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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作者:燕啄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33.


    “报,老爷,不好了老爷,潭州兵马全军覆没,为民军已经押着俘虏回城游街了!”


    管家冲进书房的时候,还差点在门槛上摔了一跤。


    “什么,全军覆没,一个都没了,不是说来了五千人吗?那为民军就没有半点损伤?”江兴贤脸色发白,握着毛笔的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回老爷,为民军倒是有士兵受伤,但没听说有战亡。”


    为民军之前死了五个女人而已,都大张旗鼓地办丧事,这要是死了人,肯定也不会瞒着不报。


    为民医院最近闭门谢客,但一群医生护士也没闲着,据说是一部分人去了前线,一部分在城门接应,这几天倒是看到送了起码有十来名重伤员回城抢救。


    “那这些日子,我做的所有准备岂不是全都白费!”江兴贤牙都咬碎,说是恨,与其说是胆寒也不过。


    他怎么也没料到,他一开始并没有放在眼里的匪军竟如此强悍。


    他本还想着与潭州兵马左右包夹,里应外合。一个攻南门,一个攻北门,哪知道,这潭州兵马竟是连南门的大门都没瞧见就折在了半路上。


    “对了,前些日子,那何家是不是去拜访了为民军?”


    管家忙回道:“老爷,这事小的已经打听清楚了,说是为民医院有神药,能治那何老爷的病,走的时候,何府人还大包小包拎了不少的药。说是先吃个三日,若是三日能好,就能继续医治,若是不能好,那何老爷恐怕就……”


    这些消息探听很容易,县衙的为民军文员和为民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没有瞒着。


    只是如今知道可能要开先例为男子看病,百姓还有些不痛快了,以为为民军只为富贵人家的男子看病,还传了些闲话。


    如今为民医院已经打出了名声,那些女眷上门求医,好得竟是比去寻常医馆都快,吃的药也便宜,导致不少男人对为民医院只收女病人意见颇大。但为民军士兵在门口把守,他们也不好去闹事,更何况,也没法闹事,任人也不能把医生大夫给得罪了。


    但这闲言碎语还没传开呢,为民医院又放话了,说是医院接受为男病人医治,但需成年女性亲友陪同上门。又放出消息,招有经验的女大夫男大夫,从实习医生做起,会进行岗前培训,实习期半年,转正就能当为民医院的大夫。


    上次只招男大夫建医院,招不到人,这次竟是男女不忌,要合在一起开医院了。


    管家把自己知道的都汇报给了江兴贤。


    “老爷,这为民军牝鸡司晨,任由她们在云县如此胡作非为下去,云县怕是要大乱啊。”


    江兴贤瞥他一眼:“你说说,如何大乱,如今可是乱了?”


    管家一噎:“这普通百姓自然是乱不了,他们这日子能过就过,也没什么讲究,可对咱们家来说,肯定是逃不过为民军的……”


    管家其实说不出到底哪里会乱,反正说是要乱,从为民军进城就开始说了,百姓们反而日渐安居乐业,该种地的种地,该做小生意的做小生意,还因着为民军低价售粮,便宜拿药,有粮可吃,有病可医,就更没什么反抗逃窜的心思了。


    晚上宵禁之前,百姓甚至都比卓广在任时更敢出门闲逛,连女子上街都大方了许多。


    还有为民军在城外盖窑、厂,在城里也开始鸠工庀材,要盖什么学校医院。还有一些从卓广那儿收走的铺子庄子也开门了,像什么布庄、报房,还印了周报,都在城里招工。有求生的门路,百姓就更不会乱了。


    底下丫鬟小厮甚至都不能理解主家为何心慌,毕竟在她们看来,为民军打的都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地主和官老爷,跟他们仁善的江家有何干系,这不都这么久了,为民军不是还没找他们麻烦吗,可见是不会找的了。


    江兴贤到底还是稳住了,即便他打心眼里希望潭州兵马能给这些匪军一个下马威,最好把他们全都剿灭了,可这些日子以来,有些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隐隐知道,这些为民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他坐回椅子里,拿起桌子上那份周报。


    县衙和书店发布告,每十日发行一次报纸,如此周而复始,谓之周报。周报上汇集当旬为民军所发布政策、活动、招工等等信息。


    这周报与邸报有相似之处,但涵盖的信息更广,更贴近民生,尤其翻到最后一页,竟是满满一页千字文,虽这第一期只列了前四句,但后面不但有注释,还有注音,并附注了一句“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实属用心良苦。


    这桩桩件件,哪一件事是寻常匪军能做得出来的?


