我就……”


    不待许云帆说完,秦润像是受了刺激,呵声打断了他即将吐出口的话。


    “不要说!许云帆,不要说那句话,不要说那种话,我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除了留在我身边,你哪也不能去,说也不能说。”秦润最听不得许云帆会离开之类的话,这是他的禁区,触不得,也不可谈及。


    许云帆停了下来,定定的秦润同四目相对,好一会,良心发现似的,竟是开口说了一句:“抱歉,我说错话了,我不该说这种话的,我也不是借此来威胁拿捏你,对不起,下次我不会再说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秦润勾着许云帆的脖子,一吻接着一吻,不断亲着他的唇,“你不会那么做的,我们要永永远远,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许云帆抽身而出,将人转了过来,双臂一紧,双臂蕴含着过人的爆发力,猛然将秦润抱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秦润傲人的胸肌,有片刻的沉迷,真是不敢想,拥有大部分男人梦寐以求身材的人,此刻被自己逼得情难自禁的模样,简直是该死的诱人。


    许云帆扬起头,发出命令般的口吻,“吻我!秦润,我要你吻我。”


    眉目含情,双手撑在许云帆肩上的人得了指令,化身最虔诚的信徒,严格按照要求去执行。


    秦润发现,今天的许云帆,与以往格外的不同。


    第314章 第 314 章 他是个哥儿??


    以前的许云帆于此事上, 向来都是温柔有耐心,哪怕偶尔出格了些,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疯狂。


    今天的许云帆带着要将人揉进骨子里的冲劲、狂野, 欲望之火化为实质, 身上覆上密密麻麻的细汗,耳边的喘息都带着蛊惑人心的危险, 却意外的让秦润更为着迷。


    这一刻的许云帆, 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只是看着许云帆被情欲所控,流露出除他之外,无人可窥见的另一面,秦润就止不住的感到兴奋, 满足。


    这股兴奋,让他一脚跃上云端,那副舒爽, 眼尾漾起绯红之色的沉醉的半眯着眼的模样, 该死的性感。


    许云帆看得喉见干涩, 发出“呵”的一声,“不要这样, 秦润,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我会弄死你的。”


    “你来。”秦润搂紧了许云帆的脖子, 再次吻了上去,“看看你能不能真的弄死我, 我不信。”


    “你在激我?”


    “错了,云帆,我这不是激你, ”秦润纠正道:“我是在邀请你。”


    许云帆要疯了,今天他真的要大干一场,让秦润看看他的厉害,好让他知道,以前的他是多么的克制温柔,今天好好的给秦润一个“教训”,省得这个该死的妖精下次还来勾自己。


    当晚,方子汐从云润酒楼回来时,看到毫无温度的火灶以及冰冷的大锅,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饿”的眼泪从嘴角流了出来,三人围在一起分着辣条,正在“抽噎”的试图把“眼泪”收回去。


    “小宝,你秦爹爹呢?”倒不是方子汐对秦润没做晚饭有意见,而是秦润难得的没准备晚饭,实在太反常,他担心。


    小宝擦了一下嘴角,舔了下手指头,一脸的满足,“父亲说,秦爹爹累累,要休息。”


    方子汐:“……累?”


    不可能吧,自从住进小秦家,他就没听到秦润说过一个累字,就像几天前,许云帆回来的那晚,许云帆累的睡到大中午,秦润还是一大早就起来了。


    方子汐不放心,“那你父亲呢?”


    “父亲说今晚秦爹爹不方便做晚饭,他去买点材料,今晚我们吃火锅。”


    许云帆不会做菜,但有火锅底料,洗菜切肉他是会的,整个火锅喂饱几只嗷嗷待哺的小雀不成问题。


    方子汐敲门得到秦润的回应后才推门进去,看到床上的鼓包,“润哥儿,你这是哪不舒服吗?可是受寒了?”


    “没有,方哥你不用担心,我只是……”秦润羞于启齿。


    方才在门外听着没听出有什么不正常,这会再听,方子汐才发现,秦润的嗓音嘶哑的厉害。


    像是受凉时的嘶哑,又像是用嗓过度……


    到底不是未经人事的哥儿了,方子汐顿时红了脸,瞥了眼差点没把被子把头盖住的秦润,笑了一声,“你可真是……怎么就任云帆闹,我跟你说,有时候,在那些事上,他们难免不知轻重,你可别什么都任由他来,不然吃苦的还是你。”


    被子底下,秦润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可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想宠着他,我不疼,就是腰有点酸。”不止腰酸,大腿都有点合不拢了,结束时双腿都在打颤。


    “等我休息好了,我就去做饭。”


    秦润不得不承认,许云帆不止长相、身材、耐力有资本,某处也是傲人的存在,自与许云帆有过更亲密的关系后,他是第一次被“折腾”的下不了床,可见以前许云帆有多温柔,有多手下留情了。


    对于秦润的话,方子汐沉默了一下,这件事,也许他是最没资格劝秦润的人了。


    许云卓过来的那段时间,他们也疯过,知道许云卓会再次离开,许云卓要做什么,哪怕再羞耻,他都纵容着。


    方子汐叹了口气,给秦润掖了下被角,“秦叔这两天都在萧叔那住,你好好休息,孩子们你不用担心,有我跟云帆在,总不能饿着他们的,说来他们兄弟也确实是人不可貌相,平日看着斯斯文文温润如玉的,真要折腾起人,还是挺狠的。”


    “方哥……”秦润面红耳赤,实在说不下去,暗道,许云卓要是不厉害点,方子汐肚子里也不能又揣上一个了。


    方子汐看着挺君子的一个人,有时候脸皮却又出奇的厚,他揶揄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过来人了,你俩又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正是食髓知味之时,难免情难自制,有啥不好意思的,家里又没其他人,你好好休息,云帆去买了菜,今晚我们吃火锅,等煮好了我来叫你,你先躺会。”


    秦润羞的面红耳赤,如果是大晚上的还好说,可他们大白天的就搞上了,好在家里只有方子汐一个大人,要不然,他是真的要找条缝钻进去。


    看来下次不能这样了,该节制还是得节制点。


    ……


    浸泡的麦子经过几天的照顾,终于发芽了。


    许云帆熬好麦芽糖,让秦润帮忙把黄豆粉炒熟,等麦芽糖放凉可以上手后,这才开始拉糖。


    方子汐一大早就听到许云帆要做那什么入口即化的龙须糖,不由好奇,同秦润还有几个孩子一直站在一旁看着许云帆忙活。


    等看到许云帆将一团麦芽糖拉成千万条细丝后,三个孩子哇哇的惊呼出声。


    许云帆用剪刀将其剪断,将其团成一小团,直到团好几团,这才将手里刚做好的龙须糖递到秦润嘴边,“试试看,是不是比扎利的奶糖好吃点。”


    秦润:“……”


    他随口夸赞扎利奶糖的一句话,许云帆居然还记到现在,这个小气劲还挺幼稚。


    秦润就着许云帆的手,将嘴边的龙须糖吃进去,顿时露出一副享受的神情来。


    不用许云帆喊,方子汐给三个孩子分了糖,也跟着吃了起来。


    小宝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睁的更圆了一些,好吃到摇头晃脑,被方子汐随手扎起来的冲天辫一晃一晃的,“父亲,这个糖糖好吃,小宝还想吃,可不可以呢?”


    “可以,今天你可以吃六个。”许云帆继续忙着手里的活,“润哥儿,之前你说要同德蒙家的商队订购牛肉,事情可是谈妥了?”


    工厂做出来的牛肉干、牛肉丸等供不应求,大梨村那边养的几十头牛还小呢,若是同东武国合作,从德蒙商队手里购进牛肉,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谈过了,只是……”秦润说的欲言又止。


    许云帆:“只是什么?”


    秦润摸了一下鼻子,“就是那个扎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是……”对他情根深重了,几次想约他出去,因双方合作的关系,秦润拒绝了几次,已经拒绝到不好意思了,偏偏扎利好像是越挫越勇,昨天还约他一块出去玩。


    “他又约你出去玩了?”许云帆咬牙切齿,“这人怎么回事?几次三番要撬我墙角。”


    妈了个巴子的。


    接受过良好教育的许云帆都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声粗口。


    “这事你交给我,我给你解决了。”许云帆拿了个塑料袋出来,装了一盒龙须糖,这才出门去。


    扎吉一看许云帆前来拜访,做贼心虚似的慌了。


    没办法,扎利这小子,说又说不听,非得认定秦润就是他的真命天子,怎么劝都劝不听。


    这下好了,人家夫君找上门来了吧。


    “许大人,哎哟,真是稀客啊,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扎吉皮笑肉不笑,心里苦啊。


    许云帆假意笑两声,“这不是我做了点新玩意,特意拿来给你们尝尝啊,扎利少爷呢,他不是想去玩吗,我带他去滑雪场那边玩吧,我亲手教他滑雪呀,也算尽个地主之谊了。”


    之前许云帆让秦润买了一座山,按照许云帆说的要求,秦润在距离美食城不远的地方买了,自进入十一月下旬落雪开始,秦润便让人按照许云帆所教授的步骤先学,如今滑雪场已经投入使用,滑雪场一开场,便吸引了无数汉子前去,秦润又大赚了一笔。


    前段时间,许云帆还带着家里三个孩子去滑,小宝如今已经学会了,滑的相当好,溜的差点起飞。


    方家三兄弟看到许云帆带小宝去时,吓的心脏差点吊到喉咙口,生怕小宝摔疼了。


    对此,许云帆只是摆手,“你们就是瞎操心,我可是号称滑雪小王子,有我在,还能让他摔了不成?”


    滑雪小王子?


    许云帆说这种话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的?


    他们这些与他相识的都臊的脸红。


    可不得不承认,许云帆滑的姿势确实很酷帅,每一次起飞,每一个旋转都是他们这些初学者所羡慕的,因为羡慕,突然就觉得哪怕看不见他的全脸,依旧觉得这人帅炸苍穹。


    许云帆之所以要带扎利前去滑雪场,为的也是赚人家一笔。


    今儿他带扎利去,往后他们再去,该怎么收费就得怎么收费,而且这种事,摔几跤太正常了,到时候,他再“不小心”压上去几次不是很正常?


    许云帆瞥了扎利一眼,暗道,这小子,敢打秦润的主意,不给他一个教训,当他这个夫君是死的不成?


    此次前来,德蒙家与小秦家建力了生意往来,之前德蒙家与齐家合作,齐家作为东道主,每年德蒙家过来,齐家作为东道主,请客吃饭,带人游玩都做过,哪知今年扎利这死心眼的,非得黏秦润身上。


    一听许云帆如此大度,不仅不问扎利的罪,还要带人出去玩,扎吉差点感动的一塌糊涂,“那感情好,小少爷,你不是一直闹着要出去玩吗?”


    “是啊,可是我想跟润哥儿出去,不想跟臭哄哄的汉子一起出去。”


    扎利吃了一团龙须糖,顿时喜欢上↑,“许云帆,这是什么糖?好好吃啊,你能不能再给我几盒,我好带些回去给我三父尝尝。”


    许云帆咬咬牙,“呵,这玩意可是臭哄哄的汉子做出来的,我以为你都嫌弃我了,怎么还吃得下我做的东西啊?”


    扎利一下子就被噎住了,略显娇嗔道:“哎哟,就开个玩笑,你别这么小气嘛。”


    嘛?


    我嘛你个头啊!


    许云帆打了一个哆嗦,“你好好说话。”


    “我哪里不好好说话了?你要约我出去玩?也不是不可以,咱们要去哪玩?美食城?还是哪?”


    许云帆蛊惑道:“滑雪场,去不去?我教你滑雪啊,可好玩了,那边也有吃的,又有的玩,我手把手教你,包会的。”


    滑雪?


    一听就感觉很好玩的扎利刚想点头,扎吉却皱起眉心,“滑雪场?许大人要亲自教?”


    “对啊,我包教包会的,”许云帆拍拍胸部,“肯定会让扎利少爷记忆犹新的。”


    “那不行。”扎吉立马摇头,“许大人,你们的滑雪场我去看过了,确实很有新意,也很受年轻人喜欢,就是你们那儿有没有哥儿担任那什么教练的?”


    许云帆顿了一下,“什么?为什么非得要哥儿?汉子不行?大家都是汉子,还需要避嫌不成?人家哥儿反而更不方便吧。”


    “不行的。”扎吉还是摇头。


    许云帆:“怎么不行了?”今儿这事,不行也得行。


    许云帆拉着扎利的手就要往外走,扎吉一慌,赶忙阻拦,“许大人,我家少爷今儿还有事,还是不出去玩了。”


    “叔,我今天很闲啊,哪有什么事啊,我要跟许云帆去滑雪,”


    扎吉心塞的要命,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看着两人“手牵手”,扎吉眼珠子都突出来了,“少爷,你先出去,我还有话同许大人说。”


    “什么事?我不能听吗?”


    “不能,赶紧出去吧,听话。”


    许云帆沉默了会,他怎么觉得这个扎吉对扎利的态度怪怪的?


    不像对个汉子,倒是像对女儿一样,那语气太过宠溺了。


    关好门,扎吉转了一圈,“许大人,我家少爷细皮嫩肉的,不太适合玩滑雪这种危险的运动。”


    “嘿哟,滑雪哪里危险了,不是还有我在呢么,怎么,你还信不过我?”


    “不是的,就是……”


    “扎吉大人,你不觉得你对扎利少爷太紧张了吗?他跟我夫郎拉拉扯扯,约我夫郎出去玩的时候,你怎么不制止?反倒是我带他出去,你这不允许,那不放心的,扎吉大人,你这样双标的举动,很让我怀疑你的用心啊。”


    扎吉:“我能有什么用心?”两个哥儿出去,就算浪到起飞他都放心,可一个哥儿跟个已婚的汉子出去玩还成,可要是“搂搂抱抱”,传出去了,他们少爷还要不要名声了?


    “什么用心?”许云帆笑了一声,“你这样,我很难不怀疑,你们是不是想打我夫郎的主意,毕竟我夫郎名下有那么多赚钱的产业,想必你们在合作前应该都打听过了,其他的我就不说了,就书厂、蜡烛厂、糖厂、造纸厂,这几个厂,就足够外人眼红到滴血了,这些厂,你们东武国有吗?若是扎利少爷同我夫郎好了,或者从我夫郎口中得到一丁点儿的方子便够你们受益无穷了,再一个,我夫郎什么身份?将军家还有萧王家的少爷,要么,你们就是看不起我,我一邀请,你便推三阻四的不让人跟我出去。”


    扎吉:“……”


    这猜测很危险啊,若是不解释清楚,那不是误会大发了?


