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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八章

作者:siver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暹罗信仰佛教,至少表面是这样的,佛塔遍布每一个地方。苏槐从黑暗中走出,眼前是栋破旧的楼房。


    白色的漆面早掉得干净,只剩下雨水冲刷的水痕以及深绿色的藻类爬在上面,密密麻麻让人不适。


    苏槐拿出塑料瓶,里面的虫子刚一出来,就朝着某个方向撞,苏槐顺着它指引的方向走去。


    ……


    画皮鬼其实是一种统称,把人皮套在身上的鬼物都可以叫这个名字。


    同时,画皮鬼还具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美。


    现在这个时代,还存在的鬼物要么是最近刚出现的,要么是积年老怪物。


    但无论是老的还是小的,画皮鬼都不曾出现过了。


    直到几年前,阴间出现了个行走的少年鬼物,他长得极美,不少强大的鬼物见之念念不忘,想把他掳回家。


    可不是被撵走就直接被吞吃了。


    强大又美丽,这让阴间的鬼物更加疯狂了。


    于是一个传言出现,那个少年就是百年未曾出现的画皮鬼!


    某次,一只大难不死的鬼物从那个少年口中逃了回来,带回一段少年亲口说的话。


    “我还不是画皮,还没炼好。”


    这下,事实证明,阴间的传闻还是可信的,大部分鬼并不是那种只传谣,不信谣的没道德鬼物。


    而少年的这句话最后也被改成了,“我已经炼好了,我就是画皮。”


    即使少年前几个月才正式把皮炼好,也没多少人关心了,纠结一个时间有什么用,你就说他是不是画皮吧?


    是,那就对了!


    苏槐对阴间鬼物间的传言并不知晓,也不想知道,他不是那些在人间没有户籍的鬼东西,他有,因此大部分时间,如非必要,他都会待在人间。


    如果要问苏槐把自己炼成画皮鬼有什么好处,他可以列出一大堆。


    比如:不用睡觉、不用吃饭、永远年轻、永远不死……


    唯一的一个缺点应该是需要定时做皮肤护理,毕竟,这张皮他炼了十年,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苏槐从天上飘了下来,塑料瓶子里的虫子开始打转,东撞一下,西撞一下。


    路灯下,苏槐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白布,看着前方的几条路,一时间不知往哪里走。


    “弟弟是国人吗?”熟悉的语言从苏槐耳边传来。


    转过头,是三个女生和四个男生。


    苏槐应了声,“嗯。”


    “弟弟也是来旅游的?”


    “嗯。”


    “一个人?”


    “嗯。”


    对于几人的询问,苏槐都选择了一个“嗯”字解答,只是看着几个人,连几个男生都有点心疼的样子,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好办了。


    正打算借口离开,就听一直问他的那个女孩子说道,“弟弟没什么事的话不如和我们一起去看场表演,据说是当地巫师跳大神。”


    “那叫降头师啦!”


    “噫~这个名字还不如叫巫师呢,怎么样弟弟?”


    苏槐到嘴边的拒绝化作了一个好字。


    七个人就这么簇拥着苏槐走上了一条岔路。


    几人的聊天,让苏槐了解到了些信息。


    这几个人都是某所大学的学生,学期放假后,约着出来玩的。


    因为想出国旅行但是奈何穷,最后选择了暹罗这个离得近又不那么花钱的地方。


    几个人做了计划,把每一天都规划得满满,今天是他们在暹罗的最后一晚,几个人听取了旅店老板的建议,提议今晚去见识见识暹罗的特色。


    ——神秘的巫术。


    据说有什么养小鬼、下降之类的,猎奇又神秘。


    路越来越窄,树越来越密。


    暹罗的气温,即使到了晚上都酷热难耐,蚊虫绕着树间嗡嗡作响,几个人不厌其烦地驱赶着。


    “早知道不来了,妥妥喂蚊子。”


    唯独苏槐依旧清清爽爽,蚊虫靠近他时就四散逃离,像是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苏槐看着几个人或多或少有些凌乱的衣服,默默拿出一盒药膏来。


    “防蚊虫,要吗?”


    “要!弟弟,你简直是天使!”


    几个大学生都有些不好意思,但蚊虫实在太烦人,每个人都只挑了很小的一点。


    随后在手臂和脸上抹了点,刚才还围在身边,聚成一个小漩涡的蚊虫立刻飞远了,效果非常好。


    其中一个男生忍不住问道,“小弟,你这是什么牌子的,这么厉害,回国我一定订购几盒。”


    苏槐:“自制。”


    “难怪。”几人了然,“独家配方就是牛,比那些大牌子厉害多了,如果小弟你以后开店卖这个,一定要告诉我们啊!”


