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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 4 章

作者:荞麦饼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是说……这些山?都是你未了结的因果?”余芃芃咋舌。


    罗布点头,笑着等她反应:“结契之后,这些因果可都由你管了。”


    “会很累吗?”余芃芃心疼地看他,“识海中压这么重,你平常怎么过的?”


    也就那么过了。


    罗布意外于她的回答。她一双眼圆润如杏核,眼尾却比寻常杏眼更钝,是毫无戒备的一种弧度。眸光里有好奇,有心疼,独独没有他料想的退怯。


    无知者无畏。罗布对她也是没有办法。


    余芃芃望一眼天色,晓得他们再歇不了多久,向他解释:“昨日我说的话全为维护我阿娘,但我要同你说清楚,结契只是权宜之计。我之前未曾与灵兽结契过,但说结契后仔细修补你经络伤处并非信口开河。加以你损毁行船,现在又负伤,想必也不愿与王府起冲突,你同我结契,我在王府多多少少也有些脸面,在此事上也能与你行个方便。为着自己想,你也该答应下来。”


    “无利不起早,我不信对你没有一点好处。”形势比人强,罗布自然是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那太有了。”余芃芃笑着要揉他的头,“要是在别种情境下遇到你,我哭着求着也要让你施舍同我结契的恩惠。所以现下是你委屈了。”


    罗布扭头避开,闲闲去看院落里的景致。


    虽是偏院,显见也用了心。余芃芃并非常住于此,然而物不染尘,花树也有修剪的痕迹。连窗棂的纹样,也精心雕的是许多不同的动物。


    院内叠山如画,理水成诗,岸边栽有一株桃树,花是谢了,缀了满树的幼果。余芃芃看罗布盯着桃树出神,解释说:“照理说桃树不吉利,开花结果都鲜红似血,可我爱吃桃子,干娘就说蟠桃延寿,专门移一株桃树到偏院来。”


    清风吹拂间隐隐传来有节奏的韵律,罗布轻声说:“有人来了。”


    余芃芃仔细分辨:“好像是。听起来……两个人?”


    余芃芃的耳力也这么好?罗布略有意外。


    言语间人影已至,引路的侍女身后跟着一个身形孔武的中年男子,袖管扎束在臂褠*内,佩一柄错银手刀,格外精干。


    罗布眯眼打量他散发出的灵力波动,水川本地也能有元婴境界的灵修?以现在负伤的水平,罗布打不过他。


    要跑路又是另一回事了。


    余芃芃已经亲亲热热迎了上去:“秦叔!”


    她口中的秦叔伸开双臂,任她撞了个满怀,抱着她轻飘飘转了两圈。


    “郡王和王妃很想你,听你来了,邀你一起去用早膳。”秦叔没给罗布眼神。


    余芃芃摇摇头,执意带着他一起去。


    秦统领劝不过她,又说:“郡王说,若是你不肯饶他清净,干脆就不要去了。”


    余芃芃进退维谷,自己赶来郡王府本是为了传递最一手的消息,现下却被罗布的处境绊住。这一面无论如何也是要见的。


    余芃芃一咬牙:“那我便不和郡王郡妃一起用膳了,见面交代清楚刺客的事就走。这事不能耽搁。”


    她心意已决,明知会让郡王心生不悦也执意如此,秦统领也懒得费那唇舌,多余劝她。


    余芃芃有底气自作主张,渊源得从十几年前说起。


    余芃芃出生时的异象让余老三惶恐,打定主意要将余芃芃的本事瞒住。怀璧其罪,他们这样一穷二白的平民百姓家出了个天赋异禀的女儿不是什么好事。


    余老三以为自家保密功夫做得好,邻里都不晓得余芃芃天分究竟几何,消息却传到了王府。


    天元十四年,余芃芃牵着王妃的手去到最前线,她那时以微薄的精神力驯服藤黄鳄。越级接触超出她境界太多的灵兽让余芃芃几近痴傻了三个月,王妃疼惜她,认她做义女,亲自照料。平定动乱后更是为御灵真君扬名,却将她小心遮蔽在羽翼下。


    如今也是凭郡妃一贯的偏袒,才有底气保下罗布。


    *


    隔了紫檀嵌螺钿云纹屏风,余芃芃远远闻见长案上八色祥文攒盒内所盛食物的鲜甜香气,郡王与郡王妃隔案而坐,王妃手侧留了一套未用过的餐具。


    余芃芃知道是为她备下的,可是引了罗布来,一时不敢亲近,扯着罗布一言不发听候传唤。


    郡王看她身后跟了个罗布,知道她不把自己无人打扰的愿望放在心上,铁了心要在大清早说些旁的。嫌她扫兴,郡王皱着眉遣退仆从,等她下文。王妃唤她落座身侧,却不开口,慢条斯理用着酥山。


