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思南估计得没错,这个年代的教培学校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聚宝盆,只要做的顺利上了正轨,一个月流水能比沈涛一年收入都高,但要从沈时口袋里掏钱出来,比登天还难。
别说七、八万,七、八百都别想动他的。
沈时想了想,一脸为难,语气大幅软了下来:“老婆,你也知道我的情况,现在公司正在关键的时候,急需用钱…你怎么还让我出钱呢?房子,我不是说我不愿意,只是我现在真的没有这个实力。”
这一拳算是打在了棉花上。
丁思南温和地看着沈时,点头表示理解。
不要脸的东西!
尽管她对沈时贪婪的死德行了若指掌,但心中仍然止不住升起一股强烈的厌恶。
由于槐市这个地方没有支柱产业,三面环山,人口虽多却都外出务工,除了餐饮服务这些以外,基本上也找不到像样的工作。
所以即便这一年全国房价都在上涨,但槐市的房价依然□□,市中心最高才两千,其他区县的版块一平多的是几百块就能搞定,二手房价更是低的没人要,置换房产对于收入虽然偏低但稳定的当地居民而言根本不是难事,更何况沈家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连一点积蓄都没有?那昨天收的礼金不是钱吗?她的嫁妆不是钱吗?
丁思南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她当了一辈子沈时肚里的蛔虫不是白当的,沈时会不想要房子?他当然想,只不过他想要别人送他。
既然这样——
丁思南握住沈时的手:“没关系的老公,我知道你没有钱,但是公公婆婆肯定有啊。”
迎着沈涛震惊的目光,她的声音高昂了起来:“公公怎么说也是个副镇长,就算那个镇又穷又偏,可他的工资待遇由国家拨款,是绝对超过本地中上收入水平的。你出去随便问问都知道,他的收入肯定不会比槐市的房价低。你们家这么多年又没有置办过房产,你不是说公公婆婆为人勤俭,花钱从来都不会大手大脚的,那怎么会连套房子都买不下来?可能吗?那钱去哪儿了啊?”
“昨天有个婶子说,她们只是外边摆地摊做夜市的,都给俩儿子赚了两套房出来了呢,公公婆婆可都是公职人员啊,怎么还不如摆摊的啊?”
“婆婆就算退休金不高,也是在家不干活白拿钱。你三舅家的小敏记得吧?她跟我说她婆婆退休了也不在家闲着,还出去做工呢!就为了让儿子把日子过好,不为钱发愁。哪像咱妈命这么好啊,天天打麻将,一分不拿出来不说,打输了还得问家里人要钱倒贴她。都是做婆婆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老公,其实我要求真不高,这样吧我退一步,我只要求和公婆还有你儿子分开住。你要么让她们搬,要么就我们搬。你想想,我什么时候坑过你啊?买了房,还不都是你的吗?公婆也不可能同意加我名字呀!你看现在房价多合适,不会用手机,新闻报纸总看的吧?大城市的房价都涨疯了!槐市还没涨起来,但不久的将来肯定还得涨,到时候赚的也是你的呀。对沈家百利无一害,公公婆婆这钱也是花到你身上又不是花到我身上,你好好算算这笔账。”
小地方藏不住事儿,谁家什么情况轻易就能摸底,沈时越听越觉得丁思南这番话说得有理。她为自己考虑得周祥,还为自己把玉城的一切都贴进来了,买房也不要求加名字,变相地替自己投资,可是爹妈呢?
自己明明是副镇长家的公子,住的房子却是同学朋友之间最差的,他已经三十六了,不是十六岁,小城市走两步都是熟人,叫他出去谈生意怎么抬得起头?他这些年干的不顺多多少少都跟这个房子有关!
那个嗜赌成性不成器的娘也就罢了,可是爹当年明明有一次说想看看南区的新房子,给家里换个居住环境的,却忽然又不买了。尽管事后不了了之,那也说明他早就存到了这笔钱。
就是那一次,自己的命运本该扶摇直上的!沈时顿时觉得自己的青春被白白拖累。
从小他就讨厌这个破屋,要是一早搬离的话,他早就出人头地了!