    几个人没了蚊虫的叮咬,气氛又热闹了起来,连苏槐都染上了几分人气。


    人渐渐多了起来,除了苏槐身边的几个大学生外,还有些结伴来的国人,几个皮肤黝黑的本地人。


    看样子,这个降头师的表演在当地都很有名,不然不会吸引这么多人,连当地人都来观看。


    人越来越多,大半个小时后,降头师出现了。


    苏槐有点失望,来的人并不是赞比,而是一张陌生的脸。


    那是个布满黑色皱纹的脸,一头乱糟糟,绑着五颜六色头戴的男人。


    知道不是要找的人,苏槐并没有离开,准备等他表演结束问一问,同是降头师,应该会有联系。


    这个降头师非常瘦,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有两个高大的徒弟,帮他把一张木桌子搬到旁边。


    接着,在他的指挥下,两个徒弟把贡品依次摆在上面。


    一个巨大的动物头骨放在正中央,一个造型骨灰的香炉,几个铁皮盒子。


    其中一个铁皮盒子已经打开了,里面是群蠕动的白色小虫,虫腹的黑色队足清晰可见。


    苏槐身边的一群大学生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噫,那是什么?”


    “很显然,是虫子。”


    “用这个表演?”


    “你不要告诉我来的时候没了解过降头师。”


    “你很懂咯,讲讲呗。”


    “咳咳既然这样,那我就大概说说。”


    “降头,其实就是一种邪术,用的道具都是些恶心的东西,比如虫子、蛇、蜈蚣等等,据说还有些降头师会挖死人尸体,烧尸油,做一些降头术的配方。”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一定,据说降头师还分白衣和黑衣,白衣比黑衣要友善点,不做那些害人的坏事。”


    “那他是白衣还是黑衣?”


    “嗯……不知道,能被当地人介绍,应该是白衣吧,而且都来表演节目了。先不说这个,其实最神奇的就是那些降头术了,什么让人爱上对方的爱情降,控制人思维的灵降……”


    “真的假的?”


    几个人都有些不相信,吹得有些邪乎了,听着让人不寒而栗。


    苏槐:“基本没错。”


    “弟弟还懂降头?”


    苏槐:“知道一些,简单点说就是念咒、驱使邪灵。不过,白衣和黑衣,用多了,晚年都不会好过。”


    “这样啊。诶,好像开始了。”


    本来还想说几句话的几个人闭上了嘴,紧盯着那位降头师的动作。


    这个降头师接下来做的,基本和苏槐概括的一样,跪拜念咒、驱使邪灵。


    只见他嘴里念着古里古怪的咒语,闭上眼睛,双手举过头顶,跪拜着木桌上不知名的动物头骨。


    咒语的声音变大、急促,像从远方传来,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像两柄锥子敲着胃囊,古怪得让人恶心。


    旁边的男生还好,几个女生有点恍惚地听着这咒语,捂着脑袋,似乎被影响了。


    “飞,飞起来了。”


    人群中,有人叫出了声。


    苏槐几人看向那头骨,果然见它从桌子上悬浮了起来。


    有个胆大的还伸手在底下滑动几下,结果没有找到机关,那两个徒弟像是见多了,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在意。


    几人眼中闪过异色。


    这时候,那个降头师突然站了起来,声音高昂,手臂向右边甩去,那头骨也受到了牵连使的朝着右边飞去。


    苏槐抬起头,看到了两根线,一根系在头骨上,一根系在降头师身上,两根线的尽头处,是一尊缺了半个脑袋,不时流下黄白浓液,皮肤残缺不全、大着肚子的鬼物。


    昏黄的灯光下,降头师的脸忽明忽暗,狰狞地念着咒语,悬浮在空中的头骨随着他的指挥飞上飞下。


    古怪的咒语、狞笑的脸孔、飞悬的头骨,荒诞又诡异。


    苏槐身边的几人都感到了恐惧,忍不住缩在一起,两个人高马大的男生不小心蹭到苏槐的手指,冷气直冲脊骨,忍不住叫起来,抱在一起。


    苏槐默默退出几步,离他们远了点。


    直到这次表演结束,他们才放松下来,嘴里说着再也不来了。


    几人左右看看,也准备离开了,刚走没几步,其中一个降头师的徒弟端着几个椰子走了过来。


    用不甚熟练的语言说道,“这是……送给你们的。”


    几个人还没有说话,苏槐就把椰子推了回去,“不用了,谢谢。”


    几个大学生意识到苏槐要说什么,跟着他婉拒了好意,降头师的徒弟脸有点发苦,想再劝,可看到苏槐的眼睛后,不知为什么就闭上嘴,走了回去。


    降头师的徒弟走后,一个女生问道,“弟弟,是有什么问题吗?”


    苏槐:“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们应该见过很多骗局,怎么还会相信这种白得的东西没有问题?”


