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风无月,殿内除却荧荧灯火再无其他光亮。
粗粝的指尖擦过那人面颊,柔软陌生的触感让黑衣人险些失态。他栖身上前,于朦胧烛光中抬头,眼底,是浓郁暗沉的夜。
视线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流连忘返,沿着连接顺畅的脖颈缓慢上移,路过莹巧的下巴,最后停在那抹嫣红上。
隐于面罩下的喉结无声滚动,兽一样的眸光悄然拢住她迷离的水眸。
恍惚间,一双玉臂圈住了他的后颈。她浅眸半阖,红唇翕动,搭在耳后的手臂似在轻轻用力,似乎想他靠近一些?
黑衣人心下大动,难不成她认出了自己,且想和他……
怎么会?断不可能!
转念一想,他长相尚可,有权有势,如何就不会有女子倾心?
若真是如此,岂不是两情相悦?
那……
激动的心情如九天飞鸿一泻千里,他急不可耐地俯下身去。担心太过唐突又特意放缓了动作,即使靠到近前也没有即刻压覆上去。
隔着近在咫尺的红唇贝齿,黑衣人极力压控着想一亲芳泽的冲动,哑声道:“你可知我是谁?”
“是……”她尾音绵长,眼尾晕红,竟给人一种媚眼如丝的错觉。
粗糙的指茧反复揉捏泛红的唇珠,他的视线漆黑如鸦:“我是谁?”
不知是刻意还是神智不清不经意为之,小太后唇瓣半开极为缓慢地吮住他的指尖。
刹那间,似有山海百川自指尖倾泻而出,带着巨大的海浪冲入胸腔,撞得人几乎呼吸不畅。
黑衣人再不迟疑,俯身,衔住那抹嫣红……
与此同时,殿门被一股外力撞开,岁荣的声音亮亮堂堂传了进来。
“何方贼人,竟敢夜闯慈宁宫!来人!将贼人就地擒拿!”
殿门外,君王面无表情,眼底冷森如霜。触及黑衣人压在她唇间的手指,面色一沉冰冷眼神瞬间变得狠戾摄人,向来端稳静肃的帝王如一走火入魔的邪祟,如癫如狂。他薄唇微动,声色若冰:“关殿门,都退下。”
正欲进殿擒贼的侍卫面面相觑。
岁荣也是不解,正欲上前询问,帝王大手一抬牢牢遮住他的视线:“尽数退下!”
侍卫统领上前一步刚要开口,帝王身形一转堵住那人视线:“退下。”
不明所以的侍卫不敢不遵,带着手下往后退去。退了几步方才顿悟,瞧皇上方才的表情该是担心他们窥见太后榻间风情才是。
难不成皇帝真如传言那般对年轻貌美的小太后生了心思?
转而又将心思强行压下,主子的事哪有臣子置喙的余地,还是谨遵圣意好生办差才是正事。
岁荣一脸忧心:“皇上,贼人身上多半藏有暗器,为防不测还请皇上移步殿外。”
不料帝王矗立如山纹丝未动,片刻后,脚下不退反进,战场杀将般一往无前。
岁荣心下大骇:“皇上,危险呐!”
“出去。”
“万万不可啊皇上!”这寻常帝王见了贼人都是吩咐旁人上,自己个儿安全躲在一旁,哪儿有像今上这般自己亲自上阵的?
万一有个好歹,这大好河山岂不是要拱手让人?
“不可啊皇上!”岁荣不依,难得斗胆抱住了今上的大腿,“万万不可啊皇上,万不可以身涉险啊!”他哭得真切,仿若抱的是他的再生父母,未过多时鼻涕泡子糊了一脸。
一旁严阵以待的侍卫:“……”
寥深不悦蹙眉,正欲有所行动,黑衣人却瞅准机会接连扔出几串烟粉。
一时间,殿内乌烟瘴气。
透过灰蒙雾气再看,哪儿还有黑衣人的半分影子?
寥深大怒,提步欲追,岁荣狗皮膏药般如影随形。
帝王不虞,居高临下垂眸凝视,直到这时岁荣才知道害怕忙不迭松了手:“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婢该死!该死!!”
他一连十几个响头磕在地上,皇上乜他两眼,终是没再出声。转而对着殿外侍卫吩咐:“全力追缉贼人,生死不论。”
“是。”
待到侍卫走远,皇上才道:“贼人都跑了,你还拽着朕做甚?”
岁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吓得两腿一软瘫在地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好了,出去吧。”
“不知那贼人对太后做了什么?不若宣院判前来一瞧?”说着,下意识看向太后的方向。
皇上一巴掌糊他脸上:“看什么?”
“奴婢什么都没看见,皇上恕罪啊!”