    尤其是,这周报竟然只要那点钱,几乎是人人都能买得起,往后,岂不是人人……其图谋之大,让人毛骨悚然。


    “有了这周报,这字是人人都能学得起了!瞧这上面千字文,据说报房门口晨起和宵禁之前还有人为咱们解读报纸呢,咱们去为民军的厂里庄子干活,每到饭点,也有人教咱们如何读这报纸。咱们这些泥腿子也能跟着学字了。这一份报纸才不过三文钱,据说月底买为民合报,三旬报纸合起来也不过七文钱呢。”


    最便宜的草黄纸一刀七十张,差不多两百文,这报纸纸张看起来比草黄纸还好点,版面还大,竟也只赚个造纸钱。


    街上老百姓将周报夸到了天上,不少人排队去买,一些庄稼人更是不辞辛劳从乡下来买。


    报纸发行第一期的档口,为民军也正押着潭州兵马凯旋。


    苗二娘和柳怡站在人群里,望着列队整齐的为民军,眼看那些往日敬畏的巡检司兵爷,还是潭州来的兵爷,都成了阶下囚,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苗二娘:“真是变了天了呀。”


    连潭州兵马都奈何不得为民军,看来这为民军是要实打实在云县扎根下去了。她虽不懂什么军事,但也知道,凡第一波出征的,为了打个胜仗,肯定是潭州的强军,更何况,如今民间多灾多难,青壮单薄,要想收拢强悍的兵马并不容易,这第一波都没打赢,潭州那边,剩下恐怕也无人可派了,就是抓再多老弱来又有何用呢。


    柳怡只瞥了一眼,捧着手里的报纸:“我还要回去为姐姐读报呢。”


    她脸上有指痕,眼睫挂着泪,眼神却坚毅。


    苗二娘在一户小商户家当厨娘,热闹凑了一会儿也要去忙了,闻言道:“你姐姐这样该担心你了。你这孩子,也不愿与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爹如何又打你了。”


    柳怡笑笑:“没事,反正他如今也奈何不了我,最多也就打我这一巴掌了。”


    她言语轻巧,可苗二娘了解男人的秉性,知道她有多遭罪,但柳怡不细说,她也无可奈何,只是想了想道:“怡丫头,婶子虽看好你,有心想撮合你与我儿,但也不是那种由着你为难的人,若是你爹能为你介绍一门好亲,你看着合适,也不必与你爹硬犟,对你也无甚好处。”


    苗二娘心里也苦,她丈夫去世得早,家里全靠她一手拉拔大严岳,早前还要养一对公婆,去年公婆去了,日子才勉强宽松些。


    严岳倒是懂事孝顺,却是个跳脱的人,以前也跟小商队走南闯北过,但也没有个定数,他自己似乎也不知道到底该做什么,如今日常就是在街上找些零工。


    柳怡和严岳算是一条街上相熟的青梅竹马,说的倒是好听,但论条件,严家还是比不上柳家,柳父考过童生,还为江家酒楼做事,日子宽裕,熟识的富裕人家也多,他们严家顶多占个知根知底。


    两个孩子也没有非彼此不可的意思,多是兄妹般互相照应,到了年纪,彼此合适,能在一起便在一起,不能在一起,似乎也没什么。


    柳怡笑道:“婶子,我知道的,您素来最是体谅我,其实我也没什么为难的,而且,有些事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不过确实可能是要辜负您和严岳哥了。”


    和苗二娘别过,柳怡回了为民医院。


    前两天医院闭门,今日重新开门,院里比往日更加热闹,除了等着上门看病的女眷,还有来往步履匆匆的女兵。


    这些女兵穿着简单,都是统一的麻布短打,有些人背上背着弓箭,腰间一把短剑,有些人则是腰间挎着大刀,但不管拿什么兵器,都神采飞扬,说话也如男子般大声。


    来往女眷,遇到大头兵往往都是害怕地躲着,但遇到女兵,心中虽有畏,但更多的是敬意。


    原来女子也可以这般骁勇善战,不输男子。


    “恭喜殷队长凯旋,不知此战拿了几个人头,可是战功赫赫?”