    余芃芃一勺一勺,乖乖往酥山里补酒酿,王妃无奈,在她后脑勺轻拍一掌:“他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样在我面前摆可怜。”


    说罢斜睨罗布,打量两眼未看出个所以然。


    余芃芃立刻捧住王妃右手,却不做辩解。


    动作上亲近,言辞却正式:“我晓得干爹干娘不耐烦听废话,因此讲了最主要的消息就走。”


    郡王不接话,余芃芃自顾自交代:“伤我的两人已经移交给亲卫,具体要您裁定,我的推断只做参考。他们应不是水川人。一是因为罗布所说,他们是元婴境界。这我看不出来,但取信了。二则是他们施的术法诉诸外力。这两人一个幻化无数剑光,一个凭空筑起冰墙,都是无中生有,若是一直在水川修炼,难有长进,必得是从灵气充沛的地方来。”


    她的分析中肯。修行方向是强化肉身的秦大统领和强化精神力的郡王都表示认同。


    说完最主要的推论,余芃芃的胆量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缓和了片刻才继续说:“他们伤我时没有限制我的能力,只是以境界碾压,应当是没有专门研究过我,猜想他们并不是冲着我来的。”


    “不是冲着你来的,那只有冲着你的身份来。”秦叔分析。


    众人皆明了他言下之意。余芃芃受人瞩目的身份无非是郡王府受宠的义女,冲着她来恐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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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着通过她打通郡府内部。


    水川遗世独立,非要说碍着谁的眼,也都并非余芃芃所能置喙。


    余芃芃说得严肃,众人也未把她的猜测当玩笑话。郡王当即与秦统领交代几句。秦统领领命先行告退。余芃芃跟着就要走,却没找准时机。


    郡王妃听她说受了伤,心疼地拉住她。又以灵力探她内府:“怎地伤得这么重!”王妃是金丹期的灵修,擅长修复类术法,观测余芃芃身体状况这件事已经做得得心应手。


    郡王看见她上手,知道她又看不过眼。只是他能给余芃芃摆脸色,对发妻却摆不得,只能骂一句:“慈母多败儿!”


    要是平日,余芃芃早为自己叫屈。


    郡妃有意解围,问:“跟着芃娘来的小公子是要做什么?”


    郡王冷哼一声:“你生辰礼今日我还没送上,不就是因为他么。硬要带着来,我看到底要求多大的宽容。”


    没提到商贸,没提到人员,轻轻提的是干娘的生辰礼。余芃芃敏锐感知到罗布的错处在他们眼中并没有她想象中严重。


    “我知道他上岸那日同亲卫起了争斗,我也不是替他说情的。”余芃芃正色道,“只是他救了我,也同我说他却并未损毁行船,我无论如何也要替他辩白两句。”


    “他说你就信?”郡王无奈,“去去去,看得心烦。最近府内忙乱,过了你干娘生辰再同你计较。”


    余芃芃领着罗布乖顺告退。临走是郡妃悄悄捏她一手,余芃芃会意,也轻轻按了回去。


    王妃听到说罗布对余芃芃加以援手,全不计较行船的事。不客气一点说,船坏了她修得起,人要是有什么不测,那才难办。


    “这就是你的脸面?”走出花厅,罗布笑她。


    “你收敛点。”余芃芃瞪他一眼,“要不是担心你同他们打起来,让我好不容易补好的经络全白干,我才懒得管你。”


    罗布照她的描述思索,觉得这种情况确实非常有可能发生。


    照郡王口气,这两日暂且不计较,余芃芃能略微从容地想想办法。


    毕竟干爹干娘一贯贯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是自己本身弥补的差不多了,他们可能不再计较,可要是等他们发话,那再没有商榷的余地。


    外乡的刺客于余芃芃是告一段落了,可当前的命题仍然棘手。罗布看她一筹莫展,嬉笑着问她:“你不是还没结契,已经后悔了吧?”


    “是,后悔早上还说委屈了你,明明是委屈我。”余芃芃出发之前,已经想好怎样在干娘怀里卖惨,怎样又将话题峰回路转到外出游历、和更多高手交战。


    人算不如天算,罪魁祸首现在还在她脸上嘻嘻笑着:“你也看过了,我身上麻烦事还挺多的。”


    “你如果有办法,你早走了。”余芃芃对着罗布画大饼,“我不惹事,也不怕事。能给你摆平的事我多少会负起责任。你别慌呀,我一定诊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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