沈时暗暗觉得爹妈一定有钱,就是藏着不肯拿出来,怕他又赔光,丁思南都可以无条件相信自己的能力,为什么爹妈却不相信亲儿子?
他们忍心看着自己为了筹钱东奔西跑,堂堂男子汉还要对着一个女人低三下四演戏,都无动于衷吗?
我在外面累死累活的谋出路,跟人点头哈腰脸都不要了,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沈家!昨天自己被那么多人指指点点说吃软饭,他们就一点都不心疼吗?现在倒连个外人都知道心疼自己,自己的亲爹妈只知道心疼钱…
沈时狐疑地注视着父母,语气不善:“爸妈,你们手里究竟还有多少?我觉得南南的话也有道理,我答应你们,买了新房让你们带着沈艺先住,我和南南还是住这老屋,如果你们手里有,就快点拿出来啊!我们要的也不多,八万块就够了!等以后南南那笔钱取出来了再连本带利的还你们就是了。”
买不买房的再说,沈时此刻已经断定了爹妈一定藏着钱。
有钱就拿出来啊!
沈涛脸色铁青,听到要动他的养老钱立刻暴跳如雷,猛地起身抓住椅子腿往地板上敲得碰碰响。
“你反了你了!我还没死呢,就惦记上我的养老钱了!好,好一个大孝子。我要是病了瘫了动不了了,你是不是就干脆直接让我自生自灭,好直接继承啊?我生你养你,就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来。”
“八万块?老子一个月才挣多少钱,你开口就是八万块?!你以为我挣钱容易嘛?这些年被你霍霍掉多少去了你还有脸要钱?!”
“还嫌房子小?小什么小?以前静文在的时候,怎么她不嫌小,偏你这次讨回来的这个女人嫌东嫌西的?我早就说了静文是个好的,你偏要离。好啊,你有本事要么你就自己掏钱去买,要么你就给你的女人立好规矩,我们沈家不是由得外来儿媳妇骑在头上的人家!”
见公公义愤填膺的样子,丁思南翻了个白眼。八万块虽不少,但沈涛绝对掏得出来,撕心裂肺的样子装给谁看呢。
这对铁公鸡父子不愧是亲生的,钱都生在他们肋条上,动一动就心肝疼。
还静文静文的,这个名字丁思南很有印象,沈时的前妻,不是个省油的灯。公公不顾忌儿子的感受,倒对前儿媳始终念念不忘。
明知道沈时离婚是因为那个女人品行不端在前,沈涛却不顾沈时的感受执意选择让儿子闭嘴,把家丑保密,对外仍然一厢情愿地享受着前儿媳带来的表面体面,还不是因为她有份能给沈家长脸的工作——人民教师么?
火烧得正旺,丁思南麻溜地添油:“听听听听,别人家都是拧紧了一股绳、劲儿往一处使,谁家不是把最好的都留给儿子,偏咱家不是,老公你明明是独生子,怎么爸妈对你这么防备啊?这个家里的一切不早晚都是你的吗?早给晚给不都得给吗?这点要求都推托,谁家儿子结婚没房子啊?”
“昨天晚上,我分明听到公公婆婆在家里暗戳戳地给沈艺承诺,等他升上了重点中学,就给他去学校买一套小房子陪读,怕这边的居住环境不好,会影响你儿子的学习。沈艺才十岁啊,他就要有自己的房子啦!老公你都要奔四的人了,还在这挤巴呢,也不知道你爸妈怎么想的,到底有没有把你当亲生儿子啊?”
“难道...难道以后这个家里的财产他们并不打算都给你?难道他们以后不用你给他们养老送终?老公...你该不会并不是沈家的独生子吧?该不会公公还有别的念想吧?…哎哟这种事,我可不敢猜了。”
“再说了,婆婆人还没死呢,公公这嘴里老提那个什么静文算怎么回事啊?”