寥深的手依旧贴在他面上,似是突然下定了某种决心:“宣院判。”
“是。”
殿门关合,寥深疾步走向床榻。
看清榻间形容,一张脸立时铁青。
领缘错乱,唇瓣红肿,腰间衣褶深刻,可想而知方才贼人对她做了何事?
会不会……
喉间呼吸骤紧,仿佛被只无形大手紧紧扼住,每喘息一口都有种令人无法遏制的胆战心惊。
惊到手脚不安,冷汗直冒。
他小心翼翼撩开小太后寝袍衣摆探查隐秘衣物……
丝质的裈完好覆住腿/间肌肤,并无半分被人碰过的痕迹。
幸好,幸好……
心惊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几欲喷薄而出的滔天盛怒。
他已经许久不曾有这种被怒火灼烧的感觉,上次这般怒不可遏还是十六年前双亲被害之时。
如今他奉若珍宝的人儿在自己眼皮下头被人轻薄,那该死的贼人居然敢在皇宫重地对太后出手,他怎么敢的?
该死。
眉心褶皱横生,其间冷寒滚滚。
帝王扯过薄衾盖住太后身子,轻轻坐于床边拉起她的手搁在脸侧,声音与方才的疏冷骇人判若两人,是止不住的柔情蜜意:“放心,朕定会治好你。”言罢,想起方才的黑衣人面色骤变,眼底寒色外泻,“若让朕抓到那贼人,定要将之碎尸万段。”
慈宁门外,一道黑影极速穿行,不消片刻隐身不见。
不多时,太和殿外奉命巡逻的队尾多出一人。
那人飞鱼加身,乌纱端正,一脸的肃杀之气。
李五带一队锦衣卫自太和门入,方正的脸上闷了一头的汗,看到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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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赶紧恭敬行礼:“大人。”
温绍默不作声。
李五抹掉一脸的汗珠子,气喘吁吁道:“也不知出了何事?方才内廷那边来人,急召人前去抓人,说是有贼人闯宫意图不轨。”
温绍似是心绪不佳,没有搭话。
李五尚未察觉异样,滔滔不绝道:“大人你说,是何人这般不要命居然敢在皇帝眼皮下头滋事?咱们圣上可是公认的杀将,要不也不会年仅十八便有能力率兵进攻土罗豳。”提起今上的战绩,连李五这个惯常刀尖舔血的人都甘拜下风,赞不绝口,“听闻当时今上只带了骑兵五百,便能一夜之间破其要塞一举拿下国都毗氇。当年的土罗豳王可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还不是败在了年仅十八的圣上手里?”
“要我说啊,这个贼人真是自不量力敢……”
“李五。”不发一言的温绍突然开了口,眼底雨后黑泥一般,浊得吓人,“方才可有人寻我?”
“并无。”李五有些懊恼拍了下大腿,“不过大人,您说您什么时候出恭不成?偏就挑了这么个时候,若当时您在说不定就能擒住那贼人,如此又是大功一件,圣上也会念您的好,说不定加官晋爵都不在话下。”
温绍入朝为官就是为了出人头地,有朝一日成为人人忌惮的大权臣。错失此良机理应懊恼,可李五瞧着,大人神色未改似在走神。
“大人,大人?”
温绍终于提起视线看人:“怎么?”
“大人,您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
李五不信:“从刚才起您就在愣神,但凡涉及升官一事您向来热心,怎么这回如此淡漠?”
温绍面色微变:“有么?”
“当然有。”
“约莫是夜间当值,犯困。”
“犯困?大人常常领夜差,往常也没见大人精神不济啊?今日这般莫不是病了?”李五说着忧心起来,“不若寻个太医来给大人瞧瞧?”
“不必。”
“那好吧,大人若有不适定要同属下说啊。”
温绍敷衍应了声“好”。
“对了大人,巡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您向来瞧不上眼,这回怎的主动要求带兄弟们来巡逻?”
提及这茬儿,温绍脸色一冷,肃正之色陡生:“若有旁人来问,就说原先今日巡逻的卫队吃坏了肚子,锦衣卫刚好得闲便临时补了上来。”
“是,大人。不过说来也是真怪,这卫队怎么说病都病了呢?难不成是一起用的饭食?”
“自是一起用的,档案处有留档。”
“奥,原来如此。”
温绍跟着巡逻队走远,李五站在身后止不住疑惑:“大人竟然心细到连卫队一起用饭吃坏肚子的留档都有留意?果然,指挥使的位置合该大人来做。”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奇怪:“大人闲来无事查那劳什子档案做什么?”
他往前跟了几步,步子猛然顿住,今日是慈宁宫那边出了贼人,恰好此时大人不在,他又恰好得知自家大人对小太后有非分之想。
难不成,大人他……
若是……那麻烦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