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月想起青莲跪在地上求她的模样,多么可怜无助。
可那时的自己只能苍白地安慰说她会向太子求情,可心里比谁都清楚,一个连自己都保不住的婢女,哪来的本事救人?
而现在……
她低头看着腕上太子赏的翡翠镯子。
成了太子的妾,反倒连开口的资格都没了。
窗外的海棠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几片花瓣飘进来,落在她摊开的掌心。
安小月慢慢收拢手指,幽幽叹气。
她宁愿像青莲那样,在外面靠绣活过清苦日子,至少自在。
不像现在,说是太子的妾,实则是被圈养的囚徒。
逃?
她又能逃到哪去。
太子府的侍卫不是摆设,何况过了明路的妾室,抓回来就是个死字。
这时,紧闭数日的院门突然发出沉重的“吱呀”声,大门被缓缓打开。
安小月猛地抬头,她身旁的王嬷嬷激动地站起来就要往外冲,却被一把拽住了手腕。
院门外,苏德正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来。
他脸上堆着殷勤的笑容,眼角褶子挤成一团,与前几天冷着脸下令锁院时的阴鸷模样截然不同。
安小月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这个太监总管向来比太子更难揣测,他此刻满脸谄媚,反倒让人脊背发寒。
苏德进了门,微微躬身,声音刻意放得柔和,“安娘子这几日过得可好?”
安小月抬眸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静,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每日有饭吃,又不用做活,自然过得很好。”
苏德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
作为太子的妾室,按理说被关在院子里数日,怎么也该有些委屈或怨言。
可她却像是真的不在意,反倒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一旁的王嬷嬷见状,连忙上前两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小心翼翼地试探。
“苏公公今日亲自过来,可是殿下有什么吩咐?”
她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补了一句,“是不是……殿下终于要放我们出去了?”
苏德瞥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重新挂了起来,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王嬷嬷倒是心急。”
他慢悠悠地掸了掸袖子,目光却仍落在安小月身上,“不过嘛,殿下确实有些话要交代……”
安小月依旧神色淡淡,可指尖却不自觉地微微收紧。
王嬷嬷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偷偷瞥了安小月一眼,生怕太子又有什么更重的责罚。
安小月却只是淡淡地抬眸,神色平静得近乎漠然。
“苏公公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苏德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微微躬身,语气比先前更加恭敬。
“安娘子果然通透,殿下说了,前几日的事已经查清楚了,那几个刺客确实是受人指使,故意诬陷娘子,殿下心里过意不去,特意让奴才来传话。”
他眼角余光扫过王嬷嬷紧张的神色,才继续道。
“从今日起,娘子可以自由出入院子了,不仅如此,殿下还特意恩准,可以将娘子的母亲和弟弟接进府里小住,也好让娘子安心。”
王嬷嬷一听,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喜色,连忙道,“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啊!”
安小月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既没有表现出欣喜,也没有半分受宠若惊的样子。
她甚至没有多问一句是谁在背后指使那些刺客,只是微微颔首。
“劳烦苏公公跑这一趟了。”
苏德眯了眯眼,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可安小月神色淡淡,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他只得干笑两声,又客套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待苏德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王嬷嬷终于按捺不住,凑上前小声道,“娘子,这可是好事啊!您怎么……”
安小月望着院门的方向,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好事?”
她轻声道,“嬷嬷觉得,太子为何突然这般好心?”
王嬷嬷一愣,顿时噤了声。
安小月的心情复杂难言。
能重获自由自然是好事,可太子突然准许她见母亲和弟弟,反倒让她心底隐隐不安。
那位心思深沉的殿下,究竟在盘算什么?
院门不再上锁,总归多了几分人气。
王嬷嬷去厨房取晚膳时,远远瞧见侍卫首领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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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立在院门外。
她连忙回来禀报,“娘子,赵大人在外头候着,说是有话要同您说。”
安小月放下手中的绣绷,缓步走到院门处,却并未踏出门槛,只是隔着半开的门与赵忠对视。
暮色里,赵忠的身影被拉得老长。
他抱拳一礼,声音压得极低,“殿下命属下护送安夫人和令弟入府,明日晌午便能到。”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为免人多眼杂,会从西角门进来。”
“有劳赵大人。”
安小月微微颔首,眉头却不自觉皱紧。
太子此举绝非单纯的恩典,将她的至亲接进府中,何尝不是另一种牵制?
赵忠似乎看出她的顾虑,犹豫片刻,终究还是低声道,“娘子放心,殿下特意吩咐过,会让安夫人安置在栖月阁。”
这话听着是宽慰,却让安小月心头更沉。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替我谢过殿下。”
待赵忠离去,她望着渐暗的天色怔怔出神。
晚风卷着落叶飘过,远处传来隐约的更鼓声。
到底从何时开始,这四方天地里,连片刻的喘息都是奢望?
到了第二日晌午,安小月早早坐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连帕子皱了都没察觉。
她极少像这般心神不宁。
可一想到即将见到阔别许久的亲人,胸口便像堵了团棉花,又闷又涩。
王嬷嬷在院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朝外张望。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夹杂着低低的说话声。
王嬷嬷眼睛一亮,连忙转身朝院内招手,“娘子,来了!”
安小月猛地站起身,裙摆带翻了矮凳也顾不得扶。
她快步走到院中,正瞧见王嬷嬷引着两人走进来。
走在前头的是个身形瘦削的妇人,鬓角已见霜白,眉眼间却仍能看出年轻时的秀丽。
她身后跟着个半大少年,约莫十二三岁,眉眼与安小月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面色略显苍白,走路时还有些跛。
安小月的眼眶瞬间红了。
“娘……”
她喉头哽住,几乎发不出声,脚步却已不受控制地冲了过去,一把攥住妇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