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粗糙冰凉,指节处还带着伤痕,可安小月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握着不肯松开。
林氏颤抖着抚上她的脸,眼泪簌簌往下掉。
一旁的少年局促地站着,半晌才低低喊了声,“阿姐。”
安小月一把将弟弟揽进怀里。
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哭出声,只反复摸着弟弟的后背,仿佛这样就能抹平这些日子所有的苦难。
王嬷嬷在一旁抹眼泪,正要劝他们进屋说话,忽听院门外传来一声轻咳。
众人回头,却见苏德不知何时立在了那里,脸上堆着笑。
“殿下体恤娘子骨肉团聚,特意让小厨房备了席面。”
他目光扫过林氏和半大少年,笑意更深,“只是这院子狭小,怕委屈了贵客,不如……”
安小月下意识想将母亲和弟弟护在身后,可却迈不开步子。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声音坚定。
“多谢殿下美意,只是我们母子三人许久未见,想在这院子里说些体己话,就不去花厅叨扰了。”
苏德脸上的笑意未减,语气依旧恭敬,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娘子说笑了,殿下特意吩咐的,连席面都是按着安夫人的口味备的,若是不去,岂不是辜负了殿下的一片心意?”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安夫人和少年。
意有所指地补充道,“再说,安夫人和令弟舟车劳顿,也该好好用顿热饭才是。”
安小月指尖微颤,胸口像是压了块石头,闷得发疼。
她如何听不出苏德话里的威胁?
若她执意拒绝,太子会如何对待她的母亲和弟弟?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平静。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苏公公带路了。”
苏德这才满意地笑了,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娘子客气了,杂家这就去安排。”说完,他转身先行离开,背影透着几分匆忙。
院子里一时安静得可怕。
林氏不安地拉住女儿的手,低声道,“若是不便,我们……”
“没事的,娘。”
安小月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声音温柔,却掩不住眼底的冷意。
“不过是吃顿饭而已。”
安小阳抿着唇没说话,只是默默站到了姐姐身侧,瘦弱的身躯绷得笔直,像是在无声地支持她。
王嬷嬷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娘子不必忧心,兴许没有那么复杂。”
安小月点点头,目光望向远处朱红色的回廊。
她知道,踏出这个院子,等待她的绝不会只是一顿简单的饭。
太子的“恩典”,从来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可她没有选择。
“走吧。”她轻声说道,挽起母亲的手臂,一步步朝院外走去。
花厅内,金丝楠木的圆桌上已摆满了精致菜肴。
清蒸鲥鱼、燕窝羹、翡翠虾饺……
每一道都色香俱全,显然是精心准备的。
两侧站着四名低眉顺眼的小太监,手捧银壶热巾,随时准备上前伺候。
安小月被引到主位坐下,背脊挺得笔直。
王嬷嬷立在她身后,神色恭谨,却时不时用余光扫向厅门,显然在留意着什么。
林氏和安小阳则是被安置在左侧席位。
两人眼神不敢乱瞟,脊背僵硬,生怕碰坏了什么贵重物件。
“娘,阿弟,不必拘束。”
安小月轻声安抚,亲自执筷为二人布菜。
这时,安小阳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慌得林氏连忙去拍他的背。
“不妨事。”
安小阳涨红了脸摆手,却在对上姐姐担忧的目光时,突然压低声音道,“阿姐,这厅柱后头……有人。”
安小月盛汤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
她早该想到的,太子既安排了这场“家宴”,又怎会不暗中窥探?
或许此刻,那人就隐在屏风后,等着看他们母子三人露出破绽。
“尝尝这雪梨羹,最是润肺。”
她面不改色地将甜羹推到弟弟面前,声音却刻意提高了几分,“这次多亏殿下照拂,我们才能团聚。”
这话说得恭敬,却借着酒壶遮挡,飞快地打了个手势。
林氏会意,立刻接话,“正是呢,听说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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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仁厚,连我们这些粗鄙之人都……”
话音未落,厅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安小月心头骤紧,却见来的只是苏德,面色一时间有些古怪。
他捧着个锦盒笑道,“殿下军务繁忙,特意让奴才把这支百年山参送给小公子补身子。”
安小月盯着那支人参,起身行礼,声音却略显僵硬,“妾多谢殿下赏赐。”
好在之后再没人过来打扰。
半个时辰后,花厅的宴席终于结束,安小月紧绷的脊背却仍未松懈。
太子没有出现。
这原本该让她松一口气,可心底的不安却愈发浓重。
她太了解这位东宫之主的性子,他若真想见一个人,绝不会拖延。
如今这般刻意避而不见,反倒像是藏着更深的算计。
“安娘子,天色不早了,杂家送您和夫人小公子回栖月阁歇息。”
苏德躬身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有劳苏公公。”安小月微微颔首,声音平静。
她搀扶着母亲,安小阳则安静地跟在身侧。
少年瘦削的肩膀绷得笔直,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显然也对这突如其来的“优待”充满戒备。
栖月阁虽不算奢华,却也收拾得干净整洁。
安小月刚扶着母亲坐下,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苏德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两名低眉顺眼的小太监。
“安娘子,殿下吩咐了,说小公子年岁渐长,再与女眷同住一院不合规矩,特意在西侧殿收拾了间清净屋子,请小公子移步。”
安小月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挡在了弟弟身前。
“苏公公,我弟弟身子弱,夜里离不得人照看,不如……”
“娘子放心。”苏德笑容不变,“有专门的仆役伺候小公子,定不会让他出事。”
安小月指尖发冷。
来了。
太子果然不会无缘无故地“施恩”。
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转头看向弟弟。
安小阳虽年少,却也明白此刻处境,他抿了抿唇,低声道,“阿姐,不必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