    来京这段时间,他可都听说了,这个许云帆,说是入赘的哥婿,其实身份并不一般,人家秦家、萧家长辈可是拿他当亲孙子疼,处处护着他。


    这事不解释清楚,一个不甚,人家秦将军还有萧王爷就该对他们德蒙家有意见了。


    “不是的,我们可不敢打秦夫郎的主意,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既然不是,那就是看不起我了?”


    扎吉:“……”


    这汉子怎么咄咄逼人的,还上赶着让人亲口说看不起他?


    “不是,你是个已婚汉子,我家少爷……他……他是个未出阁的哥儿,跟汉子一块出去玩,尚且可以,可……那断是不成的。”


    “啥?”许云帆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的啥?你家小少爷,扎利少爷是个哥儿??!!”


    “难道他看着不像吗?”


    “难道他看着像吗?”


    “哪里不像了?”


    “哪里像了?”


    有点被扎心到的扎吉:“……其实确实有点不太像的,但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哥儿,因为某些原因,主家才对外公布说是个汉子,我是信得过许大人的为人,这才将德蒙家的秘密告知于你,还请许大人万万保密。”


    许云帆抹了一把脸,暗道,秦润到底是什么体质?除了自己以外,对他有那方面意思的,怎么尽是哥儿?


    最喜欢听这种八卦的许云帆,一下子来了兴趣,“呵,我想,这事压根就不算什么秘密吧,若真是德蒙家的秘密,你会告诉我?”


    扎吉笑了笑,“许大人说的不错,扎利少爷被养在三王夫膝下,只要他是个汉子,三王夫便不会低了其他两个王夫一头,但其实另外两个王夫同三王夫相处的很不错,奈何外头……扎利少爷的哥儿痣偏长在手臂处,在少爷三岁贪玩时不小心给烫没了,所以德蒙公主才会顺势默认了扎利少爷是个汉子的身份。”


    最后,许云帆带着扎利出门了,不知为何,扎利很是纳闷,之前对他分明带有敌意的许云帆,这会一反常态,对自己亲切的不行,之前他问的龙须糖,许云帆也是拍拍胸脯,答应到时候给他几盒带回去。


    美滋滋的扎利:“许云帆,你这人还挺好的,唯一不好的就是你偏偏是我的情敌。”


    许云帆:“……你还想不想要龙须糖了?”


    扎利立马道:“想的,我三父最喜欢吃甜的东西了,我带来的奶糖他就很喜欢,所以我才会想,你们大晏朝的人应该也会喜欢。”


    第315章 第 315 章 最美的家


    扎利这人在许云帆看来, 就是个心思有点单纯的,这不,一给他点颜色, 他立马就对你好了, 许云帆正觉得好笑之际,扎利突然推了他一把, “许云帆, 那是谁?”


    京城是什么地方, 那是每天在街上都能看到络绎不绝的马车,非富即贵的人在这不过都是普通人的地方。


    许云帆不以为意的抬头看去,“哦,那是叶侯爷家的叶世子。”


    “叶世子?那他身边那个汉子是谁?”


    许云帆调侃道:“那是叶侯爷的大孙子, 也是叶世子的儿子,怎么,看上人家了?”


    扎利摇摇头, “我看他那身材, 估计比我矮半个头, 这样的人不行,配不上我, 像我这样的人, 能配得上我的, 怎么也得像润哥儿那样才行。”


    叶小少爷确实不比扎利高, 许云帆估计也就一米七六左右,再高就没有了。


    其实这个身高在大晏朝来说已经不矮了, 但同扎利这个一米八多的哥儿比起来,确实不太够看。


    扎利:“你说的那个叶小少爷,长的跟我三父好像, 就是长的太矮了点,实在配不上我,要是再高点,估计还能让我多看两眼。”


    “别胡说,小心祸从口出。”许云帆就差没给扎利捂嘴了,这家伙,说话都不会压低点声音,在别人的地盘上也不晓得收敛一点。


    对比许云帆的小心翼翼,扎利却不以为然,“我说的实话,又不是骂人的话,怎么就祸从口出了?他本来就比我矮,配不上我,看着还弱不经风的,虽然我不介意汗子哥儿之分,但他这样委实有点弱过头了,事实如此,还不允许我说实话了?”


    许云帆:“……”


    叶思凡又想笑又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身为叶家小少爷,他这是赤裸裸的被人嫌弃了?


    许云帆见叶思凡看了过来,脸都快尬裂了,恨不得捂住扎利这张狗嘴,“行了,你少说两句,没见人家正主已经听到了吗?”


    “许大人。”叶思凡身体不是太好,听说是因为早产,生下来跟猫儿似的,叶世子不得不带他四处求医,父子两也一直住在京外,前段时间倒是回来了。


    许云帆对下马的叶思凡客套的笑了笑,“叶少爷,叶世子好。”


    叶方正跟着下马,对许云帆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扎利身上,神色略显不悦。


    叶思凡体弱,此事是叶方正心中永远的愧疚、痛,骤然被人提起,甚至还是带着贬低的语气说自己的儿子,叶方正能高兴就怪了,他语气凉凉的问:“这位应该就是德蒙家的小少爷了吧。”


    “没错,就是我。”扎利还挺高兴的,似乎因为叶方正认识他,这是一件很骄傲自豪的事一样,“你认识我呀?你是不是认识我三父?”


    “三父?”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


    “就是我娘的第三个夫君,我喊他三父。”


    “原来如此,扎利少爷怎么会认为我会认识一个东武国的人呢?不是什么人都能让本世子记住的。”


    叶方正这话说的,深层次的意思就是,‘你三父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一个世子认识?’


    许云帆都听出叶方正话里有话了,唯独扎利这个脑子缺根筋的,还傻乎乎的解释,“不是哦,我三父不是东武国的人,他其实是大晏朝的人呢,我三父长的可好看了,说话温温柔柔的,很有气度,人也长的高高的,跟我差不多呢。”


    说着,扎利还指着叶思凡,“如果你长的再高点,身板再壮实一点,那跟我三父估计得有五分相似,特别是你们这双眼睛,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呀?”


    换其他人,大抵会认为扎利失心疯了,不过就是长的像了点,能有什么关系。


    奈何,叶方正却是一反常态,眼睛突然就变得锐利起来,语气带着急切,“你三父叫什么名字?告诉我。”


    “我三父叫路凡,你认识他吗?”


    轰!


    叶方正只觉得大脑一阵嗡鸣,耳朵嗡嗡作响,半天回不了神,许久才喃喃的不断唤着,“路凡,路凡,路凡……他居然……哈哈……他居然成了别人的父亲,成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夫君……哈哈哈,他果然说到做到了……他不要了……呵呵……”


    哪怕叶方正声音再低,哪怕此刻身处闹市,经过特殊训练,耳尖的许云帆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许云帆的八卦之魂冉冉升起,奈何,有的八卦不是他想听就能听的。


    有的八卦听了,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爹爹……”叶思凡赶忙扶住叶方正,许云帆见状,赶忙拉住扎利的手腕,“叶世子,叶少爷,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哈。”


    “好……”叶思凡话没说完,叶方正红着眼,厉声道:“不许走,你告诉我,路凡在哪里?你是他儿子?你凭什么是他儿子?”


    “嘿。”叶方正这话说的,扎利就不爱听了,“我怎么就不能是我三父的儿子了,我不能,难道你儿子就能了?你别惹我生气。”


    许云帆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灵光乍现,猛然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


    叶思凡,路凡??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再看叶方正如此失态,许云帆拉住扎利,“你少说两句吧,走走走,咱们先去酒楼吃点甜心吧,叶世子,就此别过了哈。”


    “不准走。”叶方正厉声呵道,伸手拦住了许云帆的去路。


    扎利被德蒙家族保护的很好,但他不是没有眼睛,怎会看不出叶方正的失态,看到叶方正如此,扎利有点懵逼,也有点害怕了。


    倒不是怕惹事,而是叶方正这般,扎利深怕叶方正与路凡有仇,他这算不算把路凡的位置暴露给敌人了?


    “爹爹,你莫要冲动。”


    叶思凡咳了一声,看样子好像很是虚弱,许云帆头大了,叶思凡今儿在他跟前倒下的话,只怕他是一张嘴都说不清,百口莫辩。


    最后,饭肯定是没吃成了,扎利被叶方正带走了,许云帆根本拦不住,他一拦,叶方正就得疯,叶方正一疯,叶思凡一急,许云帆就得急。


    无法,许云帆只能去找了扎吉。


    回到小秦家,许云帆还有点闷闷不乐,吃饭时整个人都心不在焉。


    秦润停下夹菜的筷子,“云帆,你在想什么?”哪有这样一筷子就夹两三粒米粒的。


    许云帆扫了眼看过来的几人,低声道:“我估计是发现了不得的事了,今儿……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这叶方正与德蒙家的三王夫有过一腿,不然,你们仔细想,再细品,路凡,叶思凡,是不是太凑巧了?”


    方子汐想了想,“叶侯爷子嗣不丰,膝下只有一个哥儿,早年,叶家旁支对叶世子继承世子一位颇有微词,后来还是根据新律法规定,叶世子才得以顺利坐上世子的位置,但这少不了叶世子夫君的鼎力相助,叶世子的世子夫虽说是世子夫,但人家不是入赘,叶世子生的孩子,第一个可以冠以叶姓,但第二个便得随夫家姓。”


    缚青雩继位后,颁布了很多哥儿、女子相关律法,其中一条便是,若是女方,哥儿方,乃是独生子女,其子女可择其一随母姓。


    就如裴安,因舅舅家才有一个儿子,子嗣单薄,因此,裴安便随了母姓。


    许云帆一下子就好奇了,“方哥,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就叶思凡并非这位世子夫的血脉?”


    方子汐停了一下,“此事,我不敢妄言,但我听说叶思凡小时候失踪过半年,后来不知何原因,好像被送回来了,叶世子疯了一段时间,叶侯爷无法,便顺带假借叶思凡身子不适为由,将他们父子送出京,后来叶世子回来时,一切正常,倒也没看出其他问题来,不过我听说,叶世子与世子夫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感情好的很,为了照顾叶世子父子,世子夫也跟着离京了。”


    秦润静静听着,再看许云帆已经八卦饱了,连饭都顾不上吃,暗觉好笑,“快吃饭,你看看你,孩子们都跟你学坏了,饭菜都快凉了,半碗饭还没吃完。”


    许云帆扫了眼听八卦听到饭都忘了吃的三个小家伙,“先吃饭,赶紧吃,别好的不学学坏的。”


    “父亲,我们听话,待会我们去玩可不可以多带两根辣条呢?”


    “带带带,不过不能吃多了,小心肚子疼知道吗,吃完了父亲再给你们做就是了。”


    许云帆做出来的辣条,方子汐带回去给方母尝过,就是方母都挺喜欢吃的,更不用说秦主君他们了。


    可惜,年关将至,秦润最近太忙,没空再建一个工厂。


    扎利的事,许云帆暗自跟进,很可惜,叶侯府的事想打听不易,叶方正不知同扎利说了什么,居然把人给哄住了,连带着扎吉都住进了叶侯府的别院。


    许云帆叹气不已,方子汐笑他,“怎么了,以前不见你这么待见扎利,最近倒是几次三番的去找他,就那么喜欢听八卦?”


    “哪有。”许云帆打死不认,“我们可是生意伙伴,我不得多关心关心一下人家吗。”


    方子汐但笑不语,笑的许云帆都害羞了,“对了,小宝他们呢?”


    说曹操曹操到。


    “父亲……”


    小宝跑进门,声音里带着哭腔,“父亲,二叔三叔被人欺负了。”


    “什么?谁这么胆大包天?敢欺负我许云帆的小舅子?活腻歪了不成?”许云帆挽起袖子,一副要去干架的架势。


    小宝逻辑清晰道:“是冯亭他们几个啦,他们说二叔三叔是土包子,不识货。”


    土包子是什么意思,小宝不清楚,但他知道,这不是好话。


    “冯亭他们还说了,说秦爷爷胥爷爷他们不喜欢二叔三叔,所以才没让他们回家,连私塾都没有得上,还说我们这里差多了,一点也不像他们家那么好。”


    许云帆拉着小宝,“是嘛,那你带父亲过去瞧瞧,他们住的有多好?”


    “好,父亲,小宝带你去给二叔三叔撑腰。”小宝太小,说不过人家,见自家二叔三叔被说的毫无还嘴之力,这才回来般救兵。


    父亲说过了,他们还小,尚不能独挡一面,在外遇到不能解决处理的事,交给大人去做就好了。


    许云帆去了冯家,此时冯大人正在上职,许云帆突然登门,冯夫人高兴的迎上去,小宝哼了一声。


    得知许云帆是来找秦安秦慕后,冯夫人脸上的笑意一僵,“许学士,可是冯亭那孩子惹到两位小少爷了?”


    许云帆笑了笑:“冯夫人这话就严重了,小孩子一起玩,吵吵闹闹有隔阂矛盾很正常,今儿早上吵,下午便又凑一块玩了,冯亭小少爷他们在哪了?不知可否……”


    小哥儿的房间不是外男可以随便进去的,许云帆提出要参观一番,也好给自家两个小舅子的房间也给装扮一下,这请求,冯夫人立马就答应了。


    得知许云帆来了,秦安秦慕跑到许云帆身边,一人牵一只手,两人抬头问许云帆怎么来了,那种下意识的亲昵与依赖,以及许云帆对两个小舅子的温柔,三人相处的很是亲昵,使得冯夫人看的一愣。


    外头有传言,许云帆很疼家里的三个孩子,不管每天多忙,还是出京办事都不忘给孩子布置课业,准备礼物,只要秦润有的,从不会落下他们那一份。


    但也有那些觉得许云帆虚伪的人,则持有不同的意见。


    “哼,许夫子对两个小舅子好?你们怎么看出来的?就凭他那张脸?你们能不能不要万事只看脸?”


    “许夫子对两个小舅子,怎么不找门路把人送学院去?”


    “就是,要不是两位小少爷的身份……”后面的话,你懂我懂大家懂。


    这类的流言私底下传的很是难听,但有的人却是持有不同的意见。


    许云帆要是不对秦安他们好,人家是傻了才会有家不回,就算他们小不懂事,难不成秦将军,胥王爷也是瞎子?


