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望地垂下头,这时眼角忽然捕捉到一个身影正在迅速地缩回了身子。
有人偷听?
齐修远把烟掐了,摆正自己的姿态,装作若无其事快速地往外走。
丁思南避无可避,站在台阶上俯视他。
“诶?你在这儿啊?他们找你呢。”
丁思南低着头用脚尖画圈,她相信只要自己显得很忙就不会尴尬。
齐修远闷闷地应了一声‘嗯’依然脚步不减,擦身而过时,疑是风声灌入耳中,“咋啦?你没钱啦?”
刹那间,一颗弱小无助的自尊碎了。
齐修远呆立在原地,哑口无言,但是手足无措的模样足以说明一切。
丁思南偷偷望着他,然后摇头晃脑地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
“我出来倒垃圾嘛,不是故意偷听...没关系的,我还有点积蓄,晓莲姐也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供应商那些尾款,我们几个凑一凑能应付得了。再不济我们都可以去贷款,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有的是解决办法,局面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啦。”
一只纤细的手轻轻地搭在齐修远的肩上,他浑身紧张而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下来,回过头,手臂延伸到女性身体上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在阳光的照耀下,流畅而充满力量感。
“大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是伙伴,是战友,有啥事儿就摊开来说,下次别这样了哈。”
一碰上他那双闪烁着清澈光泽的小狗眼,丁思南会不受控制地心里升起一种古怪的冲动。
想把他使劲揉搓,想看他嘤嘤嘤地粘着自己,想看他抬着脸充满期待,屁股后面好像疯狂的摇着小尾巴的样子,就像现在这样...
她微微皱起眉头,忍不住就有一肚子训诫,手里此时就差跟鞭子了。
“多大点事儿嘛,瞧把你急的,亏你还是大企业家的公子,别这样看着我好不好?好像我欺负你似的,收住!最讨厌娘们唧唧的人了。”
齐修远吸了吸鼻子,“这可是你说的啊。”他贼兮兮地抬眼偷瞄丁思南,“其实还没有到要你们凑钱那一步,我还有个办法,但是需要你的帮忙,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不用动到小金库?丁思南从台阶上一跃而下,脸上扑闪着激动的光芒。
“什么办法?”
“陪我回趟家,以女朋友的身份。”
齐修远对天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想趁火打劫,绝没有动歪心思,占丁思南这个有夫之妇的便宜。
若是能和丁思南拉近关系,每天有合适的理由相处,说不定能尽快找到回家的方法。
毕竟老天爷已经提示过他了,线索就在书中女主的身上。
“啊啊啊——疼疼疼!松手松手松手!”
小巷子里哀嚎此起彼伏,方才并肩作战的感人氛围仿佛是他的错觉。
临街马路上的路人眼神古怪地四处张望,大白天的,城市里哪儿在杀猪?
“你胆儿挺肥啊?敢调戏我?我不吃这一套!别以为你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你齐大少爷什么女人找不到?招一招手,愿意当你女朋友的得排到巴黎吧?全公司都知道我一已婚女人,你非得跟我搞暧昧?图什么呀?犯得着嘴皮子上逞一时之快吗?爽吗?”
丁思南臊得两颊飞红,想都没想上手就拧,等她反应过来时,脑袋还是一片空白的。
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亏得自己还以为他摆脱了玩咖的心性,改邪归正了,至少在虞晓莲的事情上没少帮忙,是个好人,没想到骨子里还是那么轻浮!
齐修远的耳朵被丁思南拧得通红,他表情失控,眼角湿润,求爷爷告奶奶堵上十八代祖宗给丁思南求饶。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哎哟松松松松松松,这是我回家要钱的策略!”
耳朵上的力道松了一点。
“我爸四十岁才有我,我妈死的又早,小时候没人管我嘛,他老骂我什么都不会就会花钱就会玩,现在我也长大成人了,这样下去不行啊…他就特别希望我能尽快成家让他早点抱孙子…你别看我家这样,我刚满十八岁就开始给我安排相亲啦,这个局长的侄女咯,那个企业家的千金咯…”
巴拉巴拉巴拉一通老掉牙的思想,丁思南听下来无甚新奇,那齐老爷子无非是觉得,从小纨绔不学无术的儿子一定是因为没有碰到一个贤惠好女人来帮他收收心,所以到现在依然流连在野花丛中,交一大堆低俗的朋友每天酒池肉林的。
这么多年下来,多少优秀的姑娘没一个看上他的,放着如此庞大的家业只要结上亲便唾手可得,荣华富贵三生三世也享之不尽,忍一忍都不愿意,可见他本人性子的顽劣难以驯服。
王仁的话虽糙,理却是这个理。
原来齐修远真是吃腻了山珍海味,想换个口味,来尝尝她这块粗糙的野味。
她曾经也是玉城中产独生女,被爸妈捧在手心里的明珠,可那毕竟是曾经。
落难凤凰不如鸡,他俩门不当户不对,齐老爷子能相信?
看齐修远兴奋的样子,难怪齐老爷子会着急了,就他这样,净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标准享乐主义。
既然他觉得可以,反正就是帮个忙赚个人情,丁思南觉得怎么着自己也不亏,但是坚决不以女朋友的名义,而是以正常生意伙伴的名义,至于结果会怎么样,那是他们齐家的事情。
谁让公司现在还得靠齐修远那边的资金呢,身为合作伙伴,于公于私,丁思南在心里合计了一遍,认为这事儿可以干。
丁思南的理智占据高地,“为了公司的利益,和你演一出戏,哄哄你家老爷子开心,给他吃个定心丸,让他觉得你收心了,可以放心把家里的钱交给你了是吧?”
