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刀走到陈清韶面前,强行把刀塞进对方颤抖的手里,同时一把拽过那个蓝衣少女。少女的手腕纤细,像是稍一用力就会折断。
“你不是想干掉谁吗?”沈长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用花盆多没意思,来,用刀!对着脖子砍,用力点!”
她的声音轻描淡写,却让人不寒而栗,“一刀下去,血能喷三尺远,那场面,啧啧...”
陈清韶手抖得厉害,脸色煞白如纸。阳光下,她精心描画的妆容也掩饰不住她的惊恐。
蓝衣少女萧飞雁吓得哇哇大哭,泪水打湿了她精致的妆容,“你疯了吗?我又没惹你!”
陈清韶尖叫一声,赶紧把刀扔在地上。刀身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庭院中格外刺耳。
沈长菱看着两个被吓得发抖的小姑娘,心里暗笑。这些养在深闺的大小姐,终究是经不起吓。
她悠哉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品尝桌上的糕点。糕点精致可人,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陈清韶和萧飞雁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从来没人敢这么无视她们,更没人敢在她们面前如此放肆。
陈清韶气势汹汹地走到沈长菱面前,一把扫落她手中的糕点,“说!你爹娘是谁?”
糕点落在地上发出闷响,几块玉白色的点心滚落在地,沾上了泥土。
沈长菱看着掉在地上的糕点,眉头微皱,“浪费。”
“哼!”陈清韶抬起绣花鞋,恶意地踩碎那些糕点,“我问你话呢!”
她伸手推了沈长菱一把,动作带着十足的傲慢。
萧飞雁虽然对沈长菱有些不满,但看到这一幕也皱起眉头,“陈清韶,你太过分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赞同。
沈长菱突然出手,动作快如闪电。她一把扣住陈清韶的手腕,反手一扭。
“啊!”陈清韶疼得脸色发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数到三,”沈长菱声音冰冷,像是冬日的寒风,“把糕点捡起来。”
“不捡!”陈清韶倔强地说,但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一。”沈长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二。”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手腕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陈清韶终于崩溃大哭,一边哭一边捡起地上的糕点。她精心打理的发髻有些散乱,脸上的妆容也花了。
其他少女看得目瞪口呆,有人捂住嘴巴,有人悄悄议论。
陈清韶捡完后,捂着手腕怒视沈长菱,“贱人!你给我等着!”
她哭着跑出去告状。
几个跟她要好的少女也跟着离开。剩下的人反而对沈长菱更感兴趣了,纷纷围拢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有人问道,声音里带着好奇。
沈长菱微笑,“沈长菱。”她的声音温和,与方才的冷厉判若两人。
萧飞雁拉着一个圆脸姑娘坐过来,“我是萧飞雁,这是柳望月。”她似乎已经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
“我叫李沁梅...”其他少女也纷纷报上名来。
她们七嘴八舌地聊起来,说起靖王妃每年都会举办的寒梅宴。这宴会原本是为了选出好的花种进贡京城,今年却不知怎的,传出消息说这次宴会还要为世子选妃。
陈清韶为了得到世子妃的位置,这才与萧飞雁起了冲突。
“你等下有大麻烦了哦!”萧飞雁笑嘻嘻地凑到沈长菱耳边,发丝轻轻扫过沈长菱的脸颊,“陈清韶可是太守家的掌上明珠呢!她从小被宠坏了,谁要是惹她不高兴,她爹娘都得跟人拼命。”
沈长菱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绣花。
“太守夫人以前是练家子,性子泼辣得很。”柳望月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一边绣着帕子一边小声提醒道,“去年有个商户的女儿不小心碰了陈清韶一下,差点被打断腿。”
李沁梅也跟着说,“陈夫人最是护短,你可要当心。她那身功夫,连男人都打不过她。”说着,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仿佛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
沈长菱淡然一笑,“多谢提醒。”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狼藉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谁提醒你了!”萧飞雁嘟着嘴,一脸不满地跺了跺脚,“我才没有关心你呢!你要是被打了,那是活该!”
其他人相视一笑,谁也没有戳破萧飞雁关心的小心思。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伴随着绫罗绸缎的窸窣声,一群夫人浩浩荡荡而来。她们的脸上带着看热闹的兴奋,却又要维持着贵妇应有的矜持。
柳含雪被婢女搀扶着,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褙子,手中把玩着一串檀香珠,眼神淡漠地看着这一切。
陈清韶跟在人群中,眼泪汪汪,梨花带雨。她的裙摆沾了些许泥土,更添几分楚楚可怜。
少女们纷纷起身行礼,各自站到自家长辈身边。有的低着头不敢说话,有的则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沈长菱独自而立,在这群锦衣华服的贵妇小姐中显得格外孤单。她的衣裳虽然整洁,却难掩布料的粗糙。
一位身着霜红色褙子的妇人大步走到沈长菱面前,目光如炬,“就是你欺负我女儿?”她的声音尖利刺耳,带着几分盛气凌人。
沈长菱打量着这位陈夫人,注意到她虽然穿着华贵,但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市井气息。她不慌不忙道,“第一,我没有欺负她。是她要用花盆砸人,要不是我拦着,那人怕是已经没命了。”
“第二,我正坐在那里吃糕点,她毫不犹豫地把我的东西扫到了地上。我去捡的时候,她还故意踩碎。外头百姓刚遭了灾,还在挨饿,她居然在这里浪费粮食。”
周围夫人听罢,不由得蹙眉。有几个年长的夫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显然对陈清韶的行为颇为不满。
“不就是几块儿破糕点嘛!”陈清韶怒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娇纵,“关那些人什么事!你打我这事没完!”。
柳含雪的脸色沉了下来,手中的檀香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打就打了!我丫头也是你能碰的?看你是没人管教!”陈夫人撸起袖子就要动手,露出手腕上的青色脉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怒喝响彻阁楼,“我看谁敢!”
林月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汗珠。显然是一路跑上来的。
她一把推开挡路的人,看到陈夫人要打自己女儿,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
“你个不要脸的!趁我不在欺负我丫头?看老娘不打死你!”林月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乡音,却透着一股子狠劲。
林月一把抓住陈夫人的头发,另一只手狠狠甩了两个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在阁楼里回荡,惊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