    冯夫人想到最近几天,秦安三个孩子同自家孩子玩,那是相当的有礼貌,每次来,手里都没空着,今儿不是带水果干,就是带的小蛋糕。


    由此可见,他们在小秦家,就算住的差了些,但就吃这方面,绝对是不差的。


    其实想想也可以理解,秦润从村里来的,许云帆听说是世家子弟出身,但他一个汉子,有时候难免考虑不周。


    想到这,冯夫人对许云帆的态度更是热情了两分,“许大人,这便是亭哥儿的房间了,很多哥儿的房间大抵都是这么布置的,若是安哥儿两位小少爷喜欢,回去了,你也可以给他们安排上。”


    许云帆点点头,很是自然的,丝毫不因他们是从村里来的而感到羞耻,“我们之前一直住在村里,到了京城后,我跟他大哥每天忙,倒是疏忽了,两个孩子的房间确实没怎么装扮过。”


    至于秦主君他们则是不好提。


    秦安秦慕见着冯亭的房间,对其室内的设计装修看的那叫一个眼花缭乱,屏风,顶架柜,脸盆架等物,这些室内物件无一不是雕刻着繁杂的雕花设计,就是其木料都不一般。


    许云帆见自家两个小舅这看看那看看,一副很稀罕好奇的模样,落在冯莫眼里,可不就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么,冯莫为此得意的鼻子差点翘上天了。


    “你们看吧,我的房间很好看吧,看,这屏风上的花鸟流水,乃是我父亲特请皇家专用绣娘绣的,还有这床上的被子也是蚕丝被……什么时候你们也请我去你们房间看看呀。”


    这些话,冯亭说得那叫一个自豪,而秦安秦慕则是羡慕的看了眼,许云帆明明就站在他们的身边,两个小家伙就牵着他的手,可两人谁也没抬头问许云帆能不能也给他们安排上。


    羡慕是真的羡慕,但这不代表,羡慕了就一定想要拥有。


    许云帆呆呆的站了一会。


    他对秦安秦慕好,学习,吃、行上,他都竭尽所能的给他们最好的条件,可住的方面,他确实没怎么关注过。


    至于秦润,一年四季记得给他们备好衣物,给他们吃好的,至于住的,他忙,有时候难免没顾及上。


    回到家的许云帆才抹了一下脸,做了决定,“你们两个明儿先搬去别的房间睡,你们的房间我给装修一下吧。”


    人家孩子还有婴儿房,有粉色的公主房,哪怕秦安秦慕不是女孩子,但拥有梦幻的房间,谁不喜欢呢?


    许云帆今儿看过材料了,太阳能板以及其他材料他都有,干脆直接给几个房间盘个星光顶好了。


    方子汐轻轻蹙眉道:“云帆,不用这样的,孩子们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没必要跟其他孩子比。”


    诚然,秦安秦慕是将军府、胥王府的少爷,可攀比不可取。


    但别人家孩子有的,身为家长,谁不想在经济、能力允许范围内也给自家孩子安排上,竭尽所能给孩子最好的生活环境。


    许云帆以前去过好友家,好友有个妹妹,他妹妹不仅有个衣帽间,就是房间都是找人装修成的公主房,其内装饰之物,一个小小摆件就高达六位数。


    他自己名下的房子,无一不是装修好的,中西方风格都有,要多豪华有多豪华,中式风的古风古韵,无一不是请的最好设计师设计,如今住的地方,房子是秦家两个主君买的,自然不差,但许云帆有自己的想法。


    千篇一律的东西,见得多了自然就不稀罕,觉得不值钱了。


    别人有的,自家孩子不是买不起,但他们有的,对比他这个哥夫给的,绝对是独一份,是其他人所没有的。


    许云帆看了眼秦安秦慕,又看了眼小宝,突然就觉得,他做的好像还差了点。


    方子汐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几个月就出生了,儿童房什么的也该准备起来了。


    “不是比较,也不是攀比,只是他们哥夫有这个条件,所以我想给他们好一点的环境,他们两个哥儿,跟小汉子不一样,如果是两个汉子就算了,他们可是需要富养的哥儿,住的确实得精致点,这一点我之前确实没想到,也没给他们布置一下房间。”许云帆扶额,他确实做的不够好,连这都没想到。


    这理由听的方子汐哽了,他碰了秦润一下,见秦安秦慕围着许云帆询问许云帆要给他们什么惊喜,没注意到这边,低声问秦润,“润哥儿,云帆是不是……重哥儿轻汉子呀?那也不对啊,他对小宝也没差,可他……”说里话外的意思好像秦安秦慕是两个汉子的话,他还懒得做呢。


    秦润低笑道:“他就那么说说,不过他对几个孩子是真的好。”


    第二天,许云帆在书房里转了一下,又翻看了一些东西,晚上让同秦安秦慕商量了,让他们同秦润方子汐一块先住到秦家去,他要把家里重新装修一下。


    秦安秦慕不懂许云帆要装修什么,但他们听话,两人点头,“哥夫,我们去爹爹那住,我们听话。”


    许云帆挨个摸了把两个孩子的发梢,“好,我两个小舅子最乖了。”


    等秦润他们收拾好住到秦家后,许云帆便忙起来了。


    这一忙,许云帆便忙了半个多月,每天忙到晚,秦润、方子汐有心想帮忙,两人也不晓得从何帮起。


    许云帆拿出来的这些玩意是干啥用的,他们都不晓得,更遑论帮忙了。


    每天下职回来,许云帆便开始叮叮当当,进进出出的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秦安两个哥儿的房间几乎快被他拆了。


    等许云帆将房间打扫干净,窗帘全部装好,就是衣柜也亲自打造好后,秦安秦慕站在房间中间,两人看到可左右、上下滑动的衣柜以及透明的窗户时,两人都傻了。


    屋里还有两个鸟巢状的吊篮摇椅,里头放了软乎乎的垫子,还有几个同款颜色的抱枕,还摆放了两只毛茸茸的公仔,整个摆设看起来温馨又舒适,平日孩子可以坐在上边看书或者躺着休息,别提有多舒服了。


    方子汐跟秦润也凑过去摸了又摸,看了又看,许云帆将窗帘一拉,太阳灯一关,再打开床头的开关,顿时,四道抽气声响起。


    原本木质的天花板被梦幻的星辰所取代,在星星点点璀璨的“夜空”中,不时划过一道道“流星”,一会是星辰大海,一会是浩瀚玄妙的九大行星,一会又变成幽静的深蓝星海。


    两大两小抬头看着,具是傻眼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秦安秦慕跳了起来,“哥夫……哥夫……”


    他们喊着许云帆,却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此刻,几人除了沉默,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方子汐当年好歹也是京城里排得上号的哥儿,无论是容貌还是文采,这会他有满脑子的话想说,张口却又说不出来,毕竟眼睛看都看不过来了,哪里还顾得上说。


    中院里,左右厢房旁边,许云帆又装了两颗树,一颗樱花树,一颗红色桃花树,霎是好看,只要一开窗就能看到。


    “父亲……”小宝一手抱着许云帆的小腿,一手指着院外的樱花树,又指着屋顶划过的流星,“父亲,小宝也想要这样的房间。”


    许云帆蹲下身,一把将小宝抱起来,让其坐在臂弯处,一手扶起小宝肥短的小手,手背上几个肉窝窝看的他忍不住笑出声,明知故问,“喜欢?”


    “喜欢,”小宝仰头同许云帆贴了贴,“很漂亮,小宝很喜欢,父亲,你能不能也给小宝做这样亮晶晶,很漂亮有星星还有花花的房间?”


    他问能不能,而不是理所当然的让许云帆必须做。


    屋里的花盆摆设被许云帆布置的很有艺术,仿若实物,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许云帆欣慰道:“已经做好了,父亲不会忘了小宝的。”


    诚然,有时候许云帆对小宝没有对秦安他们有耐心,但他并不是会搞特殊对待的人,不止孩子的房间他重新装修了,几个大人住的房间他都布置了一番,房内的摆设,许云帆也是用了心思。


    走廊里的灯笼被他换成了太阳能挂壁灯,这种挂壁灯很亮,耗电也少。


    家里有两个孕夫,哪怕最近秦斐俞孕期反应已经过了,偶尔还是会过来住,方子汐肚子也大了,起夜什么的都需要特别注意,家里亮些也安全。


    中院西厢房有六间房,方子汐与小宝住那边,正房有五间房间,住着秦安兄弟,至于东厢房,则是住许云帆两口子,东厢房也有六间房,李六过来则是住在东厢房这边,秦斐俞过来住时,是住在正房。


    经常住人的房间全被许云帆重新装修了,里头什么都不缺,就是洗浴室他也装了花伞还有太阳能热水器以及浴室柜,这些玩意,在大晏朝都是独一份。


    方子汐进到西厢房的洗浴室内,里头的各类摆设皆是他不曾见过的,其豪华程度,远在美食城酒楼的贵宾房之上。


    这一晚,几个孩子,两个大人睡都不睡,睁着眼睛看着屋顶的“星辰大海”。


    许云帆侧身躺着,借着不甚明亮的光看着连眼睛都舍不得眨的人,“有那么好看吗?”


    好看到连他都不抱了,明明有他这么个大帅哥躺身边,秦润居然一点想法没有。


    这七年之痒都还没到呢,他就要失宠了,秦润已经腻了吗?


    “好看。”


    听到秦润的回应,许云帆动了,一个翻身,扒在秦润胸口,“能有我好看?”


    秦润:“……”


    这两者有可比性吗?


    “这问题问的不对。”


    将落下去的被子拉起来将两人都盖住,秦润笑了一声,“不过,你既然问了,那我告诉你答案,世间万物都不及你,在我眼里,你最好看。”


    第316章 第 316 章 好喜欢你(偏日常)……


    “夫君, 辛苦了。”秦润双手捧着许云帆的脸,像是在看什么宝贝,终是按耐不住, 仰起头, 炙热缠绵的一吻落在许云帆唇上。


    两人吻了好一会,差点擦枪走火。


    许云帆趴在秦润身上, 一手食指不情不愿的临摹着秦润的五官, 一手不住抚摸着身下人的腰身, 当他起身,触摸到秦润那饱满却又不过分夸张的胸肌时,许云帆不由挑眉。


    拥有这等完美身材的秦润,堪称gay圈天菜, 不似其他小零的小身板,在许云帆看来,秦润这样的, 反而更令他血脉偾张。


    许云帆不是没见过清秀俊美的小男孩, 也不是没见过性张力满及的肌肉型男, 酒吧里,台上扭腰的, 舞池里顶胯的男人, 形形色色, 什么人他没见过?


    可没有一个像秦润这样, 处处都长在他心尖上,让人难以自持。


    许云帆起身, 在秦润不解的注视下,打开衣柜,从里头拿出一件他穿过的白色衬衣出来, “秦润,你起来一下,试试看这件衣服,你穿的合不合身。”


    “这不是你的衣服吗?为什么让我穿?”


    许云帆催促道:“就心血来潮,你试试嘛,裤子也要换。”


    现在也不算晚,今天从秦家搬回来住,算是入住新家了,这段时间许云帆又忙,秦润有心想奖励一下许云帆,自是满足了他的要求。


    等秦润换上白衬衣西裤,又戴上约束肩带,刚抬头想问许云帆这样可以了吗,骤然发现许云帆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云帆,这样穿可以吗?”


    废话!


    简直太可以了有没有。


    就秦润的长相、身材,仿若二次元里走出来的大帅逼。


    纸片人终于具象化了。


    不得不承认,穿成这样的秦润,委实让人移不开视线。


    眼前这么完美的人是自己的,待会他会将对方穿的一本正经的衣服脱掉,亲吻对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们将会合为一体……


    不能再想了。


    许云帆笑了声,抚着额,“很好看,秦润,你过来,我想你了,我们做吧!”


    一听许云帆这般直白的话语,秦润几步走到床边,瞪掉脚上的鞋,“你想了?”


    “你不想?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深入交流了。”


    许云帆揶揄道:“身为你的夫君,我自是要满足自家夫郎所有合理范围内的要求的,履行夫夫义务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否则不能白让你喊我一声夫君吧,你要是不想,那我睡觉了。”


    “我想。”眼看许云帆躺下闭上眼就要睡,秦润爬上床,将许云帆拉起来,故意做出诱惑的神情,舔唇蛊惑:“夫君,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你觉得呢?”许云帆眉眼带笑,并不着急,反问道。


    刚想动手把身上碍事的衣物脱去,秦润却突然停了下来,掀开被子,看到许云帆某个部位后地方,脱衣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跨开双腿坐在许云帆身上。


    “润哥儿……”许云帆声音嘶哑,喉咙发干,双手轻揉着秦润的腰,又唤,“夫郎。”


    “你喜欢我这么穿?”


    被问话的许云帆眼神左右飘忽,口是心非道:“没有,无论你怎样,我都喜欢,不是因为你穿成这样了我才特别喜欢。”


    秦润捧着许云帆的脸,不让他再扭头,“还说没有,云帆,你对我说谎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你的眼神会左右闪躲,就是不敢看我。”


    闻言,许云帆暗道,他哪敢看,秦润太了解他了,晚上他多动两下,放个屁,他都知道他想干什么。


    秦润戳了下许云帆的脸,“其实这没什么,反正我怎样,穿怎样的衣服,有怎样的家世,无论我是大梨村的哥儿还是异性王家的少爷,我就是我,那些外在的加分条件,都是组成我的一部分,无论好的坏的,我都接受,因为那都是我,无论我穿粗布麻衣还是精贵的衣服,云帆,你都会喜欢我的对不对?”


    “对,我喜欢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村里的哥儿呢,我又不是因为你是啥子将军王爷之子才喜欢上的你,这一点你最清楚了。”


    许云帆手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秦润的胸肌,爱不释手,“但是,不得不说,润哥儿,你这么穿,真的好man啊,完全就是行走的荷尔蒙,我好喜欢,不过你穿什么衣服我都喜欢,但我最喜欢……”


    他特意仰起头在秦润耳边暧昧的呼出一口热气,一个反手将人禁锢在怀里,笑了,“我最喜欢的还是你什么都不穿的样子。”


    Man是什么东西,荷尔蒙又是什么意思,秦润不懂,但他懂,许云帆话里的喜欢。


    其他懂不懂无所谓,只需要懂这一点就足够了。


    许云帆今晚快乐至极,抱着心上人好生折腾了半宿,这才抚开怀中人披散在胸前的长发,吻着秦润裸露出来的半肩,哑声道:“辛苦啦宝贝,可以睡觉了。”


    “嗯。”餍足的秦润瞬间软成一滩水,他趴在许云帆身上,久久方让急促的呼吸平复下来。


    休息好了,秦润才拉起挎落在臂弯里的衣服,注视着许云帆的目光里满是执拗的,深沉的,纯粹的爱。


    他在许云帆唇上啄了几下,这才一个翻身睡到外侧,顺势将许云帆往怀里一拢,被子一拉,明明很困了,还是坚持的睁开眼看许云帆几眼,发现许云帆睡着了,这才心满意足睡去。


    待身侧的呼吸规律了,许云帆才睁开眼,微撑起身注视着睡着的人。


    许云帆发现,秦润最喜欢抱他,抱着他的时候,又会用那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滚烫视线注视他。


    秦润说过,比起亲吻,在他看来,拥抱是更为亲密的事。


    每一次拥抱,他才能感受到许云帆更为鲜活的心跳声,只有两人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他缺失心跳的右胸腔才得以充实,他的人才算是完整了。


    想到自己要科举时,秦润明知,科举是一件费银子的事,但他还是宁愿多干活,哪怕节衣缩食也想全了自己的心愿。


    在他说要建造一个美食城时,明明林家、齐家等长辈都不看好他,觉得他在胡闹,只有秦润毫不怀疑的支持他,甚至将大部分身家投了进去。


    也许,在有的人看来,如此深爱一个人,将一个男人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在许云帆看来,其实不是的。


    有时候,可怕的不是你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最可怕的是,你看错了人,爱错了人。


    秦润眼光那么好,一眼就看上自己了,那双眼睛那么好看的,怎么会看错人呢。


    爱上自己,这能是什么可怕的事?


