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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糕点陷阱

作者:月光无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卯时三刻,久榆掀开蒸笼,奶白色的茯苓酥在晨光中冒着热气。她捏起一块,用银簪尖在酥皮上刻出极小的“宜”字——这是给任瑶的安胎点心,表面是健脾的茯苓,内里却藏着能止血的阿胶碎,专为应对老夫人房里的藏红花阴谋。


    “久榆!”吴娘子的尖嗓从廊下传来,“二房姨娘要吃酥酪,用最好的牛乳,慢了仔细你的手!”


    久榆垂眸应下,指尖却在牛乳桶沿轻轻叩击——三长两短,这是与前院马夫约定的暗号。昨夜她趁吴娘子醉酒,偷看到她往二房姨娘的酥酪里加了一味“落胎药”,此刻正是她将计就计的时机。


    巳时初刻,久榆抱着空牛乳桶路过角门,果然见二房姨娘的贴身丫鬟采儿鬼鬼祟祟地钻进来。她假装被门槛绊倒,木桶滚向采儿,里面流出的却不是牛乳,而是混着皂角的泔水。


    “你找死!”采儿跳脚,裙角溅满污水。


    久榆“惶恐”地跪下:“小的该死,可这牛乳...早被三房公子要走了。”她压低声音,“听说三房公子昨夜宿在城西勾栏,今早起来浑身无力,非要用牛乳炖鹿鞭补身。”


    采儿脸色骤变——三房公子素日与二房姨娘不和,若被大房知道他逛勾栏,必受重罚。她跺了跺脚,匆匆跑回二房,久榆趁机从袖中摸出真正的牛乳,藏进任瑶房里的暗格。


    午后,赵州倚在膳房窗台,手里转着块茯苓酥:“听说你截了二房的牛乳?”


    久榆擦着案板,故意将沾了面粉的抹布甩向他:“公子消息灵通,怎不知三房公子的‘补身方’是假的?”


    赵州挑眉,避开抹布:“哦?那真的牛乳去哪儿了?”


    “在三姑娘房里,炖了阿胶莲子羹。”久榆直视他的眼睛,“任瑶姑娘有孕三月,公子该比谁都清楚。”


    赵州忽然逼近,沉水香混着檀香袭来:“你倒是聪明,可知道为什么老夫人至今没动任瑶?”他从袖中摸出张药方,“因为她在等任瑶胎像稳固,再一举坐实‘庶女弑嫡’的罪名。”


    久榆接过药方,见上面写着“缺月饮”——用缺月时的露水炮制,专门诱发滑胎。她攥紧纸张,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的碎银,上面也刻着同样的纹路。


    “我要你做件事。”赵州忽然说,“明日老夫人要请太医诊脉,你在她的参茶里加样东西。”


    “什么?”


    “白萝卜汁。”他眼里闪过冷光,“参茶遇萝卜,药效尽失。老夫人会以为是任瑶动的手,而任瑶...会以为是你。”


    久榆挑眉:“公子这是要让她们鹬蚌相争?”


    “不。”赵州忽然轻笑,“我要让你做那只黄雀。”


    申时三刻,久榆捧着参茶走进老夫人卧房。周嬷嬷正要接过,她却故意失手,茶盏摔在地上,琥珀色的汤汁渗进地砖缝,露出底下藏着的“滑胎药”残渣——正是昨日她趁周嬷嬷换班时埋下的。


    “这是...?”老夫人瞪大双眼。


    久榆“惊恐”地跪下:“小的今早看见周嬷嬷往茶里加东西,以为是您的吩咐...”


    周嬷嬷脸色惨白,扑通跪下:“老夫人明鉴,这是二房姨娘给的药,说是能让三姑娘滑胎!”


    老夫人怒拍桌案:“糊涂东西!任瑶若出事,赵府的脸往哪儿搁?”她忽然咳嗽起来,久榆这才惊觉,参茶里的白萝卜汁已生效,老夫人的气虚之症愈发严重。


    任瑶适时走进来,望着地上的残渣,眼里闪过了然:“祖母息怒,不如让儿媳亲自掌管膳食,也好确保您的安危。”


    老夫人喘着气点头,久榆趁机将一块茯苓酥塞进任瑶掌心——酥皮上的“宜”字已被她改成“安”,寓意“安胎平安”。


    深夜,久榆坐在灶台前磨杏仁粉,任瑶的丫鬟翡翠悄悄溜进来,往她手里塞了个锦盒:“姑娘说,这是给你的谢礼。”


    锦盒里躺着枚银戒指,戒面刻着膳房的图腾,正是首席厨娘的象征。久榆摸出藏在发髻里的银簪,簪头的“长宜”与戒指上的“膳”字相映成趣,宛如她此刻的双重身份——既是长宜斋的后人,又是赵府膳房的掌权者。


    “还有这个。”翡翠又塞给她一张纸,“公子让交给你。”


    纸上是赵州的字迹:“老夫人房里的檀木柜,第三层有你父亲的卷宗”。久榆攥紧纸条,想起白日里老夫人咳嗽时,赵州眼底闪过的痛楚——原来他早已布好局,借她的手扳倒老夫人,也借老夫人的手,让任瑶名正言顺地接管中馈。


    灶膛里的火忽明忽暗,映着她微扬的唇角。


    这深宅的每一道膳食,都是她的棋子;


    而每一个棋子的落子,都在为最终的将军铺路。


    她望向窗外的飞檐,月光照亮膳房的匾额,忽然轻笑——


    待得东风起时,且看她如何用这小小的灶台,烧穿这深宅的层层迷雾,让长宜斋的名号,响彻这汴梁城的每一个角落。


    寅时初刻,久榆站在膳房中央,盯着新到的太湖糯米出神。米粒颗颗晶莹如珠,她捏起一粒对着烛火,见米芯竟透着淡淡的青色——这是用孔雀石粉浸泡过的“毒米”,专门用来对付孕期女子,轻则滑胎,重则丧命。


    “吴娘子,这米...”她转身时,故意让袖口扫过案上的糖霜罐,细白的糖霜撒在糯米上,立刻泛起淡紫色斑点——这是她昨夜新制的“验毒糖霜”,遇毒即显色。


    吴娘子脸色骤变,却强作镇定:“少啰嗦!三姑娘要喝糯米粥,赶紧做!”


