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长,只要能救我儿子,多少钱都可以!”
江市第一医院,重症监护室。
两颊瘦得凹陷的白景宏,语气哀切地求着面前的青年。
左凌云扎着一个发髻,一身休闲装扮,微冷的眼眸注视着躺在病床上的人。
已经看不清他的样子了,浑身都缠满了绷带,仿若十月怀胎的肚子把绷带撑得胀起,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开,流出一地红的白的。
恶臭即使隔着一层被子都难以掩盖,虫噬血肉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早就提醒过你,现在已经救不了了,等死吧!”
左凌云毫不客气,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像在看个死人。
事情差不多是半个月前,他来医院办事,看到已经在医院住了许久的白川。
正好那时候白景宏也陪在身边,左凌云就走过去说你儿子快死了,被人下了虫子,现在解决还来得及。
结果被白景宏喷了一顿,说什么骗子都来找上门了。
又是半个月,白景宏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他的消息,找到了他,连拖带拽把他带到了医院,看看他的儿子。
左凌云想到这点,又补充一句,“死了之后也不要把骨灰送到我们道观,送到隔壁白塔寺去,让那些大和尚帮你儿子念经超度。”
白景宏脸色一白,“小道长,道长,您救救我儿子,是我不对,没听你的。这不是发现不对,我就找你来了吗?”
左凌云笑了几声,“听我的?我看是医院查不出来,没办法了才来找我的吧?”
白景宏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懊悔,“是我错了,不知道道长的好意。”
左凌云侧身避过,“站起来,你还想折我的寿,逼我答应?”
说完,看着一脸悲切的白景宏,叹了口气,“行了,把你儿子的生辰八字给我。”
“您这是答应我了?”
左凌云:“废什么话,快去写。”
白景宏喜极而泣,赶忙找了一张纸,把生辰八字写上。
左凌云接过,看了一眼,“我其实说得没错,你儿子基本没救了,虫子爬满了,身上可能一块好肉都没有了,除非把施咒的人处理了,不然只能等死。”
白景宏眼中闪过狠毒,“那就请道长找到那个人,剩下的我来处理。”
左凌云摇头,“我说了你们也处理不了,还会打草惊蛇,我要亲自走一趟。”
白景宏:“我这就给道长订机票。”
左凌云:“太慢了,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白景宏点头,想了想,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左凌云,“道长去了暹罗,有什么帮助可以打上面这个号码。”
左凌云随手把名片塞到衣服里,丝毫不在意。
临走前,对白景宏说道,“马上去青阳观请尊开了光的神像放到里面,如果可以,顺便也去白塔寺请尊佛像。另外叫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你儿子……防止他疼得受不了,自我了结。”
白景宏点头,把这一切都记了下来,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吩咐下去。
左凌云离开后,直奔青阳观。
刚进入道馆,熟悉的师弟们给他打起了招呼。
“左师兄!”
“师兄好!”
“……”
左凌云面带微笑,一处转角后,偷偷一个人溜到了祖师祠堂。
四处打量了会儿,确定没人,他手脚并用,踩着祖师牌位向上,在某处柱子的暗角拿出了一截食指长的蜡烛。
蜡烛不是白色或红色,而是呈现一种青黑色,带着一种异香。
拿到蜡烛后,左凌云又找到一个白灯笼,悄悄搬了张供桌到了青阳观后山。
准备妥当后,左凌云开坛作法。
供桌上三根大香烧着,飘出白烟,一个黑罐子摆在中间,几叠纸符放在旁边。
左凌云手持木剑,耍了阵剑花,清脆的声音凌厉干脆。
他舞动着桃木剑,用剑尖挑开黑罐的盖子,一股黑烟从里面汩汩冒出。
捏起几张纸符,左凌云默念起口诀。
“尘秽消除,九孔受灵,使我变易,返魂童形,幽魂超度,皆得飞仙……”
最后一个字从口中吐出,左凌云捏起黄符,向前扔出。
嘭的一声,黄符在半空中炸出一道火花,几股白烟升腾。
左凌云看着黑烟从罐子里慢慢爬了出去,向着某个方向走去,松了口气。
“鬼兄啊鬼兄,我送你去往生,你也帮帮我找到阴路的位置吧。小道学艺不精,在此谢过了。”
左凌云紧紧盯着黑烟慢慢消失在某处,眼睛一亮,马上提起桃木剑冲了过去,左手掐法诀往剑身一抹,顺势劈下。
一条半人长的细缝出现。
左凌云提起早已准备好的灯笼,背上一个布袋,钻入了细缝中,他刚钻入不久,细缝就消失了。
徒留一个刚刚赶来气得满脸通红的老道士,嘴里一口一个“孽徒”、“欺师灭祖”地叫着。
不过任凭老道士如何说,这一切左凌云已经听不到了。
阴路上,左凌云提着一个亮着青色的灯笼走着。
灰褐色的空间广阔得看不到尽头,每呼出的一口气都带着冰霜。
脚下是一片花海,开满了红色条状花朵,冷艳娇贵,但左凌云一眼都不敢看,步子也不敢迈出青光罩住的地方。
这片花海下埋葬着多少尸骨,左凌云并不敢想象。
“走阴路快是快,但太过麻烦,要开法坛、念咒,里面更是危险,要不是怕来不及还不如坐飞机去。”
左凌云嘴上嫌弃,想到那个躺在床上的人,脚步却不由加快几分。
“呜……”
远处,一阵号角的声音响起,由远快速靠近。
左凌云眼皮子一跳,往旁边的土包处跑去,从兜里快速掏出张黄符,念叨了几句贴在自己身上。
青光与人影尽皆消失不见。
铁骑重踏在地面上的声音越来越大,震得整个空间都抖动起来。
几杆旌旗划破了灰褐色的天空,重甲铁骑排列整齐,像一堵高耸的城墙,向前推进。三马车兵和手持长矛的步兵簇拥着一架雕龙盖纱的步撵。
左凌云缩着身子,心里暗道倒霉,怎么遇到阴兵过境。
看这阵仗,身份恐怕不低。
要是被发现了,恐怕就要命丧当场。
左凌云心中祈祷着这支军队快走,但那架步撵好巧不巧就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军队行驶的震动声突兀一停,静得左凌云心发慌,右手摸上桃木剑,青筋一根根跳起。
“这不是苏小郎君吗?要去哪,用不用姐姐带你一程?”