    原来林副院长和拿殷萍副队长竟是姑嫂,林院长还打趣送女兵来治伤的殷队长。


    殷队长笑着拍了林院长一巴掌:“就知道取笑嫂子。”


    林院长嘶了一声:“嫂子,你如今力气是越来越大了。”


    声量也大了,脾气也大了,哪里还看得见当初在林家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不过林怀柔很为嫂子高兴,她知道嫂子找到了自己真正能做的事,在战场上大放异彩,这是他们林家决计给不了殷萍的光彩。


    殷萍笑着又捏了捏她的肩:“如今下了山,你们这些没当兵的女娃娃锻炼都松懈了。”


    林怀柔:“自然比不得你们,但每日晨起还是锻炼过的。”


    会围着院子跑操,还会带着病人打太极或是八段锦。


    不过确实也是松懈了许多,毕竟她们不必上战场。


    殷萍:“你们也不能太放松了,这些日子,随军的大夫护士都跟不上我们,大人还说要培训一批军医出来,等你们真入了营,还得给你们重新加强锻炼。再者,听说你们一台大手术都要耗费几个时辰,不加强锻炼,又怎么撑得下来。”


    林怀柔忙应了是是是,一眼瞥到一旁踌躇不去的柳怡,忙岔开话题:“柳怡,你是有事吗?”


    柳怡忙笑了笑,上前来行礼:“见过殷队长林院长。”


    殷萍拉住她:“为民军没有那么多礼数。”


    军队遇上级虽也会见礼,但都比较简单,有事时更是直接喊报告,讲究一个效率。


    柳怡望着殷萍,眼中敬仰之色难掩:“殷队长,不知报名参军可有何要求?”


    病房里,柳清正与邻床的小媳妇说话。


    这小媳妇嫁人没一年就得了妇科,惹丈夫不快,但若只是妇科,她还不至于躺在病床上,而且她也不会轻易来医院,实是肚子痛得难受,直在床上打滚,她家里人觉得不对劲,才把她抬来医院。


    不巧的是那两日闭馆,但他们敲了医院的门,院长还是把病人接下了。


    因着这一出,医院还让人在门口挂了通知,虽闭馆,但也接急诊。


    小媳妇肚子痛是阑尾炎,做了开刀手术,开了腹腔。


    “说起来都吓人,你不知道,我婆婆脸都吓白了,一个劲儿问这要是剖了肚子活不下来怎么办,活不下来能不能不出钱。”


    田晓月现在说起来也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可她当时实在痛得难受,抓着大夫的手求着她们,死了就死了,别让她痛了。


    她当时想的也简单,反正如今她都被丈夫厌弃了,自打□□不适,丈夫就常在外寻花问柳,青楼被抄,暗倡也被严管,他无处可去,也不愿碰她。她觉得活着没意思,死了便死了罢,就是太痛了。


    可没想到,被一通洗刷刷后,推进手术室不过两个时辰,她就又被活生生推出来,肚子不痛了,连□□也没那么瘙痒难受了。


    林院长还冷着脸让她婆婆把她丈夫叫来了医院,就在医院门口那儿,将人狠狠训斥了一通。


    原来她得妇科,竟是她丈夫不爱干净所致,幸好还没得什么性病,要是有什么花柳病,那她还不如去死了。


    但林院长训斥她丈夫,她婆婆却来训斥她,不过好在当时她在无菌病房里,只听个大概,婆婆在外哭天抢地没几息还被女兵给轰出去了。


    如今田晓月躺进普通病房一天了,婆家都没人来看她,还是柳清这个重症病人帮着护士照应她。


    她一肚子话实在憋不住,见柳清面善,竹筒倒豆子,一边掉眼泪一边都和柳清说了。


    如今治了病痛,她反而越发丧气:“还不如死了呢。”


    柳清却道:“你应当庆幸你夫君后来不爱碰你,你要是因他莫名得了那什么花柳病,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再说了,如今命都保住了,有为民军在,她们也不会任由她们救回来的一条好端端性命又白白没了。我妹妹柳怡就说,如今外面到处都是供人求生的活络,那些布庄绣房纸厂都招人呢,即便再不成,还能去为民军当女兵。”


    田晓月:“可我到底还是李家的妇人,他们不同意,我如何能去当兵,就是别的地招人,我还要先躺在病床上养伤,等我出去了,也轮不着我了。”


    嫁人的女子掣肘多,柳清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又宽慰了两句,正要侧躺下,柳怡来了。


    柳怡捧着报纸进门,兴冲冲道:“姐,我已经问清楚了,当兵简单得很,只要去县衙报名登记,再来医院做个体检即可,没有别的限制。”


    柳清又连忙坐了起来:“你怎么又来了,不是父亲叫你回去吗?”