    真是开玩笑,他可是绝世好男人来着,能看上自己,说明秦润眼光好,看的准。


    想着想着,许云帆还沾沾自喜起来了,要不是靠秦润有点近,只怕他还得摇头晃脑一下。


    许云帆很护短。


    他不会让秦润输,更不会让秦润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沦为笑柄。


    以前那么多人都觉得,待他一飞冲天了,就会踹了秦润,可他们不知他有多喜欢秦润。


    “润哥儿,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许云帆低下头亲了亲秦润红润的薄唇,身子往秦润怀里挤了挤,他的动静大了一点点,秦润立马就醒了。


    他习惯性的将许云帆往怀里搂,含糊的问,“怎么了?冷吗?”


    “嗯,有点冷,润哥儿,你再把我抱紧一点好不好。”


    “好,宝宝,过来。”可能是还迷糊着,一直藏在心里,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只属于许云帆的爱称一不小心就喊了出来。


    以前只觉得肉麻的爱称,如今落在自己身上,许云帆动作一僵,脸红了,喊宝宝什么的,真的好动听啊!


    “还冷吗?”


    “不冷了,你抱着我,暖暖的,很舒服。”


    没彻底清醒的秦润习惯性的低头亲亲许云帆,“云帆,睡觉吧,明儿还得早起上职呢。”


    ……


    秦斐俞、秦轻枫看到被重新装修后的小秦家,看到几间住人的房间被许云帆亲自装修成这般如梦似幻的风格,哪怕两人出身不凡,也不由震撼到了。


    看到白色的上下铺,还有梯子可以走,压根不用爬,上下具是方便省力。


    因为秦安秦慕不愿意分房睡,许云帆没办法,只能将隔壁房间也给打通,将两人的房间扩宽扩大,里头的衣柜,装饰用盆栽,床上的抱枕等等皆是双份。


    如此奢华的布置,虽失了部分古典风,但却是大晏朝独一份。


    秦轻枫看到这,心中的感激之情难以言喻,无论是秦安还是秦慕,在许云帆看来,他们都是一样的,没有亲疏之分,他们都只是他的小舅子,没有堂、表之分,只要秦慕喊他一声哥夫,他便背上了一根担子,竭尽所能的给与他们最好的生活条件。


    难怪,难怪任由他与缚青胥如何努力,秦慕都不愿回胥王府,就想留在秦润许云帆身边。


    得知许云帆重新装修房子,还是自己亲力亲为,不假手于人,秦、萧几家人都挺好奇,许云帆他究竟是有什么是不会的?


    不就是装修房子嘛,图纸一给,工人一请,哪还用得着他亲力亲为?


    可许云帆说什么?


    他说了,他要自己做,别人做还得教,有的东西教了他们还不一定会安装,还是自己干吧,反正又不急着住,慢慢做,总有做完的时候,至于挖化粪池什么的,自然可以请人。


    如今小秦家装修好了,大家伙可不得过来看看。


    只见中院各条小道上,不知许云帆用了什么材料做的,每条小道干干净净,连条缝隙都不见。


    诚然小秦家没有王府、将军府那般宽大,可里头的布置装修,豪不夸张的说,每一样拿出去,都是独一份。


    萧衡之看到干湿分离的洗浴室,再看宽大的白色浴缸,还有旁边干净的,据许云帆所说是蹲便器的东西,旁边放着一个盒子,里头装了很软的纸张,拿来擦屁股一点都不膈人,还是一次性用品,用完就冲,压根不用洗了再用,干净得很。


    就这几点,萧衡之不得不承认,在小秦家解决五谷轮回,确实比在王府里解决的时候还要容易,不需要人倒恭桶,只需用水一冲就可以,那真叫一个方便。


    另外一间洗浴室,许云帆装了马桶,等方子汐肚子大不方便蹲下了可以坐着上厕所。


    秦主君几个将小秦家的每一间房间都走了一遍,一个个都羡慕了。


    缚少平缚少安兄弟羡慕的不行,拉着秦轻枫的手,“爹爹,哥夫家好漂亮,花好看,树好看,如厕的地方也干净整洁,爹爹,我们可不可以也住在这儿呢?”


    “不行。”秦轻枫一口拒绝了,“你们不要给你们哥夫压力了,你们哥夫现在每天都得上职,还得教你们算术,每天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你们要是住在这儿,你们哥夫每天得送你们书院,快到过年了,你们大哥生意忙的很,更没时间送你们。”


    缚少平缚少安咬着唇,不说话。


    胥王府条件自是不差,身为王府少爷,两人吃穿用度无一不精,可再贵再精,装修有星空顶、地灯等物的房间他们有吗?


    不说没有,只怕想都不曾想过。


    就这,不过十岁的缚少平兄弟怎会不想拥有。


    “怎么不说话?”面对明显不愿的缚少平兄弟,秦轻枫不免头疼,“就这么想住在这?”


    “想。”缚少安闷闷的道:“弟弟们可以住那么漂亮的房间,我们是哥哥,不该跟弟弟抢,可我们也好喜欢,也想看星星睡有星星的房间,我们只想睡几晚就好,不长住,爹爹,这也不可以吗?”


    秦轻枫:“……”


    他是得有多厚脸皮才能同许云帆开这个口?


    缚青胥是给过秦润一笔钱,但是秦润没拿,他们夫夫私底下也曾给过小秦家很多东西,可再多的东西都不如许云帆、秦润对秦慕的那份心意。


    秦慕住在已经很过意不去了,缚少平兄弟没少吃秦慕他们带去胥王府的零食,如此,他哪好意思开口?


    下职走到院子外头的许云帆听了几句,默默的退了回去。


    快步回房的许云帆一把光上房门,跟做了坏事似的,发现安全了,还不忘后怕的拍拍胸口。


    门一关,房间里一下子暗了下来,秦润停下手里的针线活,“云帆,你关门做什么?”


    “没做什么啊,你在缝衣服?”


    “不是缝衣服,是给你做几条内裤,最近天太冷,衣服晒不干,你那几条内裤晒了两天了还能拧出水呢。”


    许云帆穿内裤习惯了,让他只穿亵裤,感觉里头空荡荡,总感觉少了什么,小兄弟没房子住,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秦润一开始好奇,也学着穿,穿着穿着觉得挺舒服,便也一直穿着。


    家里两个人都穿小内裤,无法,秦润买了布料,亲自为许云帆缝制了几条,奈何六条内裤,许云帆天天洗澡,天天换,之前的那些,穿了两三个月,许云帆就不穿了,又得换新的。


    自落户京城,秦润往家里买了一匹质地上乘的布料,就专门给许云帆做内裤用,上次许云帆出京,秦润给他带了几条新的,回来时,许云帆竟是空挡回来的,包裹里一条内裤都没有。


    一问才知,秦润给他带去的十条内裤全部都扔了。


    秦润当时就震惊了,“为什么扔了?”


    许云帆不好意思的抓了下头,“我们借住的那家婶婶太勤快了,家里又没有水井,有时候我晚上最后一个洗澡,缸里没水洗衣服了,去河边我又不想去,毕竟天太黑了,不安全,哪知第二天我一起来,婶婶都给我洗了,我……后来我放房间里,早上一起床就去忙,婶婶进去打扫看到了又顺手给我洗了。”


    天太黑,不安全什么的都是借口。


    也是,就许云帆怕鬼的劲,大晚上的让他去河边?


    除非刀架他脖子上。


    秦润顿时就明白了。


    “扔就扔吧,如今咱们条件好了,你觉得舒心才是最重要的。”


    许云帆这个大少爷很讲究,他的内裤,可以同自己的内裤一起洗,但同外衣一起洗就不行了,家里的盆,一个用来洗外衣,一个用来洗内裤,就是肥皂也是分开用。


    这般爱干净,不怪最后会空挡回来。


    自许云帆答应留下,他就没再动手洗过一次衣服,但他知道秦润懂他的习惯,可村里的婶婶哪里晓得这些,见到就那么一小团东西,布料却是极好的,这才没舍得扔了,要不然,早成了抹布了,


    鉴于许云帆的内裤消耗的太快,外头的又晒不干,秦润再不做两条,今晚许云帆都没得换,一不换贴身衣物,这人又得感觉怪怪的,喊不舒服了。


    “那你多做两条,不过这次你做的,能不能再做大一点点。”


    秦润:“大一点点?上次做的那些,裤口紧了?还是大腿那紧了?”


    “不是哦,我都没长肉。”许云帆笑笑,“你我同床共枕这段时间,还做了那么多亲密的负距离接触,难道你没发现吗,我那里比之前大了些吗?我喜欢穿刚好合适的,太松太紧我都不喜欢。”


    每次亲密接触时,秦润都快被许云帆“折磨”疯了,哪还记得留意这些。


    抬起眸的秦润好笑道:“那你说的大一点点是多少?”他两指比划出一个距离,“是这么多,还是这么多?”


    也不知道这话哪里好笑了,许云帆乐的双肩直抖,等笑够了,“你不知道?你这渣哥儿,在床上还叫我宝宝,床下就云帆,连我穿多大的小裤裤都不晓得,是不是在床上,我才是你的宝宝,床下就不是啦?”


    轰!


    火山爆发了!


    秦润脸红的快滴血,“你又胡说八道什么了,快住口。”


    第317章 第 317 章 从军一事


    每天出门, 许云帆都会打扮自己,用许云帆的话来说,言语压君子, 衣冠震小人, 形象有时候就是一个态度,特别是在进入翰林院后, 许云帆更是注重。


    今天的许云帆依旧很帅气。


    许云帆胳膊撑在桌上, 两手托腮, 笑的眉眼弯弯,很是漂亮可爱,直看得秦润心都软了。


    “哪里胡说八道了?昨晚你就是喊我宝宝的,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你别耍赖不认。”


    “你不会……觉得很肉麻吗?”在大晏朝,哪有夫郎唤夫君宝宝的,哪怕是孩子都不一定能得到这么宠溺的昵称。


    “不会啊, 我很开心哦。”许云帆很高兴, “以前家里长辈就爱喊我小宝贝, 虽然有时候会感到很羞耻,但我知道, 他们只是太喜欢我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又为什么要因为长辈的喜爱而感到羞耻?相反, 我应该要感到高兴才是。”


    “同样的,你会喊我宝宝, 不是因为要哄我高兴,而是因为出于喜欢,所以, 我很开心,才不会不高兴呢,我很喜欢的。”


    红着脸,不敢直视许云帆的秦润抬起眸,像是鼓起勇气,忍着羞耻,“我喜欢你,喊你宝宝,不是因为想哄你,只是我太喜欢你了。”


    “我知道呀,你很喜欢我这件事,从你追着我跑到山上不让我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就知道我的魅力还是很大的。”许云帆说的很是得意。


    能被秦润喜欢,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值得高兴且骄傲的事。


    秦润笑出声,点了下许云帆的额心,“以前的事,你能不提了吗?”


    怪丢脸的。


    “为什么不提?追我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秦润噎住了,无法反驳,只好转移话题,“我承认,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动了心,那你呢,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这个问题,许云帆还真的不知道。


    他对秦润的喜欢,好像是稀里糊涂的,但一切又是那么自然,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喜欢上了,已经舍不得看到秦润吃苦受半点委屈。


    “这个问题,以前我也想过,不过很可惜,无论我怎么想,始终找不到一个答案。”


    “也许是你明明很累了还固执的把我背下山,听着你剧烈的喘息声的时候,也可能是把你划分在自己人范围之内的时候,又或许是你第一次带我去镇上,怕我赚不到钱没有肉吃,去向秦大娘借钱的时候,也许是你每次看向我的时候,也有可能是你哭着让我离开大梨村的时候,又可能是你有了点好吃的,总惦记着要带给我的时候,太多太多了,只是我有点迟钝,没那么早发现,所以,你的问题,我给不了你确切的答案。”


    许云帆不是一个会轻易感动的人,更不会因为别人给他两颗糖他就会跟对方着走,从小到大,他得到的在其他人看来,穷其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是那么的轻而易举,像他这样的人,想在物质上打动他,很难。


    几千万的车,几亿的豪宅,十几亿的豪华游轮,他是要什么有什么,所以,想在物质上打动他,你是能砸几百个亿还是几千个亿?


    可秦润没有,从一开始,他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满足不了许云帆,偏偏许云帆不知不觉就离不开他了。


    真TMD见鬼了。


    想到这些,许云帆不由觉得好笑,眼睛亮晶晶的,里头带着些许的揶揄,“说起来,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载在你这样一个穷小子身上,说句实话,像你这样的另一半,压根不在我们这样的世家子弟的考虑范围之内,甚至,在我们的圈子里,根本不会出现一个一无所有还带着弟弟的小麻雀,什么麻雀变凤凰,那都是骗人的童话故事,可到头来,我TMD的才是那只麻雀。”


    是的,是麻雀,连金丝雀都算不上,他这只麻雀,因为秦润,因为攀上他这颗梧桐枝,麻雀还真变成了凤凰。


    许云帆为此,洋洋得意起来,“要不怎么说还得是我,就是厉害了,就算入赘,那也是最牛逼的一个,软饭吃的最香。”


    如今,他可是秦将军、萧王爷家的入赘哥婿,身份牛逼哄哄着呢。


    “你才不是麻雀。”秦润是真的摸不清许云帆的脑回路,入赘、吃软饭这样的词,在其他汉子看来,是羞于启齿的,换做其他入赘汉子,入赘之婿,甚至是他们一生的污点,许云帆不一样,对他来说,能吃软饭,能入赘,竟还是一件值得沾沾自喜的美事。


    许云帆或许是世家子弟里的一股清流,他做事,向来讲究一个随心所欲,喜欢了就去做,不喜欢了,你拿枪指他额心,他连眼皮都欠奉的抬一下。


    秦润放下手里缝制到一半的小裤裤,对许云帆招招手,又拍拍自己的大腿。


    只是两个简单的动作,许云帆即刻会意起身,一把坐到秦润腿上,任由秦润搂紧他的腰身。


    抱着心上人,秦润满足的深吸一口气,他总觉得许云帆身上香香的,不是胭脂水粉的香气,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气息,总是那么的令他着迷,久了,都戒不掉了。


    他埋头在许云帆胸口,以至于许云帆听到的声音都是闷闷的,“许云帆,你不是麻雀,你是一只尊贵骄傲的金凤凰,哪怕落了难,凤凰终究还是凤凰,你不是借助我再次振翅飞上梧桐枝,而是你本来就有这个能力,反倒是我,日后的秦家……”


    秦家如今还有一个秦斐俞撑着,可日后秦斐俞生了孩子,以他这个年纪,身体能不能恢复如初尚且不可知,塞外若是出了事,他们秦家便不能安生了。


    若是秦家打了败仗,其他人势必要补上,到时候,秦家没了如今的地位,?或是打了败仗,罚俸、削爵罢官尚且是轻的,就怕一个不甚,受一个流放苦役、株连之罪,彼时,又会有多少人落井下石呢?