    “也,也是。”


    苏槐:“以后这种东西少接触。”


    “知道了弟弟……诶,人呢?”


    几个人四处看去,路上除了他们外,再没有一个人,苏槐就这么消失了。


    最让几人后背发凉的是,他们现在在的地方正是遇到苏槐的那个岔路口。


    有人打开手机,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恍惚间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回去洗洗睡,明天赶早回国!


    苏槐并没有跟那七个大学生离开,他用了个魇术,让七个人不知不觉间回到了那条岔路,并附上了几句提醒。


    普通人还是不要接触这些东西。


    他本人还留在原地,这时候人已经散完了,只剩下他一个。


    苏槐看着那个降头师把两个弟子训斥一顿,指着桌子让他们抬回去,苏槐缓缓走过去,在放在地上的盘子里拿了一个椰子。


    降头师听到声音,转过头,没想到还有人在,他打量着苏槐,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暗芒。


    表面上不动声色,枯槁的皮肤上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语言,抬起手,示意让苏槐尝尝。


    他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热情推销着家乡食物,却不知道怎么表达的古怪老头。


    苏槐举起椰子,在降头师越来越大的笑容下……把椰子狠狠砸在了他的头上。


    一声闷响后,降头师的脑袋流出血,椰子摔在地上,裂成了两半,里面满是刚才铁皮盒子里的白色小虫,混在清凉的椰汁内扭曲着身体。


    苏槐拿出一块白布,展示在他的眼前,清冷的声音在降头师的心中响起,“认识这个人吗?在心里回答我,我听得懂。”


    ……


    “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左凌云无奈了,好不容易遇到个人,对面的这个人偏偏是个哑巴。


    之前,他在阴路上遇到了阴兵鬼卒、步撵主人、不知名的少年后,心中更觉得这阴路就不是人走的,快捷通道太危险了!


    短短时间就遇到了这么多事,他不确定那个美得妖异的少年有没有发现他,虽然鬼卒之后走了,但他不敢赌,把性命放在他人手中。


    说不定那少年是在故意逗猎物,先给他希望,让他放松警惕后,戏谑着从暗处出来,把他生吞活剥了。


    这些长得好看的鬼物就是这么恶劣!


    青阳观的师傅们经常告诫他,让他不要被骗了,这些鬼物总会装作一副纯良的样子,欺骗他们这些老实人。


    左凌云深以为然,当即在腿上拍了几张神行符,速度提了不止一个度,用极短的时间到了地方,木剑一劈,从阴路离开,回归现实。


    不过他运气实在不好,到的地方不仅没有人,还是处深山老林。


    周围都是浓密的树林,蚊虫绕着他嗡鸣个不停,还有几声野兽的嚎叫从远处传来。


    左凌云拿出手机,打开地图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森林中,要走出去,光靠步行,恐怕要走一晚上。


    现在太晚了,走阴路耗费的精力比他预料得还要大,他现在没那个精力开坛寻找那个降头师,一鼓作气把他消灭掉。


    准备寻个安全的地方先对付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在林间乱转了会儿,脑袋被叮了几个大包,左凌云突然看到了一个人,他觉得是自己运气来了,老天爷看来也觉得他太苦逼了,派了个人来解救他。


    左凌云走过去,吓了那个中年人一跳,费了好半天力,借用翻译软件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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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大致是:


    我是来旅游的,一不小心迷路了,想在你家住一晚,明天就离开。


    会支付住宿费。


    好在这人识字,能够明白左凌云的意思,可是偏偏他说不出话,是个哑巴。


    用一些不明所以的手势来表达意思。


    于是现在的情况就是,他知道左凌云的意思,但是左凌云不知道,双方沟通不上。


    左凌云不懂手语,而且看这人的手势,左凌云也觉得这不是什么手语,倒是像某种古怪的手诀。


    而且中年男人还不断啊啊叫着,更让左凌云头疼,他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对着手机说道,“如果你答应我借宿就点头,不答应就摇头。”


    中年男人看看手机里的翻译,点了下头。


    左凌云松了口气,“太好了,遇到个好人。”


    中年男人笑了笑,在前面给左凌云引路。


    “这地方阴气很重啊!”