丁思南眼珠子乱转,煞有其事地胡扯。
“老公,真不是我要为难你,公公婆婆好像见不得你好呢。那没办法,谁叫他们是你的爸妈呢,你又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如果以后教培学校还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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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你也不用太意外,过去都衰了那么多次了,赔钱也赔出经验来了,咱虱子多了不怕痒。现在就当是提前打预防针了,有个心理准备,就是千万别记恨着公婆,毕竟还是你的爸妈嘛。”
王琴听见巩静文的名字眼皮抖得厉害,心里很不舒坦。
离都离了,儿子和那个贱女人早就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死老头子还老提她名字做什么?他不会是真的对那个贱女人有什么额外的想法吧?要是敢胳膊肘往外拐,我要他好看!
丁思南愉悦地给沈时下眼药,挑拨的家里鸡飞狗跳,沈涛想动手撕她的嘴,王琴压着沈涛要他说清楚,破屋里吵翻了天。
沈时满心的不悦,跟爹妈说了八百遍教培学校很赚钱,当初自己干了五个月就果断决定要扩大规模的时候,第一个找的就是沈涛来投资。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要赚当然是给自家人赚了。
可他的一片孝心却被沈涛当狗屎。
沈涛让他死了这条心,还被劝诫去找个班上。他打心眼里就看不上自己这个儿子能干出什么名堂来,还不如全心全意地培养孙子。
沈时越想越怄气,沈涛的态度也令他忍不住猜疑。
他着急用钱,为什么父母就不能体谅体谅自己呢?就算看不上他的生意,现在买套房子当投资也好啊,王仁上个月一回乡不就立刻带他妈买了两套门对门的吗?连他们都说房地产有的赚,应该没错吧。
还有巩静文那个b子,老头子为什么总是向着她?难道他一点都没有想过自己被戴绿帽子有多难受多丢脸吗?在爹的眼里,面子比儿子还亲,哪怕是那个b子伤害过自己,依然在他心里是胜过自己的吗?
先前让他们帮忙出钱补自己的资金链不肯,现在结婚想要买套小婚房又不肯,这俩老的藏着这些钱打算给谁?反正等以后爹妈归西了,钱不还是他这个当儿子的吗?总不会真的像丁思南说的,难道爹真的…还有别的‘指望’?
沈时被自己惊人的想法给吓到了,他的脸色骤变,漆黑的眸子如同深潭,整张脸阴郁地可怕。
想起当年沈涛忽然收回买房的决定,和这几年他愈发抠抠搜搜的行为,还有突然私底下商量要给沈艺买房,沈时的心情沉入了谷底。
家里本就不多的资源,要是再有人来抢,那自己还能分到个屁?沈家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无论谁敢跟自己抢,他都不会心慈手软。
沈涛仍然耍着一家之主的威风:“当初叫你考编你不听,你要是考进来了,凭你爹我现在的地位,保你在里面吃香喝辣横着走。我们一家子生老病死都有国家养不好吗?非要做生意当老板,你是那块料吗?!我填了你多少窟窿你自己说!放着沈艺一个大好儿子不养,跑去二婚。我告诉你,我存的钱,只会留给我孙孙,你一毛也别想拿走。就算未来我不给孙孙买房,我也同样不会把钱留给你挥霍!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一通劈头盖脸辱骂,沈时心已凉了大半截,耸拉着脑袋,直流冷汗。
好一个孙孙!那他这个儿子又算什么?!
他紧咬嘴唇,眼睛睁得老大木然地盯着前方的虚空,似有极大的不甘,藏在桌下的手早已紧握成拳。
丁思南斜眼看沈时的情绪不太对,轻抚着他的背安慰道:“父子之间把话说开了就好。隔代亲嘛能理解,公公也不是不在乎你,只是有孙子在,儿子就没那么重要了嘛。毕竟你身为儿子最大的作用就是为沈家传宗接代,这不已经完成了吗?将来继续传宗接代下去就得看沈艺了,那不得好好呵护他长大?对公公来说,你算是已经没有用的人了,他干嘛还要付出那么多呢,你说是不是?互相理解嘛。”
多说点,你们不说开,怎么能知道彼此这些私心,又怎么能结下梁子?
大门的锁转动,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屋子里急头白脸的争执。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推开门,弱弱地喊了一声:“爸爸,爷爷奶奶,我回来吃中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