    萧家那边,尚且还有萧玄之以及三个堂兄弟镇守,秦家这边,秦润便是这一辈,年纪最长的孩子了。


    按照秦斐俞都能靠一己之力位列武将之首的能力,秦润为什么不行?


    秦润忙于生意上的事,甚少同京中哥儿姑娘家往来,但这不代表,他就孤陋寡闻的什么都不知道。


    内心丰盈者,独行亦如众,秦润不会想着要融入哪个群体,每天他都忙的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同那些整日不是去游湖就是在赏花路上的千金小姐们这走走那逛逛。


    生意他是越做越大,银子是越赚越多,饶是如此,有的人依旧觉得他不对,太自私。


    既然认了亲,受了将军府照拂,结果,这人钱赚了大把大把,一点要从军的意思都没有。


    缚青雩不是没找秦老将军与秦斐俞谈过,等秦斐俞肚子里两个孩子成长起来,能够担起秦家这个担子,尚且还需十几年,这十几年,秦斐俞能保证,他还能同以前一样战无不胜,带领秦家军保卫好塞外边境吗?


    若是不能,也是时候该让秦润弃商从武了。


    许云帆知道,缚青雩没想着开始提拔其他人,而是不够理性的冒险给秦家一个机会,此举,缚青雩到底是过于相信秦家代代出将的民间神话,还是豪赌他最后会做出什么选择来?


    缚青雩这是不把他当人看啊!


    这也想要他做,那也想他做,这也要那也要的,好不知满足。


    可怎么办,许云帆没办法,以及让秦润放弃经商的兴趣爱好,去涉足另外一个毫无经验的危险领悟,许云帆如何舍得。


    “如果……秦家的事,不是还有我吗,你忘了,我可是入赘的哥婿,秦家可不就是我家了吗,虽然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但是有我在,我定能守下秦家如今的地位不被任何人撼动,等小舅子们成长起来了,我也就轻松了,下次爷爷、爹爹跟你谈起这些事,你便告诉他们,这是我说的,若是我做不到,他们大可拿我是问,你跟安哥儿若是不愿,他们谁也不能打你们的主意,不然我是要生气的。”


    “可是……”


    “可是什么呢?比起他们,我自然要向着你的,我是你的夫,其次才是他们的婿,先来后到懂不懂。”


    听到这,秦润眼眶红了,“这样你会很累的。”扛了小秦家的担子,如今又要扛秦家的重担,他舍不得许云帆这么累。


    许云帆不以为然道:“不会的,爷爷还年轻呢,平日练兵什么的不在话下,大伯就算回来了,这些事也不该他担着,毕竟……说句实话,秦家没养过他一天,有生恩却无养育恩,虽说生恩重于山,可他这些年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朝不保夕的,整日提心吊胆,本来就是咱们亏欠他的,这事断不能同他提,你记得提醒爹爹他们一声,如今塞外不是没啥动静吗?若是有动动静了,我总有办法的,秦家军所镇守的边塞防线过去不就是东武国吗,只要我有办法让东武国乖乖听话,安分守己不就好了?你瞎操心什么,你呀,还是好好做你的生意,赚多多的银子让你宝宝我吃好这碗软饭才是你的大任,其他事交给我,没问题的。”


    秦润不说话了,抱着许云帆的双臂却紧了几分。


    当天晚上,秦润同秦斐俞他们转述了许云帆的话,秦轻枫一手撑着额头,“原本我还想着,回去同青胥商量商量,让少平少安其中一个随咱们姓,到时候把人往军营里一丢就好了。”


    秦坤:“老三,你别犯傻,少平少安身上流有秦家血脉是不假,可你别忘了,他们姓缚。”


    皇家的子嗣,你让他们改姓秦?


    怎么,你是要将缚家取而代之不成?


    为了护住秦家地位,让皇家子嗣改姓?此事,就是缚青胥答应,其他大臣的唾沫都能把秦家人淹死。


    缚青胥自娶了秦轻枫为正君后,再无其他侧妃妾室,那些想与皇室结亲的人早有意见了,一度以为缚青胥不纳侧妃是迫于秦家的威势,要是再让缚少平兄弟改姓,秦坤都不敢想,明儿他上朝得被喷多少口水。


    秦轻枫:“他们姓缚,那不也是我生的?按照律法,我乃独子,本就可有一子同我姓,哪怕是皇家又如何?”


    不是说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


    说是这么说,秦轻枫也不傻,自是明白,在皇权至上的朝代,皇族犯错,怎么可能真的与庶民同罪呢。


    秦二主君:“轻枫,你别不是忘了慕哥儿姓啥?”


    秦轻枫:“……”


    一直没说话的另外几人看着秦润,许久,秦谦才开口,“你大伯……不说他了,你跟安哥儿,我们也没脸让你们担这么重的担子,若是……那也是我们秦家气运到头了。”


    “不是爷爷不想云帆插手秦家的事,不把他当自家人,正是把他当自家人,爷爷才不能什么都指望他。”


    自家老父亲的话,听得秦斐俞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不知是后悔自己的冲动,还是其他。


    如果不是他,秦家就不会今天的窘境。


    “爷爷……”门外,身着白色连帽兔子装,屁股处还有一小团白色毛茸茸的小宝喊了起来,兔子装是许云帆给小宝做的,防寒保暖皆是一绝。


    滑雪场上,身着白色可爱兔装,仅有三头高的小奶娃,不用问那是谁家孩子,大家伙小心点就是,这可是许学士家的宝贝疙瘩,撞不得的。


    可以说,兔装已经是小宝的标志了。


    今晚又下雪了,还夹着雨,冷的不行,秦安打了热水放浴缸里,三个孩子直接脱光光一起泡,秦润没管,只让他们不要泡太久了,这不,穿好衣服,趁着秦安秦慕收拾浴室洗衣服的空挡,小宝就找过来了,“爷爷,你们在干什么呀?小宝可不可以进去呢?”


    “进来吧。”秦主君朝小宝招招手,瞧着小宝肉呼呼的脸蛋,又稀罕上了,“来太爷爷这儿。”


    等小宝跑到□□了,秦主君从他领口里数了下,小宝穿了四件衣服,觉得应该暖了,这才没打算给他再加。


    “两个叔叔帮小宝洗白白了?太爷爷闻闻看香不香?”


    “香香的了,不是父亲洗,小宝就香香的。”


    小宝这话,听得秦润直接笑出声,许云帆这人,有时候做事是真的让人提心吊胆。


    以前他给小宝洗澡,小宝洗出来了,半夜直接尿床了不说,之后说什么都不给许云帆再帮他洗头,后来,要是他们没空,许云帆不得不亲自上阵的话,秦润便交代,直接用水给小宝戳两下就好,擦不擦香皂或者洗头都无所谓。


    没办法,许云帆对小宝,就某些方面,是真的糙,为什么许云帆给小宝洗澡了小宝半夜会尿床?


    还不是水喝多了。


    为什么小宝怕许云帆给他洗头,还不是呛怕了。


    秦润很是好奇,偷偷的,亲自看许云帆是怎么给小宝洗的头。


    好家伙,他直接让小宝坐盆里,头上泡沫柔了没两下,也不跟小宝说一声,直接拿水漂打水往小宝头上倒。


    毫无防备的小宝可不就是喝了好几大口水,还呛的鼻孔都喷水了。


    小宝要哭,许云帆连哄带吓,搞的小宝要哭不哭的,委屈巴巴。


    这种时候,许云帆身上的父爱是有,但不多就对了。


    后来秦润说了许云帆,“云帆,你这样不对,你应该先说一声,让小宝做好准备,你这样,他会呛到,会害怕的。”


    对此,许云帆反驳的振振有词,“他可是男孩子哎,又不是小哥儿,呛两口水怎么了?润哥儿,你太小看孩子的潜力了,要知道每一个孩子可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重围才来到世上的,洗个头喝两口水有什么嘛,我这是给他醍醐灌顶,你不用担心的。”


    让许云帆洗个头,那是生死难料啊!


    秦润算是怕了,不敢再让许云帆给小宝洗头了。


    今晚,小宝跟着秦慕他们一块洗,自然是香香的。


    “太爷爷,你们在聊什么呀?爹爹都不让我来找你们。”


    “没聊什么,你爹爹呢?”既然方子汐不让孩子过来,如今小宝在这,方子汐去哪了?


    小宝指着门外,“爹爹跟父亲出去了,说是外公有事找他们。”


    哦,怪不得。


    这时候的秦斐俞抬起头,看着小宝,突然就想起来,他当初为何会执意的想要留下肚子里的孩子了。


    那是他带小宝出门玩的时候,见着路边没有右手的乞丐在乞讨,这个孩子会不嫌弃的跑过去,打开他的小袋子,拿出里边秦润装给他当零嘴的肉包子给对方,他就蹲在哪里,奶呼呼的喊:“爷爷,你你不要先走,这边小宝不熟,小宝怕迷路了,爷爷等会小宝可不可以呢?”


    看到自己点头了,小宝笑了,不知对方在说什么,他乖乖蹲着,两只小手夹在膝盖间,很是认真的听着。


    那一慕,秦斐俞发现,可爱的小宝浑身都在发光,那光是那么的柔和温暖。


    过往步履匆匆的路人有的甚至都停了下来,附近驻足停下的行人都在看他,可小宝却浑然不觉。


    等他又拿了两个包子出来,这才一蹦一跳的回到他的身边,主动牵住他的手,仰着头笑,似乎很高兴的说:“爷爷,我们可以走啦~”


    也就是那一刻,他想要留下孩子的念头是那么的强烈。


    因为小宝的好,让他舍不得抹杀掉尚未来到这个世界的生命。


    今晚的话题太过沉重,秦斐俞酸涩的胸膛涨的难受,“小宝,过来爷爷这里。”


    “爷爷,你不开心,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小宝,小宝让父亲去收拾他。”


    “没有谁欺负爷爷,爷爷只是想抱抱我们可爱的小宝了。”


    秦润:“小宝,外公可有说喊你爹爹父亲过去有什么事?”


    “没有,是管家爷爷过来接的爹爹父亲,父亲不带我,喊叔叔们拉我去洗香香了。”


    小宝有时候被许云帆嫌弃的不要不要的,出门都不乐意带他一块。


    “这样呀,那你去找叔叔玩好不好,爹爹跟爷爷们还要谈点事。”


    “小宝不能听吗?为什么?”


    来了来了,为什么他又来了。


    自从小宝跟着许云帆学习后,为什么都快成他的口头禅了。


    许云帆在的时候还好,他懂的多,能解答小宝的为什么,要是答不出便满嘴胡咧咧,一套又一套的,说的好像真的一样,要不注意听,只怕他们都要信以为真了。


    换他们来胡扯就不行了,因为小宝不是蠢货,这孩子太聪明了。


    秦润嘴角一扯,“能。”


    “爹爹,这才对嘛,一家人有什么是不能听的,还要背着小宝说,你们这么做,不乖,小宝会伤心的。”


    秦谦几人:“……”


    这孩子,真是说不过他了。


    小宝立马拍秦斐俞的手,“爷爷,你放小宝下去,小宝去拿凳子,你怀着叔叔,不能抱小宝太久了,会累累的。”


    秦斐俞心暖的厉害,亲了亲他,这才将他放下去。


    小宝跑了出去,没一会就抱着小凳子进来了,后头还跟着同样抱着凳子的秦安、秦慕,小宝坐在秦润小腿边,等秦安秦慕坐下来,小手拍了下秦谦,“太爷爷,可以开始了。”


    秦谦众人:“……”


    反客为主这一套是被你玩的明明白白。


    不愧是许云帆带出来的孩子。


    得知会议的主题后,秦安秦慕都沉默了,他们也想为家里做点什么,可他们很有自知之明。


    两人都吃过苦,自是不怕吃苦的,他们怕的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爷爷,我去。”秦安喊了起来,“大哥不能去,我去。”


    “我也去。”


    “安哥儿,慕哥儿,”秦润回过头,“你们不是说想跟着哥夫学习的吗,要是……”


    要是什么,不等秦润说完,小宝就喊,“二叔三叔不去,父亲去,父亲厉害,他打人厉害,让父亲去。”


    秦润闻言笑了:“……小宝,你可真是你父亲的好大儿。”


    第318章 第 318 章 上孟家


    听不出秦润话里的笑意, 小宝还以为自己被夸了,很是肯定的点头,“对, 爹爹, 小宝是父亲的好大儿了。爹爹,就让父亲去, 父亲那么厉害, 二叔三叔小小个, 力气也小小,父亲说了,我是家里的小小男子汉,要保护家人的, 二叔他们都是哥儿,如果父亲不去……那小宝去行不行呢?小宝是家里的男子汉,要保护二叔三叔的, 父亲不去, 小宝去, 小宝保护你们,爷爷, 你们不要怕, 以后换小宝保护你们。”


    秦轻枫看着小宝, 想笑, 又笑不出来,也许小宝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要不然,他怎么舍得让他最爱的父亲去呢,可他想保护秦安秦慕的心意却是那么的炙热。


    “小宝。”秦主君眼泪都流了, 一把将小宝抱起来,秦润摸着秦安秦慕的头,“都不去,听你们大哥,他会有办法的,爷爷,就听云帆的吧,如果有哪一天,塞外乱了,外敌入侵,我陪云帆去。”


    再苦再累,他都陪许云帆去,生死相随,绝不让许云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秦斐俞:“父亲,爹爹,这事等我生下两个孩子再说吧,也许一切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呢,我身体很好的。”


    “爷爷也不去,让父亲去,父亲说了,他一出手,就没有摆不平的事,父亲厉害,谁敢欺负我们,让父亲去收拾他们,打得他们屁滚尿流,看他们还来不来。”