    田晓月也不由抬了抬脑袋。


    她刚进普通病房,尚是第一次见柳清的妹妹。


    相比大病初愈的柳清,柳怡更高挑活泼一些,不过也清瘦。


    柳怡扭头看到有新病人,微微一怔:“这位娘子,你也动了手术?”


    田晓月苦笑:“是啊,剖腹了呢。”


    她掀起麻布病服,给柳怡看自己腹部包扎好的创口。


    柳怡惊叹:“还有剖腹手术?”


    这可真是个大手术了,切开肚子都能好好地躺在这,为民医院的大夫可真了不起。


    柳清见了柳怡,便一心只有妹妹,一眼瞥见她脸上的指印:“父亲打你了?”


    柳怡却无所谓地笑了笑,坐到床边:“姐,我先看看你的伤,一会儿再给你,还有这位娘子读读报。”


    她说着掀起柳清的衣服。


    柳清背上甘黄一片,涂的都是药。嶙峋的疤遍布,这些疤仍然泛红娇嫩,显是刚结不久。


    柳怡不敢伸手去摸,只问姐姐疼不疼。


    “不疼,就是有时候会痒,还得忍着不能挠。”


    田晓月在一旁支着脑袋也看,道:“结疤了就是能好了,不然背疽都是出脓。”


    她虽没见过背疽,但也听过,症状轻的背疽有能救回来的,但重症如柳清的,都很难救,尤其是柳清还是女子,寻常大夫又都是男子,男女授受不亲,就是治病,也很不方便。所以女子得这样的病,基本都只能等死。


    这为民医院对她们女子来说,当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也不为过。


    柳清则更关心柳怡在家里经历了什么:“阿爹为何又打你?”


    柳怡知道避不过,整理好姐姐衣服,若无其事道:“就是觉得你住院太久了,又说给我谈了一门亲事。”


    姐姐没有大好,她不愿结亲,她告诉父亲,姐姐再等两天就能出院了,到时候拿了药在家里上药就行,父亲却问她这些日子到底耗了多少银子。


    她以为父亲能出一些,如实说了,不想父亲却勃然大怒,嫌她没数,竟还敢欠账。背着一身债,哪户人家敢要她。


    她便说大不了自己去当兵,她还没说完,就被父亲一巴掌扇在脸上。


    但扇归扇,父亲还是出了一些银子,最后道:“既是治好了,让你姐姐早点回来,在那多住一日便要多耗费一些银钱。”


    柳清在为民医院住了十来天了,算起来医药费住院费,多达七两银子,后续出院拿药,还得继续耗费银子。她父亲虽能挣一点,但经历过天灾,酒楼没生意,还是江家偏房开的小酒楼,他再是有方便,买粮也不如平顺年间,为了买活命粮,也快掏空家底了,七两确实不是个小数目。


    更何况,他父亲一开始是没打算为柳清医治的。


    柳父最后出了一两银子,还欠着白露不少。答应为白露姐姐做帕子,自柳清背上结痂,能下床活动,柳怡便忙了起来。


    她决定等帕子绣完就去当兵,一月二两银子,有人头还能有奖赏,她定能早日还清债务。


    柳清听完,沉默了片刻:“若是为民军不嫌弃,待我病好,不如我去当兵,你留在家里。”


    她背疽好了,只怕也要留下一背的疤,嫁人也找不到好人家,但她妹妹不一样,是个完好无暇的姑娘,又能干,父亲没有儿子,为了攀附人家,定也会为她寻一门好亲。


    而她当兵,不必为嫁人的事烦恼,还能拿到月钱为家里和妹妹分忧,以后若是妹妹夫家对她不好,她也是妹妹的一条退路。


    她把话与妹妹柳怡掰扯明白:“更何况,这本是我得病,就是还钱,也该我自己来承担。”


    柳怡不痛快:“你是我姐姐,如何能与我分得那么清白。”


    柳清说一不二:“反正你得听我的。”


    柳怡有些不情愿:“万一你背上有疤,体检不过呢。”


    柳清不理她,等护士来换药,索性直接问护士:“玲儿妹妹,我背上有疤,能过女兵的体检不?”