    久榆应下,待吴娘子转身,立刻将毒米倒入泔水桶,换上提前备好的白糯米。她知道,这是老夫人最后的试探——任瑶刚接管中馈,她们便想借“膳食失误”让其下台。


    巳时三刻,久榆端着糯米粥穿过回廊,忽见老夫人的贴身丫鬟捧着个描金食盒走进任瑶院子。她假意被石子绊倒,粥碗摔在地上,却在起身时,用藏在袖中的银簪尖划破食盒封条——里面竟是掺了麝香的绿豆糕。


    “怎么回事?”任瑶扶着腰出来,脸色苍白。


    久榆盯着绿豆糕:“姑娘小心,这糕点里有麝香。”她转向丫鬟,“可是老夫人让送的?”


    丫鬟支支吾吾,久榆趁机举起银簪:“我这簪子遇麝香即黑,不信你看!”


    簪尖果然泛起黑色,任瑶脸色一沉:“去回禀老夫人,就说我谢过她的‘心意’了。”


    午后,赵州在膳房后巷拦住久榆,手里拎着块发霉的绿豆糕:“老夫人这次失算了。”


    久榆擦着手,从他手里接过糕体,掰开后露出里面的朱砂字:“戌时三刻,假山石缝”。这是她与任瑶约定的密语,意为“有急情相商”。


    “公子可知,”她压低声音,“老夫人房里的紫檀柜,第三层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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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层藏着本《香谱》,里面记着所有害过人的香方。”


    赵州挑眉:“你想怎么做?”


    “今晚子时,”久榆摸出包着糖霜的纸包,“我会在老夫人的安神香里加一味‘忘忧粉’,让她在梦里说出当年纵火的真相。”


    “忘忧粉?”赵州轻笑,“听起来像你做的蜜渍。”


    “确实像。”久榆晃了晃纸包,“不过这东西吃多了会说胡话,公子要不要试试?”


    戌时三刻,久榆躲在假山石缝里,任瑶的身影如期而至。她递上一个锦盒:“这是从老夫人那里偷的香灰,你闻闻。”


    久榆接过一闻,香灰里混着沉水香与焦木味——正是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的味道。她攥紧锦盒:“当年纵火的人,用了沉水香掩盖煤油味。”


    任瑶点头:“我查到,那批沉水香是丞相府送的。”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更夫“子时初刻”的梆子声。久榆摸出忘忧粉,混进老夫人的安神香里——这粉末遇热即化,会随着烟雾进入人的七窍。


    子时三刻,老夫人房里忽然传来惊呼:“别烧!是丞相府...是他们让我...”


    久榆躲在窗外,透过窗纸的缝隙,看见老夫人正抓着周嬷嬷的手,眼神混沌却带着恐惧:“长宜斋的秘典...我没拿到...梁明远是替死鬼...”


    任瑶握紧拳头,久榆却注意到,老夫人枕边放着块蜜渍梅子——正是今早她送给任瑶的那一种。原来老夫人早已疑心任瑶,故意用梅子试探她是否在膳食里动手脚。


    “快走!”赵州忽然出现,拽着她躲进阴影里。


    久榆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声,老夫人的尖叫混着周嬷嬷的劝慰,渐渐被夜色吞没。她摸出袖中的糖霜,指尖还沾着忘忧粉的细屑——这一次,老夫人的秘密,终于随着香雾泄露了一角。


    深夜,久榆坐在灶台前,用糖霜在案板上画着香方图谱。任瑶送来的香灰被她分成三份,分别标着“丞相府”“赵府”“长宜斋”。赵州倚在门框上,手里转着从老夫人那里顺来的钥匙:“明日去开紫檀柜?”


    久榆点头,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那是赵府历代嫡子的信物,此刻却挂在他这个庶子腰间。她忽然想起白日里任瑶说的话:“赵州虽是庶出,却比嫡子更得父亲欢心。”


    灶膛里的火照亮他的侧脸,久榆忽然轻笑:“公子可知道,忘忧粉除了让人说胡话,还有个用处?”


    “哦?”


    “能让糕点更松软。”她捏起块面团,混进忘忧粉,“明日给老夫人送的枣泥糕里,我打算多加点这个——让她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到底是什么滋味。”


    赵州大笑,笑声里带着几分狠戾:“久榆,你果然比蜜渍还狠。”


    她挑眉,将面团塑成寿桃形状:“狠?这不过是深宅里的Survival法则——你不吃人,就会被人吃。”


    窗外传来更夫“卯时初刻”的梆子声,久榆将寿桃放进蒸笼。水汽氤氲中,她看见自己映在笼屉上的影子——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厨婢,而是手握糖霜与香料的棋手。


    这一局,她用香方为棋,糖霜为刃


    下一个落子处,便是老夫人的紫檀柜


    而柜子里藏着的


    不仅是长宜斋的秘典


    更是她父亲蒙冤二十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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