    “好。”秦斐俞捏着小宝的脸,暗道,这孩子贴心啊,怪不得宋夫人当初就想哄小宝喊她奶奶。


    这话话题有点沉重,秦谦也不想提,可有时候,情势容不得他谈什么喜不喜欢。


    但今晚得到许云帆的一句话,秦谦突然就心安了。


    许云帆的拳脚功夫,他是知道的,若是秦斐俞产后不能再上战场,他们秦家还有一个哥婿在,怕什么呢。


    趁着他还年轻,秦家军由他看着,日后多带许云帆往军营里走,让那帮武将见识见识许云帆的厉害,日后要是真的需要许云帆领兵了,这帮人意见就不会那么大了。


    被好大儿“卖”了的许云帆以为方母有啥事呢,原来是方大伯遇上事了,解决不了了,不得不书信一封请方父帮忙。


    方父能派管家请许云帆与方子汐回来,说明他也有些束手无策,只能请救兵了。


    “大伯可是遇上什么事了?”一口热茶都来不及喝的许云帆问道。


    方父愁的直叹气,“你们大伯所在的平津府出事了,因连日降雪,各县县令统计,今年冻死的老人、孩子比去年更甚,有的孩子不懂事,烧柴取暖又……你们大伯想了很多办法,可朝廷划拨下来物款有限,这才十二月,还有两个月这个冬天才过去呢,子汐,你脑子灵活,帮爹想个办法,云帆你点子多,也想想,平津府的事必须解决了,否则那么多孩子老人……”


    平津府不同于其他府,平津府过去便是胡国地界,胡国虽是一个小国,但其与东武国相似,大部分地区皆是游牧民族,又较为好斗,十年前,胡国同大晏朝爆发过几次冲突。


    负责驻守平津府的杨副将带领数万将士出战,这才将胡国人从大晏朝的国土上赶了回去。


    这几次冲突,断断续续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将士损失不说惨重,但死伤肯定是有的。


    这些将士,大部分都是平津府的百姓,缺少汉子的府城,比起其他地区,受到战争带来的影响,平津府战后重建工作自然慢于其他地区,因此平津府也比较穷。


    大晏朝同其他国家一样,兵役制度并不够完善,常备军更是不可能遍布全朝,在这个汉子是主要劳动力,且粮食产量堪忧的年代,要养数十万将士,成本太大了。


    在无战事时,这些常备军,大多数会被安排在塞外以及边境之地,在平津府自然也是安排了常备军驻守的,奈何,人家胡国的人也不是傻子,在其他小国挑衅大晏朝,其他常备军被调动前去塞外支援时,胡国人这才蠢蠢欲动起来,意欲打大晏个措不及手。


    当时平津府被攻,确实是打了杨副将一个耳光子,等援军,或者让其他地区调兵过来是不可能的了,没办法,他只能请旨在平津府大规模征兵。


    这些被临时征兵上战场的人,其结局可想而知。


    所以,古时候,很多百姓为何害怕征兵?


    他们连大刀长枪都没摸过,突然能摸了,却是杀人时,不说不会什么招式,上去全靠瞎打一通,有的甚至是怕到腿软,就这,又谈什么杀敌,能不能活,不靠实力,全靠运气。


    当时的平津府被紧急征兵,以至于平津府的儿郎十去能归一二已是不错。


    没了夫君的妇人、夫郎弃儿再嫁不是没有,因此,平津府的弃儿就成了孤儿,这批孩子多了,衙门不管不行啊,只能将这些孩子集中安置起来。


    了解情况的方子汐沉默了,他也是当爹爹的人,一听有孩子吃苦受罪,他心里也不好受,“朝廷拨下去的银子不够用吗?”


    方裴舟:“若是往年是够的,可今年不够。”


    “为什么?”


    方裴浩:“物以稀为贵,平津府去年刚闹了旱灾,外府运送过去的粮食,在其他地方卖三四文一斤,到了那边就得卖□□文,你说,贵了一倍的粮价,这银子怎么够?”


    运输不要钱?人力不要钱?


    这哪哪都需要花钱,人家卖的价格可不就贵了。


    “哎,”方父叹道:“你们大伯不是没向上头反应过,皇上也是心系平津府一事,银子也拨了,但这还有两个月呢,哪够哦。”


    方裴泓:“其实若是只是吃穿,朝廷拨下去的银子,还有平津府拨下去的,这些孩子肯定是饿不着的,可这天气,孩子就容易着凉,着凉了就容易发热,这才是最要紧的,普通百姓都不敢发热,更别提这些孩子了。”


    因为穷,他们连不舒服的资格都没有。


    “这些孩子,有朝廷管,虽是不至于饿死,但在吃的方面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身体自然弱了些。”方裴泓也愁,不是愁方大伯若是处理不好这事会不会受到牵连,他愁这么多孩子该怎么办?那不是会连累方大伯的败笔,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许云帆听到重点了,“所以,最重要的还是孩子发热一事对吧,如果我没猜错,方才叔叔说的孩子冻死一事,冻死的孩子应该不多,主要还是发热走的多,是吗?”


    在古代,小小的感冒发烧不是闹着玩的。


    方父点了点头,许云帆沉重道:“药物贵,看大夫也贵,眼下我们需要解决的不是其他,而是先解决这件事,从外地将药材调过去,这样做好像不太现实,这么多药材,光是筹备就需要花时间,运输、熬制都需要人手。”


    平津府的汉子少,百姓种田堪堪勉强维持一个温饱的水平线,由于景明泽推行更为优质的种子后,平津府的情况更好了些,但因为才半年多的时间,这批粮食也只是收了一茬。


    至于种植药材,那就更不可能了。


    许云帆为什么要同孟家合作药材一事,而不是自己种植呢?


    开玩笑,在大晏朝,大夫的地位同学子一样高贵,大夫本就不多,学业有成出来的大夫,大部分的人,哪个不是当大夫去了,少有因为精通药理,或者熟知药材生长要求等原因去做药农的。


    种植药材同种植庄稼是不一样的。


    孟家祖祖辈辈都是大夫,族人又多,这才有了自己的药材种植地,这方面的人脉也是许云帆不能比的,许云帆要想种植药材,他上哪找那么多药农来?


    眼下正是寒冬之际,各地有关治疗发热受寒的药材本就陷入一个急缺的状态,大夫更是忙的团团转,熬药抓药没个大夫盯着,一帮不通药理的人懂什么?


    许云帆摸着下巴,抬头看天,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方子汐几兄弟除了能捐点银子,给许云帆分析一下情况,啥办法也想不出来。


    当下之急,急的是大夫,还有药材。


    偏偏他们方家同孟家关系不过一般般,就算想找孟家帮忙拉个线,没有情分在,人家又凭什么抽调那么多的大夫派到平津府去?


    人家培养出来的大夫又不是整日无所事事,就等主家指哪上哪。


    方裴泓同裴安交好,但裴安在孟家,那就是个啥也说不上话的小少爷,毕竟他被安排走的仕途,生意场上的事,容不得他插手,在没点身份地位之前,甚至连发言权都没有。


    方父豁出老脸了,“云帆,听说,你同孟大人有点交情,此事,你看看能不能让孟大人出个面?孟大人虽不怎么管这些事,但他是孟家家主,若是开口,应是能派上点用场的。”


    许云帆瞥了方父一样,他算是明白了,这就是方父请他过来的原因。


    让他帮忙想办法是假,想让他出面倒是真。


    好个老奸巨猾的老东西。


    “爹。”方子汐不太乐意了。


    这种事,许云帆出面了,那就是要欠人人情的,官场上,最怕的就是这些了。


    方父沮丧着一张脸,“爹也是没办法了,这个人情,就当爹欠的行不行?”


    说来也是惭愧,身为太师,他的人脉居然还不如一个五品学士,真是白白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了。


    没办法,朝上百官,底下又还有其他官员,京官何其多,方父就一个人,如何个个都交好,他与孟大人不过是个点头之交,这种时候求上门,对方不想帮,他也奈何不了人。


    所以,人脉很重要呀!


    方子汐:“这不一样,云帆……”


    许云帆欠的人情怎么可以转嫁到方父身上?到时候,孟家真的有事麻烦到许云帆身上,说明,此事许云帆可以解决的可能性最大,许云帆再把事推到方父身上,孟家人会怎么想?


    这不是拿他们当皮球踢吗?


    谁又能保证,以后,许云帆不会有求孟家的时候?


    不等方子汐替许云帆拒绝,想到自己那几大箱东西,许云帆便道:“这事我来解决吧,大夫的事,我会找孟家帮忙,至于药品的事,我那有一些,最迟后天早上,这事我会办妥的,方叔只需给大伯去信,到时候让他派人安排下去就好。”


    “云帆……”方子汐皱眉着说:“这事你不要为难自己,这本不是你的责任。”


    “方哥,瞧你这话说的,方叔可是我大哥的岳父,是小宝的外家,大哥不在,我这个做弟弟的,还能袖手旁观不成?要是我实在没办法,我不会逞强,但我开口了,那么这事,我肯定给你们办下来。”


    不管是不是方家事,不知道尚且还好,可他既然知道,这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怎可听而不闻?


    那是几百几千个孩子。


    他怎么舍得在能力允许范围内选择袖手旁观,让这些鲜活的生命消逝?


    既然有事要忙,看了眼腕表,不过晚上七点半点,许云帆起身便匆匆同方家人告别赶回小秦家。


    回到家,许云帆立马叫秦安秦慕生火了,他要祭拜一下。


    比起这些求神拜佛玄之又玄的事,有的人只怕早开始动手研究怎么做了,毕竟靠人不如靠己。


    但许云帆这股泥石流不一样,他就是要拜。


    等秦润把鸡烫熟了,秦慕抓了几根香,按照许云帆说的点上,“哥夫,这是要做什么呢。”


    许云帆拿了一瓶酒出来,“就祭拜一下先祖,让他们保佑你哥夫我诸事顺利,心想事成。”


    说着,许云帆亲手倒了酒,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拜,看得一旁的萧衡之无语至极。


    倒了两次酒,许云帆想着,他的诚意应该已经到位了,这个点,再跑趟孟家刚好。


    许云帆进书房拿了一瓶东西揣兜里,“润哥儿,我出去一趟,你们先睡,给我留个门就好,我去趟孟家找孟大人办点事,可能回不来那么快,你不用等我。”


    “好,注意安全,你先等等。”秦润进房间给许云帆拿了披风,他不问许云帆要去做什么,他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就好。


    抱着秦润小腿的小宝眼巴巴的说:“父亲,你去哪里,小宝也想去。”


    “去去去、”许云帆像赶狗似的甩手,“外头冷的要死,去个屁,乖乖待家里,到点了自己乖乖上床睡觉,要是不听话,等父亲回来了,小心屁股开花。”


    许云帆扫了眼站在一旁闷闷不乐的缚少平兄弟,在秦润耳边笑了一声,“你两个堂弟想住咱家,你给他们挑个房间吧,这些事你看着来就好,我出门了。”


    应了声嗯后,秦润亲自送许云帆上马远去,这才恋恋不舍的进门。


    萧衡之见人进来了,有种痛心疾首的感觉,“润哥儿,你……他就出去会,不至于。”不至于这样舍不得,整的好像许云帆不回来了似的。


    “父亲,我就是舍不得,天气这么冷,他连坐马车的时间都没有,我心疼。”


    萧衡之心哽了,心塞的不行,他骑马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见秦润心疼?


    “他这是干什么去?大晚上的。”


    方子汐:“是我父亲……”


    孟家。


    今年比去年更冷,孟大人同裴安几人聚在一起烤火,家里的银霜炭不多,每个月只能买一百斤,孟家人又多,这分一点,那分一点,长辈的院子又得分一部份,最后落到孟大人手里的,不过二十斤。


    二十斤银霜炭,每晚烧一盆都不够烧一个月,孟大人哪敢奢侈的在书房来上一盆。


    前段时间,秦润便在美食城内搞了一次活动,什么公主出逃、仙女下凡等等,可谓是狠狠的赚了一波眼球。


    小说中会御剑飞行的仙人,敢欲与天齐肩的尊者等等一一具象化,这下子好了,书店里的书籍一度达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


    书厂里每天加班加点,每次往各大书店送货时,不到一天便售罄,若是不提前排队,只怕连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书店里的小说不说人手一本吧,但京城里,有经济条件的,谁家里还没一本了。


    哪怕烤着火,孟大人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不时蹙眉、恼怒、激愤不已,显然已经沉浸其中。


    再看裴安几人,也是人手一本,一家子安安静静,互不打扰,各看各的。


    没办法,最近这些据书店掌柜说是小说的东西真的太让人上头了。


    不仅广受学子们喜欢,就是孟大人这样的大人物也是看上瘾了。


    每天晚上不看几页,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浑身不得劲,看到情节高潮部分了,更是点灯夜读,连上一刻同夫人说好的马上就睡都成了随口一说。


    有时候这个情节看不完了,第二天上朝了还在心心念念,在尚且不知小说主角天下无敌就像打不死的小强的套路之下,孟大人还会想着主角是不是被大反派给干掉了?


    今晚好不容易得空了,孟大人处理完了公务,刚翻没两页,管家急急忙忙跑进来,这外头冷的哟,许学士还是骑马过来的,管家哪里敢耽搁,“老爷,萧王爷哥婿,许学士前来拜访,可是要把人请进来?”


    像许云帆这样没有提前下拜贴,又是突然上门拜访的,孟大人就算称忙不见,外人都挑不出一处错来。


    换其他人,孟大人估计挥挥手就让管家下去了,但来人是许云帆。


    这人,他敢不见试试。


    就算许云帆目前奈何不见他,可萧王爷呢?


    萧衡之此人,护短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他家哥婿上门拜访,你敢不见?


    好得很,你就等着瞧吧。


    就算不扯这些,就扯他跟许云帆的交情,这人必须见。


    第319章 第 319 章 有事相求


    不待孟大人点头示意管家把人请进来, 孟夫人就已经站了起来,“快,哎哟, 这大冷天的, 你快把人请进来,小心把人冻着咯, 快, 嬷嬷, 快沏壶热茶来,要上好的茶叶哈。”


    裴安、孟衾赶忙放下手里的书,将炭盆往茶桌那儿推,又让下人们备上点心糖果等物。


    “大哥, 你说许云帆这么晚上门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孟衾不知,他只知, “二弟, 注意言辞, 那是许学士,不是你可直唤其名的人, 注意分寸。”


    孟衾也是在翰林就职, 不过与许云帆交集不多就是了, 两人负责的方向不同, 鲜少有交集。


    他今年二十三了,刚刚混到五品的位置, 再看许云帆,这人比人,果然是能气死人的, 就算气不死,羡慕也能羡慕死人了。


    “老孟啊,我来看你了。”许云帆一进门,见着孟大人了,笑吟吟的。


    孟大人笑了,“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是有事前来,还是专门来看我的,我会傻到分不清?”