    左凌云嘀咕道。


    他跟着中年人坐在一条船上,发动机的轰鸣声响了起来,螺旋桨带起水花,推动着小船前进。


    几棵高大的棕榈树把月色与星光遮住,雾蒙蒙一片,浑浊的水面上,枯叶与浮木随着波浪飘荡。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油腻奇怪的味道。


    船上,左凌云与中年男人都没有说话,显得很安静,左凌云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五六分钟后,小船到了岸边。


    中年男人率先上了岸,伸出一只满是老茧的手,友好地看着左凌云。


    左凌云冲他笑笑,并没有把手搭上,一个轻跃,跳到了岸上。


    中年男人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挠挠头,脸上是极力隐藏的尴尬。


    左凌云看了他一眼,随后又被眼前一排排屋舍吸引了。


    他原以为中年男人是一个人住在这里,没想到这里竟然存在一个小型村落。


    类似傣族竹楼的设计,上层住人,最下层却是空着,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


    此时的屋舍早已经没了灯火,除了他和这个中年男人外,周围没有一个人。


    这个点已经凌晨,有人睡下不是什么问题,但左凌云就是觉得奇怪。


    还是一开始那个问题,这里的阴气太重,重到不正常了。


    “啊,啊。”


    中年男人的声音把左凌云的思绪拉了回来,左凌云赶紧跟在他身边,朝着村落里面走去。


    “还要走多久?”


    左凌云把手机翻译拿给中年男人看,后者啊啊叫了几声,指着前面。


    左凌云故意会错意,指着另外一栋,“你说这栋啊。”


    说完装做迫不及待的样子,一个翻身跃到了楼上,不顾中年男人还啊啊叫着,一把推开了门,径直来到床前。


    里面睡着一个女人,左凌云刚要探探鼻息,女人就醒了过来,一脚踢向左凌云。


    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语言,但左凌云明显能感到其中代表的愤怒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


    左凌云尴尬地道歉,逃似地跑了出去,顺便把门轻轻关上。


    “对不起啊大叔,是我太急了。”


    左凌云举起手机翻译,向中年男人道歉。


    后者也是被气得不轻,左凌云诚恳道了几声歉后,他才消气,指着左凌云啊啊叫了几声,继续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左凌云都没做什么,乖乖跟着。


    中年男人却是没骗他,让他住的地方就是刚才指的位置,只走了几步路就到了。


    左凌云进入屋舍,里面虽然有些简陋,但被收拾得很干净,大晚上的有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还能有这种环境,他已经很幸运了。


    “感谢大叔,我就住这一晚,明天就走。”


    左凌云又对中年男人道了声谢,把他送到了门外,就在要关门的时候,一面镜子不小心从左凌云的口袋里掉了出来,砸到了中年男人的手上。


    “不好意思。”


    中年男人没在意,弯腰把镜子捡起来,放到左凌云的手上,转身离开了。


    目送中年男人离开,左凌云敲了敲镜子,“不会坏了吧。”


    说完他就摇摇头,法器哪有那么容易坏的。


    “手上没有烧伤,炼邪术的人可扛不住这面镜子的灼烧,看来真的是我多想了,可能这个地方就是单纯的阴气重,唉,早知道就和二师傅好好学风水了,这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地势造成的。”


    左凌云关上门,仔细想想那个男人,除了出现的地方有点古怪,长得眼睛细长点,嘴唇浅薄一些,五官有点不和谐,其余都没有什么问题。


    应该是这的人大多是这种长相吧,想多了。


    左凌云把木剑、镜子和布袋放在一边,整个人大字瘫在床上,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短短几个小时,耗尽了他许多精力,好好睡一觉,明天好去寻找那个降头师。


    只是……


    睡着睡着,左凌云越想越不对。


    第一次感谢时,男人似乎听懂语言时的笑容,进入陌生房间后,没有追来,只是在楼下等待的男人……


    按理来说,表现出这种性格的人,不应该最怕麻烦到别人,会第一时间就阻止自己吗?


    为什么他不追上楼,只在下面等自己呢?


    左凌云睁开眼睛,把桃木剑、镜子与布袋重新背在身上。


    “难道一开始就中招了?”


    左凌云仔细回忆着,终于想到了一开始那让他感觉到的奇怪味道。


    如果从一开始看到的都是幻觉,那就说得通了。


    他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悄悄绕到窗户前,手撑在窗沿就要翻身离开。


    谁知手刚一碰到窗边,搭在外面的手指就碰到了某种滑腻的东西,甚至还带有某种刺痛感。


    左凌云赶快把手甩开,从布袋里拿出两片柳叶,在眼睛上抹了一下。


    青光一闪而过,窗外的夜色在左凌云的视野里看得一清二楚。


    余光扫向窗沿,他吸了口气,总算知道刚才摸到的是什么了,是一只只红黑色的蜈蚣!


    数不清的蜈蚣交缠在一起,姜黄色的步足紧紧抓着粗粝的木板,慢慢往上攀爬。


    由于数量实在太多,一部分蜈蚣不得已爬在同类滑腻的背上,一不小心就掉下许多,砸在地上溅起尘土。


    奇怪是,这一切看在眼里,耳朵里却没有一点声音出现。


    左凌云确定,的确从一开始就中了幻觉!


    左凌云看得头皮发麻,但还是提起一口气,眼中流露一抹坚定,向窗外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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