    护士玲儿才不过十三岁,手上却十分老道,闻言笑道:“你想当兵啊,放心吧,能过的,只要四肢健全,没有传染病,没有暗疾,有点疤不算什么,都是能过的。不过你如今还得好生养着,起码得养到痂落了才能参军,训练可是很辛苦的,要是疤没好全,染了汗和脏污,容易感染。”


    柳清松了口气,笑对妹妹道:“你看。”


    柳怡瞪她:“护士都说,你还得养好疤呢。”


    “总之,你听姐姐的,更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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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姐姐去当兵,父亲应当不会如何阻拦,姐姐也能有条出路,你以后也能有个倚仗。你要是去了,父亲不但不会同意,姐姐心里也会羞愧难当,我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让你担起这个担子的,不然要我这个姐姐有何用。”


    柳怡还是被柳清说服了:“知道了。”


    反正她最大的愿望便是姐姐好好活着,既然姐姐想去当兵,她也不和姐姐抢了。再者,她也不得不承认,姐姐说的才是正理,不然只怕家里要好一番闹腾。


    等这事明了,柳清才有心情听柳怡念报。


    柳家姐妹跟着父亲还是认得两个字的,不过也不多。好在报纸上的字都简单直白,写的政策啊招工啊,都是大白话。而且柳怡大清早就特地去排队买,还等着听那报房的报童解读了一遍才走开。


    她记性也算不错,能为病房里俩人念得明白,翻到最后,还巩固了一遍千字文呢。


    田晓月听得入神:“没想到,我一把年纪了还能跟着报纸学学字。”


    柳怡笑道:“我走的时候,排队买报的人都老长了,说是限一人一份。”


    不过不像粮铺还要做登记,所以有人买重了,报房也不会计较。倒是有人大量的买,说是要去村里转卖,这样的人倒是做了登记。


    另则有附近乡下的人消息灵通,竟也赶个大早过来买报。


    一旁田晓月央着柳怡再念念前面招工的消息。


    “这布庄绣房我是赶不上了,纸厂只怕也有不少人去,砖厂恐怕是男人卖力气的活,还有什么琉璃厂听都没听过,不过等我病好了,药庄应当能去的吧?”


    药庄就是种药的田庄,一些常见药物单从市面上收,良莠不齐,还不一定能收到,但若能自己种,就能稳定供应。


    柳怡翻着报纸:“上面还说,药庄不止是种药,还会教炮制药、制药,有经验者优先,手巧灵活的女性优先。”


    田晓月闻言又有些退缩:“我也就懂个种地……”


    她是乡下嫁进的城里,丈夫本与她兄长相识交好,但后来天灾,她娘家父母双亡,兄长也带着儿子奔别处求生去了,她在夫家待的日子便一日不如一日。


    她织布刺绣都不如城里人,造纸在她心里那是文化人才干的事,只有这种地与她相合,没想到却要有经验还手巧灵活的人,她只单会种地,人家会要她吗?


    柳清道:“你多久能出院,有些活计是长期招工,况且,等你出院了,说不定又有别的活计。”


    田晓月重重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柳清又对柳怡道:“你不如也去试试,我如今病大好,已经能自理,也不需要你多操心了。”


    柳怡觉得也行:“那我看看。”


    、


    “奶奶,奶奶,父亲好了,父亲好了。”何瑾几乎喜极而泣,扑进厅中,欣喜得双手都在发抖。


    自他们从县衙取回药,第一天早上试药,那时喂药,还要掐着何老爷的下巴,助力他灌下去。


    何老爷病得昏昏沉沉,只迷糊说了一句不要费力气了就倒下了,就算是暂时醒来,也是咔血,让人心痛不已。


    等确定何老爷没有如为民军说的“过敏反应”,再接着喂第二次药,也加大了剂量,一连喂了三天,早中晚三顿当饭似的喂,何老爷呼吸竟一日比一日轻快些许,到了今日,喂完最后一次药,何老爷竟被搀扶着坐了起来,问他们哪里来的药,眼神也清明了许多,还主动喝了一碗粥。


    因肺痨会传染,姚德音年迈,甚少进何鹏的房间,这三日也多是下人与何瑾喂药侍疾,闻言也欣喜不已,让何瑾扶着,进门看儿子,想了想,又让杜大夫来。


    “给诊诊脉。”


    她还是有些担心,若是回光返照……


    杜大夫早已知何家人去为民军求了药,虽心里略有不服,但到底不敢违逆老太太,因而脸上不敢摆脸色。他也想看看这药的本事,被人一找就立马赶了过来。


    一摸脉,杜大夫便知何老爷竟是真在好转:“脉搏比前些日子稳健了……”


    这药若是能一直吃下去,岂不是当真能好。


    可惜姚德音给他看了,他也只能分辨一些药材,知道确实是一些针对肺痨的强效药方,有一些独到之处,但那被“胶囊”装起来的药,他既不能拆了,闻也闻不出名堂。


    杜大夫心绪复杂,让开来,给姚德音和何鹏母子说话的空间。


    何鹏难得清醒,姚德音也没浪费时间,把这些日子以来的情况简略说了说。


    “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求到那为民军头上,没想到她们竟真有药可治。”


    何鹏声音还虚弱,关心问:“恐是代价不小?”