    “哎,老孟,你就这一点不好,有的事偷偷藏在心里就好了嘛,说出来伤人伤己啊。”许云帆扫了一圈,“孟夫人,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好,好着呢,许学士快坐,这天气冷的,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自许云帆与孟大人合作后,两人是相见恨晚,一个开口老孟,一个闭口小许,整的像是多年不见的亲兄弟似的。


    孟夫人也是纳闷了,自家夫君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还同许云帆这样的小年轻聊到一块去,明明平日在家对两个儿子,那叫一个话不投机半句多。


    许云帆坐在茶桌旁,又同裴安、孟衾打了招呼,“老孟,你这炭烧的有点少啊,这大冷天的,咋不多烧点?冻坏我两个侄儿可就不好了。”


    裴安:“……”


    孟衾:“……”


    这小子是不是皮痒了?


    十八岁,就想同他们爹平辈??


    做梦呢,就算他们同意,他们爹也不会同意的。


    哪知,孟大人却道:“这能有什么办法?云润店铺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两个年轻人,冻不死就成。”


    裴安、孟衾:“……”


    这是自家亲爹能说出来的话?


    许云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年轻人怎么啦,年轻人就不知道冷了,木炭不够烧了就去买嘛,你我什么关系,还怕买不到,你我的交情,当得上一句相见恨晚,以前咱们隔三差五就得书信一封……”


    从许云帆有意培养自己的大夫后,经过孟大夫的牵桥搭线,他给孟大人写了不下百封信。


    在这个交通不便的朝代,这么多信,就是追人,人早给答应他生儿育女了,区区情如兄弟又算得了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那明儿我可真让管家去买了?”孟大人还挺心动。


    如今,送礼能送银霜炭,那都是备有面子的事。


    “我说的,你只管让人去买。”


    “答应的这么爽快?”孟大人挑挑眉:“你小子,突然给我这么大的馅饼,要说无事相求,我不信。”


    许云帆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不愧是我的蓝颜知己,一眼就知道我有事相求了,没错,今晚我过来,确实有点事,老孟,你可得帮帮我。”


    孟大人同许云帆关系好是好,但那是私底下,某方面是断不能涉及。


    许云帆是知道这个原则的,孟大人对许云帆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否则,断不会明知许云帆有所求的情况下还会答应明儿过去取炭。


    这摆明了是已经要帮许云帆了。


    “说吧,你小子,当初挖我的人,现在又想干什么了?”


    “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爱听,什么叫挖你的人?俗话说得好,看破不说破,鸟择良木而栖 ,贤臣择名主而仕,孟大夫是有眼光的,他要跟我走,我啥子办法嘛。”


    “滚你丫的。”孟大人笑骂了一句,面上笑吟吟的,心里却一点疙瘩没有,“快点说,有什么事?”


    许云帆将平津府一事道来,又将自己带来的药瓶拿了出来,“药我是有,但大夫还缺着,你也知道,我让孟大夫他们帮我培养了些人才,就算把他们全部派出去,没有几个老大夫跟着,这帮学子还太年轻,我怕不顶事,所以,老孟,你调几个大夫给我帮帮忙呗。”


    孟大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许云帆手里的药瓶上,“就这事?不是,你手里的药物真的有用?每次吃一到两粒就可以了,还吃一次两次这样就能退烧了?要不要这么夸张?我怎么越想越觉得你是在逗我?”


    退烧片这类药物,像由于上呼吸道感染引起的发烧,一般吃一次就能退,但许云帆不能保证所有感冒发烧的人皆是如此,不同症状,吃的药不一样,所以,他必须针对不同情况好好叮嘱一番,这种时候,就必须有大夫跟着了。


    对于许云帆带来的药,孟大人是怀疑的,哪怕他不是大夫,但出身杏林世家,这方面的事,他还是懂一些的。


    在他的印象里,发热者,哪个不是得吃几天药,药是抓了好几大包,每天早中晚熬上一罐,可以说,麻烦又受罪,结果许云帆说了什么?


    他手里的退烧片,吃个一两粒,一般小半时辰到一个半时辰左右就能退热?


    假的吧!


    什么灵丹妙药这么神奇?


    又不是小说里那些神奇的丹药。


    孟大人不信,“这事不是闹着玩的,大夫我可以调,要是你需要药材,我也可以给你想办法调一批过来,那可是人命,开不得玩笑的。”


    其实,如果方太师为此事亲自上门拜访,孟大人断不会把人拒之门外,诚然,药材调用不易,但不易并不代表不行。


    事关几千近万条人命,其他事都得靠边站。


    他孟家大夫,且非贪生怕死之辈。


    许云帆摆摆手,“若是不信,你跟我去医馆走一趟。”


    走就走。


    不亲眼所见,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信。


    不仅孟大人跟着许云帆走了,就是听了全尾的裴安、孟衾以及其他孟家二房都跟着许云帆走了。


    孟家二房,可以说,孟家先祖的本领都传给二房了,谁让孟大人没这个天赋呢。


    “大伯,许学士说的那个什么退烧片真的有这么神奇吗?”孟迟很是好奇,学医十几载,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神奇的药呢。


    孟大人:“有没有,咱们看过就知道了。”


    孟迟乖乖的跟在孟大人右边,偷偷扫了眼许云帆,很是意动。


    听说许云帆并非大夫,可孟叔都拜倒在他的医术之下,甚至为了学到更多的医术,连孟家都不顾了,回了孟家在祠堂里跪了半个时辰,第二天便扛着包裹乐呵呵的跑了,这一走,就是半年。


    孟迟还知道,二堂哥的隐疾就是许云帆给治好的,听说二堂哥那地方被动了刀子,可还不影响二堂哥日后传宗接代,可见这位许学士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


    要是这退烧片真的那么神奇,他其实可以效仿孟叔。


    此刻,孟大人尚且不知自己的侄儿又要“叛出”孟家了,还特意嘱咐孟迟认真点,待会好好看看许云帆是怎么做的。


    孟迟都准备好了,结果呢,到了医馆,正好有个八九岁左右的孩子前来,许云帆同接诊的大夫问了几句,又从衣兜拿出一个玩意,同孩子说了两声,便将其放在孩子额头上。


    一个眨眼的功夫,许云帆将小玩意拿回来扫了一眼,“哎呀,都烧到三十九度了,高烧啊这是,裴兄,给我倒碗热水来。”


    这声裴兄,孟家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裴安傻乎乎的左右扫了两下,赫然反应过来,这里的人,除了他姓裴,再无旁人了,许云帆一会孟兄,一会裴兄,他一应,岂不是同自家老爹平辈了?


    裴安不敢吭声,赶忙去倒了碗热水过来。


    许云帆与孟大人交好,同裴安关系也不错,裴安是同龄人,可以使唤,孟大人却是不行的,至于其他人,不熟。


    “小朋友,来,这是退烧药,吃下去了待会睡一觉起来就不难受了。”许云帆倒出了一颗退烧片哄道。


    九岁的孩子小脸红彤彤的,呼出的气息又重又热,浑身虚软,“哥哥,这药不苦吗?”


    他喝过退热的药,苦的他咽都咽不下去,大夫也说过不苦的,可还是很苦。


    许云帆温和的笑了起来,“不苦也不甜,甚至是没有味道的,你直接咽下去就好,不需要嚼碎,所以,肯定不会觉得苦的,来,乖乖的,张开嘴巴。”


    八九岁的孩子,正是人嫌狗厌的年纪,在家里就是小霸王,一旁扶着孩子的汉子见自家猴子乖乖的喝了一大口水,又往嘴里丢了药,全程不哭不闹的,只觉得惊奇,真是见鬼了,原以为还得哄上小半时辰呢。


    等孩子躺下后,许云帆收了体温计,“好了,接下来注意观察,应该小半个时辰左右便开始退热了。”


    果然如许云帆所说,小半个时辰后,孟迟给孩子探了下额头,原本滚烫的额头果真已经退到了正常的温度。


    “大伯,退了,真的退了,好神奇。”孟迟兴奋的大喊,看向许云帆的双眼都在发光。


    “真的?”孟大人又伸手去摸了一把,真如孟迟所说的,孩子不热了。


    “许兄弟……”孟大人一把搂过许云帆的肩膀,开始同人称兄道弟。


    许云帆回到小秦家已经是下半夜。


    看到微亮的家门,许云帆心里暖乎乎的,周身的严寒都被驱散了。


    “云帆?”听到轻微的推门声,没有软香在怀的秦润睡的很浅,立马就惊醒了。


    许云帆快步进去,都来不及解下身上的披风,几步走到床前,却未靠近,生怕身上的寒气冻着人:“是我,你怎么还没睡?可是我吵到你了,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的。”


    “没有吵到我。”秦润摇摇头,“你不在,我睡不着,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秦润问着,掀开被子就穿衣下床。


    “丑时了,你要做什么?”


    “我去给你放水洗澡,”秦润从角落里端出还旺着的炭盆,“你先烤下火,等我放好水喊你了你再出去。”


    许云帆低头看了眼炭盆,再看胡乱套件棉袄就要出门的人,“不用你去,我自己去就好了,润哥儿,你睡吧,很晚了。”


    这点事,他完全可以自己做,人家秦润在被子底下暖乎乎的,做什么要起来受这个罪。


    可秦润很固执,反手抓过许云帆冰凉的手,“你听话,你的手都快冻僵了,太晚了,放出来的水没有那么热,我去厨房给你打。”


    知道许云帆爱干净,每天都会洗澡,在睡前,他特意烧了一锅水,又塞了几块大木头,这会锅里的热水,用来杀猪也是没问题的。


    许云帆拗不过秦润,乖乖坐在炭盆旁,胸口隐隐发烫。


    直到泡在温热的热水里,许云帆舒服的喟叹了一声,“好舒服。”


    从孟家几父子的狼爪下逃脱出来时,已经是十一点半了,这么冷的天,哪怕是京城,一些小道也是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不见。


    原本,孟大人是要派人送他回来的,许云帆好面子,非得坚持不用送,回来的路上,他是头都不敢回,一个劲的驾驾驾。


    凛冽寒风迎面而来,初时还觉得刺骨生疼,后头冻习惯了,不觉如何,这会坐在热水里,许云帆才觉得活过来了。


    秦润挽起袖子,抓着毛巾擦着许云帆白皙光滑的后背,“待会我泡碗要药给你喝,你喝完了再睡。”


    许云帆像个孩子似的捧着水往胸口泼,“嗯,我听夫郎的,有你真好。”


    “哪里好?是不是把你伺候得舒服了?”秦润开玩笑道。


    “你这话说的好像自个是个仆人似的。”许云帆扭头看人,笑出几颗大白牙,“至于哪里好,你知我知就好,我不说,你也懂。”


    秦润也跟着笑,低头在许云帆湿漉漉的脸上亲了两口,“我懂的,我不是仆人,我就是想对你好,好到让你离不开我。”


    “那恭喜你,你做到了,”许云帆嘟嘴示意:“快,赶紧亲一个庆祝一下。”


    “你啊!”秦润乐了,又亲了亲他。


    真要算起来,他们亲吻的次数多到数不清,只怕比其他夫夫一辈子的亲吻次数加起来还要多。


    一开始,秦润是不习惯的,可次数多了,习惯了后,反而像上瘾了似的,懂得转被动为主动了。


    “起来了,水凉了,衣服我放这儿,你擦干净了赶紧穿上,我给你泡碗药去。”


    要是还在大梨村,许云帆肯定不会让秦润走,但重新装修后的小秦家很亮,许云帆不怕了,“嗯,你去吧。”


    趁着许云帆喝药的时间,秦润先上床暖被窝,许云帆一钻进去,哎哟,那个暖和,简直没话说。


    许云帆美滋滋,这就是夫郎热炕头啊,真是美死了。


    “快睡吧,明儿还得上职呢。”


    秦润这句话,许云帆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殆尽,“啊!究竟是谁发明的上职这种事?太讨厌了,害我不能睡懒觉,这种人就该拉出去砍头,睡不够,我都长不高了,这几个月,我好像都没怎么长了,润哥儿,你有没有发现?”


    秦润不语,只把人往怀里搂,“这个问题留到明天再讨论,再说下去,明早你就该起不来了。”


    果真如秦润说的,第二天早上,秦润喊了许云帆五六次,这人赖床的毛病又复发,甚至比以往更甚。


    嘴上不断嗯嗯应和的许云帆答应得好好的,秦润一转身,他又躺下去,一个眨眼的功夫,小咕噜规律的响起。


    “父亲。”秦润无法,只能去找萧衡之,“你能不能去翰林院同郑大人说一声,今儿云帆不舒服,上不了职。”


    “什么?”萧衡之急了,“云帆生病了?是不是受寒了?”


    秦润摇头,有点不好意思,“不是,他昨晚睡的太晚,实在起不来,我已经喊了十几遍了,现在还在打呼呢。”


    萧衡之斜眼看秦润,语重心长又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恨铁不成钢教育道:“孩子,你这样不行,夫君不是这么宠的,你看看父亲我,你爹也宠我吧,可他不会这么纵容我,你这样,云帆还不得上天?他不上职,不止得同郑大人说,就是齐大人那儿都得通知到位了。”


    没办法,许云帆每天上职,这跑那跑的,律属两大部的熟人,他一个不见,这帮人还不找上门,到时候得知许云帆因为赖床上不了职,许云帆日后还有脸混?


    秦润侧开身,“父亲你去喊试试。”


    昨晚许云帆睡下的时候都两点了,这会不过六点,正是他睡的最熟的时候。


    今天这个班,许云帆是赖定了,他知道的,今天没什么事,而且,等他睡够了,还得跑孟家一趟,这班,谁爱上谁上吧。


    萧衡之进去了,看到睡的香喷喷的人,换其他人,估计要于心不忍了,可萧衡之是个干大事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打动到,狠心的上前掀开被子,“云帆,起床了,该上职了。”


    “嗯~”温暖的被子离身,许云帆蜷缩起来,眼都不睁,嘟囔一声,“马上起了。”


    萧衡之等了片刻,许云帆的呼噜又响起来了。


    “云帆,起来。”


    “再给我睡一分钟,拜托了。”许云帆乞求道。


    萧衡之:“……”


    许云帆铁打的心不想上职,任由萧衡之怎么喊,他都是一个翻身,咕噜越打越快。


    最后,还是萧衡之怕他冻着了,又把被子盖回去,许云帆一把抓紧被子,左右一动,牢牢将被子压在身下,美美的睡过去。


    萧衡之:“……”


    这小子为了偷懒,也是够拼了,换其他人,再困,只怕早哆嗦着起来了,他倒好,宁可冻着也要装睡。


    老话说了,你永远喊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第320章 第 320 章 真是搞不懂


    出了房间的萧衡之叹了一口气, 意味不明的看了眼秦润,语重心长道:“润哥儿,你们……就那什么……还年轻, 切不可过度沉迷于那些事, 知道吗?”