齐修远点头如捣蒜。
丁思南真是服了这个头脑简单的富二代了。
“你也不想想,你家大业大又是独子,你爸能对你的女朋友轻易看待吗?他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把我的老底查清楚,骗有用吗?”
齐修远本来兴奋的表情一点点挂上失落,他着急补充:“你信我一回吧!我家老爷子脾气我比谁都清楚,只是女朋友,又不是娶老婆,他不会查的…如果只是拉个生意伙伴去,他反而会直接认定我又被别人忽悠骗钱了,说不定见都不见,就把你赶走了。”
丁思南认真考虑齐修远的话,觉得也不无道理,毕竟他家老爷子的脾性他这个当儿子的肯定比她外人清楚。
于是话头一转,爽快答应:“陪你去一趟也可以,不过说好了,只演表面功夫,你少整幺蛾子。要是感觉你爸苗头不对,我们就果断撤,不必浪费时间,咱们争取速战速决。我就辛苦一点,当陪你出趟差吧。对了,出差费用怎么算?”
齐修远开心地几乎要跳起来,他的欢乐在小巷中回荡。
“费用方面你不必担心,所有的开销我包,哪里有让你出钱的道理?家里司机后天就来接我,我们赶快和虞老板说一下,请个假,然后我带你去买衣服去。这可是件大事,马虎不得!”
齐修远像个半大孩子得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奖品,两人往回走的时候,他依然不可置信地拉着丁思南的手臂。
“你答应了?你真答应了?”
丁思南轻轻甩掉他的手,往公司里走。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不知道把这事儿坦白说出去,虞晓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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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里的人会不会对她有所看法?
傍大款?婚内出轨?不要脸?别人的眼光上辈子没少让她吃苦头。
不过扪心自问,现在的丁思南思维模式完全改变,她没什么心理负担。
在她心里,沈时跟死了没两样,她本就该是自由身,只是被强行禁锢在此,她至今清清白白一人,信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实际上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她心里敞亮得很。
十几步路的功夫,丁思南就想通了。
嗨,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说不定啊,根本没人在意,别人才没空在乎你呢,能不能搞到钱才是最实在的。
既然这样,丁思南决定把事情公开,让大家都知道她的去处。
以免惹上麻烦,话也不用讲得太直白,就说是和齐修远一起为公家拉投资去了,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具体情况就只有她信得过的几个人知道。
为了安全着想,丁思南坚持要把刘舒雅一起带上,点名让她‘学习学习’招商的经验。等到了齐家,就说刘舒雅是她娘家的姐姐,齐氏家大业大,多一个客人不过多一副碗筷。
她和齐修远约法三章,到了齐家每天必须固定早中晚都要和虞晓莲电话报备情况。身上随身携带不少于三件的防身工具,要是敢硬来,凭对面是铁打的也得吃点苦头。
公司这边不能长时间让虞晓莲一个人顶着,丁思南想好了,保守估计五天,当然是越快越好。
齐修远必须在五天内给大家一个确定的答复。能搞定齐老爷子最好,搞不定,那也不必再浪费时间。五天一过,天王老子来了这事儿也得翻篇。
一经确定,齐修远就立马打电话回家郑重地和老头子说要带女朋友回家住几天,还特地强调这次是专门为了带她给父亲见见的。
老爷子一口茶水喷在了报表上,他赶忙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对着办公室里的观音像虔诚地感恩。
活久见,儿子居然转性了,看来心诚真的有用!
这二十三年来老头子处理过多少他留下的烂摊子,常常为儿子选女人的品味之低俗感到痛心疾首!
瞧瞧他都找的什么女人呀,啤酒妹、夜店女、小主播…浓妆艳抹,含胸驼背,抽烟酗酒,十四五岁辍学,情史糜烂令他这个老人家自叹不如!
放在太阳底下简直是妖怪现了原型,一点都上不了台面。
听这回的语气,齐修远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特别认真稳重,若不是前几天父子俩才吵过架,齐茂山简直要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
臭小子长大了,是该正经谈婚论嫁了。
男人嘛,成熟是一夕之间的事情。
他欣慰地表达了欢迎,心急地在电话里追问女孩子的背景,听上去是正经人家的女孩子。
不错不错,臭小子开窍了…女方家世是平凡了点,不过最要紧是身家清白,人温柔贤惠。
经过这么多年收拾烂摊子的经验,齐茂山不仅是心理承受能力被齐修远打磨得更强,对儿媳妇的门槛也被现实磨平了,他要求不高,只要是正经人家的好姑娘就行了。
齐茂山心情大好,当即就提出要办盛办家宴,还要邀请各路亲朋好友、远亲近邻,总之就是要这个八字还没一撇的正牌女友在大家心里都留个印象。
让明里暗里看扁了他儿子只配和低俗女交往的人闭上嘴,也好借着大家的‘关心’给儿子施压,叫他认真对待这段关系直到开花结果。
齐修远扭扭捏捏,不是很赞同父亲的提议,齐茂山压根就不是征询,而是告知。
他担心做的过火了,会显得他得寸进尺惹毛丁思南,反而把事情搞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