    姚德音却摇头:“只花了三十两银子,不过如今给你吃的药,只能算作引子,要想彻底根治,还要让那些女大夫面诊,届时为民军恐怕才会提条件。”


    何鹏吐了口气:“不如都依了她们吧,主动投靠,你们祖孙说不定还能有立足之地。”


    姚德音一听何鹏这话,就知道何鹏并没有对治好抱多大期待,还在为她们祖孙想后路。


    他自病倒,心里必然百转千回,有些事不知细想过多少遍。


    “这为民军定是不可能与富户尽数为敌的,少不得打一波,拉拢一波,主动投靠,何家说不定还能得些便利。”


    姚德音年纪大了,庇护不了何家多时,为民军虎视眈眈,实力不俗,听着好像是个讲理的,何鹏便有了计较。


    又补充道:“我知母亲您也有成算,我只提个建议,您和瑾儿看着来。”


    他到底躺在床上久了,不如母亲了解外面。


    不想姚德音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是如你这样想的。”


    只是她必然要为民军将何鹏治好才能心甘情愿将家财奉上以示投靠,不然少不得还要有所保留。


    如今看到希望,她也做好了决定。


    姚德音道:“潭州兵马落败,为民军大捷,咱们不抓紧,说不定那些见风使舵的富户,已经先行上门投效了。”


    不过为民军天照大人不是那么好见的,药吃完,姚德音递了拜帖,那边却没有回音,只有为民医院又送来三日的药,说为民军中伤兵多,忙不过来,待三日后再面诊,既然药有用,就先吃着。


    、


    从何府出来,杜大夫不知怎么地就逛到了为民医院的药房门前。


    医院闭门时,药房也是开着的,还接急诊。


    这会儿医院开了,药房门前还有不少人排队抓药,因药房抓药不分男女,药价又便宜,因此队伍里还有不少男人。


    有男人也正打听:“这为民医院以后当真可接男病人?”


    药房有个专门坐堂前答疑解惑的药童,一边为人结账,一边道:“是啊是啊,两日后就能来,不过你们男病人来看病,还得女眷陪同。”


    “不是招男大夫吗,有了男病人也得女眷陪同,就不能开个男医院?”


    “如今也没几个男大夫来报名啊,就是报名了,也过不了考核。”


    药童说完又没好气道:“你们这些男大夫医术不如刘院长一根脚趾头,还敢趾高气昂,鼻孔朝天,你们男的看不起病,可怪不得咱们女大夫。你们还有脸闲言碎语,若是真随便让你们进了医院看病,还不知道要怎么闲话我们女大夫呢,她们该着你们的?”


    小药童也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女娃娃,一顿训斥下来,男人们都面色难看。


    有人嗫嚅:“怎突然就发脾气了。”


    小药童耳朵尖,道:“还不是你们这些长舌公,大街上管不住自己的嘴,话到我耳边了呗,我听着不痛快还不能为那些悬壶济世的女大夫们说两句话了。还有那些来报名的男大夫也是,都知道为民医院医术高明了,还不虚心求教,一副自己才是什么了不得的神医的样子,我呸,我看天照大人就是对你们太好。”


    一群人还要抓药,想到自己以后少不得要生病求医,俱都讪讪,不敢多言。


    不过人群里也有那坦荡的,笑着冲小药童抱拳:“姑娘说的是,我看为民军出来的大夫护士才是医者仁心,不论贫富,俱都一视同仁。女子看诊本就不易,若是轻易接了男病人,少不得要挨闲话,慎重一点才是好事,这也怪不得为民军。”


    他又说:“咱们也是,既要为一条贱命求着人家,就该尊着敬着,如何还能面上一套,背后一套。为民军进城多日,可没有哪一点对不起咱们小老百姓。”


    人群里不少人附和,那些被指“表里不一”的,也难免露出些羞愧之色。


    杜大夫也不知自己在药房前徘徊了多久,直到药房门口等着抓药的人散去大半,那女童看见了他,主动问道:“你要抓药吗?”


    杜大夫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却听人惊讶问:“杜大夫,您如何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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