    哎,他这个老父亲, 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秦斐俞除了能生孩子, 其他地方,跟个汉子没差,心思也不算细腻,有的事, 还是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厚脸皮教了。


    “父亲,您说什么呢,云帆起不来又不是……”秦润脸红了, “他昨晚很晚才回来, 才睡了两个时辰, 您想哪去了。”


    平日,许云帆同他亲密, 就算闹的晚了, 他也起得来的, 今儿任他怎么喊, 他都不起来,可见他是铁了心不想上职了, “父亲,您就去帮他说一声吧,让他好好睡一觉。”


    在屋里听了半晌的秦斐俞捂嘴笑了, 等萧衡之甩袖备手离开后,才从屋里出来,“润哥儿,你过来。”


    “爹爹。”秦润跑了过去,“您怎么也起这么早?外头冷,快进去,可是要吃朝食了?我这就去做。”


    “没有,爹爹不饿,爹爹有件事要同你说。”


    “什么事?”


    秦斐俞拿出一个盒子,“这个给你。”


    秦润没接,先问,“爹爹,这是什么?”


    “这是爹爹给你的,你打开看看。”秦斐俞话音里带着邀功般的期待。


    秦润打开盒子,呼吸顿时一滞,“爹爹……这是地契??”


    不怪秦润不敢确定,而是盒子里装的不是一张,而是一沓,这得是什么概念?


    “不仅仅是地契,还有房契。”


    秦润拿起来看了眼,一张是京城北城的宅子,第二张是郊外一百亩地地契……


    “爹爹,您这是……什么意思?”


    秦斐俞不好意道:“这些都是爹爹攒下来的家产,之前给你的嫁妆,大头都是你二爷爷还有四爷爷给的,我想给,他们不让,让我私底下补贴你。”


    二爷爷四爷爷便是秦主君与秦二主君了。


    俩主君是很喜欢许云帆不错,可男人,喜欢你的时候,那是恨不得连心都刨给你,变心了,那是看你百般不上眼,感情的事,真的很难说,之前,两主君怕许云帆会变心,或者贪了秦润的嫁妆,这才不让秦斐俞再往嫁妆里添,就留着日后贴补秦润。


    哪知,后头许云帆会为这个家做这么多,就他给的那些聘礼就够秦家人咋舌了。


    “你跟云帆懂的多,地里种的东西,爹爹也不懂,但爹爹懂,你们种的,无论是粮食还是棉花都是大丰收,这些地就交给你了。”


    秦斐俞很是不好意思,他这个做爹爹的,好像除了会领兵打仗外,别的就不怎么会了。


    昨晚秦润说的那些话,他都记在心里。


    秦润秦安两个孩子,是最让他心怀愧疚的孩子,而对秦润更甚。


    “爹爹,我不能要。”


    “为什么,这是爹爹给你,你只管拿就是了。”


    秦润摇头,“那安哥儿呢?以后两个弟弟呢?他们也该有份的,这些都是你用命换来的,我怎么能收?”


    秦斐俞摸着秦润的脸,“你两个弟弟,若是汉子,有另外的路要走,要是哥儿,秦家又不是只有这些,至于安哥儿,爹爹也给他留着了,这些是你的,你收好了,你跟云帆想怎么做都可以,云帆这孩子很好,我信得过他。”


    有的人疼幺儿,有的疼老大,秦斐俞便是后者。


    这些地契,已经是他所有的大头了。


    秦润捧着一盒子地契回房间的时候,许云帆还在呼呼大睡。


    等他醒来时,秦润已经从书房回来,在本子上算着,这么多地契,究竟有多少亩。


    “润哥儿。”许云帆困顿的喊了一声,揉着眼睛,“几点了?”


    秦润抓过放在床头柜上的腕表,“快九点了,要起来了吗?”


    “嗯。”不能睡了,许云帆其实还困着,他是属于越睡越困的人,但中午他得去孟家一趟,看看孟大人把人安排的怎么样了。


    秦润搁笔起身,拿起一直挂在炭盆旁的衣物放到许云帆跟前,“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饿,你不用给我弄,留着肚子等晌午了再吃大餐,你在干什么呢?”


    秦润将秦斐俞的事说了,许云帆穿衣的动作顿了一下,不由笑起来,“看来岳父他们一开始还防着我呢。”


    “你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他们也是怕你日后在夫家受气,给你留条路,做父母的不都这样,他们很疼你,我的夫郎也是被父母家人捧在手心的宝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才不会生气呢。”


    许云帆探头过去看,“算出来总共有多少地了吗?”


    “嗯,算出来了,一共是一千三百亩。”


    “这么多?”许云帆是知道,在大晏朝做官,有一类补贴,也就是有朝廷提供划分的职田。


    官员可以通过这些职田获得一定的额外收入。


    按照官员的品级划分,官级越高,划分到的职田越多。


    像许云帆这样的五品学士,上头划分下来过户到他名下的职田就有三百亩,三百亩听着不算多,但他要是有十几个奴仆,养这帮人也是够吃了。


    秦斐俞身为将军,乃是正一品的大臣,划分到他名下的职田就有一千亩,但很可惜的是,这些职田是不允许百官私底下过户、出售、赠与出去的,这是朝廷的东西,等其升职了,可加,但要是被削了官,这些田地就得还回去了。


    所以,秦斐俞赠与秦润的这些地契,并非职田,而是他的个人私产。


    “收下吧,爹爹给了你,他也饿不死的,这么多田地,咱们好好把他它规划出来,产出更多的粮食,到时候转手卖出去就能挣一笔,这笔钱,咱们也不动,等哪天爹爹需要银子了,这笔钱就派上用场了。”


    许云帆有自己的傲气,他可是许家小太子爷,惦记岳家的那点东西,算什么本事嘛。


    “啊?”秦润抬头看许云帆,“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许云帆:“有什么不确定的?钱财乃身外之物……”


    不等他说完,秦润就笑了,伸长脖子亲了他一口,也不嫌弃他还没洗脸,许云帆扭捏的笑,“我还没洗脸,油不油?”


    “不油,很干。”许云帆的皮肤很好,要是天气热了,睡一觉起来可能鼻翼两边会油点,可冬天不会。


    “哎呀,”许云帆摸了下自己的脸,“还真是,看来是皮肤缺水了,今晚我得补补水才行。”


    自言自语一般,许云帆出了房间,秦润收了东西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披风,他知道,许云帆待会还要出去。


    洗漱后,许云帆看到秦润连马匹都给他备好,他就站在旁边,臂弯上挂着带着毛绒领口的纯白披风,身后还停着几辆马车,许二等十几个武侍都在。


    不知道为什么,洗漱时想到平津府的情况,许云帆的心情很是沉重,可在见到秦润后,许云帆烦闷的心像是被洗涤过,澄澈又干净。


    “云帆,你快去吧,孟家那边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将这批货运到孟家,时间应该刚好。”


    “你都准备了什么?”


    “一些吃的和盖的东西,这天气,运输速度会很慢,这些物资靠人力运输是不可能的了,但是药品可以,所以,我想,让许二哥他们将药品带在身上,走陆路也好,行船也罢,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先赶到平津府,这些货迟两天到也无所谓,你到孟家看看哪个大夫可以陪同许二哥他们一块的。”


    秦润一大早就喊了秦安几个小的,将几箱瓶装的退烧片全部换成了药包,并在每个药包上备注好使用方法以及用量,就是不良反应他都写好了。


    家里的这些东西,特别是药物这一块,许云帆都同他说过,昨晚方子汐说了许云帆有药,他就知道许云帆的打算了。


    从秦斐俞房里出来,他忙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忙完,就是秦安几个小的连朝食都还没吃,全都在帮忙。


    许云帆昨晚估计是冻傻了,全然没想到这一层,这会想到了,秦润却先一步替他全部解决好了。


    贤内助就是好。


    许云帆同许二等人又交代了一番,提醒他们把弓箭带好,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感到平津府,许云帆扫了眼周围,没见着什么人,这才从衣兜里掏出了七八块令牌出来。


    许二扫了眼许云帆手里“乱七八糟”的令牌,嘴角一抽,“许少,你这……身份有点多啊!”


    他从没见过,有谁像自家主子这样的,身上同时拥有这么多令牌。


    没办法,许云帆受宠嘛,有啥办法,他们非要给,他说不要不要都拒绝不了,只能“勉为其难”收下了。


    许云帆不以为意道:“嘿,这都是本少的常规操作了,人在江湖走,一个身份哪够混嘛,来,你拿这块令牌,到了其他府,谁敢拦你,你就报我岳父的大名,还有这块,你们兄弟到了各个驿站需要换马休息啥的就用这块,我爹爹的令牌,他们不敢不给你们换,呐,最后这块是我的,到了平津府见到知府了,亮我这块令牌,他就知道该怎么安排了,许二哥,辛苦你们了,这一路,注意安全。”


    许二等人声音嘹亮,“许少放心,此事,我等必定竭尽全力,确保药物能够以最快的时间到达方知府手里。”


    孟大人同孟老二说了许云帆的事,孟老二大手一挥,当天晚上就给调了四十个大夫出来。


    “怎么这么多人?”像这样的季节,孟大人想过,老弟抽调过来的大夫,能有二十几个就顶天了。


    其他地区的大夫肯定抽调不回来,那么,他们就只能动京城里的大夫,至于那些尚未学有所成的,根本不再他们的考虑之内。


    还没出师呢,那就算不得是个大夫,以次充好?孟家可是杏林世家,断不能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这帮大夫被调过来,那么则意味着医馆里的其他大夫工作量会加重,而且此次孟老二抽调过来的还都是资历颇深的老大夫,其他人会没有意见吗?


    孟老二:“没有,我本打算抽调三十人就已经是极限了,哪知他们纷纷连夜来找我,非要去平津府,我也没办法。”


    多出来的这二十个大夫,都是一帮老骨头了,孟老二真怕他们半路……


    可他们再老,那也是孟家的宝,孟老二一开始还不同意,这帮老东西还不乐意了,说什么孟老二看不起他们是不是?他们是老当益壮,头发白,满脸皱纹,还不是为了孟家呕心沥血的?这种时候,好你个孟老二,居然还嫌他们老了,他们要找老家主讨个说法去……


    这帮老头子是真能闹,孟老二苦口婆心,哄的口干舌燥才把人哄好了,“大哥,他们想去就让他们去吧,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这一路,可不是那么舒服的,一把骨头还非跟我犟,让他们吃次苦头就知道我的用心良苦了。”


    “这帮老骨头。”孟大人无奈笑了,“定是昨晚医馆的事让他们知道了。”


    孟老二叹口气,有点不好意思,“许学士带来的东西,不说他们,就是我都想,大哥……”


    “别。”孟大人赶忙举手制止孟老二的话,“你一喊我大哥,准没好事。”


    “大哥,你咋这么说我呢。”孟老二红了脸,“大哥,那被许学士称之为体温计的东西真的很神奇,不用把脉,不用问,更不用摸,只要一放那东西就知道患者是否发热,当真好用啊,如果我也有那么一个……”


    “行了,我知道了,等待会大哥替你问问就是了。”孟大人像赶牲畜似的,“快滚吧你,赶紧让他们准备好了,尽早出发吧,平津府的孩子可等不了。”


    “我知道的,昨晚便让他们准备好了,待会他们从医馆过来便可出发了,这次,小迟也去。”


    孟迟身强力壮,不是一群四五十甚至六七十的老大夫能比的,许云帆当即决定让孟迟先一步随许二他们先走。


    得知许云帆的计划,孟迟当即同意了,“爹,我同意。”


    孟二夫人递过去一个包裹,又喊贴身嬷嬷拿了一件头蓬过来,“好,你既然做了决定,娘支持你,小迟,你是大夫,已救人为己任,这一路不会太安逸,你要做好吃苦头的准备,切忌半路反悔不走了,娘让你想好了,若你还是坚持,娘绝对不拦着你。”


    “娘。”孟迟从小吃过最大的苦头就是试药的苦,他知道,这一路会很辛苦,但正如昨晚许云帆说的,他们是几千个孩子生的希望,如果他们都放弃了,这些孩子该怎么办呢?


    他们的父亲以血肉之躯护住了平津府的防线,却保护不了他们的血脉,九泉之下,他们会安息吗?


    所以,不试试,觉得不可能了就放弃,他不甘心。


    许云帆不甘心,他孟迟也不甘心,“我受得了,娘,我要去,我也是大夫,孩子需要我,我就得踏过风雪去到他们身边,再苦再累都值得,我心甘情愿吃这个苦头。”


    孟二夫人闻言,眼泪当即就流了,下唇直打哆嗦,模糊着视线,亲自将头蓬往孟迟身上套,“好,娘以为你豪,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孟大人等人欣慰不已,孟老二拍拍孟迟的肩膀,“汉子就得吃点苦,许学士说的对,温室里长大的花朵,不经风雨,如何能知狂风暴雨后的绚丽彩虹,孩子,你会是我们孟家的骄傲,去吧,父亲在家等你回来。”


    感染风寒,发热等病在古人眼里是具有一定的传染性的,特别是爆发大规模的发热时,更是闹得人心惶惶。


    平津府那边的情况,发热的孩子不是一个两个,所以,在他们看来,这是件很危险的事,一个不好,这批大夫都不见得能回来。


    所以,齐父才会为难,觉得孟大人会拒绝,就是孟大人都认为孟老二能抽调二十来人已是极限了。


    孟迟还这么年轻,第一次出诊便要去到那么危险的地方,不怪孟二夫人会泣不成声。


    许云帆有点摸不清状况,看着孟家人像是在经历什么生离死别,不由得扶额,“哎哟,我的孟兄咧,你们这是搞什么嘛,难过啥啊,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孩子们退热了,他们这帮人,几个去几个回,一个都别想留,那边可没有那么多粮食供你们造的,我保证,最迟两个月他们就回来,难过啥子嘛。”


    真是搞不懂。


    裴安眼眶通红,拍了下孟迟的肩,这才把许云帆拉到一边,“云帆,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了?”许云帆实在不懂,他明明啥都懂。


    裴安吸了吸鼻子:“那可是大规模的发热,是会传染的,一个不甚,我堂弟就……”


    听说平津府个别县都快封锁起来了,皇上也派了御医前去,可惜,一点屁用没有。


    “就你个头。”许云帆都想一巴掌拍到裴安头上了,“方知府来信都说的清清楚楚了,孩子们就是身体差,一个接一个的发热,我承认,这种情况,除了受寒外,还有传染的原因在,可这都是小问题。”


    传染这个词,在古人看来,那是相当恐怖的存在。


    瘟疫会传染,麻风会传染,鸡瘟、鼠瘟等等都会传染。


    这种病,一死死一片,是会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太恐怖了。


    许云帆的话,声音不算低,其他人都听到了,心情愈发沉重。


    发现这个情况,许云帆有点无奈,又有点心酸,拍拍手,站在一辆拉着满满一车大米前头的车延上,“大家听我说,发热不可怕,是,这玩意会传染,但为什么我说它不可怕?既然它会传染,那么,我们把传染的途径切断不就好了?你们别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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