左凌云心下松了口气,却又产生了好奇,苏小郎君是谁?他胆子也够大,刚松口气,就侧出个脑袋,看着那边的状况。
步撵旁边,不知道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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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时候多了个少年人。
身材高挑,一身现代人的装扮,高高飘起,露出的半个侧脸白皙如玉,眼角上挑的红痕与殷红的嘴唇让左凌云心头一跳,眼睛一时移不开。
“不用。”
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左凌云的愣神,左凌云飞快低下头,快速念了几句静心咒,暗道:这什么妖孽,险些着了道!
“苏小郎君应该是要办什么急事,不然在这阴间可一年半载碰不到你几次。既然是急事,能快则快,你一人飘飘荡荡,算不得快。”
最后,那个少年坐上了步撵,军队又开始前进,左凌云伸长脖子,想再看看那个少年。
猝不及防间,那个少年直直看了过来,黑沉的眼睛带着股死寂撞了上来。
左凌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
步撵上,妆容精致,一身古拙打扮的少女顺着苏槐的视线看去。
苏槐:“没什么。”
严薇收回视线,“你怎么还是这样冷冰冰的,这种性格,以后可不会有人喜欢。”
等了半天,没听到回答,严薇幽幽道,“人不知道会不会喜欢,你倒是挺招鬼喜欢。”
“老头子前不久说要给你找个鬼,结果比武擂台都摆好了,帖子都发出去了,来了一大半鬼,结果你没到。选亲变成了老登聚会。”
苏槐:“我不谈恋爱。”
严薇轻摇着扇子,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年少不知恋爱好,老时方悔那时心。”
苏槐:“没押韵。”
严薇摆摆手,“算了,跟你说不通,这次急得连骨头都卸了,要去干什么?”
苏槐:“家里人被下了降。”
严薇:“这不是好事?用你那手段炼成画皮呗。多少鬼拿着皮来找你,你都不做,不是赶出去就是被你直接吞了。现在有这个机会,怕是不少鬼都期待出第二只画皮鬼呢,男的女的没关系,反正都是绝色。要是把消息传出去,你那个家里人不死,别的鬼都会组团去帮他了解痛苦呢。”
苏槐认真思考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严薇:“你不想?”
苏槐:“不是我不想,是他们不愿意。”
严薇看了眼苏槐,“都不是人了就不要尝试和他们共情,你就该狠点心,一家子整整齐齐多好,人嘛,都是这样,嘴上说着不要,心里挺诚实的。学学那个皮婆神,把一个村子的人全宰了,转身就成了神,死了的人变成祂的神使,过得可比为人时好多了,我以前遇到的几个还说早该这样了。”
苏槐冷冷看着严薇。
后者不自在地转过头,“好好好,我不说那个皮婆神了。”
苏槐:“我尊重他们的意愿。”
严薇:“随你吧。”
严薇自讨没趣,看了眼前方,“快到了,要不要我帮你装?”
苏槐:“不用。”
说完,苏槐把手里拿着的骨架从胸口处放入,在皮下组装起来,咔吧几声后,苏槐抖抖身体就好了。
严薇:“看多少次都神奇,画皮鬼都这么神奇?”
苏槐:“其实我刚开始学的是纸人。”
严薇:“又骗鬼,学纸人术的那么多,怎么不见他们能画皮的,去吧,门就在那边。”
苏槐道了声谢,走到了严薇刚才指的地方,抬步就消失在了原地。
严薇看了几眼,摆摆手,随行军卒绕了一个大圈,向来时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